為何老與中國過不去？從加拿大總理哈珀將「圓」訪華夢說開去

文/黃運榮

首次以加拿大外交部長身份訪問中國勞倫斯·坎農，5月12日在北京宣布，應中方邀請，加拿大總理哈珀將於今年訪問中國。


據加拿大聯邦政府消息，中國方面已經正式向加拿大總理哈珀發出訪華的邀請。這是中國外長楊潔篪在北京會晤到訪的加拿大外長坎農時發出的。


這一消息，對於目前內外交困加拿大總理哈珀來說，無疑是一個利好消息。


哈珀早有訪華「夢」


自加拿大保守黨的哈珀政府執政以來，加拿大與中國的關係陷入僵局。總理哈珀執政三年多來，至今仍未踏進中國的大門。就連出席亞太經合組織首腦峰會時，想見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一面，也要在洗手間外等候。在加拿大國內，反對黨也一直以此來奚落哈珀。。


其實，哈珀也希望有機會能「登長城、做好漢」。2008年秋天哈珀發動大選，在選舉的關鍵時刻，他主動向華人社區許下承諾：勝選后將儘快訪華。此後幾個月，這個話題就成了加拿大政壇的老生長談。哈珀及其內閣成員，對是否履行政治諾言的追問前言不搭后語，一會兒說要處理反對派的倒閣危機；一會兒稱忙於國內經濟危機無瑕抽身……


2月26日，哈珀在溫哥華與少數族裔傳媒舉行圓桌會議，記者在提問時問及哈珀在上次大選時曾向華人社區承諾，連任後會及早訪華，但現在為何還未計劃。哈珀表示自己也希望能夠訪華，但不會是在這個春天，因為工作很忙。接下來的四五個月，已經安排不少國際峰會，包括G20峰會、與美國領導人的峰會、北約峰會、北美自由貿易區峰會等等。




「不過，中國，包括亞洲是我明年出訪的首選地區。」哈珀說，今年亞太經合首腦會議將在新加坡舉行，他希望到時能夠順道到訪亞洲國家，但現在還不能確定有關行程。


圓桌會議結束后，記者一對一地與哈珀進行交談，再次問及他的訪華行程到底有沒有落實，他回應說，能否訪華並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但他本人來說十分希望儘早實現訪華之行。


萬事俱備 只欠東風


其實，明眼人早就知道，這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因為自2006年2月哈珀上台執政以來，在中加關係上做了太多蠢事。授予達賴榮譽公民，拒絕出席京奧，宣稱中國有一千間諜在加拿大，一再對華放人權空炮。雙邊關係的友誼空間越來越小。


今年2月22日，加外交部長坎農接受加拿大電視台（CTV）「質詢時段」節目訪談，被問及哈珀何時出訪中國，他表示只要獲得中方正式邀請，哈珀便會往訪。一時間「哈珀等著中國邀請」的大標題到處都是，好不熱鬧。


哈珀近兩個月來幾次放風，準備在今年11月出席亞太首腦新加坡會議期間，順訪中國。但又每次都暗示是非正式消息。一直到近日加拿大外交部長坎農訪華，已經明確提到會協商哈珀訪華一事，仍然說話含糊。哈珀政府把對華關係搞砸，對能否回暖毫無信心。


所有這一切，隨著中國的一個主動邀請迎刃而解。


為何老與中國過不去


自加拿大保守黨政府上台之後，中加關係從自由黨時代的戰略合作夥伴關係跌至兩國元首「老死不相往來」的冰點。


到底為什麼連美國總統奧巴馬甫一上台便急於訪華，而加拿大總理哈珀卻始終對中國不「感冒」。


此間輿論認為，中加關係的現狀與加拿大的政治體制有著十分大的關係。


現在執政的保守黨在加拿大聯邦政壇的政治光譜中是偏右的力量，保守黨的支持者不少是非常右傾的，他們對中國大陸政府存有很深的成見，認為應該在人權、民主、西藏和台灣問題上經常給中國壓力。所以，保守黨上台執政后，對華政策側重意識形態，一方面為拉開與聯邦自由黨決策模式的距離，另一方面體現保守主義政治理念的原則特徵。這也是保守黨政府穩固其偏右選民票源的做法。


其實，在美國政壇上也常常出現在選舉時拿中國人權說事的情況，甚至說出許多十分刺激中國的話。目的就是為了爭取偏右勢力的選票。不過，不管是柯林頓還是老布希、小布希，他們雖然在選舉時說了不少敵視中國的話語，但上台後很快就調整其對華態度，最後都成為中國的好朋友。


其實，保守黨和哈珀並不是不知道中國的重要性，但為什麼他們不能夠像美國那樣，很快調整對華政策，以至哈珀上台兩年後還未能訪問中國？原因也是在於加拿大的政治體制。


美國不管在選舉時產生多少爭議，但總統上任后便有穩定的4年任期。總統可以暫時將選票放在一邊，一展自己的治國抱負。而加拿大就完全不一樣，由於連續兩屆保守黨都是少數政府執政，隨時都有大選的可能，所以，保守黨政府每做一件事，都要考慮到選戰的需要，不敢放手去干。對華政策也是一樣，如果他們在政治上與中國走得太近，無異會失去不少極右選民的支持。在目前每票必爭的緊張局勢下，哈珀和保守黨政府顯然是不敢，也不願得失他們固有的選票基本盤。這大概也就是為什麼加中關係在過去兩年停滯不前甚至向後倒退的根本原因。這也是保守黨政府重視華裔選票，但不重視加中關係的原因。


中加關係還能向前走嗎？


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在保守黨少數執政的情況下，中加關係就不可能改善呢？


當然不是。因為近年來不管是國際形勢和加拿大本身的國內情況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首先，世界經濟危機令美國對加拿大產品的需求大幅降低，這就迫使過去一直依賴出口美國的加拿大經濟必須尋找新的出路。目前亞太地區，尤其是中國，經濟發展仍然強勁，而且對加拿大擁有優勢的自然資源、建築材料和能源技術等行業需求殷切。為了保住加拿大人的飯碗，即使是偏右勢力也不敢再公開反對與中國做生意。商界人士更是極力遊說政府修好加中關係，大力拓展中國市場。保守黨政府在處理對華政策上有了更大的彈性和空間。


其次，中國近年來在國際事務上所扮演的大國角色，以及去年北京奧運及汶川地震中的表現，令加拿大人進一步了解了中國，許多人從不了解到了解，從敵視到客觀對待。加上傳統上一向主張加中兩國友好發展的力量，在民間希望推進加中關係向前發展的願望越來越強烈。


第三，保守黨內部熟悉中國事務的「中國通」多年來的努力產生了良好的效果。在聯邦自由黨，親華的力量一向很強，但在保守黨內，親華的力量十分弱小。近年來，不少「中國通」在保守黨內部進行遊說，令黨內高層逐漸認識到加中關係的重要性。最近幾次對中國問題的表述都回歸到理性的態度上，包括對西藏問題的表態。


所以，從種種跡象看來，中加關係在新一年裡確有緩慢回升態勢。加拿大國際貿易部長戴國衛，以及外交部長坎農相繼訪華，以他們在保守黨內的地位和資歷，可以讓中方更好地了解保守黨和哈珀本人，更有機會打開中加關係的僵局，這次達成哈珀訪華的安排，便是一個很好的例證。


當然，中國的大國風度也是令哈珀一「圓」訪華之夢的關鍵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