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花雨雪老君山

文/圖本刊記者　王佛全  

   
《綠色家園》 (2004年 第六期)
5月，杜鵑花含苞欲放的時候，為了那魂牽夢魘的九十九龍潭, 相約了幾個朋友，打點行裝，一行7人來到了老君山。
　　老君山位於雲南麗江與劍川、蘭坪等縣的交界處, 屬橫斷山系雲嶺主脈, 由多座海拔4000米以上的山峰組成， 金沙江環其左, 瀾滄江環其右, 因其嶺嵴走向圍成半環狀, 恰似一個馬蹄形的老君煉丹爐而得名，曾被史學家稱為滇省眾山之祖。　　我們在劍川找了一輛大卡車，直奔麗江河源煤礦, 從這裡徒步上山。一路上碰到許多乘車到老君山的遊客, 看到我們一個個負載重量級背包上山，不由得把頭伸出車窗，對我們喊道: 好樣的! 我們的精神為之一振, 似乎再高的山也能夠爬上去。　　下午兩點出發的，但垂直距離較大的山路確實不好走，再加上每人負重不輕,  同行的男同胞們更是背了幾十斤的重擔，等到達老君山山莊接待處時已經是傍晚6點多了。這時候我們看到了第一個龍潭, 深幽的潭水被微風吹皺了, 泛起了一陣陣漣漪，閃著光，一片歡呼聲把我們的疲勞減去了一半，這便是九十九龍潭的其中之一了。　　背了包繼續往山裡走，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我們找到了兩個龍潭。沒有太陽光的照射，這時的龍潭只剩下一潭深幽不可測的水，泛著微波，靜悄悄的，我覺得就像是來到了另一個世界。老君山景觀萬千，最美的就要數這樣的高山湖泊了，九十九龍潭分佈在老君山廣袤的群山之間，它們或大或小，形狀各異，湖畔有草甸石海，周圍遍布高大杉樹和杜鵑花叢，高山小花點綴其間，鳥語花香。
　　其中一個龍潭的邊上有塊枯黃的草地，於是決定在這裡露營了。開始搭帳篷的時候，山裡漸漸冷了起來，我們的手腳開始有凍疆的感覺，風也越來越大，當第一個帳篷搭起來時, 我們迫不及待地鑽了進去，這時早已飢腸轆轆了。七個人擠在一間三人帳篷里，吃著乾糧，聽著帳篷外面吹得呼呼響的山風。我們都意識到了這將會是一個饑寒交迫的晚上，即使這樣，我們依然不斷地講講笑話來解乏。　　另外兩個帳篷也搭起來了，鋪好防潮墊、睡袋，就這樣睡在潭邊，隨著夜色越來越濃, 走路時覺得挺重的睡袋現在只恨它還不夠重, 我的半邊身體已感覺不到暖意。到了半夜更冷了，只好不斷地翻身，雖然很困, 可也只睡了一會就被凍醒了。帳篷突然被什麼東西抓了一下, 而隔壁帳篷里的哥們也在這時大叫了一聲，我們都以為是野獸來襲, 不過幾分鐘之後的平靜證明這隻不過是一場驚虛。
　　一夜無事, 除了冷以外。
　　吃了幾根香腸做早餐, 我們收拾好東西向著山頂進發。山頂並不遠，站在山頂遠眺, 昨晚我們露宿過的那個龍潭盡收眼底, 這時才發現，其實是三個龍潭連在一塊的，路過的導遊告訴我們這三個龍潭叫三才潭，天才、地才、人才三個潭錯落分步，相互為鄰，天才潭與人才潭之間有小疊水相連，人才潭中有一巨石小島，其上長有翠杉數株，婷婷玉立。此時的老君山一片綠意蔥蔥, 高山松林、西南華松林、小果垂枝松林、雲杉、冷杉、高山灌叢、山頂杜鵑、矮曲林、石灘凍荒漠植物帶、高山草甸等構成了老君山的綠色基調。而三個龍潭掩映在群山之中，宛如碧玉鑲嵌其中，在陽光的照耀下，呈現出藍、橙、黃、綠的絢麗色彩，隨著光線的變化，色彩也在不斷的變化，美輪美奐。
　　這些冰蝕湖泊形狀各異, 湖水幽深，潭水來自春天的融雪和夏天的降雨, 清澈冰涼，湖水溢出后，匯成小溪, 形成瀑布，集為小河, 穿越原始森林，最終奔向金沙江、瀾滄江。其中最大的黃龍潭，深不可測, 潭中有棵紅珊瑚樹露出水面，不時泛起紅波, 相傳潭中有神龍潛居, 行人到此若高聲喧嘩，潭中水就會翻滾變濁, 珊瑚樹也會消失, 接著風雨交加，電閃雷鳴，令人膽顫心驚。（其實是老君山高聳入雲，氣候受印度洋西南季風，太平洋東南季風和青藏高原氣團的影響，所以除冬春少數時間外，山頂都被濃雲籠罩，造成了雷雨的基本條件。）但沒有想到，這樣的神話, 卻讓我們在聖母潭經歷了一把。　　我們繼續前行, 到了老君山海拔最高的龍潭――聖母潭。路上，我們還看到了相連在一起的姐妹潭、三玄潭。與其他龍潭不同的是，聖母潭位於老君山主峰之腳，背靠懸崖，就像是山腳下的一潭積水，這裡的海拔已到了3000多米,隱約可以看到山頂有少量積雪。聖母潭依然深而清幽，傳說有聖母居在其中。　　此時山上的人多了起來，我們聽得一個導遊說，在聖母潭邊不能高聲喧嘩，否則必定會觸怒聖母, 風雪交加。同行的兩個男生不信, 跑到潭邊上對著潭大喊了幾聲，我們也並不在意，一笑而過。哪知後來天空卻飄起了雪花, 漫山潔白的精靈在空中飛舞，我們為這意外的驚喜而歡呼雀躍，五月的飛雪, 五月的驚喜。
　　在潭邊搭好帳篷, 升起一堆火, 準備在這過夜, 穿上雨衣坐在潭邊上，欣賞著這場完美的雪。 雪已經越下越大，大朵大朵的雪花飄落下來，落在我們的身上，臉上，落在我們每個人的心上。我們被這場完美的雪驚呆了，風大了起來，把雪花一陣陣吹落在潭面上，我恍惚覺得是聖母潔白的飄帶拂過水麵，她穿著白裙向我們緩緩走來。
　　當火漸漸小了，雪慢慢把我們的帳篷埋起來的時候，我們才漸漸為我們的冒險行為而感到不安, 不知誰大叫了一聲：趕快收拾東西下山還來得及! 我們蜂擁而上, 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快要被雪埋起來的帳篷，我們踩著厚厚的積雪往山下撤, 漫舞的雪花隨著風兒飄散, 此時的老君山已是銀裝素裹, 玉樹瓊花, 一片銀白世界。到了山頂往山下看時， 那幾個龍潭就像是誰不小心掉在雪地里的幾塊玉一樣。
　　路上碰到了幾個當地的導遊，他們說有一對情侶走丟了，我想這漫天的飛雪也更成就了他們的愛情吧。
　　第三天一大早，我們又返回聖母潭，撿了一些昨天落下的東西，這時雪已經化了，大雪過後的老君山，更顯得清翠欲滴。返回山莊，收拾好背包，徒步下山。來時含苞欲放的杜鵑此時已綻放了粉紅色的花朵，一簇一簇的粉紅在路邊歡送我們。
    旅遊小貼士
    路線：從昆明搭車至麗江或劍川，有車前往老君山，山上有山莊可提供食宿。注意：上山較冷，衣服不可太少。但要減裝而行，以免爬山時體力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