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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公斤TNT炸專列: 毛澤東訪蘇前後兩岸諜戰紀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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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4月19日

     毛澤東一生走出國門共有兩次,這兩次都是出訪當時的親密鄰邦蘇聯。第一次是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后僅兩個月,即從1949年12月6日至1950年3月 4日。第二次是1957年的11月2日至21日。毛澤東第一次走出國門,是在極其複雜的國際環境和極其混亂的國內環境下成行的。《諜戰在黎明》一書以此為背景,記述了毛澤東第一次走出國門,我公安偵查機關在隱蔽戰線上同國民黨保密局進行殊死搏鬥的全過程

  毛澤東訪蘇,蔣介石發怒

  1949年12月6日,華燈初上時分,前門火車站,毛澤東從一輛黑色的蘇制「吉姆」轎車裡走了下來,以幽默的口氣和前來送行的人們招呼著、攀談著。毛澤東走到專列的車門前,一隻腳已經登上了車門,突然把腳又退了回來,把李克農、羅瑞卿、楊奇清招呼到面前,神色嚴肅地說:「公安部的敵情通報我看了,京津地區發現了國民黨潛伏台,希望你們抓緊偵破,爭取我訪問蘇聯回來挖出這個潛伏台,鎮壓這個反革命!」說完,轉身登上了火車。毛澤東第一次秘密地走出了國門……

  台灣台北市,國民黨「總統」官邸。蔣介石滿臉怒容,拿著保密局送來的情報,對來參加彙報會的保密局局長毛人鳳說:「毛澤東的訪蘇情報才給我送來?人都走了,再向我報告有什麼用!」

  蔣介石對毛澤東出訪蘇聯給予高度的關注。這種關注,不次於中國共產黨在北京宣布成立中華人民共和國這一重大事件。他從西方情報中得知,毛澤東訪蘇意味著國民黨和蘇聯的「友好條約」將會被廢止,這對國民黨來說,無疑又是一次重大打擊。

  毛人鳳不敢再說什麼,一時使會議冷場。「委座,請放心,雖然我們在大陸的潛伏組織遭到了嚴重的破壞,但是,我們潛伏下來的人還有,他們對中共十分仇恨。有的潛伏得很深,中共不容易發現,這是我們的希望所在。」以綁架、暗殺著稱,素有「小戴笠」之稱的二處處長葉翔之忙站起來說。

  蔣介石對葉翔之的一番話,點頭表示讚許,接著,毛人鳳就毛澤東訪蘇期間的下一步計劃,向蔣介石作了彙報。

  蔣介石的臉色好看多了,最後,他和顏悅色地對毛人鳳說:「好,好,對上海和廣州的行動也要抓緊實施,這樣,北京、上海、廣州這三地的行動才構成我們『DSS計劃』的全部,重點放在北京!」

  專列未出發,楊庄車站發現爆炸物

  毛澤東訪蘇專列在北京出發前兩小時,在北京和天津結合部的楊庄車站附近,發現了足以使火車顛覆的爆炸物。距車軌約有20米的地方,躺著一個人,已經死亡,該人臉上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北京市公安局治安處的刑偵人員和技術人員對現場做了勘察:認定死者為男性,身高約為167公分,比較瘦,約三十歲,死者上身穿紫色棉猴兒,下身穿深藍色的棉褲。經法醫初步鑒定,死者的前胸部和后胸部各有一個彈孔,死因是子彈直穿心臟。經查,此人正是潛伏特務,此次爆炸案的執行者。

  爆炸物是TNT炸藥,約十公斤。死者距鐵軌20.5米。一支左輪手槍拋在距頭部80公分處。現場還留下了一個藍色挎包,挎包的背帶上有用藍墨水鋼筆寫的「冠軍」兩個字。

  北京市公安局偵查處處長江平在看公安部下發的調字第28號《敵情通報》。通報中這樣寫道:據 9月密悉,保密局於京津地區設X潛伏台(地址待查),該台呼號有五個:計TBF、ABF、CZM、RPV、IPV。每日晨6時30分至7時或夜間11時 30分與馬台(保密局電台)聯絡。馬台呼號為:ABT、BMR、MSF。

  通報還公布了9月以來的監測情況:

  9月25日,保密局電勉該潛伏台:兄忠貞報國,甚堪嘉慰,吾人當前責任重大,仍希益求精進,嗣後有關「匪」方主要事項,均盼譯確調查。

  11月11日、15日,保密局兩次電告潛伏台:兄台地處偏僻,有被「匪」偵知之可能,望兄台立即轉移新址,並轉告計小姐,亦轉移新址,其新址不得讓原址同住的人知道。

  12月6日6時,潛伏台電告保密局:據情報,毛澤東於今日密赴莫斯科,「0409」。

  12月7日晨,潛伏台電告保密局:職已經租妥房子,即日遷移,屆時停工一周,此次房租交與房東連中人費共20袋面。

  江平看到這裡,心一下子被揪緊了:毛主席去莫斯科是秘密的行動,知道此事的人範圍很小,提前十多個小時潛伏台就準確地向保密局報告了!這太危險了!

  案情分析會上,江平提出幾個看法:「其一,根據幾組電文可以看到,目前潛伏台只有兩人,『兄台』似乎是一個人,『計小姐』可能是個聯絡員。 『0409』不知是什麼意思,是發報人的代號,還是第三者的代號?尚不清楚。其二,我覺得,潛伏台與計小姐均在北京。其三,潛伏台可能最近從郊區遷到市區。全力以赴查找計小姐,先從全市的戶口底票中把計姓中的女性名單拉出來,然後,從年齡上划個範圍,從中篩選,找出可疑線索來!」

  赴天津查神秘匯款

  在江平的辦公室里,於向東急匆匆地闖了進來,把手裡拿的一張《敵情通報》遞給了江平,說:「處長,你看,這是公安部的調字第29號《敵情通報》!」

  只見通報上寫著:12月14日保密局電示潛伏台,第二批接濟之款港幣1500元,仍以王光俠名義由港匯計小姐收轉,余設法續匯中,希速洽領具。

  邢剛對江平說:「處長,我覺得敵人這次向我們暴露出這麼幾種情況,其一,敵特的活動經費仍是以匯款的方式從香港寄來的,這是第二次匯款,第一次我們不掌握。其二,敵人兩次提到計小姐,看來計小姐真實的成分很大。其三,除計小姐外,還有一個王光俠,保密局說仍以王光俠名義,說明王光俠與計小姐有親密關係。」

  江平把拳頭攥得緊緊地說:「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查匯款!我們要從兩次匯款中找出計小姐或者找出其他線索來!」

  調查結果,大大出乎江平和邢剛的意料。

  於向東彙報說,目前,香港銀行與北京的銀行尚未建立直接通匯,這就是說,由香港金城銀行匯款 (港幣)不能直接寄到北京,而是由天津轉交。香港匯款到北京的過程是:匯款先匯到天津金城銀行,天津金城銀行將原款送存天津中國銀行,該行開一外匯存單交天津金城銀行,天津金城銀行遂將此外匯存單和匯款收據轉寄北京金城銀行,再由北京金城銀行將匯款收據(三聯單)送交收款人蓋章於三聯單上,收款人留二聯,並在背面蓋鋪保圖章;另一聯交金城銀行,以備交保時,可憑此對照收款人,相符后,再由北京金城銀行出保,並蓋章於外匯存單背面,至此手續完成。收款人即可以按當時的港幣牌價領取匯款(人民幣),在天津的金城銀行或中國銀行領取均可。

  「立即赴天津調查!」江平眼睛一亮。

  第二天早上八點,邢剛等四人準時來到天津金城銀行大樓里。11時左右,於向東翻開一頁賬簿存根,幾行字映入他的眼帘:1949年12月14日由香港金城銀行匯天津銀行轉北京金城銀行交北京和平門外梁家園東大院甲7號沈宅1500元港幣,取款人計愛琳,取款日期12月23日。

  邢剛看了一下,激動地說:「就是這張匯票!姓名、款數與保密局的電文相吻合,收穫更大的是,查到了收款人和一個詳細地址。」

  經繼續查找,他們還查到了保密局第一次匯款的情況:1949年11月21日,由香港金城銀行匯天津金城銀行1500元港幣,仍由計愛琳取走。

  她就是計小姐

  翌日上午,邢剛從津門回來沒有休息,又馬不停蹄地和王芸、於向東一起到外二分局第十派出所,調查了解梁家園東大院甲7號沈宅的情況。

  計燕梅,32歲,北京人,中國大學畢業,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孩,均年幼,計燕梅過去有工作做。目前在家照顧孩子,系家庭婦女;妻妹計燕楠,29歲,北京人,中國大學肄業,曾當過教員,離異,在其姐家中賦閑。妻侄女計雪玲,15歲,正在上學。沈伯乾之岳母王蕙敏也住在該院。

  沈宅竟然沒有叫「計愛琳」的!

  羅所長突然想起了什麼,站起來說:「沈伯乾兄弟四人,他排行老大,他的三弟沈伯錄原在國民黨部隊當兵,在抗擊日本侵略的戰鬥中犧牲。他的遺孀王某曾在沈宅小住幾日,臨走向我反映了一件事,一天,計燕梅要沈伯乾還給計燕楠一筆錢,沈伯乾生氣了,把手中的書向桌子上一摔說:『還!還!還!你以為你們的錢是怎麼來的,我還不知道?!……』來了客人,沈伯乾沒有再說下去。王某說,她覺得這裡邊話中有話!」

  王芸脫口而出:「計燕楠沒有工作,她怎麼會有錢借給沈伯乾呢?」

  計燕楠,嫵媚動人,婚姻卻十分不順。1947年她曾和國民黨天津警備區司令部一名軍官結婚,不到半年就離異。過了一段時間,經沈伯乾介紹,計燕楠和一個商界的王某結婚,不到一個月,兩人又分道揚鑣。王南下,計燕楠回到北平。這個女人會不會是敵台稱的「計小姐」呢?

  一天,一名民警和內勤開玩笑,喊著要向內勤借點錢買糖吃,這件事觸動了王芸的靈感,借錢?我也可以向沈宅借錢,從借出的錢的號碼和從天津銀行取出的錢的號碼比對一下,是否能看出一點問題呢?

  新年前夕,羅所長召開了一次治保積極分子會議。王芸把前來參加會議的王蕙敏老太太請到自己辦公室聊天,從國內到國外,從過去到現在,無所不談。

  過了兩天,王芸急匆匆地來到沈宅。王老太太吃了一驚:「閨女,出什麼事啦?」

  王芸說:「大媽,我有事要您幫忙!」

  王芸眼裡含著淚水:「昨天我父親從河南來京,他的胃有病,需要住院治療,但是我父親的住院押金湊不夠,想跟您借點錢把押金交上。」

  「好說,你要多少錢?」

  「50萬吧。」

  「行。但我這裡沒有多少錢,需要向燕楠去借。」

  王芸表現出迷惑不解的樣子,問:「燕楠沒有職業,她怎麼會有錢?」

  「她原來的男人王學江從香港郵些錢來。王學江如今在香港當上了大公司經理,他不忘舊情,便寄些錢給燕楠。」

  保密局給計小姐匯款的名字叫王光俠,然而,給計燕楠匯款的人卻是王學江,王光俠莫不是王學江的化名?保密局的電文中說是「仍以王光俠名義……」看來,很可能王學江的化名叫王光俠。

  王芸從計燕楠手中借來50萬元(舊幣)人民幣,並且是五千元(舊幣)一張的新印刷的人民幣。去天津中國銀行調查、核實,這些錢的號碼正是計愛琳從銀行取走人民幣其中的號碼!這說明,香港寄來的匯款是計燕楠取走的!那麼「計愛琳」這個名字是怎麼回事?

  年終歲末,市公安局要對北京市常住人口進行摸底。王芸要求居民填一張表格,由戶主核准后蓋章,交到派出所。王芸把沈宅的家庭成員填在表上,來到沈宅。

  「大媽,我把您家常住人口都填在這表上了,你看對不對?」

  王蕙敏接過表,看了看說:「對,對。」

  「您把戶主私章拿來蓋上。」王芸說。

  「戶主應當是德乾,但是他在公司。

  「大媽,蓋誰的私章都行!」

  王老太太拿來了計燕楠的兩個私章,其中一個正是「計愛琳」這個名字。

  「這是燕楠的私章嗎?怎麼是『計愛琳』呀?」王芸問道。

  「『愛琳』是燕楠的乳名。她用這個名字刻了私章,平常一直用。」王老太太說。

  嫖客老P做內線

  隆冬時節響起了一聲春雷:北京市一夜之間封閉了全市的大小妓院。在封閉妓院的過程中,外二分局的民警發現有一名嫖客很可疑,此人在「鳴翠閣」妓院中被收容。

  21日晚,他和其他嫖客一起站在院子里,等待公安人員的訊問、登記和處理。看來,此人很害怕,渾身哆嗦著,後來借口去廁所,從廁所出來后,拚命地往外跑,被守大門的公安總隊的戰士給擋了回來,公安人員對他訊問時,他就是不說話。外二分局把他送到市局收容所里等待處理。邢剛心想,這嫖客怎麼一提家人就那麼緊張,這裡邊必有緣故。

  邢剛一拍桌子,把臉一沉:「說!說!你是不是帶著任務來的!」

  那嫖客慌了,忙說:「我說,我交代。我是從香港來的,是我們公司派我來執行任務的。」

  「什麼任務?」

  「和惠民公司聯繫業務的任務。」

  「你們公司叫什麼名字?」

  「叫興隆貿易公司。」

  「老闆叫什麼名字?」

  「叫王學江。」

  邢剛一想,果然和目前偵破的潛伏台案有關。

  「你們老闆王學江還有別的名字嗎?」邢剛接著問。

  「王學江有好幾個名字呢,叫王開新、王光俠、葛海、馬波等。」嫖客「老P」說道。

  邢剛和小蔡會意地點了一下頭。看來國民黨保密局已經盯上了惠民公司,在打惠民公司的主意!

  邢剛在醫院給老P開了一張診斷證明書,交給老P說:「放你回香港!回去之前,把去惠民公司聯繫業務的事辦了。然後你拿著我在醫院開的診斷證明書,交給你老闆,就說來大陸不久就生病了,你的老闆可能就不會責罰你了!」

  老P高高興興地離開大陸回香港去了。

  天津的兩個可疑「商號」

  敵情又有新的變化。

  12月22日,潛伏台電保密局稱:「新的匯款地址是天津西馬路西門北117號忠祥棉布莊內交吳光宇。」

  12月25日,保密局回電潛伏台:「黃金20兩,由天津南市富貴大街58號天源義記行王壽恆或雷玉璞留交。要以吳光宇名義領取。」

  「計小姐被『匪』懷疑緣由,仍盼設法查報。」

  邢剛看完剛剛送來的公安部下發的《敵情通報》,便拿著它走進了江平的辦公室。

  「吳光宇是何許人也,他與北京的潛伏台是什麼關係呢?」邢剛問。

  「我想,吳光宇必然和潛伏台有這樣或那樣的關係,而且這種關係是非常密切的,因該人是潛伏台向保密局提供的。」江平作出判斷。

  「我和王芸立即去天津調查!」邢剛語氣乾脆地說。

  「讓偵查一隊小蔡也去。一則讓她鍛煉鍛煉,二則你們也有個幫手。」江平吩咐說。

  邢剛、王芸和小蔡三人來到天津。他們很快查清了兩個商號的基本情況:忠祥棉布莊於1949年5月開張營業。經理周學儉,天津人,為人忠厚,安分守己,據說周學儉做布商時間很久了,是一個很老實、很守本分的商人,從沒有做過坑、蒙、拐、騙一類的壞事。

  吳光宇,忠祥棉布莊的營業員,原籍山東人,1947年來到天津,原來是個小布商。他來到忠祥棉布莊后,經常往返瀋陽、上海、香港等地聯繫布匹業務。經介紹,吳與周學儉截然不同,他為人狡詐,道德敗壞,亂搞兩性關係。目前正和天源義記行老闆王壽恆的女兒在熱戀之中。

  天源義記行,是個五金行。於1936年5月開設,原股東叫雷賓玉,此人於1947年去台灣,和李增健等人在台灣合夥開了兩個五金分行,后在香港也建立了兩個五金分行,名字都叫「啟明五金行」。雷賓玉將天津的天源義記行的全部資產交給了其外甥王壽恆和侄子雷玉璞保管。該商號來往商人很多,也很複雜。

  調查的結果表明,兩個商號地理位置相距甚遠,但還有聯繫。

  一向穩重的王芸像是發牢騷似地對邢剛說:「真也怪了,吳光宇竟然和王壽恆的女兒走到一起!」

  「莫不是有意安排的。」邢剛解釋說,「用吳光宇控制王壽恆,以女兒為要挾,保密局的特務們善於搞這一套!」

  1月1日清晨,天津市局偵查科長趙廣文來到邢剛等人的住處,拿來了天津市局獲得的12月30日由香港電天津富貴大街忠祥棉布莊的電報,內容是:交吳光宇餳兩噸。

  幾個人把僅有七個字的電報傳來傳去,卻不知這是什麼意思。經查閱字典,才知「餳」同「糖」字。吳光宇經營的是棉布生意,進糖幹什麼?而王壽恆也沒有糖給吳光宇啊?

  1月1日,香港方面以李增健的名義又電王壽恆:「餳速交吳。」

  1月2日下午3時,發現王壽恆親自去郵局給香港李增健打電報:「轉大方健悉,吳貨止辦、津賣困難。」

  邢剛苦苦地思索著:「餳兩噸」會不會是「黃金20兩」的暗語。從電報上看,王壽恆不同意辦這件事。事情會不會是這樣的,保密局讓王壽恆付給吳光宇20兩黃金的錢,保密局把20兩黃金交給台灣的雷賓玉,或通過什麼途徑把黃金交給王壽恆?

  兒子死而復生,女兒慘遭不測

  以民警身份在派出所工作的王芸,在與沈宅的王蕙敏老太太閑聊中,得知她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在北京某印刷廠工作,小兒子解放前在國民黨部隊當兵,在一場戰鬥中被打死了。

  王芸把沈宅的戶口材料翻了幾遍了,未發現什麼線索,又跑到東單公安分局查閱計兆堂的戶口底票,發現計兆堂有一個弟弟叫計兆祥。這大概就是王老太太所說的死掉的那個兒子!

  江平聽到「計兆祥」這個名字,覺得很耳熟,立刻想到他們在入城后的「肅特」鬥爭中,在獲得的特務名單上似乎有這個名字。他和王芸立即鑽進偵查處的檔案室里,終於在一份檔案材料中查到這樣一段記載:計兆祥,男,北京市人,國民黨國防部二廳綏靖大隊中尉報務員,解放前曾接受潛伏……江平還從繳獲的國民黨保定刑警學校的「同學錄」上,也找到了計兆祥這個名字。

  接著,江平和邢剛提審了綏靖一大隊電訊總台北平區報務員吳重遊、官裕民。因二犯曾和計兆祥在同一個無線電訓練班受過訓練,他們兩人除證實葉江林所供的計兆祥是北平潛伏台台長外,還供出了計兆祥的家庭成員情況,這與計燕楠的家庭情況基本一致。

  這說明,計燕楠有一個弟弟叫計兆祥,並潛伏在北京!

  12月16日,偵查一隊報告說,計燕楠在北海滑冰時,發現一個高個子、瘦長臉的男子急匆匆地找她,詭秘、惶恐地向計燕楠說了幾句話就走了,偵查員們從個頭上分析可能是計兆祥,便尾隨跟蹤到北池子北口時,此人甩掉了偵查員,不見了。

  「測向」也傳來了佳音!

  自1月4日以來,測向機和搜索機的焦點一直在南池子普渡寺東巷和磁器庫一帶,尤其磁器庫南岔聲音最大,有時聽不清信號。

  敵人的潛伏台就隱藏在這裡!

  經過幾天測試,判定敵台很可能在磁器庫南岔7號院內。因為當王芸兩人走到7號院門口時,測試機信號很強,機器里響成一片而聽不清節奏。

  為了更準確地確定敵台就在7號院,邢剛想出了一個絕妙的辦法:即在7號院外的電線上悄悄地裝了一個電閘,在潛伏台平常發報的時間內,突然一拉閘,馬上又推上,造成電源瞬間中斷,我們監測台就測到了潛伏台發報過程中電源中斷的反應,經幾次試驗,果然奏效!認定電台就在7號院內!

  偵破組全力投入了對7號院10戶人家的調查。很快,偵查員把注意力集中到該院的計旭家。派出所的戶口底票上是這樣填寫的:計旭,男,1924年生,北京市人,華北國醫學院肄業。現為周口店中華煤礦公司職工。

  計旭是否就是計兆祥? 偵查員們在國民黨保密局的一張發黃的表格上,發現了計兆祥的照片。可以斷定,計旭就是保密局潛伏台特務計兆祥!

  江平和邢剛感覺到,控制計兆祥僅靠外線是不夠的,必須物色一名合適的內線才行。江平和邢剛決定親自接觸一下計燕楠。

  「燕楠,這幾位都是我的朋友,想和你聊聊。」

  計燕楠迷惑不解:「找我聊聊?你們是……」

  「我們是公安局的!」邢剛微笑著。

  邢剛從她的不幸遭遇談起,把計兆祥充當國民黨特務,王光俠就是王學江,他是保密局北平站的老牌特務,以及保密局利用她為計兆祥轉款等情況說了一遍。

  計燕楠有些哽咽地說:「我這是怎麼啦!命運怎麼如此捉弄我,連親弟弟也騙我!我也覺得王學江給我寄錢有些蹊蹺,我與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計兆祥總共向你借了多少錢,多少東西?」邢剛問道。

  「計兆祥向我借了約1000萬元(舊幣)人民幣,8袋麵粉,100尺布。」計燕楠回答道。

  「說是『借』,實際上是『要』,這是保密局耍的手段。」江平插話。

  「我真傻!」計燕楠長嘆一口氣。

  邢剛讓計燕楠如何接近計兆祥,穩住他,不讓他逃跑,以及遇到緊急情況如何聯繫等說了一遍。計燕楠望了望坐在一旁的王芸。王芸沒有說話,沖她笑了笑。

  1950年春節,計燕楠因執行公安機關交給她的任務,很晚回到家裡。她剛關上大門,就聽到樓里有槍聲!王蕙敏老太太跑下樓來,看見計燕楠在院子里朝樓里拚命跑來,便問了一句;「燕楠,怎麼回事?」

  拿槍的匪徒聽到說這個跑著的女人是計燕楠,便朝她連開兩槍。頓時,計燕楠躺在了血泊中……計燕楠因搶救無效,於1950年1月14日凌晨1時去世!

  母子相會,管你警告不警告!

  北京前門大柵欄一帶是北京最繁華、最熱鬧的地方之一。在前門廊坊頭條3號房子前,赫然掛著一個「孫記煙庄」的大牌子,然而,光顧這兒的人卻不多。

  一天,一個商人模樣的人走進了煙庄,還帶著一個夥計。從屋後走出一個消瘦的中年男子。此人便是郭藎臣,爆炸案就是他策劃的。他向那商人一抱拳,說道:「請到後堂一敘。」

  「在下王學江,香港興隆貿易公司經理。和我一起來的這位弟兄叫龐樹則,我們公司的都叫他『老P』。」說罷,把毛人鳳給他的手令遞給了郭藎臣。

  晚上,郭藎臣在前門廊房頭條3號後堂設宴款待王學江二人。郭藎臣說:「自從爆炸案后,我們不在房山、周口店一帶活動了。這裡比較繁華,離中共政府機關尤其公安機關比較近,我們就在他們眼皮底下活動。」

  王學江搖搖頭說:「郭司令,我這次下來,是帶著委座和毛人鳳局長的指令來的,要求你們執行一項重大的、關係黨國命運的『DSS計劃』!」

  王學江又說:「我們還有一個潛伏組織,叫『華北敵後特密行動組』,你們和他們聯合起來,共同執行『DSS計劃』,聯合起來力量才大呀!明天我就找他們去!」

  翌日,王學江仍以商人打扮,同老P一起,來到了西單磚塔衚衕三條15號的「維康藥店」,找到了柳克強。他把「DSS計劃」和「平西反共自衛軍」這一組織合併之事對柳克強說了一遍。柳克強同意「DSS計劃」,也同意和其他組織合併。

  春節前夕,計兆祥收到保密局一則電文:「計小姐已被除掉。」計兆祥大吃一驚。他斷定二姐計燕楠已遭不測,心如刀絞,為自己年邁的老母擔心起來。

  一天下午,計兆祥來到了和平門琉璃廠的大街上,路經一所學校時,被裡邊傳來的歌聲吸引住了。兩個方隊的學生先合唱了不久前定為國歌的《義勇軍進行曲》,計兆祥聽著這首歌曲,彷彿自己又回到了抗擊日本帝國主義侵略的那段歲月中。

  計兆祥正要轉身離開學校門口,忽然見到一個女學生。計兆祥仔細一看,覺得這個孩子怎麼這麼面熟呀!是自己的侄女計雪玲吧?

  相認后,他們坐無軌電車到了沈宅。計雪玲推開沈宅的大門,一邊跑一邊喊:「奶奶,奶奶,您來看誰來了?」

  計兆祥仔細打量著年邁的媽媽,眼淚如泉湧似地流了下來:「媽,我是小旭!」說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計兆祥的姐姐計燕梅先是一驚,然後大步流星地走到客廳。

  「小旭,回來了!」她的目光在計兆祥的臉上看了好長時間。你怎麼找到咱們家的?」

  「是在我們學校門口碰上我了,我把二叔拉回家的!」計雪玲搶著答道。

  「噢。」計燕梅若有所思。

  翌日清晨,保密局電台發來電文,對計兆祥擅自回家探母提出警告!

  計兆祥又一次驚呆了!他媽的,「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管你警告不警告!

  神秘女子「0409」夜會反動頭目

  1950年大年初一晚上,大街上行人稀少。一個神秘女人悄悄地來到王學江所住的304房間。在這之前,王學江吩咐老P在門外樓道里放風。

  那個神秘的女人走進王學江的房間,王學江忙走過去,拉了一下對方的手,說:「『0409』,你辛苦了」。

  「0409」不緊不慢地說:「不是辛苦,是命苦!」

  王學江:「這些年,我給計燕楠寄的錢,計兆祥得到了沒有?」

  「0409」:「計兆祥得到了一些,不是全部!」

  王學江:「能得到一部分就不錯了!」

  「0409」:「你真狼心狗肺,喪盡天良,竟然派人把原來的妻子給殺了!」

  王學江:「不能兒女情長,況且,這是毛人鳳的指令,我豈敢違抗?!」

  「0409」:「禽獸不如!這次親自來大陸,主要的目的是什麼?」

  王學江:「整合武裝人員,執行『DSS計劃』。」

  「0409」:「你的『DSS計劃』,美國中央情報局並不支持,但也不反對,具體事情讓他們幫助,他們也幫助。比如,使用他們的電台向保密局報告情況,或給我們提供一些中共的情報等。」

  王學江:「你和他們的情報通道還暢通嗎?」

  「0409」:「還可以。天主教南堂有美國中央情報局的人,我和他們有聯繫。還有美國駐北平的領事館,我和他們聯繫更方便一些。」

  王學江:「你和計兆祥交換情報如何?」

  「0409」:「沒問題。我把情報放在王連仁家的門口就行了。」

  王學江:「毛人鳳局長讓我把情報交給你,由你交給計兆祥,再由計兆祥發報給保密局。你看如何?」

  「0409」:「我們如何聯繫?」

  王學江:「你說個地點吧,我讓老P把情報給你送去。」

  「0409」:「送到天主教堂南堂西北角的一棵百年松樹底下,再放一塊石頭壓上即可。」

關鍵時刻出了叛徒

這幾天,邢剛一直在思考著一個問題:廊坊頭條三號郭藎臣一夥匪特,他們怎麼會逃跑了呢?是誰走漏了消息?他們從周口店郊區來的,如果沒有很大的必要性,他們是不會撤離或者逃跑的。是不是刑警韓啟通經不住拷打,在同事魏明伯昏迷的時刻,把我們要打掉廊坊頭條三號李記煙庄的計劃告訴了柳克躍,柳克躍又告訴了柳克強,柳克強逃跑之後,派人或打電話告訴了郭藎臣,使郭藎臣一夥匪特逃跑?

韓啟通在邢剛的眼中,已經不是令人崇敬的形象了,而是一個渺小、令人厭惡的人!

邢剛把找韓啟通談話的情況,以及對韓啟通的疑點向江平作了彙報。

「也許老P知道一些情況。」邢剛說。

「你去接觸一下老P,弄清兩個問題,一是韓啟通的問題,二是郭藎臣等匪徒的去向。還有一件事我告訴你,你一定要保密,毛澤東主席計劃於2月 26日到達我國境內的邊界城市滿洲里,27日到達哈爾濱。28日到瀋陽。今天是23日,明天上午我去公安部開會,主要是布置摧毀和粉碎保密局的『DSS計劃』的行動。上海市公安局已經把妄圖暗殺陳毅元帥的保密局特務監控起來了。廣州市公安局也已經把妄圖暗殺葉劍英元帥的保密局特務監控起來。爭取在毛澤東主席回北京之前,北京、上海、天津、廣州幾個城市同時行動,把妄圖暗殺毛澤東主席和其他國家領導人的保密局特務一網打盡,徹底摧毀國民黨保密局的『DSS計劃』!」

當天晚上,邢剛仍以上次的方式和老P見了面。老P見了邢剛非常著急地說:「邢科長,郭藎臣已轉移,轉移到城北和察哈爾省延慶縣的結合部活動,目前他們分散隱匿,沒有固定地點,等有了固定地點,我再告訴你們!」

邢剛問:「郭藎臣為什麼轉移,莫不是聽到了什麼消息?」

老P回答道:「郭藎臣知道柳克強已逃走,並且知道了共產黨的公安機關已經注意了他們的李記煙庄,郭藎臣要求轉移,王學江開始不同意他們轉移,最後還是同意了,命令他們向北城轉移。」

邢剛說:「是不是柳克強給郭藎臣通報了消息?」

老P搖搖頭說:「我想有這個可能。」

邢剛問:「王學江怎麼樣,有什麼特別的表現?」

老P答道:「王學江異常煩躁,動不動就罵人。他罵柳克強這個混蛋把他的整個部署都搞亂了。他經常和一個神秘女人進行聯繫。」

擒賊先擒王

2月25日,經中央批准,從這一天開始,徹底摧毀國民黨保密局的「DSS計劃」的戰鼓已經敲響了。

老P送來了情報,稱:「王學江於明天早晨六時轉移到察哈爾省延慶縣八達嶺一帶,和郭藎臣會合!」

楊奇清副部長吃了一驚。他清楚地知道,八達嶺是東北的火車進入北京的咽喉要道,將來毛澤東的專列要經過這裡,如果敵人在這裡搞破壞,那太危險了……

為了防備王學江逃跑或有其他變故,不能等到十點鐘再行動了。

「立即逮捕王學江!」楊奇清副部長向北京市局發出了命令。

九時許,老P快步走進王學江的304房間,帶有非常著急的口氣對王學江說:「特派員,有一個女人告訴我,讓你速去東方大酒店南門外,在一棵大槐樹下見面,有要事相告!」

聽老P說有一個女人找他,他估計是「0409」,對老P說:「你不用跟著我。」

王學江走出東方大酒店的南門不遠,看到在大槐樹下有一個女人佇立在那裡。當王學江離那個女人還有十多米的時候,他氣喘吁吁地問:「『0409』,有什麼緊急事情需要告訴我?」

那女人不緊不慢地轉過頭來,說:「王特派員,別來無恙,住著高級飯店,吃著珍饈佳肴,日子過得夠滋潤的呀!」

「你,你是?」

「計燕楠!」

「你……你沒有死?!」

王學江「嗖」的一聲從身上拔出手槍,對著計燕楠說:「我先打死你!」

「王學江放下武器!王學江不要動!」埋伏在大槐樹周圍的邢剛、王芸及公安總隊的戰士舉著手槍,向大槐樹方向合攏過來。

王學江迅速地從內衣口袋裡摸出一個糖塊狀的東西捂在嘴裡,咽下去。然後,沮喪地坐了起來,舉起了雙手。王學江像一具泥塑似地倒了下去,嘴裡和鼻子都流出了鮮血。

當王芸領著計燕楠來到沈宅,老太太好長時間說不出話來,王芸忙說:「這是燕楠,她沒有死,這是真的!」

計燕楠見計燕梅沒有在場,問王老太太:「媽,我大姐呢?」

「你大姐自春節起就沒有在家住,過年那幾天他們一家三口在周口店。過了初五,伯乾把孩子送回家來了,說燕梅去天津看朋友去了。」

  敵台落網

  26日早六時半,天剛蒙蒙亮,邢剛、李慶明、王芸等偵查員隱蔽在東城區南池子磁器庫南岔七號附近的一個街道積極分子家裡,他們在這裡等候公安部行動指揮部的命令,於七時整,逮捕萬能潛伏台台長計兆祥!

  七時整,公安部行動指揮部下達了逮捕計兆祥等人的命令!邢剛、王芸等偵查員迅速地衝進磁器庫南岔七號院內,他們踢開了計兆祥的房門,幾支手槍對著計兆祥!

  計兆祥此時還躺在床上,見公安人員進來,他顯得非常平靜,慢騰騰地坐了起來,穿上衣服,把雙手伸到胸前,乖乖地讓邢剛給戴上手銬,並神情沮喪地說:「我就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的!」

  邢剛、王芸等人對計兆祥的屋子進行了搜查。首先映入他們眼帘的是放在桌子上的一張紙條,邢剛拿起來一看,紙條上寫著:

  立即撤離,共產黨逮捕你就在近日。

  0409。2月25日。

  電台藏在什麼地方?邢剛和王芸在屋子裡仔細地搜查,連犄角旮旯都找遍了,竟然沒有找到!邢剛在屋子周圍的牆壁上敲了敲,發現有一面牆壁有空洞感,他和偵查一隊的兩名偵查員一起,把擋住這面牆壁的衣櫃移開,發現這一面牆是夾皮牆,裡邊有一個小門,小門裡放著一個兩頭窄、中間凸的鼓形面桶,原來電台竟藏在這裡邊!

  計兆祥被押上汽車,只見王連仁已坐在裡邊,兩人對視片刻,各自沮喪地低下了頭。

  「0409」竟是她!

  「0409」近期活動頻繁,經外線報告,2月26日下午,「0409」曾派人去了延慶縣,和孫藎臣、關成志等人接上了頭。從此,「0409」從外線的視野中消失了。

  江平和邢剛分析,「0409」的消失,有兩個可能,一是「0409」已逃跑,逃出了北京市;二是隱藏在天主教南堂內,因「0409」和南堂的帝國主義間諜分子梅爾茲關係密切,或者隱藏在美國駐北平領事館內。

  2月28日凌晨,外線報告,天主教南堂的神甫梅爾茲和一名修女坐上美國駐北平領事館的汽車,朝天津方向急馳而去。外線偵查員分析,車上坐著的人可能有「0409」!

  偵查處的兩部汽車已引擎待發。這時,計燕楠匆匆地跑來,氣喘吁吁地說:「江處長,我有一個情況要向你們彙報!」

  「不要著急,你快說!」邢剛在一旁代替江平問道。

  「我姐夫沈伯乾昨天晚上從周口店回來,一晚上大哭大叫的。我覺得有些反常,特向你們報告!」

  江平和邢剛只是聽著而不說話。

  汽車很快地駛進天津市區,在一個路口,一個外線偵查員正在此處等候江平等人,他報告說:「目標朝塘沽海港駛去!」

  汽車飛快地來到塘沽海港,天津市公安局偵查科長趙廣文正在那裡等候,雙方見面沒有寒暄,只是緊緊握了握手,趙廣文說:「目標已去二號碼頭!」

  二號碼頭停泊著一艘B國貨輪,該貨輪路經香港,然後回B國去。貨輪的踏板上,兩名身穿天主教服裝的神職人員,正匆匆地向貨輪走去。

  邢剛和李慶明喊了一聲:「請留步,站住!」

  這兩名神職人員回過頭,雙方的目光碰到一起,都獃獃地怔在那兒。

  「噢,這是梅爾茲神甫吧,今天坐輪船去何方,有何貴幹呀?」李慶明首先說道。

  「我去何方,與你無關,你無權干涉!」梅爾茲仍擺出一副西方人不可一世的樣子。

  「梅爾茲先生,這位是誰?」邢剛指了指他身邊的那個穿著修女服的女人,問道。

  「她是我的學生,虔誠的天主教徒!」梅爾茲說道。

  「如果我沒有認錯的話,她是國民黨保密局的特務,她現在的名字叫計燕梅!」邢剛一針見血地說。

  「啊,是大姐?」計燕楠聽邢剛這麼一說,吃了一驚,忙走上前來,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已經穿上修女服的計燕梅,說:「大姐,是你?你去哪裡呀!」

  「這就是你姐夫沈伯乾大哭的原因!」邢剛氣呼呼地說。

  「邢剛,我是虔誠的天主教徒,對世事概不過問!」計燕梅對邢剛大聲地說。

  邢剛冷笑了一聲說道:「『0409』,林雁鴿,你在學生時代,曾經是一個具有愛國心的熱血青年,參加了總部在天津的抗日殺奸團,後來你和你的同事跑到了昆明,後到了重慶,並在重慶成立了抗日殺奸團聯絡總部。日本投降后,毛人鳳把你拉到軍統局,你當時的化名叫林雁鴿,給你的代號是『0409』!讓你回北平後作長期的深層次的潛伏!北平解放后,保密局為了保住他們在北平留下的唯一的一部電台——計兆祥萬能潛伏台,不得不啟用你這個隱藏很深的老牌特務作為複線來掩護他,指揮他和給他提供情報。向保密局提供毛澤東主席出訪日期的是你,讓燕楠刻計愛琳私章的是你,成立所謂的惠民公司,妄圖與王光俠建立聯繫的也是你!參與暗殺計燕楠的也有你!」邢剛有理有據地說了一番。

  江平從後邊走了過來,對邢剛等人說:「放她走,如果她以後還當特務的話,我們還會和她碰面的!」

  邢剛驚異地望著江平。

  「放她走,這是命令!」江平又重複了一句。

  貨輪緩緩離開岸邊。計燕梅也收起了手槍,眼睛直直地望著岸邊的人們,她的眼睛濕潤了。突然,計燕梅舉起右手,朝著岸邊大聲喊道:「燕楠,大姐對不起你,王學江暗殺你,我是知道的!希望你在母親身邊替我多盡孝道,照顧好我的孩子……」

  聲音穿過風的呼嘯,傳到計燕楠的耳朵里,傳到江平、邢剛等偵查員的耳朵里。
我是一個熱愛自己祖國的中國人,我健康,我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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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紅場 發表於 2009-4-19 18:12 | 只看該作者
戰爭年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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