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潛規則橫行下，我們都早已被強姦

2009年02月13日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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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碩士畢業的銀行白領劉某，因為夫妻常年兩地分居，決定「尋找異性排解自己的精神空虛」。設局以航空公司招空姐為由，騙奸了8名女大學生。（《京華時報2月12日》）

此事中令人驚異的地方在於，被害人大多表示，她們認為公司面試時，有這樣的「潛規則」。所以在劉某提出性要求時，沒做太多反抗。甚至，「自始至終，8名受害者對劉某都未產生懷疑。」

這讓我想到了去年轟動一時的孫靖國高招詐騙案，一個年僅20歲的高考落榜生，僅以一個簡單的慌言，稱能以幾萬元資金幫孩子「辦」入大學，就詐騙了600多名家長合共3700萬元。被騙者中不乏當地學校的校長、教育局官員等地方高端人士，甚至有一位政治委書記！更甚者是，事發后這些受騙者還仍然認為「中間人」不是誠心騙他們。

我們很容易批評這些受騙者盲信，是傻瓜。但老實說，我對他們抱有相當的理解之同情。因為我捫心自問了一下，在相同的情境下，結果會怎樣？我至多能回答，如果我是女孩子，我會反抗。但對於相不相信有潛規則，會不會上當？想了半天，我也作不出一個明確的否定答案。

有人也許會指出，騙奸案中的女孩子不懂得民航招空姐之規則，所以才會上當。這樣講自然有其道理，外人往往不會了解某領域行內工作流程的細節，容易被忽悠。但這並不等於說招空姐中就一定沒有潛規則存在。事實上，有時候越是一個領域的行內人，越是容易中潛規則詐騙的招。例如筆者的家庭處在教育界，我可以負責地說，在教育界，高招潛規則的「故事」的確是口口相傳的。「謊言傳上一千遍，就變成了真理」，雖然似乎誰也舉不出令人信服的實證，但教育界人士聽到或見到這種潛規則多了，也就容易變傻瓜了。

同理，從被騙奸的女大學生，到政法委書記，到街道小販，他們也可能在自己或家人的日常工作與生活中，見慣了某個領域的潛規則。女大學生也許見過家長給老師送禮；政法委書記也許見過或聽過很多司法腐敗的故事；街道小販也許見過，甚至給過城管或街道辦「潤滑劑」，並因此得到方便……並推已及人，從此他們就認定，潛規則具有社會普適性。

無庸諱言，我們生活在社會各領域都布滿了潛規則的大環境下，誰又敢說自己在生活中沒有潛規則過？起碼我不敢，我在醫院看病時就給過醫生紅包。我們都痛恨潛規則，但和光同塵，我們又都潛規則著。當一個社會系統以某種遊戲規則運轉時，這個系統內的個體無論情願與否，最後都會遵循這套遊戲規則行事。中國社會現在一碰到事，人們習慣性的就要問：有門路沒有？要送什麼？

在這條女大學生被騙奸的新聞後面，有許多很殘忍的評論。但是，我實在不覺得我們（尤其是男性）有什麼資格去嘲笑這些女孩子。因為在潛規則橫行下，我們其實都早已被強姦！甚至，我們都已被馴化，成了馬甫洛夫試驗中的那條狗，潛規則成了我們的條件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