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雷神公司2002年裁人的故事

軍火公司往往不順著經濟危機的步伐裁人。他們由於接政府的合同，在別的公司裁人的時候，經常還要招人。這並不是說他們不受經濟危機影響，而是他們有一種滯後效應。當經濟危機發展一段時間后，美國政府就會缺錢，這時候軍火公司就會因為缺少合同而開始裁人，而這時別的公司可能已經開始復甦了。

2002年我還在雷神公司，那次裁人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首先，從夏天開始，裁人的風聲四起，主要是公司本來安計劃應有的合同下不來，政府沒錢嘛。我請教公司工作20年以上的老僱員Cathy，她說公司從來沒有經歷這麼困難的時候。組裡人幹活，也吃了上頓沒下頓。工程師們開始自己找活干。有些人找不到活就盡量註冊公司培訓，這也是一種辦法。很快，各種培訓註冊滿員，而且公司培訓部也沒有這麼多錢培訓。

八月份，各個section主管要求人人都把出勤報告整理好，不允許缺勤，我們知道馬上要裁人了。

接著，部門經理給某些人發電郵要求他們都把出勤報告整理好。我們組裡的Phil就收到了這樣的電郵。於是我們知道Phil要被裁了。

組裡的David是個老僱員，快到退休的年齡，雖然頭髮染成黃色，滿臉皺紋掩蓋不住風霜。David問我是否收到部門經理的電郵，我明白David是想著我會被裁。因為David說過，我的先生也工作，即使我被裁，家裡日子也能過。David真有family divercity 的思想。不過David有一點沒有想對。Phil是E5級別，我是E3, 我們不在一條線上，怎麼能比呢？David被公司勸退，走時拿一筆錢，何樂不為？

通知裁人那天，我去的有點晚。剛進公司就有人告訴我主管正在找人談話，裁人呢。我心裡一沉，不知如何走進我的辦公室。問問大家，我們組裡已經通知了四個人，總共11個人的小組，算得上重災區。我明白我躲過一劫。

我打電話問Cathy，她被裁了，我很難過。我問她能否聯繫她的多年的舊老闆想辦法，她說她問了，很不巧，舊老闆正在度假。

我打電話問另外一個部門的Tien，他一聽是我鬆了一口氣。他說電話一響他就怕。我說都下午了，該裁的人上午都通知完了。Tien也躲過去了，我們互相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