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九器：公開裁判文書是檢驗法官的試金石

2009年01月03日 09:13華商網-華商報
作者:馬九器

經常在電視新聞和電視劇里看到法官審案，高潮往往就是聽法官最後宣讀判決書，一些千篇一律的判詞幾乎都能倒背如流，什麼「本案事實清楚，證據確鑿」，什麼「於法無據，本院不予採信」，什麼「根據某某法第多少條規定，依法判決如下」……這樣的判詞往往讓人情不自禁地想到歷史劇里永遠重複的一幕:「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云云。看不到嚴密邏輯的內涵，看不到令人信服的推理氣質，只是感到一種冰冷的、缺乏生氣的老生常談。如果僅僅是電視劇編劇的杜撰倒還罷了，可嘆的是這樣的法官裁判往往就是我們身邊的現實寫照，公民日益提升的法治鑒別能力和那些相對機械的法院裁判文書之間，形成了一條難以彌合的鴻溝。

終於，這樣的鴻溝將有望被逐漸填平。1月2日的《新京報》報道，從今年起，河南省高院的生效裁判文書開始在網上公布。公民想看河南省高院的生效裁判文書，只要點擊河南法院網就可以了。據介紹，河南省各級中院和基層法院的裁判文書上網準備工作也在緊張進行中，2009年年底前，公民在網上可看到河南省、市、縣三級法院的生效裁判文書。不僅是河南省要將所有生效裁判文書公佈於光天化日之下，全國不少省市和地區也在不約而同地走「公開裁判文書」的「陽光大道」，把法官司法裁決的權力精髓完全放置在公眾視野下，這比那些「用電腦量刑」「請公民聽審」式的公開和監督有力得多。

裁判文書，決不只是一張簡單的紙，法律從白紙黑字激活為現實、司法權力從抽象落實為具體、法的智慧從低級步入高級、法的精神從法官輻射到全社會，往往最終是靠這一紙說理透徹、論證嚴密的高質量裁判文書來體現的。但在長期的司法實踐中，不公開裁判文書成為一種慣例，而其後果往往造成監督乏力下的法官司法水平徘徊不前、公眾知情權難以得到保證、一些見不得人的幕後交易被遮蔽。此種情況下，即使司法公開在某些程序上取得進展，但作為凝結整個司法裁判智慧與良知的裁判文書一旦無法公開，無異於行百里者半九十，以司法公開促進司法正義、防止司法腐敗的目的，可能仍然遙不可及。

裁判文書包含最後的判決，更包含裁判推理和理由，其中滲透著法官理論功底和說理能力，也從法理邏輯上折射法官運用權力是否程序公正、是否不偏不倚。所以可以這樣大膽設想:將裁判文書作為檢驗一名法官司法能力高下、執法是否公正的試金石——— 凡是司法水平低下的法官，其裁判文書往往充滿言說的套話和呆板、論證的機械和無力；凡是貪贓枉法、藏有貓膩的法官，其裁判文書中往往充滿邏輯的悖論或漏洞百出、法律運用的不可理喻。你可以背叛良知、違背正義、欺騙公眾，但你無法欺騙邏輯、無法玩弄論證、無法踐踏法理，裁判文書的字裡行間，必然透露出一個法官最隱秘的精神世界。

如果說官員財產申報制度是反腐的「將軍」之舉，那麼公開裁判文書就是走向司法公正的一步 「將軍」之舉，因為沒有一名貪腐的法官能寫出可以逃脫無數雙眼睛檢驗的裁判文書！

FT， 猛一看，我還以為是馬英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