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連載《書劍情緣》 第三十八章 遁跡江湖

三十八       遁跡江湖  
                                          


         蕭文蘊一出王府，便施展輕功，甩掉了王府家丁，直奔道不平說的安貞衚衕。確定了自己身後沒有人跟
     著，他找到了三號院，緊拍著院門。拍了幾下，沒人來開門，蕭文蘊急得真想翻牆而入。再拍幾下，門開了，
     是可兒！蕭文蘊喜得一把抱住了可兒，連轉了幾個圈，又趕緊把院門關上。
         可兒見了他，真是又驚又喜，忙問：「你怎麼來了？」
         蕭文蘊沒時間和她多說，他先問：「我師父在嗎？」
         「在。」
         「可兒，快收拾東西，趕緊走！」他邊說邊拉著可兒往裡走。
         「怎麼回事？」
         道不平和鈴鐺也出來了，見了蕭文蘊，都先是一驚。道不平才說了一句：「嘿，你這小子，真得了空子
     來坐客了！」就被蕭文蘊攔住了話頭。
         「師父，我是跑出來的，我和王妃公主鬧翻了，我不回去了，咱們走吧。」
         「這話是怎麼說的？說清楚。」道不平得問明白了。
         蕭文蘊便將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道不平聽了略有猶豫道：「打人的固然是沒理，可你這一走了之
     的也沒把事情處理乾淨啊，只怕留著個尾巴，日後總是麻煩。」
         張可兒道：「事已至此，先走了再說吧。若是想回來，隨時都能回來，若是不走，卻只怕想走的時候反
     走不了呢。」
         可兒的話說到蕭文蘊心裡去了，他連聲贊同道：「對對對，可兒說的對，師父，先走了再說吧。」
         道不平笑道：「你們小夫小妻的要私奔，問我做什麼？我可管不了！」
         聽道不平這麼說，顯是他心裡同意了。張可兒道：「事不宜遲，蕭郎，你帶鈴鐺先走，去東城外那個小
     樹林邊等著，我收拾東西，前輩去雇車，我們隨後就到。」
         道不平似是自語地道：「想都沒想，張口就說，原來早就計劃好了！」
         張可兒嗔怪地對道不平道：「您不管，還不許我說？」
         蕭文蘊忙道：「就聽可兒的！鈴鐺，我們先走！」說著拉了鈴鐺就走。
         張可兒去收拾東西，道不平去雇車，蕭文蘊與鈴鐺輕鬆地出了東城門。
         待到七王爺知道了事情的經過，駙馬爺早已不知去向了。派人去蕭府尋問，蕭稹一問三不知，蕭文蘊根
     本不曾回來過。寶瓊哭了，寶慧不出聲了，王妃也傻了，七王爺為難了。想了想，蕭文蘊不是在朋友家就是
     又入了江湖找他師父去了，不然還能去哪兒？能找的朋友都找了，都說不知道。七王爺直覺得頭痛。派兵去
     追？去找？往哪兒追？往哪兒找？第一次發兵，是因為駙馬被劫持了，信遠鏢局乾的。第二次發兵，是因為
     駙馬被綁架了，顧兆榮乾的。這第三次發兵，是為什麼？誰做的？因為駙馬犯了王府的規矩了，被王妃和公
     主打跑了？這說出去臉面何在？編個理由，說駙馬又被劫了？連七王爺自己也聽著荒唐！寶瓊是說什麼也要
     去找蕭文蘊的，七王爺想想，私下裡找總比再調兵馬要合情合理，便派賀昆、賀侖兩個帶了一隊親兵保護寶
     瓊，又與寶瓊一面令牌，可叫各地的官府遇事相助，寶瓊帶了兩個丫環，便上路了。她也不知要往哪裡去找，
     可不知道也是要找，想想蕭文蘊的師父是住在天界山的，於是便一路向南，奔天界山去了。
         為怕七王爺再派兵找人，道不平仔細想了好久，終於定下了一個既不為人所知，又安全舒適的地方，秋
     北轍與夏南轅的老窩－－鳳竹山。說它是老窩，實在是秋北轍與夏南轅雖然並不長住在那裡，但那裡卻是他
     們隨時隨地的落腳處。於是馬車一路南下，直奔贛南方向而去。
         行至途中，免不了歇宿住店，每一次都是開兩個房間，道不平與蕭文蘊一間，張可兒與鈴鐺一間。蕭文
     蘊與張可兒早就私拜了天地，自做了夫妻了，自從蒙古回來后，就一直不曾在一起。分開了這麼久，如今好
     不容易可以朝夕相處了，卻又礙著道不平在中間有意無意地擋著，蕭文蘊實在是急得不行，他天天瞪眼看著
     可兒就在面前，卻連好好親一下的機會都難找。
         一日清早，蕭文蘊一覺醒來，發覺師父早起身出去了。他想著師父一定是又去備車準備上路了，想著師
     父又要時不時地就坐在他和可兒的中間，蕭文蘊便覺得這路途遙遠又無聊。才要起身，聽得門一響，可兒走
     了進來。「你還沒起呀？要上路了！」可兒叫道。
         「可兒？過來！」蕭文蘊見了張可兒，立時喜出望外。
         可兒見了他那樣子，知道他想什麼，她笑著走過去。蕭文蘊一把將她抓住，拉向自己懷裡。「鬧什麼？
     你師父在外面！」可兒低聲叫著，身子卻隨著他的力量倒了過去。
         「自己老婆，抱一抱都不行么？」
         他們真的是好久都沒有抱在一起了。可兒半伏在床邊，給他抱著，任他親著，嘴裡不停地說道：「好了，
     好了，夠了，快放開呀，你怎麼不知足啊！」
         「這屋裡怎麼這麼黑呀？」道不平的聲音隨著門被推開的聲音一同響起，他裝著什麼也看不見的樣子，
     眯著眼到處望著，明擺著，道不平說的是反話，大白天的，他什麼都看見了。
         張可兒嚇得跳了起來，頓時羞得滿面通紅，趕緊低著頭跑了出去。
         道不平見可兒走了，心裡暗笑，再看蕭文蘊，臉朝里趴在床上。道不平走過去，拆穿他道：「別裝睡了，
     睡得著嗎！」
         「師父！」蕭文蘊回過頭來，埋怨道：「早不進來，晚不進來，偏這個時候進來！」
         「嘿！還怪起我來了！臭小子，你偷偷摸摸地……」
         「師父！我和可兒可是拜過天拜過地，光明正大的夫妻！怎麼是偷偷摸摸？」
         「啊？」道不平愣了一下，忽問道：「那你什麼時候和鈴鐺拜天地啊？」
         蕭文蘊聽了也是一愣，隨即道：「您說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
         道不平一聽，立刻道：「好！我現在就去問鈴鐺，今天就把事辦了！」說罷轉身就走。
         「啊？今天？」蕭文蘊也連忙起身穿衣，他要去找可兒。
         道不平想讓鈴鐺與蕭文蘊當著他的面拜了天地，那麼他從此便不再擔心鈴鐺的終身大事了。可把鈴鐺叫
     到屋裡來一說，鈴鐺卻沒有立即點頭，她似乎很猶豫，「現在？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不過是磕三個頭，容易得很，早磕晚磕不都是一樣么？」
         「師叔公，您就別操心了。」
         「我不操心誰操心？你沒見可兒那丫頭和他親親熱熱的？我就沒見你和他親熱過！他親過你么？你親過
     他么？」
         「哎呀您都說些什麼呀！」鈴鐺滿面緋紅，扭過頭去。道不平問得也太直接了當了。
         「不用害羞！鈴鐺，我告訴你，可別小看了這三個頭，有沒有磕過頭那可是大不一樣的！可兒和他磕過，
     說話做事就是不一樣，你沒和他磕過，那那那，你看，你就總是這麼難為情的！」
         鈴鐺躲著道不平，道不平緊追著她，要她表態。蕭文蘊和張可兒的親密，鈴鐺不是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這一路走過來，看也看得出。他們之間的親密，是不需要用什麼親密的動作來表明的，只去看他們彼此互望
     的眼神就知道了，那是一種旁人無法干預的和諧，別人想象不到的默契，是意念相通，心領神會。鈴鐺心裡
     真是又羨慕，又渴望，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嫉妒。有的時候，鈴鐺竟覺得自己好像是個旁觀者，永遠也插不到
     他們中間去。可兒對她很好，親姐妹一樣，可越是這樣，鈴鐺越是猶豫，是放棄他成全可兒姐呢？還是跟定
     了他，便學那娥皇與女英？
         「你再不回答，我就做主了？今天就磕頭拜天地！」道不平在催她。
         「不要！」
         「你不想嫁他嗎？」
         「不是啊，我就是嫁也不能現在嫁，這事……這事……還是過過再說吧。」
         「還過？過到什麼時候？」
         「您別問了，我說過過就過過嘛！」
         「好！過過！」道不平賭氣走了。這個鈴鐺，早為你做媒，蕭文蘊不點頭，如今他願意了，你又不肯答
     應，我道不平保的這是什麼媒呀！
         道不平帶了鈴鐺去說話，蕭文蘊便拉了可兒躲到車裡。他藏在心裡憋了好久的一句話，終於向可兒說了
     出來。「可兒，我發覺我心裡只有你。鈴鐺……」可兒睜大了眼睛，「也有，不過，不能和你比。」
         「你說什麼？鈴鐺救過你三次命啊！」
         「所以虧欠的心更多些！想來想去，好像恩情大過了愛情。」
         「恩恩愛愛，沒有恩哪有愛，恩情愛情不都一樣？」
         「不一樣，可兒，我說不清楚，可心裡明白，我心裡對你和對鈴鐺是不一樣的。」
         「不可以！公主你都娶過了，決不可以辜負鈴鐺！」
         「我不是想辜負她，我只是想讓你知道，這感覺悶在我心裡，不告訴你我憋得慌。我師父剛才要我和鈴
     鐺今天就拜了天地，他這會兒可能正和鈴鐺說呢。」
         可兒笑道：「你別瞎想了，等你和鈴鐺成了親，對她就和對我一樣了。」
         蕭文蘊抱住可兒，「可兒，你怎麼是這麼個姑娘！你就不嫉妒么？」
         「誰說我不嫉妒？」可兒將嘴湊到他耳邊，蕭文蘊以為她要說什麼，特意將頭伸過去，誰知可兒竟微張
     玉口，刁住了他耳垂，由輕漸重，慢慢用力起來。
         「啊！疼死了！可兒，鬆口！快鬆口！可兒！」
         張可兒鬆了口，望著他笑。
         「你做什麼？」蕭文蘊手捂著耳朵，「小狗啊？咬人！」
         張可兒嬌俏地嗔道：「日後你與鈴鐺耳鬢廝磨的時候，不要忘了我！我會嫉妒的！」說罷，伏在他懷裡
     咯咯地笑著。
         蕭文蘊抱著她，心裡愛她愛得要命。張可兒是第一個令他傾心相愛的女子，他一直都在盼著能遇到這麼
     一個女子，果然盼到了，他便毫不猶豫地敞開了心扉迎接她，追求她，既便是她離棄了他，他的心裡依舊是
     她，滿滿的都是她，揮之不去，他從沒想過他滿是可兒的心裡還會容下別的女子。老天賜給他一個可兒，他
     已經很知足了，太知足了！也許是人不可以十全十美？不可以太知足？所以老天又不許他知足地守著可兒，
     便又將別的女子安到他心裡來，擾亂他的心？
         鈴鐺和可兒在一起的時候，心裡便會想：我要成全可兒姐，我得離開他。可等她再與蕭文蘊獨處的時候，
     她又會對自己說：便是做丫頭，也願意跟他一輩子！她的心裡矛盾著，卻沒人可以商量。
         一連幾日，鈴鐺心思重重，連蕭文蘊都看出來了。馬車走在路上，可兒對他使眼色，蕭文蘊會意。可兒
     掀了車簾，坐到道不平身邊去。
         「鈴鐺，你有心事嗎？」蕭文蘊問。
         「沒有，哪有什麼心事。」鈴鐺低了頭。
         「是……我說錯什麼話了？做錯什麼事了？」
         「不是不是，你沒有。」
         「那是可兒……」
         「沒有沒有，什麼也沒有，你不要亂猜，我好好的。」
         「鈴鐺？」
         「真的好好的，可能是累了。」鈴鐺說著，將頭靠在他肩上。
         過了一會兒，蕭文蘊開口道：「鈴鐺，我們成親吧。」
         「啊？」鈴鐺一驚，坐直了身子。
         「只是我現在做不到鑼鼓喧天，花轎迎門，你要不嫌棄，就請我師父為媒為證，我們……」
         鈴鐺早在心裡應了他一百聲一千聲了，而口中說出來的卻是：「不要。」
         「啊？」
         「現在不要。」
         「鈴鐺？」
         「等……我們安頓下來了，再說吧。」鈴鐺心裡想：到那時，我該拿定主意了吧？
         坐在外面的道不平與可兒早就豎著耳朵將每個字都聽了去了。可兒望著道不平睜大了眼睛，指了指車內，
     那意思分明是：鈴鐺怎麼會這麼說？道不平聳聳肩，搖搖頭，撇撇嘴，那意思是說：我怎麼會知道？
         馬車走了數日，路上並不見有官兵追來，也聽不到有關七王爺的消息。再走數日，過了長江，道不平的
     心放了一大半兒了。鳳竹山快到了。
         這一日天色晚時，幾個人找了家客棧歇下。道不平出去轉了一圈，好久才回來。眾人還未曾開口問他去
     做什麼了去了這麼久，他便先自擱下一句話：「多住兩天再走。」便去睡覺了。
         眾人都覺奇怪，好好的為什麼要多住兩天？
         第二天，道不平說遇到朋友了，有事要出去。特別囑咐了可兒和鈴鐺看好蕭文蘊，不要出門，便自走了。
     可兒和鈴鐺聽了都以為道不平可能是聽到有關七王爺的消息了，便謹守道不平的話，老老實實地陪著蕭文蘊
     呆在客棧里沒有出去。
         下午，道不平回來了，進了門便對可兒道：「可兒，你出來，我找你有點事。」
         「來了。」可兒起身朝門邊走。
         鈴鐺和蕭文蘊也要過來，卻聽道不平道：「你們倆好好獃著，哪兒也別去。」
         可兒跟著道不平出了客棧，一路向前走。可兒覺得有點不對頭，道不平沒這麼嚴肅過。走了一陣，看見
     前面一家武館，大門緊閉著，門前一個人也沒有。道不平來到武館門前，四下看看，四下里也是一個人也沒
     有。張可兒不明白道不平這是要做什麼，正想開口問，卻見道不平對她一擺手，說了聲：「進去！」便飛身
     一躍，從院牆上躍了進去。張可兒不再多說，也跟著一躍而入。
         腳落了地，卻見滿地的血跡，那血跡已陳舊了，顯是一場兇惡的打鬥在這裡發生過，只是已有些日子了。
     踏著血跡，道不平領著張可兒直奔演武廳，那廳內一片狼藉，張可兒正要開口再問，卻見道不平對她伸手向
     一面牆指去。張可兒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立時大驚失色！牆上血寫的三個字：葉時楓！
         張可兒掉頭望著道不平，斷然道：「不可能！」
         道不平點點頭，說了聲：「走！」
         兩個人出了武館，來到一處湖邊。四周空曠，野渡無人。
         道不平皺著眉頭，道：「我們只顧著趕路了，這血案山東有兩起，河南一起，江浙一帶三起，出事的都
     是江湖上有頭臉的人物，每一起案子結束后，必留有血寫的這三個字。」
         「有人在陷害葉大哥！」張可兒肯定地道。
         道不平點著頭，「做案的人用的是寒沙掌！」
         「顧兆榮？」張可兒大驚。
         「不錯！」
         「他？」
         「我昨晚想了一個晚上，按文蘊所說，他給顧兆榮的功法，漏了五個至關重要的字，顧兆榮必練不成寒
     沙掌，除了兩種可能：一是他功力奇深，不需要那五個字，據我所知，似乎不太可能；二是他偶然間參悟了，
     得了那五個字的要領，這也太難了，太巧了，也不太可能。如果這兩種可能都沒有，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他
     走火入魔了，已到了垂死的邊緣。他這麼瘋狂地到處殺人，卻留下葉時楓的名字，顯然是要和葉時楓過不去。
     葉時楓曾殺過孟甫陽火雲掌的威風，也殺過顧兆榮寒沙掌的威風，我猜顧兆榮怕是要在垂死之前，找葉時楓
     一決高低上下。」
         「他練不成寒沙掌，不去找文蘊哥算賬，怎麼反倒找葉大哥的麻煩？」
         「他未必不曾找過文蘊，我昨天知道了這事，今天又打聽了一上午，按時間推算，他若去京城找人，那
     時我們正好離開。也許是他找不到文蘊，才會找起葉時楓來。不管怎麼說，這事最好不要給文蘊和鈴鐺知道
     了。」
         「我知道。」
         「可兒，依你看，葉時楓會不會露面？」
         張可兒想了想，道：「我想恐怕不會。葉大哥雖說是江湖中人，可從來不理江湖中事。聽他說，他雖在
     江湖中朋友眾多，但很多人其實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若去煙花之地尋葉郎，或許還容易些，可在江湖上找
     葉時楓，只怕未必找得到。」
         「動靜越鬧越大，他會不知道？」
         「最好等他知道了，顧兆榮也等不到那一天了。前輩，葉大哥若真的露面了，勝得了顧兆榮嗎？」
         「我看夠嗆！」
         「您看我們……」
         「先不忙走，江湖上有名的雙刀彭公七日前得了顧兆榮的死帖，限他七日找到葉時楓，今日是第七日，
     我今晚要去看看。」
         「您要出手么？」
         「說不準，看情況吧。可兒，我若是天明以前沒回來，你們就別等我了，一路不要停，直奔鳳竹山，知
     道么？」
         「那不行，前輩，我和您一起去。」聽道不平說不要等他了，可兒立時覺得事態比想象的要嚴重。
         「你不能去，你去了，文蘊和鈴鐺怎麼辦？不見了我，又不見了你，那他們兩個還能走嗎？」
         「可聽您的口氣，好像連您也對付不了顧兆榮？」
         「寒沙掌！他若練成了，我自然不是他的對手。若練有八成，我也不敢說能有十分的把握。唉，真該幾
     個月前便將他除了去，到今日，他果然成了禍患了！」
         「您要一個人去，我不放心，文蘊哥和鈴鐺知道了，也得怨我。」
         「放心吧，我只是去看看那顧兆榮到底有幾成的功力了，看看就回。」
         「不行，我不答應！」
         「你這丫頭，我還不如不告訴你呢！你現在知道了，反來限制我！」
         「不是我要限制您，您想想，走得好好的，您突然就把我們扔下了，我怎麼編也編不出個理由來說給他
     們倆聽呀！與其這樣，不如回去對他們倆實話實說，倒也乾脆！」
         「這可說不得！你一說，誰也走不了了！不但走不了，文蘊那傻子，他若知道顧兆榮咬住葉時楓了，他
     能不管么？他就是管不了他也要管的！還有鈴鐺，她爹到處殺人，她知道了，能安心么？」
         「要是這麼說，您也不能去！就是不能！」
         道不平氣得來回亂走。走了一陣，終於停下來，讓步道：「好，你跟我去，我們只看，不動手。」
         「好！」
         「你想個什麼謊話，騙那兩個好好獃在客棧里別亂動。」
         「包在我身上！」
         道不平猜的不錯，顧兆榮是咬上葉時楓了！
         顧兆榮的寒沙掌練到了第八重，上不去了，不但上不去，危兆也出現了，他的寒毒化不去，反向體內攻
     來。顧兆榮一開始時為解寒毒而修換陰調陽術，體內寒氣雖不化去，但皆可聚於掌間而不傷身。後來他等不
     及了，他繼續練起了寒沙掌。功力又上了一重，寒毒更積聚了一重，並且不由他控制地反侵入經脈中。他曾
     經驟然間渾身冰冷，肢體僵硬，他以為他就要死了！憑著心頭那一分死也不甘心的剛毅，他緩了許久許久，
     熬過了那幾乎絕望的一刻又一刻，他撐過來了！他不敢再練了，他也知道，他的日子不多了！
         他離了天界山。他要做兩件事：殺了蕭文蘊，因為他騙了他，他默寫的功法有問題！殺了葉時楓，因為
     他給了他令他終生不能忘的一擊，他掌上曾有的那一道青痕，是他的恥辱！但是，他找不到蕭文蘊，蕭文蘊
     不在京城。他也找不到葉時楓，沒有人知道葉時楓的行蹤。顧兆榮大開了殺戒！蕭文蘊的名字，江湖上怕是
     沒人知道的，可葉時楓，他是江湖中人，江湖上豈能沒人知道？葉時楓三番兩次地救蕭文蘊，那麼，倘若逼
     出了葉時楓，想必也就找到了蕭文蘊。冤有頭，債有主，他顧兆榮一身的神功，一世的抱負，都毀在了這兩
     個人的手裡！
         可兒編了個瞎話，連她自己都覺得這瞎話編得太好了，編得肯定讓蕭文蘊和鈴鐺想也想不到。她騙他們
     說：「寶瓊公主追到這裡來了！而且帶了兵！」蕭文蘊和鈴鐺果然想不到，都吃了一驚。看到他們臉上那驚
     訝的樣子，可兒心裡直想笑。她認真地對蕭文蘊說：「你就呆在客棧里，千萬別出去，我和道前輩去把公主
     引開，讓她往別的方向去追，記住了？千萬別出去！」蕭文蘊和鈴鐺一個勁兒地點頭。
         可兒放心地出了客棧，對道不平說：「都被我唬住了，門都不會出的。」
         蕭文蘊和鈴鐺是被她唬住了，但可兒前腳一走，蕭文蘊隨後就緊跟著醒過味兒來，有點不對啊！說寶瓊
     追來了，他信，寶瓊曾經追他到蘇州，他不是不曾領教過。說是去引開寶瓊，他也信，這說得通。可是，他
     還是起了疑心：可兒為什麼隨身帶了劍去？可兒的武功他知道，連他也不是她的對手，她輕易是不使劍的，
     只是為了引開寶瓊，用得著帶著劍嗎？除非是……有危險！蕭文蘊和鈴鐺小心地出了客棧。
         趁著夜色，道不平與張可兒趕到了彭公府。他們還是晚了一步。還沒等近前，便聽到一個傲慢的聲音高
     聲叫道：「留你們幾條性命，去告訴葉時楓，臘月初一，黃山腳下去會寒沙掌！」顧兆榮的聲音！道不平一
     拉張可兒，躲在暗處，卻見一條黑影出了彭公府，如飛般地去了。片刻，彭公府內傳出嚎哭聲。
         道不平與張可兒對望一眼，都各自嘆了口氣。他們進了彭公府，看到了死者胸前的掌印，青紫色，有斑
     點！道不平細細看去，那斑點極少，極淡，但的確是有！這功力應該不是十成的，這一點，道不平有把握，
     十成的寒沙掌，斑點應該清晰可見。是九成的？還是八成？七成？道不平吃不準。他們出了彭公府，誰也沒
     說話。才走了幾步，又是吃了一驚，蕭文蘊和鈴鐺站在前面！
         道不平急對張可兒道：「你不是說門都不會出的么？」
         「是……是啊！」可兒心裡也正奇怪呢，明明是唬得他們連連點頭的啊！
         「還是？是怎麼會站在這兒！」
         「這真怪了！」
         這下好了，這下誰也走不了了。

[ 本帖最後由 qin-sheng 於 2008-12-15 12:50 編輯 ]

樓主.繼續更么.

這幾天你都偷工減料..只更新一章噢.

可兒，你監工啊？多發幾章又沒賞。

賞花..............

愧領！沒說的，只好再發一章，願你先睹為快！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