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人生也精彩 斯琴高娃向女兒"投降"

斯琴高娃和女兒在一起

    誓將女兒打造成藝術精英

    斯琴高娃的女兒叫孫丹，是斯琴高娃與第一任丈夫、內蒙古電影製片廠某導演的孩子。孫丹5歲那年，斯琴高娃與這位導演分手，4歲的兒子孫鐵判給父親，孫丹跟隨母親。

    1980年，斯琴高娃從內蒙古調入八一電影製片廠，不久主演了《駱駝祥子》、《殘雪》、《似水流年》等多部影片，成為獲中國電影「金雞」、「百花」獎的雙料影星。

    孫丹從小就顯露出文藝天賦，表演節目大膽活躍，讓斯琴高娃欣慰不已，因為自己酷愛表演，她希望女兒也能走上藝術之路。斯琴高娃為女兒買了鋼琴，從中國音樂學院聘請高級鋼琴教師來家裡教女兒，又為女兒報了市少年宮芭蕾舞班。小孫丹天資聰穎，僅一年時間，她就能彈奏《春江花月夜》、《胡桃夾子》等曲子，芭蕾也跳得像模像樣。但因為比同齡孩子少了很多玩耍時間，漸漸地，那一個個音符讓她感到枯燥乏味，她對斯琴高娃說：「媽，現在我對彈鋼琴和跳舞沒有興趣了，我想畫畫，我要游泳。」斯琴高娃嚴厲地批評女兒：「你這樣三心二意，將來怎麼會有出息？」當腳尖磨出血時，孫丹又提出不想再跳芭蕾舞了。可媽媽的回答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一天晚上，斯琴高娃9時才回到家，這本是她規定女兒練琴的時間。誰知，走到家門口並沒有聽到熟悉的琴聲，斯琴高娃輕輕地開了門，發現女兒坐在鋼琴前，正埋頭看小人書。斯琴高娃氣不打一處來，她一把奪過孫丹的小人書，揚手給了女兒一巴掌。媽媽的「高壓政策」更激發了孫丹的逆反心理，她開始與媽媽作對，除了鋼琴和芭蕾舞，她對什麼都感興趣！

    母女間的尖銳對峙

    1986年，斯琴高娃與瑞士籍知名華人音樂家陳亮聲相識，年底舉行了婚禮，她和孫丹漂洋過海到了瑞士。在瑞士的家裡，鋼琴、古箏、大提琴、小提琴等樂器應有盡有，斯琴高娃要求女兒每一樣都精通。

    這讓孫丹很反感。孫丹一看見樂器就心煩，她喜歡剪紙、繡花，喜歡花花草草，甚至喜歡在廚房裡為家人做飯。斯琴高娃「恨鐵不成鋼」，只要在家，就督促女兒練習樂器演奏。憋著一肚子怨氣的孫丹終於爆發了，她故意把曲子彈得聲音刺耳，毫無節奏感，斯琴高娃氣得臉色煞白：「你和媽媽作對，媽媽就讓你彈一晚上！」孫丹「啪」地一聲合上鋼琴蓋：「我偏不彈了！」



斯琴高娃與兒子孫鐵

    母女倆就這樣對峙到晚上11時，直到陳亮聲從外面演出回來。陳亮聲把斯琴高娃拉到一邊，輕聲勸她：「孩子這麼大了，你得尊重她，不要把自己的意志強加給她，否則會適得其反。」母女總算和解了。

    1991年後，斯琴高娃頻繁地回國拍戲。她開始煞費苦心地培養女兒表演方面的興趣。每次回到瑞士，她都叫女兒看她主演的片子，評價她的演技。每逢寒暑假，斯琴高娃就把女兒帶回國內劇組，讓她感受拍戲的氛圍。

    孫丹大學畢業后決定去瑞士一家外貿公司上班。斯琴高娃堅決不同意，自作主張為孫丹在中央戲劇學院報了一個短期表演培訓班。半年後，孫丹從表演培訓班結業了。斯琴高娃主演《天國逆子》、《太后吉祥》等影視劇時，嚮導演推薦了孫丹，孫丹把兩個角色演得都不錯。

    然而孫丹對年輕人嚮往不已的演藝生活心生厭倦。為了幾個鏡頭和幾句台詞，在劇組一熬就是好幾個月，她覺得這簡直是在浪費青春和生命！戲拍完后，孫丹告訴斯琴高娃：「媽，我不想拍戲了，想回瑞士工作。」斯琴高娃以為女兒嫌角色小了，說：「好多大明星都是從跑龍套一步步鍛鍊出來的。」母親這樣誤解自己，孫丹感到哭笑不得……

    不久，斯琴高娃拍電視劇《大宅門》，導演安排孫丹出演一個小配角。拍戲對孫丹來說，簡直就是受罪。幾天後，孫丹瞞著斯琴高娃，一個人悄悄回到瑞士。

    平凡的人生也精彩

    斯琴高娃心急火燎地趕回瑞士，準備把女兒拽回劇組。已經20多歲的孫丹想按自己的想法生活，把自己這些年來的委屈和憤懣全部傾瀉出來：「你剝奪了我童年少年的快樂，你讓我像一頭毫無思想的駱駝，按照你設計的軌道負重前行，天下哪有你這樣的母親？告訴你，哪怕你不認我這個女兒，我也不拍戲了！」斯琴高娃流下了傷心的淚水。

    斯琴高娃回到國內繼續拍戲。孫丹和同學跑到法國去，在一家公司做了一名普通員工。女兒成了普通打工妹，這事實像一根刺扎在斯琴高娃的心頭，令她寢食難安。她不敢在別人面前談起女兒，曾經讓她驕傲和自豪的女兒，現在成了她的心病。

    因為心存芥蒂，此後一年多時間，母女倆幾乎沒有什麼聯繫。2002年8月，斯琴高娃費盡周折又為女兒找到一個很好的機會。她硬著頭皮撥通了孫丹的電話。孫丹坦然告訴母親，自己向繼父借錢在法國開了一家中餐廳，當小老闆了，不會回國拍戲了。

    斯琴高娃帶著滿腹憤懣趕到法國。女兒的中餐廳很小，只有20多平方米，因為沒錢請人手，孫丹既要招呼客人、收款，又要洗碗拖地，忙得連喘氣的工夫都沒有。斯琴高娃既心疼又氣憤，再次提出要女兒跟她回去拍戲。一提拍戲，孫丹頭就大了，沒好氣地說：「我就喜歡現在的生活！」母女倆吵了整整一夜，誰也無法說服誰。第二天，斯琴高娃氣沖沖地走了，孫丹賭氣沒有去送她。    這一別整整3年。畢竟母女連心，斯琴高娃就從丈夫那裡了解女兒的情況。當得知女兒的中餐廳已經發展到300平方米、員工40多人，已初具規模時，斯琴高娃心頭湧起別樣的滋味……

    2005年6月，斯琴高娃股骨頭壞死，而且手術有風險，弄不好會下肢癱瘓。孫丹得知消息，匆匆趕回瑞士。見昔日好強幹練的母親面容憔悴，蒼老無助，頃刻間，她對母親的所有怨恨煙消雲散。

    孫丹把餐廳交給別人管理，不分晝夜地陪伴在母親身邊。母女倆終於有了時間好好吐露心聲。孫丹對斯琴高娃說：「我是個沒有野心的女子，並不想成為什麼大明星。我很滿意現在這種生活狀態，我覺得這樣活著挺好的。」

    女兒的話讓斯琴高娃內心波濤翻滾。這些年來，她總想把自己的意志強加給女兒，現在看來，她錯了。女兒不僅從事著自己喜歡的工作，生活得很開心，而且有了一份感情的歸宿，她這個做母親的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斯琴高娃真誠地向女兒懺悔：「孩子，媽錯了！媽太好強，讓你這些年受了很多委屈。媽對不起你！」孫丹緊緊握住斯琴高娃的手：「我知道您也是為我好，我怎麼能埋怨您呢？」

    康復后，斯琴高娃又準備回國拍戲，孫丹心疼地說：「別再那麼拚命了，好好享受生活吧！」斯琴高娃告訴女兒：「媽媽太愛表演了，要演到走不動那天為止。」

    想到母親已是50多歲的人了，繼父又長年在歐洲演出，2006年7月，孫丹轉讓了在法國的餐廳，在北京東四十條附近開了一家中餐廳，這樣既可以做自己喜歡的餐飲事業，又能照顧母親。

    曾經，斯琴高娃是那麼反對女兒開餐廳，而現在，女兒的餐廳成了她歇息疲憊身心的地方，成了母女倆交心的場所。回想過去，斯琴高娃感慨萬千：「女兒的經歷讓我明白了很多人生道理：一個人不管從事什麼工作，風光也好，平凡也好，只要內心快樂、生活開心，她的人生就豐富多彩，就是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