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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書劍情緣》 第十五章 避難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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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sheng 發表於 2008-11-29 13:49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十五        避難荊州
                                          


         且說一路緊隨在信遠鏢局後面的一小隊官兵,一部分人連夜緊追了上去,另有幾個人快馬趕回去報信。
     玉琪、胡昌等人一聽說趙循等人趁夜逃了,慌忙召集人馬,跟著報信的兵卒緊追了上去。緊趕慢趕地追上了
     先頭的官兵一問,才知上當了,趙循等人早已順另一條路跑了。玉琪急得兩眼冒火,胡昌也氣得吹鬍子瞪眼,
     但卻於事無補。拉過那幾個被捉住的趙循的弟子盤問,那幾人一開始還咬緊了口不肯說,後來終於禁不住胡
     昌連逼帶嚇,終於吐露出趙循等人是奔了鎮溪渡口了。玉琪二話不說,當下命人立刻撥馬回頭,直奔渡口而
     去。
         大隊人馬行動不便,及至他們趕到了渡口,已過了正午時分。明晃晃的日頭曬在頭頂,哪裡有半點趙循  
     等人的影子?江面上只剩下三兩條小船懶懶地停泊在那裡,船家見來的是官兵,一個個橫眉立眼,氣勢洶洶
     的,誰也不上前來,胡昌派人去詢問,更是一問三不知,以免生事。
         到了此時,每個人都是飢腸轆轆,筋疲力盡了。玉琪沒了主意,看看胡昌,胡昌也看看玉琪,他也不知
     如何是好。
         寶瓊忍不住了,叫道:「還等什麼,還不快追呀!」
         胡昌苦著臉道:「我的公主大小姐,往哪兒追呀?」
         寶瓊手向前面一指:「往江上追呀!」
         胡昌道:「哎喲公主哎,這江面這麼大,就是追也得有個目標,誰知道他們往哪兒去了?坐的哪條船?
     我們這麼多人就是追……」胡昌看了看江面上停著的幾條小船,「怕是這幾條小船也不夠用呀!」
         寶瓊急道:「你們不去,我去!」說著就要縱馬上前。
         蕭文彬一直緊隨在寶瓊左右,見寶瓊要上前,連忙一伸手拽住寶瓊的馬,道:「公主,慢來!」
         「你要幹什麼!」
         「公主,你一個人去有什麼用?別說追得上追不上還不知道,就算你追上了,你打得過他們那麼多人嗎?」
         「打不過也要去!」寶瓊任性地道。
         「公主,你不能去!」蕭文彬抓緊寶瓊的馬韁不肯鬆手。
         「你放開!」寶瓊厲聲道,「你放不放開?」寶瓊惱怒地瞪著蕭文彬。
         「不放!」
         「啪」地一聲,寶瓊揮手一鞭,打在蕭文彬牽馬的手上,蕭文彬的手背上立刻現出一道鞭痕。
         「寶瓊!」玉琪大喝了一聲,「你太不像話了!你要幹什麼!」
         「我不像話?你才不像話!都怨你!都怨你!要不是你,駙馬也不會被捉去!你救不回他,我和你沒完!」
     說罷一揚手,舉起馬鞭子竟朝著玉琪打了過來。
         冶容見了,忙將手裡的鞭子向前一甩,鞭梢捲住了寶瓊的鞭梢,又向後一帶,寶瓊手裡的鞭子立刻脫了
     手,飛入冶容的手中。
         「你……」寶瓊剛要發火,玉琪忙催馬上前幾步,攔在冶容與寶瓊中間。
         「寶瓊,別使性子了,你急,我們都急呀,不然怎麼會連夜追來呢!」
         「是呀公主,不是我們不儘力,實在是信遠鏢局的人太不講信義了!」胡昌道,「我們得想個辦法,光
     著急沒用呀!」
         「想辦法,想辦法,你能有什麼好辦法!」寶瓊對胡昌不屑一顧。
         胡昌嘴裡念叨道:「這辦法嘛……」,抬頭去望玉琪。
         玉琪見胡昌詢問的目光來望自己,心想我哪有什麼辦法,便轉頭去望穆子風,穆子風見了不以為然地一
     笑,便去望冶容,冶容聳聳香肩,又去看玉琪。玉琪只好望著蕭文彬,道:「文彬,你有什麼辦法?」
         蕭文彬見寶瓊不再鬧著要上船去追了,早鬆開了抓著馬韁的手,見玉琪來問,便道:「小王爺,我看我
     們一味地在後面窮追,實在是太笨了,如今看來,不如兵分兩路,一路人順江去追追看,另一路人沿岸尋查,
     保不齊他們會在哪裡靠了岸,這樣便可由被動變主動了。」
         「這個辦法好!還是三公子想得周到!」胡昌讚不絕口。
         蕭文彬又道:「胡大人,還要麻煩你派人通知前面的沿江州府縣衙,幫著一起找,這樣就更穩妥了。」
         「對對對,下官這就去辦。」
         蕭文彬說罷偷眼看了看寶瓊,他想知道寶瓊對自己的這番安排是否滿意。寶瓊在眾人無計可施的情況下,
     聽了蕭文彬這一番周到的安排,哪裡還有話說,想想自己方才,當真是在耍小性子了。
         於是按蕭文彬說的分頭行事。玉琪不願將事情鬧大,他生怕事情會傳到七王爺耳朵里,對自己不利。叮
     囑胡昌一定要命人暗地查訪,胡昌得了玉琪的話,一面通知了各州縣的官府,一面又囑咐他們小心行事,不
     要大肆聲張。
         如此一連尋了數日,不見趙循等人蹤跡,再尋十數日,也沒有蕭文蘊的消息,轉眼過了一個月,信遠鏢
     局的人音信皆無。胡昌覺得事情不對頭了,玉琪也慌了手腳,寶瓊更是每天哭鬧不已。事情鬧到這個地步,
     玉琪再不敢隱瞞,一面派人回京報與七王爺知道,一面親自督促沿江一帶的州官府衙繼續尋找。
         穆子風與冶容帶著隨行的人等留在玉琪身邊幫著找人。玉琪此刻再沒心思與冶容調情了,蕭文蘊這麼多
     日遍尋不見,玉琪琢磨著那八成是沒了命了。蕭文蘊死了,是怎麼死的?為什麼死的?七王爺問起來,蕭稹
     問起來,他該如何回答?寶慧寶瓊會怎麼樣?玉琪一想起這些就頭痛!這件事他無論如何也脫不了干係,非
     但脫不了干係,仔細推究起來,他玉琪簡直就是個惹事的源頭!風月場上,玉琪也算是個老手了,可幾時曾
     跌過這等跟頭!為了一個女人,鬧出了人命!把自己未來妹夫的命都賠上了,而這女人竟還未能上手!這真
     叫他玉琪見了人都沒臉抬頭!他甚至能想象得出七王爺知道事情后的反應,七王爺輕易不發火,可真要是發
     起火來,那可是凶得很。
         穆子風隔岸觀火,不急不躁。信遠鏢局的人雖說是下落不明了,但他可並不擔心,他有十足的把握,確
     信趙循等人就是跑到了天邊,也終究逃不出他穆子風的手掌心。看著玉琪這般著急上火地終日瞎忙,穆子風
     心裡反倒覺得快意,玉琪越是急,穆子風越是開心,尤其是看到玉琪因為忙著找人而無暇再去糾纏冶容時,
     穆子風就更是開心了。
         玉琪終日里黑著張臉忙進忙出的,確是對冶容冷落了許多。這一方面是因為他此刻的心思根本不在冶容
     身上,另一方面,玉琪現在一見到冶容兄妹,就會隱隱約約地在心底里升起一種對蕭文蘊的愧疚之情。想想
     當初,看看眼前,玉琪心裡直覺得後悔,有時見了冶容甚至連招呼也不打了。而玉琪這番冷淡,在冶容看來,
     真是有別於他往日的文雅,正是於溫存多情中憑添了幾分大男人氣,更教冶容喜歡,反倒知趣地不去煩他。
         在這許多人中,惟一將信遠鏢局這件事當做「並非不是件好事」的人就是蕭文彬了。自從蕭文蘊被信遠
     鏢局的人帶走以後,蕭文彬便寸步不離寶瓊左右。一開始,寶瓊煩他,對他不理不睬或出言呵斥,蕭文彬一
     概都不在意,反而愈加盡心竭力地對寶瓊關心照顧,直至挨了寶瓊那一馬鞭之後,蕭文彬仍是毫無怨言,就
     如同根本沒那麼一回事似地,對寶瓊還是百依百順。寶瓊要找蕭文蘊,蕭文彬二話不說,陪著寶瓊上馬便走。
     寶瓊要休息,蕭文彬立即選最舒服的地方鋪了自己的外衣后讓寶瓊坐下。在蕭文彬面前,寶瓊說什麼就是什
     么,漸漸地,寶瓊也發覺身邊的那麼多人中,惟有蕭文彬使喚起來最得手,最稱心,索性有了事也就不再與
     玉琪商量,帶了蕭文彬說走就走了。蕭文彬真想就這麼陪著寶瓊一直找下去。他甚至在心裡暗念著:二哥啊,
     你可千萬別出現,但願老天爺保佑,你的張姑娘救了你,但願你和你的心上人從此遠走高飛了,再也別回來
     了!
         且說七王爺得了消息,當真是氣得暴跳如雷,他還不知道玉琪在整個事情中做了什麼,只聽報說信遠鏢
     局的人聚眾謀反,劫走了駙馬。蕭稹也得了消息,又氣又急。氣的是蕭文蘊不聽話,竟然敢背著父母遠走蘇
     州,急的是到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夫人方氏更是擔心得早晚三柱香,不停地禱告。蕭稹坐不住了,告
     了假,要親往蘇州去找蕭文蘊。七王爺得知了,也親率了兩千人馬,以平反為名,與蕭稹同往,當下一行人
     浩浩蕩蕩地直奔蘇州而來。
         玉琪得知七王爺親自來了蘇州,嚇得趕緊找來了穆子風和冶容,叫他們火速離開此地。他生怕七王爺萬
     一追究起來,會對冶容不利。冶容知道了玉琪的用心,便也不堅持,當下便同穆子風一起離開了。
         這前前後後又是一個多月的工夫,七王爺和蕭稹來到了蘇州。七王爺文武全才,是個精明的人,見了玉
     琪胡昌之後,幾句話一問,便察覺出事情並不像玉琪當初報的那麼簡單,仔細盤察之下,再加上寶瓊在一旁
     連揭髮帶補充,玉琪半點也隱瞞不住了,老老實實地從頭到尾把整個事情述說了一遍。七王爺這番聽罷,更
     是氣得雙手顫抖,當著蕭稹的面,上去就給了玉琪狠狠一記耳光,還要再打,卻被蕭稹等人硬是拉開。蕭稹
     雖然心疼兒子,但眼見七王爺氣成這個樣子,他也不能坐視不管,只好一面將王爺父子拉開,一面好言相勸。
     七王爺氣歸氣,但心裡明白,眼下找人是最重要的。於是靜下心來,與蕭稹商量,親自調兵遣將,在沿江
     一帶仔細尋查,又將趙循父子及沈惠娘等人的圖像畫下來,交待各州縣的衙役差官拿了,分頭去暗中細訪。
     經七王爺這一番親自交待督辦,各地官府不敢怠慢,立刻撒開了大網,各自行動起來。
         這麼一折騰,不僅是蘇州,附近州縣的百姓也都知道了。七王爺府上丟了駙馬爺,這可是件天大的新聞,
     消息馬上變成了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信遠鏢局的名號也因此而名聲遠播。
         
         卻說趙循等人乘船離了蘇州直奔荊州而去,一路之上並無阻攔,為防泄漏了行蹤,中途又換了一條船,
     晝夜兼程,生恐給官兵追上。
         這一日到了荊州,沒費多大力氣便找到了卞婕如的叔父卞威的宅第。卞婕如父母早喪,七歲時遇到沈惠
     娘,被沈惠娘收為弟子。那時卞威不過二十齣頭的年紀,家道中落,獨身一人出外謀生,數年後,他摸爬滾
     打著掙了些錢,便一點點地做起了買賣。漸漸地買賣越做越大,到後來終於重回故里,置產成家,成了小有
     名氣的一方富戶。卞威想起了哥哥留下的這個女兒,便親自到蘇州找到了沈惠娘,要接卞婕如回去。卞婕如
     雖然記得自己有這麼一個叔父,但畢竟多年不在一起,生疏了,便不肯走。卞威也不堅持,對沈惠娘說只要
     婕如想回去,他隨時派人來接並表示歡迎沈惠娘到荊州做客。
         憑著這一面之緣,沈惠娘帶著信遠鏢局眾人找到了卞府。著人進去通報了,卞威親自出來迎接,客客氣
     氣地將眾人讓進了府中。卞威娶了一妻一妾,生有兩子,都出來與眾人見了禮。因為沈惠娘是卞婕如的師父,
     卞威也就對沈惠娘格外地尊重。卞威的妻室劉氏早拉過卞婕如在自己身旁問寒問暖,尤如母親對女兒一般,
     親得不行,著實令婕如心中感動。卞威設了酒宴與眾人接風,酒席宴間,沈惠娘委婉道出她們這一行人來此
     地的目的,她隱去了蕭文蘊一事未提,只說是受了陷害,鏢局被封,想暫時先避上一陣,再做打算。卞威聽
     了不疑有它,當下一口應下,讓眾人安心在此休養,並表示沈惠娘對婕如有養育之恩,卞家無以為報,如今
     這點小事自當照應。於是收拾出一個院子給鏢局眾人住下,又囑咐家人一日三餐要伺候周到。
         自此,趙循、沈惠娘等人便在卞府住下。一開始,眾人皆因長途辛苦及擔驚受怕,好容易有了安穩的地
     方歇下來,倒都是只顧休息調養,卻也安然無事。慢慢地過了十天半月,每日里好吃好喝的又閑著無事,漸
     漸地有些人便坐不住了。先是趙瑞廷帶了幾個人到街上去轉了一圈兒,後來便時不時地出門溜達溜達,再后
     來索性大搖大擺地游山逛廟,把荊州附近的名勝景地逐個遊覽一番,日子當真過得舒坦快活,全然忘了當初
     逃亡時的心境了。
         如此過了月余,卞威接了一筆生意要出遠門。趙循及沈惠娘覺得總是閑往在卞府多有不便,更何況如今
     主人要離家,信遠鏢局這麼多人還住在卞府真是不好意思,於是便提出要另租房子搬出去住。卞威先是勸了
     幾句,後來也就任由沈惠娘等人做主搬了出去。但劉氏捨不得婕如,便將婕如留了下來,隔幾日讓婕如去看
     望沈惠娘。
         趙循等人當初匆忙離開鏢局,又在外輾轉漂流多日,身上銀兩本就不多,待到一行人逃至荊州時,已經
     是袋盡囊空了,如今全仗著卞威出資,日常開銷無需顧慮,但時間久了,也難免會有寄人籬下,仰人鼻息之
     感。趙循終日尋思著做點什麼,可以自謀生路。沈惠娘則是深思細想信遠鏢局出事的前前後後,總想找出事
     情的原因。
         最自在的人就是趙瑞廷了,不出一個月,荊州裡外給他遊了個遍。除了花錢不能像以往那樣隨心所欲外,
     他的生活很快地便步入了昔日的步調。雖說茶樓酒館去得少了,但鬧市街頭卻時常可見他的身影,連說話的
     聲音也日漸強硬,漸漸地竟開始與人爭執,而爭執起來的語氣竟全似他就是本地人一般,若不是身邊跟著的
     人拉著,早不知打出幾場架來了。
         這麼終日閑逛雖然自在,但趙瑞廷心中總覺得有些空落,時不時地就會想起張可兒。以前在鏢局,他只
     要一抬腳便可借去看沈惠娘的名義去見張可兒,可是如今,沈惠娘倒是近在咫尺,而張可兒卻是遠在天邊了。
     在趙瑞廷心中,張可兒早已是他趙家的媳婦了,只等沈惠娘一點頭,他趙瑞廷娶張可兒只不過是早一天晚一
     天的事,誰想到這接連而來的變故一樁接一樁,而他的這樁美事也被打得煙消雲散。趙瑞廷越想越窩火,他
     甚至覺得每一個人都在和他作對,若是父親早一點去提親,若是沈惠娘早點了頭,若是不曾出現一個蕭文蘊,
     若是信遠鏢局無此橫禍……趙瑞廷一想起這些就氣不打一處來,看誰都不順眼。
         既然得不到張可兒,趙瑞廷不由得回過頭來再看看自己的這幾個師妹。汪若蘭原就不買他的賬,蕭文蘊
     一事後,更是對他似仇人一般,嘴上雖不說什麼,但看她的眼神,趙瑞廷就知道,不該到她那兒去自討沒趣。
     袁芳對他還算客氣,但也遠不如當初那般熱情,趙瑞廷本就沒看上過袁芳,當初不過是因為張可兒才順便也
     討好她的,如今見袁芳的態度,也懶得再去討好她。相比之下,趙瑞廷突然發現,卞婕如比袁芳不知強多少
     倍,無論是相貌還是身材,當真也算得上是個美女呢,怎麼自己以前就不曾注意到呢。只是如今才發現了,
     相見卻又難了,婕如住在卞府,自己卻早已搬了出來,再不好隨便出入。這麼一想,便又不由得暗自埋怨趙
     循與沈惠娘多事,住得好好的,何苦要搬出來呢!
         一日午後,趙瑞廷實在按捺不住想見卞婕如的念頭,來到卞府門外,謊稱沈惠娘要見卞婕如。不多一會
     兒,卞婕如走了出來,趙瑞廷喜的慌忙迎上前去。
         「四師妹!」趙瑞廷笑著叫道。
         「二師兄,師父找我?」
         「啊,」趙瑞廷含糊地道:「四師妹,你今天看起來……氣色真好!」趙瑞廷本想誇她真漂亮,可一想
     覺得未免太唐突了,便改了口。
         「師父找我什麼事?」
         「什麼事?啊,這邊走。」趙瑞廷一邊走一邊想著。
         卞婕如慢慢地跟在趙瑞廷後面,心裡想道:師父那裡自己兩三天便去一次,應該沒什麼事,就是有事怎
     么小蘭子不來,二師姐不來,卻要趙瑞廷來叫自己?便又問道:「二師兄,師父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啊?」
         「呵……」趙瑞廷推脫不掉了,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她……就是想你了唄。」
         「想我?」卞婕如站住不走了,「二師兄,我昨天才去看過師父的。」
         「啊,是啊,四師妹,你看,你師父她……」趙瑞廷看到卞婕如一雙清澈的眼睛靜靜地望著自己,好似
     將自己望穿了一般,不由得實話實說道:「我……我想和你……」
         卞婕如沒等他把話說完,轉身便往回走,趙瑞廷急忙跑上前去攔住她,道:「四師妹,你等等,我想和
     你談談,談談,行嗎?」
         「談什麼?」
         「談……我們坐下來說,好嗎?」趙瑞廷指了指前面一間茶館。
         卞婕如遲疑著跟著趙瑞廷走進茶館,坐下來,卞婕如問:「二師兄,什麼事?」
         卞婕如這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反倒讓趙瑞廷話到嘴邊不好開口了。他一邊給卞婕如倒茶,一邊笑著道:
     「四師妹,喝茶,喝茶。」
         卞婕如並不去碰茶杯,一副靜候聆聽的樣子。趙瑞廷清清喉嚨,漫無目的地開口說道:「啊,師妹,你
     看,這日子過得可真快,這一晃我們來荊州也有兩個來月了吧?」見卞婕如並不答話,趙瑞廷只好接著往下
     說道:「你看,都兩個多月了,一直在你家打擾,真是不好意思,我這裡向你道謝了。」
         卞婕如見了忙道:「二師兄快別這麼說,都是自家人,你這麼講反而見外了。」
         「是,是,自家人,不該見外。」趙瑞廷聽卞婕如說都是自家人,心中一陣歡喜,又道:「雖說是自家
     人,但謝還是要謝的,四師妹,你看你什麼時候有空,我為你備一桌酒席,好好謝謝你?」
         卞婕如詫異道:「二師兄你說哪裡話來,既是不見外,還備的什麼酒席,就是備酒席,也不該謝我,你
     要謝也該謝我叔父呀!」
         「哦,是,是,謝你叔父,謝你叔父。」趙瑞廷沒話找話地道:「啊,對了,我爹正在想著做點什麼,
     信遠鏢局雖然被封了,但是過不了多久,我想我們還會辦起個比信遠鏢局更響亮的招牌來,師妹你說是不是?」
         「是。」卞婕如附和著。
         「哎,你說,做什麼好呢?」
         「這個我可不知道。」
         「我也沒想好,不過就快了。」趙瑞廷看一眼卞婕如,「四師妹,你在你叔父家住得還好嗎?」
         「還好。」
         「呵,要是不習慣就搬回來跟你師父住吧,我看師姑她很想你的。」
         「哦。」卞婕如隨口應著,並不多說什麼。
         「袁芳,小蘭子她們也很想你的。哦,我娘也很想你的,你看,你不在,大家都很想你的。」
         卞婕如覺得有點不對勁,趙瑞廷這是要說什麼呀?「二師兄,你找我就是談這個?」
         「呵,當然不是,」趙瑞廷看了看卞婕如,卞婕如雖是一身家常服飾,但看在趙瑞廷眼裡,卻是分外美
     麗,只是婕如那一雙沉靜清澈的眼睛卻令趙瑞廷猜不透她的心思,趙瑞廷喝一口茶,道:「四師妹,你看我,
     我這個人怎麼樣?」
         「啊?」
         「你覺得我怎麼樣?」
         「你……什麼怎麼樣?」
         「你覺得我好不好?」
         「……」卞婕如沒料到趙瑞廷會這麼直接地問她,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趙瑞廷看她面上為難的樣子,以為卞婕如是害羞,心中暗喜,道:「是好是壞,師妹但說無妨。
         「二師兄怎麼好好的會這麼問呢?」卞婕如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唉,我這個人呀,就是太直,有什麼事就做,有什麼話就說,也不會繞彎子,所以常常得罪人呀!」
     趙瑞廷見卞婕如的表情,認定她是不好意思開口,便自我肯定地說道:「四師妹肯定不喜歡我這脾氣,是不
     是?」
         「哪裡。」卞婕如聽趙瑞廷這麼問,不禁心中有些發慌,不知道趙瑞廷到底要說什麼。
         「師妹,這些日子來,可能有些人在你耳邊說了我不少壞話。」
         「沒有沒有!」卞婕如慌忙否認。。
         趙瑞廷笑了一下,道:「就是有你也別當真。有些人那,原本就對我有偏見,還有的人呢,自己得不到
     的就任意詆毀,我也不計較了。四師妹,我如果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儘管告訴我,別聽信旁人的胡說
     八道。」
         「是,二師兄。」趙瑞廷的這一番話,當真聽得卞婕如不知所措,她一向不大與趙瑞廷講話,趙瑞廷也
     向來不大找她,怎麼今天突然地就對她說了這許多讓她莫名其妙的話呢?卞婕如坐不住了,站起來道:「二
     師兄,你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
         「四師妹,不急,再坐會兒。」趙瑞廷見卞婕如要走,忙過來攔住她,道:「以前我總是忙,都沒好好
     照顧你,難得現在有空閑了,今後,我一定多關心你,多照顧你。」
         「二師兄,我可不敢當。」
         「哎,自家人嘛,應該的。」趙瑞廷說著,左手順勢搭在了卞婕如的肩頭,卞婕如心中一驚,趕忙向旁
     邊閃開一步,抬頭一看,趙瑞廷臉上愛慕的神情表露無遺。
         「二師兄,我該走了。」卞婕如低頭便向外走。
         「師妹,再坐會兒。」趙瑞廷攔在卞婕如身前。
         卞婕如羞得低著頭道:「對不起,二師兄,我真的該走了。」
         「那好,我們下次再見。」趙瑞廷越發認定卞婕如是禁不住自己的攻勢,看著卞婕如那羞怯的樣子,真
     恨不得一把抱住。
         卞婕如快步繞過趙瑞廷衝出門去,邊走邊跑,跑著跑著,淚水禁不住奪眶而出。她做夢也沒想到趙瑞廷
     會對自己說出今天這一番話來,而這番話竟讓她羞憤得流下淚來。卞婕如覺得胸口悶了一口惡氣堵著出不來,
     她一口氣跑回卞府,跑回自己房裡,緊關了房門,倒在床上捂著被子大哭了起來。
         哭夠了,卞婕如坐起來,抱著枕頭靠著床頭髮呆。信遠鏢局出事以來,一連串的事情讓婕如成熟了不少。
     她以前是極其敬重師父的,然而這一路上沈惠娘的所做所為,卻令卞婕如對師父的敬重大打了折扣。可兒姐
     一向是師父最器重的弟子,如今尚且不為師父所容,自己在師父眼中又算得什麼?趙瑞廷追求張可兒,這是
     她們師姊妹都知道的,以前也只是覺得趙瑞廷沒有自知之明,討人嫌,可是,自從婕如在暗中親眼目睹了趙
     瑞廷毒打蕭文蘊時臉上那兇狠的表情后,卞婕如便不由得對這位二師兄心生了一股懼怕之情,而她的這番感
     受卻不敢告訴任何人,只有默默地藏在心裡。她覺得自己孤單無助,不由得想起了張可兒,想起了張可兒,
     便也想起了葉時楓,「我縱不羈,猶為君子,不像有些人,言故仁義,行則卑鄙!」,葉時楓那日和張可兒
     同到船上找蕭文蘊時說的話,又清晰地在卞婕如的耳邊迴響起來。這是她生平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大膽地厲
     聲嚴辭地對沈惠娘講話。葉時楓那姿容俊朗,洒然飄逸的神態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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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qin-sheng 發表於 2008-11-29 13:49 | 顯示全部樓層
一連三日,卞婕如足不出戶,沒有去看沈惠娘。
         沈惠娘還不覺得怎樣,趙瑞廷卻是急得整日坐立不安。又過一日,趙瑞廷坐不住了,又跑到卞府門前要
     見卞婕如,門上的人回說姑娘病了,趙瑞廷碰了軟釘子,並不灰心,隔了兩日,又來卞府,卞婕如心知這麼
     躲著終是不妥,但心中又實在不想見趙瑞廷,想來想去,便帶了一個丫環跟著來到府門前。
         趙瑞廷見卞婕如出來了,高興得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忙上前問道:「師妹身子可好些了么?我聽說你病
     了,什麼病啊?我可擔心壞了!」
         卞婕如淡淡地道:「沒什麼大病,都好了。」
         「師妹,你看你,病了怎麼也不說一聲呢,叫我也好照顧你呀!」
         卞婕如聽了心中就有氣,「二師兄,有事嗎?」
         「呵,也沒什麼事,就是知道你病了,不放心,來看看。」
         「我沒事了。」
         「師妹,既然你病好了,我也放心了,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不用了。」
         「哎,師妹,你跟我還客氣什麼,總在家悶著也會悶出病來的,我還是陪你走一走,活動活動散散心吧。」
         卞婕如看到趙瑞廷那殷勤的目光,覺得渾身都要起雞皮疙瘩。「二師兄,我如今住在叔父家裡,不方便
     與外人隨便出門。」
         「我不是外人哪,我是你二師兄。」
         「我畢竟是卞家人,不願破壞了家規,二師兄若是因師門的事來,我自然隨你同去,若是為什麼別的事,
     我還該恪守本份,還望二師兄見諒。」
         「哎,師妹!師……」
         卞婕如已轉身回去了。
         趙瑞廷呆立在府門前,望著卞婕如的身影不見了,氣得用力一甩手,大踏步走到街上。卞婕如這番態度,
     分明是不領他趙瑞廷的情嘛!自己這麼巴結她,這小妮子竟如此不識抬舉,什麼家規!分明是借口!不與外
     人出門?好哇,她現在竟把他趙瑞廷看做是外人了!他趙瑞廷怎麼會是外人呢?哼,不如現在就去讓老爹求
     親,沈惠娘一點頭,你這小妮子就是趙瑞廷名正言順的老婆了,看你還說不說什麼外人!這麼一想,趙瑞廷
     不覺有些開心了,是啊,要不要她卞婕如全在自己一句話嘛,犯不上和她去生氣。好在今天他出門沒有帶鏢
     局的人跟著,沒人看到他碰了一鼻子灰的土樣兒。趙瑞廷梗了梗脖子,整了整衣服,又一副神氣的樣子向前
     走去。
         一邊走著,趙瑞廷一邊心裡盤算著回去如何向趙循開口提求親的事。母親李氏那裡還是不要說的好,八
     成她不會同意。只要是師姑沈惠娘的弟子,母親肯定是一百二十個反對,若不是這個原因,當初他和張可兒
     的婚事,說不定早就成了。一想起這個,趙瑞廷不禁對母親心懷不滿。如今卞婕如的事,可千萬不能再因為
     她搞砸了,索性一切瞞了她,訂了親下了聘,花轎到門了再告訴她也不遲。趙瑞廷想著想著得意地笑了。
         連走兩條街,前面左手邊是個買賣東西的鬧市區。入口處進去,直到出口處出來,前後能有兩里多地長。
     所有的攤位都是露天的,有些支張桌子做檯面,有些乾脆就在地上鋪塊布擺開了地攤。集市裡賣什麼的都有,
     新鮮的豬牛肉,活蹦亂跳的魚蝦,籠子里養著的雞鴨鵝兔,地里剛拔出來的蘿蔔青菜,帶著鮮葉的各式水果,
     賣鍋的,賣碗的,賣鞋的,賣布的,真是吃穿玩用,一應俱全,應有盡有。這是趙瑞廷經常來閑逛的地方,
     每次來這裡,趙瑞廷都要在那鳥市群中,古玩堆里流連上好大一陣子功夫。鳥市上他喜歡看鸚鵡,上次看到
     一隻紅頭鸚鵡,學話學得頗有些人樣,只可惜他趙瑞廷如今囊中羞澀,不比從前,摸摸口袋也只有作罷。古
     玩堆里走上幾遭,那是顯得他趙瑞廷也是個頗有些學識的人,懂不懂不重要,只要不開口,沒人能知道他的
     深淺。而在這沒錢又沒勢的日子裡,也只有在這裡,趙瑞廷才能重又體會到他昔日的大爺氣派。
         趙瑞廷想著那隻會說話的鸚鵡,直奔賣鳥的攤子而去。賣鳥的一共十幾家,上上下下里裡外外一大片鳥
     籠子佔了好大一塊地方。趙瑞廷在一群鳥籠子前轉悠著,賣家見了趙瑞廷,都早已認得他是個總看不買的主,
     也沒人來招呼他。
         趙瑞廷尋了一會兒也沒見到上次的那隻鸚鵡,忍不住問一個賣家:「喂,上次那隻會說話的紅頭鸚鵡哪
     去了?」
         那個賣家正在和另一個賣家講話,聽見趙瑞廷在問,卻並不來答理他,仍舊只顧著講話。
         「喂,問你呢,聽見沒有?」趙瑞廷提高了聲音。
         那人看了趙瑞廷一眼,長話短說地道:「賣了。」
         「賣了?賣誰了?」趙瑞廷刨根問底地問。
         「賣誰了?嘿!」那賣家望著趙瑞廷,不屑地道:「我哪知道賣誰了?賣給一位爺了,賣給一位有的是
     銀子的大爺了!」
         趙瑞廷聽著這話不順耳,想發火又找不著理由,隨口說著:「賣了就賣了,神氣什麼!」
         那賣家聽了並不和他計較,仍舊轉過臉去講話。趙瑞廷站在那裡,有心走開又覺著面子上有些過不去,
     留在那裡又沒有一個人上來招呼他,真是有些尷尬。恰在這時,聽得那些賣主中間不知是誰有意無意地嘲
     諷道:「裝得像個大爺似的,兜里一個子兒也沒有,還整天來這瞎逛!」
         「人家那是過眼癮!」
         趙瑞廷火往上撞,猛一扭頭,卻見那些個賣主沒有一個人看他。趙瑞廷氣道:「剛才是誰在胡說八道!」
         那些賣主沒人把他放在心上,都不應聲。
         趙瑞廷幾時被人笑過寒酸?他是個極要面子的人,如今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尤其是面前這些人,都是
     些他極瞧不起的市井小民,竟敢嘲笑他威風凜凜的信遠鏢局的趙二公子!趙瑞廷惡狠狠的目光從這些人的臉
     上一一掠過,見沒人出聲,以為他們都怕了自己,傲慢地道:「也不打聽打聽爺是誰!再讓我聽到什麼不幹
     凈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就在他轉過身的功夫,身後又有一個聲音不大不小地道:「嘁!有本事把鳥兒買了!」
         趙瑞廷如被人當頭打了一棒般定在那裡,心頭火騰地一躍而起。他真想一轉身一把銀子撒過去,大叫聲:
     這些鳥兒爺我都買下了!可他此刻兜里沒錢,別說是鳥兒,連鳥籠子也買不起。趙瑞廷猛地回過身,大踏步
     向聚在一起講話的賣家走去,一邊兇狠地叫道:「誰說的?是誰說的!」
         離得近些的人有兩個趕忙上前來攔,被趙瑞廷一把推開,撞翻了不少鳥籠子,趙瑞廷腳底下也不顧前後
     左右的一通亂踢,立時四下一片狼藉,眾人頓時炸了窩般叫嚷開了。
         「哎,你踢我的鳥籠做什麼?你賠我!」
         「我賠你!」趙瑞廷又狠命地接連踹翻了幾隻鳥籠。
         「想打架呀!」
         「這人怎麼不講理呀!」
         「有話好好說,別毀東西呀!」
         「我的鳥兒啊!」
         「娘的,抓他去見官!」
         「你有種敢砸,你有種賠嗎!」
         趙瑞廷一嘴難敵眾口,只顧砸得痛快。眾人上來攔阻抓打,與趙瑞廷扭在了一處。這裡一亂,立刻圍過
     來看熱鬧的人群,里三層外三層地把他們圍在了當中。趙瑞廷一開始只顧得砸鳥籠子,後來打他的人越來越
     多,他便騰出手來對付眾人。這一打,四下里立時亂做了一團,人也倒了,鳥也飛了,鳥籠子更是滿地亂滾。
         正在此時,人群中有人喊著:「讓開!讓開!」,眾人閃開一條道,幾個官差打扮的人來到前面,其中
     為首的一個青面大漢吼了一聲:「都住手!」,聲音沉實有力,所有的人都不覺住了手。人群中有人小聲叫
     了聲:「是任都頭!」
         「任都頭,您給小人們做主啊!」好幾個賣主見了青面大漢,立刻跪下哀求道:「這人砸了我們的鳥籠
     子,還打了我們,您看,您看看!」
         那青面大漢名叫任青,是荊州衙門的都頭,辦事沉穩,武功了得,是知府的得力幫手。任青早看到了眼
     前的一切,他緊盯著趙瑞廷,問道:「你姓什麼,叫什麼,為什麼和他們起爭執?」
         趙瑞廷一見官差來了,心下覺得有些麻煩。不知怎麼,他總覺得這青面大漢的目光讓他很不舒服,當下
     撒個謊道:「我叫張瑞,是他們先罵我,又衝上來打我,我是逼不得已還手的。」
         「他撒謊!」
         「不是這樣的!」
         「是他先踢了我們的鳥籠子,我們根本沒打他,只是攔他……」
         「任都頭,我們……」
         「別吵了!」任青大手一揮,眾人又都安靜下來。任青看著趙瑞廷,問道:「你叫張瑞?」
         「是。」
         「是本地人嗎?」
         「……」趙瑞廷心裡一動,立時猶豫了一下,不知怎麼回答。
         「家住哪裡?」任青緊接著問道。
         「我,」趙瑞廷本能地防禦起來,支吾道:「我住哪裡關你什麼事?你查戶籍呵?」
         任青因聽他口音不似本地人,故而有此一問,聽趙瑞廷這麼一答,不由得眉頭一皺,道:「在下是衙門
     里的人,查一下你的戶籍也不為過,你說得清楚,我們就地解決,說不清楚,我們就到衙門裡去問個清楚。」
     任青用手往地上一指,又道:「你就是再有理,這些畢竟是你打的吧?總要有個說道是不是?」
         趙瑞廷可不想到衙門裡去,他現在最怕聽見衙門兩個字,可他也不能讓父親和沈惠娘知道自己今天的事,
     尤其是沈惠娘,整天提醒他不要惹事。趙瑞廷道:「我沒家沒業,一人做事一人當,你看著辦吧!」
         「哦?」任青詫異地看他一眼,道:「好哇,這麼說只好請你到衙門裡去呆上幾天了。」
         「我不去!」
         「這可由不得你。」任青故意慢慢地從腰間拿出鎖人的鏈子,邊晃著邊一字一字地叫道:「趙瑞!」
         「啊!」趙瑞廷驚得瞪大了眼睛,及至沒有聽到後面的廷字,這才一顆心放回了肚子里,心裡叫道:好
     險!忙更正道:「我叫張瑞。」
         「哦,張瑞。」任青看清楚了趙瑞廷臉上的變化,心中暗自得意,道:「那就跟我走一趟吧!」
         「我……」趙瑞廷四下看看,無路可走,可是萬一進了衙門,只怕會越弄越糟,又萬一叫人識破了身份?
     趙瑞廷不敢往下想,索性把心一橫,冷不丁一個跟斗向外翻去,這跟斗他用盡了全力,又高又飄,連過了幾
     個人的頭頂,又砸在幾個人的身上,人群中一陣叫嚷,趙瑞廷爬起來就往外跑。
         「追!」任青說著,用手分開人群往外走,人群也自動地給他讓開一條道。但便是這一刻的功夫,趙瑞
     廷已經遠遠地跑在前面了。
         任青帶著四個人在後面緊追不放,但始終與趙瑞廷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既望得見他,又讓趙瑞廷覺得脫
     身有望。如此連連追了十幾條街,遠遠望見趙瑞廷從一家牆外翻牆進去了,任青帶著人小心地躲在暗處監視
     著。
         「任頭兒,我看那小子很像那個趙瑞廷。」
         「就是他!」任青伸手從懷裡取出幾張畫像,翻了幾下。
         「就是他!就是他!」其他幾個人指著趙瑞廷的畫像異口同聲地叫道。
         「好了,這回這件事咱們得做得漂亮點!四虎,五虎,你們倆回去通知顧大人,我們仨就守在這了!」
         「是。」那兩個人轉身去了。
         再說趙瑞廷翻牆進去,院子里剛巧只有袁芳和汪若蘭兩人在洗衣服,見了趙瑞廷不禁嚇了一跳。
         袁芳奇怪地問:「二師兄,放著大門不走,跳什麼牆啊?」
         「啊……我……練練筋骨。」趙瑞廷隨口遮掩著。
         「你臉色不大對呀。」袁芳說著便欲細察趙瑞廷的表情。
         「是嗎?」趙瑞廷快步走向屋裡去了。
         「奇怪。」袁芳自語著。
         「二師姐,你還不死心呀,管他做什麼!」汪若蘭沒好氣地說道。
         「我不過問他一句,哪有管他。」
         「問都多餘!」
         「怎麼也是師兄妹,天天一個院里住著,低頭不見抬頭見,哪有一句話也不說的道理。」
         「哼!」汪若蘭用力一抖洗好的衣服,自去一旁晾曬。
         趙瑞廷躲在自己屋子裡,一直也沒敢再露面,對發生的事更是隻字未提。
         入夜時分,荊州知府顧惟仁親自帶了大批官兵,悄悄地將趙循等人的住處團團圍住。任青見了忙上前去
     對顧惟仁如此這般地說了一番,顧惟仁聽了連連點頭,忙又悄悄地撤了兵,留下一些官兵換了便衣留守下來。
         次日一早,趙循住宅斜對面的街口處,新來了一個賣包子的小販,支起了一個包子攤,熱騰騰的肉包子
     立刻引來了很多吃早點的顧客。任青看到趙循等人住的院子大門開了,兩個姑娘走出來,在包子攤前停了一
     會,買了幾個包子,又去別處買了早點,便回去了。任青耐下心來,靜靜地守候了一天,發現這宅院里很少
     有人出入。除了趙瑞廷,七王爺要抓的另外幾個人一個也沒露過臉。
         第二日清早,任青看到昨日那兩個姑娘又出來買早點,這回不出他所料,兩個人在包子攤前買了滿滿好
     幾籠早為他們準備好的包子。任青高興得在心裡大叫一聲「好!」,數著時間耐心地等了一頓飯的功夫,立
     刻招集早已守候在外的官兵撞開大門沖了進去。
         果然不出任青所料,趙循一家裡裡外外除去住在卞府的卞婕如,一共一十九人,全被葯倒在地。任青叫
     人將地上眾人全部綁了,帶回衙門。知府顧惟仁親自手執畫像一一對認,待趙循、沈惠娘等人醒后又一一審
     問,確定了所抓之人無誤,於是將眾人打入囚車,命任青親自帶人押解去蘇州交與七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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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own132249 發表於 2009-1-17 12:00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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