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歸還草原》,又名《九月》,也叫《死亡與草原》,由盲詩人民謠歌手周雲蓬演唱。周雲蓬,9歲時失明,15歲彈吉他,19歲上大學,21歲寫詩,24歲開始隨處漂泊。
這首歌在博客掛了兩個星期了,依然沒換。鏈接很好,每次打開博客便能聽到吉它聲響起。有時什麼也不做,任由頁面停頓,來回反覆地聽這個叫周雲蓬的男子輕聲哼唱。
悠揚的男聲渾厚綿長,緩緩訴說一份來自草原的悲傷。你若用心聽,聽音符折轉,聲線和緩,會不會彷彿時空跌轉,在歌聲中你就已來到草原?廣漠蒼茫的遠方,一個平靜從容的聲音傳來,低低在耳邊吟唱,聲調后的悲涼和傷感也慢慢襲來,有一點溫厚,一點疼痛。那麼輕易地就停留在心深處。
目擊眾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遠在遠方的風比遠方更遠。如此悲傷迷亂的句子,他卻唱得簡單純粹,也許他是用自己所經歷過的一切,將所有沉重和背負度化了。一個九歲失明,歷經辛苦坎坷漂泊的人,再也看不見這世界的繽紛顏色,唯有用心去傾聽去吟唱。因為無視,所以無懼,生命的消亡也不過是一片黑暗,跌落在黑暗世界已多年,那麼,還有什麼可害怕的呢?
尤喜歡聽那句男聲重複地唱:一個叫木頭,一個叫馬尾,我的琴聲嗚咽,淚水全無。那把溫和聲音減少了詩句中的蒼涼和悲痛,絕望的心境有了一個承載的平台。如這般疼痛的訴說,也能唱得從容而安穩。雖然那份蒼涼深入骨髓,起碼這一刻,能隨著歌聲在寬廣的草原上自由奔跑、打馬而過。
生命太重,重到我們無法輕易放棄,生命又太輕,輕到我們無法抓緊。
歌詞來自海子的《九月》,海子,一個用生命書寫詩歌的詩人。他說,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他讓我們都學會幻想一種最幸福的生活方式: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而這首九月,瀰漫著濃郁的死亡氣息。眾神死亡的草原,是否也是海子心生嚮往的生命歸宿之地。他最終選擇的是冰冷的鐵軌,或者也曾在寫這篇詩歌時想要奔向草原,奔向野花一片的地方,奔向有比遠方更遠的風的地方。也許,能夠在最終的時候將遠方的遠歸還草原,也是一種看穿生命之後的平靜幸福。
據說這首歌曲,在很早就編曲問世了,由於詞作者海子和曲作者張慧生都先後自殺,一度湮沒在時間的河流中,如今借周雲蓬的聲音,終於能流傳人間。不知道海子和慧生的魂靈,有沒有攜手同游草原,去看比遠方更遠的風;有沒有彈起吉它和馬頭琴,任琴聲嗚咽,淚水全無。
感謝周雲蓬,讓人懂得可以用平靜來度化所有的悲傷。將所有悲傷和苦痛化成遠方的遠,歸還草原,然後,笑著繼續我們的生活。
目擊眾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遠在遠方的風比遠方更遠
我的琴聲嗚咽 淚水全無
我把這遠方的遠歸還草原
一個叫木頭 一個叫馬尾
我的琴聲嗚咽 淚水全無
遠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
明月如鏡 高懸草原 映照千年歲月
我的琴聲嗚咽 淚水全無
隻身打馬過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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