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西高速原董事長落馬始末：民間被稱流氓市長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7月21日11:44 新世紀周刊
　　-特約記者/孔璞(西安報道)

　　在任陝西高速集團董事長期間，陳雙全受賄摺合人民幣1700多萬元，創下平均每天受賄1萬元的「陳雙全速度」

　　在陝西省銅川市一些比較迷信的老人看來，陳雙全的落馬，是早有預兆的。

　　這名銅川市前市長，在自己一手設計並主持建成的銅川新區，留下了一個足有4米高的雙拳雕塑。當地人認為「雙拳 」諧音「雙全」，這雕塑便是陳雙全刻在這片土地上的私人標記。

　　這雙水泥拳頭曾經緊握著一段黑色的鐵鏈，鐵鏈的兩端埋在地下。約五六年前，這段鐵鏈被人從地里拔出偷走，賣了廢鐵。這個時間與陳雙全調離銅川，赴陝西省高速公路建設集團公司(下稱高速集團)上任的時間相差無幾，當地人認為這是不吉利的象徵。「連根拔起，根都沒有了，怎麼活下去啊！」在廣場一側乘涼的卜能學老人說。

　　2008年6月25日下午2點30分，陳雙全用戴著手銬的手在判決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這名高速集團的前董事長，在自己1700多天的任期里，總共受賄摺合人民幣1700多萬元。

　　至此，陝西省建國以來最大的受賄案塵埃落定。

　　「最好的市長」與「流氓市長」

　　時間上溯到2007年6月，陝西省紀委專門成立了709專案組，對高速集團原董事長、黨委書記陳雙全等人違紀違法案進行查處。當時，陳雙全退休剛剛半年多，正在他位於西安市雁塔路陝西省委家屬院7號樓23層的家中，迎接西安炎熱的酷夏。

　　是年12月14日，陳雙全接到了陝西省紀委常委會的決定——開除其黨籍，並將其違規操縱招投標收取巨額賄賂，涉嫌犯罪問題移送司法機關依法處理。

　　2008年4月16日，西安市中級人民法院，一審以受賄罪判處陳雙全死刑，緩期二年執行。是年6月25日，陝西省高院依法核准了陳雙全的死緩判決。

　　這一年，正是陳雙全步入政壇的第25年。

　　1946年5月，陳雙全出生於陝西省富平縣東上官鄉。1970年，陳從西安交通大學畢業后就去了銅川，曾在銅川市整流變壓器廠工作，歷任科長、副廠長等職。

　　一名曾在銅川市整流變壓器廠工作過的老工人說，陳雙全「動手能力強」，當年，陳辦公室的檯燈，都是自己親手做的。陳剛到工廠時對變壓器製造一無所知，但是很快就熟練掌握了多種一線工作的技術。

　　1983年，陳雙全任銅川市城區區委副書記、區長；1986年任銅川市建委主任；1988年當選為銅川市副市長。1996年4月陳當選銅川市市長，時年50歲。

　　陳雙全至今仍是銅川的爭議人物。有人著文將陳稱為「銅川改革開放以來最好的市長」，並將他與為銅川市建設做出過突出貢獻的「鐵市長」張鐵民並列。

　　陳雙全在改善銅川市容方面和張鐵民有相似之處。銅川的煤炭資源十分豐富，市區建有11個煤炭儲售轉運場，運煤車常年行駛在市區主要幹道上，四季煤灰飛揚，以至於在久旱不雨時樹葉全是黑的，人們穿白衣出門，上趟街回來便成灰色。

　　1996年5月，上任才10天的陳雙全，就簽發了關閉市區所有煤炭儲售轉運場的通告。當年年底，嚴重影響市區環境的11座污染源全部搬遷。搬遷后，市政府在全市搞了一次民意測驗，贊成的達95%。

　　此外，陳還主抓搬遷了耀縣至市區210國道幾十公里兩側的小磚瓦窯、石灰窯；大面積進行城市舊城改造；改造城市道路，整治市容環境等。

　　陳雙全在任期間，經多方爭取，銅川市被列入聯合國計劃開發署確定的中國21世紀議程試點的8個城市之一，又被該組織列入支持中國地方21世紀議程能力建設的3個試點城市之一。

　　陳雙全在銅川的另一大政績，便是建設銅川新區，他親自兼任新區管委會主任，將新區設計成為擁有大量綠地和數百畝花園、果園的綠色生態區。他也因為使城市綠化覆蓋率達到31.5%，全市森林面積達到146.6萬畝，於1999年榮獲了全國綠化獎章。

　　「銅川在陳雙全當市長時變化很大，乾淨漂亮了好多。」銅川老區街頭的王姓老人說，他身邊圍觀看下象棋的老人們都點頭稱是。

　　但是，銅川民間對於陳雙全的負面評價並不比正面評價少，人們稱其為「流氓市長」。

　　「流氓市長」的稱呼主要源於陳雙全不檢點的私生活，關於他情婦的數量在當地有多種說法，最少的說有五六個，最多的是說有不下二十個。網上甚至有人列出他部分情婦的姓名和工作單位。

　　陳雙全的律師齊章安告訴《新世紀周刊》，陳雙全在銅川當市長的時候就經常留宿辦公室，其妻子很難見到他一面。

　　在陳雙全的判決書上，也明確寫明，陳承認與兒子紀格力(隨母姓)關係不好。齊章安律師對二人關係不好的原因不知情，只是猜測父子相見很少是原因之一。但坊間對此的說法是，陳「四處玩女人」，導致父子感情破裂。

　　「雖然大家都叫他『流氓市長』，但是養情婦是私事，陳雙全工作做得不錯，公私要分開，柯林頓不是還和萊溫斯基好過嗎？」卜能學老人對陳雙全「玩女人」的行徑表示理解。「他並沒強迫那些女人，都是那些女人自願的，希望從他那兒得到好處。」

　　「得到好處」主要指的是，新區政府大樓工程是陳的一位情婦負責的。這棟新區最氣派的建築一側圍牆外的綠地上，樹立著一個年輕女子的雕像，當地人笑稱那是「二奶像」。

　　當地人對於銅川新區的詬病從一開始就沒有停息過，新區的規劃有著致命的弱點——遠離老城區達25公里。雖然主要政府機關都搬遷至此，但大多數公務員都選擇單程近一個小時的班車上下班。新區只有一個農貿市場，其他配套設施也不完備，願意搬遷至此的居民並不多。在新區的綠化廣場兩側，是更開闊的「綠地」——當地農民的莊稼地，農民們也時常把羊牽到廣場路邊來吃雜草。

　　2000年，銅川市政府曾出售銅川新區「太陽城商住區」的土地使用權，並許諾2001年7月1日前將基礎設施配套到位。但8年過去了，太陽城至今還是果園和荒地。

　　陳雙全也被認為從新區建設中得到巨大利益，當地盛傳是廣東一位開發商力勸陳建設新區，並給陳巨額回報。市政府大樓對面的數棟別墅，被指為陳當政時給市裡8位主要領導所建，但隨著陳調離銅川，因為其身後複雜的經濟問題，別墅一直荒蕪沒有人敢住。昔日漂亮的別墅，如今已破敗不堪，小區里也荒草叢生。

　　2001年陳雙全離開了銅川，調任高速集團黨委書記、董事長。

　　陳雙全的高速集團

　　2001年4月16日高速集團正式掛牌，該集團是陝西省高速公路建設和運營管理特許經營的大型國有獨資企業，主營高速公路建設及運營業務，同時涉足高速公路機電交通工程、綠化以及貿易、房地產、酒店、證券、信託投資等業務領域。

　　2001年3月，陳雙全被任命為高速集團黨委書記，同年4月3日被任命為高速集團董事長。同時還兼任西漢高速公路建設指揮部總指揮、招標領導小組組長和咸陽機場高速公路招標領導小組組長。

　　在陳當政的數年時間內，高速集團先後承建了西安咸陽國際機場高速公路、閻良至禹門口高速公路、黃陵至延安高速公路，以及西安至漢中高速公路。投資總規模達272億元，總里程598公里。截至2005年，陝西省高速集團總資產從組建初的96.91億元增長到206億元，共完成建設投資173.5億元。

　　陳昔日的同事說：「陳雙全對高速公路建設相對不很熟悉，但他善於學習，適應能力也很強。」

　　一個需要注意的細節是：2005年，陝西省高速集團公司審計處被評為全省內審工作先進單位，集團被推薦為全國內審工作先進單位。集團成立4年間共完成對14位領導同志的任期經濟責任審計，糾繳違紀資金、資產170.87萬元，移交紀檢監察部門查處3起。但現在回過頭看看，顯然，這些審計工作並不沒有觸及作為「一把手」的陳雙全的任何經濟問題。

　　「作為領導者，陳雙全一直重視領導幹部的思想教育工作。」有媒體報道說。2003年，為確保當年全省54億投資安全，陝西高速集團開展領導幹部「八不準」廉潔從政承諾活動。

　　「集團中上至領導班子成員，下至各部門處長、經理、項目組長，每個人都掌握著一定權力。因此在工程建設中，一定要以廉政建設促進工程建設的順利進行；另外還要進一步建立健全各項規章制度和監督制約機制。」陳雙全曾經對採訪他的記者說。

　　但陳雙全所領導制定的「八不準」顯然不是針對他自己的。根據陝西省高級人民法院《刑事裁定書》，陳雙全在高速公路管理集團的受賄，是從其上任伊始開始的。

　　2001年4月，陳擔任高速集團董事長的當月就收受中鐵十二局西北工程指揮部工程處處長安福強的2萬美金的賄賂。

　　包括安福強在內的諸多行賄者承認，陳雙全手中的工程招標決定權，是其向陳行賄的原因。

　　陝西省高速集團下設黃延、西漢、西禹高速公路建設公司和高速開發公司四個國有獨資子公司。依照子公司章程，子公司的招標，應該由子公司獨立進行。

　　2001年下半年，陝西省籌建黃延高速公路。此工程的招投標原本應該由黃延高速公司獨立進行。「但在實際招標中，高速集團董事長陳雙全插手干預，提前內定了施工單位中標的名次，並要求我們按此操作，確保其內定的第一名施工單位中標。」黃延高速公司董事長杜新科說。

　　西漢高速公司董事長趙久柄也證明，西漢高速公路建設投標過程中，陳雙全進行過干預。一是在招標的資格預審中打招呼讓陳制定的施工單位通過資格預審，二是對部分標段的中標單位事先內定，將報價透露給這些單位，助其中標。

　　陳雙全自己也承認，他事前內定中標單位，或者令子公司領導按其具體指示操作，或者給子公司領導打招呼，令其配合。

　　「由於子公司的人事、組織均由高速集團管理，所以沒有一個子公司領導拒絕陳的要求。」陝西省高院參與審理陳雙全案的法官王海峰說。

12家行賄公司，11家為國企

　　2001年4月，黃延高速公路的招標正在籌備，中鐵十二局西北指揮部工程處處長安福強經人介紹，認識了陳雙全這位新上任的董事長。在一次吃飯後，安福強將一個黑色的手提包放到了陳雙全車子的後備箱里。陳雙全在辦公室打開了黑色手提包，裡面是整齊的2萬美金，陳把這第一筆賄賂放在辦公室的小套間內。從2001年4月到2002年11月，陳雙全先後3次共接受安福強130萬元的「好處費」。

　　安福強的行賄手段令陳雙全十分滿意，為了實現安福強更大的「價值」，2002年9月，陳雙全運作安福強從其原就職的中鐵十二局調至黃延高速公司工作，擔任黃延高速公司副總經理。

　　此後，輕車熟路的安福強為多家施工單位向陳行賄牽線搭橋。

　　「2002年11月，黃延高速第一批招標開標前，陳雙全托黃延高速公路總經理兼招標辦主任曹可勇將標底透露給我，並給我提供一份內定中標的施工單位名單，附有聯繫電話號碼。我在計算出報價之後，再按照名單上的聯繫電話通知有關施工單位。」安福強說。

　　為此安福強專門買了神州行手機卡，用手機核實對方為內定的施工單位無誤后，即通知報價，通知完后他就將手機卡扔掉。

　　2002年下半年，西漢高速公路第一批招標前，陳雙全將安福強從黃延高速公司調到西漢高速公司，參與招投標工作。

　　「陳雙全交給我一份內定中標名單，並安排西漢高速公司董事長趙久柄將標底通知我，我計算出報價后仍用神州行手機卡聯繫的方式通知名單上的內定施工單位。」安福強在庭審時指證說。

　　中鐵三局二公司正是內定的施工單位，為了在西漢高速公路建設中中標，該公司副總經理劉志剛通過中間人向陳雙全先後分三次共行賄10萬元人民幣和20萬美元。

　　劉志剛回憶說：「我問中間人能否提前獲知標底，中間人說到時候會有人通知我的。」

　　到了開標的前一個晚上，有陌生人打電話告訴中間人他們投標工程的標底和報價，在得到中間人轉述的信息后，劉志剛修改了標書，中鐵三局二公司順利中標。

　　這個打電話給中間人的「陌生人」，就是躲在神州行手機卡後面的安福強。

　　陳雙全就是利用這種暗地透露標底和報價的方式，先後向12家公司(13次)提供標底和報價，這些公司均成功中標。

　　成為陳內定的施工單位並不複雜，公司領導經人直接向陳或者通過陳的親戚(例如陳的妻弟尚黎明)或下屬(例如安福強)向其提供「好處費」，「好處費」因工程大小不同，多在百萬上下。

　　這些賄賂，有些是被提包裝著，直接置於陳雙全車子的後備箱里；更多的則是被放在水果箱里，連同少量水果一同送到陳的家中。而陳雙全則把這些錢全部集中到他辦公室套間這個大容量「保險櫃」里，直到陳退休后才轉移到他另租的一個房間內。

　　參與審訊陳雙全案的法官說，陳的「信用」很好，除了陝西明泰工程有限公司第一次行賄沒能中標(第二次行賄中標了)，所有提供「好處費」的公司全部中標。

　　除了「花錢買中標」，還有施工單位向陳雙全行賄，僅僅是請求陳不要阻止其中標。中鐵十八局在黃延和西漢高速公路競標過程中，先後給陳雙全送了20萬人民幣，請其不要反對和阻止。陳收下錢后，沒有反對和阻止，中鐵十八局憑藉自身實力中標。中標后，該局又向陳贈予了10萬美金的「感謝費」。

　　這12家向陳雙全行賄的公司，11家為大型國有企業，1家為民營企業。國企的行賄資金多通過虛列工程項目勞務費或加大工程土方單價等類似手段將賬目做平。這些行賄行為，都發生在2001年至2003年三年間。

　　身為高速集團董事長的陳雙全，往往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一個公司的命運。2001年，高速集團以1.9億元向陝西新型房地產開發公司購買其建設的一棟寫字樓，付款方式是由新型集團出面貸款，高速集團提供擔保，竣工后貸款轉為高速集團的。在履行合同中，高速集團由於各種原因遲遲不向銀行提供擔保，迫於無奈，陝西新型房地產開發公司董事長邢雅江於2 003年初向陳雙全送了100萬，陳催促相關負責人將此事提交集團管理委員會研究，很快擔保就辦好了。為此陳再次向邢雅江索要錢財，陳於2004年10月送給陳1000萬日元。

　　2005年春節，邢雅江在向陳拜年時遞上了4萬元紅包，這也是陳雙全收受的最後一筆賄賂。

　　落馬退休后

　　2006年11月，陳雙全退休。剛剛失去官職庇護的陳雙全，便遇到了一件煩心事。明泰工程有限公司董事長劉炳強在和朋友聚會的時候說「老陳信譽不好」，這話輾轉傳到了陳雙全耳朵里。這番抱怨源於陳雙全唯一一次沒「辦事」的受賄。

　　自從2001年認識陳雙全后，劉炳強一直希望其公司在高速公路建設招標中得到 「關照」。在聽說陳和兒子紀格力關係緊張后，劉炳強主動找到陳雙全，表示願意幫忙緩和陳氏父子的關係，對此，陳雙全頗為感激。

　　2001年9月，劉炳強了解到陳的兒子紀格力結婚買房需要錢，就專程跑到深圳，說自己和他父親是好朋友，送給了他100萬，並把此事告訴陳雙全。紀格力將錢用於購房、購車和投資股市。但陳雙全對於明泰公司的民營公司身份不是很滿意，他認為民營公司和個體戶沒什麼區別，把工程交給「個體戶」很容易出漏洞，況且父子二人的感情並沒有因為這筆錢有明顯緩和。於是劉炳強最終沒有中標，100萬的「投資」打了水漂。

　　雖然劉炳強第二次行賄后中標了，但在陳雙全退休后，他仍然忍不住和朋友抱怨。陳雙全知道后，立刻交給兒子紀格力13萬美元，讓兒子兌換成人民幣後分次交給了劉炳強。

　　2006年1月14日，在退休前幾天，60歲的陳雙全獲得第三屆中國經濟人物獎，頒獎盛典在北京人民大會堂隆重舉行。這一事件被記入陝西省地方志辦公室編著的《陝西年鑒2007卷·大事記》一書。

　　一年之隔，省紀委嚴肅查處陳雙全違紀違法案則成為了2007年陝西十大新聞之一。

　　陳雙全是書法愛好者，當年在銅川當市長時到下級單位視察經常會題詞。陳倒台後，他在銅川題詞的牌匾也被紛紛拿下。

　　法院認定，從2001年4月至2005年初，陳雙全利用職務之便，在西漢、黃延、咸陽機場高速公路建設工程招標及高速大廈建設貸款擔保中，為多家關係施工單位或個人謀取利益，從中收受「感謝費」、「好處費」等賄賂912萬元人民幣(實得812萬元)、93萬美元、1000萬日元。

　　坊間對此的傳言是，陳雙全家裡的人民幣可以放滿一間卧室，為此陝西黑社會盯上了他正在讀中學的小兒子，而陳不得不為他配備了保鏢。

　　但是這一大堆錢沒能長久地堆積在陳專門租用的房間內。案發後，陳雙全及其親屬退繳贓款496.29萬元人民幣、310萬港幣、64萬美元、570萬日元。其中大部分贓款是由陳主動帶領偵查人員到錦園新世紀小區的租房處提取的。

　　陳雙全受賄案的一審審判是在一間只能容納二十多人的小房間進行的，旁聽席上的椅子是一組組在食堂隨處可見的的綠色塑料椅子。

　　目擊當時細節的人士告訴《新世紀周刊》，患有糖尿病的陳雙全在判決書上顫巍巍地簽下自己的名字。「全」字的最後一橫不是很明顯，陳雙全又用筆描了一下。

　　陳雙全案發後，陝西省交通廳、陝西省高速集團組織了一系列的反思、反省座談會。新任陝西省高速集團董事長白應賢著文闡述規避集團腐敗案件的八點意見，其中包括加強招投標管理、加強對工程分包、轉包的監管等。

　　早在2003年，陳雙全就曾要求陝西高速集團開展領導幹部 「八不準」的廉潔從政承諾活動。陳的「八不準」和白應賢的八點意見，有很多內容是相同的。

呵呵，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