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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肥漲價農民種不起地 廠家也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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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6-19                 中國青年報(北京) 

  以前,種一畝地收入500元,現在只有300元了。這樣種10年能買一平方米商品房。但是廠家也在叫苦,因為煤漲價了,其他原材料也漲價了。

冰點特稿第673期

顫巍巍的化肥鏈

化肥市場在PPI(生產者物價指數)的攪動下暗流涌動。自去年秋天始,化肥原材料價格一路上揚,化肥的價格也隨之水漲船高。

作為糧食的糧食,化肥的價格不僅牽動著大大小小化肥企業的神經,牽動著每一個流通環節的神經,更牽動著8億農民的神經。

它更像一個關係到每個人菜籃子的價格信號。因為化肥價格的每一次波動,最終都會經由種種環節,刺激著CPI(消費者物價指數)的脈搏。在中國人口逐年遞增、農村勞動力不斷縮減、土地面積逐漸減少以及全球糧食危機的大背景下,化肥的價格更顯得異常敏感。

所有人都不希望看到這個關乎國計民生、關乎社會穩定、關乎每一個胃的產業受到傷害。然而中國的化肥產業卻又結結實實地受著兩面夾攻:一方面是原材料的價格飛漲,另一方面則是針對最終產品滯后的政府限價。這樣的局面,毫無疑問,考驗著化肥生產企業的耐力,考驗著8億農民的錢袋子,也考驗著政府的應對能力。

空氣中瀰漫著無奈的嘆息。

人人有本難念的經

最近幾年,沒有任何一個年份像今年一樣,讓71歲的郭地海感到更為沮喪的了。

這個山西省高平市南城區的農民,伺候土地50多年,如今面對逐日拉升的化肥價格,他發現種地是如此之昂貴。

去年秋天,他種了2畝地的小麥。在當地,種一畝小麥一般要施一袋碳銨和一袋磷肥,或者是一袋複合肥。以往,一袋碳銨、磷肥、複合肥和尿素的價格分別為35元、30元、80元和70元左右。但是,市場已經不是往日的市場,化肥價格已悄然上漲,每袋漲幅10~15元不等。這意味著,每種一畝小麥,他要多投入20~30元。

「這點錢我還是能掏得起的。」老人摸摸自己的口袋,憨憨地笑著。

一切都在漲價,小麥的價格也許會隨行就市,略有上漲。郭地海相信,小麥價格的上漲幅度,足以彌補他在化肥上的額外支出。

他家剩下的3畝多地,在今年春天種上了玉米。和小麥相比,他更喜歡這種高產高價的經濟作物。只是在這個以麵食為主的省份,種植小麥已經成為一種習慣。

種植玉米,當地一般是先上底肥,生長期間再追加肥料。底肥多為一袋複合肥,追肥多為一袋碳銨或半袋尿素。如此,種植一畝玉米的化肥投入不過120元。

然而半年後的化肥市場天翻地覆。複合肥的市場價格幾乎翻了一番,尿素的價格也上漲到每袋120元左右。高平市農業生產資料公司提供的信息顯示,多種化肥的價格上浮50%左右,有的甚至上浮了80%~ 100%。

「這地種不起了,種不起了。」郭地海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嘟囔道。

種植玉米,僅化肥一項,一畝地他就多投入了將近100元。如果算上種子等漲價,種一畝玉米的總投入要比往年高出近200元。

過去幾年,郭地海一畝地一年的總收入在800元左右,純收入能有500元,今年的純收入卻將下降到300元。而在當地,一平方米商品房的價格已經到了3000元~3500元。也就是說,如果郭地海種一畝地,10年的收入才夠買一平方米的商品房。

高平所屬的晉城市,素有「煤鐵之鄉」的稱號,當地有著全國四分之一以上無煙煤儲量,佔山西省的一半之多。同時,這個地方還探明有1000億立方米的煤層氣。早在1984年,晉城就被國家確定為全國化肥和化工原料煤基地。1996年3月,八屆全國人大四次會議通過的《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九五計劃和2010年遠景目標綱要》明確提出,要在晉城建設以優質煤為原料的高濃度氮肥基地。

晉城市發改委提供的材料顯示,整個晉城去年的尿素(氮肥的一種)產量達296萬噸,僅高平一地,就超過90萬噸。

此外,在高平西北約70公里處,還坐落著山西省最大的化肥企業天脊集團。這個以兩元複合肥為主的企業,年生產複合肥100萬噸、尿素45萬噸。

然而就是在這個坐擁大量化肥資源,擁有發達交通系統的地方,化肥漲價和化肥短缺也已成為一個鐵打的事實。

以經銷農業生產資料為主的高平市農業生產資料公司,多年來一直有著高平市化肥市場70%以上的佔有量。公司的一位負責人表示,面對價格飛漲的化肥,公司有所擔憂,怕乏人購買,因此不敢囤積。

「今年的化肥進貨至少比去年減少了三分之一。」該負責人說。這意味著,高平市市場上一下子減少了7000噸的化肥,其中還不包括尿素。

為確保農資運送到農戶手中,商務部在2005年啟動了「萬村千鄉市場工程」,該工程為每個鄉級農家店補助2000元,每個村級農家店補助3000元,以便建立發達的農資銷售網路。高平市農資公司應商務部的要求,也啟動了該工程。在化肥銷售旺季,公司就會將化肥運送到每一個銷售點。

正是化肥需求旺季,但高平市農資公司院子里的一些工作人員閑著無事,談笑嬉鬧。

「光油錢我們也負擔不起。」那位負責人面有難色。

在油價飛漲的今天,短途運輸著實是一筆巨大的開支。即便想去送,加油也是一件費力的活。記者在山西、河南等地採訪時,經常可以看到,路邊的加油站總是排著長長的隊伍,運輸車都在排隊加柴油。記者所乘坐的一輛大巴司機表示,為加滿柴油,他幾乎每次都要排兩個小時隊。即便如此,加油站還不給加滿。每次都得和加油站的工作人員好說歹說,才能加滿油。

農資公司頭痛的還不止此。

1998年,國發39號文件規定化肥流通價格逐漸由市場主導,但仍規定,各地省級物價部門可對化肥實行最高零售限價。多年來,化肥出廠到零售最高差價率不超過7%,一直是化肥流通環節的一個底限。

「政府一限價,我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高平市農資公司那位負責人大倒苦水。

他表示,和私人化肥經銷商相比,農資公司的人員支出和硬體支出,都要大得多,利潤空間相對就小很多了。

市場上有私人經營的化肥,但品質良莠不齊,有些甚至是假貨。價格雖然便宜些,但上到地里不長糧食。這位負責人說,自己曾多次跟隨市政府組織的「農資打假」小組,清查市場上的假冒化肥。雖然也處罰過一些人,但直到今天,市場上的化肥品質仍然不能保證。

郭地海就買到過一次假貨,結果那一年歉收。以後,他只買農資公司的化肥。但目前的這個價格,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與PPI賽跑

農民有農民的難處,農資公司有農資公司的難處,生產企業也有自己的難處。在山西這個產煤大省,以煤炭為主要原料的化肥企業也望煤興嘆,大加嗟嘆。

高平市晉豐煤化工公司是一家以生產合成氨、尿素為主的煤化工企業。在煤價飛漲的今天,該公司副總經理董湖水「實實在在」感受到了生存壓力。

一般情況下,生產一噸尿素需要1.2~1.4噸煤。但一噸煤的入廠價已經上漲到近1100元,而在春節前,同樣的煤只要700多元。

「所有原材料都漲價了,生產成本都快接近政府限價了。」董湖水說。

在當地,尿素的政府限制價為每噸1725元。

不僅煤價猛漲,如今,連買到煤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使能買到煤,想要運出去,沒有特別的關係,也幾乎是不可能的。火車車皮計劃很難搞到,公路運輸的高費用又讓人望而卻步。

高平市常年居留著一些買煤的人。江蘇人老鄧,跑這一帶已經多年了,和一些煤炭商及煤老闆都有非常好的關係。但即使如此,他依舊很難為老家的化肥廠買到煤炭。這一次,他已經到高平一周多,沒有一點兒煤炭的著落。

「再這麼下去,我就該轉行了。」他苦笑著說。

相對於外地的氮肥企業,當地企業本來擁有資源上和政策上的優勢。但現在,守著潞安礦務局的天脊集團也為原材料所困。

該集團供銷公司黨委書記趙惠民表示,集團年產100萬噸複合肥,僅此一項,一年共需要100萬噸煤、30多萬噸磷礦,以及1000餘度電/噸。然而,當地平瘦煤的價格已經達到每噸700多元,較年前上漲300多元,30%的高品位磷礦也漲到每噸300多元,較年前上漲100多元。如果按照往年規模計算,僅原材料一項,成本就要上漲3億元。

天脊集團的庫存也在減少。現在「只有兩三萬噸」,僅夠一星期用。而在以往,該集團的原材料庫存一般都有10萬噸,最高峰時甚至達到十五六萬噸。

秦皇島的中國-阿拉伯化肥有限公司也有同樣的困難。該公司採購部部長高劍波表示,對這家以生產氮磷鉀複合肥為主的企業來說,原材料的價格和貨源始終是一個很大的挑戰。其中最讓企業吃不消的,是生產磷肥的主要原料硫磺以及生產鉀肥的主要原料鉀鹽。

生產磷肥,除磷礦外,離不開酸。在國內,大都採用硫酸。但由於我國硫磺資源比較缺乏,再加上從其他產品中脫硫的設備和技術相對落後,國內硫酸產量嚴重不足,年產量只能滿足國內同期消費的12%~15%左右,因此硫磺進口勢在必行。

市場價格並不會同情企業的困境。有數據顯示,硫磺的進口價格已由去年年初的每噸800元左右,上漲到目前的近6000元,漲幅超過600%。硫酸的漲幅也大抵相當。

「這麼高的價格,哪個企業能受得了?」電話中的高劍波聲音有些黯淡。

在PPI的快速拉升中,鉀鹽的價格也不甘落後。氯化鉀的價格,已經由原先的每噸1800多元,上升到現在的4900多元。

面對如此大的生產成本,中阿化肥有限公司已經開始減產。其本部本有10萬噸化肥的月生產能力,但現在已降低到2萬~3萬噸。庫存也在縮減,現在只有7萬~8萬噸原材料。如果正常生產,這些庫存只夠維持半個月。

「每個化肥企業的生產壓力都很大。一些小企業乾脆就關停了。大企業底子厚,還能苟延殘喘,但產量至少會減少50%~70%。」高劍波說。

記者致電遼寧西洋特肥股份有限公司,其副總經理聞雷也表示,公司減產了不少。

因為原材料漲價,企業需要準備的流動資金也相應多起來。按照高劍波的估計,一般企業的流動資金至少要翻一番。「本來一年20億元的流動資金,一下子變成了40億元,有多少小企業能在短期內保證資金鏈?」他說。

中國是一個嚴重缺乏鉀礦的國家。鉀鹽礦已被國家列入急缺礦種之一。雖然沒有直接的數據表明鉀鹽的儲量,但可從鉀肥的進口上略見一斑。農業部全國農業技術推廣服務中心肥料處處長高祥照表示,中國的鉀肥生產雖有200餘萬噸(折純),但不足需求量的三分之一,其餘的都需由國外進口。

但鉀鹽的進口權,一直備受爭議。

在中國,能夠直接進口鉀鹽的公司有10家,其中包括中化、中農、中阿化肥有限公司及遼寧西洋特肥股份有限公司等。不過,據報道,鉀鹽的進口權實際上被控制在兩家公司手中,而且價格也不透明。其餘化肥生產企業想要得到鉀鹽,必須從這兩家公司手中購買。曾有報道指出,控制鉀鹽進口的這兩家企業,僅鉀鹽批發一項,就有2000元/噸的收入。

記者就此事多方求證,一些化肥專家和官員均認為鉀鹽進口被控制一說基本成立。

對此,全國政協委員、國際肥料工業協會前任主席、中阿化肥有限公司前任總經理武四海就在今年的兩會上,做了題為《突破鉀資源壟斷,保護農民利益》的發言。

不過,武四海現在更關注的是鉀鹽的國際壟斷。他表示,國際上的一些鉀鹽出口國已經形成了聯盟,實行價格壟斷。但包括中國、印度在內的鉀鹽進口大國,還沒有形成聯盟,因而沒有能力與壟斷商進行價格談判。

為此,他做了大量的工作。每次國際會議,他都會和一些鉀鹽進口大國協商,爭取儘快建立一個國際聯盟,以此對抗國際壟斷,爭取在國際價格談判中獲得優勢。

「很多鉀鹽進口國都表示贊同,建立國際聯盟的時機已經成熟。」武四海斬釘截鐵地說。

(本文來源:中國青年報 作者:郭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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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一個中國人 發表於 2008-6-20 07:53 | 只看該作者
一隻挽救市場的手

面對國內如此嚴峻的化肥市場,政府一直在重拳出擊,想盡一切辦法平抑化肥價格,保障化肥供應。不過,政府所做的這些,像郭地海這樣的普通農戶,並不清楚。

近年來,為鼓勵硫磺進口,國家多次對硫磺的進口關稅政策進行調整。2007年將硫磺的最惠國關稅稅率下調至1.5%的暫定稅率,2008年又進一步降低為零。

不久后,有關部門發公告稱,自2月15日至9月30日,將對部分化肥產品開徵出口暫定關稅,出口關稅稅率提高至35%。10月1日至12月31日,仍實行20%的稅率。

4月17日,財政部宣布,經國務院批准,國務院關稅稅則委員會日前作出決定,在2008年4月20日至9月30日國內用肥旺季內,對所有貿易形式、地區、企業出口的所有化肥及部分化肥原料在現有出口稅率基礎上,加征100%的特別出口關稅。

如此算來,我國化肥出口稅率最高將提高到135%。

中國化肥的價格一直低於國際市場。有數據表明,以二銨為例,今年4月份,國際市場上的價格在1150~1500美元/噸,而國內同期的價格則為4500~4800元/噸,國際市場價格是國內市場價格的兩倍。不過,在徵收特別關稅後,國內外價格基本持平。去年,中國出口的化肥為600萬噸。有專家預測,今年中國的化肥出口將大大減少。

一個月後,政府有關職能部門又發公告稱,自5月20日起至12月31日止,將對所有企業出口的磷產品在現行出口稅率的基礎上加征100%的特別出口關稅。

在化肥的產品流通環節,政府依舊實行嚴格的強制措施,規定化肥的最高出廠價,並嚴格要求商家執行化肥批零差率不能超過7%的規定。

有分析指出,政府的重拳成效顯著,基本上穩定了國內的化肥市場。

不過,市場錯綜複雜,市場上的化肥價格依舊高攀不降。據了解,化肥一般是兩級銷售,儘管有7%的限制,但兩級銷售差價就可上升到14%。另外,運輸費用和裝卸費用是實報實銷的。因此,一些商家就把超過7%的部分,打到運輸費用和裝卸費用中,以此來抬高化肥的價格。

比如尿素,政府的出廠限價為1725元/噸,但經由種種環節,郭地海買到的價格已經達到2400多元一噸,比出廠限制價高出700元左右,提價比例達40%。

據調查,噸公里的公路運輸成本在0.35元左右。從廠家拉到市場,算上裝卸費用,每噸的價格增加不會超過50元錢。再加上7%的差價,總體上不會超過200元。也就是說,如果嚴格執行政府限價,從廠家到最終用戶,尿素的價格不超過2000元/噸。

記者調查得知,一些企業並未嚴格執行出廠限價。如果那樣,「企業就沒法幹了」。

「政府也得為我們考慮一下,尿素那1725塊錢的限價,還是06年的標準。」一位煤化工企業的負責人說。

也有部分業內人士指出,化肥生產廠家其實並不如自身抱怨的那樣虧本。「今年的化肥是去年進的料,成本還沒漲得這麼離譜。而政府的限制價也會水漲船高的,不會一成不變。企業也各有高招,沒有利潤,誰會生產?」一位業內人士表示。

「政府管得了聽話的,管不了不聽話的。」他說。

不管化肥企業的動機如何,中國化肥資源的緊缺,才是最最棘手的。

中國農業科學院土壤肥料研究所研究員趙秉強提供的材料表明,如果全世界停止施用化肥,總產將立刻減少一半。而我國糧食單產的二分之一、總產的三分之一是化肥的貢獻。化肥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化肥生產所必需的三種元素中,氮主要來源於煤炭、石油和天然氣,磷和鉀則主要來源於礦石。趙秉強介紹說,中國磷礦和鉀鹽的人均佔有量僅為世界人均佔有量的39%和7%,在目前的情況下,磷礦基本上能自給,但30%以上的高品位礦,幾乎已經開採完了,低品位礦雖還有,但選礦的成本很高。鉀鹽的形勢則更為嚴峻,必須依靠大量進口。

「南方如果3~5年內不用鉀,北方包括黃淮,如果連續10年不用鉀,西北富鉀地區,如果連續15年內不施鉀,糧食產量至少會下降5%~10%。」他說。

「保障糧食安全首先要保障化肥安全。」趙秉強總在強調這一點。

農業部全國農業技術推廣服務中心肥料處處長高祥照也持同樣的觀點。他指出,我國人多地少,為保證糧食產量主要依靠單產的提高,而單產的提高離不開養分供應的增加;同時我國耕地總體基礎條件差,近年來的狀況是,農田特別是質量較好、比較肥沃的耕地被占、被用,新墾、新造農田肥力低下,需要用更多的肥料;一些高產品種也需要更多的肥料。因此要實現糧食基本自給,化肥需求依舊會很強勁。

前一段時間,財政部組織一些化肥專家和化肥企業負責人召開了一次研討會。趙秉強的同事、農科院土肥所原所長李家康是參會者之一。他表示,研討會上逐漸形成了兩種觀點。一種是乾脆讓化肥生產企業市場化,國家不再限價,直接將補貼給農民。一種是國家仍然對化肥生產企業實行限價,但對企業實行更多的補貼。兩種觀點針鋒相對,最終也沒有爭出個所以然。

因此,關於中國今後的化肥政策,目前仍懸而未決。

對於郭地海來說,危機和爭論都是他插不了手的。「價格高了,我就少買點,再高了我乾脆就不買,大不了不種地。」他有些憤憤地說。

化肥難題求解

2007年,中國的化肥總產量是5697萬噸,進口量和出口量基本持平。而專家預測,要到2010年,中國的化肥需求量才會達到5400萬噸。

「中國的化肥不是太少了,而是太多了。」鄭州大學工學院教授、《磷肥與復肥》主編許秀成強調。中國工程院院士、農業專家劉更另也持同樣的觀點。

許秀成表示,我國化肥施用量與世界發達國家相比,屬於超常增長。他曾撰文分析說,1992年~2001年,我國化肥消費量增長了45.2%,而世界化肥消費量在這10年內僅增長了9.2%。如果扣除我國的增長量,世界肥料消費量實際上是減少了。

農民的化肥投入過高也是一個不爭的事實。許秀成早年曾對此做過調查。1995年,我國化肥占農業生產成本(物資消費加人工費用)25%以上,占物資費用(種子、肥料、農機、排灌)50%以上。根據記者調查和求證,直到10多年後的今天,這個結論仍然成立。而日本早在2000年,肥料僅占水稻生產成本的6%,若扣除人工費,肥料則占水稻生產物資費用的10%。

其根本原因,在於化肥的利用率太低。趙秉強提供的數據表明,我國氮肥的利用率只有30%,磷肥的利用率最低,只有15%~20%,鉀肥相對較高,能達到40%~50%。

在各種養分中,氮肥的損失最為嚴重。因為氮肥是揮發性的,在土壤中不能存留,用不了就全部損失掉了。此外,化肥污染也不可忽視。

「氮肥的損失率高達50%。全國每年損失的氮肥有1000多萬噸,相當於2000多萬噸尿素,價值400多億人民幣。」趙秉強不住惋惜。

對此,眾多專家和政府官員均表示,要想從根本上解決中國的化肥問題,提高化肥的利用率是當務之急。而要提高化肥的利用率,發展新型肥料,科學施肥又是必由之路。

許秀成曾撰文呼籲,如果科學施肥的話,也可提高化肥的利用率。比如他提到開發適合根際施肥的根際肥料,可使氮的利用率達到83%。他還引用材料稱,可使磷的當季利用率由傳統的小於20%,提升到80%以上。又比如,利用設施灌溉系統施肥,可使肥料利用率達到80%~90%。

政府也在行動。為提高土壤有機質含量,培養肥力,減少有機廢棄物的污染,推進有機肥料資源循環再利用,增強農業綜合生產的能力,促進農業可持續發展,2006年中央財政啟動了土壤有機質提升試點補貼項目。

高祥照所在的農業部全國農業技術推廣服務中心肥料處正是此項目的牽頭單位。他表示,2007年,此項目效果不錯。

他提供的材料顯示,在試點內,水稻平均畝增產20.8公斤,畝增收35.4元,水、肥、葯合計節約9元/畝,總節本增效44元/畝。扣除腐熟劑和增施氮肥的成本,水稻每畝增加純收益24元。另外,農產品的品質也得到了改善。

除社會效益外,生態效益也很明顯。重慶市的分析結果顯示,實施秸稈等有機質還田,減少了土層結構破壞,維持良好的土壤團粒結構,保持水土,比未實施秸稈等有機質還田的土壤抗旱能力延長10天,田間持水量提高10.5%。四川省對實施該技術的田塊進行養分分析的結果顯示,土壤有機質含量增加0.8%~2.5%。

早在2005年,農業部就開始了測土配方施肥的試點。2008年計劃實施9億畝。所謂測土配方施肥,實際就是平衡施肥。先由專家為土地診斷,然後再開出藥方,土地就可以吃到對症的葯。

配合以上措施,國家還在推廣緩控釋肥料。在國家頒布的2006~2020年《國家中長期科學和技術發展規劃綱要》、《「十一五」國家科技支撐計劃》以及2007年中央一號文件中,均把緩控釋肥列入重點發展領域。

這種被稱為「21世紀高科技環保肥料」的新型肥料,能用各種調控機制使其養分釋放率與釋放周期和作物生長規律有機結合,從而使肥料養分有效利用率提高30%以上。

在所有的肥料中,多名專家均認為,發展有機肥應是今後中國化肥發展的重要方向之一。

高祥照表示,中國有各類可利用的有機肥近70億噸,含有7千多萬噸純養分,相當於現在化肥總用量的1.5倍。「要是這些有機肥資源都能得到利用的話,中國化肥市場的形勢也許就不會這麼嚴峻。」他說。

不過,對於郭地海這樣的農民來說,使用有機肥的念頭有些不切實際。

在化肥普及之前,郭地海就靠有機肥種田。一畝地,假設要達到100斤化肥的養分,至少也得用上一噸的有機肥。要把這些有機肥施到田裡,完全是個體力活。

「有錢難買豬蹄泥。我是從那個年代過來的,不怕臟,不怕累。可是我現在擔不動了。要是把我的腰閃了,這條老命就完了。」郭地海拍了拍自己的腰,嘿嘿笑了。

的確,在農村人員結構逐漸變成「386170」(分別指婦女、兒童和老人)的情況下,一畝地一噸肥,對於農村這些留守的人來說,不能不說是一種挑戰。

「誰都會算經濟賬。種地不賺錢,再有好肥料又有什麼用?」中國工程院院士劉更另則認為,必須要站在更高的角度看待化肥問題。

他表示,在農村土地政策不變,農村勞動力大量轉移的情況下,當務之急是提高土地的收入,吸引勞動力回到農村。

近年來,劉更另一直致力於高產短期作物的研發。在湖南桃源老家,他設了一個實驗點,將北方的土豆移植到那裡種植。「一畝地能產3000多斤。按照現在的價格,至少能賣3000塊錢。」他笑著說。

而投入,只需要80斤種子。種植也很簡單,根本不需要挖坑,把種子往地上一撒,拿稻草蓋好即可,平時也不需要打理。

聽到有這樣的好消息,郭地海咧開嘴笑了,「要是我們這裡有這麼好的技術,種地的人能賺了錢,咱就出錢僱人擔糞。」 (本文來源:中國青年報 作者:郭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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