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定思痛

[c]痛定思痛


佚　名[/c]


說來臉紅，駕照到手也快六年了，駕車技術還是平平。因為自知車技不佳，所以一般都是老老實實在慢行道上晃。萬一要上州際高速公路，也總是早早地就拐到最右車道做好上路準備。

三月間的一天，我開車上醫院驗血，好在走這路也不是第一次，也不很抖活。快到醫院有一彎兒，剛轉彎兒，前面的車突然減速停下，大概一秒鐘的楞神，猛踩車閘。幸而沒撞上那車屁股，整整一下午心有餘悸。

之後，兩側太陽穴開始發腫發脹。平時很瞧不起美國同事，拿止痛劑當飯吃，一有個頭疼腦熱的，就往嘴裡塞阿斯匹林。抗抗吧，也許過幾天就沒事了。誰知一星期後，這腫脹感非但沒有逐日消減，反倒象給濃縮提煉了似的，轉而集中在右側，一鼓一鼓的，象有把看不見的鎚子在裡面敲著，痛到極處，右眼好似給萬能膠沾在眼窩裡，沒法轉動，噁心，想吐又吐不出，還是找醫生想想法兒罷。

「工作緊張嗎？」
「挺緊張的。」
「你是不是經常熬夜哪？」
「是。」
「平時鍛煉嗎？」
「很少。」
「家裡有人有偏頭痛的毛病嗎？」
「我媽好象有這個毛病。」

見面不到兩分鐘，醫生就給下了診斷：偏頭痛。臨別贈語：歡迎加入中年人的行列。

心裡很不服氣，工作緊張、經常熬夜、不鍛煉身體、有家族史的中年人，也不止我一個，為啥偏偏我該得這病？可照醫生的口氣，象我這樣樣樣兒條件都具備的，挨到這當兒才發作，已經是奇迹了。

偏頭痛不比別的病。象有的病，患者上吐下泄，鼻眼歪斜，滿嘴白沫，癥狀明顯，病人不用開口，旁人一望即知有病，也能搏得一把同情之淚，偏頭痛患者，有痛也只能自個忍著，旁人誰也不能鑽進你腦子裡體會到底是怎麼個疼法。朋友中若有同病的，還能惺惺惜惺惺，那沒體驗過箇中滋味的，心裡難免不嘀咕：不就是個頭疼嗎？

頭疼，自然心情就不好，平時看不貫，想不通，潛意識裡的，一古腦兒往上泛泡（也許頭疼是心情不好引發的，雞生蛋，蛋生雞，誰說得清？）

感嘆這病生的，要是發的早點兒，可以跟產後憂鬱症搭上鉤，現在女兒都兩歲好幾個月了，遲了點；中年危機吧，不過三十多歲，三十五還不到，最多只能算個准中年人，人說中年危機是要在孩子們都上了大學，巢穴空空，百無聊賴，與先生大眼瞪小眼時，才會爆發的，現在來得早點。想來想去，哪頭都沾不上，歸根結底還是平常又平常的偏頭痛。

上網一搜索，大長見識，原來，古今中外，受偏頭痛之苦的，不止我一人，中國古代有曹操，法國有拿破崙，美國有名將羅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