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法治國」的破滅

(楊思遠)

2008年是「依法治國」理念的破滅年。為什麼這麼說？因為最近兩個月發生的事情，將「依法治國」徹底拋棄了。有兩件事情是大家都親眼看到的：

3月22日台灣地區一小撮台獨分子在美國國家恐怖主義的操縱下，組織策劃了「以台灣名義加入聯合國公開投票」。聯合國本來是一個主權國家參加的國際組織，在主權國家的一個省舉行所謂「入聯公投」，儘管「公投」未過半數，但是組織策劃「公投」本身已經形成分裂國家的叛國行為。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第十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三次會議於2005年3月14日通過的《反分裂國家法》第八條規定：「『台獨』分裂勢力以任何名義、任何方式造成台灣從中國分裂出去的事實，或者發生將會導致台灣從中國分裂出去的重大事變，或者和平統一的可能性完全喪失，國家得採取非和平方式及其他必要措施，捍衛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入聯公投」正是「發生將會導致台灣從中國分裂出去的重大事變」，因為「公投」本身既然被允許，那就可以進行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公投」。第一次「公投」沒有成功，但「公投」行為合法化了，所以第一次「公投」正是這樣一個事變，這個事變「將會導致台灣從中國分裂出去」。如果我們不採取「非和平方式及其他必要措施」，那就是中國政府在違背《反分裂國家法》了。根據第八條進一步規定：「依照前款規定採取非和平方式及其他必要措施，由國務院、中央軍事委員會決定和組織實施，並及時向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報告。」但迄今為止，國務院和中央軍事委員會既未決定採取，也未組織採取任何非和平方式及其他必要措施。《反分裂國家法》先是被台灣，后是被大陸突破了。

3月14日發生的達賴策劃的拉薩打砸搶燒事件以及後來一系列暴力事件，毫無疑問是犯罪行為，不僅違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而且違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根據１９８２年１２月４日第五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五次會議通過的，經１９８８年４月１２日第七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修正案》、１９９３年３月２９日第八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修正案》、１９９９年３月１５日第九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二次會議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修正案》和２００４年３月１４日第十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二次會議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修正案》修正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第一章總綱第二十八條規定：「國家維護社會秩序，鎮壓叛國和其他危害國家安全的犯罪活動，制裁危害社會治安、破壞社會主義經濟和其他犯罪的活動，懲辦和改造犯罪分子。」達賴應當受到懲罰。又，根據1979年7月1日第五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二次會議通過的，經1997年3月14日第八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五次會議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編第一章、第二章、第四章、第五章和第六章之規定，達賴集團涉嫌犯有危害國家安全罪、危害公共安全罪、侵犯公民人身權利民主權利罪、侵犯財產罪、妨害社會管理秩序罪。然而，中央政府對於這樣一個嫌疑犯，居然要「接觸」、「對話」、「商談」。難道一個人踐踏了法律，可以有如此待遇？對罪犯寬容，就是對人民的犯罪。在處理達賴策劃的打砸搶燒事件上，我們又一次拋棄了「依法治國」。

「依法治國」是文革結束后，有人針對文革中毛澤東的「無法無天」提出來的。30年來，我們在有法可依上的確做了大量的工作，但坦率地說，這些法律大多停留在一紙空文上。有法不依、執法不言、違法不究隨處可見，這可以從社會治安和社會秩序上看出來。我們今天的治安比文革期間決不更好，我們的社會秩序也決不更妙。一些人指責文革期間的打砸搶，可是今天官僚腐敗分子在打砸搶公有企業、銀行、資源等方面遠遠勝過文革。文革充其量是抄家，現在的腐敗分子則是抄國。文革時期雖不能說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但決沒有今天這樣多的防盜門、鐵欄桿、看門狗和保安隊。

人們常以文革期間《憲法》保護不了國家主席的生命安全來指責「無法無天」的社會，但是30年過去了，《憲法》今天不照樣被違背嗎？誰去懲治違背《憲法》的人，沒有，一個也沒有！權力永遠大於法律，事實再一次這樣冷冰冰地告訴人們。一個人，當你小有犯罪時，法律之劍會刺向你，但當你成功策劃震動全國和世界的打砸搶燒驚天大罪，中央就會敞開對話的大門。法律永遠是用來對付小民的，而不是對付大人物的，即使這個大人物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毛主席講過自己「無法無天」，但他認為自己是在鬧革命，革命就是造反，所以「無法無天」可以自圓其說。今天很多人強調「依法治國」，可真需要「依法治國」的時候，「依法治國」卻被拋到爪蛙國。同「無法無天」相比，「有法無天」更其荒唐。

「依法治國」的本質是依法治民，而不是依法治官。本來，「治」的主體是官，是官來治理民。法律是統治者制定的管理被統治者的工具，不是用來管理統治者的。統治者自己違背法律，那總是可以找一些理由，至於理由能否成立並不重要，這就宣布了「依法治國」的破滅。例如，這次對待陳水扁的「公投」，我們給出的全部解釋就是「公投沒有成功」，可是我們不禁要問，難道殺人未遂就等於沒有殺人嗎，就可以免於起訴嗎？這個理由根本不能成立，但不成立又能如何？無人追究，這就是真實的「依法治國」。又如，這次對待達賴，我們只是說「要聽其言，更要觀其行」，可是達賴的「行」在3．14事件上已經被我們觀察到了，尚嫌不夠嗎？和達賴對話被說成是體現中央政府的「寬宏」和「仁至義盡」，難道「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說教就這樣棄若敝屣？難道中央政府對犯罪可以「寬宏」，對罪人可以講「仁義」嗎？那我們要法律幹什麼，我們的公檢法系統還有何存在的實際意義？

為什麼要拋棄「依法治國」？事情很簡單，「依法治國」既然是治理民眾的手段，當官僚老爺們遇到不是民眾而是更為強悍的洋人時，就不能不掂量掂量了。如果對台灣使用「非和平方式」，這是同美國「反對任何一方以武力改變兩岸現狀」的政策相抵牾的，決不能得罪美國。如果不與達賴接觸，西方勢力就會抵制北京奧運會。總之，在外來帝國主義面前，官僚老爺們屈服了。但這種屈服不要緊，「依法治國」破滅了。儘管如此，在對待民眾問題上，「依法治國」仍在起作用，而且作用很大。「理性愛國」就是按照法律行事，而法律早就取消了民眾外反帝國主義，內反官僚資本的權利。「政府怕洋人」和「民眾怕官」的破國軌跡已經清晰呈現。

「依法治國」曾經是很多人嚮往的優良社會，現在看來它的欺騙性一經被事實戳穿，就和「無法無天」沒有什麼兩樣，甚而至於比後者更壞！30年來的法制建設，令人心灰意冷！

深刻！

美國的憲法還規定宣戰是國會的權利呢。但是美國的總統還不是發動了伊戰？所謂依法治國，對中國來說，是個更長的過程。不是一個數字化的點。 用不著因為一件幾件事就全盤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