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江的奇特美食

新民晚報         2007-12-27      蔡久飯
　
   
    在任何時間，麗江古城（大研古鎮）內的生活都是令人羨慕的：陽光溫煦、情意綿綿，節奏緩慢得令人感覺不到時光的消逝。多年前的一本書《麗江的柔軟時光》，更是將麗江定義成為一個小資的天堂——這個時髦的印記過分地出名，使人往往淡忘，麗江，還有些別的精彩。
   
    黃豆面、粑粑、雞豆涼粉；貴到令人咂舌的土鍋雞；在雪山腳下吃到的生魚片；寶山石頭城的地道老豆腐……去了兩次麗江，豐富的食物都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但還有些奇特的玩意兒，你若不留心，可就輕易錯過了。
   
納西老太鎮守的冰粉涼宵
   
     第一次去麗江的時候是夏天。雖說雲南四季如春，但常在太陽底下走，高原的紫外線也讓人夠受的。那天逛到東巴宮附近，已經是渴得七竅生煙，卻見街邊一個身著 「披星戴月」納西族傳統服飾的老太太端坐在小竹凳上，面前一個飲食小攤，木桶里盛著冰水，卻還浸潤著些膠狀的、看起來像果凍的可疑東西……
   
    「這是什麼？」
   
    「冰粉涼宵，一塊錢一杯。」老太太看我迷惑，補充了一句：「很解暑。」
   
    我於是付過去一塊錢，老太太為我盛上一杯曾被我稱為「可疑膠狀物體」的「冰粉」，又從另一個桶里舀上些許白色的、形似小蝦的「良宵」，問我「吃不吃甜？」我說「吃！」她就又往杯子里舀了一勺焦糖色的木瓜水。
   
    我將信將疑地嘗了下，滋味很清淡，冰粉很爽口，有種「晶晶亮透心涼」的可口之感。夏天的暑氣，幾乎被一掃而光。那次一連要了三杯冰粉，直吃得心服口服。
   
     冰粉涼宵是麗江的特色飲品，在別處怕是很難吃到。雲貴川一帶有冰籽樹，將其籽采來放進紗布袋中，然後在涼開水中反覆搓洗，至水色變紅後點入稀石灰常溫放置，凝結而成的膠體就是冰粉。涼宵的做法更簡單：用大米按一定比例製漿煮熟后，以漏勺擠壓，落入乾淨涼水盆中就成了。加上紅糖水、木瓜水、或酸梅湯都可以。
   
    我念叨了冰粉涼宵很久。後來第二次去麗江是冬天，一下飛機就直衝古城。時隔一年半，老太太依舊守在那裡，冰粉的滋味沒有變，依然很美味。只是價錢漲了，現在是兩元一杯了。三杯是吃不起了，那就兩杯吧。
   
酒吧里的米灌腸
   
    麗江的酒吧漸漸有不好的名聲，因為貴，實在太貴了。
   
    但是難得去一次那麼老遠的地方，又有幾個人會捨棄去布拉格、去青鳥、去櫻花塢感受典型麗江夜生活的機會呢？在麗江酒吧喝酒，真是肉痛並快樂著。
   
    薯條、炸雞翅、洋蔥圈，這些用來過啤酒的小食在哪兒都是受歡迎的。但在麗江的酒吧，還能品嘗到另一種奇怪的食品——米灌腸。
   
    這是麗江特有的一種風味食品，由豬血、米飯及各種香料，按照一定的配比拌在一塊，灌入加工過的豬腸子而製成。食用時切成圓片，或用熱油煎炸，或用蒸鍋蒸熱。色澤古樸油亮，香味濃郁。
   
    據說這玩意兒的營養價值很高，是補血補氣的佳品。但它的樣子真的不怎麼好看，黑黑亮亮的，還帶著點血腥味兒。除非行家指點，我還真不會點它。
   
    不過吃了兩片之後，就吃明白它的風味兒了。它用來下飯或空口吃，都不是太好的選擇，但用來配冰啤酒，那滋味真叫一個絕。
   
    在醉意醺然的夜晚，誰也不介意你多點一盆米灌腸。這是麗江的酒吧，真的不太一樣。
   
最令人回味的是「樹掛」
   
    「樹掛」，是另一個概念的東西。
   
    那次去離古城很遠的寶山石頭城，沿途經過一片片的原始叢林，還要翻好幾個山頭。隨著海拔一點點升高，空氣漸漸稀薄下來。但奇怪的是，高處的樹木反而長得更茂盛更蔥鬱，有的樹上還垂下大片大片棉絮樣的東西。
   
    「那是樹掛，可以吃的。」司機告訴我們。
   
    後來在當地宴請的一次飯席上，見到一盆黑不溜秋的冷盤，我們都不知道它的名字。像內蒙古的髮菜？但看起來可粗糙多了，一點都不順滑。嘗嘗看，味道倒是真的不錯，口感柔韌，透著一股清香，比淡而無味的髮菜要好多了。用蒜泥油醋拌了，更是爽口非常。
   
    主人見我們吃得歡，便介紹說：「這就是樹掛，只在高原的原始森林中有，你們在別處可吃不到……」
   
    我仍然搞不明白樹掛是怎麼形成的，只知道它只能形成在無污染的高原低溫環境中。在平生所吃到的各種奇怪食物中，「樹掛」是最令人回味的。

可惜，我在麗江沒有吃到。

那我算是白去麗江了啊，都沒吃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