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回應虎照真偽 政府部門自毀公信

華南虎照風波曠日持久，依然可能無果而終。堪稱漫長的輿論交鋒，去向不明的事態線索，一起營造出狐疑焦躁的公共氣氛。昨日上午，在各方矚目的國新辦新聞發布會上，國家林業局發言人稱，鑒定照片真偽不是國家林業局的工作職能，林業局不會越位對虎照進行鑒定，會切實履行好保護和搶救野生動物的職能。相信陝西省人民政府和陝西省林業廳，會科學認真地對待公眾的質疑。這標誌著最有可能為事件提供行政仲裁的國家林業局，再次迴避了虎照真假之辨。期待更高行政當局臨機決斷，只落得輿論一廂情願。


　　這番「說了白說」又「不得不說」的官方表態，直接源自越來越強大的民間質疑。早前兩天，中國攝影家協會數碼影像鑒定中心邀請數碼、動物學、植物學等六方專家，就40張華南虎照片的真實性舉行鑒定會。六方專家鑒定的初步結果認定周正龍所拍華南虎與年畫虎基本一致，認為華南虎照造假。這一結果再次令輿論沸騰。民間自發論證，至此地步已屬罕見，行政當局再無回應，無異於自陷醜聞，自毀公信。


　　但事實表明，要為虛化的政府公信找到實在的責任主體，是多麼不可能的事情。以虎照事件為例，即便網路調查高達89%的參與者認為華南虎照片造假，已經直接影響政府形象與公信度，依然沒有任何機構出面為政府應聲代言。這種政府信譽的無聲流失，要麼出於行政無知，要麼出於公權漠視，但無一不構成公眾信任的致命瓦解。


　　國家林業局逃避表態，放棄成為事件的仲裁方，也使華南虎照事件的官方善後開始呈現出某種怪異走勢，即通過主動消滅第三方，使事件陷於無中心的耗散，而最終平復亢奮的輿論。這種第三方的集體消失，一方面表現為國家林業局策略性地逃避表態，放棄鑒定，甚至提起行政複議申請，亦不予受理，拒絕啟動鑒定程序；另一方面，律師郝勁松在山西地方法院對周正龍提起民事訴訟，亦遭裁定不予受理，目前仍在上訴階段。行政與司法第三方均告退出，在此情況下，作為民間第三方的專業機構，儘管做了大量的論證工作，其結果卻因為不具法律強制力，而只能自說自話，無力為失衡的地方政府作為糾偏。


　　儘管可以說，民間第三方的論證無須行政或司法的認定而自行有效，這主要體現為民眾對於論證結果的接受程度。但對於公眾而言，要接受一個無法問責的政府部門卻很難，至少在心理上感覺到傷害。這就是為什麼有人說真相已經大白，無須官家確認，卻總有民眾心潮難平，總使輿論難以止步。華南虎照風波，事實上成了公眾向政府部門問責的一塊試金石，儘管公眾從來都沮喪而回，但這一次，憑藉陸續出現越來越確切的真憑實據，輿論信心大漲，不僅要為虎照討要真相，更要測試政府部門作為是否同樣進取。


　　但國家林業局的回應，已經交出答案，即在華南虎照事件上，公眾不要再期望政府部門有所作為。伴隨國家林業局宣布退場，沸沸揚揚的虎照風波，以行政機構的主動放棄，自我消滅了可能的行政第三方。儘管這其中邏輯牽強，說辭油滑，比附輕佻，但依然無礙於它我行我素，除了再次展示政府部門以「拖」字訣應付輿論的意圖與嫻熟技巧，這還能說明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