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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梭羅、葦岸與彭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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倍可親無極天淵(廿十萬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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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ue Ivy 發表於 2007-11-19 02:07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梭羅、葦岸與彭斯

   
  在我的閱讀生活中,有三部質樸而雋永的書是我長讀不舍的:一是梭羅的《瓦爾登湖》,一是葦岸的《大地上的事情》,另一部就是《彭斯詩選》。說它們質樸而雋永,是由於三部書都寫的是土地上的事情,均以土地的深厚、平靜和質樸來挖掘生命的本源與精神的原點;無論散文還是詩,其語言的質地都是那麼的簡潔、清澈而準確,不事鋪陳,絕少雜蔓,自自然然地點化著,率然地告訴你心靈的消息。它們的精神命脈是一致的,便是梭羅所說的「大地道德」。
                 
  「大地道德」在他們那裡,已非生態學的意義,對土地的熱愛與尊重,已作了倫理學的延伸——尊重生命,崇尚和平,完善道德,節制自奉,忠於精神,勤勞向善等等,已成為一種生活原則。寫作對於他們來說,不是生命的派生物,而是生命本身。人格與藝術的一致性要求,使他們回到了生命的原點——人性與愛。
                 
  然而,梭羅、葦岸和彭斯之間,是有區別的——
                 
  梭羅與葦岸對「大地道德」有著自覺的思考與追求,它們的精神活動是置身於理性光輝的照耀與引領的。因為,從世俗含義說,梭羅與葦岸已不是「土地人」,而是現代城市文明中的一個代表性「符號」:
                 
  士。他們對土地的親和是以精神為指歸的。即便梭羅在瓦爾登湖畔築屋而居,亦不過是這種親和關係的試驗方式,或者如林賢治所說,系「一種人格的實踐活動」,是以獲得感性體驗為出發點的。
                 
  在士階層中,梭羅與葦岸是心靈極端敏感的人,敏感得甚至有幾分神經質;因此,他們最深刻地感到了物質對精神的擠壓。士人格的內在驅動,使他們不甘心於精神的「被剝奪」
  ——因為精神是士的生存基礎;那麼,他們本能地選擇了抵抗。
                 
  他們未嘗不想在城市文明裡築起抵抗的營壘,城市畢竟是文明傳播最快捷的地方。然而,城市是以物質繁榮為象徵的,鼓勵消費,使慾望膨脹,對精神的幾聲吶喊才剛剛出口,就被甚囂塵上的市聲遮蔽了。那麼,就只能把目光轉向鄉野。鄉野上的播種、繁殖和勞動多少還保留著自然的狀態;鄉野上的人性還多少保留著善良、淳樸、謙卑、友愛、寬容、和平與寧靜等尚未被「物化」的人文特徵。也就是說,農業文明的土壤正可以承接他們的人文主張與人文理想。他們找到了精神的最後憑依,便提煉出「大地道德」的理念,走鄉村「包圍」城市的道路。以農業文明反抗城市所代表的現代文明,是一種矯枉過正的做法。
  但,正因為矯枉過正,才能驚動和震動人心,才能產生有效的反撥效果。所以,梭羅與葦岸的「大地道德」是捍守精神價值的一種鬥爭策略;因此,他們從來不是迂腐的落伍者,而是睿智的精神戰士。如果不看到這一點,就會發生誤讀,就會鈣化他們的心靈韌性,就會弱化他們的精神剛性。
                 
  概括地說,梭羅與葦岸是借解讀大地而闡述他們的「大地道德」,繼而對人類施以真切的人文關懷的。他們不是純粹的「大地之子」,也不是大地文化的創造者;而是以農業文明為素材,以城市文明為坐標的旨在反物化反異化的思想者。
                 
  而彭斯卻不同。他是純粹的大地之子,是農業文明率性的歌者,他的整部《彭斯詩選》,是「土地文化」的原汁原味的經典的感性文本。
                 
  彭斯是18世紀蘇格蘭土地上的一介農夫,沒有受過什麼教育,一直干著「超過體力所容許的苦活」,在貧困中只活了37歲。然而他卻寫出了極為優美的詩歌,被人稱為「天授的耕田漢」。一句「天授」,道出了彭斯的寫作本質,便是服從心靈的願望,率性而歌——當歌則歌,當止則止,全憑著心性的起落,別無他顧也。總觀彭斯的詩,記農事,訴交往,論事態,均流淌出一股清亮的調子——愉悅。有論者說,這種不計世事沉浮與生命悲苦的一味愉悅,透出彭斯之淺。這是文人的隔世之論,與彭斯的心地無關。作為耕夫的彭斯,肉體已疲苦不堪,心靈自然要訴之以愉悅的撫慰,這是生命律的自然調節。所以,彭斯的詩正應和著文藝的本源,即生命的自然表達。他無意成詩人,生命的自然律卻把他造就成詩人;他無意發表詩作,但心靈的聲音卻會不脛而走。
                 
  以心靈表達為起點的彭斯,他的詩,便具有了徹底的自然的本色,即:土地的本色。
                 
  他抒情,而不矯情。田埂為什麼美?因為心愛的姑娘坐在田埂上———
                 
  我緊緊把她抱住,
                 
  她的心直在撲騰,
                 
  我祝福那快樂土,
                 
  月下的好田埂!
                 
  天上月光加星光,
                 
  照耀那個良辰,
                 
  她將永祝歡樂的夜晚,
                 
  在那月下的田埂。
                 
  (《麥田有好埂》)
                 
  在彭斯的詩里,是美好的感情,使人和大地達成了最自然最和諧的關係。對自然的熱愛,離不開滿懷愛意而又敏感的心;因此,人與自然交惡的罪魁,便只能是人。這是土地上的真理。
                 
  他真純,而不功利。田園之上,也有世事;既有世事,便有是非。
                 
  事故者,只見利害,不論是非,常作欺世之談。而彭斯的詩,聽憑良知的呼喚,對世事亦做本心的臧否——
                 
  有沒有人,為了正大光明
                 
  的貧窮
                 
  而垂頭喪氣,挺不起腰
                 
  ——
                 
  這種怯懦的奴才,我們不
                 
  齒他!
                 
  我們敢於貧窮,不管他們
                 
  那一套。
                 
  什麼低賤的勞動?
                 
  官銜只是金幣上的花紋,
                 
  人才是真金,不管他們那
                 
  一套!
                 
  (《不管他們那一套》)
                 
  那麼,便知道現在的作家為什麼活得那麼累,概與他們的寫作態度有關——他們陷入功利化的寫作之中,成了世俗的奴隸。他們把自己迷失在對金錢、權勢、美色和時尚的追逐和依附之中,為了保住那尺寸間的利益,他們心無所據,不敢發出真實的聲音。
                 
  他質樸,而不迷亂。大地詩章,鮮花和美女自然是表達的母語。
                 
  而他寫愛情寫美女,像田野的土,像山頭的樹,像林中的風,是美麗風景的一部分——有醉人的欣賞,而沒有非分的佔有。其語言的凈潔與感情的純粹一如土地的品格,提升了生命的尊嚴與美好。他寫美人的裸足,卻不寫著了絲襪的腿;因為裸足是行走在泥土上的自然之美,而絲襪的顏色,卻是對肉慾的撩撥。讀過彭斯的情詩,便會感到,他是多麼地重情,卻又是多麼的純情——他是愛的處子,又是大地的赤子。
                 
  所以,要想參悟梭羅與葦岸的「大地道德」,便不能不讀彭斯的詩。他的詩是「大地道德」的原生態,是標本,是具像;其人性的感性濡染,遠遠勝於形而上的理性說教。
                 
  梭羅和葦岸執著於「大地道德」的理性建構,本意是為了接近文藝的本源和精神的原點,其努力是高尚的。但他們的人格實踐活動,卻多了幾分矯情(如梭羅的隱居,葦岸的素食),從某種意義上他們又遠離了那個本源與原點;因而增加了心靈的負擔,使他們的心路歷程上少了心性的愉悅,而多了疲憊之色,以至於自損,讓人扼腕不止。
※人生有三件美事,讀書、交友、穿行於山水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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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YLASH 發表於 2007-11-20 09:56 | 只看該作者
彭斯(1759—1796),蘇格蘭偉大的民族詩人。出生在一個貧苦農民家庭,以租地耕種為生。幼時在蘇格蘭家鄉附近上小學。不久校長離去,父親請老師來家教學。老師認為彭斯兄弟不比年長的同學差。父親晚上教他們文法及神學。12歲時彭斯二兄弟又輪流去離家四英里的村落上學,14歲在學習英語之餘,開始學習法文。母親是個民歌手,這使他在很小的時候就能熟悉蘇格蘭民歌的旋律,為以後的創作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1786年,因為和少女琪恩私下戀愛,觸犯了教會和女方家庭。教會要制裁他,女方家庭則聲稱要將他投進監獄,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貧窮。詩人本準備前往牙買加,但已沒有錢買船票。詩人迫不得已,在一個朋友的建議下,將自己的詩集《主要用蘇格蘭方言寫的詩集》寄給了出版社。沒想到這部詩集使坑人一躍成名,很快成了當時文化界的紅人。

1796年他患了風濕性關節炎及心臟病,於同年7月21日英年早逝。前來送葬的多達二萬人。當年彭斯出生並度過了七年童年的茅屋,位於艾爾郡的阿洛韋鎮(Alloway),現由彭斯紀念碑信託基金機構管理。與茅屋相連接的紅瓦頂、前面為長廊及花園的博物館,為信託機構理事會於1920年所擴建。1994年該理事會重鋪稻草屋頂,再建18世紀的菜園及石堤。這就是現在世界著名的彭斯茅舍。


A Red, Red Rose    一朵紅紅的玫瑰

  

Robert Burns                羅伯特 .彭斯   袁可嘉譯





my Luve』s like a red, red rose,    啊,我的愛人像一朵紅紅的玫瑰,

That』s newly sprung in June:         它在六月里初開,

my Luve』s like the melodie,       啊,我的愛人像一支樂曲,

That』s sweetly play』d in tune.         美妙地演奏起來。



As fair art thou, my bonie lass,     你是那麼美, 漂亮的姑娘,

So deep in luve am I;                我愛你那麼深切;

And I will luve thee still, my dear,  我會永遠愛你,   親愛的。 

Till a』 the seas gang dry.             一直到四海枯竭。



Till a』 the seas gang dry, my dear,     親愛的, 直到四海枯竭,

And the rocks melt wi』 the sun;       到太陽把岩石燒裂!

And I will luve thee still, my dear,    我會永遠愛你, 親愛的

While the sands o』 life shall run.      只要是生命不絕。



And fare-thee-weel, my only Luve!  我唯一的愛人,我向你告別,

And fare-thee-weel, a while!         我和你小別片刻;

And I will come again, my Luve,    我要回來的,親愛的,

Tho』 』twere ten thousand mile!      即使萬里相隔!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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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Blue Ivy 發表於 2007-11-22 03:45 | 只看該作者
一朵紅紅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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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洋人 發表於 2007-11-25 06:40 | 只看該作者

因為心愛的姑娘坐在田埂上———

他抒情,而不矯情。田埂為什麼美?因為心愛的姑娘坐在田埂上———
                 
  我緊緊把她抱住,
                 
  她的心直在撲騰,
                 
  我祝福那快樂土,
                 
  月下的好田埂!
                 
  天上月光加星光,
                 
  照耀那個良辰,
                 
  她將永祝歡樂的夜晚,
                 
  在那月下的田埂。
                 
  (《麥田有好埂》)

和平不是一個絕對的和平,而是不同的勢力在衝突和較量中所達到的一個短暫的平衡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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