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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中國神秘特工的傳奇(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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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一笑 發表於 2007-10-29 02:54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序幕----二局A

  2000 年,一轉眼上大四了,我開始提前為自己將來的工作做些調研.我的學校----XX學院,是國家XX部直屬的一所重點高校.其實當年高考時,我本來最想去的學校是北京大學.但在那張寫滿招生高校和專業的報紙上,我看到了XX學院的名字.當時,據老師說,這所學校並不是每年都在我省招生的,而是幾年才招一回, 每次也從不超過2個名額.上一次在我省招生時,只招了一個人.可怕的是,那個人是全省文科狀元.我頓時對這所神秘的學校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而且由於該學校是在提前錄取批次的,所以和報北大並不衝突.一般來講,提前錄取批次的高校多以軍事,公安院校為主,但由於XX學院直屬於政府的XX部,所以也作為特殊院校而一直被列入提前錄取一批中.於是,在填高考的志願時,我在提前錄取那一欄里的第一志願填的是XX學院英語專業.在第一批重點本科院校一欄的第一志願中,我填的是北京大學英語語言文學專業.剩下的各志願里我也基本上都填的是英語專業.

  高考成績出來后,我的分數超過了北大的分數線不少,估計去英語專業是不成問題的.但令我驚訝的是,我竟然是全班同學中,甚至是全校同學中第一個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作為提前錄取院校的XX學院早早就把錄取通知書郵給了我.錄取通知書是一張紅色的酷似請柬的摺疊硬紙卡片,封面上印著金黃色的XX學院四個大字,裡面除了通知我於1996年9月1日去在北京的XX學院報到外,封一的那一面上還有原國家XX部部長,現任國務院副總理的某位領導的題詞:為社會主義祖國培養合格的XX幹部.儘管和北大擦肩而過,我當時也沒覺得有什麼後悔的,就沖XX學院的名字里XX那兩個字就夠"光宗耀祖"的了.父母也很高興,覺得兒子這下子可一步登天了,國家XX部直屬的學校,那將來可就是XX官了呀.親戚朋友們中有的人以前從來就沒聽過這所學校,但現在一聽到這麼響亮的名字,也都覺得比上北大還要有前途.

  一轉眼近四年過去了.我現在早已沒了剛踏入XX學院校門時的那種激情了.它可以說是一所迷你學校,全校學生和教職員工加在一起不超過兩千人.校園也非常小,而且它似乎很少像一般的大學一樣有什麼文藝和體育活動,除了每年迎新生的晚會外,幾乎再也沒有別的什麼娛樂活動了.不過學校的學風很好,學生們學習都很刻苦.在這種氛圍下,我四年來也是一直刻苦學習,幾乎沒怎麼玩過.不過也的確得到了豐厚的回報,英語專業八級考試我考了九十分,在全國也排上了名次.而且還被推薦參加了XX學院的同聲傳譯培訓班,這是專門為XX部翻譯部門輸送人才而辦的系統內高級翻譯培訓班.但我當時的想法已經和剛來到XX學院時及在校的前兩年中的想法不同了,已經對將來到XX部工作失去了興趣.因為在學校的幾年裡,我有機會接觸了許多師哥師姐,其中有些人去了XX部工作.但他們似乎幹得都不太愉快.一問他們,他們就是一通怨言:工資奇低,不給房子,在國外工作時很艱苦,年輕人基本上都被派到亞非拉等生活水平低於國內的地區,而且在國外工作還會給自己的家庭帶來很多麻煩.特別是自己要是沒有背景的話,一輩子只能是個唯唯諾諾的小公務員.所以自九十年代起,XX學院的學生中想去部里工作的人就很少了.他們說的這些我其實都不太在乎,正所謂"少年壯志不言愁"嘛.

  但讓我真正對到XX部工作失去興趣的卻是在XX部實習期間.儘管是部屬院校,也並不是每個學生都有到部里實習的機會的.由於我平時表現一向很好,是學生會幹部,又是班級學習委員,所以被推薦到部里一個重要部門實習.但也就是在這段時間裡,我發現XX部令我非常失望,倒不是待遇問題,而是我不喜歡這種工作. 想像中的那種高貴輝煌的XX工作好像一下子就變成現實中這樣枯燥乏味.因為在外人眼中非常神秘的XX工作實際上就是一種咬文嚼字的文字工作,而且機關作風很濃,簽字畫圈,改標點符號.領導和下屬都是整天悶在辦公室里寫稿子,改稿子.我當時甚至和別人開玩笑說,XX部實際上就是編輯部.也就是那時,我開始覺得,以我的個性,在這樣的氛圍里干一輩子肯定會覺得很不舒服.所以自實習以後,XX部就從我的就業計劃中永遠退休了.

  實習之後,雖然離找工作的時間還早,但既然我已經不打算去XX部工作了,就應該儘早為自己找到一個大方向.其實我最喜歡從事的工作是自由職業者式的同聲傳譯員,很自由,沒人管,而且收入奇高.在北京的一個資深的同聲傳譯員每年拿個幾百萬似乎不成問題.但在外面做過幾回之後,我才發現,原來北京的同傳的圈子很小,新面孔的年輕人要想打進去非常難.客戶一般都會選擇有名望的老翻譯們.而我當時又找不到合適的人把我帶進圈子,所以暫時放棄了在這方面的尋找.

  那就再試試公司吧.說實話,我本來就對經濟不感興趣,在學校時的選修課上,能不選經濟類的我就不選.但我還是跑了很多家公司,反倒發有現我比我自己想像中還不喜歡公司文化.每次面試或複試時,人力資源經理和總裁總是各公司的通用口徑----我公司將提供一份有挑戰性的工作,為人才提供實現自我的平台,我們將用競爭力的薪資,吸引有團隊精神的人才.....每個公司都是那一套話,聽得太多了我後來都覺得有點噁心了.我在課餘時間到過一家公司實習,這是一家私營企業,我的職位是總裁的英文助理.工資給得很高,正式錄用后可達八千元.但我沒幹多久就走人了,那個老闆純粹是一流氓,不幹什麼正事,在他身邊准學不出好來,而且整天唧唧歪歪的,就算一個月一萬八我也不伺候他呀.

  儘管後來又有一些高薪的公司有意讓我加盟,我最後還是都放棄了.因為我發現我對公司事務的確是一點熱情也沒有,這樣的話將來我怎麼可能把自己投入到工作中去呢?

  轉眼到了大家都開始正式找工作的時期了.首先來學校做宣傳的是中央的各大部委.隔幾天就來一個,在學校會議廳開個報告會,請在自己部門工作的往屆畢業生談體會,但學校里真正優秀的學生好像都對這些部門沒什麼想法,因為中央部委的公務員待遇普遍偏低,所以有一部分人對它們根本不感興趣.我也看了公務員的考錄計劃,但覺得這些部委要英語專業的職位好像以資料翻譯居多,而且我一聽某些部門的名字就興趣全無了.

  一天,在北京某高校舉行的應屆畢業生招聘會上,我意外地發現了國家T部門在那裡招聘.T部門的業務一向是我的興趣所在.不瞞你說,在學校期間,我讀了大量的英文小說,其中百分之九十是間諜小說,另外百分之十基本上是偵探小說.我毫不猶豫地走到了T部門的招聘桌前,遞上了自己的一位簡歷.

  坐在桌前的是一位年齡在五十歲左右的男人,穿著一件深藍色的厚茄克,在他身後的上方,貼著T部門所需的專業:前面的十幾個專業基本上都是語言類的,除了英語外,剩下的是法語,阿拉伯語,日語等各語種,世界各大洲的基本上都涵蓋了,非語言類的有法律,計算機和金融等.那人看了我的簡歷后,表現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可能一方面是因為我的成績很好,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XX學院的主管機關XX部也是從事對外政治工作的,兩種工作之間是存在著一定程度上的聯繫,比起其他學校的學生似乎佔了點天然的優勢.

  他問我是否了解T機關,我說很了解,因為我對這方面很感興趣,連我的國際關係課的論文題目都是.他一聽,眼睛一亮,馬上問我寫了些什麼內容.我把大致框架告訴了他.他這時也看出我的確很在行,至少在常識方面是這樣.我接著問他,這次招的是對外情報人員還是反間諜人員.他沒有回答,卻對我說:"我們倆之間的談話是我今天來這裡后程度最深的一次,其他不少學生甚至連我們這個機關是幹什麼的都不知道."然後又接著回答我的問題:"學語言的學生一般都搞去情報的."我一聽,心裡一熱:對外情報,中國的CIA呀.我又問他,學外語的會不會去搞監聽之類的東西.而他此時已經似乎很喜歡我了,直接說:"我們從來都是量才而用,你來了我絕對不會讓你搞內勤."我又問,"考過公務員后還要不要通過特殊的考試呢?""你放心,我考的都是些常識性的東西,對你來說一點問題都沒有,你真的打算來么?""當然.""那好"他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一隻筆,接著問我,"你對我們這個領域內哪個具體方面感興趣?"我說,我學外語的,當然是對能常出國的那種情報工作感興趣了."他微微一笑,用筆在我的簡歷上寫上了"二局A",然後讓我回去等他們的電話.(現在我知道二局就是我剛去時被分到的那個局,A則是把應徵者分成ABC等幾類).我轉身離開時,發現我後面已經排了不少手拿簡歷的學生了,我在從擁擠的人群中艱難地向外擠時,聽見了那位特工招募者對馬上遞上簡歷的那個男生說:"你是吉林大學的學生?""是的,我特地來北京找工作"."對不起,我們這個點只面向在京高校的學生."

[ 本帖最後由 天地一笑 於 2007-10-29 03:34 編輯 ]
說的好啊!我在倍可親論壇打滾這麼多年,所謂閱人無數,就算沒有見過豬走路,也總明白豬肉是啥味道的。一看到樓主的氣勢,我就覺得樓主同在社區里灌水的那幫小混蛋有著本質的差別,那憂鬱的語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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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天地一笑 發表於 2007-10-29 02:54 |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分 間諜培訓  

  只面向在京高校的學生?我了解教育部的政策,就算是在京高校的學生都不是人人都有畢業留京工作的指標,外地院校的學生就更不用說了。

  在那所學校的大門口我與一起來的同班同學們會合了。他們也都向T機關投了簡歷。其中包括和我同寑室的小林和小丁。小林在向那位特工招募者遞簡歷時,對方問他是否知道T機關是幹什麼的。小林說:和美國的CIA差不多吧。對方顯得很高興,說:看來你們XX學院的學生在這方面的意識都很強。還收下了他的簡歷。(其實小林自己都承認,他對T機關的了解也就是僅僅知道它和CIA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我給T機關人員留下的印象幫的忙)小丁就更有意思了,他在遞簡歷時,那位特工招募者見他的臉上有一道細長的刀疤(小時候玩刀時自己不注意划的),就問他:「你臉上有刀疤,這可不行,屬於明顯特徵。你還不認識人家呢,人家先認識你了。」小丁一向頭腦靈活,鬼點子多,馬上回答:「我當初在考XX學院時,人家也說臉上不能有明顯特徵,但我還是來了呀。」(暈,他這叫什麼邏輯)對方見他反應很快,就也照收了他的簡歷。其他的那些同學也都投了簡歷,對方也問了些簡單的問題,不知道他們的回答是否讓對主滿意,但XX學院的學生的簡歷T機關好像全收了,不像某些學校的學生,一上去就被拒絕了。

  過了大約一周,我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對主自稱是T機關的幹部考錄人員,想約我當天來一次面試。我開始以為我將是和其他人一起去T機關面試,沒想到對方卻卻告訴我,他們現在就在學校附近,想現在就約我到學校旁邊的一家茶莊里喝茶。哈哈,不虧是情報機關,連面試都搞單線聯繫。

  我到了茶莊后,見到了兩個T機關人員,一個就是上次那位特工招募者。這一次,我知道他姓姚,是T機關幹部局的一位領導,另一位要年輕些,身材高大,是他的下級,他就是剛才給我打電話的人。

  他們先是問了一些關於我個人方面的問題。然後又很輕鬆地和我談起了情報工作,姚說:「我們的工作其實並不是想像那麼容易做,你想想,如果西方國家想用金錢收買中國人的話,他們的美元是很有誘惑力的。而我們的錢呢,儘管國家也有撥款,但和人家的錢比起來要少多了,用它來對西方人工作的話,我們似乎並不佔優勢。」隨後又說:「你要是真的熱愛這一行的話,將來和我們一起好好研究研究這些東西。」我也說出了自己對中國情報工作的一些看法。最後,他們又問了我一個問題:「如果將來你不能向別人,包括自己的父母和配偶說出自己真正的職業,你能接受么?」我回答說:「至少隱藏真實身份可以保障我的安全,至於其他方面的東西,就要顯得次要了。」對方看來對這個答覆很滿意,然後就和我握手告別,並告訴我繼續等電話。

  在接下來的兩周里,小林和小丁也都與T機關的人員進行了面談,他們也都覺得對方似乎比較滿意,並讓他們等電話。

  又過了一周,我和小林和小丁被一起叫到了輔導員的辦公室。輔導員對我們說:「今天上午T機關來了個老頭子(估計指的是老姚),來調查你們三個人的背景和平時表現。我可好好把你們誇了一通呀。」我們三個當時都覺得:有戲。

  其實我們三個人當中,我是對情報工作最感興趣的,所以很重視這次機會。小林則差些,他覺得自己只要能留京就行了,對於自己具體做什麼好像不是太關心。小丁開始時則更不太在意,他本來就是個憤世嫉俗的人,平時就總躺在宿舍的床上發表他的「政見」:「等過了十年,開同學會的時候,你們這幫想去機關的人都是這長那長的了,就我什麼也不是。但我卻開輛豪華大賓士去參加同學會,那時候看看誰牛B.」但後來他又表現出很想去T機關,我就用他當初的關於同學會的話問他,他回答說:「如果真能去上的話,我也只打算和T機關簽個幾年合同,合同期一滿我就去企業,公務員太窮了。」

  又過了幾周,T機關正式通知我們去它指定的一個地方去參加筆試和正式的面試。筆試的東西都我平時喜歡研究的那些東西,面試也很正規,老姚也在考官當中,不過他這次沒問問題,只是埋頭做記錄,除此以外,還專門有一個以筆試形式進行的心理測試,內容是在一張答題紙上做選擇題,一般都是給出一個問題,然後在兩個極端和比較折中的方案中做出選擇。後來聽人說,答題的技巧在於,選極端的答案或折中的答案本身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選極端的就一直選極端的,如果選折中的就一直選折中的,這樣才能說明答題者的心理狀態是穩定的。這顯然比單純看對一些問題的看法是極端還是折中更能考察一名可能成為情報人員的候選人的心理素質。

  又過了一段時間,我們又去參加了國家公務員考試。我的考點是在位於一個叫幸福街的地方的一所中學。那時是冬天,我在答《申論》時居然發起了燒,我倒,我大學四年都基本上沒發過燒,怎麼偏偏在這麼個時候燒上了?在答題前,我們都要在一個信封上寫上自己的通信地址和報考部門,以便將來把成績郵給我們。坐在我後面的那位女孩報的是鐵道部,她在看到我的報考單位后怔了一下,然後向我會意地一笑,還祝我成功。

  我果然成功了。而且老姚告訴我,我的各科成績均名列前茅,公務員考試也順利地通過了,老姚說面試的考官也對有很深刻的印象,估計他推薦我去的二局會很願意要我。

  小林和小丁也都通過了考試,T機關在XX學院只要了我們三個人。隨後我們又接受了體檢.體檢通過後沒過多久,我們就在T機關的一座辦公樓內和T機關正式簽了約,被錄用為國家公務員,最低服務期為五年,如違約的話,每年交違約金一萬元。五年後人才可自由流動,但如果要離開T機關的話,還不能直接就走,因為還要有一段為期兩年的脫密期,這段時間內不會讓你做任何實質性的工作,即等到你腦袋中的機密都過了時的時候才能讓你走。而且若干年之內不能出境,也不能到外商獨資企業或台資企業工作。

  剩下的時間裡,我們就是在學校等七月份的畢業了。畢業后先回家休息,然後於八月末回京報到,九月份起正式接受新幹部培訓。

  等畢業的這段時間裡,由於沒了就業的壓力,我和小林和小丁都很爽,尤其是我,苦讀了將近四年,現在總算把該考的試都考完了,這下子得好好玩一玩了。但我在沒事幹的時候還是會跑到圖書館時,看那些間諜紀實和文學作品。有時候,我和小林和小丁還無聊到上街上去練習跟蹤人,為將來的工作做準備,不過我發現我們跟蹤的人里多數是一些年輕漂亮的女性,哈哈,沒辦法,對我們來說,要是盯一個老年男性的睄恐怕沒什麼動力吧。

  轉眼就畢業了,我們也都回家休假去了,用小丁的話說,也算是衣錦還鄉了。特別是在地方上,誰家的孩子能在這麼重要的國家部門裡工作,也算得上是光宗耀祖了。而且由於工作的特殊性,一些朋友們總是問這問那的,我倒有了神秘的資本,呵呵。

  八月底,我乘火車返京,來到了T機關的一個集體宿舍。剛安頓下來不久,我們就去T機關總部辦理了一系列的手續,拿著行政介紹信,開始一個部門一個部門的走,去幹部局辦理檔案相關事宜,去保衛處領臨時出入證(當時還不能發工作證),去機關黨委和團委辦理黨員和團員組織關係,去行政部門辦理集體戶口和宿舍入住手續,去食堂辦理就餐卡,去財務部門辦理工資關係並順便報銷火車票,甚至還去計劃生育委員會填了個什麼表。

  幾天後,我們突然接到通知,馬上拿上必備物品,準備出發去參加正式的新幹部培訓。這對我們來說來得很突然。等拉著我們的車開出市區時我們就覺得更加突然了,顯然所謂的新幹部培訓不是我們想像中的那樣在T機關的某座辦公樓內聽講座之類的(此前我們曾在一座辦公樓內接受了一次保密教育,還參觀了T機關內部的一個博物館,裡面展出了各種間諜工具和以往破獲的間諜案和泄密案中的一些證物,還看了一些謳歌我情報人員的錄像。)車開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後來到了一個大院。這座大院本身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是略顯得舊了一些。真正特別的是,門口站著四名荷槍實彈的解放軍戰士,而且這四名戰士並不像一般部隊的哨兵那樣穿制服戴大沿帽,而是全部著迷彩服戴鋼盔,讓我們感到這不是一支普通的部隊。在車駛進了院內后,我們見了營區的一些標誌后才知道這就是赫赫有名的某特種部隊,其官兵後來曾在國際偵察兵比賽中奪冠。

  下車后,機關領導對我們講話,說我們將在這裡度過三個月的時間,全方位接受一名情報人員所需要的各種訓練(這讓我想起了中央情報局訓練特工的「佛吉尼亞農場」,不過那不是在軍營里。聯邦調查局學院倒好像是設在美國海軍陸戰隊的一個基地內。)

  我們被帶進了軍隊的宿舍,這本來是一個營的營房,但這個營到外面參加海訓去了。其實特種部隊的戰士很少在營區內訓練,因為他們的訓練範圍實在太廣了,所以每年大部分時間是在外面野訓,海訓和傘訓。我們就佔了人家的窩。

  本來我是很嚮往軍隊的,更不必說最神秘的特種部隊了。但後來才發現在這裡的訓練可是像夏令營那麼輕鬆,在軍隊里就要受軍隊的紀律約束。剛開始的一個月是基礎訓練階段,即練習隊列,體能和汽車駕馭。我本以為特種部隊不同於一般的部隊,人員和訓練都和其他部隊不一樣,現在才發現,當你身在這個營區時,不會意識到自己是在一支特種部隊,甚至會覺得根本就沒有什麼特種部隊和常規部隊的區別,因為一切東西都似乎和以前見到的解放軍部隊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一樣的軍裝,一樣的管理,一樣的生活方式。

  隊列訓練是最煩的了,常常要把腿抬起來懸空到站不住為止,而且教官們總是吹毛求疵般地要求大夥走路時雙手和褲縫的磨擦聲要一致。真懷疑這些東西到底有什麼用,誰在大街上跟蹤敵特時還用正步走呀。其實這只是部隊為了增強軍人組織性和紀律性的一種鍛煉罷了。每天早止要跑個三四公里,女同志可以稍減一些。上午隊列結束后,下午開始學習開卡車,負責訓練我的是警通連的一位三級士官,總在駕馭樓里對我大聲的嚷,還說一些傷我自尊的話,也是,誰讓我學車學得慢呢。而他也顯然是平時罵戰士罵慣了的,以至於那一陣子,一看見他那張胖臉我的腦海里就出現「son of a *****」這個名詞。

  不過,在他的「精心調教」下,我終於可以自如地駕馭軍用卡車了,學過卡車后,我們又開始學習駕馭軍用吉普,最後考核前又專門練習了駕馭普通的轎車。本來這支部隊里很少有小汽車的,連一號首長的專車都是凃著迷彩偽裝的城市獵人。我們駕馭的黑色小汽車一般是在部隊訓練和演習時由假扮成恐怖分子的戰士們駕馭的。

  上下午的訓練結束后,晚上還要到俱樂部學唱歌,看完《新聞聯播》后又要被拉出去搞體能訓練,晚上回來整理內務,把被子疊得跟豆腐塊似的。每隔幾天還會在後半夜被人叫醒去站崗。說不定什麼時候還會突然給你來個緊急集合。有人甚至提出不應該受這麼嚴格的軍事化熏陶,免得將來到國外執行任務時被人看出有軍人的痕迹,帶隊領導聽了,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說,你練的才哪到哪兒呀。

  很快一個月的基礎訓練結束了,我們開始了真正的間諜業務培訓。這時才開始有令人激動的內容:射擊,格鬥,密碼,拍照,化裝,攀登,而跟蹤與反跟蹤等內容則要等到回到城市中后再進行實地補充訓練。

  儘管是在軍營里,我們的培訓教官並不全是軍人,就拿射擊來說吧,步槍和衝鋒槍的教官是軍人,而對特工人員真正重要的手槍射擊的教官則是T機關自己的行動專家。他教的手槍射擊方法很特別,據說是最適合特工人員的方法。比如,他對我們說,在暗殺等場合,在用手槍對敵人射擊時,一定要連開兩槍,即連扣兩下扳機。又給我們解釋了這樣做的原因,他具體說的什麼我有點記不太清了,但記得好像是說:在打出第一顆子彈后,手槍的振動會使你的手和槍都偏離目標,再繼續打第二槍的話肯定要偏到不知什麼地方去了。如果第一槍沒打死敵人的話,人家可能就開槍還擊了。而如果不管打中打不中都是連扣兩下扳機,則可以避免這個問題了,而且如果打中的話,兩顆連續的子彈的殺傷力顯然更大。就算沒打中,再打時還要連扣兩下扳機。

  格鬥訓練的內容也和我想像得有點不同,本來我是最不怕練習格鬥的,以前就和散打,跆拳道及中國式摔跤有過親密接觸。但這裡的格鬥則不同,全是最簡單、直接、實用的東西。而且教學是由軍隊的人員和T機關的格鬥專家們共同進行的。軍隊的人主要教我們特種部隊的「一招制敵」技術,我們自己的行動專家教的東西和他教的有些類似,但除純粹的徒手格鬥術,如如何用三個指頭讓對手斷氣外,他教的更多的是如何用日常物品殺人,如用鋼筆刺破對手的頸動脈。他還很擅長用繩索從背後勒住敵人的脖子,即所謂的「印度絞殺法」,《教父》里的義大利裔黑手黨常用這個。小時候在一部美國電影《戰俘快車》也見過美國軍人用這種方法絞殺德軍哨兵的場面。一想到自己將來可能去執行這樣的任務,我們都覺得很興奮。 此後,我還被挑選去參加一個「偷越國境」的模擬訓練,並不是所有人都必須玩這個的,只是平時訓練成績不錯的少數人才被特選去參加的。練習的目的是學會如何從陸路向敵對國家滲透,或在執行完任務后被敵人發現並封鎖了機場等退路時,我們就將採用這種原始的撤出手段逃離險境。訓練地模擬成邊境的形式,平時供部隊的特種兵練習越界武裝偵察時使用。那裡建有崗樓和暗堡,還有模擬的雷區和鐵絲網,哨兵會牽著狼狗來回地巡邏,晚上還有探照燈來回地照。開始時我們根本就無法完成任務,不是被狼狗嚇回來就是被哨兵用空包彈打中,但這就像玩電腦遊戲一樣,剛開始都不行,但多次的反覆訓練終於使我們掌握了相關的技巧:如何躲避狼狗的追蹤,如何發現雷區的位置,如何在必要的情況下無聲地制服哨兵,如何使用聲東擊西的戰術等等,終於克服了將要面對的各種困難和障礙。在我最終完成任務穿過國境線時,我心裡在想:不知當年冒著東德士兵的子彈越過柏林牆的那些人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感覺。這項訓練似乎也體現出了特工與特種部隊軍人在任務上的一些相似之處。但用負責這項訓練的軍官的話說:特種部隊總是集體行動,強調的是協同。特工則總是孤身深入敵後,強調的是獨自應付危機的應變能力。

  剩下的間諜專業培訓內容是保密的,在這裡也就不多說了。

  這期間大家雖然很苦,但也有了不少樂趣,尤其是和軍人們的友誼日漸深厚。有時我們和軍人們也互相開一些玩笑。有一次,我們刺探到情報,教官們準備當晚來一次緊急集合,所以大家都做好了準備,但過了一段,好像沒有什麼動靜。一位兄弟出去觀望,看見一位軍官站在走廊里,手裡拿著哨子,他認為那個軍官可能是要吹哨子,但那個軍官看到他后,卻將哨子揣進口袋裡,扭頭走了。那位兄弟見軍官沒有吹哨的意向,也往回走。但等他剛一轉身,就聽見一聲尖厲的哨聲,軍官大喊,緊急集合!!! 事後,那位軍官對我們說:怎麼樣,你們這些特工也不是我的對手吧。

  很快,培訓就要結束了,在結業典禮上,T機關二號領導將來觀看我們的彙報表演。我們為此進行了刻苦的綜合演練,這是在整個培訓中最艱苦的部分,當時我的胳膊和腿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因為在格鬥對抗表演中,儘管雙方並不是真正打到對方的身體,但在格擋中總要有肢體的碰撞,這樣一來,大家的四肢上都是傷痕纍纍,我當時在受傷的部位都套上了兩套護腕和護膝之類的防護用品。小時候在電視上看到武警戰士練習擒拿格鬥很是羨慕,很希望能有那樣的機會,而現在我可再也不想了,還不如自己打打沙袋呢。不過,有苦就有甜,我的格鬥表演給領導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除此以外,我還參加了一個用繩索攀登樓房突襲恐怖分子的表演,並作為精選人員在最後的一個高難度表演中像美國電影里的特種兵一樣從直升機上用滑索機降,然後用裝著空包彈的槍一頓猛掃。

  就這樣,我們的培訓在激烈的表演中結束了。當天下午我們就乘車返回市區。走的時候,我們和教官及戰士們抱著痛哭,就像老兵退伍一樣。車開出營區時,教官們列隊向我們敬禮,我們穿著已取下了所有標誌的迷彩服含淚在車上回禮,那情景,到現在還難忘。

  車開入了北京市區時,我們看到了久違了的高樓大廈,在這個號稱世界間諜中心之一的國際化大都市裡,我們將為國家的安全面對什麼樣的挑戰呢
說的好啊!我在倍可親論壇打滾這麼多年,所謂閱人無數,就算沒有見過豬走路,也總明白豬肉是啥味道的。一看到樓主的氣勢,我就覺得樓主同在社區里灌水的那幫小混蛋有著本質的差別,那憂鬱的語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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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分 反間諜偵察  

  車返回宿舍時是在下午四點鐘左右,我回去后徹底洗了個澡,然後趴在床上大睡了一場。不容易呀,三個月的非正常人的生活,摸爬滾打,我們都太累了。  

  休息了三天之後,我們按要求又到T機關總部會議廳就坐,這次是宣布分配方案。我和小林、小丁都被分到了二局,即反間諜偵察局。其實我這時已經知道,儘管在招聘會上老姚問我想具體從事哪方面的業務時,我說了想干常出國的那一種,但直接被分配到那個局,即一局,是不太可能的,因為我們在第一年是試用期,是不能出國執行任務的。這是在部隊訓練時從帶隊的同志那裡打探到的。一般去一局的人選都是先被分到二局從事反間諜工作,一段時期以後被認為有從事海外情報工作潛質的人才會被推薦至一局-----T機關內最精銳的部門。我也覺得新手在反間諜部門先工作一段時間是有好處的,一方面就是通常認為的反間諜工作的難度要小於海外情報工作的難度,走這麼個由易到難的過程是符合規律的,另一方面,在執行反間諜任務時要有當獵人的心理,而在執行海外情報任務時要有當獵物,即躲避獵人的心理。自己先去當獵人並了解了獵人的心理后再去當獵物顯然要比直接去當獵物強得多。  

  會議一散,我就和小林、小丁及其他分到二局的同志一起去局裡報到。我們先在局會議室里呆了一周,接受局領導和局裡各處業務骨幹們的入局教育,給我們介紹了局歷史、局工作的主要內容及工作中應注意的基本事項。入局教育一結束,經局領導研究,我們又被分到了不同的處,我和小林一起被分到了偵察處,小丁被分到了行動處。反間諜局主要的業務處有四個:偵察處,行動處,情報處,技術處。偵察處是執行一線的間諜案件偵察任務的。行動處一般不負責具體的案子,只是在其他處有需要時提供行動上的支持,這點倒是有點像公安局的特警隊,但不同的是公安的特警是以公開武裝的形式提供支持,而行動處的支持一般情況下則是秘密和非武裝的。但在敵人有武裝的情況下,偵察處和行動處的人都是可以使用武器的。技術處相當於公安的技偵部門,情報處是負責通過招募情報員,管理情報網來獲取敵方間諜活動的情報的部門,其工作嚴格上來講應該被叫作國內反間諜情報,以區別於一局的部分業務,情報處在我局也被稱為二局中的一局,一般是由年齡較大、經驗豐富的同志組成的,從來沒有剛來二局的大學生被直接分到情報處的情況,  

  到了處里后,我和小林又被分到不同的組,組這個編製是個模糊的概念,它不像科一樣是處之下的一個正規的分設機構,因為在中央政府機構里是沒有科的,最小的單位就是處,所以處內部的業務劃分就由組來完成了,因此組與組之間的業務劃分也就不如科與科之間那樣嚴格了。如有需要,一個組的人被派去進行另一個組的工作是很正常的事,反正也是一個處的嘛,基本業務也都差不多。我被分到了國際組--------組的劃分基本上都是按照地理分佈來的:亞非組,歐美大組,拉美組等等。我所在的國際組和上述幾個組不同,不是針對某一地理區域內的國家或地區的,而是負責在我國的與國際組織和會議等多邊事務有關的安全工作的。如應對恐怖分子對聯合國設在我國的機構的襲擊就是我們的主要任務之一。小林則被分到了港澳組。

  在我們這些新人和處里的老同志們握手認識並相互介紹后,處領導告訴我們,從報到起的一個月內,我們並不是來處里上班,而是到T機關內部的跟蹤監視學校接受反間諜監視方面的專業訓練。於是,第二天,我們這些人就開始了反間諜偵察中最重要的技巧----監視(監視是包括跟蹤的,跟蹤只是監視的一種動態形式)的訓練。  

  儘管訓練只持續了一個月,但教官經驗豐富,我們也求知若渴,每天都是泡在大街上不間斷地強化訓練,等結業時我們的監視水平已經達到了相當高的水準。大家都迫不及待地要回到處里,準備把自己練就的本領付諸實踐。  

  機會果然來了。剛回到處里正式上班沒多久,我就接受了工作后第一個外勤偵察任務。  

  2001 年2月上旬,剛從家過完春節回來,我就接受了任務:亞太經濟合作組織會議(APEC)北京年會第一次高官會將於2月11日至17日在北京飯店召開,這是為 APEC上海峰會舉行的籌備會之一,由於是多邊性質的活動,任務自然就落在了我們國際組的頭上,我的具體任務是:化裝成國家XX部工作人員,在會議的會務組工作,一方面保證會議的安全,一方面執行真正的機密任務:確認H國代表團成員Peterov(註:假名)的身份-----我方前線情報人員曾報回此人可能是H國對外情報局或軍事情報局專門針對中國工作的特工人員,但目前尚無確切證據,所以無法得到證實。這次他突然作為H國代表團來京參加會議,可能是帶著任務而來,也正是我方確認其身份的大好時機。這次我們處的任務很多,我自己專門負責的就是Peterov這一項,當然,作為一名新手,老同志會給我全方位的指導的。  

  長話短說,經過一系列的準備,2月9日,我和幾名同志一起到了設在北京飯店的高官會會務組,開始協助會務組進行會議前的籌備的最後階段的工作。Peterov將於14日才來京,因為H國代表團只參加後期的幾場會議。所以前幾天,我還可以稍微放鬆一下,養精蓄銳。  

  作為會務組成員,我們工作時必須西裝革履,並帶著會場身份牌。身份牌分為四種,分別以四種顏色來區分:正式會議代表戴的是紅色的牌(代表團中的高官,即各國外交部或外貿部副部長不用戴牌,而是在衣服上別一個小的紅色徽章),會議工作人員(包括會務組、文件組、迎賓組等)戴的都是藍色的牌,記者們戴的是黃色的牌,會議警衛人員戴的是綠色的牌,這些警衛人員來自公安部警衛局,屬於歸公安部門管理的武警編製的現役幹部,所以他們之間都是互相稱呼為張參謀李參謀的,明顯帶有軍人的特徵。但他們負責會議安全的任務是和我們的任務不太一樣的,他們執行的是所謂的硬保衛,即對人員和建築物進行直接的武裝保衛。而我們執行的是所謂的軟保衛,即進行隱蔽鬥爭,挫敗在會議期間敵對間諜分子搜集情報的活動和破壞活動。T機關事先和警衛局的人員進行了協調,我方的偵察人員在會議期間將暗中監視可疑人員,協助警衛局方面進行會議保衛。但警衛局人員除了知道帶隊的偵察處王副處長的真實身份外(其掩護身份為會務組交通聯絡負責人),對其他的以會議工作人員身份為掩護的T機關偵察人員的真實身份則一概不知,我們也只有在緊急情況下才會使用和他們約定好的聯絡暗語並出示證件確認自己的身份,請求他們的協助。  

  繁忙的會議籌備工作總算結束了,這幾天我都是晚上工作到後半夜一兩點,然後第二天早上再五六點鐘起床(當時住在北京飯店裡面),去做各種瑣碎的工作,如在給代表們的皮包里裝上會議介紹資料,旅遊宣傳品和一些小禮物等。沒辦法,裝扮成什麼人就得做什麼人的工作,要不就得被人看出來了。  

  會議正式開始后,我被分配到設在北京飯店大廳的信息處工作,說白了就是為與會代表提供各種信息服務,如在哪個飯店能吃到湖南菜(一般都是香港代表問的),但這類信息我們往往還得先再去問別人才能答覆。聽起來很累人,不過也有不少趣事,最難忘的就是當日本代表團來的時候,一幫人朝我們這邊走來,和我一起值班的一位女孩(不是偵察人員),急忙跑上前去,對走在最前面的人說了一大通英語(因為是多邊國際場合,所以英語是工作語言,無論哪個國家的團來,我們只要說英語就行了)但沒想到對方在聽她說完英語后卻說:「你不用跟我說英語,我不是日本人,而是中國的司機。」  

  就這樣,每個代表團到達會場后都要到我們這裡來登記,由警衛組駐信息處的人員給他們辦理與會證件。我們會務組成員給予各種服務。直到14日,一位穿著黑皮茄克、身高接近一米九零的金髮男人來到了前台,對我說了一句被我誤以為是他母語的英語。我也一下子就認出了此人正是我的工作對象--------- Peterov,他的照片我研究了很久,記下了一切特徵,已經印在了我的腦海里。  

  從這時開始,我就對他進行了不間斷的監視,王副處長通知會務組負責人將我調離信息處,轉為機動工作人員,做些非常務性的會務工作,如在有代表說自己的電腦壞了,需要技術服務人員維修時,我就會到場在外國代表和不會英語的中國計算機工程師之間當翻譯。這樣一來,我在大部分時間裡都是空閑的,可以「脫產」監視 Peterov了。  

  剛開始時Peterov沒什麼特別的舉動,我經常在他的房間周圍進行監視,他好像很少出門,接著局技術處的人員也對其採取了一定的偵察措施,但似乎也沒什麼太值得注意的地方。小林也在會務組,不過他自有他的工作對象,但他那邊好像不用太怎麼監視,所以他就相對空閑一些。王副處長也告訴我,在監視 Peterov的同時也要留意一下飯店裡的其他的可疑跡象,有情況時隨時用藏在身上的麥克風向他彙報,由他統一指揮應付。於是,在Peterov不出房間門的時候(他出門或有人去他的房間時會有技術處人員通知我,不出的時候我暫時離開,否則長時間在他房間外出現很容易被H國代表團其他人員發現),我總是在樓內轉一轉,進行秘密巡視,轉著轉著,我好像找到點電影Die Hard (《虎膽龍威》)裡面布魯斯·威利斯的那種感覺,倒是盼望著有恐怖分子出現,然後我用複雜的樓道與其周旋,呵呵。  

  到了16 日,即會議的倒數第二天,技術處人員突然通知我Peterov穿著皮茄克出了房間門,看來他有可能要出飯店,我馬上向飯店大門奔去,走之前特意急急忙忙地脫下了西裝上衣,換上了我自己的茄克。我一般都在M層的會務人員休息室休息,所以到一樓只有半層樓的距離。等我到了大門時,技術處的跟蹤人員用麥克風告訴我Peterov剛剛進電梯(技術處的人員也都受過跟蹤訓練,在必要情況下也可以直接跟蹤目標,這充分體現了T機關偵察人員一專多能的優點)。很快,我就看見了他,果然是朝大門走來。我轉身背對他走到飯店大廳的一根大柱子後面,眼看著他從大門出去后便立即尾隨而出,並低聲用麥克風向王副處長報告情況。  

  這時我心裡非常緊張,這是我第一次實地跟蹤一個真正的目標,這可和訓練不同,是玩真的了。不過我還是很自信的,因為我們在訓練中已經練習了對跟蹤中的突發事件進行處理的種種預案。  

  一般來講,如果一個人想在步行中甩掉跟蹤者是件很容易的事,如果是一名受過專業訓練的特工人員的話就更容易了,只要從一個門走進人很多的大商場,到裡面左拐右拐,再從另一個門出來,或者在一輛公共汽車即將關門之前衝上車去,就會給跟蹤者帶來很大的麻煩,甚至誘其暴露。更聰明的特工人員在覺得你可能是在跟蹤他但又不能確定時,直接就在街上找一名穿制服的警察,對他說你一直跟蹤他並圖謀不軌,這樣警察就會來盤查你,他在你被攔住時可能藉機溜掉。如果你向警察表明身份,他就會放你走,但這樣你的跟蹤對象就會知道你也是警察或特工人員了。所以我們在跟蹤人的時候總是盡量跟近目標,時刻把他掌握在視線之內,如果行人較少的話,為避免他的懷疑可以走到街的另一面接著跟蹤,視線仍時刻不離目標。但狡猾的特工可能會拿出一張上面實際上沒寫什麼東西的紙條,故作神秘地將它扔在地上,然後偷偷觀察是否有人將它撿起。一般的人是不會去撿別人扔在地上的廢紙的,但專門跟蹤的人則會對此很敏感,懷疑是其投放的情報而去看個究竟,這就正中了被跟蹤者的圈套,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和意圖。有的特工會用更複雜一點的方法,拿出一張寫有地名的紙片,隨便在街上攔處一個路人向其問路,但他會儘力使得這次普通的問路在外人看來很像是一場情報傳遞或毒品交易等活動,然後他再暗中觀察是否有人對這位無辜的路人進行跟蹤,如果有的話,就證明反間諜人員或警察把這位路人當作他的同夥也進行跟蹤了。在乘車駕馭時就更容易了,他只要在單行道或交叉路口故意違反交通規則,然後再觀察後面是否有車也違反交通規則跟著他就行了。Petrov的公開身份是H國外貿部官員,按理說應該沒受過反跟蹤訓練,如果在我跟蹤他的過程中表現出了這方面的痕迹,則這本身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成為其特工身份的佐證了。  

  在跟蹤的過程中,我頭腦中一直在設想Peterov可能會做出什麼樣的突然的事情以及我該怎樣去應對。在進行監視訓練時,教官曾說過,在接近跟蹤時,有時目標會突然轉身對你說話,這時一定要保持鎮定,像對待任何一位路人那樣對待他:他問路就給他指路,他問時間就告訴他幾點。如果他突然質問你為什麼要跟蹤他,則要極力否認,或者直接反問他:你是不是有病呀?誰閑著沒事跟蹤你玩呀?就算真的被他抓了個措手不及而不得不放棄跟蹤時,也不要直接回辦公室,因為他可能會反過來暗中對你進行跟蹤,直至發現你的秘密機關所在地。在跟蹤他的同時,也要注意自己周圍的人,因為他可能有同夥在監視是否有人在跟蹤他,這是很危險的,因為如果其有同夥發現你在跟蹤他,他們很可能把你引至僻靜處對你發起突然襲擊。  

  而Peterov看起來似乎只是只是向側面看看,沒有什麼太異常的舉動。我為了不引人注意,也早在跟蹤途中解下了仍系在脖子上的領帶。在把它揣進口袋裡時,我想起了在特種部隊時曾用領帶練習過「印度絞殺法」,可以用這種常見且不易掙斷的武器從背後使敵人窒息。  

  這時我已經跟著他在王府井步行街上穿行了一段,走到王府井書店邊上的那家麥當勞時,他突然停了下來,向後望了望,我頭腦中清楚地記著訓練時學的東西,沒有因此而對自己的步伐做任何的改變,因為這樣做很容易被目標從人群中看出來。  

  他向後看了看后,就直接走進了麥當勞。我馬上跟了上去,頭腦中也跟著有了一個新的預案:正如訓練中設計的那樣,目標可能又突然從麥當勞的門口走出,直向我奔來,這時我絕不能表現出任何驚慌,類似於試圖躲開其直奔過來的行走路線等做法是很危險的。但目標如果真的這樣做,則說明他可能真的受過反偵察訓練,因為這一招是很奏效的,在你暗中跟蹤的人突然向你走來時,沒有經驗的人會本能地做出一些有時連自己都無法控制的動作,如身體本能地向下縮,即潛意識中想躲開目標的視線,不引起其注意--------所以說步行跟蹤的時候是最容易發生意外的時候,這就要求偵察員時刻保持鎮定,以平常心去應對不平常的情況。  

  這時我已經走進了麥當勞,並在人群中一眼就發現了人高馬大的Peterov,他這時已經走到了一個角落裡,並在那裡的一張椅子上坐下。這時我意識到自己突然想起了什麼,仔細一想,是他坐的位置。訓練時教官說過的一句話:一些處於危險中的特工人員在公共場合就坐時,往往會選擇坐在角落,並使身體左側靠內,右側靠外。這樣一來,就使得自己的左側和後背都有了依託,而不必擔心來自這兩個方向的突襲,這樣就可以用在外側的右手來拔槍應對來自正前方和右方的襲擊,而這兩個方位的襲擊又是相對容易被他發現的。
說的好啊!我在倍可親論壇打滾這麼多年,所謂閱人無數,就算沒有見過豬走路,也總明白豬肉是啥味道的。一看到樓主的氣勢,我就覺得樓主同在社區里灌水的那幫小混蛋有著本質的差別,那憂鬱的語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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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天地一笑 發表於 2007-10-29 02:55 | 只看該作者
  現在Peterov正好就坐在這麼一個位置上,雙眼警惕地掃視著人群。我裝作一個普通的就餐者站在一個長排的最後面。在觀察到他的位置后估計到他不大可能很快再移動就再沒有把目光再專註於他,而只是用餘光鎖定他--------在跟蹤監視時盡量不要做那些可能直接暴露你身份的事情,如假裝看報紙而偷偷向前瞟望,或躲在拐角處向外偷窺,這樣的話地球人都知道你是幹什麼的了。  

  他坐在那裡沒有什麼舉動,只是用雙手拄著下巴向前方凝視了一陣,好像是在等人。我又開始考慮他坐的位置的問題:不排除這只是一種巧合,但要知道,一名經受過此類的特工人員會在這方面形成本能性的習慣的,無論有危險與否他都會選擇這樣一個位置,因為這樣的位置不僅可以防襲擊,而且可以防監視,畢竟別人沒法從後面監視他了,正面的監視則很可能被他發現。如果這真是由他接受的訓練所致的話,則他不僅僅是一名情報人員,還很可能是一名經常進行暗殺等危險活動的行動人員。  

  很快就排到我了,我只買了一個脆皮甜筒,從錢包里掏出兩元錢快速地付了賬--------我們在執行任務時總要多帶些零錢,因為目標很可能在你在等店方給你找零錢時分神時消失。  

  我拿著冰淇淋坐到了在目標三點鐘方向的一個空座位上,對面是一個年輕的母親和她的女兒。Peterov這時突然起身走進了衛生間,我這時不便跟過去,便一邊吃冰淇淋,一邊盯緊廁所的出口----反正麥當勞的廁所里也沒有後門,不用擔心他一下子消失了,他總不能從抽水馬桶里逃跑吧。  

  過了大約五分鐘,Peterov從廁所里走了出來,沒有回到原座位,而是直接向大門的方向走去。我在他走出大門的時候起身跟去。但就在那一剎那,我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Peterov為什麼要來麥當勞?僅僅為了在角落裡坐一會兒后再上趟廁所?不對,一定有問題。我馬上向王副處長請求支援,王命令我不要離開麥當勞,等他過來,並說在接到我的第一個報告后,小林和一位叫劉濤的老同志已經跟了過去,讓他們繼續跟蹤Peterov。王府井步行街上無法開車,但他們步行估計也該到了。  

  他們果然到了,我在門口就看見他們站在王府井書店的正前方,我對著他們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左肩膀,然後又馬上拍了拍自己的右肩膀,好像是在撣衣服上的灰,實際上這是我們的暗號:讓他們接替我繼續跟蹤Peterov,他們馬上跟著巨人般的Peterov去了。  

  我回到麥當勞里時,頭腦中已經形成了概念,有兩種可能:一、Peterov前來與人接頭,但發現情形不對,就可能發出某種暗號后和前來接頭的人取消了接頭,或自己先離開后(或在廁所里時)與對方進行了聯繫將接頭取消。但我馬上又否定了這個推理:接頭的目的就是為了避免電話等聯絡方式被我方偵獲,所以採取相對原始但又較保險的方式來接頭,沒必要再用電話通知對方。而且如果說他發現了情況有什麼異常的話,則只有一種可能,即發現了我在跟蹤他,因為我是唯一跟蹤他的人,但從現場情形看,這種可能不是很大。也許這只是他故意做的一種試探。但這是無意義的,因為他馬上又被兩名反間諜人員跟蹤了。  

  第二種可能是,他這次並不是和人接頭,而是來投放情報的。理由似乎很符合邏輯,他作為官方代表團成員,如果在和潛伏在中國的情報員接頭的話是很危險的,作為特工人員他也應該知道在會場是少不了中國的安全機關的行動的。在離會場這麼近的地方與人接頭,一旦被拍照並被中了對方設下的反間計,則得不償失,根本沒必要冒這麼個險。間諜工作的規律是,能不直接雙向接觸就不接觸,舉個例子,如果他和他的情報員用電子郵件聯繫的話,將來一旦我方將他們抓獲,他們直接用各自的電腦聯繫過,IP地址是可以追查到的,會成為他們之間聯絡的鐵證。再說了,用電子郵件聯絡本身就是不安全的,即使是加了密的內容也可能被反間諜機關破譯。但如果不採用直接的雙向的聯繫的話,則要隱蔽和安全得多了,同樣以網際網路聯繫為例,如果他們倆人之間使用BBS論壇進行聯繫,如兩人按事先定好的方式在論壇上發一個貼子,則另一方就會明白是怎麼回事,等他有消息要傳達時,就按規定發另一個有特定意義的貼子,兩人之間從不直接聯繫,但卻不耽誤信息的傳達,外人則根本看不出門道來。就如同以前所說的「偷聽敵台」一樣,敵情報機關通過在正常的電台廣播中播放某種節目,如某首歌曲來向其在我方內部的情報員傳遞某種信息,或在新聞節目等的文字排列上做些手腳,即使我方偵察人員監聽到了電台的所有內容也不知其所云。在沒有電腦或電腦還不太普及的時候,間諜們往往是利用在報紙上發某種廣告或啟事來傳遞特定的信息的,這和使用論壇傳遞信息在實質上是一樣的,只是後者由於信息量的巨大而更難監視,而且情報員查收信息也很方便,只要天天登錄某個論壇就行了。  

  這樣看來,基本上可以肯定Peterov不是來和某人接頭的。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這個麥當勞是他們的一個情報投放點,他在麥當勞里某處投下了情報。他只在兩個地方較長時間呆過,第一個就是他的座位,第二個就是廁所。想到這裡,我感覺到時間的緊迫,就快步走向他坐過的地方,現在那裡已經有人坐下了。估計有情報的話他也不會放在明面,而是在桌面下面等隱蔽的地方,我立即從口袋裡掏出自己鑰匙串並裝作不故意地將其扔到那個桌子的底下,然後向坐在位子上的人示意后便俯身去撿鑰匙,同時另一隻手順便把整個桌面的下面摸了個遍,似乎沒有我要找的東西,為確認,我特地向上看了看,也沒看到什麼異常的東西。我站起來后,向廁所走去,裡面有人,但大便的蹲位處卻空著,我直接走進去插上了門-----外面是不可能藏東西的,因為那太冒險了,收拾衛生的人隨時可能發現情報,而且外面似乎也沒什麼可藏的地方。關上門后,我用眼睛迅速看了一下明面后,就直接把手伸向坐便後面的陶瓷水箱的底部,因為那是這裡唯一可以隱藏東西的地方。嗬!果不其然,我的手觸到了一張用透明膠貼住的紙條。因為用眼看不到水箱的底部,我在把紙條拿下來之前特意用手摸了摸它粘的方向,因為投放與領取情報的雙方可能有某種預定的暗號,把紙條按特定的方向進行粘貼,如果不注意的話就會中了這個圈套,這些都是訓練時學的。這個陶瓷水箱上寬下窄,這樣一來即使水箱漏水,水也會沿著較窄的底部邊緣流下而不會弄濕情報。而且這個地點是很保密,從外部根本看不到。一般人,包括打掃廁所的人也不會去摸那裡,而且水箱底部離地面也有一定的距離,就算打掃衛生的人員用水沖廁所地面也不會危及情報。所以說是一個很好的藏匿情報的地點。但是反過來說,正因為這個地點太好了,而且又幾乎是這個特定的環境下唯一的好地點,所以才被我這個反間諜人員輕易地找到了。當我發現它是以一個近似垂直的角度被粘貼后就將它取了出來(基本上可以斷定事先沒有什麼約定的粘貼髮式,因為這個角度並不明顯,與牆壁的角度處於45度與90度角之間,較接近90度角,在這個範圍內不容易讓來取情報的人確認是否被動過)。看來他們對這個投放點還是比較放心的。  

  我輕輕地除去透明膠,打開紙條后,發現上面寫了一些我不認識的字母,應該是H語,從其排列方式看,像是某種密碼,我當時顧不了這麼多,這應該是技術處的專長,於是我就掏出自己總是隨身帶著的碳素簽字筆(一方面是為了記錄用,另一個重要原因是必要時用它來殺人----這個就不多說了)。但我當時沒有帶紙,就乾脆擼起袖子,把上面的字母抄在了我的左胳膊上,如果抄在手上的話就不太好了,因為手容易出汗影響字跡,而且寫在胳膊上后再用衣服一蓋,外人不會發現的,手上就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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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天地一笑 發表於 2007-10-29 02:55 | 只看該作者
  當我把情報按原樣放回后,王副處長用麥克風通知我他已經到裡面了,問我在哪裡,我低聲向他彙報了這裡的情況,他馬上也跟了進來,我們兩人擠在狹小的空間里,他讓我再一次取出紙條,讓他用隨身攜帶的微型相機拍了照,再把情報原樣放回。然後,我先從裡面出來,過了一會兒之後,他才偷偷地出來,要是讓來取情報的人看見兩個人躲在藏情報的地方的話,他肯定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我們從廁所出來后,我才發現他並不是自己來的,還有三個人也來了,他們不是會務組的,而是我處外圍偵察組的人,他們平時藏在停在飯店門口的汽車內準備執行機動任務,現在果然派上用場了。  

  我問及Peterov的情況時,王處長說他直接回了房間,由小林和劉濤負責監視,技術處的人報告說他曾打了一個電話,但是是打給住在北京飯店的另一H國代表團成員的。他已經向局裡彙報了這邊的進展情況。由於Peterov已經露出了馬腳,局裡非常重視,主管我們這塊業務的副局長親自在局裡坐鎮指揮。行動處和技術處的機動人員全體待命,隨時準備增援。  

  情況非常緊急,來取情報的人隨時可能會出現,我們一定不能讓來人看出異常。必須抓緊時間設好圈套。可上廁所的人這麼多,怎麼才能及時斷定哪個人是來接頭的呢?我出了一個主意,可以由我們的同志扮成麥當勞的工作人員用裝作用拖布在廁所打掃衛生,借口裡面漏水,每出來一個人就進去檢查情報是否還在,同時在外面蹲守的同志看緊每一個從廁所里出來的人,如果裡面的人發現情報不在的話,則外面的人立即對上一個出來的人進行跟蹤。王處長採納了這個意見,讓我坐在離廁所很近的一個位子上監視守候,他讓同來的三名同志中一位姓胡的同志扮成打掃衛生的麥當勞工作人員。他叫那三名同來的同志中的另兩名一個先負責在座位上監視守候,另一人則進入廁所,佔住放情報的蹲位,一直等到我們在外邊準備完畢。王處長吩咐完他們之後,就帶著我和小胡進了麥當勞的經理室,王處長出示了工作證,但只來得及讓對方看清了上面的警徽,而沒讓她細看上面寫著工作單位,王處長對她說我們是市公安局刑偵總隊的刑警,現在有非常緊急的任務,要求對方給予配合。其實冒充公安一直是我們工作中的一個策略,原因很簡單,公安的業務範圍很廣,而T機關的業務正相反。如果告訴對方我們是公安的話,即使對方事後不慎走漏了我們前來偵察的風聲,敵人聽說是公安可能一時意識不到是怎麼回事,因為公安可偵辦的罪名太多了,敵人自己都可能很糊塗,因為他可能真就從來沒有犯過刑事或治安案件。但如果告訴對方我們是T機關的,對方如不慎走漏了風聲,敵人一聽說是T機關來調查,馬上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因為T機關一般只偵察反間諜案件。  

  對方很配合,一會兒工夫,小胡就換上了一位麥當勞工作人員的服裝,然後他開始拿著拖把走進衛生間,假裝打掃起來,同時那位「占著茅坑不拉屎」的同志(程哥)走出了坐便間。我則坐在規定的位置上警惕地注視著四周。王處長見局已設好,就先帶著一名外圍組的偵察員回北京飯店坐鎮指揮整個偵察處在那裡的行動,因為我們分成不同的小組負責不同的工作對象,這次行動的工作重點實際上是在台灣代表團那裡。外圍組的程哥則留在這裡和我一起監視守候,準備隨時對來取情報的人進行跟蹤。前前後後進坐便間的人大概有五六個,但每次他們出來后小胡都是用手將頭上的麥當勞工作人員戴的小帽向上頂,而不是向下拉,證明情報還在。  

  終於,在十一點整,我看見一名四十多歲,穿全身灰綠色西裝的男子走進了衛生間,等他出來后,我清清楚楚地看見小胡將自己的帽子使勁向下一拉--------就是他!  

  我趕緊向坐在門口附近的程哥做了個手勢,他會意會先推門走出了麥當勞。我則立即在後面跟著那名男子也向門口走去,這時我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程哥走了一段后,轉過身來看著我,雙腿向下一屈,用右手拍打自己的左腿脛骨處------這也是我們平時預定的暗號,雙腿下屈意味著我們採用蛙跳戰術進行跟蹤,右手拍打左腿脛骨意味著他將走在前面。  

  所謂蛙跳戰術就是指在由兩名偵察員對目標進行跟蹤時,一人在目標前面走,另一人在目標後面走,並輪流互換位置,以免一個人長時間跟在目標後面而被目標發現。具體操作起來就是一人跟在目標後面走,而另一人則走到街的對面疾步超過目標並盡量往前趕,在趕到某一點后再停下來,等目標超過自己后再走到街的對面跟在目標的後面走。同時,原來走在目標後面的人則走到街的另一面盡量向前趕,如此偱環。這是一種行之有效的辦法。  

  這時,程哥已經走到了街的對面向前趕,我則咬住目標走在後面。但在走了幾分鐘之後,還沒等我和程哥來得及互換位置,目標就在一個公共汽車站停了下來,並快步走向一輛停在那裡的420路公共汽車。我來不及用麥克風通知走在前面的程哥就趕緊跟著目標上了車------這種情況下一定要趕緊跟上去,因為車可能隨時開走。在我上了車以後,車門就關上了,目標一上車就坐在了正對著車門的座位上,他後面的座位空著,我馬上就去佔了那個座位。一般來講,在跟蹤目標到了公共汽車、地鐵或電影院等公共場所時,要坐在他的正後方。因為這些公共場所人員流動很大,如果你坐得遠的話,目標則很可能在別人的移動擋住你的視線的時候永遠消失掉。但我剛一坐下,又馬上意識到了這樣做的不利的一面,離目標坐得太近我就無法用麥克風與同志們聯繫了。外人是聽不到同志們在麥克風裡對我說的話的,但我要是通過麥克風向同志們說話的話,目標在前面肯定會聽到的,就算用暗語,也會引起他的注意。而這時,程哥在麥克風裡向我呼叫,他果然沒有看見我和目標上了車,問我現在在哪裡。怎麼辦?就在這時,我聽見售票員在催剛上車的人買票,就馬上又有了主意。我故意大聲地問售票員:「請問這是420路么?我沒坐錯車吧?「」沒有「售票員回答,然後又繼續用單調的聲音重複著那句話:」各位乘客,沒票的請買票。「程哥自然聽到了我剛才的話,他對我說:「我馬上通知王副處長,讓他派車來接我,你在車上繼續跟蹤,千萬不要丟梢,不要暴露,我們馬上就到。」  

  420 路繼續向前行駛,我看著它經過了美術館,東四,朝外小街,朝陽門,東大橋,亮馬橋……在行駛了足足有四十分鐘后,目標終於在一個叫高家園的車站下了車,我緊跟下去。他下車后往回走了一段,然後向右拐進了一條小街。我在後面跟著,但這次和他拉開了距離,因為小街上行人很少,跟得太緊容易被他發現,而且如果行人少的話即使我和他拉開了距離他也不會很容易地逃離我的視線。但更重要的是,我需要和他拉開距離以便用麥克風與同志們通話。  

  在我呼叫了程哥后,程哥馬上回話,他在搭上了外圍偵察組來接他的車后,就一直按420的線路進行跟蹤,中間堵車耽誤了一會兒,見我一直沒呼叫他就以為我和目標還沒下車。現在他們已經到了酒仙橋,離我這裡很近。  

  他在知道我下了車以後,馬上問我具體方位,我告訴他是在高家園下的車,然後又向小街上的建築物望去,只看見一個掛牌子的,上面寫著「北京信息職業技術學校」,再往前走了幾步,我看見了一個路牌,上面寫著「芳園南街」四個字。  

  程哥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又是外勤偵察的老手,對北京的每條大街小巷都很熟悉。我說的這些信息就已經夠了,他大腦中的GPS早已把我和目標的方位鎖定了,他告訴我繼續跟蹤,幾分鐘后他們就能趕上我們。  

  這時,目標突然向右一拐,走進了路邊的一個居民小區。我快步跟了上去。目標在進了小區後向左拐,在走過了兩個門洞後進入了第三個門洞。我馬上用麥克風通知程哥,並告訴他小區離路牌不遠,對面是一個加油站。  

  我走進門洞時聽見了目標向上走的腳步聲,借著這個聲音的掩蓋,我脫下自己的皮鞋,拎在手裡,只穿著襪子跟了上去,並盡量使自己的身體貼近牆壁,以免目標通過樓梯扶手的空間瞟見我在後面跟蹤。  

  在我到了大約是三樓半的地方時,聽見了鑰匙開門的聲音,我迅速從樓梯扶手的空間向上望去,可以看見目標的腿部。他正在開走廊右側的門。在他關上門后,我跟了上去,看清了門牌號:503.  

  這時,程哥呼叫我,說他們已經到了加油站的對面。我立即穿上皮鞋,走下樓去。在小區的門口,我認出了外圍偵察組的那輛白色麵包車后就徑直走了進去。車裡除程哥外,還有那位冒充麥當勞工作人員的小胡和坐在司機位置上的小沈。  

  我們與王處長取得了聯繫,他說增援人員馬上就到,並要求我們先嚴密監視目標所在小區,等增援人員趕到后再由小胡去負責管轄小區所在地區的將台路派出所了解503住戶的信息。  

  沒過多久,增援人員就到了,他們也開著一輛麵包車,就停在了我們的後面。車裡的人有老馬-------經驗豐富的偵察處台灣組組長,這次被專門抽調來指揮我們的監視行動,行動處的劉組長和我的同學小丁-------看來他也被派來和老同志們「鍛煉」來了,此外還有技術處的兩名專家。  

  按預定的方案,這裡的監視工作將由這個後來的偵察處-行動處-技術處聯合小組接管,程哥去派出所了解目標的信息,小胡和小沈回到北京飯店繼續執行外圍機動任務。我由於是這裡對目標的特徵最了解的人,而且目前還沒有對他拍照,所以就留在了這裡繼續監視。在北京飯店對Peterov的偵察已經由在會務組的其他同志接管。  

  程哥他們離開后,聯合小組便開始了行動。令我驚訝的是,技術處的人把監測電台的儀器都帶來了,看來這次是動真格的了。  

  一般來講,在對固定目標進行監視時,偵察員可以選擇在室內偵察,因為這樣就可以放心地使用各種監視設備,如果需要長時間的監視的話,則可以租一間位置有利的房子或乾脆把監視點設在樓頂上。目前顯然無法這樣做,我們就以麵包車為掩護了。  

  中午飯我們是輪流去吃的,就在離監視點十幾米遠的一家叫「芳園居」的飯館。期間一直是平靜地等待,目標一直也沒有出現。我則在腦海中一遍遍地強化目標的體貌特徵:四十多歲,身高在一米七二左右,戴寬邊眼鏡,體形較壯,膚色較黑,頭髮向右側二八分,看起來像一位中學教師。  

  一般來講,在進行定點監視任務,即通常所說的蹲坑守候時,任務應絕對保密,但可以視情通知監視點所在地的特工或警察機構,因為這樣就可以避免當地居民發現監視人員行跡可疑後向當地警方報告,給監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甚至還會出現碰巧另一支我方秘密偵察力量也在附近執行任務,我們雙方都認為對方可疑而互相監視的情況,搞不好還會交上火。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但由於程哥已經去了負責當地治安的將台路派出所了解目標的情況,對方也應該知道這邊的監視活動了,所以一般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的。
說的好啊!我在倍可親論壇打滾這麼多年,所謂閱人無數,就算沒有見過豬走路,也總明白豬肉是啥味道的。一看到樓主的氣勢,我就覺得樓主同在社區里灌水的那幫小混蛋有著本質的差別,那憂鬱的語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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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天地一笑 發表於 2007-10-29 02:56 | 只看該作者
  晚上七點鐘左右,目標終於在小區門口出現了,技術處人員馬上對其進行了拍照和拍攝。老馬讓我下車步行跟蹤,於是在目標走過我們的麵包車后,我下車跟了過去,走了幾步之後,我發現劉組長和小丁從後面跟了上來。劉組長沒有說話,卻伸出三個指頭在自己的眼前看了看,這是暗示我我們三人將採用ABC跟蹤法。  

  所謂ABC跟蹤法是在三名偵察員跟蹤目標時使用的,即一人跟在目標後面,一人走在其前面,另一人保持與其平行前進的做法。在目標前方人流稀少時,則可以改變隊形,一人在目標左面平行跟蹤,另一人在右面與目標平行跟蹤,第三人則跟在後面,這種三角形的合圍可以使丟梢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但是,我們似乎已經沒有機會使用ABC跟蹤法了,因為目標此時叫停了一輛計程車,他坐進去關上門后,計程車向左一拐開走了。  

  現在跑回到麵包車那裡恐怕來不及了,那時計程車就不一定跑到哪兒去了。這種情況下搶時間是最重要的因素,我顧不上招呼劉組長和小丁,馬上擺手叫停了一輛計程車,告訴司機趕緊跟上前面的車。這時,我回頭望去,劉組長和小丁也在向後面招手。我在車裡向老馬說明了情況,老馬讓我咬住前面的車不放,並記下車號,以便一旦丟梢也可以詢問司機目標是在哪裡下的車。  

  目標乘坐的計程車沿著霄雲路向前行駛,我一刻不敢放鬆,因為路上的計程車太多了,外型也都差不多。萬一我坐的這輛車的司機糊塗了,我們可就前功盡棄了,所以我得替司機留著神。司機是個三十多歲的瘦削男子,看著我笑了笑,說:「你是刑警吧。」他沒說對,但我也不想糾正他,就點了點頭,說:「對,朝陽分局的」。  

  這時,目標的車向左拐了,我們跟了上去,跟了有三四分鐘后,我發現我們到了亮馬橋,邊了亮馬橋就是使館區,我這時已經看到武警九支隊的戰士在使館周圍巡邏的身影了。目標的車繼續前行了不到五分鐘后,在前面的路口又向左拐,朝著農展館正門的方向駛去。農展館是我公務員考試報名的地方,自那以後就沒再來過。目標的車又向左一拐,向著長城飯店的方向開去,又開了一小段后,目標終於在長城飯店門口下了車。  

  我讓司機把車停在離目標大約五十米的地方,連用來報銷的計程車票都沒來得及要就下了車,借著路邊一個報紙欄的掩護向目標方向前進,在路過報欄時,我看見了上面頭版頭條上的APEC四個字母。  

  目標並沒有向長城飯店裡面走,而是停在了「天上人間」的牌子下面,向前方看了看,又向前走了幾步然後停下,轉過身來四處張望。我見狀也停了下來,向前走了幾步,停在了離「天上人間」的牌子右側大約三十米的地方,避開了目標的視線,用麥克風與劉組長和小丁通話,他們這時也到了,但劉組長決定讓計程車繼續往前開,長城飯店大門口的另一側,這樣我們就可以從兩個方向同時監視目標。  

  目標此時仍然站在那裡四下張望。同時,我看見劉組長和小丁已經下了計程車,站在了英國大使館文化教育處的那塊招牌下面,等計程車從他們面前開走後,他們走到了最近的報紙邊上,假裝談話,劉組長面對著目標的方向,小丁背對著。  

  這時我突然發現目標向一個路人走去,和那人說了句什麼,那人搖搖頭走了。怎麼回事?看起來不像是接頭,這個地方太顯眼,不適於接頭,而且目標和那人說話后並沒有走開。他到底在幹什麼?  

  在我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目標又對另一個路人重複了剛才的程序,路人擺了擺手又走了。我準備等第三個行人快要到目標身邊時貼過去,聽他們到底在說什麼。果然,一會兒,一個年輕男子走了過去,我馬上跟上,距離那名男子大約五六米遠,但為了不讓目標註意到我,我特意把頭向左邊扭,眼睛看著路的左側,行走路線也偏向左邊,這樣就不會徑直走向目標了。  

  我用餘光發現第三名男子也和前兩名一樣離目標而去,而這時我已經幾乎與目標平行了。令我驚奇的是,目標竟然離開自己原來的位置,徑直向我走來!  

  我轉身正視著他,面無表情------前面說過,有時監視對象會突然上來和你說話,此時一要注意控制自己,不要做出任何驚奇的舉動,讓對手看出破綻。二要鎮定應付,如是一般的事則正常應付,如被質問則極力否認。  

  目標在我面前停住,以一種自來熟式的口氣對我說:「你好,朋友,要小姐么?」我可能從小到大也沒這麼暈過,我跟了他快一天了,他卻問我找不找小姐,我們費了這麼大的勁監視的不會只是一個拉皮條的吧。  

  我本能地回答:「不找。」然後準備從目標那裡離開-----沒準這是他耍的把戲,想藉機看清跟蹤者並記住其相貌特徵呢,得趕緊先脫離他。  

  可就在這時,他的一句話讓我改變了想法------「我們這有H國的小姐漂亮著呢,收費也不高,還是玩玩兒去吧。」  

  H國小姐?一下子H國特工Peterov,廁所里發現的寫著H語的紙條都湧入我的腦海中--------有戲!我假裝思考,並轉過身問他:「H國小姐要多少錢?」「錢好商量,一次一千二。」我裝成考慮價格的樣子,實際上大腦在飛速地運轉,分析當前的形勢。  

  第一種可能,這是個騙局,他想藉此把我騙到某處。但我很快就否定了這一點,第一是因為就算他發現自己被跟蹤,他的反應也應該是盡量隱藏自己,而不是反過來襲擊跟蹤他的反間諜人員而徹底暴露,再說他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一個人。而且我這時也發現,他也不是唯一一個在這裡拉皮條的人,前面有幾人,有男有女,都在攔過路的男人。  

  「不行就一千,不能再低了。」目標有點沉不住氣了。我的大腦中卻在思考著第二種可能:他的確是個拉皮條的,但H國特工Peterov總不至於為了和一個拉皮條的聯繫而把寫著密碼的紙條費勁地放進一個廁所的水箱下面吧,事情肯定不這麼簡單,而且我也肯定H國小姐和Peterov肯定有關係。  

  「行不行?晚上出來玩玩多好。H國小姐漂亮著呢,波還大。」目標仍在推銷。  

  管他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裝作有所顧慮地對目標說:「我現在身上不夠一千元呀。」「那沒問題,你肯定帶卡了吧,大不了完事後我們派人跟你去取,要不你現在也可以到亮馬大廈的二樓取款機那裡取錢,我等著你。」  

  「小姐在哪兒呀?」「你別管了,先和我走吧,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好,完事後我再去取錢吧,先去看看,不過不滿意的話我可不幹呀。」「那沒問題,你先和我走吧。」  

  於是我們一起向前方走去,我向左面看去,劉組長和小丁現在都面向著我,顯然不知道我這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用左手沿自己褲子左面的中縫向下滑去-------這是我們的暗號,意味著我這邊沒問題。在經過他們后,我又用左手在自己的左大腿後面拍了一下,這是叫他們跟著我們。
說的好啊!我在倍可親論壇打滾這麼多年,所謂閱人無數,就算沒有見過豬走路,也總明白豬肉是啥味道的。一看到樓主的氣勢,我就覺得樓主同在社區里灌水的那幫小混蛋有著本質的差別,那憂鬱的語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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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天地一笑 發表於 2007-10-29 02:56 | 只看該作者
  向前走了幾十步后,目標停在了一輛麵包車旁,車門打開了,兩名女人坐在駕馭和副駕馭的位子上。目標說話了:「這位朋友想去看看H國小姐。」「沒問題,上車吧」坐在司機位子上的女人說了話,帶著地地道道的老北京口音。  

  我拉開麵包的車門,坐在了女司機的後面。一路上,她們倆個問這問那的,和我套近乎。由於已基本上斷定這不是一個圈套,所以我也不是太緊張,只是不知道劉組長和小丁在幹什麼,現在又不方便通話。車在盛福大廈(兩年後,轟動一時的法國路透社駐北京分社被一男子持炸藥佔領的事件就發生在這座樓里)附近向右轉,我一邊應付著她們的閑聊,一邊記著路過的主要標誌物。最後,車停在了一座大樓的前面,在車到達終點的五分鐘前,副駕駛上的那個女人給一個人打過電話,說這邊有人要找H國小姐,讓那邊準備一下。  

  下車后,一個一眼就能看出是H國人的男子來領我們進了那座大樓,大樓的下面沒掛任何牌子。進去后,是一個花園,正前方是一座美麗的小別墅。兩個女人中矮個子的那一位(司機)對我說:「來這裡,你儘管放心,絕對安全,這裡是H國大使館的財產,警察都沒法進來。」這一點我很相信。  

  前面的H國男子打開了別墅的一個小門,我跟著他們走進了一個單元。  

  一進屋,我就看見三名漂亮的H國女郎坐在沙發上,看見我之後就熱情地向我擺手。  

  那幾個人讓我也坐在三名女郎對面的沙發上,像談判一樣地和她們對坐。高個子女人發話了:「怎麼樣,都夠漂亮吧,你選哪一個?」而我正在思考的是,這些H國女郎和Peterov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Peterov不至於只是為一個國際皮條客組織服務的吧。然而,我的思路馬上又明晰了------間諜活動自古也沒離開過女色,不是常說世界上最古老的職業是妓女,第二古老的職業就是間諜了么。至於間諜和女色是怎麼聯繫在一起的,任何人都應該明白吧。  

  「我對她們都沒什麼感覺」我低聲地對高個子女人說,因為我現在已經找到了基本的思路,再呆下去恐怕也不會有太大的收穫,所以是撤的時候了。但這可沒有我想像的那麼簡單,那兩個女人不遠萬里地把我帶來,豈肯任我一句「沒感覺」就善罷甘休?那個矮個子女人甚至帶著點氣憤的口氣說:「這三個女孩怎麼不好了?你看看一個比一個漂亮,你看看那個的波多大呀。」我裝作遲疑的樣子沒說話,頭腦里在想著如何全身而退。要我做那事是絕對不可能的,一是沒這個必要,二是我的身上可揣著T機關的證件和偵察證,衣服里也裝著麥克風,要是脫了衣服被他們發現了,我可能就出不了這塊H國的領土了。  

  「怎麼了?是不是身上帶的錢不夠呀,沒事兒,不行完事兒再去取唄。」高個子女人湊過來對我說。「那倒不是,關鍵我的確是沒感覺,花了很多錢,自己又不是太喜歡,何必呢。」她的音調裡帶著點不平地回答到:「很多錢?算了吧,一千元夠低了,天上人間裡面的中國女孩還三五千一次呢,我們這可是洋妞,一千元就當是圖個新鮮都不算貴,你還來了個很多錢。」  

  我一聽她這話,又覺得跟她磨嘰一會兒沒壞處,沒準能套出點有用的東西呢,至少剛才她一提天上人間,我想到了長城飯店可是哪裡來的外國人都有,他們在那裡拉皮條很可能是在尋找有價值的目標,然後用色情陷阱獵取他們。這樣看來,這三位女郎可能就是所謂的「燕子」了。但我又覺得她們不該是職業的情報官,而只是被情報組織利用的妓女罷了,理由很簡單-----顯然這幫人不知道我是情報人員,甚至連是幹什麼的都不知道,我剛出校門,一看上去還像個學生,他們就是選獵物也不會選到我,看來這些女郎還是為了謀生才做這個的。  

  這時,對方沉不住氣了,說:「你還猶豫什麼呀,快點兒吧。要不幹的話,你來這裡幹嘛,耍我們玩兒呀?你是不是根本就沒誠意?」我說:「我一聽說是H國小姐,以為多麼多麼漂亮呢,但實際上讓我有點失望。」「你行了吧,她們長得還不漂亮呀,要是給你找個H國電影明星似的,一萬元都擋不住,這一千元還怎麼的呀?」  

  我見時機到了,馬上說:「一千元也不便宜呀,她們從來都是要一千元的么?」「當然,只有比這更貴,沒有比這更低的,中國的,外國的,都很爽快地成交了,你瞅瞅你,都進來半天了還沒拿定主意,你是不是真的沒誠意呀。」 好,我要的就是這句話,看來你們真的庸??晌???夤?耍?蘭浦泄?囊恍┠忝歉行巳さ娜艘彩欽餉蠢吹摹D強蠢茨忝欽飫鎘Ω糜忻孛艿納閬窕??嗟畝?髁耍?扔屑壑檔娜死詞本團納閬呂醋魑????  

  她又接著發動了進攻:「你看看你這個人,怎麼瞪眼說我們的H國女孩不漂亮?你又不是找老婆。這樣吧,你要是現在沒感覺,就隨便和哪一個到那邊的房間里找一找感覺。」我一聽,覺得可以試一試,倒不是試著找感覺,而是進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攝像機之類的東西。  

  「嗯」,我點了點,指了一下我認為最漂亮的那位H國女郎(的確是很漂亮),然後跟著她進了房間。  

  那位女郎拉著我的手,竟然用漢語問我:「可以么?」我迅速掃視了一下室內,沒看出什麼攝像機的跡象,也不可能看出來,就算有的話也肯定是針孔攝像機,我就是在大面上掃一百眼也掃不出來呀。  

  「可以么?」H國美女又一次問到,我搖了搖頭,因為我想我該走了,該知道的都差不多了,再耗下去不一定是好事。  

  於是,我走出房間,明確地對兩位「大姐」說:「不好意思,我實在是找不到感覺,要不下次我和朋友一起來,大家一鬧就上來情緒,無所謂什麼感覺不感覺了。」  

  兩位大姐見我意已決,就憤憤不平地說:「那我們就快點走吧,早知道就不拉你來了。」  

  這時,一直在這邊沒吭聲的那位H國男子突然向我走來,遞給我一張名片,然後用流利得讓我吃驚的漢語對我說:「朋友,這是我的名片,一般我是不給別人的,相信你才給你一張,如果以後你有需要或你的朋友有需要,請給我打電話。」  

  我低頭看了一下名片,上面只寫著一個中國名字和一個手機號,看來這H國老外是常在中國混的,這下更好了,手機號都知道了,我回去肯定把它交給技術處的人,我們的偵察將更加便利了。  

  回來的路上,我沒有和兩位大姐搭話,儘管她們還時不進地抱怨兩句。而我則在頭腦中把事情理出頭緒,基本上得出了Peterov可能和這個國際賣淫團伙有關係,利用妓女吸引中外人士上鉤,伺機將其控制。尤其是對中國人,如果一個人找了個中國小姐,似乎還說得過去,要是找了個外國的,儘管現在不是文革時期,這問題似乎也是夠嚴重的了。到時候就不得不屈服了。  

  車開回長城飯店門口后,那兩位大姐的氣還沒消,矮個的那位氣呼呼地對我說:「給我二十塊錢車錢!」哈哈,好,給你,現在可不是找事兒的時候。  

  在向上級彙報過這一切之後,王處長正式通知我,明天繼續在北京飯店工作,因為目前已經基本確定Peterov是H國間諜,所以案子的主辦權已經移交給了負責 H國所在地區的東歐中亞組,由他們成立專案小組對Peterov等人進行偵察。他也沒有告訴我那個去麥當勞取情報的人的信息,因為這是情報機關內部的準則,不要把秘密告訴不相關的人,儘管他也是內部人員。除非有必要,否則偵察處的事不能告訴行動處的人,國際組的事也不能告訴西歐組的人。因為防止一個人泄密的最好方法就是不讓他知道秘密。  

  當晚我就回到了北京飯店,因為Peterov的事情已經有人接管,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在這會議的最後一天內協助公安部警衛局的人保衛會議的安全。Peterov上午就離開了北京飯店,去機場趕飛機,在這段路上,我局情報處的人也將參與進來,而且還將起到主要作用---------正如同公安人員要對一些從事特種行業的人,如印章製造者,計程車司機,二手手機倒賣者等進行「陣地控制」一樣,反間諜人員也要在旅行社,民航,涉外賓館等行業的人員中建立情報網,因為對於公安人員來講,那些特種行業的人在工作中接觸到罪犯的可能性最大,因此在這方面的信息是很靈通的。同樣,反間諜人員感興趣的那些人是經常同外國人,特別是外國遊客打交道的,對外國人的情況自然也很了解,因此也是極好的情報員人選。在這方面最有名的就是前蘇聯克格勃第二總局(反間諜總局)對蘇聯的涉外行業人員的滲透了。因此,在Peterov去機場的路上,情報處的偵察員及其發展的情報員們肯定閑不著了。  

  其實在這個時候,大部分外國代表都已經走了。工作人員們也該歇口氣了,我們這些偵察人員也一樣。我暫時也沒什麼事可做,就突然想起來到保衛組------公安部警衛局人員駐地去看看,正巧會務組要分發中午工作餐的飯票,我就主動要求去給保衛組的人發飯票。  

  到了保衛組以後,我和他們聊了起來,其中一個人長得酷似李小龍,而且連走路,言談和舉止都很像他,雖然很瘦,但一看就是個功夫不淺的人,只是話少了點,我問他是哪裡畢業的,他說是武警特警學院。這時,他們的頭兒接過話來對我說:「我們和普通的特警不同,因為我們的工作實際上是純防禦性的,所以不出問題則已,一出了問題後果不堪設想。」仔細想想,的確。  

  到了晚上,APEC2001年中國年會第一次北京高官會正式結束。我們全體會議工作人員在北京飯店的大廳們合影留念,一群來自不同部門的人相處了一段時間又馬上要散夥,這感覺的確很值得留念,大家都互相留聯繫方式,依依不捨,只是其他單位的人壓根就不知道T機關在這裡的偵察人員們的真實身份,這也許就是我們的工作的一個與眾不同的地方吧。  

  我在會議期間結交的幾個外國代表也都給我留了電子郵件地址,他們多數是政府官員,如果他們也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會怎麼想呢?呵呵,管他呢,會議期間多數的時候我們是他們的保護者,而他們根本就不知道。  

  當天晚上,我離開了北京飯店,回到了T機關的宿舍,結果被中東組的一個和我一起來的新人纏住了,他知道我剛剛執行了外勤偵察任務后,非要讓我給他講點刺激的事情,我可是知道內部準則的,國際組的事怎麼能告訴他中東組的呢,但此人平時與我關係非常好,特別是軍訓時練習偷越邊境時,我曾和他一起在一輛卡車的底板上安裝了一個新的底板,然後我們倆一起藏在這兩個底板中間的夾層空間里,由別的隊員將車開到「邊界」,混過了哨兵的檢查。在「哨兵」檢查的時候,我們倆躺在夾層里互相對視,祈求上蒼,但也沒忘了把裝著橡皮子彈的衝鋒槍對著車的後方。他是學阿拉伯語的(現在駐中東某國工作),很健談,也很熱心,但我只跟他說了些趣事,工作上的事沒有對他說,但他仍對這種工作充滿了嚮往,他也是很嚮往有一天能到一局從事對情報工作的,還總在食堂對我說:「我們的局長真了不起,還不到五十歲就擔當起了整個一個大國的反間諜工作的重任,真是我們倆的榜樣呀。」-----他總是給人這樣一種感覺。  

  送走他以後,我覺得自己很疲勞,昨天緊張了整整一天,今天又突然放鬆了一天,這肯定讓人有點怪怪的感覺,不過我也沒時間體會這種感覺了,因為我一上床就睡著了。還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我站在我姑媽家以前住過的一個四層樓房的樓頂,眼看著一架架帶著中國民航標誌的客機向樓頂迫降,一會兒又發現我自己也坐在其中的一架飛機上,看著飛機向樓房頂上開去-----飛機往樓房上開,這是什麼東西?不過我很快就把這個夢忘了,直到半年多以後的一天:2001年9月11日,我才又突然想起了這個奇怪的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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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天地一笑 發表於 2007-10-29 02:56 |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分 無憂無慮的日子

  幾個月的工作下來,我似乎已經開始理解了反間諜工作的真諦。以前,我一直以為反間諜工作和公安的刑事偵察工作是一樣的,只是偵察的對象不同罷了。現在才發現兩者實際上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比如:公安的刑事偵察一般都是一個從未知到已知的過程,如果發生了殺人案,公安的任務就是在茫茫人海中進行摸排,尋找線索,直至查出兇手是誰。而反間諜偵察往往是在已知敵人是誰的情況下,對其進行不間斷的監視,收集其從事間諜活動的證據,揭露其間諜活動,並將其逮捕或驅逐出境。公安在抓獲罪犯后一般都直接將其送交檢察機關提起國家公訴。而反間諜機關在抓獲或掌控了敵方間諜人員后,往往是先設法使其為我方服務,向我們提供敵方的情報,即使其成為通常所說的雙面間諜。如其始終拒絕與我方合作,才會考慮對其進行間諜罪的起訴。如果說公安的偵察是以抓人為其特色的話,那麼反間諜機關的偵察則是以經營為特色,即管理情報網。對於公安來講,破案注重的是時效性,即越快破案越好,而反間諜機關在某種程度上則與之相反,其偵察工作持續時間一般都較長,因為長時間的偵察會給你帶來自己都想不到的收穫。有人說過,反間諜工作就像是收藏名酒一樣,放的時間越長,則可能味道越好。所謂「放長線釣大魚」就是這個道理。由此也就決定了公安機關和反間諜機關在一些具體的工作方法上的不同:公安在跟蹤犯罪嫌疑人,比如毒販時,如果不慎被其發覺的話,只要公安偵察人員肯定其身上有可以定罪的證物,如毒品,則乾脆直接將其拿下,因為反正也有證據,這就是所謂的「硬跟蹤」。而反間諜人員則相反,只要覺得跟蹤對象起了疑心,就要立即放棄跟蹤,因為這樣會暴露我方偵察意圖,打草地驚蛇只會影響長遠計劃,因此要在對方產生懷疑時果斷中斷行動,來日方長嘛,這就是所謂的 「軟跟蹤」。而這項工作最讓我著迷的地方就是:我發現它的確是對人的智慧的一種挑戰,比如我方在掌握了一名雙重間諜后,很可能他又被派出他的特務機構發現是在為我們提供情報,對方可能會將其控制,向其向我方提供假情報,成為所謂的「三重間諜」,而我方欲不被敵人用這種方法耍弄,就要時不時地用各種方法檢驗工作對象提供的情報,將其與從其他渠道獲得的情報相比較,看看是否相符,或我方故意向其提供假情報,看看敵方會不會因我方的假情報做出相應的調整,這樣就會知道工作對象是不是同時向敵方提供我方告訴他是要保密的東西。更有甚者,有的國家的情報人員假裝投誠,藉機打入敵方情報機關,向我方提供情報,前一段剛看過的韓國影片《雙重間諜》講的就是這麼一個故事,北朝鮮的特工人員就是通過假叛逃打入韓國情報機關內部的。雖然這是電影,但現實中也發生過,冷戰時期就有蘇聯特工假叛逃,實則藉機向美方提供假情報的例子。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反間諜工作就象是在下一盤象棋,雙方無時無刻不在鬥智斗勇。而且現在我也開始明白,我們目前所從事的反間諜工作實際上只是一種被動的反間諜工作,即在敵方間諜進入我國境內后,我們才採取措施對其實施偵察。主動的反間諜工作則是通過主動搜集針對敵情報機關的情報,先發制人地挫敗其對我方的間諜圖謀,這種工作多數是在國外進行的,從事這種工作的一般也不是通常意義上的反間諜機關,而是由對外情報機關來進行這種進攻性的反間諜工作的。以美國為例:中央情報局是美國主要的對外情報機關,聯邦調查局是主要的反間諜機關。但聯邦調查局的反間諜工作一般只限於在美國境內,在美國境外的反間諜工作則由中央情報局行動部的反諜部門來執行,曾令世界震驚的中央情報局「鼴鼠「阿姆斯就曾任中情局反諜部門前蘇聯東歐部的主管官員。如果這樣一個部門被對方滲透了的話,對方的行動將永遠先你一步,由此可見這種進攻性反諜工作的重要性了。
說的好啊!我在倍可親論壇打滾這麼多年,所謂閱人無數,就算沒有見過豬走路,也總明白豬肉是啥味道的。一看到樓主的氣勢,我就覺得樓主同在社區里灌水的那幫小混蛋有著本質的差別,那憂鬱的語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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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天地一笑 發表於 2007-10-29 02:57 | 只看該作者
  在執行完APEC任務后,我的主要工作就是在處里處理日常事務,工作也很繁瑣,但好在這些繁文縟節的內容是我最感興趣的,所以我也就不感到枯燥了。我平時也常研讀前方發回的每一份電報,使自己了解各個領域內發生的案件,在閑著沒事的時候,我就跟負責調研的老同志學習寫一些敵情調研,不過這種工作也夠繁瑣的,因為很大一部分精力也要花在咬文嚼字上。總之,剛剛工作的這段時間裡我好像沒有專註於某件重要的事情,記憶中的東西非常零散,好像每天都差不多,所以記述下來的關於這段時期的東西也不會有什麼中心的主題在裡面。

  那段時間裡,我在機關也正趕上當時的總理來我們這裡視察,他對我們的工作很滿意,還特地說了一句:「很想把你們為國家做的事跟人民說一說,但不行呀,一說就違犯紀律了。」聽到這話,大家都笑了,同時也感到由衷的欣慰,平日由這種「見不得人」的工作所帶來的鬱悶也一掃而光。

  2001年4月是我參加工作以來最忙的一個月,整個T機關也忙了個底朝天,因為就在這個月的第一天發生了震驚中外的中美撞機事件。特別在事件發生后的第一周,整個T機關都在超高速地運轉著,各個房間的電話都在不停的響,走廊里也都是手拿著文件一路小跑的工作人員,電梯里也總是擠滿了人,連我去發密傳都得排隊。

  我自然也閑不著,年輕人都要去做這些基礎性的工作的:跑簽,會簽,簽電報,到局辦蓋章,接電話,寫電話記錄,發密傳,借檔案,還要把文件從一位領導處送到另一位領導那裡簽字,-----雖然不同於外勤偵察任務,但一天下來也累得很,我們還要幫相關部門的人員值夜班,就算不值夜班的時候也要工作到後半夜。

  隨著危機的解決,這段超負荷運轉的時期終於過去了,大家也總算可以鬆口氣了.我也開始專註於我自己的主管範圍:聯合國駐華機構的安全.

  聯合國駐華機構基本上都集中在亮馬橋和建國門這兩個地方.於是,這兩處就成了我最常去的地方了.聯合國駐機構種類繁多,如:聯合國開發計劃聯合國兒童基金會駐華辦事處署駐華代表處,聯合國糧食及農業組織駐華代表處,聯合國人口基金駐華代表處,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駐華代表處,聯合國難民事務高級專員辦事處駐華代表處,聯合國工發組織中國投資促進處,聯合國工業發展組織駐華代表處等等.

  一天夜裡,我在獨自巡視時,卻出了意外.我剛剛拐進一些聯合國駐華機構所在的塔園外交公寓所在的那條街,就看見前面有人在撕打著.過去一看,竟然是一個拿著棒子的男子在打一名女孩.我立即叫到:"住手!我是警察."本來以為對方起碼能停下手來和我說話,沒想到這傢伙一句話都沒說,直接揮起棒子向我打來,我本能地舉起胳膊一擋,棒子打到了我的左上臂,這傢伙還不停手,又是接著兩下,第二下又重重地砸在了我的左臂上,第三下打來時,我試圖去抓他的棒子,但右手的手心被打傷了.

  我在格鬥訓練中學過,當對手用棒子或鞭子襲擊你時,一定要果斷地吃進去打,即衝進內圍與其搏鬥,因為這樣就可以使他的棒子或鞭子失去作用,而且一隻手白白拿著武器奈何不了你.我趁著他收回棒子再打的那一剎那,猛衝過去,用左手按住他的右上臂,同時右手準備用直拳重擊他的面部,但這傢伙反應也很快,估計是個打架的老手,見我欲出拳,身子向左後方一側,就基本上使他的面部躲出了我的打擊範圍,但沒想到我把出拳的路線一變,改為用反手拳(但用的不是拳背,而是拳輪上面的小指掌關節)照著他的右耳根狠狠一擊----我特地用上了腰的力量,像這種走曲線的拳法,腰不用力的話打擊的效果就差多了。

  這一下子比我想像的還要有效,因為他整個人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而且居然連棒子都扔了,用手捂住被打的部位哼唧起來.我可沒這麼就算完,用左手將其右臂向前一推------因為這是他的打擊死角,就如同對方用右沖拳向你襲來,你如果向左側閃,避開他的拳頭,(最好再向前一推他的胳膊),就容易進入他的打擊死角,因為你是站在他整個身體的外面的,而他的右臂還在向前伸或向回收的過程中------然後將膝蓋跪在他暴露出來的肋部,揮拳朝他的頭上打去,但他的雙手把那裡保護得很好,這更增加了我的怒火,就用拳輪猛砸他的肋骨,但還是不解氣,就用右手中指掌關節,即拳頭的最突出部位,專撿他護頭的手的各手指之間的空隙處砸進去----不過多數還是砸在了他的手上,但這招果然奏效,他又開始叫上了.

  "幹什麼,別打架!"我回頭望去,幾名拿著警棍的武警戰士沖了過來.我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立即從歹徒身上站起,告訴了他們我的身份,並出示了證件(我們對外的身份和證件都是北京市公安局刑偵總隊的).這幾名武警戰士是九支隊專門負責外交公寓外圍巡邏的,我對他們說我還有任務,讓他們把歹徒和女孩一起送到公安機關或讓110過來, 然後就走了,走之前,一名武警還偷偷問我我們這裡要不要退伍軍人.

  我繼續向前巡視,但這時開始覺得左上臂火辣辣地痛----在打鬥過程中,由於腎上腺的高度分泌,一般人是感覺不到痛的,有的人連挨了一槍都不知道,可想而知。我在路燈下察看了被打的部位,見鬼,一大片瘀血,右手手心也破了點皮,真想再回去揍那傢伙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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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天地一笑 發表於 2007-10-29 02:59 | 只看該作者
幾天後,剛一下班的時候,我在行動處的那位同學小丁來找我,說今天是周五,乾脆找幾個人一起出去喝一通吧------他在學校時就很愛喝酒(當然, 我只是說他愛喝酒,這並不代表他能喝).我想也是,很久沒和人聚在一起玩了,於是我們倆去港澳組找來了同學小林,我們三個又分別找了在特種部隊訓練時處得比較好的三個人:肉丸子,學軍和湯鎮宗.肉丸子有這麼個綽號是因為他體態偏胖,他是學金融的,在六局搞情報分析.學軍是二局偵察處亞非組的,湯鎮宗則的確長得很像那位香港明星,他在十一局負責警衛工作.我們六人就近找了一家火鍋店開涮,還喝了點.我一向不怎麼喝酒,我們的工作也的確不適於常喝,但據說一局有些人蠻能喝的,而且這還和他們的工作有關,因為有時他們在國外時會在秘密據點裡同自己的外國情報員大喝,以聯絡感情.

喝過之後,我們本來打算回宿舍休息,但肉丸子說時候還早,不如大夥一起出去找點樂子吧,好吧,走.可是去哪兒呢?小林提議,坐地鐵,看心情,想哪站下就哪站下,好主意,有懸念,走!

呵呵,我們是有那麼點無憂無慮吧.買房子,娶老婆,養孩子,這些事離我們這些二十三四歲的大男孩們來說還有點遙遠.加上我們還沉浸在這種神秘工作的新鮮感當中,所以整天想的都是些和柴米油鹽毫不相干的東西.吃食堂,住宿舍,內部人員的小圈子,我們好像還是在上大學一樣.

我更是如此,每天沒事幹的時候就捧著本Tom Clancy的間諜小說看,在從這個角度來講,現在實際上是大學時期的繼續教育階段.

當地鐵到了天安門站時,小丁說:"就在這兒下吧,高興了一直玩到明天早上直接看升國旗."

好,走!咱們都去看看這個我們日夜保衛著的國家的直觀象徵.

到了天安門廣場后,大家借著酒勁放聲高喊,還唱起了"金色盾牌,熱血鑄就......".小丁一興奮,居然在天安門廣場上玩起了百米衝刺,只聽"嘭"的一聲,他把用來固定警戒線的樁子都給撞倒了.不遠處的兩名武警十四支隊的戰士趕緊跑了過來.

小丁掏出自己的證件,對武警戰士說自己在執行任務.戰士看他滿口酒氣,有點疑惑的樣子,我們五個全湊了過去,給他們看了證件,我說我們是故意裝成醉漢,在這裡執行偵察任務的,兩名武警才將信將疑地走了.他們剛一走遠,我們就憋不住一起放聲大笑.

接著往前走!當我們走到了傳說中的新華門的時候,學軍竟然用手去摘新華門正對面的花,但還沒等他的手碰到花,他身後就響起了汽車喇叭聲,我們回頭一看,是坐在一個掛著普通民用牌照的汽車裡面的司機按的喇叭-----我們馬上知道這人是幹什麼的了,我們轉身就走了,真要是在這兒出了事,我們幾個全等著回去挨處分吧,看看這回執行偵察任務的鬼話還騙得了誰.

我們一直走到了西單,我見他們中有的的確喝高了,就怕一會兒控制不了自己再惹出什麼大麻煩來,剛才已經夠放肆的了,就提議我們趕緊在西單坐地鐵回去吧.小林還清醒著,馬上和我一起把大夥兒全催到了地鐵站.

沒想到到了地鐵上這幾位更邪乎了,小丁居然用手抓著地鐵車廂上端的供手抓的欄桿玩起了引體向上,周圍的乘客都看傻了.坐在對面的一個女孩看了我們一眼后以厭惡的表情扭過頭去.我趕緊制止了他----天呀,我從小到大還沒被人用這種眼光看過呢.

總算回到宿舍了,小丁的確喝高了,而且他還是后反勁,現在比剛才醉得更厲害了,幾乎神智不清了,而且還演出了最經典的一幕--------在我們把他扶上床后,他用雙腳使勁頂住牆壁,說了一句:"總算站住了."

2001年6月20日,曾經在APEC行動中直接指揮我的王副處長突然打電話叫我去他的辦公室.我進屋后,他示意我坐下,然後對我說:"你來到處里以後工作很努力,特別是APEC那次幹得非常漂亮,我和老薛(偵察處正處長)都覺得你不錯,準備把你當作業務骨幹培養.現在正好有了一個機會----撞機事件后,我們和軍方情報部門為今後更好地合作而開展了一個人員培訓交流計劃,準備選派青年同志到對方的情報培訓機構進行交流性地培訓,我們處有一個名額, 我和老薛研究后覺得你是合適的人選.你回去準備準備,手頭的工作移交給劉濤,明天晚上就和別的處推薦的青年同志一起出發去南京,你們將在解放軍XXXX學院受訓,為期十天."

解放軍XXXX學院,久負盛名的軍事情報學院,由總參情報部門直接管理,我們在特種部隊訓練時的許多教官都是從這所學校畢業的.

6月22日,我們到達了南京,幾輛軍車把我們從車站一直拉到了那所學校.院領導先是歡迎了我們,然後中午特地給我們安排了宴會,並在席間對我們說,我們在學校內的掩護身份是剛來的地方代培生,來學習外語,準備出國.

我們這些人根據自己工作的特點分別學習不同的專業,我被分去學習邊防情報專業,說是邊防情報,實際上給我們這些政府情報部門工作人員培訓的主要還是通用的情報知識,如情報的判斷與使用等,很多東西都是教材上面現成的.

說起邊防情報,在廊坊的武警學院也有這麼個專業,不過和解放軍的邊防情報可就不是一回事了,解放軍的邊防情報是真正意義上的對外情報和軍事情報,是一種進攻性的工作,而武警的邊防情報則是針對邊防地區的犯罪活動,如走私,偷渡,敵特滲透等情況的,是一種防禦性的工作.

在培訓開始前,我們先被安排在南京市遊玩了一天,還為了貼近主題,還專門去了江蘇省國家安全教育基地----雨花台烈士紀念館,看著當年隱蔽戰線上犧牲的烈士們的照片和遺物,借著展覽廳里那沉重悲壯的背景音樂,我突然有了一種要為這個神聖的事業付出一切的衝動.

後來我們還去了中山陵,秦淮河,玄武湖等許多景點,在參觀號稱金陵第一園的瞻園時,我為裡面的幽靜的環境所陶醉,後來我才知道這個典雅的園林在解放前竟是國民黨中統特務機關總部所在地,有不少共產黨員和幹革命志士被殘害於此.

遊山玩水之後,第二天我們就開始了正式的學習.但兩天後,6月26日,我得到了一個令我震驚的消息:七名朝鮮人闖入位於塔園外交人員辦公樓的聯合國難民署駐華機構----就在我和那名歹徒單挑的地方附近,如果我要是在北京的話,沒準還能制止這一事件呢.

培訓很快就結束了,回到北京后,我又加入了對出事地區的強化保衛工作.工作比較忙.
到了周五晚上,正當我在宿舍休息時,在部隊訓練時同班的 "旺財"(當然是外號了)來找我,說要和我一起出去玩玩.我問他去哪兒,他說他也沒有目標,到時候再說.他被分到了T機關辦公廳,在機要通信處負責武裝護送,就是在每天T機關與其他政府部門及軍隊之間交換機要文件的車上拿著微型衝鋒槍擔任保衛工作.

我本來不太打算出去,而他又沒有明確目標,就說懶得動彈.他卻一把把我拉起,說:"走吧,夠意思,求你了還不行么?"然後我們倆一起出了宿舍樓------他這一找我玩倒好,讓我一下子有了個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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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天地一笑 發表於 2007-10-29 03:01 | 只看該作者
  第四部分 哈比比案件

  旺財把我拉出來之後,我們先是在外面閑逛了一會兒。走到320車站時,他突然對我說:「正好今天是周五,我們去人大英語角玩玩吧,正好這是320車站。」人大英語角,北京最大的英語角,在上學時,特別是大一、大二時每逢周五我都會去練習口語,但大三以後就不再去了,因為那時對我的提高已經沒什麼價值了,一大幫中國人在一起侃,說的英語一個比一個像漢語。其實練口語這東西是要雙管齊下的,一方面要常說,提高自己的流利程度,另一方面要多聽以英語為母語的人說話或其錄音,模仿他們的語音語調,這樣說出的英語才會純正。在英語角倒是可以練出第一個方面,第二個就差多了,因為那裡的外國人並不是很多,而且一旦有了個外國人,周圍會圍上近百人,大夥一起一遍又一遍地問一些像「你是哪國人,來中國幹什麼,什麼時候走」之類的東西------好像是反間諜人員在審問外國間諜嫌疑犯一樣。所以,在我達實現了流利的目標后,就很少就那裡了,而專註於進一步完善對正宗發音的模仿,在那個成形階段如果再常去英語角的話,恐怕很容易又被拐回中國式英語了。

  不過現在不怕這個了,呵呵。走吧,說去就去,快兩年多沒去了,再說那裡有不少外國人,沒準還有什麼意外的收穫呢-------這次的確有了個意外收穫,但不是指抓住了外國間諜。

  到了英語角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但也是人山人海了,在裡面穿行很費勁,我一邊走還要一邊說:「Excuse me..」要是不小心踩了別人的腳或和別人撞到了一起,還要說「Sorry.」------在英語角就要按英語角的規則來,連道歉都得說英語。

  這裡還是老樣子,男女搭配。有人說過,其實不少人是來這裡找女朋友,或更不認真一點,來泡妞的。有位酸人還專門在網上寫了篇文章,叫《人大外語角泡妞記》,對種種情況進行了分析。那人好像是名人大的學生,不過那篇文章寫得很經典,也很真實,一度在網上很受歡迎。

  旺財之所以想來這裡,可能是跟他的工作有關係。他也是學英語專業的,但在現在做的工作卻一點也用不上,因為他每天都是在拿著槍,保衛著裝有這個國家最高機密的汽車穿越北京的大街小巷,從一個政府部隊到另一個政府部門-------某種程度上,他可以說是這個國家的最高機密的最後一道防線。

  但他顯然覺得很鬱悶,學的東西用不上,所以今天自然要好好施展一下了。他這人從來就不靦腆,上去就攔了一個女孩,我們倆與她聊了起來,那女孩是人大文史哲專業的學生,英語還算可以。但旺財一直問人家一些無聊的問題,我聽膩了,就對他說我再去別的地方轉轉,十點鐘大門口見。

  我在英語角里轉了一圈,最後發現了一個高大魁梧的美國人在那裡大嗓門地和二三十名中國人侃,我湊了過去,那老外是個光頭,膀大腰圓,讓我想起了電影里的美國海軍陸戰隊員。我和他聊了起來,他說我英語接近完美,問我是做什麼工作的。我說: I work for the Chinese government(我為中國政府工作。).------一時沒想好怎麼回答,所以運用了007常用的一個模糊的回答方法--------他在別人問他這個問題時不是常說:「I work for the British government(我為英國政府工作).」么。老外顯然對此不是太敏感,一聽說是為政府工作,估計是把我想起了普通的機關工作人員,也就沒多問什麼。我想知道他作為美國公民對美國諜報工作的看法,就在別人連珠炮式的發問的空隙中找了個機會,把話題一轉,問他對今年發生的聯邦調查局「鼴鼠」漢森事件的看法。他好像只是強調了漢森是因為太喜歡間諜這一行業了,所以才主動要求向克格勃及其後繼者SVR(對外情報局)提供情報的,他好像不是太看重錢----- -這和媒體上的報道一致,我也覺得是這麼回事。

  這時,突然我身邊的一位女孩用英語問了我一句:「可以知道您是學生還是已經工作了么?」我扭頭看去,嗬,竟是一位酷似張柏芝的大美女,她是剛剛加入這個圈子的。

  「我…….我是警察。」-----這次得換個回答方法了,而且我想換個更能貼近我的工作的性質,老外此時也正在熱火朝天地和別人侃中國菜呢,估計聽不到我的話。

  但在說完自己是警察后,我突然想起來,普京當初在邂逅他的空姐老婆時也告訴對方他是警察,估計是為了保密,或是怕說自己是克格勃把人家嚇著吧。

  「警察?警察會說這麼好的英語?」

  「你是做什麼的?」我岔開了話題。

  「我工作了,但現在專門在人大的一個培訓班學習英語。」

  我們就這樣聊了起來,後來乾脆脫離組織,兩人挪到一邊兒單練去了。她叫澤華,家就在北京,但是是半路過來的,她出生在重慶,十幾歲以前全家一直住在重慶。

  我發現我很快便喜歡上了這個女孩,漂亮,時尚,而且還很大方,板栗色的長發,連舉手投足都有點張柏芝的味道。

  我們聊得很開心,時間也過得很快,我再看錶時已經快十點了,我得趕緊去找旺財了。她由於在上培訓班,所以就在人大院里租了房子,也就不著急走了。在我和她告別時,她主動地說:「我給你我的手機號碼,」隨後莞爾一笑,「你可以call我。」嗯,我也給了他我的號碼,然後就走了,其實她在我們聊天的後期就裝作不經意地問過我有沒有女朋友,我這人很敏感的,自然心裡有了概念。

  當天晚上,我在床上就在考慮著這種可能,如果我沒有自做多情的話,那估計我們相互都有了點感覺。這個女孩很不錯的,能不對她動心的男人不是和尚就是太監。但該怎麼著手呢?是主動一點,還是先等待?想著想著,我睡著了。

  周末是像平常一樣度過的,周六早上睡到九點多,起來後上街買了點東西,然後到別人的宿舍侃上一通,沒過多久又去食堂吃了午飯。下午打開電視,觀看我每周必看的湖南衛視直播的2001年中國武術散打王比賽。看完后就在宿舍里掛起一件不喜歡穿的冬裝,然後帶上冬天帶的皮手套對著衣服一頓直拳,擺拳加勾拳,然後再到樓下的天井裡,先來上幾組引體向上,再把當年練跆拳道時用的高腿向四面八方出擊,最後再找到小林,和他一起在沙地上玩上了中國跤------我這時開始對散打中的快摔很著迷,那一陣子,「蒙古王」那順格日勒(散打王運動員)簡直成了我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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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早上上班時,我得到了一個臨時性的任務。聯合國駐華某機構的一名高級官員向警方報警,說自己經常收到恐嚇電話,對方從來都是說英語,但似乎從來沒在電話里說出為什麼這麼做,只是說了一大堆對聯合國在國際上的作用,特別是在對待某西方大國的政策上的不滿,也沒發出什麼具體性的威脅,但卻總是打來,後來就開始說要採取恐怖主義手段。

  我是負責聯合國駐華機構安全的,這個任務自然就落到了我的肩上。該名高級官員,哈比比(假名),要求中國警方保護,公安方面因其性質將此案轉到了我們這裡。處里研究決定,為實現我國對國際組織駐華機構提供一切安全上的保障的承諾,由我為哈比比直接提供人身保護,同時開展對恐嚇事件的秘密偵察。當時處里很忙,因為還有更為重要,而且重要得多的事情要辦------2001年APEC北京年會上海峰會,我們國際組是負責多邊活動安全,所以首當其衝。在這個時候把我調去給人當個人保鏢,領導們當然也有些不情願。事實上,整個T機關都在圍繞著這次重大活動做準備,情報部門也在抓緊搜集敵對分子的動態情況,以防其破壞。我們局裡行動處的一些人,包括我的同學小丁,已經被送到了一個保密地點,專門進行射擊,格鬥,排除爆炸物等方面的培訓,因為他們中將選出一部分人專門為這次峰會提供現場警衛工作。一提起政要們的警衛,大家的心目中馬上會出現身穿黑西裝,戴墨鏡的貼身保鏢的形象,以及在外圍戴著執勤臂章的武警戰士和站在樓頂,戴著鋼盔的反狙擊手。但這些都是在明面上的警衛力量,而我們的人則是秘密的警衛力量。當然,有的貼身保鏢身著普通服裝混在人群里提供暗中警衛,但其公開身份仍然是警衛人員,只是沒有站在明面上罷了。而我們的人與他們不同,連身份都是假的,他們會裝扮成各種讓你想像不到的人物。對於普通的警衛人員來講,總是自己在明,刺客在暗。而對我們的人來說,則是自己在暗,刺客在明。當敵人自以為躲過了所有警衛人員的視線,掏出槍來向政要射擊時,他不會想到,一名原本站在他附近攝像的記者會迅速出槍將其當場擊斃---------這就是我們的人。記得當時報紙上大力宣傳了上海的一支叫做「中國貓隊」的公安特警隊,當時在接受針對APEC峰會保衛的專門訓練。其成員多為退役的武術和射擊運動員,如果單從技術角度來比的話,我們的人肯定不如他們,因為我們是反間諜人員,而不是專門負責防暴的。但我們的優勢在於我們的隱蔽性,這也正是我們這個秘密機關一貫的特點。其實在和敵人的較量中,你最大的優勢就是自己在暗處,而敵人在明處這一點。因為無論敵人的武功有多高,槍法有多好,只要是他在明處,看不到你,而你卻在暗處把他看得清楚,就可以慢慢瞄準,一槍斃命。如果你能一直保持敵人在明,而自己在暗的話,哪怕他拿著槍,你空著手也是有一定的勝算的。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就是這個道理。

  當天下午,我就按事先的電話約定到了哈比比在塔園外交人員公寓的家裡。但我並沒有告訴他我的真實身份,而是告訴他我是北京市公安局的外賓警衛人員,這是出於保密的原因的。因為反間諜人員將來很有可能被挑選成為對外情報人員,而對外情報人員的資料是高度保密的,世界上很多國家都有將反間諜人員調任情報人員這麼個傳統,普京剛開始在克格勃也是負責反間諜的,後來被調去搞對外情報。正如我前面說過的,反間諜人員是獵手,對外情報人員是獵物,一個曾經當過獵手的獵物顯然是最難對付的。因為他在當反間諜人員時知道了如何追蹤外國情報人員,而當他成了對外情報人員后自然會知道如何躲避外國反間諜人員的追蹤了。如果我告訴對方我是反間諜人員后,如果他是為某國情報機關服務的,該機關會把我的資料作為潛在的中國對外情報人員信息保留起來,這樣就將對我將來的對外情報工作造成極大的危險。而如果我說我是一名來自警方的外賓警衛人員的話,外國情報機關基本上就沒什麼興趣了,因為警衛人員不是搞情報的。

  哈比比四十多歲,來中國快三年了。他在向我陳述案情時顯得有點緊張,因為他認為那是真正的恐怖分子對他的威脅。我告訴他不用怕,我會隨時為他提供人身保護。

  其實這時我已經分析了情況,哈比比實際上已經很安全了。他住在塔園外交人員公寓裡面,門口有武警戰士不間斷的固定哨,以及院牆外的武警流動哨,此外還有來自 T機關的隱蔽哨,而且由於那一帶屬於外交人員集中居住區,連公安方面都常有巡邏車停在那裡。可以說,在外交公寓院內,如果恐怖分子不是混入內部服務人員當中,哈比比應該是絕對安全的。在他出門的時候,他一般都是開車的,而他作為聯合國官員,汽車上掛的是外交牌照,連警察都不能攔他。而且他也總在鬧市區活動,不去太偏遠的地方。一般來說,在路上遇到襲擊的可能性也不是太大。關鍵是在他下車在某處辦事時的安全問題。為此,我給他介紹了許多防範方法。他說恐嚇者曾聲稱要用炸彈對付他,我就告訴他以後在開車前點火時要開著車門。因為如果有人在他的車裡裝了炸彈,在啟動時引爆的話,如果他是關上了車門點火,則在車內這個封閉狹小的空間他肯定會被炸得粉身碎骨,但如果他在啟動汽車時要是開著車門的話,炸藥的氣浪會把他掀出車外,頂多摔個輕傷。

  他又問我如果對手卡住他的脖子要把他掐死時該怎麼辦。我教他用手指甲狠摳對手指甲下方的那塊肉,因為那裡的神經豐富,一旦被摳住則疼痛難忍,對手將不得不把手鬆開。在被對手抓住別的部位時也可以相機使用這一招。他這下子倒對徒手格鬥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本來就很喜歡看中國的功夫片的,這下子可算遇上我了。所以後來總是一有機會就讓我教他功夫。我倒是很想教他,但他年齡太大了,動作早就定型了,很難再讓他有什麼太大的提高。只能教他些簡單有效的自衛術,但實際上這正是目前對他最有用的。我和他很快就成了好朋友,他的英語說得並不太好,主要是因為受他母語的影響,而且還總用錯詞。一次,我教他用摺疊小剪刀自衛時,他總是把scissors(剪刀)說成是cutter(可以理解為切割物)。他很喜歡我教他的這種方式,所以還真就特地買了把小剪刀帶在身上。這個摺疊小剪刀看上不起眼,怎麼也和武器兩個字聯繫不上。其實不然,你把它打開后,可以看見它有兩個供手指伸入的環。你將中指從靠外的那個環中伸進去,再用手心把靠內的那個環握住,這樣它就成了一個威力很大的兩用武器:一.在生死搏鬥的場合,可以用從你手上的虎口處伸出的剪刀的尖部猛力刺擊敵人的太陽穴,眼睛或下巴頜。小剪刀的尖部雖然不是很尖銳,但用力對著對手的要害部位一擊的話足以致命。這使它類似於民間打架時用的手刺。二.在不宜使用致命技術的場合,可以用套在你中指上的外環的朝外的那個金屬半環來擊打敵人,這和以前民間打架時使用的鐵拳頭相類似。

  這些原始的自衛方法深深打動了哈比比。尤其是在武術方面,他簡直沒把我當成警衛人員,而是當成了他的武術教練,在學了幾招以後,還總想和我比試比試。一天,在他家裡,他突然從背後把我緊緊抱住,說看我這回怎麼辦。在這種情況下,我一般都會向後直接重擊對手的襠部,但為了不傷著他,我使用了解脫法:右腿向後穿過他的雙腳伸到他的右腿後面,再用力將其右腳向前一別,同時雙臂用力外展,再加上腰部向側前方拋投的力量,一下子就把他摔在了身後的席夢思床墊上,這一招在傳統武術里叫做「關公脫袍」。不等他起來,我又撲上去壓在他的身上,用左手抓住他的左衣領向左扯,同時用右手抓他的右領向右扯,我的兩腕成交叉姿勢,左右合力,再加上身體下壓的力量------這才是我真正要教他的---------如果掌握了要領的話,十秒鐘之內足以使對手斷氣。我稍施了一點力,哈比比馬上就有了反應,感到呼吸困難。但他站起來后顯得非常高興,一是再次見識了中國功夫的威力,二是自己學會了徒手殺人的技術,以為這下子自己可以什麼都不怕了。他甚至還問過我如何徒手對付持槍的人-----------看來中國的武打片使他中毒太深了,即使武功再高也很難擊敗持槍的人,因為就算距離再近,你出手的速度總是要慢於對手的手指扣扳機的速度的,但我還是告訴他在對付持槍者時的要點是避開槍口所對的那條直線,因為躲開了這條直線就躲開了子彈,如可以用手去扳對手持槍的手腕,然後用標指直插對手的眼睛或攻擊其他要害。而他卻覺得這的確是個很好的方法,但這實際上是個大實話,事實上,對付任何形式的敵人都可以用這個大道理:避開其打擊範圍,並直取其要害。但哈比比是沒有系統訓練過的外行,自然感到如獲至寶了---------一個人無論年齡多大,多麼成熟,一旦在一個原來自己的知識幾乎為零的領域內學到了新鮮的東西,都會表現得像孩子一樣可愛的。我和他之間也逐漸從一種公務上的關係變成了一種私人的友誼,如果他真的被恐怖分子暗害的話,我心裡一定會很難受的。

  他經常和妻子給我做一些他自己國家的特色飯,但我根本吃不慣,不理解他們為什麼要把西紅柿蘸著鹽吃。他們還有三個孩子和他們住在一起。我給了哈比比一個微型呼叫器,以便他遇到危險或在出門時需要保護時就按按鈕呼叫我(看過《中南海保鏢》的人應該記得裡面鍾麗緹用這種呼叫器耍弄李連杰的情景吧。)

  這期間,他又收到了恐嚇者打來的電話,我們對內容進行了監聽,並用技術手段發現恐嚇者幾次打來的電話都是集中在海淀區某一區域內的IC卡公用電話,儘管不是特別集中,但基本上都在一個特定區域的大半徑之內。從內容上看,這名恐嚇者對國際問題頗有研究,有時他打來的電話與其說是恐嚇哈比比,倒不如說是與他進行激烈的辯論,此人對某西方大國在國際上的政策恨之入骨,並遷怒於聯合國,稱其縱容該國,並將之與二戰前國聯縱容希特勒德國相比。

  為了儘快制止並找出恐嚇者,挽回不良影響,並樹立我國政府高效率的形象,我們不得不變消積被動的防衛為積極主動的偵察。我也開始正式對恐嚇者進行追蹤,哈比比的安全由行動處暫時接管,我在這一段時間內將專註於對恐嚇者的偵察。我告訴哈比比不要害怕,即使他在外出時也會有我們的行動處人員暗中保護他。他卻顯得一點也不害怕,還說如果有機會的話他要把我教他的功夫全用上。

  我來到了打電話集中的那個區域附近進行偵察,重點觀察了那幾個被用來打過恐嚇電話的公用電話,它們是沿著一條街道排列的。經過觀察,我發現每天打電話的人很多(因為那時手機還不像現在這麼普及)。看來要想找出恐嚇者不是很容易。

  在進行戶外監視時,偵察員可以視情化裝成一些不引人注意的角色,如小商小販等,但更重要的是,一定要有一個自己之所以在那裡出現的可信的借口,這樣才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我所監視的那一區域比較複雜,附近有幾所大學,公用電話後面就是臨街的小平房,有賣水果的和炸早點的各種各樣的小鋪面。我很難化裝成其中的一部分融進去。所以只好用汽車來掩蓋自己的監視行動了,而且每次去都用不同的車,來回輪流,這樣才不至於讓人生疑。

  那些公用電話並不只是在一條街上,而是在平行著的好幾條街上。所以我除了定點監視外,還開著車到處巡視,並重點監視一些在附近但以前沒被用來打過恐嚇電話的公用電話。
說的好啊!我在倍可親論壇打滾這麼多年,所謂閱人無數,就算沒有見過豬走路,也總明白豬肉是啥味道的。一看到樓主的氣勢,我就覺得樓主同在社區里灌水的那幫小混蛋有著本質的差別,那憂鬱的語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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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天地一笑 發表於 2007-10-29 03:01 | 只看該作者
 一天,在監視的時候,我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竟然是在英語角認識的澤華打來的,她問了問我的近況--------我這一陣子忙於哈比比的案子,幾乎忘了和她聯繫,一方面也是由於害羞和並未下定決心要追她。她在電話里說,這一陣子她也很忙,要應付許多考試,等忙過了這一陣子就來找我出去玩。她的最後一句話似乎已經夠主動的了,我在想自己以後是不是要更主動一些。有人說過,談戀愛就和發展情報員差不多,在你大致選定了對象后,就要不停的試探,看看這位潛在的情報員是否有和你合作的意向,並適當地做出假象試著看看他是否會採取主動,如果確認對方有合作意向的話,就要果斷向對方提出或做出一些舉動促使對方果斷向你提出-------------說得真有道理。

  於是,幾天以後,我又給她打了個電話,她說她正在忙著,不過還是加強了上回說的要和我go out的意思(go out在英語里有時專指男孩和女孩在外約會)。儘管這次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但從她知道是我的電話后那欣喜的語氣里,我還是更加自信了。

  這天,我突然看見一個人用我正在監視的公用電話打了一個電話,但很快就放下電話走了,好像沒有通話。這倒沒有什麼奇怪的,但奇怪的是,這個人在這些天里已經好幾次出現在我的視野了,而且這幾天哈比比又收到了恐嚇電話。一個人在我的監視下出現了好幾次,可能是個巧合,但給我們培訓間諜業務的教官曾說過:「在我們這一行里,不存在所謂的巧合,如果你在百貨大樓里看見一個人,在公共汽車上又看見這個人,在自己家門口也看見這個人,這絕對不是巧合,而是你被跟蹤了。」

  我也深信這一點,於是馬上也給哈比比家打電話,家裡沒人接。剛才那個人打了一個電話顯然也沒人接,這不會是另一個巧合吧。我馬上下車對他進行了徒步跟蹤。

  那人大概有二十多歲,個子不高,一看就是南方人,但給人一種學者氣,應該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我在跟蹤了不到三分鐘時,迎面開來了一輛破舊的吉普車,車上一個年輕人伸出頭來喊他:「劉明,來,咱們一起去XXXX大學踢足球去,帶你一個。」那位劉明立即上了車走了。我這時顯然無法跟蹤,周圍沒有計程車,回去開車過來也來不及了,就算跟上了也沒有多大意義,因為人家是去踢球,但也不能就這麼斷了線呀,總得跟到他的住處吧,這樣才能開展調查。於是,我還是向自己的車跑去,同時記下了吉普車的車牌,至少真到了正式調查的時候,只要找到車的主人詢問劉明的情況

  第五部分 我的柳德米拉

  我坐在一輛沒有標誌的汽車裡,監視著朝陽區某居民樓附近的情況。這本來不是我的業務範圍,因為被監視對象------某機關工作人員蘇某是和一名來自亞非地區的外國情報人員進行情報交易的,而我平時只負責聯合國駐華機構以及在中國舉行的多邊國際會議的安全,並對以聯合國人員身份來華的外國情報人員進行反間諜偵察。但這次由於距APEC峰會的召開已經很近了,整個T機關都在超負荷地運轉著,老同志們大部分都已經被派到了上海打前站,而且派去的人比原定的還要多,因為這時已經發生了「9.11」事件,會議的安全保衛工作顯得極為重要。亞非組的人員不少都被派到了上海,因此其偵察力量嚴重不足,所以局裡特地從各處抽調年輕同志替亞非組的偵察員們值班蹲守,要不然這種全天候的監視肯定會把亞非組的人全累趴下了。

  大多數時間都是這樣平靜地等待,就像獵人耐心地等待獵物出現一樣。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是會感到很難受的,讓誰在車裡一坐就坐這麼久都會受不了的,誰讓我們是特工呢。在車裡呆煩了大家都想找點事兒做,但又什麼都不能做。我記得有個人在網上寫了篇文章,叫做《一個偽知識分子的警察生涯》,作者在裡面提過,他在當巡警時曾在110警車裡通過看書備考度過執勤時無事可做的時間。而這在我們這裡是完全不允許的,因為甭說看書了,哪怕你稍微一走神,都可能讓目標溜掉,而你自己還在這裡傻等,幾個月的辛苦全白費了。

  其實即使你一刻也不分神,經驗豐富的情報人員也有可能躲過你的監視,這方面最經典的例子就是前美國中央情報局特工霍華德躲過聯邦調查局特工的嚴密監視逃往蘇聯的例子。霍華德在逃往蘇聯之前受到了聯邦調查局特工的全天候監視,但霍不愧是個受過中情局嚴格訓練的優秀特工,在一開始就發現了FBI的活動,甚至有一次直接走到跟蹤他的一位年輕的FBI特工面前揭露了他的身份,FBI特工很詫異,竟然問他怎麼發現的,霍回答說:「我走到哪兒都能看見你,你要是不是 FBI是什麼?」後來,在他和妻子外出的時候,他徹底地耍了FBI,在路上,他突然跳下了汽車,並立即隱藏起來,而同時他的妻子把一個穿著和他同樣衣服的假人立在了副駕馭的座位上-------這是中央情報局教他的,騙過了跟蹤的FBI,後者還以為那個假人就是霍華德呢,並在霍華德妻子的車開回家后又對霍的住宅進行了不間斷的監視,而此時霍已經在飛往蘇聯的飛機上了。

  這件事成了FBI的奇恥大辱,但仍不可否認FBI強大的反間諜監視能力,許多國家的間諜不敢在美國境內與其發展的美國籍情報員接頭,而是選擇在第三國,就是因為FBI在國內的耳目眾多,而且技術手段也先進(經常用不易被地面上的人發現的小型飛機進行全程追蹤),但就算接頭地點選在第三國仍擺脫不了FBI的監視,中情局「鼴鼠」阿姆斯與俄羅斯特工在國外接頭的場景照樣被FBI錄了下來。

  從霍華德的例子可以看出,絕不能以為自己在監視某人,某人就會老老實實地任你監視,目標完全可能在經過巧妙的化裝后從你眼皮底下溜走,而你自己還特地看了他一眼卻沒認出,所以在監視時一定要集中精力。

  但在沒人出入居民樓時,我們倒不妨稍微放鬆一下,磨刀不誤砍柴功嘛。以往這種時候是最空虛和無聊的,因為如果要是一直在監視動態情況的話倒可以使自己的思想集中在某事上,而放鬆的時候則徹底空虛了。但現在這對我來說已經不是問題了,因為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想,而且想不過來---------澤華。

  我和她正式談戀愛已經快兩個月了,之前我們碰過幾次面,感覺不錯,而且又有很多次通電話通到了後半夜。於是我決定最後「攤牌」。那天晚上,我約她到了后海。夜晚的后海非常美,而且是一種頗具古典風格的美,亭台樓榭上的彩燈在夜空下襯托出極具中國傳統建築特色的造型,讓人留連忘返。我和澤華坐在後海的岸邊,緊挨在一起----我們此時已經到了捅破窗戶紙的份上了。我已經決定今晚「收網」了,但一時找不到絕佳的時機,怕一旦選得不恰當會造成尷尬,但即使尷尬也會成功的,我已經很相信這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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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天地一笑 發表於 2007-10-29 03:01 | 只看該作者
  「對了,聽說今年能看到流星雨,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澤華說到。

  「好呀。」我回答。就在這時,後面的酒吧里飄來了一段熟悉的音樂。「每顆心上某一個地方,總有個記憶揮不散。每個深夜某一個地方,都有著最深的思量。」--- ---是那首動人的《城裡的月光》,好機會!澤華此時也會意向我微笑,眼裡流露著溫情。我在這熟悉的歌聲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手上,她輕輕地握了握,然後我們貼近在一起,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睛,不久之後,嘴唇又碰到了一起……

  按T 機關的內部規定,年輕人在正式與戀愛對象確定戀愛關係后需要向組織上彙報,由專人負責背景調查,以防出現瑪塔·哈莉那樣的情況(註:瑪塔·哈莉為一戰期間著名的女間諜,善於用色誘獲得機密情報。)但我可沒打算彙報,因為現在八字剛有了一撇就調查還為時過早,如果真的有人問起,我可以用尚未正式確立戀愛關係來搪塞,反正確沒確立只有我們倆人知道。等到發展了一段時間感情穩固了之後再讓他們調查調查也沒什麼壞處。

  談了戀愛以後就是不一樣,因為要想和做的事情一下子就增多了不少。這不,在監視間諜的時候我都可以慰籍一下自己。

  但在想到澤華的時候,我的心裡似乎又總有些不踏實。在過去的兩個月里,我們正處在最熱戀的階段,有一種如膠似漆的感覺。但問題就出在這次監視上,本來澤華平時就總抱怨,說白天想我的時候沒法和我聯繫--------T機關規定不能把手機帶進辦公樓,因為手機即使關了機也可能被敵人竊聽,在樓內我們一般使用公家給配的尋呼機。在監視的時候也不能使用手機,連發簡訊都不行,因為一旦有人叛變,他可能用發簡訊的形式將我們的行動通知被監視的敵人。這樣,我白天基本上就與澤華斷了聯繫,因為我們的辦公電話也不能告訴外人的。本來晚上還可以陪陪她,但因為這次監視任務又很難抽出時間,因為白天目標在上班,晚上才是他的活動時間,所以我們就得陪著他了。澤華還提出這次「十·一」放假時要一起出去旅遊,但看目前這架勢估計是沒戲了-------選擇我們這個職業就等於選擇了一種生活方式:沒有上班與下班的區別,沒有工作日與節假日的區別。而我心裡真的想和她在一起,甚至想過把她也帶到車裡來陪我監視。

  算了,不想這些不愉快的事了。澤華對我可以說是體貼入微,前一段我嘴裡起泡,她拿了葯給我,說是給我去火的。我說我從來都是能不吃藥就不吃,是葯三分毒嘛。她說她有點事要出去,一會兒就回來。等她回來時,手裡拎著一大袋子新剛買的橙子,還對我說:「那這個東西能去火而且還沒毒吧。」-----對於一名男人來講,世界上還有比得到一名美女的關懷更幸福的事情么?

  就行了。

  但正如我所料,等我把車開來時,人家早就沒影了。晚上換了別人來監視,我就回到了宿舍,這時哈比比來電話,讓我去他家玩,於是我就去了他家。和他們一起吃過飯後,我又逗了逗他可愛的小女兒。哈比比在上網看東西,一會兒又去看CNN新聞,我就坐在了他的電腦前,這時我突然想起了劉明的事兒。本來可以用劉明這個名字找公安部門協查一下這個人的情況,但這樣有一定的難度,而且似乎也沒有充分的理由去這麼做,現在還不適於有什麼舉動,但我剛結束監視寫報告時還是向王處長提及了這一點。現在我突然有了一個主意:既然已經知道他叫劉明了,乾脆在網上搜一搜不就得了,我首先想到的自然就是用5460中國同學錄。在我把這個名字輸入並搜索后,發現叫這個名字的人太多了,只好一個一個的篩選,也許這個人根本就沒登錄過這裡或用的是別的名字,但還是值得一試的,畢竟大多數人是用的真名,而且那個劉明像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估計不會少上網。

  在搜了很多頁后,我開始有點煩了,一個又一個的劉明在我眼前已經成了沒意義的符號,但突然我發現了一個劉明,他登錄的班級里除了南方某省的一個初中和一個高中外,還有一個就是南方某大學和北京某大學的研究生院,是個學理科的。關鍵的問題是,那個北京某大學就在我跟蹤那個劉明的地區的附近。有戲!我趕緊申請了一個新的用戶名,然後加入了他的那些班級(那時加入班級不用批准,而且以主人和客人身份都可以)。在進入他在北京某大學的班級校友錄后,我發現裡面的留言並不多,因為他仍然在讀,而且由於還沒畢業同學們在那裡留言的並不多,班組相冊里也沒有找到照片。但當我進入他本科時在讀的那所南方某大學時,我一進入班級相冊就發現了好幾張劉明的照片,正是白天我跟蹤的那個人。再看他的留言,在這裡很積極,因為畢竟是在和畢業後分開的同學們交流。我看了他所有的留言,沒想到這下子我已經基本上確定了他就是恐嚇者-----------從他的許多留言里可以看見對某西方大國的深惡痛絕,還有他轉貼的許多諷刺那個國家的笑話,甚至還能看見他和一位同學討論聯合國的留言,說什麼安南為虎作倀,如果有機會就幹掉他之類的。沒錯,就是他!我立即記下了他的資料中的聯繫方式,他不僅寫了電話,還寫了自己在北京某大學的宿舍房間號和電子郵件等信息。現在我得馬上打電話通知王處長了。

  第二天,我和王處長出現在北京某大學,在和學校保衛人員聯繫后,我們開始了對劉明的秘密調查,據周圍的人反映,此人雖是研究理科的,但對國際政治問題非常愛好,而且大家也都覺得他的確很有才,觀點總是與眾不同,獨出心裁,但此人一向很偏激,有時與人發生激烈衝突。我們都覺得這已經初步吻合了恐嚇者的特徵。

  之後便是對劉明的正式監視,我也做好了隨時將其現場抓住的準備。由於已基本上鎖定目標,每天同時監視他的人從一個增至三個,並給我們配備了專門的技術器材。

  這天,我在車裡見他走出了校門,就下車徒步跟著他走到了一個公用電話附近,我看見他拿出了電話卡,就用麥克風通知另兩名監視人員過來,然後站到一個合適的角度,開始使用技術設備,並將設備暗中對準了目標。該技術設備可以使我在這個距離內清清楚楚地聽到他打電話時說的話並同時錄音。劉明開始講話了,果然是一通英語(他的英語說的還真不差),內容又是警告哈比比,並要其向安南建議對西方某國的做法實施公開譴責,否則他將在近期採取恐怖活動,並聲稱聯合國剩下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如再不讓他滿意,後果自負。他剛一放在電話,我就收好了技術設備,向他走去-----現在是收網的時候了。

  劉明轉過身來時,我已經離他很近了,只有大約三米遠的距離。我對他說:「劉明,我是T機關的,請你跟我走一趟。」他聽了之後,轉身就想跑。但我上去一把用左手抓住了他的右手,他趕緊伸出左手來推我,被我快速擋開-------在這種情況下,我一般的反應都是用最簡單,直接,兇狠的招數直取其要害部位,但劉明不是特別危險的敵人,其罪行也不夠深重。而且不知怎麼的,我從心底里不想打他,可能是因為我覺得他並不是一個真正的壞人吧,但為防止他逃跑,我還是出手了,不過沒有打他-----而是使用了摔法。我本來就已經用左手抓住了他的右手,這時我快速地用右腿猛掃他的右後腳跟,同時右手向其後方摟他的脖子,上下合力,一下子就把他摔倒在了地上。這一招叫做后絆摔,是各種摔跤術中的一個基本的摔法,簡單,實用,而且得手率很高,我早就在每周末和小林在沙地上的對摔中把這招練成了我的殺手鐧,屢試不爽(其實其他的複雜些的摔法在實戰中的價值反倒不如它,因為它們步驟有點繁瑣,要求的前提條件又太多,所以實戰中得手率較低,如手別子,夾頸翻,過背摔和躺刀等)。

  劉明倒在了地上后,仍然掙扎著試圖站起來,我摔他時左手抓住了他的右手,他倒地后我仍沒有鬆開,這時我就用雙手將他的右手向我的方向一拽,同時用右腳頂住了他因右臂被拉而暴露出來的右肋部,再一掙勁,就把他固定住了,而且這種固定是非常穩固的固定,因為我的兩隻胳膊向後拉的力點和用腳頂在他的肋部的力點形成了一個三角形,在幾何中三角形是最穩固的,在這裡也是這個道理,我雙手向後拽的力和右腳向前頂的合力使他全身都處於我的控制之下。這時,另兩名監視人員也起來了,並給劉明帶上了手銬。劉明轉過身對我說:「行,你真厲害。」這句話表面上聽像是一句威脅,但從他的語氣中我覺得這並不是他的主要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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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天地一笑 發表於 2007-10-29 03:07 | 只看該作者
  回去后,我們立即對劉明進行了突審,證據確鑿,劉明也沒什麼可抵賴的。但這個傢伙即使在我們這裡也仍然大談他的理論,並說他的做法只是想讓世界更好地發展,中國更好地騰飛。我倒是覺得這個人挺有意思的,也挺有性格,本意倒不壞,但做法犯了法。在中間休息時,他向我要煙抽。我從來不吸煙,就特地到外面從別的人那裡給他弄了幾根。在我和他單獨在屋裡時,他竟然和我更深入地探討了國際形勢。這個人的確很有觀點。很快,我竟然和他有了點友情,他不是一個真正的壞人,我現在又一次加深了這個印象。

  他並沒有真正的準備實施他所說的恐怖襲擊和爆炸等行為,但的確進行了恐嚇行為,且對象特殊,造成了不良的國際影響,但由於此案本身並非真正的恐怖案件或間諜案,只是一起恐嚇案件,所以案件最終還是由公安機關處理。他雖然有點偏執,但尚不能按精神病患者對待,所以還是要接受處罰。好在那時還沒有發生9.11 事件,我國當時也沒有特彆強調對恐嚇使用恐怖主義手段的嚴厲處理,估計他所受的處罰不會特別重。一個實際上很有才華的人卻採取這樣極端的做法,讓人深思。

  哈比比案件總算忙完了,我也得以放鬆一下。一天晚上,澤華打來電話,說她正在我的宿舍附近(我告訴她這是公安部某局的宿舍)的麥當勞辦月票,想過一會兒來找我。哈,來的真是時候,我剛好有時間了。我去麥當勞找的她,在裡面看見了她。她還是那麼美麗,穿著一件紅色的外衣,脖子上圍著一個漂亮的圍巾,板栗色的頭髮還是那麼長,不過這次燙了些彎,但仍然擺脫不了在我心目中的張柏芝的影子。見到我后,她顯得很高興,主動地和我握了手。不過這次她好像不像上次那麼熱情開放了,而是略帶著點羞澀,或許她想在我面前以一個完完全全的淑女的形象出現吧。

  我們一起吃了飯。這次,由於估計有「情報合作」的可能,我告訴了她我不是一般的警察,她卻說:「我知道,看你也不像一般的警察。不過我還是不知道你到底是做什麼的警察。」「呵呵,我是一名抓間諜的警察。」「真的?」「嗯。」「那豈不是成了中國的007了?哈哈。我真幸運。」

  就這樣,我們又像上次一樣開心地聊了起來,直到最後發現沒了話題開始變得尷尬時,我們甚至開始講起了各自的網上聊天和結識網友的經歷。通過這次聊天,我更多地了解了她。她大學畢業后在一家私企的公關部工作,後來家裡打算送她到美國留學,她就辭掉了工作來到人大專門報了一個培訓班學習英語。聽她的敘述,她好像被不少男孩子追過,但都不喜歡他們,因為總覺得他們沒有什麼安全感,多數是一些花花公子型的。她的愛好很廣泛,都是很前衛的,蹦的,攀岩,跆拳道等等,屬於典型的北京時尚女孩。而且我也發現她最吸引我的也就是這一點。同時,她的身上還具有著重慶女孩的那種奔放與激情。如果說有一百個男孩追過她,我都不會覺得奇怪。最後我們在快到十點時才分了手。臨走時,我們在門口遇見了在六局工作的肉丸子。回到宿舍后,肉丸子竟然專門來找我問剛才的是誰,我說是我的女朋友。他說:「你也太牛B了吧,我對你佩服得是五體投地呀,搞了這麼靚個女朋友。」接著又說:「這個女孩看起來可不一般呀,可能比你複雜。不過你也注意點,泡妞歸泡妞,別泡成老婆就行。」「什麼話呢,我可是認真的。」

  晚上睡覺時,我突然想起了我剛見到她時說自己是警察那件事,普京當初就是這麼乾的,她老婆好像是叫柳德米拉吧,對,就是柳德米拉…….我慢慢地睡著了。

  第五部分 我的柳德米拉

  2001年9月27日20:35

  我坐在一輛沒有標誌的汽車裡,監視著朝陽區某居民樓附近的情況。這本來不是我的業務範圍,因為被監視對象——————某機關工作人員蘇某是和一名來自亞非地區的外國情報人員進行情報交易的,而我平時只負責聯合國駐華機構以及在中國舉行的多邊國際會議的安全,並對以聯合國人員身份來華的外國情報人員進行反間諜偵察。但這次由於距APEC峰會的召開已經很近了,整個T機關都在超負荷地運轉著,老同志們大部分都已經被派到了上海打前站,而且派去的人比原定的還要多,因為這時已經發生了「9.11」事件,會議的安全保衛工作顯得極為重要。亞非組的人員不少都被派到了上海,因此其偵察力量嚴重不足,所以局裡特地從各處抽調年輕同志替亞非組的偵察員們值班蹲守,要不然這種全天候的監視肯定會把亞非組的人全累趴下了。

  大多數時間都是這樣平靜地等待,就像獵人耐心地等待獵物出現一樣。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是會感到很難受的,讓誰在車裡一坐就坐這麼久都會受不了的,誰讓我們是特工呢。在車裡呆煩了大家都想找點事兒做,但又什麼都不能做。我記得有個人在網上寫了篇文章,叫做《一個偽知識分子的警察生涯》,作者在裡面提過,他在當巡警時曾在110警車裡通過看書備考度過執勤時無事可做的時間。而這在我們這裡是完全不允許的,因為甭說看書了,哪怕你稍微一走神,都可能讓目標溜掉,而你自己還在這裡傻等,幾個月的辛苦全白費了。

  其實即使你一刻也不分神,經驗豐富的情報人員也有可能躲過你的監視,這方面最經典的例子就是前美國中央情報局特工霍華德躲過聯邦調查局特工的嚴密監視逃往蘇聯的例子。霍華德在逃往蘇聯之前受到了聯邦調查局特工的全天候監視,但霍不愧是個受過中情局嚴格訓練的優秀特工,在一開始就發現了FBI的活動,甚至有一次直接走到跟蹤他的一位年輕的FBI特工面前揭露了他的身份,FBI特工很詫異,竟然問他怎麼發現的,霍回答說:「我走到哪兒都能看見你,你要是不是 FBI是什麼?」後來,在他和妻子外出的時候,他徹底地耍了FBI,在路上,他突然跳下了汽車,並立即隱藏起來,而同時他的妻子把一個穿著和他同樣衣服的假人立在了副駕馭的座位上——————-這是中央情報局教他的,騙過了跟蹤的FBI,後者還以為那個假人就是霍華德呢,並在霍華德妻子的車開回家后又對霍的住宅進行了不間斷的監視,而此時霍已經在飛往蘇聯的飛機上了。

  這件事成了FBI的奇恥大辱,但仍不可否認FBI強大的反間諜監視能力,許多國家的間諜不敢在美國境內與其發展的美國籍情報員接頭,而是選擇在第三國,就是因為FBI在國內的耳目眾多,而且技術手段也先進(經常用不易被地面上的人發現的小型飛機進行全程追蹤),但就算接頭地點選在第三國仍擺脫不了FBI的監視,中情局「鼴鼠」阿姆斯與俄羅斯特工在國外接頭的場景照樣被FBI錄了下來。

  從霍華德的例子可以看出,絕不能以為自己在監視某人,某人就會老老實實地任你監視,目標完全可能在經過巧妙的化裝后從你眼皮底下溜走,而你自己還特地看了他一眼卻沒認出,所以在監視時一定要集中精力。

  但在沒人出入居民樓時,我們倒不妨稍微放鬆一下,磨刀不誤砍柴功嘛。以往這種時候是最空虛和無聊的,因為如果要是一直在監視動態情況的話倒可以使自己的思想集中在某事上,而放鬆的時候則徹底空虛了。但現在這對我來說已經不是問題了,因為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想,而且想不過來————————-澤華。

  我和她正式談戀愛已經快兩個月了,之前我們碰過幾次面,感覺不錯,而且又有很多次通電話通到了後半夜。於是我決定最後「攤牌」。那天晚上,我約她到了后海。夜晚的后海非常美,而且是一種頗具古典風格的美,亭台樓榭上的彩燈在夜空下襯托出極具中國傳統建築特色的造型,讓人留連忘返。我和澤華坐在後海的岸邊,緊挨在一起————我們此時已經到了捅破窗戶紙的份上了。我已經決定今晚「收網」了,但一時找不到絕佳的時機,怕一旦選得不恰當會造成尷尬,但即使尷尬也會成功的,我已經很相信這一點了。

  「對了,聽說今年能看到流星雨,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澤華說到。

  「好呀。」我回答。就在這時,後面的酒吧里飄來了一段熟悉的音樂。「每顆心上某一個地方,總有個記憶揮不散。每個深夜某一個地方,都有著最深的思量。」 ——————是那首動人的《城裡的月光》,好機會!澤華此時也會意向我微笑,眼裡流露著溫情。我在這熟悉的歌聲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手上,她輕輕地握了握,然後我們貼近在一起,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睛,不久之後,嘴唇又碰到了一起……

  按T機關的內部規定,年輕人在正式與戀愛對象確定戀愛關係后需要向組織上彙報,由專人負責背景調查,以防出現瑪塔?哈莉那樣的情況(註:瑪塔?哈莉為一戰期間著名的女間諜,善於用色誘獲得機密情報。)但我可沒打算彙報,因為現在八字剛有了一撇就調查還為時過早,如果真的有人問起,我可以用尚未正式確立戀愛關係來搪塞,反正確沒確立只有我們倆人知道。等到發展了一段時間感情穩固了之後再讓他們調查調查也沒什麼壞處。

  談了戀愛以後就是不一樣,因為要想和做的事情一下子就增多了不少。這不,在監視間諜的時候我都可以慰籍一下自己。

  但在想到澤華的時候,我的心裡似乎又總有些不踏實。在過去的兩個月里,我們正處在最熱戀的階段,有一種如膠似漆的感覺。但問題就出在這次監視上,本來澤華平時就總抱怨,說白天想我的時候沒法和我聯繫————————T機關規定不能把手機帶進辦公樓,因為手機即使關了機也可能被敵人竊聽,在樓內我們一般使用公家給配的尋呼機。在監視的時候也不能使用手機,連發簡訊都不行,因為一旦有人叛變,他可能用發簡訊的形式將我們的行動通知被監視的敵人。這樣,我白天基本上就與澤華斷了聯繫,因為我們的辦公電話也不能告訴外人的。本來晚上還可以陪陪她,但因為這次監視任務又很難抽出時間,因為白天目標在上班,晚上才是他的活動時間,所以我們就得陪著他了。澤華還提出這次「十?一」放假時要一起出去旅遊,但看目前這架勢估計是沒戲了——————-選擇我們這個職業就等於選擇了一種生活方式:沒有上班與下班的區別,沒有工作日與節假日的區別。而我心裡真的想和她在一起,甚至想過把她也帶到車裡來陪我監視。

  算了,不想這些不愉快的事了。澤華對我可以說是體貼入微,前一段我嘴裡起泡,她拿了葯給我,說是給我去火的。我說我從來都是能不吃藥就不吃,是葯三分毒嘛。她說她有點事要出去,一會兒就回來。等她回來時,手裡拎著一大袋子新剛買的橙子,還對我說:「那這個東西能去火而且還沒毒吧。」————-對於一名男人來講,世界上還有比得到一名美女的關懷更幸福的事情么?

  2001年11月18日18:05

  我在宿舍里正看著一部影碟————美國影片」HEAT」,主演Al Pacino是我很喜歡的一名演員,以前就因主演《教父》而獲得奧斯卡金像獎。我之所以租這部片子是因為在音像店裡看見了對這部片子的簡介,其中有一段類似影評的話——————「這部警匪片除了幾場火爆的槍戰場面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表現警方與匪徒之間的監視與反監視上,情節扣人心弦,艾爾?帕西諾和羅伯特?德尼羅的表演更是給影片增色不少…….」不錯,對我有用,回去看看。影片里倒真是有一段洛杉磯警方偵察人員被匪徒認出而反被其監視的故事,有趣。但其中Al Pacino好像也是因為長時間監視匪徒而出現了家庭危機,最後搞得妻離子散。他成功地表現了自己在這一點上的無奈,我現在才覺得深有同感。記得以前聽過有人編過一句順口溜,是說警察的:好女莫嫁公安郎,一年到頭守空房。偶而回家一兩趟,扔下一堆贓衣裳。我雖然還沒到這個地步,但也感覺到了要為工作和事業所做的付出。對蘇某的監視工作還沒有結束——————事實上,反間諜監視的時間一般都很長,監視一個人監視上幾年也不是什麼希奇的事兒。由於大部分監視是在夜間進行的,所以在換班之前,我經常在凌晨三四點鐘還不能睡,第二天早上可以休息,中午接著工作,但如果有事的話,早上也不能休息了。就這樣連軸轉下去,我也感覺到有點身心疲憊了,因為生物鐘全被打亂了,以前每天都鍛煉身體的,現在哪還有體力呀,有時間我就抓緊補覺了。但即使是這樣,也不能松弦,因為一旦蘇某及其控制人————-C國特工Alfred(註:假名)得手就會給我國的安全造成巨大的危害,因為蘇某是在一個要害部門工作的。

  這時,電話響了,是澤華打來的,問我今晚在哪兒見————-我正好今晚不值班,就說在人大西門附近的那個KFC吧。

  她說:「然後呢?」

  「然後?然後就去泡吧,怎麼樣?」「泡吧?你真糊塗呀!」澤華說,「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么?」

  「今天……」我一時想不起來。「今天晚上有獅子座的流星呀,我們得選好在哪兒看好些呀。」

  對呀,她前幾天跟我說過的,可我卻總想著蘇某和Alfred,把這事兒都給忘了。

  地點選在了人大西門附近的城鄉倉儲超市門口,流星雨開始時,人已經很多了。美麗的流星雨點綴著夜空,人們在高興地歡呼,畢竟能看到一次如此壯觀的流星雨在人的一生中也是很難得的呀。澤華用胳膊摟著我的腰,把頭埋在我的肩上,長發垂在我的胸前。那一刻,我轉過去看她,卻發現她的眼神很特別。她正盯著我看,臉上帶著微笑。但微笑的後面似乎隱藏著什麼,她的眼裡好像有點淚水,慢慢地,這一點得到了證實,我看見幾滴淚水慢慢地涌了出來,但她眨了一下眼睛,給了我一個美麗的微笑,對我說:「我剛才對流星許了一個願。」「許的什麼願?」「不能告訴你。」然後,又抬頭望著天空中的流星。我趁她抬頭時吻了她。她看著我笑了笑,又過來吻我,慢慢地我們倆長時間地在流星穿梭的天空下接吻,周圍的人都忙著看流星,但即使他們看見了也無所謂,當時許多人都在這麼干。

  看完流星雨時已經很晚了,但我沒覺得什麼,因為我這一陣子熬夜都成了習慣了,我還覺得回去得算早的呢。我和澤華分手時依依不捨,走了很遠還互相回頭觀望。

  在快到宿舍時,我心裡在想:不知道今晚值班監視的那些同志們怎麼過,他們也都有女朋友,剛才是不是正坐在監視的車裡獨自地望著夜空呢,或是正站在看流星雨的人群中警惕地注視著可能藉機去接頭的目標。想到這裡,我的鼻子一酸,眼睛也有點濕潤了,因為我想起了那句老得不能再老的歌詞:為了母親的微笑,為了大地的豐收……
說的好啊!我在倍可親論壇打滾這麼多年,所謂閱人無數,就算沒有見過豬走路,也總明白豬肉是啥味道的。一看到樓主的氣勢,我就覺得樓主同在社區里灌水的那幫小混蛋有著本質的差別,那憂鬱的語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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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天地一笑 發表於 2007-10-29 03:10 | 只看該作者
  2001年11月28日23:50

  我站在蘇某的住宅附近的一個橋的邊上,往前再走不遠就是北京第二高樓————-京城大廈。剛才蘇某突然出來了一趟,這麼玩他出來很可疑,但我看見他只穿了拖鞋,估計他不會走遠,就沒有開車,而是徒步跟了過來。蘇某走了一小段,在橋邊的灌木叢中蹲下,我蹲在一邊用夜視儀看見他脫下褲子拉起屎來,媽的,他不會是把情報藏在屎里吧。他完事後就走了,我看著他走回了樓里——————車裡的另一位同志會盯住樓門的。我趕緊衝到他剛才解手的地方,開始了最艱苦的一次搜查,但不僅他的分泌物里沒東西,連周圍也沒東西,加上他過來的時候顯然沒有採取任何反監視措施,從他的動作就能看出這一點,所以我估計大概是他家廁所的馬桶堵了或出了其它問題,他才不得不用這種方式解決的。

  我從灌木叢里出來后,沒有直接回到車裡,而是向橋的另一邊走去————我被蘇某的分泌物的氣味搞暈了,想呼吸點新鮮空氣,但沒想到這是個錯誤。

  三個人突然從後面上來包圍了我,我當時的第一反應是:我中了蘇某的圈套了。

  那三個中的一個高個子一把抓住我的衣襟,問我:「大半夜的來這幹什麼?「奇怪,不像是來暗害我的敵特人員。這時,另一個矮個子的說:「告訴你,我們是警察。」我說:「我只是路過,剛在那邊拉了一泡屎,不信你去看看,」(執行任務時即使是對方是警察也不能輕易說出自己的身份)。第三個人又發話了:「去你媽的,你小子給我老老實實地交待問題。」我一楞,倒不是因為他們要我交待問題這件事,而是這三個人說話竟然全是東北口音,不會這麼巧吧,北京警察中東北人的比例不至於這麼大吧。剛開始說話的那個大個子對我說,我們剛看見你從一輛車上下來,車上坐著一個女的,是常在這一帶賣淫的,你是不是剛才嫖娼了?告訴你,要是不老實交待我***消死你。(註:「消」為東北方言,意為打)我心裡已經基本上有了數,百分之八十的可能這是有人在冒充警察敲詐勒索,估計他們的下一步是要讓我交錢,作為不帶到局裡的條件,如果是這樣的話,則他們百分之百是歹徒假扮的了。「你大半夜地跑到這個地方來搞這個,是不是欠收拾呀,我們嚴打掃黃,正抓人湊數呢,你跟我們走一趟吧,進去后再消你一頓。」我一聽這話,倒有了點疑慮,因為我倒是聽說過有警察為了湊數整出些事兒來這一說兒,像後來發生的什麼處女賣淫案之類的,是不是真的遇上了惡警呢?北京的基層警察中不少是北京人,一下子出現三個東北人的概率不是很大,而且這三個人也真就沒有警察的勁兒,是不是協警之類的?那幫人的素質可就參差不齊了。「怎麼辦?你是打算跟咱們回局裡呢,還是交了罰款就拉倒?」(果然如此)他的「回局裡」那句話倒是提醒了我,我馬上說:「大哥,我交罰款可以,能給我個收據之類的么?」「收什麼據,你是不是欠消,」矮個子說到,並上來踢了我小腿一腳,然後準備衝上來用拳頭打我,被第三個人拽住,然後那第三個對我說:「他脾氣可不好,你痛快點吧,處理完你咱們還得繼續巡邏呢,要不就只能把你帶到局裡了。」 ——————————————這一招我懂,在英語里叫作good-cop,bad-cop,即美國人一般用它來指警察耍弄受訊人的一種方法,即一名警察裝作脾氣很暴,總要打被審訊的人,而另一名則裝作好人,來安慰受訊人,騙得他的信任並加以利用——————————————-我現在卻在想這會不會影響到任務,這三個人顯然與蘇某無關,可能是惡警,惡協警或地地道道的歹徒,蘇某那邊現在不用擔心,有人在監視他……「怎麼著?看來你小子是真想回局裡了,那走吧,先拘留你,明天單位把你開除,劉隊,咱們把他帶回去吧。剛才踢我一腳的那個矮個子對第三個人說。」怎麼真是警察?我擔心的是他們是真的警察或協警,因為那樣的話情況就複雜了,進去的話可能真的說不清楚情況,但我又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因為我聽過這樣一件事:前蘇聯時期,三名喝醉了酒的地鐵警察毆打了一名到車站尋找自己丟失錢包的人,在他們打倒了那個人後,發現他的錢包里的證件竟然是克格勃的工作證,結果這三名警察殺害了這名克格勃特工,因為讓他活著回去的話他們三個就完了————這是一個真實的事件。儘管他們自稱是執勤的警察,但我完全可以讓另一位負責監視的同志證明我的清白,但這三個人是不會允許的,無論他們是警察還是歹徒,都會對我下毒手的,所以我一定要謹慎。「那走吧」,幾個人過來拉我,如果跟他們走的話可能被他們拉到僻靜地帶,後果不得而知。我馬上說:「算了吧,大哥,我認了,現在就交罰款。」「唉,這還對,哪頭輕哪頭重你自己應該明白,我們也懶得把你帶回去做筆錄,大半夜的。」那第三個人(劉隊)說到。

  我現在需要確定的是他們到底是普通的歹徒還是混進公安隊伍的歹徒,這一點也很重要,因為如果是前者的話我就會毫不猶豫地收拾掉他們,如果是後者的話就得講點策略,最起碼在證據方面要多考慮一些,免得將來說不清楚。於是,我問到:「你們是管這片的,肯定是朝陽刑警大隊的吧。」「對,這就是我們大隊劉隊長」高個子指著劉隊說。(正好掉進了我的圈套,朝陽區公安分局的刑警隊是刑警支隊,另外一般情況下刑警也不會執行這種任務的,警察是不會犯這個錯誤的。)

  「你少廢話,痛快交罰款。」「交多少呀?」「你自己著量著辦,罰款一千元,我們三個這麼辛苦,都不把你帶回去,你不表示表示呀?」(呵呵,《治安管理處理條例》我看過,好,走著瞧)。

  「那一千五吧。」「你滾蛋操,誰要你多那五百塊錢呀,我們可是三個人,一人一千塊錢吧,要不把你帶回去拘你半年。」(原來拘留還能拘到半年呀)

  「可我身上沒帶這麼些錢呀。」「那你自己想辦法,要不咱馬上走,小王,你叫車。」小王(即矮個子)拿出手機,煞有介事地撥了個號,說到:「張隊,我們和劉隊在京城大廈邊上抓了個嫖客,你派輛車過來。」我趕緊說:「大哥,大哥,別,別,別,我身上有卡,我這就給你們取。」小王用手機指著我說:「你***是怎麼回事,早放屁我就不打這個電話了,回去讓我跟局裡怎麼說?」然後又裝模做樣地打了一個電話,說不用派車了————-電話那邊一直有人應答,看來還有其他同夥配合。「這附近哪有取款機呀?」「那邊,走。」————-這正是我希望的,我不想在離監視地點這麼的的地方動手,因為此事最後肯定要由警方調查,到時候說不定風聲就會傳到蘇某的耳朵里,說有T機關的人在附近————-所以我一定要把戰場選在離這裡較遠的地方。

  我和他們三個人向外走去,頭腦里在計劃著各種方案,但首先告誡自己要鎮定,因為對方有三個人,而且極有可能帶著兇器,因為他們知道後果,一旦他們做案時遇上了真的警察肯定不會束手就擒。

  這時,劉隊說了一句,「等一下,你把手機關了,再把身份證給我。」我照做了,而且很高興他給我這麼一個機會,因為我在從錢包里拿身份證的時候,順便把藏在錢包里的摺疊小剪刀滑到了左手裡。劉隊用一支筆抄下了我的身份證號,估計一方面想繼續製造自己是警察的假象,另一方面可能是考慮日後繼續敲詐用吧。然後,他又說:「為防你小子跑了,我把你身份證放我兜里,走吧。」這無所謂,反正最後還是要回到我手的。

  我繼續估計著形勢,決定首先要分散他們的兵力,以一對三是愚蠢的,更何況是在對手可能藏著刀,甚至是槍的情況下。但在分散了他們的兵力的情況下,至於對手拿的是刀還是槍倒無所謂,因為我不會給他們掏出武器的機會的。

  取款機就在不遠的前方,看來他們特意找了個方便取錢的地主找人下手(但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抓我的那座橋附近的確有不少妓女站街)。現在離取款機越來越近,我必須要分散他們的兵力了,但一定要小心,不能露出破綻,更不能一時衝動以一對多,多少警察都是這樣倒在了歹徒的刀槍之下的。

  在離取款機只有三十幾米的地方,我用右手掏出銀行卡,對劉隊說:「大哥,這麼的吧,我把卡給你,你自己去提,多拿點也無所謂,就當交你個警察朋友了,以後有事還得找你幫忙呢,我密碼是645117。」密碼是我信口胡編的,不過無所謂,估計他走不到取款機的。但劉隊顯然沒那麼容易上套,反問我:「你為什麼不過去?」「唉,我心情想必你也能理解,三千塊錢交罰款,從取款機里取一大把鈔票給別人,換誰心裡也不好受呀,你要是過去取的話,我就當沒看見,回來把卡一還我,我明天照樣用,就當沒發生這事,也不至於上火。」我的「明天就當沒發生這事」的話顯然打動了他,他對高個和矮個說:「看好他」。然後走向了取款機。

  我見時機已到,就對矮個說:「你們工作也真不容易呀,這大半夜地還在街上巡邏。」與此同時,我的手伸到了背後,將小剪刀打開,並從左手套到了右手上。

  「沒辦法,就得這樣,前一段咱們還抓了一個殺人犯呢。」他們倆開始把視線轉向了我。我看劉隊快到取款機了,就對他們說:「劉隊咋沒取錢就回來了呢?」他們倆回頭看去,我毫不猶豫,用著套在右手上的剪刀的金屬半環朝著矮個的太陽穴上方打去(因為我只想讓他喪失戰鬥力,沒想讓他死)——————小剪刀靠外的一側其實並不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環,而是還有一個小的突出部分的,中間還有個小孔,因為要用它把小剪刀穿在鑰匙串上,這個小的突出位於穿過圓球的手指的前方,正是擊打敵人的位置,我以前特地教過哈比比使用這個突出部位重傷敵人——————-當剪刀的外環落在矮個的頭上時,我聽見一聲慘叫。但我沒有就此停下,而是朝著被驚呆了的高個的臉上打去,高個子在聽到我說劉隊回來的時候正回頭看,當我打到他時,他已經轉過來正面對我了,所以小剪刀的外環打在了他的顴骨上,他也是「呀」了一聲,趕緊用手捂住了臉。為了確保一招制敵,不給他們拿出兇器的機會,我出擊時特別注意三點:快、准、狠。一是要快,就是說,在向敵人出擊時,要在頭腦中想像著敵人的被打擊部位和你的手之間如同被一根皮筯連著一般,不是你去伸手打他,而是他的被打擊部位在牽著你的手過去,這樣才能做到快。二是要准,所謂的准並不是真的指準確性,因為這麼近的距離是不會打不準的,它實際上是在指力點的選擇,即打哪個部位能最大地傷害敵人,即打其要害部位。三是要狠,這就要求在出擊時不要想像自己的手(或小剪刀之類的武器)只要打到敵人的頭部和面部就完了,而是要想像把手打進到敵人的臉的三寸以內,這樣才能夠狠,達到一招制敵的效果,不然的話,打得不夠狠,沒有制服敵人,反倒把他惹急了,等他掏出兇器來你就等死吧。

  矮個這時已經蹲下了,手捂著腦袋,不知道他的腦袋是否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剛才一個唯唯諾諾的人可憐巴巴地,怎麼一會兒變成了這樣。高個一手捂著臉,一手卻向褲兜里掏去,我不會給他機會的,用我的武器向他捂著左臉的左臂肘關節處狠狠一擊————又是一聲慘叫,隨後我趁機轉到他身後,向他的後腦勺又是一擊——————-糟了,我沒控制住自己,但情況的確緊急————-後果可想而知,高個也蹲在了地上,並順勢身子一歪,躺在了地上。我這時抬頭向劉隊的方向望去,他正在向這邊跑過來。我怒目而視,沒有跑,而是走向了他。他果然吃了一驚,站在了那裡,我趁勢猛追上去——-他不會有槍的,有的話早拔出來了——- 我原先的打算是如果他在遠處撥槍的話,我用他兩個被打蒙了的同夥的身體作掩護。他好像居然什麼傢伙都沒有,見我沖了過來,扭頭就跑,我快步追了上去,脫離了身後的危險區域————因為那兩個傢伙隨時可能從背後反撲。劉隊瘋狂似地在前面跑,我快步追了上去,想領教領教「刑警隊長」的身手。可他撒起丫子來跑得還真快,總是在我五步之前。我大喊一聲:「小心腳底下。」他果然停頓了一下,當他意識到上當的時候,我已經從後面把他攔腰抱住,我的雙手緊緊地鎖在了他的小肚子的高度——————這才是正確的位置,不少民警是在抱住歹徒時被其掏出兇器殺害的,那是因為他們沒抱對,抱得太往上,沒有控制敵人的重心,只有抱住敵人的身體重心以下的部位時才是安全的,如果從後面抱的是雙腿的話,他這會兒早就倒了。我死死地勒住了他,把他的雙臂也緊緊箍住,此時小剪刀仍套在右手上,所以感到非常不方便。絕不能給他反擊的時機,我就勢向上使勁,然後再向前方使勁————-因為他的重心在我抱的部位以上,所以這一下子就把他結結實實地摔了個「狗啃屎」,我隨即用右膝蓋壓在他的脊樑的中部,如果他還能有什麼反抗的話,我只要挪一下身體,將全身力量都壓在緊頂在他的后脊樑中部的右膝蓋上,他下半輩子肯定要在輪椅上度過了。

  我這時向另兩個歹徒的方向望去,他們早已沒了影。媽的,這麼重的傷還跑得這麼快,不管他們,擒住了賊王就夠了。

  2001年12月16日18:10

  我打電話給澤華,電話里卻傳來了對方的電話已停機的消息。澤華前一段對我說過,她的手機一向是她老爸給交費的,但前一段她玩的時候太瘋,一下子話費將近四百,她老爸急了,說要給他停機。我覺得奇怪,就說:「不就是三百多塊錢么?」澤華說:「那不一樣呀,我現在不上班,又不是自己掙的錢,當然不好了。」現在估計真的停了。我雙打她租的房子的電話,接電話的是和她同住一屋的女孩,她告訴我澤華已經搬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裡。我一楞,怎麼回事,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我開始覺得情況有點不對了。

  我坐下來靜靜地想:其實這一段我就發現澤華的情緒不對,她說自己考試考得一塌糊塗,家裡很不高興。她向家裡說了和我的事,她媽媽說家裡花這麼些錢是為了讓她有點作為,然後並沒多說什麼,也沒說要見見我。她這幾天也總說自己最近狀態不好,我提議在聖誕節出去玩她都沒熱情,還問我聖誕節就不值班了么。我說值班是輪流的,不一定就是我。她甚至略帶譏諷地笑了笑。我對她講抓假警察的事情時,她倒是說讓我執行任務時多留點神,不過也沒再多說什麼。

  現在她突然失蹤了,手機停機,搬走也沒通知我,我突然有了一種不祥之感。看流星雨的那天晚上我就覺得她看著我的眼神有點奇怪,現在我大概更能讀懂她當時的眼神了,可能她那時已經預見到我們會分手,所以在留戀著什麼,天呀,她對著流星許的是什麼願呀?

  我越想越煩,又找不到她,乾脆就不想了,去外面租了個影碟回來看。是一部韓國片子,叫《生死諜變》,據說在《泰坦尼克號》熱映那一年,這部片子在韓國的票房居然高於《泰坦尼克號》,這可能是世界各國唯一的一個例外吧。

  片子講的是一名韓國反間諜特工追蹤一名朝鮮女特工的故事,最後卻發現這名女特工竟是他的女朋友,最後兩人因為朝韓分裂的局面而拔槍相對……

  我越看越覺得心裡不踏實,總也放不下心來,在睡覺時手機都開著機,希望是她搬家時太忙了,忘了打電話告訴我。

  結果電話一直也沒有響,打她的電話仍是停機。

  到了第三天,我有點坐不住了,我有她家裡的電話號碼,但從她母親的態度,顯然不方便打過去。那天晚上八點左右,我躺在床上思考著這件事時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還做了一個很短卻很可怕的夢:電視上在播出新聞,一名女孩在街上被害。

  我睡醒以後下了決心,等明天下了班,我一定要儘力去找她。

  第二天不是我值班,我下了班就去了她原來在人大租的房子。她同屋的女孩再次重申了不知道她的新電話號碼或住在哪裡。我碰了一鼻子灰後走了。

  這時我突然想起曾和她一起去天意市場看過她小時候的夥伴————兩名現在在天意市場練攤的重慶女孩。估計她們會有澤華的新的聯繫方式的,而且即使澤華要離開我估計也不會這麼快就告訴外人的。

  到了天意市場后,我找到了那兩個女孩,但為了不引起他們懷疑,我對他們說我剛從國外出差回來,所以不知道澤華的電話號碼變了,而且她也搬了家,她可能還不知道我回國了,所以一直沒給我打電話,我很著急。她們告訴我澤華的手機停機了,現在在人大附近的雙榆里租了一間新房子,自己住在那裡,並告訴了我新的電話號碼,那是前天她才告訴她們的。

  我在給澤華打電話之前想了很久,既然她沒出事就好,我就放下心來了,但她這麼做似乎只有一種解釋:她想和我分手,又不想太明確,於是用了這麼個模糊的手段,借自己的消失來走出我的生活。

  我這時也才意識到了她為什麼要和我分手,不用打電話我也知道了。這麼久了,我真正地關心過她么?在她需要我的時候我在么?這樣的狀態怎麼能夠要求一個女孩願意一生和你在一起呢?她這麼做是真的有理由的,我也明白這一點了,所以,我已經放棄了一切試圖讓澤華回到我身邊的企圖。

  她接電話的時候顯然是很驚訝的,還問我怎麼知道她的新號碼的,看來她是忘了我是干哪一行的了。她只是說自己現在狀態不好,不想讓我看見她現在的狀態,還說感覺自己覺得很不爭氣,家裡很不高興之類的。我單刀直入,和她談了本質的問題,她的回答也正如我事先猜到的,原因也和我所分析的一樣。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本來想放下電話,但突然又說明天想去找她要回我放在她那裡的幾本書。她說明天她還有事,後天早上吧。我其實還是想再見她一面的。
說的好啊!我在倍可親論壇打滾這麼多年,所謂閱人無數,就算沒有見過豬走路,也總明白豬肉是啥味道的。一看到樓主的氣勢,我就覺得樓主同在社區里灌水的那幫小混蛋有著本質的差別,那憂鬱的語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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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天地一笑 發表於 2007-10-29 03:11 | 只看該作者
  2001年12月21日09:00

  我準時地到了和澤華見面的約定地點————-人民大學東門花園——————-我最初遇上她的地方。20日晚上又是我值班監視,本來今天早上應該把覺補回來下午繼續工作的。

  她來了,狀態看起來的確不是太好,頭髮似乎有點亂。她看著我,把書慢慢地遞了過來。我從錢包里掏出她的照片,還給了她,然後問她:「你還有我的照片么?」 她說:「在我屋子裡放著呢。」我說:「撕了吧。」————————-也許我是想為自己挽回一點面子吧。然後扭頭就走了,以後再也沒有見過她。

  2001年12月21日14:15

  我坐在辦公桌前看材料,實際上心裡亂得很,所以總想找點什麼東西來思考,以忘掉發生過的事。這時楊局長通知所有在局裡的參加監視蘇某和Alfred的人員開會。會上,楊局長正式宣布,技術部門已截獲確切情報,明天17:30蘇某將與Alfred在秀水街進行交易——————秀水街這個地點選得很好,因為那裡外國人似乎比中國人都多,因此在那裡一個中國人把一件東西遞給一個外國人是絲毫不會引起懷疑的。蘇將把裝有情報的膠捲遞給Alfred。鑒於這次有可能在現場將兩人人贓並獲,我們的收網就定在明天。這麼久了,我忙的就是這兩件事————-澤華已經離開了,間諜也要落網了。我突然有一種世界將結束存在的感覺。

  2001年12月22日17:20

  我站在建國門離秀水街很近的一個公共汽車站,裝作等車的樣子,實際卻在盯著秀水街方向的情況。按事先的方案,在蘇某和Alfred現場傳遞情報時,如果技術處的人能夠用密錄機將這一場景錄下的話就先不當場抓捕他們,等他們分開后,埋伏在這一帶的偵察員再將他們分別抓捕,這樣就造成了敵人不知道同夥是不是也被抓的局面,更利於我方的審訊,以免其使用事先約定的攻守同盟,所謂的保已知彼就是這樣。但考慮到秀水街人流較大,很可能出現我方人員密錄的效果不佳的情況,錄像可能不能作為有效證據,那樣的話,就由埋伏在秀水街的偵察員當場抓捕,來個人贓並獲。相比之下,還是第一個方案較好,因為有錄像作證據的話,什麼詭辯都沒有用。但這樣就要在秀水街周圍布下嚴密的監控。敵人在傳遞完情報后估計不會向秀水街裡面走的,就算走也無所謂,秀水街的裡頭也布置了人。如果他們在秀水街的中間交接完情報后出來的話,只能讓左或向右走,因為正前方馬路中間有護欄,目標無法走到街的對面。所以主要力量就布置在了從秀水街出來后可走的兩個方向上。我被布置在了出街后的右邊,即靠建國飯店這一邊,另一隊人被布置在了左邊,即靠近國貿的那一邊。

  還有十分鐘敵人就要來了,我暗中向四周望去。嗬,全是熟悉的面孔,因為這是大結局,而且地點靠近外國使館區,如果在抓捕中敵人亂跑則會造成極其不良的國際影響,所以為確保抓捕順利完成,被派來的偵察員有將近四十人,其中不少都是我們這一批來到T機關的,連在六局負責情報分析的肉丸子都站在街邊裝作看報紙。不過大家裝得都很像,一年多的工作都把大家磨練成了成熟的特工人員。

  其實我這時心裡還是有點亂,不知為什麼,儘管我儘力不去想澤華,她的形象卻總是出現在我眼前,而且每一次出現的都是在看流星雨的那天晚上她那神秘的微笑,似乎想告訴我什麼,她許下的願是什麼,她是不是那時就想到要離開我?還有她那湧出眼睛的淚水……天呀,我快要瘋了,不能再想下去了,因為一想到這兒我就有一種要停止呼吸的感覺。於是我趕緊把思想轉到即將開始的戰鬥上了。

  17點27分,我看見了C國間諜Alfred從我前方走過,他還不知道中國的反間諜戰士們已經為他布下了天羅地網。

  17點33分,麥克風裡傳來了負責現場指揮的薛處長的聲音:「密錄成功,各單位立即實施抓捕。」

  這時,我看見Alfred正朝我們的方向走來,顯然是在按原路返回。我在向他走去時也看見了其他的偵察員們也包圍了上來。我走在了最前面,在Alfred 面前,我掏出了證件,「Chinese security service.」(中國安全機關),然後說:「You are under arrest on charge of espionage,please cooperate with us.」(我們將以間諜嫌疑罪拘捕你,請與我們合作。)

  Alfred當時被驚呆了,這時他的手上已經被帶上了手銬,我們把事先準備好的牛皮紙袋套在了他的頭上,以免被其他暗藏的同夥發現,然後將他押上了停在一邊的麵包車。與此同時,蘇某也在另一邊被我偵察員抓獲。

  回到T機關總部后,亞非組的偵察員們立即對二人分別進行了審問,我們則沒有參與————————-因為這是亞非組主辦的案子,我們只是協助進行監視和抓捕,按照內部保密的準則,我們是不能參與後續的偵察的。局長來看望了大家,高度讚揚了長期以來大家為偵破這起案子所付出的努力,然後就讓我們趕快回去休息,累了這麼久也該歇歇了。

  2001年12月22日20:20

  我茫然地走在街上,本來局長講完話以後我們就回去休息了。但我在回到宿舍后才發現現在自己處於一種多麼可怕的境界。在抓捕間諜之前,它總是佔據著我的思想,所以我還沒有來得及品味失去澤華的痛苦,而現在在間諜落網以後,我一下子輕鬆了,腦子裡卻全是關於澤華的事情,天呀,我真的要崩潰了,為什麼有些美好的東西在擁有它的時候卻不知道去珍惜呢?

  於是,我只好上街散心,但街上的一切又讓我觸景生情,我當初和她見面的麥當勞,一起逛過的商場,一起走過的路——————-我還記得有一次她總是往街上的盲道上擠我,我開玩笑地說:「你擠吧,大不了下回我多墊層鞋墊,不怕擱腳。」她被我逗得笑了起來——————天呀,怎麼好像她還在我身邊一樣。

  走了很久,我覺得太累了,想找個地方歇歇腳,正好看見旁邊有一家網吧,就走了進去。

  我打開電腦後,想起了我的郵箱里還有她以前給我發的郵件,在我登錄263的時候,網吧里突然呼起了一段音樂:「還記得年少時的夢嗎,像一朵永遠不凋零的花。陪我經過那風吹雨打,看世事無常,看滄桑變化。」那是張艾嘉唱的《愛的代價》。我現在的心情顯然不適合聽這樣的歌,於是我趕緊把耳機戴上,並用 google在網上搜索MP3,想找到別的歌曲來蓋過這首傷感的歌。

  在找到了一個音樂網后,我開始尋找自己喜歡聽的歌曲。突然,我看見了許美靜的那首《城裡的月光》,儘管我知道這首歌對改變我的心境不會有什麼作用,而且可能還會使它變得更糟,但我還是不由自主地點擊了這首有著特別意義的歌。「每顆心上某一個地方,總有個記憶揮不散。每個深夜某一個地方,都有著最深的思量。」我打開了郵箱,去看每一封她過去發給我的郵件——————-「你這個傢伙,是不是又在執行任務呀?小心點呀,要是抓的是女間諜可要溫柔點,有點紳士風度呀。」 我的眼睛開始濕潤了——————————「世界萬千的變幻,愛把有情的人分兩端。心若知道靈犀的方向,哪怕不能夠朝夕相伴。」———————————— 「我現在很想你呀,又不能給你打電話,真鬱悶。」 ————————————我的眼淚好像流了出來, 「想知道我昨天許的是什麼願么?嘻嘻,就不告訴你。」我決定刪掉這些郵件了。「城裡的月光把夢照亮,請溫暖她心房,看透了人間聚散,能不能多點快樂片斷。」但我把滑鼠箭頭指在「刪除選中郵件」時,我意識到了這意味著什麼,這將是一種失去,一種永遠的失去。但我還是點擊了。「城裡的月光把夢照亮,請守護她身旁,若有一天能重逢,讓幸福灑滿整個夜晚…..」

  第六部分 追蹤叛國者

  2002年3月10日11:20

  「李瑞,我現在在黃河北大街附近,目標進了一個居民區,你現在離這裡還有多遠?」我在電話里對李瑞說。

  我來瀋陽已經有七天了,這次是領導特地交辦的任務------追蹤叛國者高天。高天是瀋陽人,今年四十六歲,1982年偷渡至B國,在B國接受了B國秘密情報局的特工訓練,其間多次秘密潛回中國,進行顛覆活動,但由於此人詭計多端,竟屢次逃脫法網。這次我們得到情報處的確切消息,高天已於二月底秘密潛回瀋陽,負責掌控某敵對組織。為了抓獲這條大魚,楊局長特地讓王處長和我來瀋陽將其緝拿歸案。

  王處長到來不久,卻又被調了回去,因為北京方面出了更大的問題,我就只好一個人執行任務了,並且要每天通過電話向王處長彙報進展情況。王處長走之前關照我一定要與遼寧省有關方面密切配合,早日抓住高天。

  我和王處長剛到瀋陽時,就在遼寧省公安廳與有關各方進行了會談,由於高天所掌控的敵對組織屬於境內敵對組織,屬於公安國內安全保衛部門(當時還叫政治保衛)的偵察範圍,而且以前一直是由國保部門對其立案偵察的,高天一案也被併入了對該敵對組織的偵察,所以這次將主要與公安機關合作,遼寧省國家安全機關僅進行了有限的參與。與會各方有遼寧省公安廳領導,瀋陽市公安局領導,省廳國內安全保衛總隊,行動技術總隊,刑偵總隊和出入境管理部門,此外,遼寧省國家安全廳和瀋陽市國家安全局有關人員也到了會。直接和我們共同工作的是省廳國內安全保衛方面的一支精幹力量------現在已正式命名為國內安全保衛機動偵察隊,由其主辦該敵對組織案件的偵察員李瑞直接與我們聯繫。

  現在,王處長已經走了,我在這裡面對公安同志們卻有一種尷尬的感覺,就好像一個大人領著孩子到別人家串門,大人有事走了,把小孩扔在了別人家-----言外之意,有種不太好意思讓人照顧的感覺。

  公安廳方面則大力支持,把我安排在了北陵公園附近的省公安廳第二招待所,離位於歧山中路的公安廳不遠,每天早上去公安廳的時候李瑞都會特地開車來接我。

  剛住下的第二天王處長就走了,我自己一人在招待所呆得無聊,就在晚上出去逛,一直走到了北陵公園最裡面。第二天一早,李瑞來接我,問我昨晚玩什麼了,我說去了北陵,李瑞卻說:「啊?我忘了提醒你,以後晚上可別去那裡了,那裡是瀋陽最亂的幾個地方之一,每年都要出命案,許多販毒集團也都選在那裡趁夜色交易,你人生地不熟的可得小心點。」我聽他一說,想起了自己去年遇上假警察的事兒,覺得是得注意點,晚上外出的確不安全,更何況是在治安狀況比北京差的瀋陽。

  李瑞比我大六歲,畢業於遼寧省內小有名氣的「大連警校」-------遼寧公安高等專科學校,由遼寧省公安廳直屬。李瑞學的是政治偵察專業,畢業后就被分到了省公安廳,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名經驗豐富的偵察員。

  我每天都到公安廳與李瑞共同工作------整理手頭上的關於高天和該敵對組織的信息,並積極向外拓展,搜集其動態情報。

  但高天行跡一向詭秘,且基本上不與其在瀋陽的親友聯繫,所以手頭線索不多。但我們還是有他的照片在手上,這就減少了不少的難度。

  我站在機動偵察隊一間辦公室的窗前向遠處望去,可以看見瀋陽北站,我們來時就是從那裡下的火車。李瑞湊到我身邊,對我說:「瀋陽就是一座你從未來過的大森林,你現在就是一個獵人,要在這座大森林裡找到你的獵物。」-------他的這句話讓我有了點不祥之感--------因為它讓我想起了前南斯拉夫電影《瓦爾特保衛薩拉熱窩》開頭時那兩名負責追蹤瓦爾特的德國軍官說的話,其中一個好像說過他喜歡當獵人追蹤獵物的感覺,然後也是站在高處眺望一座森林般的城市---------我的預感大概是我們的獵物也像瓦爾特一樣不太好對付吧。

  我昨晚仔細考慮過追蹤高天的計劃。目前可行的方案是利用已經布下的情報網去打探高天的行蹤,但這一點似乎不是很有效,好像一直沒什麼大的起色。這樣一來就得進行逆向偵察,即轉而從由其負責的敵對組織下手,既然他回來就是為了掌控該組織的,那隻要盯緊了該組織,他不會不露面的。

  獵人要學會給獵物設下陷阱,而我現在有什麼陷阱可下呢?突然,我想到了一點:我能不能把自己這個獵人化裝成一個獵物去接近它們的巢穴呢?我們手頭上有一個該敵對組織的活躍分子的資料-----史某,男,32歲,某高校心理學教師,幾年前參加該敵對組織,曾經有過秘密煽動敵對活動的紀錄。可不可以從他下手呢?我把我的想法對李瑞說了。李瑞問我想以何種方式接近史某,我說我不妨裝成校外人士到學校旁聽他講課,然後藉機與之接近。李瑞覺得我對瀋陽情況不太了解,貿然接近對方可能會引起對方警覺,估計目前敵人還不知道我的到來,應該使這一點仍成為我們的秘密武器。他說他覺得還不如直接監視和跟蹤史某好一些,史某身處高校這麼一個敏感地帶,高天一定會很重視他的,何況從掌握的情況來看,史某也算是一個骨幹成員,高天是很可能與他直接聯繫的。

  於是,我們倆就開始了對史某的監視。史某的家就在高校裡面,我們就和學校的有關部門聯繫,對方非常配合,還專門給我們辦了學校的出入證。

  李瑞白天還有別的事兒要處理,所以有時只有我一個人監視史某。3月10日,史某上的是8:00-10:00的課,下了課後他今天就沒有別的課了。10: 10左右,史某走出了校門,我跟了出去。在跟他走了一段之後,我們上了一個過街天橋,橋上人不少,這是非常要當心的,因為目標容易趁人多時混入人群中在天橋上轉個圈,當你還在向橋的另一頭走過去時,他已經掉頭折回了。但史某並沒有採取反跟蹤措施-----看來他和高天不同,沒有受過間諜訓練。又走了一會兒,我發現我已經跟到了一個很大的體育場,我不熟悉路,而且史某看來也不像是就近蹓躂一會兒就回去的樣子,所以我立即給李瑞打了電話,告訴他我在一個大體育場附近。李瑞說他知道是在哪兒了,並告訴我那就是遼寧足球隊平時訓練的地方。史某在足球場附近轉了轉,看了看錶,又折了回來。但這次他並沒有向學校的方向走去,而是向旁邊一所中學裡面走了進去。我看到他看了看錶,估計可能是與別人有約會,剛才轉悠是為了等時間。

  我跟著史某進了那所學校,史某開始不時地回頭看------很有可能是在反監視。我裝作散步的樣子,視線轉向別處。我這次給自己找的出現在這所學校的借口是找廁所方便。這時正是學生的課間休息時間,操場上全是在玩樂的學生們。史某在一旁慢慢地踱著。這時鈴聲響了,學生們全跑回了教室,我站在離史某一定距離的一棵樹的後面------不能離他太近。但站在樹后又容易讓人看出是在暗中監視,我只好快速走進樓內,準備從樓里的窗戶向外監視。但我剛進樓里,就被一個四十多歲的人攔處了,他是學校的教務主任。他問我來這兒幹嘛,我說來找廁所,他去警惕地問我是幹什麼的,我掏出證件,大致讓他看了一下警徽。他給我指了廁所的位置,我迅速走去-----絕不能在這個時候丟梢。

  當我出現在能觀察到操場情況的一個窗口時,史某正站在單杠下,雙手上舉,好像要做幾個引體向上的樣子。隨後,他果然來了三個單杠一練習。就在這時,一個中等身材,體態偏胖的人走到了他的身後。

  我這裡離他們那裡還是有一定距離的,看不太清來人的臉,但我感覺此人很像照片上的高天。我立即打電話給李瑞,李瑞說他還有三四分鐘就能到。

  兩人談了一會兒后就分開了,臨走的時候來人遞給了史某一件東西。我沒心思再跟著史某,而是見來人向學校的東門---他來時進的門的方向走去就立即下樓跟蹤。來人出了東門后就打了一輛計程車,我馬上也叫了一輛跟在後面-------瀋陽的計程車都是七元起價,比北京的便宜。

  路上車還不算多-----瀋陽的交通狀況要比北京強,不像北京的塞車那麼嚴重。使用計程車跟蹤也有一個好處,即一般情況下不會引起目標的懷疑,因為計程車的外觀都差不多,目標總不能觀察並記住曾跟在他後面的每一輛計程車的車牌號吧。如果是用自己的車跟蹤的話就要危險一些了,所以在跟蹤時自己所乘的車一定不要有任何明顯標記,像天線一類的東西絕對不能讓人從外面看見。在城市跟蹤時一般最好與目標車輛隔一兩輛車,並盡量靠邊,以避開其反光鏡的觀察範圍。在郊外跟蹤的話則要把距離拉大,如有可能的話最好去事先踩點了解路況。於是我告訴司機把車保持在較近的距離,並與目標在中間隔上一輛車。

  這時我打電話通知李瑞跟過來,我看了一下周圍,尋找標誌物,結果看到了前方的友誼賓館。

  目標車在一個倉儲超市前停了下來,目標下了車,我也跟著下了車。既然目標跑了這麼遠去一所中學與史某見面,絕不會是普通的聊天,要想聊的放電話就可以了- ---看來他們似乎知道了我們對他們可能採取了全方位的監控,這也正證明了無論我跟蹤的目標是誰,他絕對不會是史某的一位普通朋友。

  目標進了超市,我也跟了進去,這是一個危險地帶,因為目標如果有防備的話就可能借著超市裡貨架的天然掩護,左鑽右穿,趁跟蹤者不備溜出超市。

  在我走進超市的時候,目標一手拿起一個用來裝商品的塑料筐,一邊回頭向超市入口處觀望-----顯然是在反跟蹤------看來的確是個老手。但我也很高興他這麼做,因為在他正面轉過來記住進門的人的同時,我也從正面確認了目標------他就是高天。

  我當時心裡有點緊張,因為畢竟這有點太突然了。前幾天還抓不到他的影子,現在就出現在面前,反倒弄得我有點措手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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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天地一笑 發表於 2007-10-29 03:11 | 只看該作者
  我在考慮下一步該怎麼辦:當場擒獲高天當然可以,因為我來的任務就是抓他。如果繼續跟蹤的話也許可以發現他的窩點,但這似乎也不是非常重要,因為他就是一個頭面人物,抓了他可以通過審訊抓到其他次要的人物。既然大魚已經釣到了,再放長線似乎不是很必要了。

  這時我的手機開始了震動,是李瑞打來的,我趕緊走到超市的另一頭接了電話,沒等他開口,我就說:「我現在在XX倉儲超市。」他說他馬上過來。這時我看見高天已經挑好了一些日用品走到了收款出口。這時超市裡總共也沒幾個人,他到了那裡就結了賬,我還在猶豫是不是上去擒他。等李瑞來似乎沒什麼必要了。

  我做好了準備,順手從貨架上拿了一條掛在上面的皮帶,準備從後面勒住高天的脖子,再去狠踹他的腿彎,將他壓在地上擒獲。但就在我走向他時,一位超市服務人員突然擋住了我,問我要不要在皮帶上打適合自己腰圍的孔,他們這裡新開了這項服務。我告訴她我的腰圍正合適,在我答覆完她的時候,高天已經拿著商品走出了超市。我趕快把皮帶放回原處,立即跟了出去。

  高天正提著塑料袋在前面走著,我做好再次去擒他的準備,這次的計劃是給他來個特種部隊捕俘時常用的「三角鎖」,即用右臂從後面鎖住他的咽喉,左手心向外,拇指朝下,從後面向前下方壓對手的後腦,同時鎖住對手咽喉的右腕向後用力,左右手一前一後的合力將把對手制服。

  但似乎是命中注定,這次又落空了,因為我在跟著他的時候是在他正後方的左面的,這樣可以避免在他回頭時正看到我而再次給他留下印象。但我當時的左面是一個平房,那家的鐵柵欄門後面有一隻狗,見我走過來就大聲叫了起來。高天回頭向我這邊看來,我裝作一個普通的過路人,指著狗說:「叫什麼叫?」等我回過頭來時,高天又繼續向前走了,估計他是把我當成附近的居民了。

  這時李瑞打來了電話,我在接電話時,看見目標走進了一個居民區。「李瑞,我現在在黃河北大街附近,目標進了一座小樓,你現在離這裡還有多遠?」我在電話里對李瑞說。

  李瑞說他到了超市,現在正按我說的方位趕來,我對他說我準備現在就擒住高天,他說先不要急,高天進了居民區,沒準裡面有暗藏的同夥,我現在一個人行動,又沒有武器,太危險了。

  於是我就跟著高天走進了小區,看著他走進了一個門洞。我沒敢再跟上去,因為高天很有可能在上樓時透過樓道里的窗口看見我。超市裡正面看見了我,路上狗叫時也看見了我,再看見我跟著他上樓的話可就不好辦了,因為他以前從未在樓里見過我,我不可能是本樓居民,作為一名受過訓練的間諜,他能數次躲過反間諜機關的追蹤,這點警覺性他肯定會有的。

  我躲在小區里的一棵小樹後面,目標從樓道窗口是看不到這裡的。跟上去似乎也沒必要,反正他已經進樓了,我只要在樓下盯住,他總不會跳樓逃跑吧。至於具體在哪個房間也無所謂,只要來了足夠的人把樓門口一封,再隨便找個什麼理由讓民警挨戶搜查也跑不了他。

  這時我透過小區的大門看見了李瑞的車在慢慢地開進,我打電話讓他把車開到這邊來。李瑞來到我這裡問明了情況后,也覺得似乎應該讓民警來假借查戶口之類的理由來突然擒住高天,因為現在就我們兩個人在,不適於以欺騙性的理由找到高天,而且目前還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是否有武器,我們得有大批的武裝民警在場才好。於是,李瑞在打電話請示了機動偵察隊的領導以後,直接撥打了110。指揮中心一聽是省廳國保在辦案,非常重視,很快皇姑巡警和友誼公安派出所的大批民警便趕到了現場,並按照李瑞的要求,在接近這裡時關掉了警笛。但如此大的排場高天也可能會有所察覺。但即使察覺了他也無法從這麼些民警的眼皮底下溜走。按照我們的要求,民警們借口追捕逃跑的毒販開始了挨家挨戶的搜查。在搜查開始前,我和李瑞都拿出錢包里高天的照片讓民警們記住了他的模樣,如果開門的是他的話,估計馬上就會有幾隻手槍對準他。

  搜了一陣以後,除幾家住戶沒人開門外,其他的住房都未發現問題,因為現在是工作日的白天,在家的多是一些老人。通過詢問,他們證實了鄰居幾家的情況------都是老住戶,沒有什麼問題,只有三樓的一家他們不太熟悉,可能這是別人出租的房子。

  我和李瑞聽到這些以後,認為基本上可以確定高天就藏身其中。我們帶著巡警來到了那家門前,巡警們再次用力敲門,但還是沒人應答。李瑞從口袋裡拿出個東西來,示意別人都躲開門口正前方那個危險地帶,然後他站到門的右側,只將手伸到鎖孔的前方開始鼓弄起門鎖來-----如果高天狗急跳牆,開槍拒捕的話,門的正前方將是最危險的地方,所以李瑞才採取了這個姿勢。

  李瑞不愧是老手,幾下子門就開了。站在旁邊的巡警隊長在他的示意下猛地一腳把門踢了進去,然後馬上閃到了一邊。

  屋子裡面沒有反應,我們等了半分鐘之後,裡面還是死一般的寂靜。李瑞喊了一聲:「高天!」裡面還是沒有應答。但我確信這就是高天的藏匿處,因為我從門的左側看到了前廳的桌子上擺著高天從倉儲超市拿回來的塑料袋,東西還放在裡面。

  我向巡警要了一把手槍,用左手拎起門口牆角處的塑料垃圾筐,一下子扔進了裡屋,同時進身到了通向裡屋的門的一旁。

  裡面還是沒有任何聲音,李瑞掏出自己的手槍,跟到了我的身後。我告訴李瑞掩護我,隨即衝進了裡屋,手槍指向屋子的左半部分-----從門口能夠看到右半部分沒有人。

  左半部分也沒有人,我快速掃視了一下整個屋子,只剩下床底下沒法確認是否有人。此時李瑞也進來了,雙手端槍,也用目光掃視整個房間。我示意他離床遠點,然後拿起桌子上的一個杯子,放在地上使勁向床底下的中間部分滾去。床底下傳來了一個沉悶但空洞的聲音,但顯然不是撞在人體上的聲音。我迅速奔向床的位置,因為我可以基本上確定床底下沒有人了--------高天的個子雖然不是很高,但從床的高度來看,即使他蜷曲起來,也不可能使自己的身體只居於床的一邊而不佔據床底中間部位,而從杯子撞在中間部位的聲音來看,那裡是應該擺放著一個紙殼箱子之類的東西。

  我掀起了擋住床下物品的床單下擺,床底下的空間里果然只有一個大紙殼箱子。我用手輕輕地晃了晃之後就把它拖出來並準備打開。李瑞說:「小心,可能有炸彈,還是讓巡警來吧。」我說:「我們的事不必讓巡警來冒險了,你退到門外。」「那就讓我來吧,我比你有經驗。」李瑞堅持著說。我說:「不用了,我剛才晃了晃箱子,裡面沒有物品跟著晃動,除非爆炸裝置大到與箱子底部正好一致的尺寸,否則總會跟著箱子晃動的,而箱子又不是那麼重,顯然不會有大型炸彈的。」

  我打開了箱子后,卻看見裡面摺疊擺放著幾套藏藍色的警服和和警帽。我看到警服后,回頭看了看幾名正站在門口向屋裡觀望的巡警,馬上什麼都明白了----- --------這裡可能是該敵對組織的一個秘密據點,裡面備有各類物資,包括警服,供其成員藏匿或接頭之用,同時也是一個後勤倉庫---------- -而高天在樓里失蹤似乎也只有一個解釋了-----------他在剛才民警大規模搜捕時換上了一套警服,混在了樓道里來來回回的巡警中間------- ----民警是來自巡警和派出所兩個單位的,這正讓他鑽了個空子,兩方面的人都把他當成了對方的人。李瑞似乎也明白了過來,馬上對我說:「他可能一時還沒走掉,我們得快點兒。」他馬上向巡警隊長說明了情況,隊長高喊:「全體人員樓下集合!」

  在樓下,我大喊:「皇姑巡警的人站到左邊去!」巡警們一楞,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巡警隊長吼了一聲:「快點兒!」他們馬上站到了左邊。「友誼派出所的原地站成一排!」李瑞說到,剩下的民警也照辦了。我馬上又說:「大家趕快看看隊里有沒有自己不認識的人。」同時手槍已經半端了起來,雙眼緊盯著巡警們,快速搜尋著高天的面容。李瑞在對派出所的民警們做著同樣的事。「沒有不認識的呀。」「都是自己人呀,怎麼啦?」我和李瑞對視了一下------晚了,讓他溜了。

  回去的路上,李瑞見我情緒有點低落,就開始安慰我:「算了,別想了,以後會抓住他的。這很正常的。他比你大多二十多歲呢。他1982年就開始當特務了,你那時還上託兒所呢吧。哈哈」然後又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我們都太年輕了。」-------------他這句話讓我想起了一部很老的反特片《冰山下的來客》裡面那位偵察員犧牲前對古蘭丹姆說的那說話-------我們太年輕了--------------是呀,敵人太狡猾了。

  「其實我只是覺得這次點兒太背,路上有幾次擒他的機會也都錯過了,最後來了這麼些人還是讓他溜了。」--------其實最讓我鬱悶的是,他很可能在穿著警服溜下樓的時候記住了我和李瑞的面容,因為當時就我們倆人穿著便衣--------不過也許這還可以補救,因為我在離開居民區時特地讓民警們找居民談話,就說這次是為了搜捕毒販而來的,並讓他們注意類似毒販的可疑人物,或許這能讓高天產生一個錯覺。

  「人要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呢,這算個什麼。你一定是過去太順了吧,對了,聽說你很厲害呀,才工作不久就破了好幾個案子。」

  「史某那邊怎麼樣了?」

  「我派人盯著他呢。對了,現在回去還早,我乾脆把車開回去領你轉一圈吧,讓你看看旁邊的新樂遺址,看看當年瀋陽這邊的原始人是怎麼生活的。反正史某那邊有人盯著,你來瀋陽還沒怎麼玩呢吧。」

  「好吧,回去看看。對了,這邊不用監控么?」

  「估計高天不會再回來了。如果是個一般的罪犯,可能會以為這次搜查與他無關而抱著僥倖心理回來。但高天這個人是絕不會這麼蠢的,更何況屋子裡似乎也沒留下什麼重要的東西。」

  沒留下什麼重要的東西-----------對呀,我們只是大致地看了看屋子裡儲存的物品,並沒有進行細緻地搜查,或許能找到什麼重要線索呢。

  我對李瑞說了,李瑞覺得倒也的確是這樣。於是我們又驅車回到了那裡。

  李瑞用和剛才同樣的方式開了門。我們走進去以後開始了地毯式搜查。但只是發現各種各樣的存儲物品,沒有發現什麼能留下直接痕迹的東西。我走進了裡屋,看了看地上散落著的垃圾-----------這是當初我持槍衝到門旁的同時扔進屋裡的塑料垃圾筐里的東西。裡面有一些廢紙團,我打開幾張后發現都是從一些舊報紙上撕下的,被用來抓過什麼髒東西。剩下的一個被打開后,我發現這是一張信紙,可以斷定曾被用來擦過鋼筆上的墨水,在信紙的抬頭處印著幾個字:瀋陽市第 X人民醫院。
說的好啊!我在倍可親論壇打滾這麼多年,所謂閱人無數,就算沒有見過豬走路,也總明白豬肉是啥味道的。一看到樓主的氣勢,我就覺得樓主同在社區里灌水的那幫小混蛋有著本質的差別,那憂鬱的語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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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天地一笑 發表於 2007-10-29 03:12 | 只看該作者
  2002年3月15日 19:23

  我隱蔽在窗帘的後面,用望遠鏡觀察著劉生家裡的情況,他還沒有掛上窗帘,正半坐半躺地在沙發上看《新聞聯播》。

  我和李瑞發現了印有「瀋陽市第X人民醫院」的信紙后,馬上想到了一位曾被我們懷疑為該敵對組織成員的劉生,他是該醫院的一名外科醫生,這張信紙很可能是高天從他那裡拿來用的,或他到過那個秘密據點,這說明他們二人之間很可能有著直接的聯繫。於是,我們開始對他進行了重點監視。他的家在沿北陵大街的一個居民樓里,窗戶正好是朝街的,如果從街的對面對他進行定點監控就再好不過了。我和李瑞發現對面的建築物是一座小樓,這個小樓沒有掛任何牌子,出入的竟都是些穿軍裝的人---------這應該是件好事,部隊一定會支持我們的,而且也不用為監視行動的保密性太擔心。

  這座小樓的旁邊是一座叫「翔雲樓賓館」的高樓,是由解放軍總裝備部後勤部管理的,李瑞告訴我,在足球界大名鼎鼎的「海獅俱樂部」就在這個賓館里。

  我們和公安廳的有關人士帶著介紹信來到了這座神秘的小樓里,這才知道這原來是總裝備部的一所護士學校-------難怪從裡面出來的人多數戴的是學員肩章,而且基本上都是女性。

  學校領導對我們的行動大力支持,並特意在三樓面向街對面劉生家的房間里讓我們選了位置最合適的一間,我們在裡面裝上了監視設備。

  學校保衛處的一名幹事與我直接聯繫,並對我們說可以在需要的情況下給予我們任何幫助。為了更方便我和李瑞的偵察的隱蔽性,學校還特地給我們一人準備了一套軍官服,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更好地融入這個環境,免得我們穿著便穿出入會引起外人懷疑。我倒是覺得這是個極好的主意,因為如果真的要在劉生外出時跟出去的話,穿著軍裝或許是比穿便衣更好的掩護,因為特工和警察執行偵察任務時一般都是穿便衣的,對方對穿便衣的人可能會更提防,而軍隊雖然也屬於強力部門,但它不是從事這種工作的,所以穿了軍裝反而在某種程度上更不會讓對方生疑。如果高天出現的話,即便他當初看清了我的面容,我一穿上軍裝,戴上軍帽,也不是太容易辨認了。所以我一直穿著軍裝。

  在監視了一天後,機動偵察隊專門成立了一個專案偵察組,來協助我和李瑞輪班監視劉生的行動。同時,史某和上次發現的秘密據點也處於我們的嚴密監視之下。

  3月17日17:40

  我剛剛和趕來的機動偵察隊幹警交完班,李瑞就在公安廳給我打電話,說今晚他要和一幫瀋陽市公安局的朋友們吃飯,要把我也帶上。我開始考慮到和那些人不熟悉,便不太打算去,但李瑞卻說所有到席的人都是警察,不必擔心會出什麼問題,而且沒準我們在以後的偵察中還會用上這幫人呢。我覺得他說的也是,就和他一起赴約了。

  到席后,李瑞給我一一介紹,這兩位是瀋河刑警的,這位是北陵派出所的,這個是禁毒支隊的,這位是皇姑刑警的,這位是市局國保的,是他以前的同學。

  這幫警察一個比一個能喝,還都想著灌我,但我可不能讓他們灌,我要是被灌倒了,真要是有了高天的消息怎麼辦?而他們又勸得我沒辦法,總是用我是客人這一說來將我,我也不好直接反對,就玩了一招:每次喝白酒時,我都假裝幹掉,實際上把酒含在嘴裡,等別人的注意力從我這裡移開后,我再假裝喝茶,偷偷地把酒吐到茶杯里,然後再偷偷地把茶杯里的酒倒在地上,再喝時再往茶杯里吐,然後再倒,如此循環。所以除了剛開始時喝了點白酒外,後來我基本上沒喝。

  此時的瀋陽警界已經經歷了一場大風暴,劉涌案件中牽扯了不少公安幹警。我找了個空隙提了這個話題。在座的一位叫「大邊「的瀋河公安分局刑警馬上對我說: 「對,我們瀋河刑警就被抓了三個,有一個就是劉涌的弟弟。」 另一位瀋河刑警「大波子」說一次劉涌在酒店和兩個警察搶包房,結果兩個警察被打得從三樓跑到一樓,最後全趴下了。他們也都告訴我最好晚上別一個人出去,大波子說1996年一個巡警晚上著便衣回家時被三個歹徒搶劫,他奮勇還擊,結果被歹徒亂刀捅死,結果歹徒只在他身上翻出了七塊錢,好幾年以後抓住歹徒后才知道他是如何被害的。

  大邊這個人比較豪爽,喝了點酒後抓住我的手和我侃了起來。他說:「我上高中時要是不搞對象的話怎麼也能考上大連警校呀,最後只考上了瀋陽市的中專警校。」 大波子在旁邊說:「你這話說的,我當初要是不打架,怎麼也能初中畢業呀。」大邊又問我是學什麼專業的,我說是英語。大邊說:「我在警校里倒是學了點英語,不過水平太窪。」大波子又說:「我現在連英語總共多少個字母都不知道,當初公安局對社會招特警的時候,我在報名表上還大言不慚地寫了個略通英語,哈哈哈。」大邊又說:「這有些人埋汰我們,給我們刑警編順口溜,說什麼一等警察刑警隊,案子沒破人先醉,純TMD放P,我們刑警是和死人打交道的,哪有人請我們喝酒?」旁邊一位市局國保的人說:「沒人請你你還這麼能喝?誰信呀?再說了,人家沒把你評為一等警察呀,一等警察是人家交警,叫一等警察交警隊,站著馬路吃社會。」大波子說:「我聽說的是一等警察交警隊,攔路搶劫不犯罪。」派出所的那位又說:「我聽說的是一等警察交警隊,站著馬路要小費,我們這裡沒有交警的吧,哈哈哈!」別的警察跟著他一頓爆笑。

  臨走的時候,大邊還抓住我不放,連聲說:「不愧是大內來的,連喝酒都比我們厲害,一點都沒醉。」---------看來他們沒有看穿我玩的貓膩。「以後在瀋陽有事就找咱們,肯定好死(東北方言中平翹舌不分,所以把「好使」說成「好死」。)」

  大家道別後,我和李瑞特地回到監視點看看情況。李瑞喝得稍微多了一點,他到了三樓后先去上了趟廁所,我在門外等他。這時身後傳來了一個清脆的聲音:「你站在女廁所門口乾什麼?」我回頭一看,是一名女學員。這時我才意識到,李瑞急著找茅房,竟然走進了女廁所。我向她解釋了一下,她撲地一聲笑了,說剛才是在和我開玩笑,然後又壓低聲音問我:「你們是總參派來的么?」--------看來她一定是看我們這幾天神神秘秘的,有時又穿軍裝,所以把我們當成總參某部門的人了。「我不是軍人,只是借身軍裝穿穿。」「那你是…..?」「猜猜。」這時李瑞出來了,見我在和女軍人聊天就擺了擺手說:「你繼續聊吧,我進去和他們呆會兒。」女軍人沖他笑了笑,又說:「我們聊也別站在這兒聊呀,到那個屋子去吧,那是我們輔導員的房間,他晚上不在,我們值班就在那兒,今晚正好我值班。」我跟她走進了那間辦公室,一進門就看見門邊上擺了一大堆報紙,儘是些《中國軍工報》之類的。我看見牆上貼著所有學員的照片並標著每個人的名字,就過去看。她問我在找什麼,我說在找她的照片和名字,她一笑說,不用找了,我指給你。她照片下的名字是李楠,照片上的髮型和現在不一樣了,她現在留的是很酷的女式板寸,再加上她那總掛在臉上的微笑,讓我想起了一位我很喜歡的香港武打女演員-----惠英紅。她長得和惠英紅一樣漂亮,而且給人一種極其精明的感覺 -----她名字前面的職務是區隊長。而照片上的她則顯得比現在要小,估計是她剛入學時照的,留著當時軍隊中女兵們很青睞的蘑菇頭,也是頗能讓人動心的。

  那你是公安部的?」「不是。」

  「國家安全部?」「也不是。」

  「那….你又說你不是軍人,我真不知道你是幹什麼的了。」

  「哈哈,我是在一個秘密機關工作的,內部人都很少知道它的存在,所以當然不能說出來。」

  「搞得怪神秘的,我還以為中國就那麼幾個特工機關呢,原來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呀。」

  「你當兵幾年了?」我岔開話題。

  「七年了。」

  「啊?」我有點吃驚。「我以前是戰士,後來考到軍校來的。」她解釋道,然後接著說:「我十五歲就參軍了,以前是文藝兵,是唱歌的。」

  「難怪你聲音這麼好聽。」我故意恭維她。「對了,你是哪裡人?」

  「江蘇,鎮江。」

  我們就這樣聊了下去,我發現我開始被她打動了,她穿軍裝的樣子實在是酷,也許這就是英語里所謂的scarlet fever吧,這個詞原義是指猩紅熱,但後來被借指十九世紀時英國女子對穿軍裝的男人的痴迷,因為當時英國陸軍的軍裝是紅色的,所以用猩紅熱來借代這種對紅色軍裝的激情再恰當不過了。用今天的話說,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制服的誘惑」吧。

  不知不覺時間過了快一個小時,我得小心點了,因為以前曾有過聊天聊出個女朋友的歷史。李瑞倒很知趣,一直沒有過來喊我,而是一直在監視室等我,因為他說過要開車送我回招待所。我不想讓他等太久,就說得回監視室看看了,然後就告辭了,說實話,當時並不是很想走。

  兩天後,我值完班下樓,在院子里碰見了她。她當時向另一個方向走,沒看見我,我找了個借口,便叫了她一聲,她回頭一看,又是一個燦爛的微笑:「是你呀,神秘人物。「嗯。」我問了那個我作為借口的問題:「你們的隊列里怎麼有些人穿的是士兵的制服,有的還穿著便裝呀。」我指著旁邊正在進行隊列訓練的一隊學員說。她說:「沒穿學員制服的都是剛來報到的,穿士兵服的是從部隊里考來的,穿便裝的都是領導家的孩子,是直接從地方上插進來的。」「原來如此呀,部隊上是有意思。對了,你要去幹嘛呀?」「保密,不告訴你,除非你告訴我你到底是哪個部門的。」「唉,這麼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吧,我是T機關的。」「我怎麼沒聽過?」「保密的機關當然不會讓你知道了,我們其實才是真正的間諜,安全系統的人叫做警察才更合適。」「原來如此呀,長見識了,我也告訴你答案吧,跟我過來。」

  我跟著她走向了學校的後門,那裡是有一個鐵柵欄似的大門,她說:「我們常偷偷從這裡溜出去玩,就省著請假了,我現在告訴你這個秘密了,你可不許告訴我們頭兒呀。」說完,她竟然翻過了這個門,我馬上也跟著翻了過去。「你這個區隊長也搞這個呀。」「怎麼啦,我們輔導員跟我關係好,知道了也不會說我,別人就不行了。」這時,我突然想起了一部電視連續劇,叫《紅十字方隊》,好像也是演學軍醫的女學員的生活的,她們的生活似乎很多姿多彩,但和我在這裡見到的很不一樣。李楠那天晚上還和我說過,她們的生活極其單調,基本上每天就是教室-食堂-宿舍這樣的三點一線式的生活,完全的軍事化管理,外出要請假,到點要熄燈,早晨要跑操,還要整理內務--------這讓我想起了在特種部隊的日子。

  「想什麼呢?」李楠問我。

  「我在想,你那天說你們這些女學員都很寂寞的。」

  「是呀,咦,怎麼?你有什麼想法么?」

  我這時才意識到我正在和她一起散步,而她根本沒有邀請我和她一起出來,但似乎也沒什麼不同意的表示。

  「不,不,我是想說,那天我看見你們的一位女學員和一名男戰士在外面拉著手散步,看來真的是寂寞了,要不將來的女軍官怎麼會看上大頭兵呢?」

  「你觀察的倒是挺仔細的,我知道你說的是誰,她和我是一個班的。」李楠說。

  「那個兵是警勤班的吧。」

  「你怎麼知道他是警勤班的?」

  「你們的男兵不全是警勤班的么?」

  「呵,你不愧是特工呀,這麼快就把我們的軍事秘密全掌握了。」

  這時我們已經繞過了正門,前方又是一個軍事單位。其實我前一段在北陵大街上散步時就發現瀋陽的強力部門非常集中,街上經常能看見軍人的身影,街上的巡警似乎也比任何一個我所去過的城市要多,連北京街頭的警力也密集不到這個程度,而且步巡的警察很多,很多看上去像是機關的民警,也臨時出來巡邏,估計他們是有這麼一個制度吧。北陵大街這一帶也是,從我們前方的這個軍事單位向前走,不一會兒就到了公安廳,向右一拐,就是空軍的地盤:沈空招待所就在邊上,再往裡面走就都是一些不掛牌子的部隊,出入的人一般都著空軍制服,如果在公安廳那邊向左拐的話,走不了幾步就又能看見一個司法警察的單位。如果沿著北陵大街一直向北走的話,很快又會到了瀋陽軍區司令部,我住的公安廳第二招待所就在它的對面。

  「你打算去哪兒?」我問李楠。

  「沒有目的地轉轉唄,整天在那個小樓里我早就煩了,我看你有時把自己關在三樓那個小屋裡很長時間也不出來,真佩服你。」

  「原來你在暗中監視我呀,哈哈。」

  「算了吧,全校的女學員沒事兒就議論,那個帥小伙到底在我們這兒幹什麼。而且還穿著軍裝。」

  我現在就穿著軍裝,因為為了不引起懷疑,我在小樓的周圍的時候從來都是化裝成軍人的,尤其是在進樓和出樓的時候,這樣才不會引起外人的懷疑。

  「我們一直往北陵那邊走?」我問她。

  「我看還是往那邊去吧,省政府附近的河邊環境不錯的,你以前沒去過吧。」她問到。

  「好呀。」於是我就跟著她走了。

  那裡是很幽靜,風輕拂著樹,我坐在她的旁邊,突然一下子沒了話題,因為我好像在做夢,前一陣子我還拿著槍衝進了一個秘密據點,現在又穿著軍裝和一名漂亮的女軍人坐在小河邊,我的生活從什麼時候起開始變得像電影一樣了。

  天色已經有點晚了,我們又互相逗了一會兒。突然,我把手放在了她的手上,她轉過頭來正視著我------又像在電影中一樣----------我半清醒地在她嘴唇上吻了一下,她沒有反對,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看著我。我接著又開始吻她,很快我們的舌頭也碰到了一起……

  在回去的路上,李楠突然一下子笑了,說:「剛才要是讓人看見多不好,你也穿著軍裝,多影響形象。」

  「這很正常嘛,軍人就不……」我本來想說軍人就不能談戀愛么,但覺得這好像不太合適,因為從李楠的反應來看,她並沒有那個意向,但並不拒絕和我交往,這好像是現在許多男女之間存在的一種模糊的關係。

  我把她送回學校后就直接回招待所了,思想馬上又回到了追蹤高天上。

  2002年3月23日10:40

  因為這天是星期六,劉生外出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我和李瑞一大早就穿著軍裝趕到了學校,偵察員小宋正在三樓值班。我們一起躲在窗帘后監視著劉生屋子裡的情況。現在我們看見他出了房門,一會兒又看到他的車上了路,於是我和李瑞立即向樓下跑去,同時讓小宋繼續盯著這邊,並隨時向我們報告這邊的動態。

  我和李瑞開著一輛軍用吉普車迅速跟了上去。劉生的車一直沿北陵大街向前開,到了北陵後向左一拐,上了泰山路。在車開過泰山路時,李瑞指著一個小院子對我說:「看,這是北朝鮮領事館。」-----------好像他是帶我來兜風一樣,總忘不了給我當導遊。

  劉生的車又在泰山路上的絲綢商場附近向右一拐,上了黃河北大街------上次我跟蹤高天的那條街。「他不會是去那個秘密據點吧。」我說。李瑞說:「估計他應該知道那裡不安全了,既然他可能和高天有過直接的聯繫,證明他在那個組織里的地位也不低,高天不會讓他冒這種險的。」但劉生的車還真就向著秘密據點的方向開去。在倉儲超市附近,他的車又是向左一拐,直向秘密據點的方向開去。但我們跟上去后發現,他的車沒有在秘密據點所在的居民區前停下,而是繼續向前開。我們緊跟不舍,但保持了一定的距離,軍車儘管不容易受懷疑,但太顯眼,所以不能離他太近。李瑞是個老手,所以車距保持得很好。目前看來,敵人還沒有產生什麼懷疑。

  我望著這一帶居民區,其實這裡的環境真是不錯,幽靜典雅,頗有點桃花源的味道。

  劉生的車在盡頭處向左拐,向著和開始時相反的方向開去。李瑞在跟著轉過去時,指著邊上的一座小賓館式的建築說:「每年國際關係學院來遼寧招人都是在這裡面試的。」

  目標把車開到了一個較為繁華的地段,李瑞告訴我這裡是北行。但他說不明白如果劉生想來這裡的話,為什麼要繞這麼大的彎子,直接開過來快多了。估計是在進行反跟蹤吧。

  目標車又向左拐了,在他又拐進一條小街時,那裡的人很多,他的車不得不停下了,而此時我們的車正跟了上來。由於他的車是停在小街的入口處的,所以我們無法與它拉開距離,而且中間沒有任何別的車輛,所以我們直接排在劉生的車的後面等著。這個時候絕不能讓劉生看出破綻,我和李瑞都裝作漫不經心地望著車外--- ------不知劉生是否已經對後面這部軍車起了疑心。

  一會兒,前面的車開始慢吞吞地前進了。隨著車向前移動,我看見了許多穿警服的人,李瑞又告訴我,這裡是遼寧公安司法管理幹部學院。

  劉生的車終於在北行市場向左一拐,開始順暢地前行了。李瑞故意慢開,等中間有了兩輛別的車做掩護后才加速跟了上去。這次劉生又向左一拐,向北開去。看來他剛才繞彎子的確是在採取反跟蹤措施--------他這次肯定不是普通的外出了,而且從其在敵對組織中的地位判斷,接頭的對象極有可能是高天。

  我和李瑞都想到了這一點。我問李瑞帶槍了么。李瑞說帶了,我也摸了摸自己的槍---------秘密據點那件事後我向李瑞提出要把手槍,第二天他就給我弄來了一把七七式,外加二十發子彈。現在得做好與高天做最後的決鬥的準備了,不過不一定要用槍,關鍵的是要用腦子。

  沒過多久,劉生的車又上了黃河北大街,現在不讓他發現的最關鍵的一點就是要保持距離,不讓他在近處發現我們。

  我們又跟了一段,這時我看見左邊有一座高樓,樓上還有一個很大的金色盾牌,我問李瑞這是什麼地方,李瑞說這裡是遼寧省公廳交警總隊。我向右看去,在街的對面有一個部隊的干休所。

  目標的車已經把我們帶進了瀋陽市的一個比較偏僻的地帶,而且這裡的樓房都很老。李瑞說這裡是三檯子。

  目標終於在三檯子的一座小樓前停了下來,這座小樓的前後都是看上去和它幾乎完全一樣的矮層舊樓房。我們這時離目標還是比較遠的,我和李瑞看見劉生下了車,車停在了樓的前面。我們立即跟了上去,在車剛剛趕到劉生停車的位置時,我們看見劉生進了一個門洞。我和李瑞趕緊把車停在了這座小樓前方那座樓的樓下,然後立即朝目標進的那個門洞趕了過去。

  在路上,我們沒敢走得太急,以免劉生採取反跟蹤措施,在樓道里觀察是否有人急匆匆地跟上來。

  到了那個門洞后,劉生已經不見了,估計已經進了某個房間。如果他只是普通地走親訪友的話是用不著繞那麼大的圈子來反跟蹤的,估計一定是在和敵對分子會面。

  怎麼辦?現在不能確認高天是否在裡面,一旦我們採取了行動,如果高天不在的話,則我們對劉生的監視也暴露了,要抓到他就更難了。所以目前還不能冒這個險。

  這時我看見一位老人從樓上下來,就立即從口袋中掏出高天的照片迎了上去:「你好,大爺,我們是前面那個部隊的干休所的,我們領導讓我們幫他找一位戰友,說他暫時就住在這座樓里,麻煩您看看見沒見過這個人。」-----------這個年紀的老人估計是這裡的老住戶,而且在這種較偏的地方的鄰里關係往往要比鬧市區住宅要近一些,所以值得一試。

  老人說沒什麼印象,但這座樓里的人他基本上都認識,都是老鄰居了,只有二樓右邊那間屋子被人租了出去。

  這就夠了,我和李瑞立即上了二樓,我看見樓道里有些舊報紙,馬上有了主意。

  我問李瑞帶沒帶火柴,李瑞掏出了一個一次性的打火機,我把報紙擺在二樓右側房間的門口,李瑞明白了什麼意思。我點著了報紙,讓它燒了一會兒,在看見一些煙從門縫下面向屋裡湧入后,我大聲喊了起來:「著火了!」

  門開了,兩個人站在門口,在感覺到身後的對面屋子的也開了門的同時,我清清楚楚地認出了這兩個人----------高天和劉生。

  高天反應很快,一看地上的燃燒著的報紙和對面兩名穿軍裝的人,馬上把手伸向右褲兜------絕不能讓他掏出槍來,我猛撲過去,左手伸向他掏槍的右手,同時右手掐住他的脖子向裡面推去,李瑞也撲向了劉生。

  高天把身體的右側向後一讓,我的左手沒能抓住他的右手,但我的右腿由前向右側的高天的左腿上狠狠一掃,同時掐著他脖子的右手變掌由後向左狠推高天的后脖頸 -------右腿掃擊他的左腿可以破壞他的重心,使他的身體向前傾,右手再向左推他的后脖頸則加重了他向同方向的前傾,上下同時進行,一上一下的合力足以使人摔個「狗啃屎」-------------這一招在散打和中國式摔跤里叫做拽絆。但高天並沒有摔倒,因為他的面前是牆壁,他在前傾時伸出雙手頂住了牆壁,不過這不要緊,因為他的雙手都在頂牆,在他再想把右手伸向褲兜時,我的手槍已經對準了他的腦門。我用槍指著他,同時將後背靠在他用手頂的牆的對面的牆上,這樣後背就有了依託,不必擔心從後面遇襲。我用餘光向左望去,李瑞的手槍也正頂在躺在地上的劉生的胸口。
說的好啊!我在倍可親論壇打滾這麼多年,所謂閱人無數,就算沒有見過豬走路,也總明白豬肉是啥味道的。一看到樓主的氣勢,我就覺得樓主同在社區里灌水的那幫小混蛋有著本質的差別,那憂鬱的語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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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天地一笑 發表於 2007-10-29 03:14 | 只看該作者
  2002年3月29日10:00

  在遼寧省公安廳進行了一些必要的工作后,我終於可以把高天押解回京了,省廳為了保證押解的安全,特地派了兩名國保機動偵察隊的幹警和我一起赴京,李瑞正忙著對該敵對組織的後續偵察,所以不和我來北京了,只是在車站送我。為了保證在車站時的安全,瀋陽市公安局甚至抽調來了武裝的特警。在車站,我和公安廳的領導和偵察員們握手告別,李瑞緊緊地抱了我一下,說:「忙完了案子我就休假去北京玩,到時候你可別忘了好好招待我呀。」「好死(使)。」我回答說。李瑞哈哈大笑起來。

  在這之前,我也去了那所軍校向部隊的同志們告別,當我向李楠告別時,他沖我笑了笑,伸出了手,說:「今天七月我就畢業了,可能去總裝下屬的醫院,不一定在哪兒,要是在北京的話就得請你多多關照了。」「哈哈,沒問題。」她沒再說什麼,我們倆默默地對視了一會兒,然後一起輕輕地笑了起來,就這樣告別了。

  火車緩緩地開動了,我看著這座我即將離開的城市,想起了李瑞對我說的話----------瀋陽就是一座你從未來過的大森林,你現在就是一個獵人,要在這座大森林裡找到你的獵物。現在我總算完成任務了。當火車一點點地駛離瀋陽北站的時候,我特意再次向窗外望去,看見了翔雲樓旁邊的那座小樓……

  第七部分 間諜不會死(一)

  2002年11月5日20:40——————-東京時間

  我不緊不慢地走到一家商店的櫥窗前,裝作是在看櫥窗里陳列的商品,實際上是在借霓虹燈在玻璃窗上造成的反光觀察著身後的情況。那位穿著藍色茄克的年輕人果然也停在了對面的路邊,向我這邊觀察——————————-看來是個新手。我已經對對方的情況進行了大致的估計,對方很可能是來自東京警視廳的 ——————-日本人在政治偵察方面與別的國家都不同。一般來講,各國都是由國內特工機關負責反間諜工作,即對外國情報機關在本國境內的情報活動進行對抗,如美國的聯邦調查局,英國的軍情五處,法國的本土警戒局,德國的憲法保衛局,以色列的辛貝特,韓國的安全企劃部等。而警察的政治偵察部門則是針對國內的敵對組織和人員的。而在日本則正相反,隸屬於法務省的公安調查廳實際上是一個真正的特務機關,其前身為在侵華戰爭中為中國人民所痛恨的「特高課」。但它現在不是用來對付外國間諜的,其主要任務是對抗日本國內的敵對組織,如日本共產黨,工會組織,「奧姆真理教」等邪教組織,以及在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在全球範圍內都有影響的日本赤軍等恐怖組織及極端組織。它也有一部分反間諜業務,但只限於對駐日本的外國外交人員的監視。而實際上對外國外交人員的監視屬於反間諜業務中難度較小的部分,比如你在跟蹤他們時不用擔心他們會永遠消失掉——————就算丟了梢,他晚上一般還是要回使館的,而且第二天你又會知道他從哪兒出發。而難度相對較大的針對外國秘密情報人員的偵察工作則是由警察部門在做,在東京主要負責反間諜工作的部門就是東京警視廳的外事課和特別調查課。這就是日本人的政治偵察工作的獨特之處:特工機關負責對本國反對勢力的偵察,而具對內性質的警察機關卻負責對外國間諜的偵察工作,與國際上的慣例正相反。

  我這次雖然是以外交人員身份來日本的,但我估計公安調查廳對外交人員的監視應該是指對常駐日本的外國外交官的監視,對於以出差為名義來日的外交官的監視可能還是由警視廳負責。而且儘管公安調查廳負責這一業務,這並不代表它在這方面是壟斷的,東京警視廳的反間諜工作是面面俱到的。不久前就有過一名駐日俄羅斯海軍武官在一家飯館與一名日本軍方研究人員進行情報交易時被反間諜人員當場揭露的情況,對方就是來自東京警視廳特別調查課的。我目前這種情況還很有可能是兩者合作進行監視。區分跟蹤者來自哪個部門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但或許會有一些幫助,我在來日本前查閱一些相關資料時發現,兩個部門之間是存在著很大的矛盾的,雙方都很看不起對方,由於公安調查廳只有偵察權,沒有行使拘捕等強制措施的權力,所以警視廳的人總把它視為一個不警不特的怪物,而公安調查廳的人卻認為警視廳的人是仗著自己有些特權可以胡作非為才得以破案的。必要時可以利用這一矛盾。

  我在瀋陽破了高天一案后不久就被T機關幹部部門從負責反間諜工作的二局調到了負責對外情報工作的一局,成為其行動部的一名特工人員。一局有三個主要部門:情報部,情報分析部和行動部。情報部負責長期的人力和技術情報搜集工作,情報分析部負責對情報部搜集到的情報進行分析,形成的結果直接上報中央政治局,在 T機關,國家安全部,總參謀部和外交部所上交的報告中,T機關的成果總是最受青睞的。行動部則是以秘密行動為主要業務的部門,其業務是指除情報搜集以外的一切秘密活動,包括臨時性的調查與觀察活動,秘密營救,暗殺,破壞,綁架,甚至可以在特殊情況下以較大的人力物力發動一次准軍事性的攻擊。實際上各國情報機關都有著這樣一個部門,但其規模一般都不是很大,因為它只是一種特殊形式的情報工作,其中比較有名的就是前蘇聯克格勃的V部門(貝利亞時代還有比其更恐怖的Smersh————-鋤奸團)和中央情報局的SOG特別行動小組。英國的軍情六處也有這樣一個部門,並被伊恩?弗萊明在其小說《007》當中描寫為 「00組」,只有三名成員。事實上007就是一名典型的行動特工,不信你就看看他哪部電影里真正執行過搜集情報的任務?倒像是一名職業殺手。難怪在Die Another Day一開始朝鮮軍人發現他的真實身份時說了一句:「His name is James Bond,a British assasin.(他的名字叫詹姆士?邦德,是名英國刺客。)」 不過小說原著里的007可與電影中的不同,的確很像一名真實生活中的特工,他居然會關心貝利亞死後誰會掌管克格勃,可見其寫實性。

  我這次來日本的任務是營救一名被日本黑社會組織綁架的女孩,她的名字叫林新,父親是我國某敏感部門的高層人士。她現在正在日本留學,但由於接觸的人比較複雜,竟落入黑社會分子的圈套,對方現在勒索一大筆贖金。由於其父的特殊身份,此事可能影響到我國家安全,而且黑社會分子很可能使詐,所以來送贖金的人就選擇了一名行動部的特工人員,除送來贖金外,還要應對黑社會分子可能使出的詭計,保證林新的安全。我在大學時的第二外語是日語,所以任務就落在了我的肩上。

  我看過林新的照片,是一位漂亮的女孩,顯然是受國外氣氛的影響,一頭長發全染成了金黃色。這次任務讓我好像想起了某部電影里的情節。後來仔細一想,原來是成龍主演的《上海正午》——————成龍飾演的衛士也是到美國把一筆贖金送給綁架了清朝公主的綁匪的。不過我的敵人可比成龍對付的那一小撮綁匪強大得多了,因為他們就是日本勢力最強大的黑社會組織(在日本一般被稱為暴力團)——————-山口組的一個分支。山口組在歷史上已經遭到日本警方無數次的打擊,但似乎是越打越強,成為「撲不滅的火焰」。現在已經在全國範圍內的黑道上稱雄,同屬老牌黑社會組織的稻川會都不可與之同日而語。其總部竟然就設在一個離警察局100米遠的地方,門口還掛著一些牌子,聲明嚴重反對各種不法活動,其成員受電影上的美國黑手黨的形象影響,總是一身黑西裝,實行企業化管理,並印製了自己的名片,上面名正言順地寫著自己的「公司」————山口組。日本警方似乎也奈何不了他們,因為警方早就被他們滲透了,警察有時也需要他們的幫助,如在對付工會組織的罷工等方面。所以一般只要山口組不鬧大的亂子,警察從來不針對他們。我的任務的危險之處也就在於這一點,黑社會自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準則,他們的遊戲規則比警方的要危險多了。比方說,警方不會因為你殺了一名警察而殺光你全家的,但黑社會就不好說了。而且山口組在與警察進行的長期鬥爭中已經形成了強大的情報系統,躲過山口組這樣一個黑社會組織的搜捕似乎比躲過警察的搜捕還要難,因為他們的耳目眾多,其成員多數處在社會底層,一些路邊修鞋的人都可能是他們的情報員,你走在大街上肯定是躲不過他們的眼睛的。

  我繼續利用玻璃窗上的反光觀察著身後的情況,尋找著除那個藍茄克以外的其他跟蹤者。藍茄克向右側做了個手勢,我發現了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回了一個手勢后又轉身做了一個手勢,我在玻璃窗上看不見對方是誰,就轉過身去,看見了一個年輕女子——————-那個方向上只有她一個人。

  現在離與山口組的綁匪們會面的時間越來越近了,我得想辦法甩掉跟蹤者————-儘管我覺得在這種情況下讓他們跟著未必是壞事,因為一旦情況失控,這些警方人員是不會坐視一名外國人在日本遭黑社會分子襲擊而引起涉外案件的。但讓他們跟著的話很可能會被山口組人員發現而誤以為我帶了警方的人來而對林新造成危險。

  我轉身向前走去——————以前我總在國內跟蹤人,現在該輪到我反跟蹤了。我看到前面有一座大廈就徑直走了進去,但在走到大廳的正中時就停下了,並轉身向大門外望去,藍茄克也停了下來,站在人行道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向周圍望去。我一邊假裝向大門外看,一邊留意著前方電梯的情況。當電梯在一樓停下,裡面的人全部走出,外面的人馬上要完全走入時,我快速地跑進電梯。在電梯關閉之前,我從即將合上的兩邊的電梯門中間看見了藍茄克在向電梯衝來。

  我在三樓下了電梯,然後從樓梯步行到一層,在那裡,我問了一位大廈的服務人員大廈是否有別的出口,他向左面指了一下,我就順著那條路走出了大廈。

  2002年11月5日21:00——————-東京時間

  我準時到達了山口組指定的地點。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那裡。我看見了兩名穿黑衣的男子,其中一名坐在司機位置上,另一名在後排擺手讓我過去——————他顯然看見了我按事先約定提著的紅色的帶著ELLE標誌的口袋,裡面裝著贖金。上車后,後排在的男子拿出一塊黑布條蒙上了我的眼睛。然後我感覺到車開走了。我記得車頭所指的方向,在開走時司機並沒有轉向,然後我開始在心裡讀秒————-因為反正我蒙著眼睛感覺很無聊,所以不妨數秒並根據車速計算路程,再記住車在多少秒的時候向哪邊轉了彎,很可能在將來有需要的時候找到這個他們不希望我找得到的地方。

  到了地方以後,我被領入了一座房子。在走了一條長長的走廊后,我被帶進了一個房間。在屋裡,我被解下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條,屋裡的燈光有點刺眼,但我看見了一位留著鬍子扎著馬尾辮子的男人在盯著我看。

  「錢帶來了?」他問到。我指了一下紅色口袋。他示意我把口袋遞給他,我問他林新在哪裡。他擺了擺手,帶我來的兩名男子進到裡屋把林新帶了上來。我看到林新時特意留意了一下她的脖子中間靠右的一側,果然有我在照片上看到的黑斑。

  他在看了錢之後用驗鈔設備檢查了一遍,然後對林新說:「你可以走了。」卻又轉過身來對我說:「你得留下。」「留下?為什麼?」我問到。馬尾辮沒說話,而是示意那兩名打手抓住我的胳膊,然後他把林新領出了門外,並在出門前回頭對我說:「林小姐會安全回家的,你先老老實實地呆在這裡。」然後就抓著林新的一隻胳膊出了門。

  我意識到情況不妙,無論林新現在是否安全,我都絕不能讓山口組的人扣留,肯定沒好事。於是我當機立斷,決定馬上採取行動。我趁抓住我右胳膊的男子不備,用右腳跟猛踩他的左腳腳尖,他「啊」地叫了一聲,我趁機將右手掙脫出來,並用右平勾拳猛擊抓住我左臂的男子的左太陽穴,打中目標后我馬上又反手一擊,將右臂向回一擺,拳背打在了右邊的那位的鼻子上。這時我的左手也從左邊那位手中掙脫了,我向右繼續上步,將右上勾拳準確地擊中了他的下巴————-要用拳把人打死,太陽穴是最好的打擊目標,要想把人打暈,下巴是最好的目標。那位果然倒下不動了。而擊中太陽穴的那位雖然受了重創,但並沒有完全推動戰鬥力,在背後向我衝來,我剛一側身他已經沖了上來,我順勢來了一記后頂肘,頂在了他的身上,我一轉身,右臂摟住他的脖子來了個夾頸摔,重重地把他摔在地上。他這下不動了。

  我趕緊衝出門去,面前是一條很長的走廊,馬尾辮正抓著林新的胳膊向外走。我快速向他們跑去。馬尾辮聽見了聲音,轉過身來,見我馬上就要衝到他面前時就立即放開了林新,揮手向我打來,在他抬手的時候,我認出了那是空手道里的「鶴鑿」————-即將五指並在一起,使手形成仙鶴頭的形狀,用來打擊對手的太陽穴,眼睛和人中等要害目標,這一招就和雙節棍一樣,不會使的人玩不好,會使的人一下子會讓你斃命。在他的鶴鑿打來時,我並沒有躲避或格擋,而是一記前手直拳打了過去——————-這在中國武術中叫做「同動近取」,即你打我,我也打你,你用手來打我的要害部位,我用手來打你用來你進攻我的要害部位的手臂,這既符合格鬥中「就近」的原則,也符合「避實擊虛」的道理,因為他的手雖然是力量之所在,他的胳膊卻不是,手是實的,胳膊是虛的。這是一種以攻為守,后發制人的方法。我的拳頭正打在他的右手前臂上,疼得他一下子收回了手。我趁機讓林新趕快跑。但就在我分神的一刻,馬尾辮左手一記五指貫手向我眼睛插來,我趕緊用右臂去截擊,但卻正中了他的圈套——————他的右手馬上伸過來抓住了我的右手,隨即用右外掛膝向外一挑,頂到了我的襠部。疼痛使我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馬尾辮趁機用一個利索的合氣道動作「單手取四方摔」將我摔倒在地,隨後向下一拳打在了我的脖子下面————-這傢伙肯定是黑帶,向下的一拳在空手道里叫做 「栽拳」,很多人都是這樣在被人摔倒後補上對要害的一拳而打死的,他這一拳偏了點,打在了我的鎖骨上,但似乎更疼了。然後他用雙手狠掐住了我的脖子 ————-這時我才意識到這傢伙練的不僅是空手道和合氣道,還練過日本最兇殘的武術————-柔術。柔術和柔道不同,柔道來源於柔術,但是在去掉了柔術中最殘忍的技術后形成的。八十年代在中國熱播的日本電視連續劇《姿三四郎》表現的就是柔術和柔道剛分家時各門派之間的爭鬥。柔術以前主要由古代日本的間諜人員————忍者們使用。現在這個小日本對我使的正是柔術中的致命技術,即對咽喉的擒鎖。柔術中有許多技術是很具殺傷力的,正因為如此,練習日本柔術的一個洐生物————格雷西柔術的選手多次在世界級的終極搏擊賽中獲得冠軍,連名聲在外的泰拳選手都在其高超的地面擒鎖技術面前輸得一敗凃地,從而使格雷西柔術開始風靡世界,甚至有人稱其為全世界最厲害的格鬥術。

  馬尾辮的確是個行家,因為他掐我的脖子時並不像普通人那樣兩手差不多掐住對方的整個脖子,而是只是掐住喉結周圍的部分————-這才是正確的位置,特別是緊挨著喉結下方的部分。而且他在掐的同時還身體前傾,把自己的身體的重力也壓在了雙手上。很快我就開始呼吸困難了,我想重擊他的襠部,但他很在行,將自己的襠部緊緊地貼在我的腹部,使我根本沒法打到那裡。我再想向上用標指攻擊他的眼睛,但我現在已經有點被掐得沒力氣了,本來躺在下面向上攻擊就沒有力量,再加上我現在已經失去了不少體力,估計就算手插了上去也不會有什麼作用了。我這時已經開始感覺到喉頭有什麼鹹的東西,天呀,情況危急,拼了。我把左手奮力向上一伸,將食指和中指插入了日本人的兩個鼻孔,並使勁向里伸去。日本人顯然也感到了呼吸困難,而且比我的困難更直接。他把頭上抬,想使我的手指夠不著他向上去的鼻孔而脫離該區域,但我料到了他的這一手,將手指彎曲,摳住了他的鼻孔內側,他的鼻粘膜一定破了,因為我看見血流了出來。在他向上抬頭的同時,我感覺到自己的喉部的壓力小了一些,因為他一向上抬頭雙手自然就要松一些了。他突然鬆開了掐著我的脖子的右手,向上去抓我插入他的鼻孔的左手。我見時機到了,就果斷地放開他的鼻孔,同時右手照著他仍掐著我的脖子的左臂肘關節外側狠狠一擊——————這正是我一直等待的時機,你可能會有這樣的感覺,當你用手擊打自己另一隻胳膊的肘關節時,如果胳膊是彎著的,打上去似乎不是很疼。但當你把另一隻胳膊完全伸直后再打,則很有可能那隻胳膊會被打斷。一般來講,要把人的胳膊打斷有兩種方法,都是根據弄斷木棍的道理而來的。弄斷木棍的一個方法是雙手各握住一根木棍的兩端,然後用膝蓋向上面木棍的中間部分狠狠撞去,木棍很容易就會被折斷。另一種方法是將木棍放在地上,一隻腳踩住木棍的一端,同時一手或兩手抓住木棍的另一端向上用力一抬,則木棍必斷無疑。第一種方法應用在人的身上就是一手控制對手的肩部,另一手控制其手部,然後用膝蓋大致朝著肘關節的位置狠狠一頂,則胳膊很可能會斷。第二種方法的應用是將對手擊倒后,一腳踩住對手的肩部,一手或兩手將對方的胳膊伸直后按反肘關節的方向向上使勁一抬,則對方的手臂肯定也廢了。我現在和小日本的情況正等同於第一種情況,他自己的肩部將自己的胳膊的一端固定住,掐住我的脖子的手固定了另一端,實際上也可以說我的脖子固定了他的胳膊的另一端,這時我再朝著他的肘關節外側向內狠狠一擊 ——————————-你可以試著用自已的手心頂住桌面,然後將胳膊完全伸直,肩部向下用力壓,這時再用另一隻手向關節活動的相反方向狠砸支撐臂的肘關節。小日本剛才是兩隻手掐著我的脖子,所以沒法伸直,即使我的手打在他的肘關節上也不會有什麼作用,沒準手反而會被堅硬的肘關節弄疼。現在他的右手上去解圍,左手獨立承擔他自己身體向前壓的力就自然而然地完全伸直了————————我這一擊之後,他疼得「啊」地大叫了一聲,但顯然他的胳膊並沒有斷,因為我沒有聽見聲音,但他的左臂已經完全喪失了戰鬥力。我趁著他用右臂抱住左臂而露出了左肋的時候,用右平勾拳重擊他的左肋,當我的拳頭落在目標上時,我的感覺好像是將斧頭劈在木頭上一樣————————他很幸運我打的是他的左肋,如果是右肋的話他就危險了,因為人的肋骨的最下面一根,即「遊離肋」,是最脆弱的,很容易被打成骨折。但骨折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右側遊離肋的裡面就是人的肝臟,一旦右側遊離肋骨折,斷骨很有可能刺入肝臟,那樣的話,就算馬上送到醫院搶救都可能救不活。

  這一拳把小日本基本上從我身上打了下去,我乘勝追擊,向其面部猛起一記高腿————-高腿在實戰格鬥中不宜常使用,因為它動作預兆太大,易暴露,空當太多,而且容易使人失去平衡,如果對方擅長接腿摔的話就更危險了。但現在日本人的肋部剛剛被擊,雙臂都護在了中盤,其上盤防守空虛,是用高腿攻擊的絕好機會。這一記高腿果然將他踢倒在地,我接上去也給了他一記「栽拳」,不過我沒往他的脖子上打,而是打在了他的腹部的太陽神經叢,一下子就把他打昏了。

  我大口地吸了幾口氣后迅速地向門外跑去,喊著林新的名字,但卻有人從身後拍我的肩,我一下子向前躥了一大步,並馬上轉身防衛。但我看到的卻是林新,手裡拿著一塊石頭,她說她剛找了塊石頭要回來幫我。我趕緊一把抓住她向前方跑去,因為這時我聽到了房子里有人在說話。果然,我們沒跑多遠,後面就來了一幫人 ————-看來樓里並不止那三個人,而且這次都拿了傢伙,還有狼狗的叫聲。

  這個地方比較偏僻,附近有不少樹林,我拉著林新跑進了一片樹林,後面的山口組歹徒追了上來。這麼跑下去是肯定要被抓住的,因為狼狗的鼻子靈著呢,得想個辦法讓狼狗找不到我們。我在特種部隊訓練時曾專門練習過偷越邊境,研究過對付狼狗追蹤的辦法。最簡便的方法就是使用白芨粉。我這次來日本前在自己口袋裡的一隻鋼筆的後部空間里藏了一小袋白芨粉,以防在因無法合法離開日本而穿過其封鎖線從海路偷渡回國時使用。本來是打算用來對付日本自衛隊的軍犬的,現在竟用在了黑社會分子的狼狗上。我們在樹林里跑了一段后,我拿出白芨粉,在地上橫向畫了長長的一道————-白芨粉雖然不多,但卻是大劑量合成的的,足夠把狼狗弄迷糊了。

  我和林新又跑了一段后,她說自己實在跑不動了,我就把她扶到了一個小坡後面,我找了一根比較粗的長樹枝,將它弄斷,並盡量使斷開的一端比較鋒利,只能用這種落後的武器了,在這種情況下總比徒手對敵強的多。林新把頭壓在我的身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我用左手撫摸她的頭髮安慰她,並讓她千萬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音。

  這時我已經聽到了山口組人員的說話聲,林欣的臉色也好一些了,我扶著她輕聲地向前走去————————看來狼狗果然失效了,要不早就衝過來了。
說的好啊!我在倍可親論壇打滾這麼多年,所謂閱人無數,就算沒有見過豬走路,也總明白豬肉是啥味道的。一看到樓主的氣勢,我就覺得樓主同在社區里灌水的那幫小混蛋有著本質的差別,那憂鬱的語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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