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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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8號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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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paullian 發表於 2007-5-28 11:35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國內的朋友上不來了。
哎。
咱們國外的朋友,,就幫忙熱熱場子吧。。。。
還有喲。。。人體藝術壓咱們頭上這麼久了。。
俺們也得乘這機會好好的壓過人體藝術一頭。。。
最好一直壓著。哇哈哈哈。。
沙發
 樓主| paullian 發表於 2007-5-28 11:36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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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paullian 發表於 2007-5-28 11:36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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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paullian 發表於 2007-5-28 11:37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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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paullian 發表於 2007-5-28 11:37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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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paullian 發表於 2007-5-28 11:38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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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paullian 發表於 2007-5-28 11:43 | 只看該作者

今天灌水。來點鬼故事嚇嚇大家。。哇哈哈

[轉貼]第十二個木頭人
 

一,木頭人

  學校的生活很是無聊,我為了逃避這無聊,也就陷在這無聊里了。成天在自習室里看閑書或者在校園裡瞎逛打發日子。

  有一天我在自習室的桌子上發現了一個木頭人。

  那是一個忽然出現的木頭人。我一個人到空蕩蕩的教室去佔座的時候,它就在講台上。

  真是個奇怪的東西,臉上掛著笑,好像在召喚我過去。我不自覺的拿起它,是個中年的男人的全身塑像,長得一張毫無特點的臉,很重,還有點濕氣,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它都不是個討人喜歡的東西。但是我偏偏中了魔一樣,拿起它就放不下。

  我把它帶回了寢室,擺在書架的最上面一層。

  我好像曾經說過我有個對靈異很感興趣的室友阿標,他當晚就對木頭人端詳個不停。

  他對我說:「這東西有點不對勁,為你的健康考慮,你不該把它放在這裡。」我問他有什麼不對,他說不出來。這時候我們寢室最見多識廣的胖子進來說:「咦?你也有這個啊!」

  「我昨天還在路上看見一個木頭人,跟這個差不多,不過讓別人搶先一步撿走了。」

  我問:「會不會就是這個啊?」

  胖子仔細看了看說:「不是,我看到的是一個女的木頭人。」

  第二天上課我照例遲到了,快到教師門口的時候跟一個紅衣服的女生擦肩而過,她回過頭向我笑了一下。可她的臉在我眼前變成了重影,依稀只覺到她的臉很白,嘴唇鮮紅。

  趕緊揉一揉眼睛,再看,一個紅色的影子溜進了隔壁的教室。

  本來第一節課是要照例發困睡覺的,我卻被一陣陣奇怪的歌聲吵得睡不著。捅一下身邊的胖子,我問:「你說說隔壁在上什麼課?唱的這麼大聲。」胖子臉色並不好看,低聲罵我:「你這傢伙神經病發了,哪裡有什麼歌聲!我睡得正香,偏要吵我。」

  沒有歌聲?我聽得清清楚楚,那確實是隔壁傳來的聲音,一個不知是男是女的聲音低低的唱,唱的我頭疼。「確實有歌聲,你仔細聽聽看。」

  胖子還沒回答我就被隔壁的聲音打斷了,那幾乎是一間教室所有人能發出的最驚恐的聲音。我們的老師也被嚇著了,連聲問,怎麼回事?

  我坐的正好靠門,馬上站起來大聲道:「我去看看。」

  隔壁衝出來好多人,那麼大的教室一下子空了,我進去的時候,只有最後一排有個黑糊糊的人影。

  「怎麼了,同學?」我慢慢走過去,問。

  空氣彷彿凝固了,氣氛是這樣的壓抑,以至於我離那個人兩三米的時候,就再也不願走過去了。

  腳下有什麼在嘩嘩響。

  是血。

  暗紅帶著黑絲的血,從那個伏在課桌上的身體里流出來,直到我的腳下,腥氣撲面而來。

  那是個女生,這是我唯一可以判斷出來的事情,我本來沒有勇氣走過去,可這時候她動了一下,很明顯的。我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做點什麼,便盡量繞著血走過去,把她扶起來。

  「同學……」看到她的臉,我的腦子嗡的一聲,全身上下猶如被澆了一桶冰水。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啊,即使是貞子好像也比她好看一點,即使是今天我坐在電腦前邊回憶當時,我也沒有形容的勇氣,我只能說,那是一張死人的臉,因為沒有活著的人能夠有那麼一種極度恐懼,卻還露出詭異微笑的表情。

  我看到她那個僵硬的表情和鼻孔,眼眶還在不斷滲出的血,簡直駭得不知所措。兩三秒鐘之後第一反應就是逃,對,馬上走吧,這地方應該留給公安局來處理。

  這時我竟然看到了木頭人。

  就在那個死去女生面前的桌子上,有個木頭人,顏色大小和我撿到的那個一樣,同樣掛著詭異的笑容。

  那是一個女性的木頭人,不過面目看起來如此熟悉。

  思考間又低下頭來,是她,那木頭人的面目竟跟死去的女生一摸一樣。

  甚至眉宇見可見的一絲絲黑氣,在木頭人的臉上也清晰可見。

  二,血腥氣

  晚上大家照例討論白天發生的事情,胖子說:「那個女生怎麼會死在教室里呢?好多人都說她中邪了。」我問阿標:「這像中邪死的嗎?」阿標不說話,瞥我的那個木頭人好幾眼。

  「你還是把它扔了吧。」他說。

  我說好,明天。

  阿標很認真的跟我說:「今天就扔。」

  我看他,還有其他人的表情,然後拿起木頭人,打開窗戶扔了下去。

  我們寢室是四樓,下面是垃圾場。

  我彷彿聽到一聲悶響。

  第二天本來是星期日,我早上醒來的時候兄弟們還沒起床。伸了個懶腰之後,我愣住了。

  對面,書架的上面,那個木頭人在對我笑。

  「阿標!」我拼了命的把他喊醒:「你看看,那個木頭人又回來了!」

  阿標一睜眼,看到我手裡的那個木頭人,半晌說不出話來。

  「怎麼辦?」

  我正跟他說著,屋裡膽子最小的大蝦就喊起來了:「你們看,那個木頭人,多像小狼啊!」

  怎麼可能,那明明是個中年男人。

  我正想爭辯,木頭人就在眼前,一霎那我也傻了。

  那木頭人的面目真的變了,不僅變成了一個年輕人,而且面貌竟有三四分像我。

  天吶!

  阿標叫我去打一盆水來,把木頭人放進去。

  我們剛剛放好,木頭人的身體里就滲出臭氣衝天的黑色黏液來,咕咚咕咚的水泡過後,那盆水漸變成暗紅,跟那個死去的女生的血一摸一樣。「完了,這是非常厲害的邪靈。」阿標說,「我沒有辦法對付他,小狼,你自求多福吧。」

  話雖這麼說,下午阿標還是出去了,我知道他是去查書想辦法,因為臨出門的時候他再三叮囑我一定要在寢室里等他,不到他回來千萬不要採取行動。

  有這樣的朋友讓我很感動,同時我也很害怕,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在冥冥中企圖吸取我的性命。

  晚上胖子沒自習,留在寢室里陪我,我們都誠惶誠恐,但一晚上什麼也沒發生。只是,阿標沒有回來。向他們家打了個電話,他根本沒有回家。

  我開始著急,想了各種辦法找他,後來留守寢室的黑子跟我們說,醫院來電話了,阿標在那裡。

  是車禍,他還沒有恢復神智。

  醫院的人給我一張紙條,是阿標被送進來時還緊緊攥著的,那好像是一本書上撕下來的一條,上面只有一句話:「在一個清晨,我撿到一個木頭人。」

  「他還說了些什麼沒有?」我問護士。

  「他?一個勁兒的說『捎』,『捎』的 ,叫我們把這張紙條捎給什麼人,幸虧他在紙條背後寫著你的名字,否則我都不知道給誰。」

  我叫胖子他們不用陪我,自己一個人去了圖書館。圖書館的李老師對我一向熱情,我沒費什麼勁就知道阿標昨天看的是哪幾本書了。我拚命的翻那些書,可上面的內容讓我失望。

  李老師看我著急,好心說:「不好找嗎?對了,昨天李標同學還在拐角那箇舊書架翻了好久呢!」

  我問老師舊書架那邊都是些什麼書。

  她說:「都是些舊書了,亂七八糟的,也有文革時抄家抄到的,本來早就該處理掉,可我還是覺得有點可惜,就留到現在。學生們要是想看那些書都是隨便拿,不用留記錄的。」

  果然全是舊書,連手抄本的「一隻繡花鞋」都有,我正感慨老師收破爛的興緻,忽然發現我身邊那個女生手裡的書似乎缺了一條。

  「同學,那本書給我看看好不?」

  那個女孩抬起頭來笑著說:「你也愛看這種書?」

  我說:「隨便看看了。」她就把書遞到我手裡,「看吧,不過看完以後要記得還給我,我有很重要的用處。」

  那本書叫做「怪談」。阿標手裡的紙條果然是用刻刀從上面割下來的。

  那是一篇叫做「不死傳說」的怪談,上面用第一人稱記錄了一個離奇的故事。那句「在一個清晨,我撿到一個木頭人」是故事的開始。

  故事裡說得是一個女生撿到一個木頭人,從而發現一個不死秘密的故事。

  「每隔十二年,校園裡就會出現十二個形狀各異的木頭人,誰要是把它撿回去,木頭人就會逐漸變成他的樣子,等到木頭人變得和那個撿到他的人一摸一樣的時候,木頭人里的邪靈就會把這個人殺死,把他的生命獻給自己的主人。而那個邪惡的主人就會利用這十二個人的生命的力量,在人間繼續生活下去。」

  故事繼續發展,校園裡已經死了十個人。

  正在無可奈何的女主公人等死的時候,她的男友卻死了,她給他收拾遺物的時候才發現,原來男朋友背著她偷偷拿走了木頭人。書里寫著:「原來破解咒語的唯一辦法就是,把它丟給別人」。

  「正當我以為這一切惡夢都結束了的時候,我的好朋友,也撿到了一個木頭人。」

  我看到這裡,故事就沒有了,頁碼到這裡也斷了,故事本來還應該有一段才結束的。

  對面的女生這時候用甜甜的聲音問我:「你看完了嗎?原來你也對木頭人感興趣。」

  我點點頭,把書還給她,她順手放進包里,然後告訴我她叫小桃,問我要不要一起走。

  她是個漂亮的女生,我根本不想拒絕。

  我們自然而然的聊起木頭人的事情。小桃說:「那個故事你都看了?每隔十二年,學校里都會死十一個人。從那個故事最後標註的年份到今年,恰好十二年。而我……而我不幸的也撿到了一個。」

  我安慰她說:「會有辦法的。」小桃很懂事的笑笑,分手的時候她臉色慘淡,單薄的身影看我走了好遠才消失在宿舍樓前。

  三,不死傳說

  我一直在想小桃的那句話。

  「每隔十二年,學校里都會死十一個人。」為什麼是十一個?

  有一件事情我一定要搞明白,所以繞了一圈之後我又去了圖書館。

  沒有,這個故事的最後一頁被什麼人撕下去了,痕迹看起來並不古老,是阿標嗎?我去找李老師,問她最近還有什麼人對那些舊書感興趣。「李標,你,還有剛才跟你一起走的那個女生,接著就沒有了。」

  我謝了她,聽到她跟別的老師說:「說來也奇怪,咱們樓下的收藏品莫名其妙的丟了一箱。」

  我心裡一動,湊過去問:「什麼收藏品啊?」

  李老師說:「木頭人嘛!是一箱子木頭人,咱們學校建校的時候不知道什麼人送過來的,木頭很沉,好像挺名貴的。」

  我說:「我怎麼從來沒看到擺出來啊?」

  另一個我認識的趙老師說:「別提了,那木頭人聽說挺邪的。」

  我一臉驚訝的表情:「怎麼回事?」

  趙老師大概是被我的表情打動,接著說:「那幾個東西十幾年前在圖書館的展覽室擺了一陣子,後來就丟了,丟的那年是咱們學校最邪的一年,一下子死了十一個人,又過了幾年有人在圖書館門口的樹林里發現了那十二個木頭人,開始大家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又擺上了,結果不久就有人發現……那幾個木頭人已經不是原來的了。」

  李老師也挺納悶,說:「什麼意思啊?怎麼不是原來的呢?」

  「因為木頭人的樣子都變了!每一個的面目都變得不同,而且,他們就跟咱們學校死去的那十一個學生和老師的樣子一摸一樣。」

  我最想知道的是:「不是有十二個木頭人嗎?還有一個難道沒有變化嗎?」

  趙老師說:「都變了,不過那個木頭人變成的那個女生沒有死,我還見過呢,活得好好的。」

  我問:「她是誰,住在哪裡?」

  趙老師想了想:「忘了,她叫……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我在圖書館門口又遇到了小桃。

 「一天之內遇到兩次,咱們也算是有緣了。」我開玩笑的說,她臉色卻不好,看著我的眼神愣愣的。我問她:「怎麼了?」她一下子撲到我懷裡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她說:「我要死了,我知道我一定是要死了。」

  我們兩個走到小樹林里,她從書包里拿出一個木頭人來。

  那是一個女生樣子的木頭人,眉目之間有八九分像是她的樣子。「不是越變越像,就會死嗎?」
  她那麼淚眼汪汪看著我,就是鐵打的人也會動搖,何況我本身就是個心腸軟的傻子。我安慰她說:「不會的了,你可以把它扔了。」她說:「怎麼可以讓別人承受我的厄運呢?」

  這話讓我感動,我說:「你把它給我吧。」

  她一愣,說:「你怎麼辦?」

  我說:「我有辦法,不會死的。」

  她說:「你把它再給別人嗎?」

  我說:「你別擔心了,這十二個人里總會有一個是不死的。」她問我為什麼,我就把趙老師的故事講給她聽,小桃好像放心了,她把木頭人交給我,接著也讓我送她回家。不過這一次剛剛道別,她就急忙著上樓去了。真是個心軟的姑娘,我也快點走,省得她後悔,要來自己承擔這厄運。

  阿標還沒醒過來。兄弟們也沒空去看他,因為我們同一樓的一位學長死了,大家都忙著替他收拾東西和聯繫家屬。我問胖子:「學長怎麼死的?」胖子不吭氣。

  倒是子強說:「聽說死的很邪。」

  我還想問,胖子打斷他:「子強,你這幾天不在,小狼也遇到了麻煩事,你就別危言聳聽了。」子強看看我,喉頭動了動,彷彿把想說的咽下去了。

  我知道胖子是為我好,不過有的事情必須面對,而且,我不想這麼年輕就完蛋。我知道子強是學生會的,就到辦公室去找他。他看見我來了,有點吃驚:「小狼,怎麼來這裡找我?你不是一向很討厭跟幹部打交道的?」我說這是非常時期,然後拉了他問:「子強,老實告訴我,最近咱們學校究竟死了幾個人?」

  他說:「加上圖書館的趙老師,一共十一個了。」

  我一愣,子強說:「你這幾天一定有什麼事忙,都沒看校報,死了這麼多人,大家都頭疼的很。」

  我問:「你們有沒有看到木頭人?」

  子強說:「我聽說了,很邪的木頭人,最近死掉的同學,很多都撿到過。我聽說你也撿到了,是不是撿到了就會死?」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子強嘆口氣說:「好在這都是猜測,我也撿到了,但也沒有事啊!」

  我大驚:「什麼?你也撿到了?」

  子強點頭說:「是啊,昨天我回學校的路上,就撿到一個奇怪的木頭人。」

  「但是我把它丟了。」

  我忙問:「怎麼丟的?」

  子強說:「我經過圖書館門口的小樹林時,有個女生迎面走過來,力氣好大,一下子撞斷了我的書包帶,那個木頭人好像就是那時候掉進了草叢,我也沒找。」

  我問:「那個女生呢?」

  「撞完我就走掉了,跑得好快呢。」

  我覺得自己像個賊。
 
  自習室的桌子上放著那兩個木頭人,都在詭異的嘲笑我。沒錯,我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正等待著誰來撿走它們,把它們跟死亡一起帶走。

  不過好久,同學們進進出出,沒有人去碰那兩個木頭人,好像知道它們的不祥一樣。

  中午了,我不知道是安慰還是失望,隔著老遠也能看到那個像我的木頭人的臉越來越清晰,臉上那抹怪笑越來越可怕,我在怕它,還是怕我?

  這時候居然走進一個同學來,看打扮氣質應該是比我們小一屆的學弟。那學弟看樣子是想佔個座位,但是他看到了木頭人,露出吃驚的樣子,伸出手去……

  「慢著!」我從來沒想到自己的嗓門這麼大,這一聲吼幾乎把自己給嚇著了。

  學弟更是嚇得不清:「我……你……」

  我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過去把那兩個木頭人抱在懷裡,然後友好的笑:「不好意思,這是我的。」學弟開始吃驚,後來一副同情的樣子,拍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了,你想開一點。」

  我剛要點頭,又搖頭。

  他又說:「曉煙的死,不是你的錯。」

  我茫然的問他什麼意思,誰是曉煙,接著他就用比我更吃驚的語氣說:「你不知道?那你怎麼會有她的木雕像,而且還這麼惟妙惟肖!」

  我又發楞,然後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就跑回宿舍。

  宿舍里只有胖子,胖子除了對我表示關心和同情,就是抱怨下個禮拜的考試。

  「他媽的!」我聽到他在鋪上翻跟頭,破口大罵:「我要是有本事就放火燒了這個他媽的破學校!」

  哦,哦?我終於知道醍醐灌頂的感覺了。

  「胖子!」我翻到他鋪上大叫:「有打火機沒?」

  他扔給我:「新買的,火兒可高了,你小心點用。」

  「胖子!哪裡能買到汽油?」

  「校門口的五金店,你要幹什麼?」

  我一口氣衝出去,後面胖子還在喊:「小狼!你悠著點,我只是說說而已啊!我,我很愛學習的!」

  四,第十二個

  我在校外的工地找到一個無人的角落,四周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可燃物。

  用帶去的工具和材料,我很容易的挖了個淺淺的小坑,在上面搭了個木頭架子,把那兩個木頭娃娃安置好。如此這般,一番布置。

  有個身影走過來,這裡應該不會有人發現的。

  等看清那是小桃,我鬆了一口氣,也緊張起來。

  我說:「小桃,別過來!」

  她看見我舉起打火機,點燃了一根木棒,明晃晃的火,把我的臉燎得發燙。

  小桃不敢動,只是用眼神哀怨的求我:「你要幹什麼?求求你不要做傻事!」我一笑說:「不會的,小桃,我不會做傻事,我只是要燒掉這兩個東西,在日落以前燒掉。」

  小桃說:「不行,這樣子你會有危險的,放下,放下,我有話對你說!我已經發現可以不死的方法了!你要相信我!」我打斷她這一串哀叫,狠狠點著了木柴。

  小桃大叫一聲撲過來,可我的動作更快,從上到下,澆了汽油果然好燒。那兩個木頭人剎那間變成兩個 火球,發出吡噗的聲音,伴隨著一陣陣惡臭。

  小桃彷彿是嚇壞了,癱倒在地上,她企圖爬過來,但是火光太強。

  「沒有什麼東西是永遠不死的,你應該享受死亡了。」我站在安全的地方,對她說。

  小桃沒命的喘息,好像很快就要失去空氣一樣,她嘶啞著嗓子,叫:「你怎麼……會知道?」

  我說:「小桃,你的目標是我,我就是你的第十二個人,對吧?」

  她低著頭,不置可否。

  「一直以來,你都利用這十二個木頭人達到不死的目的。你把它們體內的惡靈喚醒,讓它們為你殺掉十二個人,用以保證你可以擁有青春和生命的繼續活下去。這件事情的唯一破綻就是第十二個人,我本來不明白有十二個木偶,為什麼只會死十一個人,直到我聽到趙老師的話,還有知道了你故弄玄虛給我的那個木頭人其實是另外一個剛剛死去的女生的形象,我才明白你是用那個木頭人來掩飾你的真正身份,小桃,十二年前,你就已經死了,你就是當年那第十二個人!」

  「十二年前,表面上看,是死了十一個人,但實際上,第十二個人也死了,她就是你現在利用的肉體的主人,那本書的作者的朋友。我想那本書的最後一頁,一定出現了你的名字,所以你要撕掉它。你殺了第十二個人,自己附在她的肉體里,利用她的形象和身份繼續活下去,十二年後,再回到這個學校,尋找下一個讓你附身的替死鬼。」

  小桃嘴動了動,低聲問我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她的,我便說:「你第一次跟我聊天就露出了馬腳,你說每十二年學校就會死十一個人。但是那個故事的前幾頁並沒有提呀!所以後來我想你既然知道這個,必然是看了我沒有看的東西,最可能的,就是那故事的最後一頁,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是你把最後一頁撕掉了,但我沒有懷疑你,因為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為了什麼撕掉的。直到又發生了幾件事,我才把你跟木頭人徹底聯繫在一起。」

  「其實我早該看出來,那本書既然只有三個人看過,而我和阿標又絕不可能撕掉那最後一頁,那麼小桃,一定就是你做的。你害怕那本書上的內容被我看到,所以在我之前找到了那本書,又想了個辦法讓阿標遇到車禍。是你撕掉那故事的第一句話塞到阿標手裡的,為的是讓我誤會他的意思。」

  「阿標想要告訴我的真正意思,只有一個字:」燒『,他叫我燒掉木頭人。而有了你的紙條,這個字就被護士理解成了』捎『,要不是一個偶然,我根本想不到阿標的話,原來是這個意思。「

  「你本來想殺掉子強,但是我無意中把趙老師的話告訴了你,你擔心她會想起你的名字,或者認出你,所以就找個機會拿回子強那裡的木頭人,讓趙老師撿到,殺了她!」

  小桃這時候的臉,讓我開始不忍心看,她痴痴獃呆的好久才說:「沒錯,我用那個木頭人殺了趙老師。木頭人殺人是要有過程的,它們必須慢慢的變成那個人的樣子才行。可我不能等,我怕她會破壞我的計劃,所以我用了個法術,讓它在一個小時之內就殺了她。不過這個法術是有代價的,那個木頭人必須吸收別的木頭人的法力才行,它吸收了你這個木頭人的力量,所以你才死的慢些,要不然你現在已經死掉了。」

  那麼就是趙老師救了我了。

  小桃的身體開始迅速的腐爛起來,可她還在說:「我本來以為我是不死的。我每隔十二年就把這樣的事情重複一次,變換身份,變換生命。不錯,你本來是我選擇的第十二個人,我本來是打算用你的身體再活十二年。可是我的第十二個木頭人被燒掉,我就再也不能完成不死的過程,我的生命將帶著所有的木頭人一起,變成一片沒有任何能力的飛灰了。」

  她說著,一直一直陶醉的望著火光中的木頭人,彷彿那燃燒的兩團醜惡的東西是她的全部。

  她說:「我只能利用木頭人。沒有木頭人每十二年的復活,我就跟普通人一樣。憑我的能力,甚至不能殺死你的那個同學阿標,最多不過在他身後把他推向汽車而已。」

  火光越來越旺,在我看來,那似乎成為另外一個太陽。

  結局,沒有永生

  小桃的嘴唇都掉了,露出一口白牙,那麼詭異和令人噁心,她做出個好像是微笑的表情,然後說:「你真的好聰明,我從沒想到我能結束在這裡。不過有一件事情,你猜錯了。」

  她笑的好得意:「那個故事的作者,其實是我!」

  「故事的結尾是女主人公因為男朋友的慘死而對生命產生了偏見,她自做主張的從朋友那裡偷到了最後一個木頭人,所以她就成為了第十二個。如果你看到了最後一頁一定會發現我的名字,程小桃。」她很愉快,很愉快的笑,說:「我把我的故事寫下來,本來是為了給自己解悶,看看自己輝煌的過去,可到頭來卻成了……」

  她沒有把最後的詞說出來,就變成了一片腐爛之後的白骨。

  之後我在火光中走回去,也許明天人們會發現這奇怪的場景,我不準備為它做解釋。

  不會再有人死了。

  我覺得心中一片清明。

  手機響了,接通,是阿標的聲音:「小狼,你怎麼樣?」

  我說:「還活著,一切都好。」

  沉默,他問:「木頭人呢?」

  我說:「沒有了, 再也沒有什麼木頭人。」

  就像沒有永生一樣。

  我聽到阿標在電話那頭髮出開心的笑聲。

  我的前頭是夕陽,後面是火球。我向光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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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paullian 發表於 2007-5-28 11:44 | 只看該作者
貓記燒烤店[轉]



「看見了么?穿過那條十字路口,在那條狹窄的街道邊上,就是我開的貓記燒烤店。」在夢裡我對她說。
   她緊緊的跟在我身邊,寸步不離。她長發紅衣。長發如流雲般飄逸,紅衣如朝霞般燦爛。我們走過街道,走過城市,走過鄉村,走入荒野。
   我站住,她也站住。我的右手畫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她微笑,卻掩飾不住嘴角的一絲凄涼。慢慢的,慢慢的,她的頭如落葉般緩緩飄落,落在我的腳邊。在頭落地的剎那,我分明的聽到了她發出的一聲嘆息。
   我從夢中醒來。窗外深藍色的天空中,一彎月亮已將西沉。我拿起手邊的煙,點燃,深吸一口。
   我在煙頭即將燙著手指的那當口把它摁滅在煙灰缸里,看了看錶,四點零五。我又點著一根煙,抽,然後繼續把它摁滅在煙灰缸里,接著蓋好被子,在心中默念:我要睡覺我要睡著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四隻。。。。。。
   在數到四百五十六隻羊時,我終於沉沉睡去。
貓記燒烤店遠近聞名。那是我的店子。我認為幹什麼都得專心認真,烤肉也不例外。雖說是一串兒五片,每片長兩厘米左右寬一厘米左右,宴席之上沒準兒一不小心就會忽略過去的烤肉,可烹製得體的話也會成為你安身立命的根本。刀功,火候,作料,肉質,這都是烤好肉需要注意的地方。誰都知道,貓記烤肉店每天的前幾百串肉鮮美無比,後面的肉就差些。他們以為區別在於前幾百串是我烤的而後面的是夥計烤的,其實不是。作料是我一手*辦,肉是我切的,那名聰明的夥計掌握火候的本事也不差於我。
   區別在於肉質。
   前面那二十斤肉是每天我從家裡拿來的人肉。
   新鮮人肉。




我每天正午十二點起床。洗漱完畢之後,便看看天色,盤算盤算今天能賣出去多少串兒烤肉。接下來就從冰箱里拿出昨晚準備好的肉,開始切。通常我會叼根煙,但有時也不叼,不叼的時候我就吹口哨。切完肉之後我便開始調製作料,油,鹽,辣椒,孜然,花椒,味精,還有醋。當然還有一些其他的玩意兒,我不說大家也知道,這東西本來用在火鍋里,後來又被烤肉的發揚光大了。這一切弄完之後我便去店裡,繼續切肉,店裡的夥計們就開始往肉串上穿肉。晚上六點鐘的時候,貓記燒烤店就開門迎客啦。
   人很多。但我並不注意他們。我烤肉的時候會進入一種狀態,我專心致志,心無二用。我看著手上的一串串烤肉慢慢的從鮮紅變成褐色,滋滋響著。我塗上作料,塗上油。落入火中的作料會燃起陣陣青煙,從烤好的肉上飄進抽油煙機的管道內。我便會想象那是這些肉的主人們的靈魂,它們晃晃悠悠,身如青煙,飄上天堂。我想,他們應該感謝我。
   通常我烤完那二十斤從家裡拿來的肉就不烤了。我忙著招呼人,我喜歡他們吃那些肉時的那種貪婪勁兒。他們是老饕,他們是消費者,他們是這個城市的建設者,他們是這個城市的垃圾製造者,他們是這個不停運轉的龐大機器的一個個小小零件,他們是飲食男女,他們或有錢或沒錢,他們或漂亮或不漂亮,他們小聲說話,他們大聲談笑,他們把白天戴著的面具扔進夜色中,他們赤裸裸的顯現自己的慾望,他們小心展露著自己的內心,他們或哭或笑或唱或鬧,他們在生活,他們是這個城市的蛀蟲。
   他們是我手頭烤好的正滋滋冒油的這串肉的主人。
我大約深夜十二點左右關門收工。當然也有例外,這取決於我的顧客,他們要是不顧夜色黑暗道路難走沒準兒還有打劫的危險慕名前來的話,我也只好感謝他們的好意。不過我會提醒他們已經深夜,不要太晚回家,下次來早點兒云云。通常他們會客氣的對我的話表示感謝。
   關門之後,我換上一身黑衣,開始我的夜生活,另一種生活。
   現在是殺戮時刻。
沿著二環路一溜兒走過去,有很多的娛樂設施。比如歌舞廳,迪廳,酒吧,咖啡廳,桑拿按摩院等等等等。我想我的感謝修建這些地方的人,要是沒他們,我或許不會有這麼多機會。不過也屬他們身上的肉質最好,他們保養得體,營養搭配合理,肉味豐美。
他們唯一的缺點是身上的脂肪多了點兒。
   在二環路上比較多的是那些濃妝艷抹的女人,她們通常孤身前來,孤身而去,作息時間差不多與我相同,但我並不會就此認為她們不值得我下手,事實上,她們是我的最好獵物,因為她們寂寞,孤獨,而且身份不明。
   我潛伏於夜色之中,我的一身黑色大衣比夜色還黑,而且還有股隱隱的血腥味兒。這令我很不快,因為我是一個有潔癖的人,另外,血腥味刺激著我的鼻腔,也刺激起了我的慾望。我是說,我這會兒非常渴望那把三十厘米的刀刺進人的身體里的感覺,沙沙的,鈍鈍的,刀在肉中抽插的感覺。這種感覺曾讓我心曠神怡,彷彿高潮。
   但是,現在,對這種感覺的渴望令我全身毛髮樹立,心臟咚咚如鼓。我急切盼望著獵物,如同嬰兒盼望母親的**。
   我現在走在二環路上荒蕪的人行道上。我步子不快,我想讓那些女人們看見我,然後追上我,問我需不需要她們的服務,或是問我去不去這兒,去不去那兒。其實相比之下,我倒更想遇見一個孤身在黑夜裡行走的男人。他要麼是我的同道,是把這個城市當作一個巨大無比,獵物豐富的獵場的人;要麼就是剛剛high完,準備在夜色的掩護之下匆匆歸家的人。事實上,這兩種人並無什麼本質的不同,只不過是獵獲的獵物有所不同罷了。我最討厭的是那些一大幫子前呼後擁的從噴著臭氣的進口轎車裡下來,趾高氣揚的走進花花世界里的那些男人。他們大半是些官員。而且他們的行為給我的工作帶來了不小的難度。
   今晚看來似乎我運氣不佳。我正這麼想的時候,獵物出現了。
黑衣,長發。(似乎夜裡的女人天生就該是這樣子的?)算不上漂亮但有著一種嫵媚,身材很好。她從我身後加緊步伐跟上我,我停下腳步,轉過身打量著她,心中正想著她身上那個部位的肉會讓顧客稱道不已時,她說話了。
   「你一個人么?」
   「是的。」
   「想要我陪陪你么?」
   「好啊。」
   我一伸手,攬住了她。她正好到我的下巴。我象那些貪得無厭的好色男人一樣掐了一把她的屁股。心想,好肉。
   她輕輕一笑,轉身推開了我的手臂,然後抓住我的手,放在了她的肩上。我的手垂下來,正好搭著她的乳房,這次,她沒有推開我。
   我們上了一輛計程車,我說了我家的地址,司機點點頭,發動了引擎。
一進屋門,我剛要開燈,她就明戲的對我說:「你累不累呀?」接著她就脫衣服,很快,很專業。
   「我得洗個澡。」我對她說。
   「我也要洗!」她口發嬌聲。
   「等我洗完吧。」我告訴她。
   衛生間是我自己設計自己修建的,那是我的*作台。那裡有一個兩米長一米寬的金屬台,那是切肉的案板。周圍刀具一應俱全。最讓我自豪的是一把漂亮的藏刀,我用它解決了一個開賓士的傢伙。它很鋒利,很尖銳,我用了那一次之後就把它掛在了牆上,打算以後不再用它,沒別的原因,不值。
   衛生間的牆上是一溜兒大玻璃瓶子,裡面是福爾馬林溶液,浸泡著一個個的頭顱。那是些曾經美麗過的頭顱,而現在它們痛苦扭曲,暗淡無光。
   我在衛生間的隔間里洗完了澡,散著濕漉漉的頭髮,裹著浴巾出來了。浴巾里是一把22.5厘米的刀,鋒利,有刀尖兒,適合刺及砍,要是用來割肉的話就不好用了。
   「你進去吧。」我對她說。
   她穿著乳罩和內褲就進去了。我開始數數,三,二,一。然後聽見一聲尖叫。
   我迅速抽出刀,拉開衛生間的門,在她即將癱軟在地上前,扶住她的身體,然後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那把刀,看清她眼裡的恐懼后便輕輕的在她左動脈上一抹,一股熱流就湧上了我的手。我閉上眼睛,輕輕感覺著,這種感覺很親切。
   那一抹是輕輕的,我發誓,它輕柔的猶如情人的一吻。
   一吻之後,一切便已結束。
這幾天我總感到有點兒心緒不寧,是什麼原因我說不出來。我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窺測我,偷偷的,帶著險惡用意的窺測。
   我依舊每晚做著我的營生,它令我感覺敏銳。我依舊每晚烤完二十斤肉后便與客人們開些葷素玩笑,和他們遞過來的酒,抽他們發的煙,心不在焉的聽他們訴說他們的生活。但我感到心神不寧。
   有一天晚上打烊了之後,我正準備關上店裡的卷閘門離開時,一陣風裹卷著一團紅色沖了過來。
   「能和你談談么?」
   來人是個女的,長發,紅衣。
   「當然可以。進來說吧。」我見過她,這幾天她總來。她挺漂亮,總穿一件紅色的風衣,總是一副挺憂鬱的樣子,總看我,而且總是一個人來。她是如此引人注目,我不能不注意到她。
   「坐吧。喝點兒什麼?我這有酒。」我端起茶壺倒了杯茶給她。
   她坐下,搖了搖頭以示不用了。這時,我聽見後門有點動靜。我站起來對她說:
   「你先坐,我去後門看看,別讓老鼠進來了。」
   她看看我,欲言又止。我就點點頭,去後門了。
   我回來的時候手裡托著一個盤子,上面蒙著一塊白布。
   她問:「那是什麼?」
   「沒什麼,沒烤完剩下來的肉,得放冰箱里,要不口感就差了。」我笑著對她說。
   「有什麼事兒你說吧。」我把肉放進了冰櫃,坐下來對她說。
   「你是那個人吧?」
   「哪個人啊?你這麼說我可不明白。」
   「別和我裝傻,我知道你是誰,而且知道你做了些什麼事兒。我還知道你是聰明人,我希望你能坦白點兒。」她眯起了一隻眼睛。
   說實在的她這樣讓我有點討厭她,但我還是在和她敷衍。來者不善。我終於明白這幾天來心神不寧的原因在哪裡了。
   「我覺得你這樣說話有點不太禮貌,而且把談話對象搞錯了。你覺得呢?」
   「這是我的警官證,你還不明白么?」
   我大笑。「我沒偷稅漏稅吧?」
   「不是這個。」她直視著我,看著我的眼睛。她的眼睛長得不錯,我是說真的。不過態度不敢恭維。
   「我從來不賣注水羊肉。我是優秀個體經營者。」我也回敬她。
   「好吧,我們換個話題。你每天晚上關了店門之後都去哪兒?我是說,具體在臨晨一點和四點之間?」她退讓了,要麼就是另設圈套。
   「你覺得什麼樣的回答才能讓你滿意??」我也禮貌的退了一步。
   「真話!」她又強硬起來了。
   「那我坦白的告訴你,我回家了。」
   「可是有人說曾在二環路那裡看見過你。我們有目擊證人。」她又眯起了眼睛。
   「哎,我說,你是真把我當罪犯了怎麼著?這是審訊么?這可是我的店子里啊!」
   「你先別急,慢慢說,慢慢說。」她幾乎有點兒得意了。「你應該知道,二環路那裡近些年總是有人失蹤,僅在我們這兒登錄在案的都有相當的一個數字,更別說那些戶口不在本市的人了。你也應該知道,二環路那裡多的是外地來本市賣的姑娘。」
   「哦,是么?我這人從不嫖*,不太了解行情。」
   「你又繞彎子了。我不喜歡你的態度。有人曾看見,那些姑娘都失蹤前都被一個身穿黑衣的高大男人帶走了。喏,就是你身上的這種黑衣。我想問你,你真的和那些失蹤的姑娘沒一點關係么?」
   「你的意思是,我就是把那些姑娘弄沒了的人?」
「你總算切入正題了。說嚴格點兒,不只是姑娘,還有男的。我想知道,你怎麼對男人還有興趣。但我更想知道,是不是你乾的?」她站起來,低下了頭,饒有興味的看著我。
   「不錯,是我乾的。都是我乾的。」我已經開始討厭這次談話了,準備結束它,好早點去幹活。
 聽到我這麼回答她有點兒手足無措,可能是她沒想到我會這麼快就坦白,也可能是她根本就以為那些事兒不是我乾的。但是我說是我乾的。我想她驚訝之餘沒準兒還有點惱火,因為這個事實讓她覺得自己的智商不夠高。
   她幾乎立刻就推開一步,把手伸進了懷裡。
   但我比她更快,我衝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它從她的懷裡拿了出來。她的手上是一個小小的紅色的手機。我拿過手機,微一使勁兒,手機就碎了。她抬腿給了我一膝蓋,但被我擋住了。她又伸手去抓皮帶上別著的槍,但那玩意兒早在我手裡了。
   她是我見過的勁兒最大的女人,但與我相比還差得很遠。我把槍一扔,隨手抓起了兩根穿肉用的簽子,一手一個,把她釘在了牆上。簽子穿過她的如玉皓腕,血流了下來,一滴一滴的滴在她的紅色風衣上,很是艷麗。
   簽子在她的手腕上打了一個結,把她固定在那裡了。她左右扭動,卻動彈不得。
   我後退一步,笑著對她說:「我覺得你這會兒挺像耶穌,你覺得呢?」
   她還是不依不饒的扭動著,眼裡滿是怒火。她正欲張嘴叫喊,嘴裡卻被我插進了一根簽子,簽子從她的脖子後面穿了出來,又釘在了牆上。
   她疼的尖叫了一聲。挺刺耳的。
   「我說你別這麼大聲行不行?挺晚的,別打擾人家休息。」我抱起雙手,這次是我饒有興味的望著她。
   她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麼,血從她的嘴裡流了出來。這會兒我看不出她漂亮了。我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她說。
   「你別得意,我並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兩個人就在這附近,他們就要進來了。」她拖泥帶水的說著,面孔扭曲。
   我笑了。
   「是他們么?」我掀開了從後門走過來時端著的托盤上的白布。
   裡面是兩個男人的頭顱。新鮮的,幾乎冒著騰騰熱氣的頭顱,齊頸而斷,頭下是淋漓的鮮血。
   這一次,我看見了她眼底的恐懼。
 「剛剛你犯了兩個錯誤,想知道么?」
   她先是搖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看來女人的好奇心還真不小。
   「首先,你剛剛本來是應該先掏槍再拿電話的。這是你第一個錯誤。」
   她想了想,點了點頭,眼裡的目光黯淡了許多。
   「第二個錯誤,你不應該告訴我你們來了多少人。」
   這次,她搖了搖頭,彷彿再也不抱什麼希望了。她這個樣子讓我覺得有些可憐。我想,還是儘快結束吧。今晚最後一次出門幹活兒也被他們攪了。在這個城市不能善始善終總令我有些不快。我伸出手去,去抓那把刀把兒已經被我撫摸的溜光水滑的刀。這時,她說話了。
   她說話很艱難,每說一個字都要經過很大的努力。我把她嘴裡的簽子拔了出來,她又尖叫一聲,不過這樣她說話容易多了。
   她說:「我想問你個問題,可以么?」
   女人的好奇心令她們吃了多少苦頭?我不知道。但我還是強忍著心中的不耐,點了點頭。
   「你把那些人弄哪兒去了?殺了?」
   「嗯。」
   「那他們的屍體呢?你碎屍了?」
   「嗯,這個,怎麼說呢,差不多吧。」
   「能不能告訴我他們屍體的具體去處?」
   「你真的想知道?」
   「是的,想的發瘋。」
   「被吃掉了。」
   「天哪。誰吃的?你?」
   「不,我從來不吃,我是素食主義者,我從不吃肉。他們被我的顧客吃掉了。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你。」
   她呻吟一聲,低頭嘔了半天,卻只嘔出一些血塊兒。她有氣無力的喃喃道:「你不是人,你是惡魔。。。」
   我聽了這話有點兒不高興,我告訴她:「我希望你不要這麼看我,我並不是什麼惡魔,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剛剛不是告訴你了嘛,我從不吃肉,因為我讀聖經。我有我的善惡標準,我有我的行為準則,我有我的道德觀念。我注意環保,捐助希望工程,我從不欺瞞消費者。我還是優秀個體經營者呢。我看過很多書,薩特,加繆,福柯,福洛伊德。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我大學本科!這話我可誰都沒告訴過!」
   她恐怕聽不到了。她已經昏過去了。我又抓起了那把刀。結束了她,我就等於結束了這個城市的一切。我摸摸大衣兜里的飛機票,那是飛往另一個陌生的城市的憑證。貓記烤肉店已經盤給了別人,公寓的房租也已算清。明天一早的機票,我將離開。
   我的右手畫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突然,昏過去了的她突然抬起頭來。她微笑,卻掩飾不住嘴角的一絲凄涼。慢慢的,慢慢的,她的頭如落葉般緩緩飄落,落在我的腳邊。在頭落地的剎那,我分明的聽到了她發出的一聲嘆息。
   我關上卷閘門,鎖好,離開。

尾聲
  
   清晨,陰,有風。
   我身穿黑色大衣,走在機場大廳里。隨身的是我的衣物,還有我這麼多年來的積蓄。
   我走出機場大廳,走過檢票口,登機。
   飛機起飛。
   這時空中小姐清亮的聲音響起來了,「這位小姐,請您把手機關了好嗎?」
   我扭頭向鄰座看去,那是一位漂亮的女士,長發紅衣,長發如流雲般飄逸,紅衣如朝霞般燦爛。她歉意的對空姐笑笑,關掉了掌中一個紅色的小小的手機。然後她轉過頭來,目光與我撞個正著。
   那樣的眼睛,那樣的眼神,似曾相識,竟讓我不知身在何處何地。
   飛機已鑽出雲層。機窗外,霞光萬丈,雲海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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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paullian 發表於 2007-5-28 11:45 | 只看該作者
千萬別走錯房間(轉)



(一)

  方嵐收拾好最後一件行李,伸展了一下有些疲累的四肢,然後轉身微笑著巡視自己的新家。工作了兩三年了,獨自在這城市闖蕩的自己終於結束了四處租房的半流浪生涯,擁有了一間屬於自己的房子了。

  說真的,方嵐覺得自己的運氣真是不錯,在現今房價高漲的情況下,她居然能以二十萬的價格在這不錯的地段買到一套二室一廳的房子,真是有些不可思議。這個六層式的住宅區總共也只蓋好了六、七年的時間而已,方嵐買的房子在這個新村13號的401室,雖然房子不是新的,但原來的房主也沒有長住過,所有的設備裝潢都還很攏?苤??羌窳爍齟蟊鬩恕?nbsp;

  方嵐十分慶幸自己在網上看到這則賣房廣告時能在第一時間和房主聯繫並在看過房子之後便立刻作了決定,如果她也象林聆那樣因為房價便宜而疑神疑鬼、猶豫不決的話,說不定房子早讓別人買走了。雖然房主說急著用錢要她把房款一次付清,害她拿出了所有的積蓄之外還問林聆借了五萬,但看著這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家,就算接下來要每天吃泡麵她也甘之如飴。

  「唉,總算忙完了!」收拾完客廳的林聆一邊輕捶著微酸的手臂,一邊走進方嵐所在的卧室。一頭微卷的中長發加上漂亮的娃娃臉,以及那嬌小的身段,可愛的林聆總是讓人誤以為是高中生。她與方嵐是大學時代的好友,現在又是同事,關係十分的親密。「你也收拾完了嗎?」林聆一邊問道,一邊懶懶地攤在了床上。

  「嗯,都好了!」方嵐也在床上坐下。與林聆的美不同,長發及腰的方嵐屬於那種帶有古典韻致的溫婉美人,不算十分亮眼,但很柔美。

  「真不敢想象,你連考慮都不考慮就把這房子買下了來!」

  「這麼好的房子只賣二十萬,我不先下手為強,還不讓別人給搶先了?」

  林聆有些激動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不贊同地道:「就因為這房子很好,卻賣得這麼便宜,才讓人不放心啊!沒理由的嘛。」

  「好了啦!」方嵐微笑著揉了揉林聆的頭髮「你別疑神疑鬼的啦,我總算有家了,你該為我高興啊!請我吃晚飯吧!」

  「吸血鬼啊!」林聆誇張地哇哇大叫「哪有這樣的啊,騙人家來給你搬家,還要人家請你吃飯,好過分啊!」

  「沒辦法啊」方嵐裝出小媳婦的可憐樣,目光「幽怨」地望著林聆「泫然欲泣」道:「人家的積蓄都用來買房了,你不請我吃飯,難道要我沿街乞討不成,嗚,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啊?」說完做作地往床上一撲,就學起林黛玉來了。

  「好了啦!」林聆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她總覺得方嵐不去演戲實在是浪費「又來這一套,我認輸還不行嗎?我請你吃飯啦!」其實,就算方嵐不說,她也打算這麼做的,誰讓她們是最好的朋友呢。

  「嘻嘻!」方嵐狡黠地笑了,哪裡還有半點難過的樣子啊「我要吃海鮮!」很可恥地開口道。

  「你搶劫啊!」林聆哇哇大叫,明知對方在故意逗她,她還是很配合地雙手插腰做出惡霸狀「白吃的人還想提要求,不要太過分哦!我做主,兩碗光面,吃到你撐!」說著將方嵐從床上拖起,替她拿好鑰匙,推著她往外走。

  「再加兩塊排骨,兩個荷包蛋!」方嵐象沒骨頭似的任由林聆推著走,並懶洋洋地討價還價。

  「要不要加點巴豆啊?」林聆拿好了錢包,總算把那個女人推到了門口了。

  「那不用了,要求太多,人家會不好意思的啦!」方嵐繼續與林聆調笑著,並打開了房門。

  一股陰寒的冷風在方嵐打開門的那一瞬向她迎面撲來,冰冷而帶著不安的氣息讓她竟然無法再向前跨出一步,就這樣呆立在原地無法移動,一種前所未有的戰慄與寒氣從她的腰椎處升起並漫延到四肢百骸,頭皮一陣發麻,全身的汗毛也頓時豎立起。「這就是毛骨悚然的感覺嗎?」方嵐的大腦里突然冒出這句話,這種如墜冰窖的感覺沒有比毛骨悚然這個詞更能貼切的表現出來了。只是,沒有經歷過這種感覺的人是無法體會這個詞中所包含的恐懼的,但在這一刻,方嵐卻莫明其妙的有了這種經歷。

  「嵐,你怎麼了?」跟在身後的林聆不解於方嵐的突然沉默與停下的腳步,忍不住去拉她的手,卻低呼出聲:「你的手怎麼那麼冰啊,嵐,你不舒服嗎?天啊,你的臉色也好難看啊!」林聆伸手探上方嵐的額頭,觸摸到的也是一片冰冷,而她的雙眼則直直地望著對面的402室,那看上去有些陳舊的暗紅色的大門以及銹跡斑斑的鐵門總讓人有種不舒服的感覺。林聆曾聽方嵐講過,房主說402室是沒有人住的,空關了好幾年了。但此刻門上的貓眼卻讓林聆有種強烈的被窺視的感覺,這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直覺得心裡發慌。「嵐!」林聆大叫了一聲,並用力搖著方嵐的肩膀。

  方嵐眨了眨眼睛,終於有了反映,轉頭看向一臉擔憂的林聆,故作輕鬆地笑道:「你幹嗎叫得那麼大聲啊!我又沒聾!」

  「你沒事吧?」

  「沒事啊!你怎麼了?」不能讓林聆知道她剛才的感覺,不然她又要大叫了!

  「你剛才好怪,一直盯著對門看,叫你你也不理人家!」林聆不安地撫著胸口,一想起方嵐剛才的樣子就有種說不出的害怕與詭異。

  「哦,可能是一時閃神啦。沒什麼,這一陣子太累了,有點精神恍惚也很正常啦!」見林聆似乎還要說什麼,方嵐忙岔開話題道:「別說了啦,人家都餓死了,快走吧!」說著關上了房門。

  「去哪個海鮮坊呢?」鎖好鐵門的方嵐又開始逗林聆,並轉身,突然臉色又微微一變。

  「吃光面啦!」被逗弄的林聆又可愛地叫了起來,沒有發現方嵐的異常。

  「好啦,隨便吃什麼,快走啦!」說著便拉著不停地咕噥著的好友急急的下樓。方嵐的心一陣狂跳,她不敢告訴林聆,剛才她轉身時發現402室的房門似乎被打開了一條縫隙,但再定神看時,卻發現房門還是緊閉著的。她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幻覺,但這裡的氣氛真的很詭異。說真的,連她自己都開始覺得買下這房子有些欠缺考慮了。

  走出樓房的兩人都沒有看到,402室的房門慢慢地開啟了一條縫隙,在那陰暗的房間里似乎有什麼未知的事物在窺視著外面,窺視著對門的401室,其間似乎還夾雜著似有若無的陰慘慘的飄乎的凄冷笑聲,隨即「砰」的一聲,門又重重關上,輕揚起一片厚重的灰層。而此刻,走在路上的方嵐兀然地打了個寒顫,一股強烈的不安與恐懼令她忍不住回頭望向401室的窗口,雖然,那裡什麼也沒有


(二)
  初秋的夜晚已有了些涼意,吃過晚餐的方嵐與林聆悠閑地走在回方嵐新家的路上。傍晚時的詭異也因晚餐中的愉快氣氛而消失無蹤了。但隨著臨近家門,那種不安又向方嵐襲來,讓她的情緒不免有些低落。

  突然,身邊的林聆停了下來,並扯了扯方嵐的衣袖。方嵐不解地望著好友並用眼神詢問。

  林聆微皺著眉,有些不快地輕聲說道:「嵐,周圍的人好奇怪啊,都死盯著我們,不知道在看什麼,我看向他們時,那些人又裝模作樣地把眼光移開,這裡的人怎麼這麼沒禮貌啊!」

  方嵐聞言看了看四周,有不少正在閑聊的老年人,似乎是在偷偷瞥著她們,眼神都很怪異,但發現她看向自己時,又全都把目光移開、迴避。但方嵐也沒介意,笑著對林聆說道:「我是剛搬來的,別人難免多看兩眼羅,你也知道那些老人啦,總喜歡看個熱鬧,探聽個什麼的,這也不足為奇啊!」

  「這個我也知道啦,可他們的眼神真的很奇怪啦!」林聆有些煩燥地道,並因為找不到原因而有些氣悶。

  「好了,別胡思亂想了,明天還要上班呢,等會兒拿好你的包包,快點回家休息吧,」說著,又頓了頓道:「要不然睡在我這兒也行。」

  「不了,我還是回家吧!不過,你要是害怕的話,求我留下來陪你,本小姐還是可以考慮一下的!」說著裝出一付了不起的樣子「嘿嘿」地奸笑著。

  「我求求你了,」方嵐「卑微」而又「崇拜」地雙手合握在胸前,乞憐著聲音道:「你快回家吧,別再折磨小女子了!」說完忍不住笑了出來,並向家中逃去。

  「壞人嵐,你敢捉弄我,虧人家還盡心儘力地幫你,我要打得你變豬頭啦!」說著也笑著追了過去。

  直到兩人都不見了蹤跡,周圍的那些老人們才互相對望了幾眼,忍不住搖頭嘆了口氣,眼中有著無奈與同情。

  送走了林聆,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雖然有路燈,但已經空無一人的小區裡面還是有些陰森,只有離方嵐新家不遠的轉角處的小賣部里還亮著燈。想到冰箱裡面空無一物,方嵐決定先去買幾包泡麵以備不時之需。

  店主是個五十多歲的老伯,自稱姓趙。灰白的頭髮,略胖的身形,臉色紅潤健康,聲音洪亮,看上去倒也十可的和藹可親。在方嵐選泡麵口味的時候,那老人也隨口與方嵐攀談了起來。

  一聽說方嵐是新搬來13號401室的,老人的笑容不由斂了起來,神色凝重地說道:「小姑娘,你別怪我老頭多管閑事,住在這小區的人都有個習慣,過了晚上十一點,家住這13號里的住戶,或是住在這13號附近的年紀大點的人要是回來晚了,寧可在外面住宿也不願回家,就連我這小賣部也都是在十點半或十點四十左右準時關門。你也最好留個心,晚上千萬別在十一點后回家,十一點過後,門外若有動靜,就算有人敲門也千萬別開啊!」

  「為什麼?」方嵐不安地問著,傍晚時的恐怖感覺又纏住了她。

  「唉,你也別問了。時候不早了,快回去吧,我也要關門了。對了,記住最重要的一點,千萬別走錯房間啊!要是進了那402室......」老漢頓了頓,嘆了口氣沒再說下去。看著方嵐有些蒼白的臉色,心有不忍地道:「小姑娘啊,要是有地方住,還是別留在那裡了吧。那姓劉的一家真是沒天良啊,這種房子還賣人!」最後那句是趙老伯的自言自語。



  方嵐臉色蒼白地拎著幾袋泡麵,站在13號門洞前,不知該前進還是後退,雖然樓道里有路燈不至於漆黑一片,但下午的陰風陣陣與趙老伯的話始終盤旋在腦中,拖住了她的腳步。

  好不容易有了個家,她不想就這麼輕易放棄啊!方嵐咬了咬牙,安慰著自己,也許自己只是太累了,產生了幻覺,而那些老人也總愛疑神疑鬼地故弄玄虛,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怪,人總是在自己嚇自己。晚上和林聆回來,還有送她回家時也沒有怪事發生啊,她只是這幾天累壞了而已。而且,那趙老伯的話也很矛盾啊,她怎麼可能走錯房間跑到402號去呢,自己的家還會認錯嗎,何況她又沒鑰匙。想到這,方嵐更肯定自己只是在嚇自己,便深吸了口氣,鼓足勇氣走進了13號。

  一路上還算無驚無險。在終於走到了四樓時,方嵐還是感覺到了樓下幾層所沒有的寒氣直直侵入她的肌膚,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而傍晚402室房門打開的那一幕又躍入她的腦海。雖然她沒有回頭看,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402室的門開了,這種感覺是那樣的真實而又強烈。在這空無一人的樓道里,氣氛壓抑、恐怖而又安靜的令她想尖叫,但她唯一能做的是快點打開房門躲進家裡。好不容易顫抖著雙手打開了房門,她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也顧不上鐵門沒鎖就關上了大門。隨著門「砰」的一聲關緊,方嵐有如剛跑完一千五百米一般虛脫地撫著狂跳的心滑坐在了地上。冷汗伴著止也止不住的淚水一起流了下來。剛才在門外有著一種強烈的存在感讓她驚恐萬分的不敢回頭,也幸好她沒回頭,不然,她就會看見一隻蒼白而泛青的指甲尖長的女人的手(或可稱之為爪子)從402室微開的門縫裡緩緩地伸出來,而那手的目標顯然就是方嵐。如果她當時回頭了,那她就再也沒有力氣也沒有機會開門或逃跑了。

  好不容易穩定情緒的方嵐終於有力氣站了起來,並無意中看向廳里的掛鐘,這時時針剛指向十一點整,而方嵐所不知道的是,房外的樓道里的路燈瞬時全部熄滅,再也無法亮起來了!

(三)

  受了驚嚇的方嵐已經完全沒有剛搬完家的喜悅了,只是以最快的速度洗完澡,回到卧室后緊閉房門關燈上床,並用被影炎約捍油返澆哦幾塹難涎鮮凳檔模??掠幸壞慵》袈對諭餉妗K?幌肟斕憬?朊蝸紓?庋?梢勻盟??四切┎話病?墒牽?淙凰?芾郟??次蘼廴綰我菜?蛔牛?灰?槐丈涎劬Γ??突崢醇?02室那半開的房門。

  方嵐就這樣躲在被窩裡,想快點睡著,但卻連眼睛也不敢閉上,腦海里卻反覆地想著傍晚所發生的事以及趙老伯所說的話,越想越不安,也越想越害怕。方嵐有些後悔沒有留下林聆來陪自己了,能多個人壯膽也好啊!也或許,她真的不應該考慮都不考慮一下就買下這所房子,就象林聆所說的那樣,這麼好的房子賣的卻這麼便宜,多多少少總是會有些問題的,她真的不該這麼急著決定啊!

  時間早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了,整個房間里都安靜的可怕,安靜的令人窒息,她唯一能聽見的是自己小心翼翼地壓抑著的呼吸聲。突然,一種鐵門開啟的長長的「吱扭」聲從大門外傳來。雖然方嵐在自己的卧室里,也關閉了房門,並用被子悶住了頭,但在這靜寂的夜裡,那聲音卻格外的清晰、刺耳而又滲人。方嵐頓時全身一僵,如果她沒聽錯的話,這是她家的鐵門打開的聲音。但這麼晚了,會是誰?突然,趙老伯的話又浮現在她的腦中「十一點過後,門外若有動靜,就算有人敲門也千萬別開啊」,不錯,不能出去!方嵐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努力地想平撫自己快要跳出喉嚨的心臟。

  「叩、叩、叩」一陣冰冷、毫無溫度的規則的敲門聲瞬間擊碎了方嵐之前所做的所有的心理建設。她驚恐地睜大眼睛,瞳孔急速的收縮著,此刻的敲門聲有如死神的催魂曲般讓她幾乎崩潰。冷汗沿著額頭緩緩地流下,身體無法剋制地抖得有如秋風中的殘葉,她甚至可以聽見自己牙齒打戰時彼此碰撞的「得得」聲以及自己的急促的心跳聲。

  門外的敲門聲還在有規則地繼續著,敲門的人(也許不是人)似乎很有耐心並不打算離去。方嵐顫抖地用那已經浸透冷汗的手捂住自己微微抖動著的雙唇,以防止自己發出聲音,因恐懼而莫明湧出的淚水早已爬滿她蒼白的臉蛋兒。

  「有鬼!」她的腦海中猛地浮現出這兩個讓人驚恐萬狀的字。畢竟,在這夜深人寂的夜裡,有誰會來敲她這個新搬住戶的房門?先別說她在這一個熟人都沒有了,就算是朋友,也只有林聆知道她新家的地址啊,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不可能是林聆了。而如果是小偷或強盜的話,根本不可能這麼「禮貌」地來敲門了。也不可能會有人搞這麼低級的惡作劇來捉弄她啊!

  不知過了多久,敲門聲終於停了下來,方嵐躲在被子里依舊一動也不敢動,她生怕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到時候又把門外那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給引回來。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門外還是沒有一點動靜。在確定那敲門聲沒有再響起后,全身都已被冷汗浸濕了的方嵐,才鼓足勇氣悄悄地拉開被子的一角,害怕地偷偷張望著。雖然她很怕自己會因此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但沒有親自確認自己是否安全,她也不能安心啊!屋裡昏暗一片,只有從窗外投進的慘淡的月光給房間蒙上了一層詭異的陰藍。她微微顫抖的手摸索著打開了床頭燈,剎時,明亮的燈光掃去了一室的闔暗,也讓她稍微地掃去了心中的恐懼與不安。方嵐小心地用力撐起自己虛軟的身體靠在床頭擁被而坐,適才所受的驚嚇讓她再也忍不住地將臉埋入膝蓋輕聲哭泣著。

  突然,震耳欲聾的電話鈴聲猛然響起,方嵐被這劃破夜空的突兀的巨響嚇得大叫出聲,她蒼白著臉象看著怪獸一般驚恐地看著那響個不停的電話。此時床頭的鬧鐘顯示著兩點三十分,她不知道這麼晚了,會有誰打電話給她,但那鈴聲顯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又過了片刻,方嵐才戰戰兢兢地哆嗦著拿起了電話移向耳邊,她只「喂」了一聲,便立刻驚聲哭叫著將電話扔向最遠的地方。那電話里沒有人說話,只有寒透人心的尖銳刺耳的凄慘的笑聲,唯一能確定的是那應該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而與此同時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只是這次不再是規則的輕擊,而是那有如怪獸要破門而入般用盡全力的雜亂而又激烈的巨響著的「砰砰」聲。

  「走開,走開,求求你,快走開,不要纏著我!」方嵐再也忍不住了,她無法控制地伸手抓起枕頭用力扔向卧室的房門,然後雙手用力地捂住了耳朵,幾近崩潰與絕望地尖叫著慟哭出聲。而回應她的還是幾乎瘋狂的巨大的敲門聲以及鐵門來回撞擊大門與牆壁的「哐啷」巨響,而電話里的可怕凄厲的笑聲也從門外陰惻惻地滲進來,那根本就不象是人所發出的聲波。所有的這些恐怖的聲響交織著方嵐的哭泣聲,就這樣,持續了一夜......

  清晨五點多鐘,當第一絲曙光從窗外照進來時,周圍的一切終於平靜了下來。心力交瘁的方嵐隱約聽見門外傳來一聲巨大的關門聲,而那聲音似乎是從402室傳來的。經歷了如此驚心動魄的恐怖的一夜,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一些的方嵐再也支撐不住地暈了過去!

(四)

  林聆微皺著眉放下了手中的電話。又是忙音。

  「怎麼,還沒聯繫上方嵐嗎?」林聆的老闆,也曾是她們學長的遲蔚峰一臉凝重地問道。

  「電話忙音,手機又沒開,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事情?嵐從來不會這麼無緣無故地不來上班的,就算有事也至少會打個電話啊!可現在都中午了......」林聆沒再說下去,她都快擔心死了,不知為什麼,突然想「該不會真的是那房子有問題吧?」。於是忍不住說:「都叫她考慮一下再買了!」

  「買什麼?」遲蔚峰挑了挑眉,五觀深刻的臉上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買房子啊!」林聆有些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這個學長怎麼就跟個木頭人似的,生意上的頭腦不知算不算是基因突變啊!人家追女朋友,在還沒到手之前,誰不是殷勤百倍地活象獵犬,非把對方的行蹤查個一清二楚不可。他道好,只想好好地看著心愛的女人(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病態啊),卻為了不想給她壓力(他自己說的)而從不追查或過問她的行蹤(腦子有病),只期望佳人能在某一天能驚覺(驚嚇比較快啦)最好的其實一直就在她身邊(除非他突然出意外死了),然後,Happy end(沒睡醒呢)。

  而據林聆所知,她這個學長從大學時代起就已經哈方嵐哈得半死了,所以才會想盡了方法讓佳人一畢業就背井離鄉地跑來他的公司工作,為的就是想近水樓台先得月,也連帶著她這個方嵐的好友也沾光得了個好職業。本來林聆是很看好他們這一對的——方嵐對人和善,開朗大方卻不失溫柔婉約,從外表看來簡直就是古代仕女的翻版,而學長高大威猛,內外兼備,兩人根本就是「美女與野獸」......呃,錯了!是郎才女貌的最佳組合。誰知道這個品行、外表、才學都沒的挑剔,還曾當過校園「白馬」的遲蔚峰,居然純情含蓄(也許是悶騷吧)的讓人吐血,所以才會和方嵐同事了兩、三年了,卻還處在「愛你在心口難開」的暗戀階段,並從未在方嵐面前表現出青眼有加的蛛絲馬跡,反而一再地掩飾(只有方嵐看不出來他蹩腳的演技,認識他們的人都知道遲蔚峰那純純的初戀給了誰)。也難怪她難得有同情心想幫上一把而對方嵐說「學長喜歡你」,卻總是換來方嵐含羞帶怯的一句「別亂說」。每當這種時候,林聆就有種想撞牆的衝動,這兩人明明是郎有情,妹有意卻偏偏愛玩「猜猜我在想什麼」,難怪有人說「戀愛中的男女都是白痴」啦!急得他們這些看熱鬧的旁人都恨不得一腳踢他們進洞房了!

  瞧,這不......「買什麼房子?」真是氣死人的問題,全公司連打掃的阿姨都知道方嵐搬了新家了,他這個第一男主角(看來很快就會變成路人甲了)卻還在那「茫然無言問蒼天」。

  「鬼屋啦!」林聆沒好氣地回答著,並開始收拾東西。她越想越不放心,所以決定翹班去找好友。

  「鬼屋?!」聽到回答的遲蔚峰,臉上終於有了比較明顯的擔心與驚慌的神情,林聆的心裡總算有了些安慰,學長還是很關心方嵐的。正想問他是不是願意和她一起去找方嵐,誰知......遲蔚峰緊皺著眉頭,表情有些受傷地道:「難道我對她不好嗎?所以她才想辭職自己開個『鬼屋』營業?可是,只要她開口,我能幫她創一份更好的事業啊,那種『東西』能有好的市場嗎?林聆,你幫我勸......呃,林聆?林聆?」陷入「痛苦深思」的男主角終於發現第一女配角不見了蹤跡,忙到處尋找。

  「在這!」林聆站在辦公室的門口,無力地招著手道:「我要去找方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見對方似乎猶豫了一下,忙道:「不去別後悔!」她決定了,這一次一定要把這兩個害她出現未老先衰、早生華髮現象的傢伙給送作堆,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我去!」林聆的最後一句果然起了作用,只見遲蔚峰一臉堅定地拿起了車鑰匙跟了過來。

  一路上,林聆把方嵐買房搬家的事情經過都大約地告訴了遲蔚峰,最後嘆了口氣道:「希望嵐的翹班和這間房子沒有什麼關係。不過,我總覺得這麼好的房子賣得這麼便宜一定有問題。」

  「別胡思亂想了,也許就如同房主所說的那樣,他急著等錢用,所以才會把房子便宜賣的。」遲蔚峰又恢復了一慣的冷靜,十分理性的道。

  「可是,就算嵐買的401室沒問題,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那間402室一定有問題!那裡明明沒人住,可昨天我和嵐出去吃晚飯的時候總覺得那屋裡有人正從貓眼裡面看著我們。」想了想又道:「也不對,該怎麼說那,如果我說感覺上象是在被整間402注視的話似乎比較貼切。但那不是很奇怪嗎?房間怎麼會盯著人看呢?」

  「是很奇怪!」遲蔚峰不以為意地挑了挑眉道:「所以才說你是胡思亂想啊!你們女孩子就是想象力太豐富了。對了,是這裡嗎?」

  「對,就在前面停!」

  遲蔚峰停好車后隨著林聆進了13號,「401室是吧?」說著便一馬當先的跑在了前頭。

  「是啦!」林聆疾步跟在了後頭,有些受不了地嘀咕著:「早不知道在幹嗎呢,現在急了!」卻見遲蔚峰早不見了蹤影,忙叫道:「等等我啦!」耳畔卻已傳來了敲門聲。

  「方嵐,你在嗎?」聲音停了下,林聆聽到了打開鐵門地聲音,心想也許她在家呢!忙趕快了兩步。

  公房的每層之間都是採用兩層式的折回式的樓梯,所以當林聆走到三樓半轉上四樓時卻嚇了一跳,因為她沒在樓梯口的401門口看到遲蔚峰。一種不好的預感讓她急忙奔上四樓,卻見遲蔚峰站在402室的門口一副要進門的樣子,可那房門並沒有開啊。

  林聆忍不住大叫一聲:「學長!」

  被嚇一跳的遲蔚峰忙回頭看向林聆,不解地問道:「做什麼啊?」說著還伸手推著房門,在遇到房門緊閉的阻力后不由「咦」了一聲道:「方嵐,怎麼啦,開門啊!」

  「學長!」林聆已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忙上前將遲蔚峰拉開道:「你在敲哪個門啊,這是402室!」然後拉著他轉身道:「這才是401室!」

  遲蔚峰有些疑惑地定睛一看,確實沒錯,但,「我剛上來時根本沒看見這裡的401室啊!」然後指向身後的402室道:「而且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上面寫著401,剛才還有人開門呢,我以為是方嵐。」說著,不由陷入了沉思。

  林聆只覺得心裡發毛,她剛才是見學長想進門的樣子,但那房門並沒有開啊。會是......林聆打了個冷顫,不敢再想,忙道:「還是快找方嵐吧。」說完,便拖著遲蔚峰一起用力敲門,也這才發現方嵐的鐵門是大開的,而一種好象是針對自己的怨毒的注視也從身後的402室向射來,讓林聆不由地打了個寒戰。

(五)

  方嵐悠悠地睜開了眼睛,在片刻的茫然之後,便記起了昨夜所發生的事情。她立刻??鵓?值嗇抗饃⒙業卮蛄孔潘鬧埽?詵⑾腫約夯乖諼允依鍤保?派隕緣匕殘囊恍?U饈比刺??磐獯?辭妹派???納窬?至⒖探舯粒??鍾昧Φ乇ё⊥繁兆叛劬?藿凶牛骸白嚦??鷦儼?盼伊耍∽嚦? 彼?丫??黃鶉魏蔚木?帕耍?膊輝溉ハ朧撬?誶妹擰?nbsp;

  「方嵐,你在嗎?我是林聆,快開門啊!」

  「方嵐,你沒事吧?我是遲蔚峰!」

  門外隱約傳來了好友和學長的聲音,讓方嵐安靜了一些,但現在的她有如驚弓之鳥一般,不敢輕易相信門外站的不是昨夜的那可怕的「東西」,也許「它」會學別人的聲音來騙她開門。於是,她開始有些歇斯底里地大聲哭叫道:「我不會相信『你』的,快走開啊!別再敲門了!求求『你』!」

  林聆和遲蔚峰對望一眼,他們確實聽見了方嵐的聲音從門裡傳出來,她的話很奇怪,語音裡帶著哭聲和不穩定的情緒,但她的行為更奇怪,他們不明白方嵐為什麼不開門。一種不好的預感同時襲上兩人的思緒。

  「學長,方嵐該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林聆忍不住伸手掩住嘴唇,擔心與不安讓她的眼中不自覺的浮現淚光。

  遲蔚峰緊鎖著眉頭,神色嚴肅地略一沉吟,然後對林聆道:「林聆,你讓一下,我來撞門!」

  已經沒了主意的林聆當然不會有異意,便退向了一邊的樓梯並下了一階。她下意識地避開了靠近402室的位置。她不敢說出來,可能是幻覺吧,她所感覺到的怨毒的注視始終從那間緊閉的房門裡向她射來,儘管林聆知道那裡是沒人住的。

  高大健碩的遲蔚峰沒有白白浪費在健身上所花用的時間,在幾下全力的撞擊之後終於破壞了那把頑固的門鎖。大門因強烈的衝擊而反彈到後面的牆上,發出了一聲巨響。遲蔚峰因為慣性的作用而向前跌撞了兩步,但隨即便穩住了身形,在略微打量了下房內的結構後向內奔去。林聆也緊隨其後,但在進門后卻略一停頓,然後關上了房門,並從客廳處拿了一張椅子頂在了門后。她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但直覺讓她覺得這樣比較好一些,雖然門鎖壞了,但總覺得應該把門關上。

  此刻的遲蔚峰已經站在了那間房門緊閉的卧室前,幸好門沒上鎖,不然可能又要費他一番力氣了。在進門之前,他已經做了最壞的心理準備來面對房內可能會有的情況。而在看到縮在床上抱著頭哭泣的方嵐時,不由的鬆了口氣!除了門邊上有兩個枕頭,一部電話被扔在房內的一角而讓整個空間顯的有些凌亂之外,一切還算是差強人意,最重要的是方嵐除了情緒不穩之外,沒有受傷,也沒有衣衫不整......不能怪他,在這種情形之下,很難讓人不往那方面去想。儘管他不會介意方嵐可能會遭遇到的任狀何況,遲蔚峰只要方嵐能活生生地在他面前就足夠了!剛才在門外擔驚受怕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有多愛方嵐,他不能忍受失去她!

  遲蔚峰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地讓自己的手停止因極度的擔心與害怕方嵐受到傷害的恐懼而引起的顫抖,然後快步走向床邊,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扶方嵐的肩膀,並輕聲道:「方嵐......」

  「走開!」他的手才剛剛碰到她的身體,方嵐就象觸電般地驚跳了起來,並失控地推打著遲蔚峰,掛著淚痕的蒼白的臉上依然雙目緊閉,一夜的驚嚇讓她顯得憔悴不堪。

  遲蔚峰忙亂地壓住方嵐的雙手,然後將她摟進懷中,柔聲安慰道:「別怕!方嵐,我是遲蔚峰,沒事了!沒事了!」

  「學長?」漸漸冷靜下來的方嵐怯生生地睜開了眼睛,在確認了眼前那張熟悉的臉后,再也忍不住地撲入遲蔚峰的懷裡放聲大哭。站在門邊的林聆沒有去打擾他們,但看著好友哭得這麼傷心,她也忍不住紅了眼眶。輕輕抹了抹眼角后便去廚房煮開水,準備熱茶。

  二十分鐘后,情緒稍微穩定的方嵐雙手捧著茶杯,心有餘悸地給兩人講了她昨夜的經歷以及那個趙老伯所說的話,因為還沒有從驚恐中完全恢復過來,她的陳述有些混亂,但在場的兩人還是大約了解了所有的情況。見方嵐捧著茶杯的雙手仍微微顫抖著,始終坐在她身邊的遲蔚峰體貼地用雙手輕輕合握住她的,也將溫暖和安心悄悄地傳遞著。

  聽了事情的經過,林聆的臉色都嚇得蒼白了,正如她所說的,這麼便宜的房子肯定有問題。但體貼的她並沒有重複這種目前已經沒有意義的話,一夜驚魂的方嵐現在需要的是朋友的安慰和幫助,而不是用這種話來加重她的後悔與懊惱。

  遲蔚峰一直沉默而認真地聽著方嵐的敘述,他一向是個無神論者,認為鬼怪之說根本是無稽之談。但現在,不能說他肯承認這世上有「鬼怪」,可在這裡發生的事確實很奇怪,先不說方嵐所遇到的事是不是人為的因素所造成的,光說他會把402室錯當401室這件事上就透著古怪,當時他確實看清楚了門牌號碼。好吧,就當他是一時心急看錯了,但視力正常,而精神狀況也一向良好的他怎麼會沒看到就在樓梯口的401室呢?而他的眼睛告訴他,那時401室所在的位置上明明白白的是一堵牆,他當時只是因為太擔心而沒去在意為什麼這一層只有一戶。而在他敲門時402室的門確實開啟了,雖然開啟的速度很慢,並且沒有發出聲音,但他不可能連門是不是開了也分不出吧?而在林聆來了之後,那門卻是關閉著的,就好象從來沒開過。這裡也有一個問題,照當時的正常情況來說,打開的門在下一刻就關上的話必定是很迅速的,所以不可能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吧,但當時就是在沒有任何聲音,甚至沒有任何時間空隙的情形下,門就關上了!

  猛的,方嵐所轉述的那位趙老伯的話在遲蔚峰的腦子裡閃了一下,「千萬別走錯房間!」這句話有些奇怪,但剛才,他確實差一點就走錯房間啊!想到這,遲蔚峰這個大男人都不由的心裡一陣發毛,不敢去想要是當時他進了402室的話會怎麼樣。

  遲蔚峰望了一眼楚楚可憐的方嵐,想了想道:「這件事確實有些奇怪,我想這裡原來的房主因該會了解一些情況。你還有他的電話號碼吧?」見方嵐點了點頭,又道:「我來打給他,就跟他說在產權的移交上還有些問題要問他,請他過來面談。」

  方嵐找出了電話號碼,遲蔚峰便很快地打通了,並以方嵐男友的身份約了對方馬上過來。掛斷後,時間是一點五十分,然後三個人便靜靜地等那個原房主的出現。

(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時鐘顯示已經三點五十分了,也就是說從他們打電話到現在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了,可那個劉姓的原房主還沒有到。在一個小時前他曾打過來一個電話,說是馬上就快到了,可一個小時過去了,方嵐他們還是沒有等到他的人。

  林聆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急躁地在房內來回地踱步。又過了幾分鐘,忍不住道:「學長,你再打個電話給他,看看他衷諶嗽諛畝??頤遣荒芾險餉吹認氯グ。∪綣??皇卑牖岫?床渙說幕埃?頤薔捅鸕攘耍≌獾胤絞翟謔怯械閾懊牛♂埃?慊故鞘帳暗鬩攣錚?砩獻〉轎夷嵌?グ桑 彼低旰螅??儻搗逡姥閱悶鵒說緇笆宰帕?的俏環恐鰨?竹霾揮捎直г溝潰骸澳歉魴樟醯牟換嵯氳鵲教旌諏嗽倮窗桑課銥剎幌朐謖飫鐧鵲教旌冢?銥次頤腔故淺錳旎沽磷趴斕闋甙桑 ?nbsp;

  方嵐也同意林聆的話,她真的不想再在這裡待著了,不由望向遲蔚峰。只見遲蔚峰已撥通了電話,但聽了好一會兒后,掛斷,然後皺著眉道:「電話通了,但沒人接聽!」

  「什麼嘛!」林聆不由地叫了起來,氣呼呼地道:「那傢伙肯定是心裡有鬼,所以不敢來了!」

  「應該不會,」遲蔚峰略沉思,冷靜地分析道:「如果他不敢來的話,一開始就可以推託了,說有事或是沒時間,任何一個借口都可以,沒必要同意之後再爽約。就算當時沒考慮清楚,事後反悔不想來的話,那他根本沒必要在一個小時前又打電話過來說他就快到了啊,他也完全可以利用第二個電話來推辭,就說臨時有事來不了了,那也是合情合理的理由!」

  「也可能他在耍花槍呢,有些人就是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明明根本沒打算過來,卻弄得好象跟真的一樣!這也是不無可能的呀!反正我就覺得他今天不可能會來了!嵐,別等了,我幫你收拾東西,馬上就走吧!那個門鎖也別管了,如果那個小賣部的老伯說的是真的話,這裡根本不會有小偷光顧啦!」說著便動了起來。

  遲蔚峰在一旁靜靜地幫著忙。林聆的話有些道理,雖然他並不太相信那個房主會有這麼無聊,但等不到他的人,他們也沒理由在這裡耗時間了。而且,遲蔚峰也覺得應該趁著天沒黑之前快些離開,最主要的是,以方嵐目前的精神狀況實在不適合再待在這裡了。

  三個人很快地就收拾好一些簡單的換洗衣物和日用品,由遲蔚峰提著旅行袋,林聆扶著已換下睡衣的方嵐一起離開。遲蔚峰還是拿著手機試圖聯繫上那位姓劉的男子,在出門時,一陣手機鈴聲傳入三人的耳內。遲蔚峰愣了愣,將已撥通的手機從耳邊移開,那不是他們的電話,最主要的是那鈴聲的頻率和手機里所傳出的鈴聲頻率是一樣的。三個人都呆在了原地沒有動,好不容易情緒穩定一些的方嵐又開始了痙攣似的顫抖,並驚恐地縮在了遲蔚峰的身後,緊緊地貼著他。如果他們沒聽錯的話,那鈴聲是從402室內傳出來的。

  遲蔚峰猶豫了一下,輕輕一按,掛斷了手機。隨即,那鈴聲也停止了!遲蔚峰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深吸了一口氣后,按了重撥。就如三人想的一樣,那鈴聲又響了起來,並且確確實實的是從402室內傳出來的,現在他們能夠肯定,那是原房主的手機,但為什麼會在那裡啊?恐怖詭異的氣氛瞬間籠罩住整個四樓。半響后,林聆蒼白著臉,聲音微顫地道:「他走錯房間了!」

  林聆的話道出了最詭異的情況,遲蔚峰也不由的臉色微變,但他還是不相信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這一切一定會有一個合理的解釋,而最有可能的是有人在搞鬼。在略微平復了自己的緊張情緒后,遲蔚峰大步跨向402室,他一定要把那個搞鬼的人給揪出來。遲蔚峰下意識地去開鐵門,但這時,鐵門卻是鎖住的,記得他和林聆來的時候鐵門根本沒鎖,他曾打開過。但不管了,如果有人存心搞鬼的話,事後鎖上門也是有可能的。於是,他在方嵐和林聆驚恐的低呼聲中高聲叫道:「裡面是誰,快出來!如果你想搞惡作劇的話,你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別再裝神弄鬼了!」在等了片刻,仍沒有迴音后,遲蔚峰又道:「如果你再不出來的話,我就報警了!」門還是沒有開,但卻從屋內傳出了一些陰惻惻的笑聲,不很清晰,但門外的三人都聽到了!這時的方嵐已經害怕的快崩潰了,縮在了比她還矮半個頭的林聆懷裡無聲地抽泣著,就連想出聲阻止遲蔚峰都無法發出聲音,而林聆也已全身虛軟,但仍顫著聲音對遲蔚峰道:「學長,別叫了,我們還是快走吧!」

  遲蔚峰望了望方嵐,雖然他很心痛,但不甘心就這樣離開,任由那個把方嵐嚇壞的傢伙在那裡偷笑。很明顯的,那人就在402室裡面,極有可能就是那個姓劉的原房主。他絕不能放過他。在又等了片刻,房門還是沒有開,遲蔚峰毅然撥打了110,想通過強制的手段來迫使對方無處可逃,並謹慎地站在門口以防止對方逃跑,不過他還是讓兩個嚇壞了的女生回到了房裡。

  十分鐘后,警察便趕來了,有兩人。一位年約四十,姓高,中等身材,長的很平凡,但不象一般的警察那般嚴肅,臉上掛著友善的笑容,看似庸碌,但那雙眼中藏著智慧與幹練;另一位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姓李,一看就是才從警校畢業沒多久的,一米八的身高,長得不錯,挺帥的,但畢竟年輕,不免給人一種浮躁高傲的感覺。

  遲蔚峰把大約的經過說了一下,但為了不讓別人覺得他們大驚小怪或精神異常,便十分注意用詞修飾地表示,有人裝神弄鬼嚇唬他的女友,那人很可能是這裡的原戶主,而此刻,他就躲在402室內。聽了他的話,那位年輕的警察十分的不以為意,雖然他沒說什麼,但表情很明顯顯示他把遲蔚峰當作膽小的無聊份子,並為因這種事而特地跑來感到浪費時間。而那位年紀較大的警察,雖然他始終保持著笑容,但遲蔚峰仍是從他的眼中看出了些耐人尋味的凝重神情。

  那位姓高的老警察笑著對遲蔚峰道:「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了,你和你的那兩位朋友可以先離開,餘下的事情我們會處理的。」

  「離開?」遲蔚峰一時沒反應過來,頓了頓道:「不需要我們留下錄口供嗎?如果嫌疑人在那屋裡的,也應該需要我們在場指認啊!」事情還沒查清楚就讓報案人離開,這種做法太奇怪了,難道他們不擔心有人報假案戲弄警察嗎?而他注意到連那個年輕的警察也是一臉疑惑與不贊同地望著姓高的警察。

  「沒關係,如果有問題的話我們會通知你來警局的,你剛才不是留了你的資料了嗎?」那名老警察似乎急著趕人。

  「對不起,我堅持留下。一定要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遲蔚峰此刻甚至開始懷疑這警察該不會是和那姓劉的串通好的吧,等他們一走就準備放人。

  「你,唉!」姓高的警察見遲蔚峰那麼堅持,也不便再說什麼了,只得嘆了口氣並斂起笑容,別有深意的道:「你要留下也可以,不過最好照看好你的那兩位朋友,她們已經嚇得不輕了吧?唉,真是沒完沒了啊!」最後那一句是他的自言自語,只是不知道這沒完沒了指的是什麼。

(七)

  那位老警察囑咐完了遲蔚峰後轉頭對那個年輕人說:「小李,你打個電話回去,就說是402室里好象有人,讓他們再派幾個人過來!」

  「啊?」那個年輕警察顯然有些迷惑,問道:「就這麼說嗎?」

  「是的,你叫小趙聽電話,他會明白的!」

  「噢!」小李應了聲,嘴裡不免嘀咕著:「不就是一個躲在房裡的變態嘛,有必要那麼興師動眾嗎?」但他仍是依言打了電話,掛斷後仍是十分疑惑地道:「小趙說他們馬上趕過來。」他本來以為是老高老糊塗了,並不指望局裡會理他,而且他還作好了被罵的準備呢,沒想到小趙居然馬上就說帶人過來,甚至沒問他地址。好厲害,這個402室很有名嗎?

  又大約過了十五分鐘,又來了三名警察,其中領頭的是一個年約二十八九歲的年輕人。長得很高,有將近一九零,身材魁梧,臉也很黑,五觀嘛,不能說英俊,但很有性格也很正氣,彷彿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職業。聽老高的稱呼,此人就是電話里的小趙。

  那人來了后,老高將他拉到了一邊輕聲地交待了幾句,遲蔚峰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只見他一邊聽一邊點著頭,並有些神色凝重地向他這邊望了幾眼。結束談話后,那個小趙走了過來,公事化地對遲蔚峰道:「是你報的案說這裡的原戶主在402室里?」

  「對,原本我們約了見面的,但等到現在也不見他來,但他的手機鈴聲卻從402室里傳出來。我們敲過門,但沒人開。因為我女朋友昨夜曾被人驚嚇過,而我們懷疑驚嚇她的人就是這位姓劉的,所以就報了案。」

  了解情況后,那位小趙點了點頭,然後示意手下去開門,當看到鐵門是緊鎖的時,忍不住皺緊了眉,嘴裡喃喃自語道:「又是鎖著的嗎?」說著,又和老高交換了一下眼神。

  就在另一位警察在用工具開門時,遲蔚峰突然注意到一件事情,那就是來了的這兩批警察居然都沒有敲門喊話。照一般的情況來說,如果屋內有犯罪嫌疑人在的話,他們至少會先確定一下裡面是否有人,或通過敲門、叫喊的方式來設法讓裡面的人能夠自己開門出來。但他們就好象是篤定不會有人開門似的,甚至也沒有質疑過他報案的真實性,這一切的不合常理甚至可以從那位姓李的年輕警察臉上所表現出的疑惑以及不贊同的神情里看出來。

  五分鐘后,門鎖被打開了,但負責開鎖的警察卻沒有直接的進去,而是退在了一邊象是在等那位小趙的指示。而此刻,遲蔚峰的心裡突然有了一種不安的強烈感覺,似乎有一種會讓人全身發冷的氣息從那間房裡傳出來,這種感覺是他從來沒有過的,該怎麼說呢,遲蔚峰拚命地想尋找一個合適的詞語來表達心中的這種感受,「死亡!」這兩個字突然躍入了他的腦海。對!就是這種死亡的氣息。遲蔚峰連自己都為這個想法而感到震驚,但在此刻,已戴上白手套的小趙與老高以及後來的那兩位警察更是加深了他的不安。為什麼?他們甚至不了解屋裡的情況就確定有罪案發生了嗎?這一切太不合常理了,但他們卻又表現得理所當然的樣子。

  在進屋之前,那位小趙突然回頭看了一眼想跟進去一探究竟的遲蔚峰,並用非常嚴肅的口吻道:「遲先生,請您留在這裡,由小李陪著你,沒有我們的允許,請不要擅自進來打擾我們工作。」說完后,便頭也不回地進了402室。

  人家都開口了,而且還有個人看著,遲蔚峰縱有再多的不滿,也只能等在外面了。

  「學長?」林聆的輕喚從他的身後傳來,她已經冷靜一些了,在安撫了方嵐后忍不住跑出來看一下事情的發展。

  「林聆?你怎麼出來了?方嵐呢?她好點了嗎?」

  「好多了!」說著望了眼一旁的小李后道:「警察來啦?事情怎麼樣了?」

  「進去了幾個人,不知道在搞什麼?」遲蔚峰有點不太高興地撇了一眼402室,那幾個警察還不忘將門虛掩上,偏偏裡面又十分的昏暗,害他什麼也看不到。

  「噢!」林聆點了點頭,忽又想起了什麼似的道:「學長,你和這位警察先生進屋裡來等吧!別站在外面了!」

  兩人對看了一眼,覺得林聆的話有道理,他們沒必要站在這裡傻等,還不如進去坐一會呢。於是便一起進了屋裡。那位警察坐在了客廳里,而遲蔚峰則進裡屋安撫心上人去了。林聆在給年輕警察倒了杯茶后,忍不住有些好奇402里到底發生了什麼?見那位警察正在打量著屋裡的裝潢,林聆便偷偷地溜了出去。

  站在402室的門前,林聆雙手撫著胸口以平復自己的緊張的情緒,雖然她仍舊很害怕,但女人好奇的天性還是戰勝了恐懼心理,再一想到裡面還有好幾名警察在,便也不由的更加壯了膽。事後證明林聆非常地後悔自己的好奇心泛濫,但此刻,想一探究竟的心理壓過了一切。

  林聆深深吸了口氣,然後輕輕地推開了虛掩的房門走了進去......

  就象她事情過了很久以後跟別人描述的一樣,在經過了昏暗的玄關后,她看到了那個弔死在布滿灰層與蜘蛛網的天花板上的男人,他的身上布滿了血淋淋的彷彿是用爪子所抓出來的傷痕,他的臉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那些可怕的傷痕與血跡足矣讓任何一個看到這情形的人崩潰,而那凸出的死灰色的眼球里充滿了恐懼。林聆彷彿能從那裡看到一種被傳遞的死亡的詛咒。

  在尖叫了一聲后,林聆便失去了知覺。

(八)

  四周是濃濃的迷霧,半米之外的地方可見度就為零了,也就是說,除了這些慘白妖異的氣體之外,林聆根本什麼也看不見,更不會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

  方嵐呢?學長呢?其他的人都在哪裡?林聆慌亂而又害怕地在原地打著轉,並大聲呼叫著方嵐與遲蔚峰。可是沒有人回應她,她就象是誤闖入了另外一個空間,一個除了她以外沒有任何其他人的空間,這種認知讓林聆更加害怕了起來,一種被遺棄的感覺讓她一陣慌亂,但仍不放棄地呼叫著好友,只是,依舊沒有人回答。林聆咬了咬嘴唇,那種輕微的疼痛感讓她稍稍地冷靜了一下,並意識到只有靠她自己才能走出去。在稍稍找回了一點勇氣之後,林聆略微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後半猶豫地向某個方向試探性地戰戰兢兢地緩緩移動,可是濃霧擋住了她的視線,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走向哪裡。突然,一陣輕輕的女人的歌聲從前方傳來,雖然在此時此刻,歌聲出現的十分的詭異,但那種彷彿天地間就只剩下她一個人的孤獨的恐懼感令她根本不及多想!她只知道有歌聲就代表了有人,她不想一個人被孤零零地留在這裡,她必需找到那個唱歌的女人,她要離開這裡!

  林聆仔細地聽著歌聲傳來的方向,可有一點很奇怪,林聆聽不到歌詞,或是聽不懂吧,但她管不了這麼多了,只是努力地沿著聲音尋去。歌聲越來越近了,而濃霧也漸漸地開始散開了。沒有了白色的迷霧,不知為何,連光線也開始變暗了。又過了一會兒,霧氣幾乎已經散盡了,借著微弱的光亮,林聆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身處在一間套房的客廳里,除了昏暗一點,這裡與一般的套房沒有區別,而那歌聲彷彿就在她身邊迴響,但她卻無法確定方位,林聆向四周都張望過,但卻看不到那個唱歌的人。

  林聆把目光移向了那兩扇緊閉的房門,莫非唱歌的人就在其中一間房裡。林聆想了一想,最後還是強壓下突然湧出的恐懼感,顫抖著聲音問道:「有人在裡面嗎?」話音剛落,歌聲就停了,又過了一會兒,只聽一聲緩慢的「吱呀」聲撕扯開了周圍的靜寂,林聆打了個激靈,這聲音彷彿是拉開了某種極致危險的恐怖序曲,有著震顫人心的妖異力量。

  門完全敞開了,只是林聆根本無心去觀察房內的環境如何。她只是戒備而又恐慌地望著門口。在那堵牆後面應該有個人吧,因為有一塊血紅的布料從牆后露了出來,那應該是一件穿在人身上的衣服。林聆用力地咽下一口唾沫,因為緊張,呼吸越來越急促,心跳也越來越快。她突然猛地倒抽一口氣,雙手無法控制地掩上了微張的嘴唇,雙眼大睜,急速收縮的瞳孔映出了一顆從牆后緩緩探出的有著長長黑髮的頭顱,由於是側面,而那頭髮也遮住了她的臉,林聆無法看清她的樣子,但那女人就象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一般透著一種危險的帶著死亡的陰森恐怖的氣息。林聆還未從極度的恐懼中回復,只覺得眼前一閃,沒有任何連貫性的動作組合,那個女人已面對著林聆跪在地上,那雙有著長長的指甲的如雞爪般的蒼白而泛青的手微曲著手指支撐著地面,襯著那血紅的衣袖,林聆甚至可以看見那青黑色的血管從那青白色的皮膚里透出,說不出的陰森可怕。她還是沒有抬頭,詭異的長及地面的黑髮披散在前面遮住了她的臉,林聆的胃一陣緊縮,眼前的情景令她想吐,她現在最希望的是那女人千萬不要抬起頭來,也別再移動,直覺告訴她,自己決對不會想正面面對她。可事情並不能象她所希望的那樣發展,那女人緩緩地抬起了頭,隨著她的動作,那頭長發也慢慢地分向兩邊,露出了她那同樣蒼白泛青的臉,看向林聆。不!那不能稱之為看,林聆再也忍不住地失控尖叫出來,那個女人只有眼白而沒有瞳孔,那樣的鬼氣森森,令人發瘋的恐怖。隨著林聆的尖叫,那隻鬼(林聆已確定她的身份,決不會懷疑她不是鬼)張嘴大笑了起來,林聆看不到她嘴裡有牙,只看到那好象見不到底的會將人吞噬的黑黑的咽喉,隨著笑聲,那蒼白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道道傷口,鮮血頓時布滿了那張大笑的鬼臉。那表情與聲音極度地扭曲,林聆再也想象不出比這更可怕的場景了,她想逃跑,但身體就象灌了鉛一樣無法移動,然後,林聆眼睜睜地看那些黑髮猛地爆長,飛射過來纏住了自己的咽喉,慢慢地收緊,直到她眼前發黑,漸漸無法呼吸......

  「林聆,快醒醒!」一陣急切的呼叫聲令林聆猛地睜開了雙眼,她的身邊已圍滿了人,但目前她無暇去管其他的,只是急促地大口呼吸著,窒息的感覺依然那麼地清晰,那種頭痛欲裂與全身無力再再地提醒她,剛才那決不只是夢。

  「林聆,你沒事吧?」方嵐一臉的驚魂未定與關心地道:「剛才你昏倒在402室,是這幾位警察先生把你抬回來的,我們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你叫醒,你怎麼了?我看你剛剛臉色發青,呼吸困難的樣子真的好可怕。你不要緊吧?」

  過度的驚嚇讓林聆一時說不出話來,而喉嚨也是如灼燒般的疼痛。恢復了一些體力后,她下意識地伸手輕撫著喉嚨,卻摸到了一些異物,林聆遲疑地將那「物體」拿下來,仔細一看,那是幾縷長發,是遠遠超過在場的任何一人的頭髮長度的長發,望著這件不該出現的東西,林聆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中一個場景,那是她昏倒之前所看到的,只是當時太過震驚而沒有留意,那就是被弔死的男人的脖子上纏著的就是頭髮,而且那頭髮就象是從天花板上長出來的一般纏繞著死者的脖子。林聆抬起頭來,眼淚止也止不住地從那雙神情空洞、渙散的眼中流了出來,她無助而又驚恐地望著所有的人,向眾人展示著手中的頭髮,顫抖著嘴唇,半天之後才用著沙啞的聲音努力地發出了聲音:「402有......有鬼......她想殺了我!」回答她的是方嵐的抽氣聲,和遲蔚峰以及那幾位警察的默不作聲與嚴肅凝重的神情,他們都看到了林聆脖子上所浮現的那觸目驚心的紫紅色的勒痕。還有,402的房門猛地關上的突兀的巨響!

  四周頓時陷入一片不尋常的寧靜,就連那個不知情的姓李的年輕警察也蒼白著臉說不出一句話來,適才由於林聆昏倒前的一聲尖叫,他和聞訊一起趕去402室的遲蔚峰都看到了那具可怕的死屍,受過高等教育的他以前是從來不相信這些鬼神之說的,但就算把這當作人為的兇殺案,他仍是無法解釋那從天花板上長出的頭髮是怎麼一回事,那是無法用常理和科學來解釋分析的超自然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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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paullian 發表於 2007-5-28 11:45 | 只看該作者
黑暗鬼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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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師範大學畢業的學生。

一日,經過一面老牆。上面粘貼著招人啟示:高中教師,高薪。如安全教滿十天。即付10萬。聯繫電話:########.聯繫人:王校長。明南高中。

當下心想。這種事情都我碰上了。10萬,鬼才信。轉身就走。忽然,聽到背後二個女生議論。

一個說:哎呀,這就是傳說中的明南高中。聽說那裡鬧鬼,很兇的。

一個說:真的有那麼高的薪水嗎?

一個回答:有,據說很多人都去了。只是……

一個再問:只是什麼?

那一個回答:只是,據說,只有一個女老師拿到了那10萬。那個女老師是個瞎子。聽說,很多人失蹤了。有幾個跑出來的人都被嚇成了神經,只會說:鬼,鬼,不要過來……於是,這就傳開了。這麼幾年,都沒有人敢再去呢。

另一個尖叫道:哎呀,別說了,別說了。

我從小就被人誇膽大。聽到這樣的事情,加上豐厚的獎金。不由地躍躍欲試。

我對面坐著那位王校長。看起來有四十多歲了。一個乾瘦的男人。看上去讓人有種馬上拔腿想逃的陰森。

他說:關於我們學校的事情你都聽說了嗎?

我回答:聽說了。那麼,真有鬼嗎?

他忽然笑了。看起來陰陰的。說道:你可以去問問那位唯一拿到獎金的老師。她叫伏清。這是她的地址。還有,如果,你真的準備來上課的話。明天下午三點再來這裡。 眼前是一個安詳的女子。清秀且蒼白。

只是,她是個瞎子。我不由地嘆息。

問道:真的有鬼嗎?

她哀愁的笑了。回答:不知道,因為我看不見。看不見的事情我不會枉下斷語。只是……

她輕輕的皺了皺眉頭,欲言又止。

只是,我勸你還是不要去的好。因為,我感覺到了很多的……

她的臉上忽然露出了恐怖的表情。忽然將話剎住。沒有再說下去。

我回過頭去。看到了王校長。他向我點點頭。坐了下來。

他說:我來看看伏老師。

伏清的眼睛這時忽然睜大,我看見了她向我搖著頭。一個勁的搖著頭。我知道她勸我不要去。但是,這樣讓人好奇的事情,我怎麼可以止步不前?

臨走之前,我再回過頭去深深的看了伏清一眼。她低下了頭。象是很難過的樣子。

下午三點,我站在了王校長的辦公室。

他向我宣讀老師的規則:每天下午七點到凌晨二點上課。只要在這段時間裡在教室里。其他的,隨我自己安排。

在這段鬼時間裡上課。嚇都會嚇死。還不定是給人上課呢。想到這裡,我忽然打了個冷戰。想起了伏清低垂下去的頭。

跟我一起應試的還有五個人。我們一行六個人被帶進了校園。

大大的校園一片荒蕪的景象,一點都沒有生機。

我們走進各自的教室。

這時已經七點鐘了。外面的天全都黑了下來。教室中只開著一盞昏黃的燈。學生們靜靜的在下面看書。不懂的互相的詢問著。我這才明白沒有老師他們是怎麼學習的。

十分的滿意,我開始點名。

張若水。

到……一個臉色慘白的少年緩緩站了起來。低著頭。

他是這個班的班長。

秋芳。

到。一個美麗的女孩站了起來。這班同學中我就覺得她最正常了。

一個個的同學站起來應到。

到了最後一個。

王劍。

沒有人回答我。四下一片安靜,然後,秋芳站了起來。

說道:老師,王劍他可能沒有來。

我開始上課。這一晚上課時間過的非常的快。馬上,就到了下課的時間。

凌晨二點。

學生們默默的收拾好書包。慢慢的走了出去。我心中疑雲密布。這麼晚了。他們回哪呢?

我跟在他們的後面。看見他們走進校園北面的一座寢室一樣的大樓。我還想再跟上去。被一個人攔住了。

張若水。他低著頭。我只看見他慘白的臉頰。

他慢慢的說:老師,在這裡,好奇心不要太強……

等我回過神來,他已經消失在黑暗之中了。

這個學校,處處透露著詭異,恐怖壓抑著我。

好象一團亂麻。

我回到了教師休息室。這裡有著一套套很周全的設施。我洗過澡后,躺在床上。沒有關燈。便慢慢的陷入夢鄉。

在夢境之中,恍惚有著一個很重的東西壓著我。不能夠呼吸。又睜不開雙眼。

我使勁的用力掙扎著。

最後,猛地醒過來。四周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關上了。到處一片黑暗。

我靜靜的坐在床上。忽然,好象有一樣東西碰到了我的脖子。那是一樣冰涼的僵硬的東西。象是,死人的手。馬上又縮了回去。

心臟劇烈的跳動著。然後,久久的都沒有動靜。我又慢慢的睡了過去。

次日起來。已是中午了。出去遇到了另外的幾位老師。

我數了一數。除我之外,只有四個。

我清楚的記得,進來的時候,是有著六位老師的。

其他的老師也發現了這點。臉色馬上都變的煞白。這時,王校長走了進來。他象是知道我們的心思一樣的。

陰陰的說道:忘了告訴你們。這裡每次進來的老師,都只能夠出去一個。其他的,都會失蹤。你們,好自為知吧。

三個月。漫長的三個月。都會呆在這個鬼地方。而且,還會面臨著失蹤。

那四個老師面面相視。最後,不約而同的向校門方向跑去。

我沒有跑。站在樓上看著他們。看見他們沒有打開校門。驚恐絕望的在門邊敲打著。

這個恐怖的校園,已經成了一個牢籠。囚徒就是我們。

本是正午大太陽的天氣。忽然,烏雲密步。天又黑暗了下來。我慢慢的坐在沙發上等著。四下又是一片黑暗。

這個學校,彷彿和黑暗有著很深的關係,自始到終都在黑暗中間。

然後,我聽見了打鬥的聲音。是那四個老師。他們相信始終能夠出去一個。於是,愚蠢的希望倒下的是別人。

他們邊打邊邊進入了我所在的房間。我靜靜的坐在沙發上。

靜靜的數著進來的人數。

一,二,三,四,五。……

心慢慢的下沉。這次,進來的人中間。腳步聲有五人。但是……呼吸卻只有著四人。

還有一個……我不知道是什麼……

在一片黑暗中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在這個不是你倒下就是我倒下的時候,被其他的人抓住。那就意味著……死。

我靜靜的坐在沙發上。屏住呼吸,盡量使自己一動不動。

耳邊先是安靜著。忽然,從我的左邊,傳出了一聲慘叫。一個軀體倒下的聲音。

還有四種腳步聲,三種呼吸聲。

漸漸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耳邊慢慢的只剩下二種腳步聲。一種呼吸聲的時候,我被一雙冰冷僵硬的手拉住了。就是昨晚的那雙。

剎那,恐懼,絕望抓緊了我的喉嚨。但是,我始終,沒有出聲。也盡量的屏住了呼吸。

許久,那雙手放開了我。我暈了過去。

老師,老師,你醒醒。

我被一陣搖晃晃醒。周圍圍滿了我的學生。秋芳關切的看著我。

我還是在那個沙發上。四下有了一點點的燈光。奇怪的是。地上沒有死去的老師的屍體,沒有血跡,什麼都沒有。就象是什麼都沒有發生,只是我做了個夢一樣的。

看看錶。已經到了上課的時間。和昨天一樣的我上了課。

再睡了一覺起來。心裡想,已經是第三天了。

走了出去。沙發上只坐著一個臉色慘白的老師。

只有一個。

我們默默的坐在一起。她是一個女子。名字我記不起來了。只是中間有一個玲。

玲忽然哭了。我抱住了她。在絕望中間,二個人的距離變的很近很近。

我們拿著蠟燭走進那幾位老師的休息室。只見被褥整整齊齊的放著。象是根本就沒有人睡過的一樣。

他們,徹徹底底的消失了。象是以前那些人一樣。

消失的無影無蹤。

玲崩潰似的灘倒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哭了起來。

她說:我昨天殺了一個。殺了一個。將水果刀捅進他的軀體。但是……

她抬起雙手。

但是,卻連血都沒有……

我無聲的抱住了她。在這個時候,我實在不忍心再責怪她的罪行。

她狂野的吻住了我。我沒有動。任她近似瘋狂的扯開我的衣服。然後,她抬起一雙淚眼看著我。她說:我怕。

在恐懼和絕望的深處,我別無它*。於是,只好用慾望來抒發著一切壓力。期希可以平靜的面對即將到來一切。

包括,死亡。

我和玲深深的糾纏。

第四次上課,我平靜的將課上完。

然後,我背負著手看著他們收拾好書包。魚貫而出。我發現,每次都是張若水走在最後。

在凌晨四點的時候,我和玲走進了那座寢室一般的大樓。

陰森的樓道中。我們沒有點燃蠟燭。只是手拉著手在黑暗中摸索著。我們決定一定要找出事實的真相。這是我們能夠活下去的唯一出路。

忽然,我感覺到了一陣冰冷的氣息來臨。心中一下驚冷。馬上貼著牆壁而立。果然,一陣腳步聲從我們的身後而向前走過。沒有發現我們。所以,繼續向前巡視著。

而我,也驚恐的發覺。又是沒有呼吸的。

我緊緊的拉住了玲的手。

我們停留了許久,才鼓起了勇氣繼續向前走。走了很久。

才來到一個個類似宿舍的門邊。門上都掛著班級的名稱。我們找到了我所在的班級的門前。

小心的看著四下無人。於是,往裡面一看。什麼異常的情況都沒有發現。學生們都在裡面熟睡著。

忽然,聽到了耳邊傳來了沙沙的聲音。

回過頭來。張若水的慘白的臉面對著我說道:老師,你的好奇心太重了……

他的雙眼流出了血來。身後是一群鬼魅一樣的低垂著頭的學生。

玲就一聲尖叫暈了過去。

越來越多的學生四面八方的聚集了過來。都是低垂著頭。

只有腳步聲,沒有呼吸。

這時,忽然學生們讓出一條路來。走來了一個臉色鐵青的瘦瘦的學生。

胸前的校牌上寫著二個字:王劍。

就是那個一直沒有來上課的學生。看著他的臉,我想起了王校長那張乾瘦的臉。想必,是父子。

我忽然覺得很熟悉他身上的氣息。我想,那雙冰冷僵硬的手應該就是他的。

他冷冷的看著我和我懷裡玲。

忽然開口:老規矩,只能活一個。

學生們慢慢的圍了上來。這時,他們近的我都能夠聞到他們身上的腐臭味。一塊塊腐爛的軀體掉落下來。

我默默的閉上眼睛,開口:選我吧。放過玲。

一雙雙手將我和玲拖開。那些手中間,有著枯骨一樣的。有著腐爛的。只是在那個時候,我的心裡已經一片平靜,玲,我希望你能夠活下去。

在它們開始掠奪我的生命的時候,我和前次一樣的陷入了昏迷。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

摸摸自己的心臟,依然在溫熱的跳動。

看看錶。已經是第八天的正午。我昏迷了三天三夜。

只是,玲已經不知去向。

我直接走進王校長的辦公室。他正坐在沙發上等我。

他開口:我知道你會來。

我問道:你是人是鬼?玲在哪?還活著嗎?

他忽然大笑起來。笑過後用依然陰森的眼睛看著我。說道:你想知道的一切事情,都等到上完十天的課後。那時,一切都會揭曉。

這天晚上。我帶上了一副隱形眼鏡,它能夠使我看不到一切。就象伏清一樣。成為一個不是瞎子的瞎子。

我聞到了一陣陣腐臭味從我身邊飄過。依然是只有腳步聲沒有呼吸。它們已經不用在我面前用 障眼*了。全都露出了原形。

只是,我現在是個瞎子。

就這樣我壓下了全部的恐懼上完了第十天的課。

在最後一節課上完以後。我取出隱形眼鏡,看到了所有的學生都和預料一般的是行屍走肉。他們向我鞠了一躬。然後,都化成了一灘灘的膿水。匯聚到了一起。然後,都消失不見。

我走出了校園,校門敞開著。

門前放著一個黑包。裡面裝著一匝匝的錢。

10萬。

為著這個。我嘆息著。多少人消失的無影無蹤。其中,包括我剛剛愛上的玲。

我始終記得,她在我懷裡樣子。我醒來后沒有看到她時心中的疼痛,我想我愛她的。只是,我 不知道她在哪裡?

我失去了她的蹤影。

我抬起頭來。看到了伏清。

她靜靜的站在那裡。

我們相對無言。

回過頭來,沒有看見明南中學。只看到一個陰森的墓園。上書:明南墓園。

旁邊有著簡介:於1998年食物中毒。全校師生無一倖免。下面是長長的名單。

名單里有著王校長,王劍,張若水,秋芳。

還有那四位失蹤的老師。還有我看見了一張熟悉的笑臉。那是玲……

我驚恐的回過頭來。

伏清已經無影無蹤。

我的背後,最後的一排人名里。赫然有著二個名字。

伏清……南翔。

一陣大風吹過,鬼氣森森。天忽然黑了下來。

黑色的皮包被打開,漫天的紙錢亂飄。

這時,我忽然又感覺象是回到了那個充滿了黑暗的校園。

……

忘了說一聲,我的名字,就是南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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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樓主| paullian 發表於 2007-5-28 11:46 | 只看該作者
機房重地,生人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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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湯和小黃在黑暗中走到了地下二層的機房門口,小湯開著門說:"記住,我們的機房是這一層最好認的,因為它的門做的最豪華,比我家的鐵門還好."小黃仔細一看,機房的保險門金光閃閃的很漂亮,這樣的門一般是使用在生活住宅的.
  打開門,漆黑一片,一陣陰氣撲面而來,是機房裡的空調冷氣.小黃摸索了半天才打開了燈,三台冰箱似的集線櫃孤獨的立在面前.
  "不要關門!"小湯叫住了準備關上鐵門的小黃,"就這樣開著."
  "冷氣跑光了可不好."小黃納悶的說.
  小湯搖搖頭:"沒關係."然後在狹小的機房裡轉了一圈說:"你可要有心理準備哦,這裡面死過人的."小黃瞪大眼睛:"死人?"
  "是的,一個民工,在那裡,"小湯隨手指了指牆角,"他從人字梯上摔下來,當場就死了."
  "摔下來?怎麼會摔下來?人字梯不是很高啊?怎麼會死?"
  小湯擺擺手:"工作吧,我怎麼知道他怎麼會死的?先打個電話給外線人員,問他們把線接在哪個埠上了."
  突然,"嗚~~~"是報警器的聲音,在這陰冷空洞的機房裡顯得格外響亮和刺耳.
  "什麼東西?"新手的小黃驚問."報警器,有人進來就會自動報警的.沒關係,關了它就可以了."小湯去集線柜上尋找報警器的位置了.
  小黃的確感到了陣陣陰冷,可能是空調的緣故吧.他撥了外線人員的電話號碼,望著機房外的寂靜黑暗,從門縫裡可以看見走廊的盡頭有昏黃的路燈中,一根粗壯的血紅色的下水管道滴著水.
  電話里傳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內,請稍後在撥..."
  小黃放下了電話,回頭看見小湯正在集線器上仔細的尋找著報警器,「嗚~~~~~「報警器很有規律的刺耳的響著,顯得整個地下機房更陰森了.
  「媽的,找不到,讓它響去吧。怎麼?電話打通了嗎?」小湯問。
  小黃搖了搖頭,突然看見空調上流出黃黃的液體,立刻張大嘴巴指著。小湯回頭一看,也是嚇了一跳。發獃半天才說:「很。。。很正常的,空調都是會滴水的。不要管這些了,趕快再打電話聯繫外線人員吧,他不是說好先來這裡等我們的嗎?」
  「打不通,沒有在服務區內。」
  「我來打,你去上面看看,說不定他在大廈的門口等我們。」
  小黃立刻往保險門走去,他可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了,小湯蹲在地上撥著號碼。
  當小黃走到門口時,「滴~~~滴~~~」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從機房的地板下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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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y 發表於 2007-5-28 12:46 | 只看該作者
今天的水退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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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gyi 發表於 2007-5-28 12:48 | 只看該作者
灌水啊!繼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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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之戀 發表於 2007-5-28 12:49 | 只看該作者
baby姐 ,可以進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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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paullian 發表於 2007-5-28 12:50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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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paullian 發表於 2007-5-28 12:50 | 只看該作者
樓上的水晶姐姐。你的簽名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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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paullian 發表於 2007-5-28 12:51 | 只看該作者
跟BABY姐的簽名一樣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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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之戀 發表於 2007-5-28 12:52 | 只看該作者
原帖由 paullian 於 2007-5-28 12:50 發表
樓上的水晶姐姐。你的簽名好漂亮


謝謝
找了很久呢~
也不知曾換了無數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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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y 發表於 2007-5-28 12:53 | 只看該作者

回復 #14 水晶之戀 的帖子

水晶MM, 你是說我可以進來, 還是現在已好了.

大家都可以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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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paullian 發表於 2007-5-28 12:55 | 只看該作者
原帖由 水晶之戀 於 2007-5-28 12:52 PM 發表


謝謝
找了很久呢~
也不知曾換了無數個呢!



俺到現在還沒找到個好的。。
等有時間了。準備自己做個。。^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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