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秦始皇膽戰心驚的一次軍事行動

2007-01-29    馮知明    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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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翦，第一版《辭海》在2738頁上這樣蓋棺論定：戰國末年秦將，頻陽（今陝西富平東北）人。得到秦王政（即秦始皇）的重用。先後率軍攻破趙國、燕國和攻滅楚國。后封武城侯。

    大凡出現在《辭海》上的人物，必定有用於歷史的。別小看了上面的聊勝於無的幾句話。在秦滅六國時，是誰帶著秦的虎狼之師滅掉秦的心腹之患楚國，是誰馳騁疆場，在那戰火紛飛的歲月為秦王朝開國立下赫赫戰功。王翦此人的確功不可沒。

    大凡功高蓋主者，都沒有什麼好下場的。王翦卻能善終，他給歷史留下了幾句耐人尋味的話。

    （中國歷史太過於漫長，人才層出不窮，社會往往會擇作用於當代有用之歷史人物而用之。比如，在抗戰時期，有誰敢說岳飛的不是，必會抓去法辦坐牢，敢抵毀岳飛者必是散布的漢奸言論。在清以前，關公和岳飛同供養於一廟。清帝卻把關岳分開，把岳矮化，因為他是抵抗外族的將領。現在人們強調行政原則和執行力時，話鋒一轉，對岳飛頗有微詞了。皇帝老兒給岳飛連發12道金牌他也不理睬。到13道金牌時，他才憤憤不平而歸。置朝廷的威信於何地？還要打到北方去迎回被俘二帝，如果把二帝迎回，今上的位子怎麼擺？所以岳大元帥為人處事不講策略，沒有方法，不聽招呼，自然逃脫不了滅頂之災。）

    於是，關於王翦的話題，便脫穎而出了。

    千古一帝秦始皇，在司馬遷的筆下，是一個哮喘病患者，哮喘病常猛然喘息不己，氣血上涌，使他往往會處在亢奮之中，情緒波動很大。他的歷史責任又太重（目標是成為開天劈地成千古一帝）。他的王朝之流必定人才洶湧，成滔滔之勢；他的廟堂之頂，必群星燦爛。人才多多，必常成傾扎之勢。大將臣子的才能越大，與生存的兇險成正比。以前，秦始皇看到韓非子的文章，感嘆如果能與此人一晤，此生將不會白過。得知此人並非古賢，甚至動用了一場戰爭，爭奪此才。李斯嫉才，最後韓非子只有飲鴆而亡了。秦國富，沒有商君變法，怎麼會產生秦一統六國之力，他發明的車裂之刑，請他試用。

   （這就像我們當代，國家已經強大了，人才備出，不僅學校每年有過量的畢業生湧向社會。海歸派們因為祖國日趨強大，經濟增長率不斷攀升，紛紛回來為國效力，位置有限，工作競爭激烈，沒有生存謀略，你有濟世之才也可能落得個待業的命了）

    於是，王翦的生存之道便顯得耐人尋味了。

    諸國己滅，只剩下楚尚在強撐。在秦諸多將領看來，楚己如驚弓之鳥，拿個網兜，便如探囊取物。此刻秦王頗為躊躇滿志，當然作為領袖，他最希望用小代價換來大收穫。秦王問老將軍王翦，如滅楚，用多少兵力。王剪答：60萬。這是秦的傾國之力。王心有不快。轉而問少壯派將軍李信，此人是名將之後，骨子裡流的是常勝將軍的血液，曾經以數千兵力擒獲策劃荊軻刺殺秦始皇的燕太子丹，深得秦王的信任。李信聽后哈哈大笑，他笑王翦太過於保守，「楚人已經被秦師之氣勢嚇破了膽，可以說不攻自破了！滅楚只要20萬足矣。」他馬上請戰，願為先鋒。如能滅楚，他自然想建曠世奇功。

     秦王從這個軍事會議中，不僅得到領兵良將，而且也猜忌王翦此人可能居心叵測，很難說不是另有圖謀。畢竟要傾秦國之兵，去收復楚地，他沒有辦法不疑團滿腹。就是說王翦老兒對王位是不是有覷覷眼？江河統一在即，野心家大有人在，偉業不可巧虧一簣。

     於是，大王明察秋毫，用探尋的目光盯看老將軍一眼，便說：「看來，將軍老了，你可以回家去歇息了。」於是，秦王一個軍事會議收穫有三。最後，念在他多年戰功上，給了一點銀兩，王翦十分落寞地載輛小車，顛沛中回到了頻陽老家了。

     故事本該到此結束了。

     但，李信黃口孺子被楚軍殺得大敗。20萬兵馬所剩無幾。

     秦王不可不反思，想到了姜畢竟是老的辣，自然想到戰功顯赫的王翦還是忠心耿耿的。猜忌他對王位有覷覷眼，過於神經過敏了。

     秦王這個人，很是實用主義原則，如果感到此人能為我所用，做到謙卑也在所不惜的，何況王翦現在有大用了；他只好親自從咸陽出發，做起君王的禮賢下士的秀來了。

     秦王向王老將軍拱拱手，好像忘記了上次軍事會議對他的不公：「看來滅楚，非老將出馬不可，黃口小兒畢竟太嫩了些。」他訕訕地說。

     王翦連稱死罪，有勞君王遠道而來。只是微臣已經老矣，有廉頗之志，卻無廉頗之尚可以吃幾碗飯的身體呀。秦王是多麼精明的君主，他靜靜傾聽了將軍的牢騷話，也是為了把王翦心中怨氣發泄完。

     「過去的事情，都是我的錯，被一連串的勝利沖昏了頭腦。一切都過去啦……」他心道，我親自到你老家來，聽你算我的舊帳，聽你的牢騷，你的架子不要端得太久啦。

     王翦也不糊塗，否則他怎麼有能力讓大王親自來請。

     台階要下，條件要提。「攻滅楚可以，給我60萬兵馬。」秦王已經了心裡準備，很是瀟灑地揮揮手：「這個由你定吧。」

     老將軍豪氣大發，這曠世奇功捨我其誰？

     王翦馬上說：「事不宜遲，我更衣便隨大王而去。」

     秦王上得車來，心裡一陣隱隱作痛。60萬兵馬，秦國傾國之兵，就交給一個人統一指揮，這完全擁有國王之權，倒不如自己御駕親征，但又不懂戰事，這點秦王有自知自明的。秦王思慮稍有不慎，其後果難以預測。可是，開天劈地，千古一帝的夢想實在是太誘人了。他心情複雜，有那麼恍惚間，甚至有了與楚同分天下的意念，但卧榻之側，怎麼豈容他人鼾睡？這不是埋下心頭大患？還不如就此在王翦老兒這裡賭一把吧。

     王翦上得車來，緊隨人君之後。他突然冒了一身冷汗來。他向這個人要了秦國的傾國之兵力，居然秦王回答得如此爽快，這不是秦王的風格，如此必埋有禍根。而他則迫不及待地隨王回京。王更會怎麼想？他想來想去，憂心忡忡。（中國歷史上最偉大的君主之一）

     秦王有了主意，面容上有了一絲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想到用聯姻的方式，把公主下嫁給己是將軍的王翦的兒子。但思前想後，為了國家社稷，儘管使公主有點委屈，也讓王翦感到王恩浩蕩。決定讓王翦成為自己的老年女婿。

     滅楚之前，君臣別過。那知王翦這個貪得無厭的小人送上一份清單。言明班師回朝交還虎符之時，要秦王賜地多少畝，要房產多少間，要金要銀多少。

    「此一役后，從此天下太平，我一糾糾武夫，再也沒有能力得到王的厚愛了。」王翦陪著笑臉，看著秦王陰沉地臉，小心翼翼地解釋道，「何況公主下嫁，花費從此會增加一倍。」

     如此。秦王初見清單，憤懣異常。他甚至以為把王翦這個老匹夫看走了眼，如此目光短淺，怎能堪此重任？他大腦飛轉，意有把這個征楚大將軍撤換掉，可是好像誰也不合適。看著看著，臉由陰轉晴，秦王最後哈哈大笑起來。此人要錢要物，好辦，就怕他要天下。

     楚戰在激，儘管虎狼之師的秦軍英勇善戰，畢竟是滅國之戰，抵抗是頑強的，使秦軍損兵折將多多。但向前推進之時，積小勝為大勝，總有捷報傳到京城。秦王收到捷報的同時，還要面對另外一個讓他哭笑不得的局面，匹夫王翦5次派使者催要地產金銀。

    秦王後悔，可惜了他的公主下嫁是十分失策之舉。

    連王翦左右將軍參將和心腹們也看不下去了，紛紛勸說道，我們好好打仗，滅楚之後還怕沒有賞賜么？

    「你們這個就不懂了，秦王乃多疑之人，你們看秦王以傾國之兵力命我滅楚，我如此不反覆討要賞賜，讓他感到我本是胸無大志之人，他會放心么？我願意被他看成鼠目寸光之輩，卻不希望有殺生之禍。」

     關於這生存之道的話，因此流傳下來，被反覆詮釋，直至今天它依然有讓人琢磨之處。

確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