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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視國際:吳階平回憶周恩來為何沒能及時動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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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階平:很重要是總理的影響,總理給我的影響很大.

  解說: 1957年,吳階平開始擔任周恩來的保健醫生,十多年來他一直關注著總理的健康,在一次給總理作尿道常規檢查時,發現了癌細胞,那時,正值中美建交的關鍵時刻。

  吳階平:這兒還有總理的像。

  記者:而且總理還送了一個花籃。

  吳階平:那是鄧穎超同志送的,那時總理已經故去了,那個鐘是總理送的。

  解說1975年9月,周總理接見羅馬尼亞代表團,這也是他最後一次接見外賓。當時他的病情進一步惡化,膀胱癌已轉化成鱗狀上皮細胞癌,吳階平知道,放射治療,已經不能挽救他的生命。

  主持人:在您的書房裡,到現在還是掛著一張十二寸的周恩來的黑白照片。那麼我們知道,您在他身邊生活了二十年,而且最重要的是,總理一生的最後一句話是對您說的。那麼今天您能為我們描述一下,當時他對您說話的情景嗎?

  吳階平:他最後見我,他管我叫吳大夫,他說吳大夫,按理說我們中國話叫迴光返照了,他已經都昏迷過去了,又醒過來。他說需要你的人很多,吳大夫你去吧。我這兒沒什麼事了。周總理我認識他很早,其實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是總理的時候,我就記得在小劇場,看個節目好像是看四小天鵝,我就看見有人邁過那個凳子。本來他來晚一點,他就從這側就邁過去,就邁到那側,就看。我不知道他是誰,一直到後來才認識,後來我就接近總理了。那時候毛主席開會,一直開到很深夜。開到很晚,毛主席向來是晚上開會,開完會有時候周總理還要接見外賓。周總理接見外賓,是外賓最服的了,因為他什麼問題,都講得頭頭是道,而且對你的來龍去脈很清楚。我心裡頭也很明白,總理是記憶力了不起,但是他記憶力好,並不減少他對事情的重視。

  主持人:剛才聽您談這番話,除了我能夠領會總理人格的偉大。但是此時此刻的我更讓我覺得感動的是您的這種真情的流露。

  吳階平:因為周總理實在是了不起的人物,這個我不是說嘛,他什麼問題都看得很清楚。而且可以說他是有意培養我,比如說有一次,他是要看報的,他看報以後有的時候,就要派我做點什麼事,比如說那種情況,有的就要我去做去了解。我們去跟總理彙報工作,那熱鬧著呢,要帶著幻燈機,要帶著看片子的東西。總理只要他問你問題,你答了,他就要問你為什麼這樣。而且有時候因為總理當然不是醫生了,他問的總是很清楚的。他問什麼問題,你答,他就要從這裡頭,看你答得對不對。

  主持人:您是周恩來醫療小組的組長,應該說您是最早發現,總理患了膀胱癌,所以當時是不是您是極力主張要動手術的。

  吳階平:對,我基本上是竭力主張動手術,可是周總理動手術,都需要毛主席批准。所以當時我們不知道,這個怎麼辦就去找葉劍英,葉帥。

  主持人:但是我聽到這樣一種說法,不知道為什麼。您打手術的報告遲遲沒有批下來,而且更有一種說法是說,當時如果他很快動手術的話,可能總理的生命會延緩很多。

  吳階平:這也不敢說一定,不過當時就是尼克松訪華的前夕,所以毛主席他需要周總理來解決這個問題,來招待尼克松。毛主席說,你告訴他們動手術不要去想,你可以用中醫中藥,不能用手術,可以用針灸,可以吃中藥,不能手術。那麼這個時候,我們甚至於想,我們能不能就說,周總理自己願意手術,周總理自己是願意手術的,可我們不能去說,因為我們要去說,周總理說,我讓你們不要說話的嘛,就違反他的意願了。其實他個人也是想做手術的。

  主持人:你們也是想幫他做手術,可是他一定要毛主席同意。後來毛主席最後同意了,說可以做手術,從你打報告到他同意,是多長時間。

  吳階平:那好久了,恐怕不止一年吧,後來葉帥又來給我們說了,毛主席說你們先看一看,到底是怎麼樣,我們就是讓他拿膀胱鏡看了需要手術灼燒的病灶點。

  主持人: 讓您檢查和醫療兩步走。

  吳階平:檢查了,你先不要動,你彙報,彙報同意了再做。可是葉劍英同志也告訴了,我告訴你其實沒有那個第二步。

  主持人:這時候我就想您的感情一定是非常複雜。因為一方面醫生的責任,上級的命令,還有您對總理的感情。

  吳階平:後來我說怎麼辦呢,我就去找鄧大姐,我說鄧大姐,現在毛主席說了,分兩步走。那麼我們進去看看,什麼也沒有,那也無所謂分兩步走,我知道那個可能性很小了,一看一塌糊塗。沒辦法了,我們也可以不做。可是如果看見一塊小石頭,把它拿出來就好了。那不做嗎,她說看見那個小石頭,拿出來就算了。哎 ,我說這句話就有門兒了。有鄧大姐這句話,我說咱們就不管怎麼著拼死拼活也得把這個點燒,把它燒下來,後來就做了。就真是點燒,燒下來了。燒下來危險是很大的,因為違背了毛主席的指示,可是有鄧大姐這句話,我們至少可以搪一陣,說鄧大姐說要有什麼,可以順便就辦了。兩步並成一步走,後來毛主席發下話,說兩步走比一步走好。

  主持人:就您剛才談這段事情時候,您整個人是顫抖的。那告訴我,這種顫抖是對於這件事情,現在想起來還是后怕,還是別的什麼?

  吳階平:是對總理的感情。

  主持人:他這麼一個心細的人,在整個這次的治療過程當中,他都沒有問,他只是拚命的工作,那麼 您不覺得這是一種反常嗎?

  吳階平:那他還是一種信任,他相信你這個醫生。所以我覺得責任重大,所以去請了天津的虞順庭,上海的熊汝成。他們都是我的學長。

  主持人:您曾經說過周總理給了您終身的教誨,那麼這個終身的教誨指的是什麼?

  吳階平:那多方面的了。一個方面,他這個為人特別周到特別細緻,儘管他很忙,他總是兢兢業業,要把事情弄得很清楚。

  主持人:那你覺得在紅牆裡面做醫生跟外面相比,它的這個差別或者說它必須要具備什麼樣的特殊素質?

吳階平:就是你在外頭,普遍者說你這個病該做手術,那我就直截了當地跟他說該做手術。而且就跟他說,而且已經說得很透了。說你不做手術有什麼危險,所以手術不是絕對沒危險。可是跟你不做來比較,做的效果那好得多。那他就可以接受,可是這是你給他決定了,可是你跟一個領導人,你不能這麼說,你要讓他自己接受。你接受了,你說讓他接受就不行。所以就把這些情況提出來,說您看怎麼辦好了。讓他自己來定,但是你要把那個問題,說得全面,讓他自己來定,這樣才行。你說應該怎麼辦,這是一個大忌諱。他聽不慣這個話,他聽不慣就是說要大忌諱。

  主持人:這是不是也是周總理安排您去給江青也當保健醫生的原因?因為他覺得您能夠處理好這個事。

  吳階平:也可能有這個因素,但是這個也不好說。江青他就是要找好醫生,她也知道,而且我從江青那兒還學到不少東西呢。江青去理髮,那是這個刁得很的,你怎麼弄都不好。所以她有一套非常的注意。那麼去了以後,她比如說舉個例子說,她對屋內的溫度要求得嚴格得不得了,非常敏感,說是要21度半。高了也不行,低了也不行,低了就說有賊風,有風吹她了。那麼所以我們就非常謹慎,也不是我一個人,那時候還有一個,他那兒有一個醫叫卞志強。就一塊去,去了你比如說,今天怎麼有賊風,你們去看看溫度表。一看還是這樣,這溫度表不對。她的感覺對,所以一點也沒有問題,她就給你作難。後來呢,他就去找汪東興,說你們這個醫生怎麼一點笑容都沒有,也不批評護士。後來汪東興就找我了,我說是呀 ,也難呢,你也都懂的。她有一個護士,這個護士非常勤奮,姓周叫周素英。結果總是替她什麼都想得很周到,但她還是不滿意。後來她好容易安排江清睡著了,這個周素英累得也就睡著了。江清又醒了,一看這個小周呢?沒有 ,哎呀 ,不得了,趕緊就把她找來。那時侯最大的侮辱,就是摘帽徽摘頂紗。結果這個周素英,趕緊我說你趕緊弄個咖啡給她喝。也來不及,結果就下到獄裡頭了。後來就是說,周素英好幾年以後才出來的。

  解說:這是一位國家元首送給一位中國醫生的禮物,外交形勢1962年,吳階平帶領一個11人的醫療小組,秘密抵達印尼首都雅加達,而那裡剛剛經歷了一場嚴重的反華運動。

  主持人:但是你說作為醫生,當人家跟您說您這個治病是政治業務,那您的這個壓力一定很大吧?

  吳階平:但出國我們都是壓力很大,而且總是把這個問題考慮得很細心。因為他那時候說,那個腎已經沒功能了。外國的醫生要讓他拿掉,在維也納要他讓拿掉,他不願意拿掉。其實他不是不願意拿掉,是因為他不相信維也納。就擔心維也納會不會借這個機會,對他有政治上的不利。他說請中國醫生,這樣才請我們去的。我們去的都最高級的醫生,而且英文是很好的,結果就給蘇加諾去治病。針灸,一上來針灸,蘇加諾就很害怕,怕這個針灸。我就讓那個針灸醫生叫楊甲三,我說你在我手上扎。來給他看,沒事,這他才接受了。

  主持人:您在印尼,完成政治任務的同時,您接到了一封遲到的家書。就是你的前妻半身癱瘓。那應該說是一悲一喜,那我就想知道,面對政治任務和你的個人情感,或者個人利益發生衝突的時候,你個人是怎麼面對的?或者說,你是怎麼調節自己的。

  吳階平:這個問題都是很複雜的,我臨從印尼要走以前,姚大使把我找去了,就是說你家裡來了一封信。周總理說你是黨員,說不要給你,干擾你的工作,臨走的時候給我。我說先放一放,我先有事要給你說,就把那些工作裡頭,交代的事情給他說了,說完了我回到家。因為我知道,周總理都知道了,那我的愛人他一定會得到最好的關懷。所以當時說給封家信,我說先不看,我這個人很實在,回去給這個趙君愷就說了,她就很生氣,她不理解這種公私的分別。

  主持人:因為畢竟是女人嘛,我是能夠理解她的。

  吳階平:事情都是非常複雜的,後來她不幸就故去了。而且呢,我走了以後總理也派了各種醫生,去幫她治病的。也沒有我,她也得到了最好的治療。

  解說:1965年9月,吳階平完成任務,從印尼返回北京,文革時期,中央取消領導幹部有保健醫生的制度,成立了一個保健小組,吳階平任組長,全面負責中央領導的健康。為了慎重起見,他把各項安排記錄在這個小本上。

  主持人:我知道一個鮮為人知的故事,今天我很幸運你能夠把這個小的筆記本,能夠帶給我們,那麼在這個筆記本當中,我們發現有這樣一個,你看醫療工作CC,醫療工作KS。

  吳階平:CC是江青,KS康生。

  主持人:那麼CEL呢?

  吳階平:CEL是周恩來。

  主持人:那麼為什麼,把這些人名都用這個。

  吳階平:我怕丟了,別人還不知道我這個扣子,他不懂得。

  主持人:就是一種謹慎。

  吳階平:謹慎。

.......
  主持人:您到晚年呢,多少您現在感到有點孤單。那麼這種孤單,更多的是您在思想上的曲高和寡,還是說政治上的這種高處不勝寒。

  吳階平:不 ,我沒有什麼特殊。比如說再說一個事情,這個毛主席,讓我去看過一次病,毛主席他說湖南話,說你是有名的專家。我說沒有 ,我只是做點事情。當時毛主席那個就有點發燒,或者就是要照一個X像片。要不照X像片,就先打抗菌素,可他不願意。我說他就搖頭,搖頭我也不能勉強,我就出來。我出來呢,周總理在外頭等著呢。周總理說怎麼樣,我說他不同意。那怎麼行 ,你給他再寫一個。我就說我不能寫,他已經否定了我怎麼能。可是周總理要我寫怎麼辦呢?我說不好寫,總理說我說你寫,他就是為了毛主席的健康。我寫了,毛主席從此就不要見我了。所以這件事情 ,非常難的,非常微妙也非常複雜了。

  主持人:非常複雜。

  吳階平:人際關係是非常複雜的。不見得人對你不同意意見,不見得是壞人了。跟你完全同意,也不見得是好人。所以我總是講到要,精誠團結 ,無私奉獻。

  主持人:您很注重團結,可是我知道您晚年的時候,卻說自己以前過分重視團結,甚至認為自己以前是一個唯唯諾諾的牆頭草。為什麼會這樣呢?

  吳階平:就是看人看得不準吧。可是我處處人家都知道,我到哪兒就是講團結,因為不講團結,就會出現不團結。而講團結不是表面團結,要有一種無私奉獻的精神。

  主持人:在今天跟您訪談之前,對你這個人物分析,你做事是非常講究謀略,不太輕易泄露自己真實情感的。但是今天你所有的表現,完全跟我原來所分析的是反差極大的。會不會是說您走入黃昏晚年,對自己的一種反思呢?

  吳階平:我想我一切都是實事求是,我治病可是治錯的多了。我在整個過程裡頭,做了我就實實在在地跟別人說,實實在在告訴家屬,是我錯了。那麼我從來沒遇到過困難,因為他知道你是盡了力。

  主持人:我想人的一生總歸不會是完美無缺的,他都會有遺憾和不足,但是最重要的是,您不是孤單的。因為要知道您的病人愛您,您的學生愛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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