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風：再苦不能苦老婆

　　
　　曉風簡介
　　原名劉鳳華，1981年出生於安慶市縱陽縣，中學時代寫過散文，寫過詩歌，寫過小說也寫過情書。大學時代出有詩集《聆聽青春的濤聲》（中國文聯出版社），2006年9月出版首部長篇《大學.COM》，現在安徽省青年報旗下《學生周刊》任主編。
　　
　　一，「孩子」是我自己的，丑不醜我都要
　　橙周刊（以下簡稱橙）：曉風你好，聽聞你在2000年大學尚未畢業時就已經出版了一本詩集，能再給我們講一下當時的情形嗎？
　　曉風（以下簡稱曉）：當時是有機會參加了一次省文聯《詩歌月刊》雜誌舉辦的「文華杯」全國詩人筆會，我是受邀的23名詩人中唯一的一名在校大學生，那次筆會讓我收益非淺。在和很多老師、前輩交流詩歌作品的時候，他們對我的詩歌評價很高，其中有不少詩友鼓勵我出一本詩集，還有一種情況就是當時參會的詩友中，基本上都有自己的詩集或者作品集，惟獨我沒有。
　　
　　橙：你出詩集的目的是什麼？
　　曉：也許是出於一種虛榮吧。當有鮮花和掌聲出現的時候，我又發現，一時的飢餓和貧窮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至少在精神上，我很富有。
　　　　
　　橙：你很浪漫，真的，之前我一點也沒看出來。　　　　
　　曉：其實也不叫浪漫。商業社會裡，當大部分人的生命價值觀發生扭曲時，少數堅持者反而是人類進步的本態。弗洛伊德你看過吧？他講了人有三個「我」。
　　　　　
　　橙：我們今天不談哲學，還是說你的那部詩集吧，什麼題材，創作的動機是什麼？　　　　
　　曉：那部詩集收錄了我158首詩歌，以鄉土詩和情感為主，是在熱心詩友的幫助下，在中國文聯出版社出的。沒題材沒動機，一種嘗試而已。
　　
　　橙：這話我聽起來耳熟，很後現代。　　　　
　　曉：不是後現代，我不喜歡後現代。我的那些詩寫的是現實，我要將現實主義進行到底。　　　　
　　
　　橙：那就請你說說你的現實主義。　　　　
　　曉：是這樣的。現實主義就是為時代，為生活而寫作。我用不著「藏之名山，傳於後世」。我需要的讀者就是你，我，他們，大家，身邊的人，當代的人。當然，如果它幸運，傳於後世我也不介意。
　　 　　　　
　　橙：請問你的現實主義是站在哪個立場呢？批判？激進批判？保守批判？頌揚？頌揚現代化和城市化嗎？或者是中立？　　　　
　　曉：現實主義寫作的要求是中立，但肯定中立不成。一部認真的書，作者沒有態度傾向是不可能的。只能看控制得好壞，不能太過，一過就矯情了。我想我的態度基本上是混沌的，象花粉做布朗運動……　　　
　　橙：也就是說，你，左右逢源？還當雙重間諜？　　　　
　　曉：不不不，你聽好。那句話怎麼說呢？墨西哥的一隻蝴蝶振動翅膀……墨西哥的一隻蝴蝶振動翅膀……
　　
　　橙：可能會引發太平洋的海嘯。　　　　
　　曉：對。我的態度是自發的，不需要驗明。所以究竟是怎麼回事，可能別人看得清。作者自己倒看不清了，身在廬山中。　　　　
　　
　　橙：你這不是推卸責任吧？　　　　
　　曉：我暫時還沒那麼卑鄙。「孩子」是自個生的，丑不醜我都要。可我真不知道它爸是誰。　　　
　　　
　　橙：是我們這些讀者啊，你是孩子他媽。　　　　
　　曉（大笑）：平常時候我雖然有些傻乎乎的，但我覺得我在寫作時的思路是清晰的。清晰指引我前進。　　　　
　　
　　橙：是嗎？給我們說說你是怎麼前進的。　　　　
　　曉：首先，你知道的。寫作的樂趣就在於總有一些東西不留神就寫出了。還是那個比喻，孩子你可以培養，但他不一定長成你想要的那個樣子，可他卻比你想象中真實美麗。一句話，他有他的命運。　
　　　　　
　　橙：這話不是你第一個說的，莎士比亞說過。　　　　
　　曉：又讓他搶先了。
　　　　
　　二，出版新書是為了討好老婆　　
　　橙：雖然你在80後作家群中不是最紅的，但是很多人，尤其是你的那群中學生粉絲卻說你是天生就應該寫字的人。
　　曉：我認為這種評價是對我的一個肯定，那是一群多麼天真的孩子啊，工作中，你每天都會被他們的一些細節所感動，譬如他們會收集你的新聞作品，會記得你的生日，會悄悄地給你郵寄一瓶護手霜，會從生活費中省下錢來報社看你，我自認自己是個沒有特長的人，寫作是我的愛好，當你發現自己的作品被人關注和欣賞的時候，你就會明白什麼叫快樂。
　　
　　橙：除了符合青少年審美的言情故事之外，還準備寫其他題材的小說嗎？
　　曉：暫時還沒考慮過其他的題材，因為我的工作就是與青少年打交道，這方面的優勢也決定了我只能寫這方面的題材。
　　
　　橙：你一般什麼時間寫作，寫作對你平常的工作有影響嗎？
　　曉：一般是在夜裡寫作，白天沒時間，只有夜晚是屬於我自己的，寫作對於我的工作沒什麼影響，反過來還是一種促進，緊扣「青少年」是我的工作職責與寫作職責，所以也就成了一家，一家人是不會「打」一家人的。
　　
　　橙：你對我們橙周刊所提倡的「城市文化，城市精神，城市時尚」怎樣理解？
　　曉：《橙周刊》我是每期必看，也每期都有收藏。城市的發展是一個時代的標籤，《橙周刊》記錄城市發展，弘揚城市文化，提倡城市精神，玩轉城市時尚，是種極有時代意義的工作，也可以說是城市生活的一種標籤。成為一個城市的標籤刊物很不容易，我很喜歡你們的團隊氛圍，加油！
　　
　　橙：成名以後，有沒感覺到社會、親友對你投以什麼異樣的目光？
　　曉：我覺得我離所謂成名還有相當大的距離。我的父母都是不識字的農民，在他們眼裡，我的行為都是他們值得驕傲的事，前提是我對我的行為要負責任。從小到大，社會和親友對我的目光一直沒有改變，因為我還年輕嘛，對年輕人的目光應該就是充滿期待。
　　
　　橙：相比很多出身優越的80后，你的成功之路並不平坦。說說你即將發行的新書吧。
　　曉：是的，一路走來，回首來路，不平坦但也沒有太多的荊棘，大學畢業五年了，出部長篇也是自己一直以來的一個夢想。這個月即將舉行首發式，書名叫《大學.COM》。我想通過它說明四點，第一，是對自己有個交代；第二，是對大學生活的一個回憶；第三，是給我所有的讀者們一個交代；第四是想證明給老婆看，她選擇的男人還不算太差。
　　
　　橙：你在新書的作者簡介里寫了這樣一句話：「除了老婆，一無所有」，現在呢？
　　曉：新書出版到現在也不過三個月，還是原來那句話「除了老婆，別的一無所有」，硬要加的話，那就是多了一份責任，男人苦點累點沒什麼，怎麼苦都不能苦老婆。
　　
　　橙：前段時間你在合肥各院校講課時必須講到的一個課程就是如何談戀愛，還把戀愛上升到各種各樣的高度，請問你是怎樣看待戀愛這個事的？
　　曉：我認為大學生談戀愛太正常不過了，關鍵看你怎麼談。我在講課時說了這樣一句話，「大學談戀愛談得很成功，畢業找工作絕對不會比別人差」，細想一下，談戀愛何嘗不是把兩個相對陌生的人連在一起，讓情感交融，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得想辦法，讓對方對你產生好感，最後接受你；當你畢業找工作時，你面對主考官，也要想辦法讓他對你產生好感，從而接受你，包括你上班后，怎樣讓你的公司和領導接受你，這都是相通的。所以我覺得大學生談戀愛不要太草率，也別以為戀愛很簡單，要把戀愛當成一門學問去研究，鑽研透了，一通百通。
　　
　　橙：《大學.COM》里的愛情有點特別，你自己是不是有過類似經歷？能談談你真實的戀愛狀況嗎？
　　曉：特別嗎？我覺得不特別，每個人的愛情經歷都是不一樣的，所以才覺得這個世界充滿變數，我的愛情經歷比較簡單，但也充滿了無限的變數，正是這種變故讓我勇往直前，我真實的戀愛情況是我已經成家，而且結婚已經兩年了，很幸福，那些過去的事，老婆都不跟我計較了，你還跟我計較什麼（笑）？
　　
　　橙：有沒想過出一本《曉風教你談戀愛》？
　　曉：哈哈，從沒想過，不會出版這類的書，因為我的讀者基本都是青少年，不能做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橙：聽說你最近在醞釀新小說，能給我們透露一些這方面消息嗎？
　　曉：《大學.COM》是我的第一部長篇，小說的內容浪漫大於現實，目前正在醞釀一部她的姊妹篇《大學.CN》，是寫幾名大學生畢業前半年和畢業后一年內的故事，那是離開校園面對是和會，現實將大於浪漫，更多的是坎坷。
　　
　　橙：回想過去的那段日子，覺得辛苦嗎？
　　曉：怎麼說呢，說覺得不辛苦那是假話，但是人總得經歷，有經歷就肯定會有苦惱，只能自己勤奮一點了，因為每個人的起點都不一樣，實在不行，給自己扣頂「命苦」的帽子就一了百了了，也算是種自我安慰。
　　
　　三，工資夠花就行，心情開朗就照
　　橙：一路走來肯定有很多需要感謝的人吧？
　　曉：是的！一路走來要感謝的人太多太多，在《大學.COM》的後記里，我是這樣寫的：「善良的父母給了我一個健康的身體，偉大的岳父岳母留給我一個漂亮的老婆，尊敬的安徽青年報給了我一個寬鬆的工作環境，可人的老婆帶給我一個溫馨的家。」
　　
　　橙：能給我們談談大學畢業后，你在合肥打拚的過程嗎？
　　曉：打拚的路上有一幫義氣的朋友與我相隨，我很幸福，也很知足，所以每天做夢都會笑醒，想想也是，做人幹嗎不跟曉風這樣樂觀一點嘛。回首上班這五年，要說打拚過程真的談不上，就是老老實實上班，盡量把本職工作做好，那是底線。
　　
　　橙：從一名來自農村的毛頭小子成長為安徽青年報學生周刊的主編，中間這段漫長的奮鬥過程，你想怎樣描述？
　　曉：描述起來應該是這樣，什麼階段做什麼事，不管做什麼都要盡全力去把它做好，在農村讀書的時候，做農活做怕了，所以選擇了好好讀書，書讀出來就上班了。其實人生就是一條生產線，從原材料到成品到投放市場，艘是機械化流水作業，這條生產線上的 我們，不要太起伏，但要有目標，再有點自己的 個性和愛好就行了。
　　
　　橙：你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同於其他人的地方嗎？
　　曉：表面上看應該沒有吧，不同的地方在內心。
　　
　　橙：說一件生活中令你難忘的事。
　　曉：難忘的事是和老婆竟然是在朋友家「鬥地主」（一種撲克遊戲）時認識的，這些年來我們倆一直在「斗」，「斗」來「斗」去的，有次朋友聚會，老婆也在，在歌廳K歌時我是這樣竄詞的：「希望你能斗我到地老到天荒 ，希望你能斗我到海角到天涯」。
　　
　　橙：對自己目前的生活狀態感到滿意嗎？
　　曉：挺滿意的，工資夠花就行，心情開朗就照。
　　
　　橙：你自認是個有才華的人嗎？
　　曉：有一點才華，不算多。
　　
　　橙：寫作對你而言，是一種興趣愛好，還是用於扭轉命運的職業需要？
　　曉：寫作對我而言，一開始是種興趣愛好，我發表的地一篇文章是在13年前，文章的名字叫《屋后的小石台階》，那會在小山村很轟動，「盛名」之下，自己就只好有意識地把作文寫好，免得被人笑話，後來這種愛好變成了我的特長，又因為特長才有了現在的工作，回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賺了，有了一份讓人羨慕的工作，其實這些關係都是一脈相承的吧。
　　
　　橙：還有一個我們訪談必問的問題，如果把你放到一個四面環海的孤島上去，吃住不愁，你可以帶一本書，一張碟，你會帶什麼？
　　曉：帶一本《論語》吧，悟一些道理；碟的話就帶《校園民謠》好了，回味一些往事。
　　
　　橙周刊·孤島訪談錄
　　採訪：恭小兵
　　2006年12月15日

你還是接著數綿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