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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我」的詩歌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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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q55 發表於 2006-10-23 17:36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26年前的今天,24歲的合肥製藥廠學徒工梁小斌發表的詩作《中國,我的鑰匙丟了》,表達了從十年動亂中走出來的一代青年的精神迷惘。

  隨後的整個1980年代,寫詩是時尚,北島是偶像,個個是憤青。面對一代人的迷惘與激情,詩歌扮演著啟蒙者、思想者、抒情歌手、社交平台等多重角色,詩人成了那個時代當之無愧的明星和社會精英。

  不久前,被稱為「梨花體」的詩人趙麗華的作品飽受爭議和惡搞,令詩歌在經歷16年邊緣化之後,再次引起轟動效應——這次,詩歌成了一個笑話。

  中國,「我」的詩歌丟了。那一代找鑰匙的人,現在連詩歌都找不到了。

  從表面上看,「人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興高采烈地詆毀詩歌」(鄒靜之語);究其實質,是泛娛樂化的生活方式、網路時代的平等觀念和解構本能、有詩人無傑作的詩壇名利場現狀,共同將詩歌棄之荒野。

  「詩言志」的「志」沒了,詩歌失去了登高一呼應者雲集的力量。最能調動整個社會的力量,似乎只有面值10、50和100的小紙片。大人要求小童背誦唐詩宋詞,自己卻濫造人造景觀。

  在這個沒有詩人或人人都是詩人的國度,詩成了多餘的。

  泛娛樂化的生活方式、網路時代的平等觀念和解構本能、有詩人無傑作的詩壇名利場現狀,共同將詩歌棄之荒野。

  中國,我的詩歌丟了

    文/何樹青  

  這是最好的詩意年代和最壞的詩人年代。物質豐盛,人心貧瘠,現在我們要努力適應1億多人患有各種精神障礙疾病的漢語世界。  

  發行量一度高達74萬冊的《詩刊》、盜版了10年的汪國真詩集以及1980年代以來近百種詩歌流派所培養的百萬詩人和千萬詩歌讀者,還活著。

  詩歌也還在,在小學中學大學的語文教材里,在宗教的禱告中,在情人的耳畔,在博客和秘不示人的日記里,在諾貝爾文學獎普利策獎華語傳媒詩歌大獎的頒獎典禮上,在大江健三郎小說寫作的源頭,在金庸的武俠情意里,在9·11之後和SARS之後療傷的民眾聚會裡,在地鐵和公交車裡,在午後和黃昏的花園書卷里,在從幾十人到三千人參加的詩歌朗誦會上,在論壇帖子的簽名檔里。

  但是詩歌一度擁有的崇高和詩人一度擁有的尊榮,已經土崩瓦解。曾經風靡於大革命的前夜和廣場、守候在個體心靈的軟弱時刻的詩歌,已經一去不復返。

  從表面上看,「人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興高采烈地詆毀詩歌」(鄒靜之語);究其實質,是泛娛樂化的生活方式、網路時代的平等觀念和解構本能、有詩人無傑作的詩壇名利場現狀,共同將詩歌棄之荒野。

  這是最好的詩意年代和最壞的詩人年代——詩意在物質消費和泛娛樂中橫流,20億條中秋節手機簡訊和「我是郭德綱」取代了「床前明月光」的詩意,豪宅的高尚廣告和小業主的按揭現實取代了「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詩意。

  中國,我的詩歌丟了。物質豐盛,人心貧瘠,現在我們要努力適應1億多人患有各種精神障礙疾病的漢語世界。

  ——詩歌曾經代表著什麼

  詩歌只是眾文體之一,卻得到過超乎所有文體之上的青眼相加。不是因為詩人擅用回車鍵,而是詩歌一度扮演著最有效的「靈魂捕手」的角色。從詩經楚辭、唐詩宋詞直到現代詩,莫不如是。詩歌的權杖不在於它的象徵系統和格律形式,而在於它總是個人靈魂的隱秘出口,呈現了每個時代最真實人性的清明上河圖,世象紛然,人心赤裸,無所遁逃;並且,充滿個性,不失優美。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雄心和境遇,20世紀的中國詩歌與反傳統的社會變革是合拍的,詩人要有所建樹,必要卸下韻文傳統的重負——「中國的現代詩歌就根本上說,它是對古典詩歌的革命……詩人們試圖在現代漢語和日常語言中找到一條新的道路,使詩歌可以更親和地表達我們時代的想象力、存在狀況和複雜感情」,2002年12月,于堅在瑞典奈赫國際詩歌節上說道。

  有人形容20世紀是「漢語破碎的20世紀」,漢語寫作經歷了白話文運動的衝擊、漢語羅馬化的誘惑、「文革」的禁錮和現當代西方文學的強大影響。詩律與詞牌猶在,但寫作者已對此意興闌珊。一部分作者如金庸即便在武俠小說里也保留「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的詩性,還把把14部小說的名字編成平仄對仗的「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更多的作者像古龍一樣,成了古典詩性的破壞者和現代性的建樹者。

  到了今天,同樣為了「更親和地表達我們時代的想象力、存在狀況和複雜感情」,在人們發現現代詩已經從口語化墮落到了口水化之後,於是撤消了對詩歌精英意識、權威姿態、貴族氣息的敬畏之心,轉而製造新的表現方式——廣告文案、博客、動漫……詩歌被奪去了權杖。

  ——沒有比扔掉詩歌更容易的事了

  美國桂冠詩人比利·柯林斯把詩在現代生活中的角色形容為冰球守門員:「球場上守門員看起來孑然孤立,一旦對手想攻門取分擊敗我們,詩是最後一道守備防線。」但是,當月發行量1.1萬冊的美國現代詩歌協會《詩刊》雜誌,在2002年獲退稿作者魯絲·莉莉捐贈1億美元成立詩歌創作基金會時,他又叫道:「詩歌一向被稱為文藝界可憐的賣火柴的小女孩,這下中頭彩了!」

  2006年1月,中坤集團董事長黃怒波也宣布向中國詩歌界捐贈3000萬元,其中,北大中文系新詩研究所和中國詩歌學會各得1000萬元。

  今天,中國詩歌不像冰球守門員,更像賣火柴的小女孩。中華詩詞學會會長孫軼青說,中華詩詞學會的10萬會員與省級、市級和縣級詩詞學會的會員加在一起,中國已有100萬詩人,每年至少有10萬首新詩歌問世。2003年11月,韓國釜山東亞大學成立了中國現當代詩歌資料中心,似乎佐證了中國現代詩的價值。

  但現實中,「詩人」作為嘲諷的稱呼,在文化圈之外已達成可恥的共識。嘲諷詩人變得理所當然,談論詩歌反倒可恥。如果你對一個有正當職業的前詩人提起詩,就好象是揭他的短。但凡以時尚、前衛、創意豐富、懂得享受生活自命的年輕人,沒有一個敢公然承認自己目前還在寫詩、讀詩。專欄作家的待遇比詩人高人一等,在三流報紙上寫蹩腳新聞的通訊員也自我感覺要比詩人高級一點。

  詩人的詩歌標準與公眾的詩歌標準都在與時俱進,但公眾的價值標準顯然比詩歌標準走得更遠:既然詩歌不能帶來GDP、不能評職稱、不能帶去面試、不能帶來高稿酬和增加收入、不能娛樂朋友、不再能討戀人喜歡、不再能成為暢銷書、不再能證明才華……簡直一無是處,那麼還要詩做什麼呢?

  不同時代有不同的智力遊戲,今天的智力遊戲與詩無關了。2006年9月30日推出的「手按鍵盤氣自華」詩歌生成電腦軟體,每天有近兩萬首詩歌生成,也與詩無關,只與惡搞有關。

  ——現在不流行詩歌,流行鬱悶

  詩歌不興,但詩意橫流。脫離了詩歌的詩意似有千百個化身,今天最大的詩意是生活方式的詩意,是對生活質量和娛樂的赤裸裸的追求,而非漢語的炫技。

  詩意之外,還有心靈得不到抒發的鬱悶,而惡搞是對鬱悶的一種渲泄和抵抗。  

  我們丟掉了詩歌,撿起了焦慮和鬱悶,娛樂和生活的詩意沒能成功地拯救我們。在今天,我們只配在德令哈,「這是雨水中一座荒涼的城」。(有刪節)

    來源:新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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