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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人淚下:我和我的保姆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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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 發表於 2006-10-19 22:48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我從不帶米蘭外出,誰也不知道米蘭是我妻子。剛開始是因為對前妻的愧疚,到後來就覺得米蘭那副天生的下人樣特卑賤。  口述/彭加 文/寶妻
  一

  妻子走的那天,在下雨。
  雨大了,又小了。剛滿半個月的兒子沒哭,他還不懂悲傷,在一邊咯咯地笑。我看著兒子,也沒有哭,我已經失去了這項本能。而老天,卻哭得抽抽噎噎。
  這段時間米蘭像個犯大錯的孩子,唯唯諾諾地做事,輕手輕腳地走路。我隨意一聲咳嗽,就能嚇得她一個激靈。
  「把米蘭辭了吧,家裡不需要保姆了。」我不止一次對母親說。於是我的老母親,就會充滿怨恨地沖我喊:「孩子才出生十幾天,米蘭不在我怎麼照顧得過來?孩子吃喝拉撒睡都讓我一個人做?」
  「可以請別的保姆嘛!」
  「別人我不放心!」母親撇過臉,說得斬釘截鐵。
  「媽!你要我……」我往廚房瞟了一眼,正巧遇上米蘭那雙哀怨的眼睛,「你要我怎麼面對那個兇手……」我指著米蘭,憤怒地咆哮。
  「彭加!你在胡說什麼!」母親驚呼,上前一步止住我。
  「她就是兇手!是她把念念害死的!如果您還要繼續留她在家,我寧願離開。」說著,我不顧母親哭天喊地的阻攔,往門口走去。
  下一秒我就怔住了,米蘭硬生生地跪在我面前。
  「請你別生氣啊,你可以打我,但等孩子長到半歲,我再走,成嗎?我求你了……」她低著頭,帶哽咽的請求聲很輕靈地傳出,晶瑩的淚珠一顆顆掉在地板上,發出「啪啪」聲。
  我轉過身,不願看見她帶著乞求的臉,並且,是張美麗得令人犯罪的臉。米蘭常常抱著兒子,盯著他,溫柔地笑。她對兒子哼的搖籃曲,如石上清泉,清脆柔和。有時我看見她那溫柔的眼神,會很迷惑。就想起,那夜的纏綿,她也是帶著這樣溫順羞澀和欣喜的眼神,對我奉獻了自己。
 更多的時候,我憎恨她對兒子那慈母般的呵護,因為她沒資格。兒子長得很漂亮,卻沒有妻子絲毫的影子,心裡覺著無限的愧疚。但是要辭掉米蘭的話,我沒再說二遍。妻子的死對母親的生活似乎沒多大的影響,母親很快從孫子身上得到她想要的快樂。那天母親誇兒子長得像我,我不經意地看了米蘭一眼,正好她也在偷看我,四目相對,米蘭的俏臉瞬間被染紅。我輕咳了幾聲,起身走開。


  我開始漸漸容納了米蘭,偶爾需要她幹活兒時會叫她的名字,允許她和我們坐一張桌子吃飯。雖然念念的死是我心裡的一根刺,拔不得,碰一下就隱隱作痛。
  兒子已經斷奶,開始「咿咿呀呀」地學說話。當他的小嘴第一次含糊不清地吐出那聲「爸爸」時,我激動得差點落淚!母親告訴我,這聲爸爸是米蘭趁我上班不在時,偷偷教了兒子幾個星期的成果。我望了米蘭一眼,她美麗的眼睛笑得如一彎朦朧的新月。那刻我正浸在做父親的驕傲與滿足中,一時忘了對米蘭的敵視,我攬著米蘭的肩,教兒子說:「叫媽媽!」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我更是震驚不已,時間在那瞬間停歇。只有毫不經事的兒子,還在那揮動著胖胖的小手,吐著泡沫喃喃道:「爸爸爸爸……」
  二
  兩年過去了,兒子小西已經離不開米蘭。他最愛做的事就是咧著嘴,眉開眼笑,噔噔噔地從我懷裡撲騰到米蘭懷裡。兒子管我叫爸爸,叫母親為奶奶,叫米蘭阿姨。家又恢復了昔日的祥和。
  最近母親又掉了兩顆牙,她已經老了,開始為我的後半生擔心起來。於是母親在我耳邊,一遍又一遍嘮叨:「米蘭是個好姑娘!」
  我知道母親的意思,只是我每天早晨睜眼抬頭,都可以看見那張結婚照。妻子念念,依偎在我懷裡,像一枝用「幸福」做的玫瑰,清麗欲滴的是她那滿滿一眸子的嬌柔。而我送她的鑽戒,放在床頭,兩年過去了,依舊閃爍著愛情忠貞不渝的光。
  那天下班回家,發現我送念念的戒指不見了。我衝進客廳,無意地看了米蘭,她就驚恐地躲閃著。「媽!您看見我送念念的結婚戒指了嗎?」我衝到母親面前,焦急地問。
  「我不知道……你問問米蘭……」母親吞吐著說。我把目光轉向米蘭,她本是心不在焉地坐在兒子身邊,這時轉身看著我,一臉的驚慌無助,雙手在衣服上使勁地搓擦著。
  「你看見我的戒指了嗎?放在床頭的那個!」我黑著臉,逼近她。
 「這……我不知道……」她忙起身,直往後退,但是她驚慌的神態更使我懷疑。「拿出來!」我使勁捏住她的手腕,嚴厲地喊。「好痛啊!饒了我吧……」米蘭見我滿臉怒氣,慌了,忙望著母親,希望母親能幫她說話。
  「米蘭!你就承認了吧!你說實話,弄丟了又找不回來了,彭加罵罵你也就算了……」母親站起來說。


  「是我……」米蘭輕輕低下頭,良久才喃喃地說。
  「真是你拿的?」我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張單純的臉,「那是念念生前最寶貝的東西,她平時都捨不得戴,你居然……」
  「我……」米蘭似乎還要說什麼,被我一巴掌扇到地上,頭撞到茶几上,茶杯落地的清脆聲淹沒了米蘭的慘叫。我衝上去,湊近米蘭的耳朵咆哮著,扯著喉嚨用盡生平最大的聲音:「說,戒指在哪裡!?」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米蘭被摔得七葷八素的。我一時怒氣難消,每當米蘭說一句「我不知道」,我就狠狠地踢她一腳。摔倒時由於碰到茶几的尖角上,血從她的額頭緩緩流出,當我踢得筋疲力盡時,米蘭早已奄奄一息,動彈不得。可是她嘴裡依舊倔強地說著「我不知道」。這個女人令我又怕又恨,逼來逼去就只得到句「不知道」。
  兒子在一旁,哭得聲音嘶啞。母親實在看不下去了,上來攔住我:「你別打了,你要打死她呀?」「你害死了念念,現在居然偷念念的東西!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我紅著眼睛,狠狠地說著,又一腳踢向米蘭的後背。而米蘭只是悶哼一聲,暈了過去。
  「你別打了!戒指……不是她偷的!」母親突然哭喊出來,「小西本來拿在手裡玩,後來卻被他丟到陽台下去了……我知道你看重那戒指,我怕你會打孩子……孩子那麼小,可經不起打……」母親淚眼婆娑地說。
  那一刻,我只感到腦中轟的一聲,一股酸氣湧上。我望了望躺在地上的米蘭,她蜷縮著身子,蓬亂著頭髮,一臉的血,在她四周,全是玻璃碎片……我緩緩蹲下身子,碰碰米蘭,她竟下意識地縮了縮。我絕望地閉上雙眼,然後伸出顫抖不止的手,輕柔地抱起米蘭。
  「別打孩子……」米蘭微微張開雙眼,微弱地說。我喉嚨像哽著塊大石,發不出聲音。
  這可憐的女孩,她為了保護我兒子,竟無辜被我打得遍體鱗傷!我想說對不起,想道歉,卻說不出口。母親跟兒子無助地縮在我身後,祖孫倆哭成一團。我默默地抱著米蘭趕去  

醫院,心裡像刀割一般痛。4天後,米蘭掙扎著出院了,我去接她時,在陽光里,她滿足得笑顏如花。

  那天晚上,喝了些紅酒,我把米蘭叫到了自己房裡。我抱著米蘭,充滿憐惜和疼愛。米蘭羞澀而欣喜,她一直緊張得輕顫。一切似乎都跟3年前的那些個夜晚無二,同樣的擁吻,同樣的纏綿。米蘭同樣眼眸似酒,笑里藏羞,連月光,都瀉了一屋相同的似水柔情。同樣的,還有妻子森森的「注視」,只是3年前她在國外出差,現在她在天堂。
  三


  和米蘭的婚禮十分簡潔,拿戶口簿到民政局領了證,就算夫妻了。甚至結婚戒指都省了,米蘭說節約就好,我則是對前妻充滿愧疚。我不能想象,如果再次給米蘭戴戒指時,同樣的誓言如何對兩人說。
  那年我31,米蘭剛滿20。剛結婚那幾天我發現米蘭有心事,憋了好久她才怯怯地問我:「可不可以讓小西……叫我媽媽?」
  我大笑,笑過後又覺得心疼。兒子似乎極不適應媽媽的發音,米蘭耐心地教了他好久,兒子總是阿姨阿姨的叫她。最後無奈,索性隨他。我說米蘭你太寵孩子了,米蘭溫柔地笑笑,「孩子開心就行了。」
  米蘭真是實實在在的保姆命,有時真拿這鄉下丫頭沒辦法。一切似乎沒什麼改變,我上班掙錢,米蘭在家照顧母親與兒子。兒子一天天長大,母親一天天變老。我從不帶米蘭外出,誰也不知道米蘭是我妻子。剛開始是因為對前妻的愧疚,到後來就覺得米蘭那副天生的下人樣特卑賤。似乎她的生命沒一點尊嚴,她這輩子就應該為別人服務,就連送水的都覺得自己跟她是一個等級,可以對她隨意地調戲。
  所以家裡只是多了張結婚證,兒子還是我兒子,保姆依舊盡其責。
  不知不覺,兒子上小學了,又升上中學,有了自己的朋友圈。 青春期的孩子愛面子,同學到家來玩,兒子從不告訴別人米蘭是他媽。
  「你媽好年輕哦!」兒子同學說。「家裡請的保姆啦!米蘭,去拿飲料來!」兒子說。
  我在一旁,望了米蘭一眼,米蘭只微微一愣,就一聲不響地進廚房為孩子們準備飲料了。從廚房出來時也能再帶上一臉熱乎的笑,看著孩子們吃喝,不敢多話,輕巧地退在一邊。
  說不清從什麼時候跟米蘭分房睡的,因為每次跟她親熱,她都一副為人民服務的樣子,搞得我失去興緻。母親過世那天,我狠狠醉了一場。母親是最了解我的女人,她說:「難道媽做錯了?」說完這句,母親閉上眼走了。我知道母親所謂的做錯,我望著米蘭,她這時正在默默地打掃客人留下的污穢。我也不知是對是錯。

 喝得酩酊大醉,我搖搖晃晃的回到卧室,卻看見牆上那張掛了十幾年的結婚照不見了,心裡猛的清醒不少,定眼一看,發現米蘭正捧著那張結婚照不知在弄著什麼。我下意識地覺得她是在做侮辱念念的事。我一氣之下,衝過去搶過相框,隨手就是一耳光:「誰讓你亂碰的!」米蘭被打得尖叫一聲,身體向一邊歪過去。這時我才看見她另一隻手上,握著一塊抹布。


  「對不起!我只是想擦乾淨,有灰了。」米蘭慌忙站起身,低著頭,又是那副受氣媳婦樣兒。「你!滾滾滾—」我開始莫名的煩躁,指著門口吼到。米蘭什麼也沒說,拿著抹布就欲走。「米蘭……」我無力地起身,眼睛盯著別處,叫住正走到門口的米蘭,「你就不會自己爭取嗎?你總要等著別人的施捨嗎?」
  「爭取什麼?」米蘭心驚膽戰,一臉茫然地問。
  「你的幸福啊,你的尊嚴啊!」
  「我錯了……你是不是要趕我走?請你別趕我走,請讓我留在你和孩子身邊,我再也不亂動照片了,只要不趕我走,要我做什麼都好……你打我吧!」米蘭說著,眼淚撲騰地掉,又要跪下。我還能說什麼呢,我還指望怎樣溝通、怎樣挽救?我絕望地閉上眼,舉起手,揮了揮,示意讓她出去。
  或許,事情一開始就是個鮮紅的大錯。
  四
  當我正式把離婚協議書擺在米蘭面前時,她慌了。她先是哭,眼淚不停地流,就像跟東海龍王借了無盡的水;然後下跪,乞求,認錯。我問,你錯在哪裡。她卻愣愣答不出。她只是一個勁地搖頭,說不要趕我走。
  「米蘭,你愛我嗎?」我再問。「只要讓我留下,我只是想留在這裡。」米蘭哭喊著,若是旁人看見了,一定會覺得心疼憐惜。但是我已經麻木了。我只是問她,愛我嗎,這是夫妻間最基本的感情,只要她說聲愛,或點點頭。但是她不懂,她的心裡只有逆來順受,她只懂得仰視別人,她從來不知,其實她與大家一般高。
  「我們還是離婚吧。我不是趕你走,你可以去尋找新的生活,我也是。」我心平氣和地拉她起來。「不不不!我不要新的生活,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我不要別的,真的……」「可是我要啊!我需要一個妻子,而不是保姆!我需要心與心的交流,你懂嗎!?」「那麼……你可以去找你想要的女人啊,只要讓我留下……」她撲上來,拉住我衣服。
  「你……你想逼死我嗎?」我神經已經瀕臨崩潰了,實在跟她無法溝通。這種生活我會瘋的。憤怒之下,我摔門而出。身後是米蘭哭哭啼啼的叫喊:「我錯了,你別趕我走!」就像被一個瘋子跟著,我必須儘力擺脫,我開始瘋狂地跑起來。我想起了我的前妻,我最愛的人,我想去找她。


  我停在馬路中央,我知道片刻之間我就能與念念相見,只要我不動。一輛北京現代向我迎面衝來,我緊閉上眼睛,準備與死神交鋒。只覺得臉面一股厲風,隨後就是司機的咒罵:「你找死啊!」睜開眼,才發現那車及時避開了我。這時我想起了兒子,兒子放學了,兒子回到家會找我,兒子以後考大學還需要我幫他參考志願,兒子將來結婚會找怎樣的兒媳婦,我的孫子會長得像誰……求生欲瞬間升起。就在這時,一輛大客車隨著北京現代之後撲來,我急忙往前一跨,避開了,卻嚇出了一背的冷汗。一念之差就差點要了我的命,一個激

靈,不禁覺得后怕萬分。
  卻聽見身後傳來刺耳的剎車聲……
  其實悲劇從一開始就發生了:念念沒有生育,母親急著傳宗接代,見家裡小保姆長得水靈清秀,就趁妻出國學習期間,偷偷安排了這次借腹生子。待到妻子回家時,我和別人的孩子都快滿月了。她出離悲憤,從我家樓房的頂層一躍而下。孩子是娘身上的肉,於是生了孩子的保姆,最害怕的事就是趕她走。
  不能說死去的就是善良的,其實活著才是可悲的。
  兒子趕到了醫院,終於見了她最後一面——我避開大客車的瞬間,米蘭害怕我真的尋死,拚死命地跑過來想救我。我躲過了,她卻倒在血泊中。夕陽下,她天藍色的裙擺染上的血,紅得刺眼。醫院說,以她的傷勢,一般都會當場斃命,她似乎以驚人的毅力在支撐著,她在等待著什麼。
  「叫媽媽。」我對兒子說,聲音已經染上了哽咽。
  米蘭整個臉已經無一塊完整的皮膚,只剩下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那麼熱情地盯著兒子。
  「她……是你親媽啊。」說出這句話時,我已經淚流滿面。
  兒子似乎不能接受他的母親是個保姆,一直遲遲不肯出聲。最後見我發火了,才支支吾吾地喊了聲媽,聲音小如蚊叫,含糊不清。再看米蘭,她早已停止了心跳。醫生在一邊惋惜:「唉,苦撐了1小時,卻沒聽到這聲媽媽呀。」 兒子一邊抹淚一邊跑出了病房。
  「苦撐1小時算什麼?」我喃喃道,「等兒叫聲娘,她等了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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