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榮：永遠的英雄 [來自感恩中國的報道]

[SIZE="6"][COLOR="Red"]方玉榮：永遠的英雄[/COLOR][/SIZE]

圖文/張仁傑
2006-07-15 感恩中國人物紀實編輯部


方玉榮一個曾經的英雄，也是我們永遠的英雄。。。。。。



        2006年6月23日中午.第一次來到鶴崗市,偶爾和當地的一位老人聊天的時候,得知一位女英雄.這位老人告訴我這位女英雄名叫方玉榮.這位老人看著我從手中拿出一個筆記本在記錄他的話時激動的流淚了.老人告訴我方玉榮今年64歲.在37年前，方玉榮為了搶救國家的財產而捨身救火，在救火中被燒掉耳朵、乳房、腳後跟，成為當時全國學習的英雄，如今卻要靠廉價去痛片抗爭病魔的折磨,老人和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我不相信老人說的是真的.下午我一路打聽行人,來到了路人提供的地址.



      
        在好心路人的指引下我來到一個泥濘的小路上，路人告訴我這條路就是通往英雄方玉榮的家。在我的眼前我看見前面是一片舊平房區。路邊是正在建設的小區工地。





       按照路人提供的地址我來到了鶴崗市工農區,這是一片舊平房區.費勁周折終於來到了英雄方奶奶的居住區.一位路人看著我手中拿著照相機以為我是一個記者.就熱情的和我聊了起來.這位路人拉著我的手一在要求我幫助一下這個女英雄.而後還熱情的把我領到方奶奶的家.就在快到方奶奶大家門口的時候,這位好心的路人告訴我前面破舊平房的門口坐著的那個老人就是方奶奶.



        走到這個奶奶的面前我才看清這個奶奶的面容。駝著背，一頭白髮，眼睛、嘴巴和脖子有明顯燒傷痕迹的奶奶出現在我的眼前，一路上的猜疑現在蕩然無存。難道坐在我的眼前的這個老人真的就是當年全國人民學習的英雄？我開始不相信我的眼睛。當我用顫抖的聲音叫了一聲方奶奶的時候。這位奶奶高興的答應了。不覺然我的眼淚濕潤了。




       當我告知我是來看望方奶奶的時候，方奶奶艱難的從凳子上起身，讓我到房間里坐。這個時候我才看見方奶奶走路的時候很艱難。6月的鶴崗天氣已經很熱了，而方奶奶的腳上還穿著一雙冬天穿的棉鞋。
       方奶奶艱難的走到房間坐下，然後便和我聊開了.其實方奶奶是個不善於交談的奶奶。當我問到現在過的好嗎的時候，方奶奶沒有回答我，但我發現奶奶燒傷的面孔上有少許淚水。




方奶奶生活的房間很簡陋，房間里放著兩張床，一張是當地冬天用的土炕，一張是木板床。在方奶奶大衣柜上方的一張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問及奶奶上面的照片是誰的時候，方奶奶告訴我是她年輕時的照片。我簡直不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我面前的這位英雄奶奶就是照片中的那個當年的小姑娘？





       在方奶奶家中的飯桌的角落裡有一堆藥品。方奶奶告訴我這些藥品幾乎多是空的，當我問及方奶奶為什麼不去再重新買點藥品的時候，方奶奶喃喃的告訴我因為沒有錢很久都沒有買藥品了。
       在方奶奶的床頭前我我發現有很多去痛片。在我的一再追問下，方奶奶告訴我現在每當身上疼痛的時候就靠這種廉價的去痛片止痛，方奶奶告訴我她吃這種去痛片已經有很多年了，因為家裡沒有錢，這種去痛片是最便宜的。





      在方奶奶的床頭櫃下面我看見了很多報紙，厚厚的報紙上面全部是介紹英雄 方玉榮奶奶的事迹。報紙上的日期是1969年12月。現在已經是2006年6月了。整整37年了，看著我眼前的這位昔日英雄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此刻所看所想。37年過去了，這位昔日的救火女英雄曾在黑龍江乃至全國引起巨大反響。市有關部門還組織了頗具規模的「方玉榮事迹巡迴報告組」，到全國作巡迴報告。後來，方玉榮奶奶的事迹被選進了全國全日制小學生語文課本，方玉榮像王傑、劉英俊、向秀麗等英雄的名字一樣響徹神州大地。而三十多年過去，方玉榮這位活著的英雄卻被人遺忘了。。。。。。



       這是方奶奶燒傷的雙手，提及那天救火的情景方奶奶依然記憶猶新：「著火的那天中午，我和車間的幾名工人吃完飯，準備修一個汽車水箱。按照程序，需要焊接的水箱應該先用汽油浸泡，除去水箱內的污垢后再焊接處理。」方玉榮說，不知是什麼原因，還沒開始幹活，只聽「嘭」地一聲巨響，車間立刻成了火海，幾名工人爭先恐後地跑出了車間，這時候方奶奶離門口最近。「我要是跑的話，兩步就出來了。可是，焊接用的氧氣瓶的輸氧管已經燒著了，要是不撲火的話，把氧氣瓶燒炸了，那後果就太大了。」方奶奶不顧一切地衝到氧氣瓶邊，將燃燒的氧氣瓶輸氧管拽掉，然後奮力撲火。等到聞訊趕來的群眾將方奶奶救出火海的時候，方奶奶已經被燒成了「肉蛋」，1.70米的個子縮到了1.50米，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方。據後來醫生診斷，方奶奶燒傷面積達93%。



       方奶奶的兩隻腳的腳後跟也燒掉了，不穿特殊的鞋子，連路都不能走。方奶奶特製的皮鞋腳後跟要加高，鞋后幫用鋼板圍著，由於在鶴崗沒人能做，又加之經濟拮据，方奶奶只有一雙特製的棉皮鞋，不管春夏秋冬，方玉榮就一直穿著這雙棉鞋。



在和奶奶相處的幾天里我老是發現方奶奶用手按著自己的膝蓋。在我的一再追問下才得知方奶奶身上的舊傷有多處潰瘍化膿，但一直沒錢治療，渾身上下疼痛難忍。方奶奶說，那幾百元退休金每年買煤過冬就要用去一大半，剩下的還不夠吃飯的，老人沒有辦法，找人買來幾大板廉價的去痛片，每天靠吃去痛片與病魔抗爭.



       方奶奶走路很艱難，但是方奶奶經常堅持自己一個人在自家門前走動一下。當我問到走路的時候身上的傷口會不會疼痛的時候，方奶奶清晰的告訴我很疼。



         由於腿部的疼痛阻礙了方奶奶的正常行走。在這裡居住了這麼多年，方奶奶連這個小區的大門口都沒有走出過。很多的白天時光方奶奶就是這樣一個人靜靜的坐在自己的門口看著來往的行人。



       方奶奶很喜歡小孩。但是很少有孩子來到方奶奶身邊。方奶奶告訴我很多孩子害怕她現在的這個樣子，不願意到她身邊來玩。當我問道這樣的生活孤獨嗎的時候，方奶奶笑著告訴我這麼多年過去了，已經習慣了。



       方奶奶家裡有一本相冊集。這張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照片中的方奶奶和這位不認識的奶奶看起來很年輕。問及到這個人是誰的時候，方奶奶說下午照片中的這個奶奶就會來看望她。



      下午一點多的時候，照片中的奶奶來了。照片中的這位奶奶名叫布春榮。沒有想到的是這位話語不多的奶奶竟然一個人默默無聞的照顧女英雄30多年。三十多年的時光，因為燒傷體殘，方奶奶很多時候生活不能自理。是好姐妹、好鄰居布春榮奶奶默默地陪伴在她身旁，陪她熬過30年的時光。



       方奶奶告訴我她這輩子最感謝的一個人就是布春榮。從36歲一直到67歲，布春榮不管護理方奶奶有多苦，也不管守護英雄有沒有報酬，只知道默默地給方玉榮送去關心和照料，哪怕陪著方玉榮一起哭泣，哪怕放棄自己再嫁的機會……
       讓方奶奶最不理解的是，她的護理費從她二十多年前出院時就是60元，一直沒變過，這點錢只夠護理員布春榮每天坐一趟公共汽車的。而沒人護理，老人只能睡冷炕，餓肚子。說到此處時方奶奶再次落淚。



讓方奶奶最不理解的是，她的護理費從她二十多年前出院時就是60元，一直沒變過，這點錢只夠護理員布春榮每天坐一趟公共汽車的。而沒人護理，老人只能睡冷炕，餓肚子。說到此處時方奶奶再次落淚。
        下午三點多，方奶奶身體又不舒服了。這可急壞了在一旁的布春榮奶奶。當我提出把桌上的藥品拿給方奶奶吃的時候。布奶奶哭著告訴我藥瓶子大多數是空瓶子，有的雖然有葯，也多數過了有效期。布春榮奶奶說，方奶奶現在沒錢買葯。方奶奶前些年一直由原來的街道工廠給開退休金、報銷藥費和護理費，後來工廠賣給了個人，退休金由當地社保局負責，一個月只有400元錢，而藥費就沒人管了，工廠的買主同意按每月60元的標準給她出護理費。方玉榮曾到廠子找了幾次，要求給報銷藥費和提高護理費，廠子說，接手的時候，沒人告訴方玉榮的事情，給60元護理費就已經不少了，老人只好作罷。有病的時候，兒女幫老人買些葯，老人病稍好些，就捨不得吃了，結果有些葯都過了期。 看這方奶奶痛苦的表情，我的心情變的更加沉重。



         一個小時后，奶奶從疼痛中慢慢的睡了。看著奶奶燒傷的面容，看著此刻憔悴的方奶奶的面容。我只能站在方奶奶的床前看著方奶奶，看著我眼前最可愛的救火女英雄。



        在布奶奶和方奶奶的回憶下。我才得以知道30年前方奶奶和布奶奶的故事，30年前，布奶奶與方奶奶都住在工農區一所中學的後面。布奶奶說，初次見到方奶奶是在1976年的7月7日。第一次看到方奶奶，布奶奶哭了。
　    在布奶奶的眼裡，方奶奶是個苦命的人。方奶奶很小的時候就沒了父母，燒傷后又離婚了，兩個孩子也跟著走了。方奶奶搬來后，生活成了難題。白天還好辦，工廠可以派女工去照看，可一到晚上，沒有誰敢再去陪護她，因為去了都不敢睡覺。街道工廠找到了布奶奶，廠領導和布奶奶商量：「我們調查了，街坊鄰居們都說你人好脾氣好，乾淨利索膽子也大些，一定能照顧好方英雄，每月幾十塊錢看護費，你就當奉獻了，行嗎？」
　     「能不行嗎？方玉榮是我心中的英雄，照料她是我的光榮！」布奶奶當時就答應了，至於錢多錢少，她沒有多想，因為那時她老伴的工資很高，家裡也不缺錢。從1976年8月7日起，布春榮就擔起了照料方奶奶的重擔。就這樣在這條小衚衕里，這對相依為命的老人走過了30多個春夏秋冬。



       30多年了。布奶奶和方奶奶就這樣平靜的走過了幾十年。1981年，布奶奶的老伴因病去世后，布奶奶的生活一下子失去了依靠。親友們不停地建議四十齣頭的布春榮再找個老伴，可布奶奶心想：「我走了，方玉榮怎麼辦？再找個老伴自己還能像以前那樣去關心方玉榮嗎？」
         1986年，方奶奶所在的工廠效益越來越不好，每月的80元生活費和60元護理費都不能按時發放。最長的時間，一連七八個月不發生活費和看護費，兩個人的生活陷入了困境。煤買不起，糧也買不起，每月靠借親友的錢維持。到了1988年，她們日子過得更糟了，工廠停止了生活費和看護費的發放，每個月只發給相當於她們生活費和護理費錢數的暖氣片，讓她們去賣。她們只好以一半或更少的價格轉給小商小販，看著每月到手的幾十元錢，姐妹倆坐在炕上直抹眼淚。
           這時，有人看布春榮看護病人很盡心，就想出每月300元的高價把她挖走。可布奶奶還是那句話：「我走了，方玉榮怎麼辦？」方奶奶過意不去，幾次趕布春榮走：「布姐，你就走吧，我不能再拖累你了。」可是不管怎麼勸，布奶奶就是不走。 看著這對可愛的老人，我好像有很多的話和她們說。但是我自己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最讓方奶奶心痛的是她的孩子。方奶奶燒傷后丈夫與她離了婚  ，兩個孩子也被丈夫帶走了。方奶奶說，「離婚也不光是因為我被燒傷的原因，燒傷后我感覺到對不起我的丈夫，我不能讓丈夫跟著我受罪。當時自己在手術台上來來回回，生生死死，孩子也只能讓丈夫帶著了。」可是一個母親，不能給孩子呵護和溫暖，這對孩子和母親來說都是莫大的傷害。對燒傷后出生的小兒子，方奶奶更有一種說不出的心痛，如果自己沒有被燒傷，如果自己沒有用那麼多的葯，小兒子不會出生時就是個傻孩子。
       就在我和方奶奶告別的那天晚上，我看見方奶奶一個人手裡捧著很舊的相冊邊看邊哭。相冊中有很多毛主席照片及方奶奶以前的照片。方奶奶告訴我她想念以前的生活。


         我曾問過方奶奶對自己當年救火的舉動現在後悔不。方奶奶清晰的告訴我她從來沒有後悔過。只要是為了搶救國家財產就是死也願意。 我曾和方奶奶做過一個假設。假設現在在方奶奶面前發生了火災的話，方奶奶還會去救嗎？方奶奶沒有任何的思考就告訴我肯定去救。我告訴方奶奶的兒媳婦武玉霞給我提供一個方奶奶的一個銀行帳號。這樣可以讓網友給方奶奶捐點錢，改善一下方奶奶的生活。方奶奶的兒媳婦武玉霞告訴我方奶奶從來沒有銀行存摺。當我要求方奶奶到銀行開設一個銀行帳號的時候。。「我不需要任何人捐錢。我現在生活的很好。再說了我的命還是國家給我的，我那能再要人民的錢。」方奶奶生氣的說道。


         離開方奶奶的時候，方奶奶哭了。哭的很傷心。我沒有過去安慰這位英雄的奶奶。看著方奶奶流淚的眼睛我也跟著流淚了。其實我不知道奶奶流淚的原因。更不知道奶奶流淚的時候在想些什麼。但是我知道我為什麼流淚。因為我是為一個可敬的女英雄流淚。


       鶴崗的街道很美，就在我離開鶴崗的時候我來到鶴崗的城市中心的公園。這裡很繁華。有很多孩子在這裡學跳現代舞。也有很多老人在這裡歡快的跳舞。在這個繁華的城市中心公園。我問了很多年輕人知不知道在鶴崗有一位救火女英雄的時候。我聽到的是只有三個字「不知道」當我又問道他們心中有英雄嗎的時候，他們告訴我「有」.隨即我又追問到他們心目中的英雄是誰的時候，他們爽快的告訴我「玉米，小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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