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嘉陵山城

記憶中的嘉陵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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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橋湘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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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陵江聽起來很美， 就像山城似的。 中文字眼總是含著一些圖像和記憶， 在英文字母里感覺不到的滋味。沙坪壩， 石門大橋， 瓷器口， 松林坡， 風雨廣場都很入耳。朝天門帶著霧氣， 解放碑帶著熱鬧， 鵝嶺帶著夜色斑斕。

重慶意為雙喜， 有著福祉的地方。很久很久以前寫過一篇文章， 叫作重慶印象， 寫了什麼， 全忘了， 只記得自己說重慶是個特大的縣城。 重慶又大又散， 城區分佈在兩江兩岸。 長江和嘉陵江大河澎湃， 渾濁洶湧。重慶的樓很多建在山坡上， 從下看上去， 覺得不可思議。重慶帶著潮熱也帶著塵土， 一個特大的有特點的縣城。 夏日白花花的太陽和冬日的陰雨， 熱烈和陰霾並存。

說重慶， 沒有不想到火鍋的。 后校門外， 大門外， 中門外的好吃去處倒是摸透了。 麻辣燙彷彿更加入味，大汗淋瀝， 窮學生的牙祭， 青春蕩漾。 重慶小面其實最具特色， 素麵辣椒油，濃郁可口， 香味肆意，沒有比它更好的面， 叫個小面，親切有加。 砂鍋米線，也是我每周的必需， 在熱氣騰騰的氣息里， 晚自習之後， 我心滿意足地回到宿舍樓， 恬靜地入眠。

嘉陵江畔黃昏， 夕陽幾度， 石頭下有螃蟹可尋。夜晚的石門大橋， 柔和的路燈加滿天的星光， 河水粼粼。 不知不覺中， 才知道這條河悄悄地注入了血脈， 以至於靜夜時夢回嘉陵。

廣播站里的聲音還在耳邊， 晨六點半第六套廣播體操開始催人， 似乎是一個時代的聲音。 中央人民廣播電台的新聞聯播耳熟能詳。吉它曲悲傷的西班牙， 也會在校園上空回蕩, 還有我的聲音。今天， 校園的上空還飄蕩這些聲音么？

霧都茫茫， 在潮濕的小巷裡， 爬多級石階， 上上下下， 古鎮瓷器口， 三月三， 放風箏。放飛揮灑的憧憬， 少年的惆悵，自在的心靈。那時候想過十年後的我將在何方？

十年前的這個時候， 是我在重慶停留的最後幾天。 我從北京回來， 在那個酷熱的夏天裡收拾行裝。再訪山城時， 已是多年以後，它風姿灼灼， 熟悉又陌生。當我把所有的日子放在一個篩子里搖動， 留在上面的閃著黃澄澄的光芒， 那就是金子的光芒。

十年後的今天， 劍橋涼爽夏日的傍晚， 我的眼前一片蔥綠， 嘉陵江畔的山城， 忽忽地閃過。 人生沒有幾個十年， 繼續從容上路， 就是我現在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