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的「扶正」

■亨廷頓  方柏林

先來做一道選擇題：
What is the official language of the United States？
A. American English
B. Spanish
C. English
D. Chinese
E. None of the above

雖然不知道什麼答案的時候，選C可能性更大，但是正確的答案卻是E，以上答案都不正確。

美國大部分人都說英語，可奇怪的是，長期以來，美國並無「官方語言」。但這一歷史可能即將終結，前不久，俄克拉何馬州共和黨參議員詹姆斯將英文確立為美國「國家語言」的議案在參議院以63贊成、34票反對通過。

同樣被英國殖民統治過，並把英語作為官方語言的印度人這下子非常開心。《加爾各答電訊報》在頭版發表文章，第一句話是：「美國打敗英國人並贏得獨立戰爭230年以後，英語離成為美國國家語言終於只有一步之遙了。」

此議案成為法律，最終還需要通過眾議院表決，最後由布希簽署。布希在競選時，為爭取西班牙裔選民，動不動說幾句西班牙語。聯邦司法部長岡薩雷斯也說，「布希總統從未支持確定英語為國家語言」，「我也不認為有必要立法確定英語為國家語言」。可岡薩雷斯本身有偏見，而且從布希最近在公眾場合的表示來看，他不應該成為通過此法案的障礙。布希在今年4月的移民爭議熱潮中，曾公開表示他不喜歡用西班牙語唱美國國歌，並表示希望新移民學會英語，以融入這個社會。

政治很多時候是一種平衡。布希讓非法移民合法化已經使他在美國國內失去了很多支持，在確定英語為「國語」、加緊邊境控制這些方面，他希望能夠找回一些支持。

其實比布希更希望把英語作為「國語」的總統應是羅斯福，但美國一直保持移民傳統。在此傳統之下，任何人提出將英語確定為國家語言，總會有很多人站出來反對，尤其是影響日漸擴大的西班牙裔。在美國有些地區，比如得克薩斯州和加州的有些地方，說西班牙語的人比說英語的還多，有些地方根本找不到說英語的人，連飯店菜單都不用英語。

可另外一些機構，比如「English First」這種遊說組織，卻發誓要把英語變成美國官方語言。這家機構就設在離華盛頓不遠的弗吉尼亞，它惟一的使命就是要把英語變成美國的「國語」。為此，它經常前往華盛頓去遊說。這次參議院的表決，肯定受過此類機構的影響。

不久，人們可能看到美國歷史上最有諷刺性的一個事件，那就是歷史上英語水平最被人詬病的總統，要簽署一項法案，以法律形式規定英語為國家語言。

英語成為「國語」，不僅僅是一種姿態，它有諸多現實意義，否則也不會一直遭到人們反對。不以英語為官方語言，也給很多新移民帶來很多「便宜」，比如2004年紐約州曾通過一項法案，准予在美國時間不到5年的高中畢業生無需通過畢業會考的英語部分。一旦英語成為美國「國語」，此類「照顧」會日漸減少。

另外目前很多政府服務都提供多語種服務。比如在紐約，駕照筆試就有中文版本。對一些政府機構的服務，你有權要求提供你所用語言（如西班牙語、漢語、越南語等）的文件，或者有權要求提供翻譯，只是很多人並不知道這些服務，或者並不需要。很多商業機構也一樣，由於使用西班牙語的人數眾多，乾脆就用英語和西班牙語雙語。比如當打電話給一些公司的客戶服務部時，一開始它就會說「英語請按1，西班牙語請按2」之類。一旦英語成為國家語言，政府和其它組織將沒有義務提供公眾所需的其它語種服務。如有需要，公眾必須自行解決。

顯然，這種改變也會迫使一些人不得不去學英語，否則與政府、商業等諸多機構打交道幾乎不可能，就職的可能性就更小了。在不久的將來，兩個墨西哥人在街上見面，或許就會有如下對話：

洛佩茲：嘿，岡薩雷斯，報考郵遞員了嗎？
岡薩雷斯：還沒，四級沒過啊。
洛佩茲：那怎麼辦？
岡薩雷斯：沒辦法，去上新南方休斯敦分校四級住宿衝刺班吧。

（作者系馬歇爾大學課程設計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