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猴情未了

老人與猴交友 20多年




20多年來，在聶祖清的悉心照顧守護下，猛洞河畔的一支野生獼猴家族由當初的10多隻，發 展壯大到如今800多隻的隊伍。圖為猛洞河畔的「精靈」――獼猴。塗江波提圖

土家老人「聶猴王」守猴20載

（引）聶祖清，一位會唱「猴歌」的土家老人，20多年一直在猛洞河畔守護一群野生獼猴，使這支獼猴家族由10多隻發展壯大到800多隻――

人猴情未了

「喲嗬喂哩……喲嗬喂哩……」，在湘西猛洞河畔曾有位會唱「猴歌」的土家老人，提起這位人稱「聶猴王」的老人，當地無人不曉，他就是原猛洞河平湖游風景區的守猴員聶祖清。20多年來，在他的悉心照顧守護下，猛洞河畔的一支野生獼猴家族由當初的10多隻，發展到如今800多隻。

昨日，筆者前往他家，聽他講述了20多年來在猛洞河畔與獼猴共「伍」的歲月。

猛洞河畔首位守猴員

1985年初，因為工作的需要，38歲的聶祖清從老家龍山縣舉家搬遷到了永順縣芙蓉鎮，在猛洞河旅遊開發公司前身王村旅遊公司從事船夫工作。工作之餘，喜歡琢磨事的聶祖清發現，猛洞河兩岸山高林密，成群的野生獼猴在樹林子里蕩來蕩去，深受遊客們的喜愛。但因獼猴深居山林，很少在猛洞河畔露面，大多數遊客難得一見。為此，聶祖清向公司建議，設立守猴員崗位，負責將獼猴吸引到猛洞河畔餵養。此舉既使得獼猴的隊伍能得到繁衍壯大，還可以讓猛洞河增添一道景觀。公司採納了他的建議，聶祖清也因此成了猛洞河的第一位守猴員。

動身那天，在芙蓉鎮街道上，聶祖清作別妻兒，登上小木船，踏上了猛洞河守猴之路。

自編「猴歌」交猴友

這一守就是20多年，7300多個日日夜夜。初到猛洞河大山中的猴區，為了和猴兒們交上朋友，聶祖清帶上生活用品和乾糧，每天和猴兒們吃住在一起。一次，當他趕上猴群，天色已晚，他只好將自己的身子和雙腳用繩子綁在一棵大樹上，就這樣綁著睡了一夜。剛開始，獼猴們並不搭理他，撒乾糧喂獼猴，猴兒們也不領情，紛紛四處逃竄，但經聶祖清悉心照料，猴兒們開始試探地靠攏過來，撿食乾糧。

在與獼猴的接觸中，聶祖清慢慢學會了獼猴之間交流的語言――猴語，通過對猴語的分析研究，並根據獼猴的習性，聶祖清自編自創了一首「猴歌」。每當聶祖清的「猴歌」響起，漫山遍野的獼猴都會相互打著「喔喔」、「喔喔」的聲響，紛紛朝他飛奔而來。就這樣日復一日，漸漸地,聶祖清與這群野性十足的獼猴成了朋友，更成了「兄弟」。

為了獼猴兄弟們能夠安全、愉快、健康地生活繁衍壯大，聶祖清跋山涉水，先後來到永順縣、古丈縣等地的鄉鎮村寨，挨家挨戶地向村民宣傳野生動物保護知識，讓村民們加入到保護獼猴的行列當中。也因如此，猛洞河畔的這支野生獼猴家族，由最初的10多隻發展到現在的800多隻，而這群獼猴更成為了猛洞河畔的一道風景線。

獼猴救下老聶一條命

1995年5月31日，湘西普降大雨，猛洞河上洪水暴漲。當晚，猛洞河上洪水一浪高過一浪，儘管已經提前做了準備，但巨大的洪峰像一頭怒吼的獅子，仍撲向了聶祖清的小木船。河水裹著從山上衝下來的樹木把拴船的繩子切斷。黑夜之中，失去控制的小木船隨著滔滔的河水順流而下，在波峰浪谷之中左右搖晃，不停地打轉，形勢十分危急。聶祖清握槳的手不禁劇烈地抖動起來……

「喔喔」、「喔喔」……就在這生死關頭，聶祖清聽見遠處傳來「兄弟」獼猴們的叫聲。「喲嗬喂哩……喲嗬喂哩……喲嗬嗬來喲嗬嗬……」聶祖清條件反射般地在船頭上唱起了「猴歌」。一時間，成群結隊的獼猴，從猛洞河兩岸呼嘯而來，迅疾沖入河中，游到小木船邊，用嘴咬住船舷，齊心協力把小木船往河岸邊拉。經過一個多小時奮戰，小木船終於靠岸了，聶祖清得救了。黑暗中，聶祖清抱著身邊的獼猴，涕淚長流。

難捨20年人猴情

一晃20年過去了，歲月蹉跎，20年來聶祖清夜與小舟為伴，日與獼猴為伍，曾經的壯漢已成花甲老人，疾病纏身的聶祖清於2005年秋，離開了自己的工作崗位，離開了這群獼猴兄弟，讓「徒弟」老彭接過了自己手中的「接力棒」，繼續照顧獼猴，守護獼猴。

走的那天，聶祖清給猴兒們撒過最後一次乾糧后，划著小木船離開了。別了，我的兄弟朋友們。而山林中也再次響起「喔喔」、「喔喔」的叫聲。聽著獼猴的呼喚聲，聶祖清的鼻頭酸澀起來，眼眶濕潤了，「喲嗬喂哩……喲嗬喂哩……喲嗬嗬來喲嗬嗬……」情不自禁地唱起了猴歌。

情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