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好、好…什麼好？

美國人並非都那麼狂妄，他們的狂妄其實來源於他們的天真和無知。這也是美國人最可愛和最可恨的地方，全球的人都對美國愛恨交織……

十多年前，我有位知名的上海出版家朋友來訪。此人當時在中國頗為紅火，可惜不會英文；但他當時又不幸地認為是能人必須來美國打場子，只有在美國干好了才算真能人。

遺憾，他來美國的經驗並不美妙。他用盡了努力來美國當了三個月的「訪問學者」，可惜他來美后一點美國該享受的也沒得到。飽嘗世態炎涼又幾乎花盡了幾年辛辛苦苦積蓄，他老兄竟沒熬到拚死覓活好不容易討來的法定三個月期限，提前回國了。回國前他來紐約看我，臨走前，他不服氣地、充滿迷茫地問我，美國到底好在哪裡？他來美國三個月，可憐見兒地打工兩月半，尚且幾乎沒翻回買回國機票的本兒來，因之充滿怨氣和不平。我深深同情他的遭際，想讓他離開美國前在紐約好好歇息一下並利用這最後的幾天好好看看紐約。我提議帶他去看看美國自然史博物館和紐約大都會博物館、自由女神島和世界貿易大廈（那時尚存）、聯合國等處。沒想到這老兄還倍兒有志氣，一口就回絕了。他發誓不喜歡美國，不再稀罕看美國的玩藝兒。這位仁兄平時有點結巴，這次帶著悲憤和迷茫，說話就更結巴了：「美國、美國好、好……什麼好？！」

他憤怒地離去了。但他的問題卻留了下來。我常常想到他的這句話，覺得深刻、悲憤也覺得調侃。我忘不了這哥兒們說這話時的表情和心情的複雜。至於說到調侃，是因為他老兄自己已經找到了答案：原來這位仇美派的菁英在回國前居然暗度陳倉，費盡艱辛把他太太也簽證來美三個月，說是要來團聚。但他離美時他太太還在赴美的空中，他名副其實地與夫人在太平洋上擦肩而過。我們都替他遺憾他卻非常大度一點也不介意。他坦言要太太來美國是「扒分」（掙錢）的，他不能白白蝕本。他一個大老爺兒來美國不能當保姆，在美吃、住花了不少錢，這次老婆來美一定要賺回來。聽此言，我對他由衷產生了敬佩：不愧為我們上海人！哪裡跌倒哪裡爬起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前仆後繼，勤勞勇敢，所有中華民族優秀的特點他們都繼承了而且實踐了。

幾個月後，我又接待了他夫人。他夫人比他坦誠多了。除了痛罵她當保姆的那家主人外，她對美國讚不絕口。然而，她也是滿載美金和悲憤離開了。於是，她先生以後說到美國就沒有以前那麼悲憤。估計出版家找到了自設問題的答案。但他的那雙曾經迷茫和憤怒的眼睛卻時常閃現，他的問題也就時時縈繞我心：「美國、美國好、好什麼好？！」

此後我讀美國，就比那時上心了。我讀到了無數種答案。今天選擇其中幾種，但大都是轉述。算是先交一篇翻譯作業，我的思考還在後邊待續。


最近美國一位著名學者發表了一篇關於美國老百姓素質和美國政治、社會文化構成的文章，頗為精闢。此公認為，美國作為世界的頭號霸權、文明領袖看上去勢力非常喧赫，但大部分美國人的素質卻低於一般人的想象（這一點我絕對信）。如果把美國人的基本文化、政治素質和參政熱情排入一個金字塔，那麼最下邊的約百分之三十五是既不投票也不關心新聞的。這些人甚至都不必識字。據某個媒體做的統計調查，全美有近百分之四十的青少年不知道紐約市在美國的什麼地方。這還不算最妙的，美國有多於百分之二十的老百姓不知道當今美國的總統是誰。我想，拿相同的問題去問中國居民社區街道的老太太或鄉下的老農民，得到的正確答案比率一定會比這兒的美國人多，這絕非戲言。可是，千萬別誤以為這些「無知」的美國人沒有觀點。他們往往是美國最富有文化優越感的一群，說起別的國家的事來，雖然無知到了極點，他們仍然勇於指手畫腳，絕對不知恥。

在這之上，有約百分之三十五的美國人每四年參加一次總統選舉，此外他們很少參加其它投票。這些人收看電視新聞，也翻翻當地報紙。請注意：上面的這兩組人已經囊括了百分之七十的美國人。

接下來的百分之二十相當活躍，他們熱衷於改善社區乃至於國家的狀況。這一撥人不會報廢手中的選票。

再上一層樓，有百分之九的人很富有使命感。他們意氣風發，熱心參加各類活動，關心時政，給當地報紙甚或大報寫信表達自己的見解，並在選戰中幫助自己中意的某位政治候選人，有的甚至很投入、很賣力。

最後，金字塔的最高端，站著那百分之一的美國人。這些人可以說是美國的「菁英」。他們認為自己在塑造著美國的公共政策和國家形象，他們是議員、政府高官、智囊人士和大學教授。他們似乎應該操控這個國家的政策。他們若干得好，真正能唬弄住那百分之三十五加上那百分之二十九的選票支持他們，或許。

可具反諷意味的是，有時那百分之三十五加上百分之二十九並不買這批菁英的帳。那結局就一定會是一片混戰。首先，這百分之三十五的投票人不必有知識，他們卻是絕對的多數，舉足輕重，沒人敢小覷他們。由於長期被討好，這批人被寵壞了，完全無知狂妄而且又極易上當受騙。美國政客深知這些，他們往往著意玩弄技巧贏得他們支持。這百分之三十五表面上很傲慢也很認死理講實惠，一副對政客「任你精似鬼，也要喝老娘洗腳水」的下層人的刻薄。但當他們被政客利用過後並被棄之如敝屣時才醒過夢來，知道自己遠不是讀書人和政客的對手。咬牙切齒恨一陣子后，等著四年後大選再報仇，其結果大都是另一次再被騙。餘下的百分之二十至二十九雖然自認為聰明，但結局跟前面的百分之三十五大同小異。

通過上面的數據，我們可以看出美國政治和政策的結構，及決策群體的構成。初初一看，有些可怕：美國就被這樣一撥人統治著，職業政客加上一夥無知愚民。這還沒算上金字塔最下面那百分之三十五從來不投票但不乏狂妄的一撥人。

這個圖象看上去像一幅使人非常沮喪的圖畫。這就是號稱有著人類歷史上最好的社會制度的美國嗎？

其實，有著這百分之三十五加百分之三十五的老百姓的美國更真實。雖然它不太像全世界人民心中的那個強勢的、霸道的、鮮艷燦爛的「美國」。有著這樣大多數非菁英的甚至近乎愚昧、狂妄無知老百姓的美國更真實。美國人並非都那麼狂妄，他們的狂妄其實來源於他們的天真和無知。這也是美國人最可愛和最可恨的地方，全球的人都對美國愛恨交織。美國人如果沒有那些可恨的地方，他們也許就不太可愛了。他們天真，他們喜歡對任何不知道的事情瞎指手畫腳；但有朝一日他們知道自斂了，成熟老到的自掃門前雪、見好就收，美國就不是美國了。雖然我相信，美國總有一天會不再逞能到處去當爹，到處去當世界員警。

美國憑什麼？回到那位上海出版家的問題，這個愚得有些可愛的國家就是憑了這，在國際舞台獨領風騷一百年。不僅是外國人踐它，美國人自己也踐美國，可它楞是就那麼禁得起踐，而且在看得見的將來，它還會是這個世界的老大並獨領風騷。這一點真有點像中國十年文革時常說的一個讚揚馬列主義的術語：顛撲不破。可惜的是，美國成功的事實恰恰是反馬列主義的「顛撲不破」的顛撲不破。這個二律背反真是這兩個世紀以來政治文化的最大反諷。

當伊莉莎白女王來美國時，我們的艾森豪總統買熱狗請她吃。……女王就是派專人訂購送抵白金漢宮的熱狗也不能比他花二十美分在棒球場上買的熱狗更好……


第二段文章更有意思，是個最有名的嬉皮士美國人的見解，這位文化名人叫安迪

無言...

並非無可辯駁...

普通人機會多一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