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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男人的單人房和雙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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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t 發表於 2005-9-22 08:55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慘淡的寂寞

  他在這個城市租了一間單人房,簡單的單人房,像所有單身者所擁有的一樣,只是,房裡有一張佔了房間一半的雙人床,大的讓人出奇。

  朋友過來玩總會訝異於這樣的不協調,總會追問著,他只是淡淡的笑笑,並沒有說什麼,朋友問得多了,他也只好說,他自小睡相不好,總掉下床,為此才買了張大床,好讓自己睡的舒服點。

  從此以後朋友不再問了,而他睡相不好的事情也便成為朋友相聚時的一個笑料,他也伴隨著朋友的笑聲淡淡的笑笑,不了了之。

  只是沒人知道,他並不是睡相不好,相反,睡著的時候特別的安寧,像一個死去的人,只是很難入睡常常失眠,他失眠時並不輾轉反側,只是靜靜的望著天花板,看著窗外透過的車燈一閃而過,聽著引擘聲由近及遠,只有他知道,此時,他已經死去,黑暗中的床顯得更加寒冷,曾幾何時,他多麼的想把那張雙人床扔掉,最終還是下不了手,他需要在床上多一種溫暖,一種另一個人所給的溫暖,雖然並不曾出現過的溫暖。

  總是失眠,可無論前一晚多少點睡著,做了什麼,他總在五點多的時候就醒來,花很多個小時的準備才換來的睡眠總會消失的特別的快,就像是幸福一樣,總特別的短暫。起來坐在床邊總不願意動一動,看著手機上的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生命的流動,就是這樣的吧,他想。一秒鐘,一分鐘,一個小時,沒了,過去了,留下了什麼呢?很複雜的問題,他不願多想,可問題總在找他,也許他也沒在想,他只是那樣的坐著,等著時間過去,換衣服,刷牙,上班。不過,常常不洗臉不梳頭髮就上班了,他害怕對著鏡子,怕看見自己慘淡的臉,怕那雙空洞的眼神。

  唯一可尋求的慰籍

  在這個沒有溫度的城市也有它可愛的一面,他喜歡早晨的第一班公車,看著還在讀中學的學生背著書包的背影,晨運之後去喝茶的老者,都是他愛的美景,他靜靜的欣賞著這一幅幅的畫面,看生命的初起的希望,看滄桑后的安寧。然後在公司的前一個公交站下車,買白粥油條,渡到公司前的小公園,獃獃的坐著,花三十分鐘吃一個早餐,如果時間尚早,他就會站在那棵木棉樹下,看著它,看它在微風中搖戈,它一定是勇敢的,那麼多年來,只有它一棵,卻也長得好好的。他想它是否孤單了,它是不是寂寞了,不過,從來都沒有得到過答案,樹沉默著。

  城市裡有間winter吧,是他晚上下班去的地方,他不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卻喜歡酒吧的氣氛,在吧台上點一杯威士忌,看著被空虛所扭曲的靈魂在吵雜中舞動,看到了地獄,讓他感覺到親切的地獄,在地獄中,他從不買醉,相反比平時更加的清醒與理智,他明白,在這個地獄中的所有人都和他一樣,是來自同一個世界的人,讓他很踏實。

  凌晨酒吧關門的時候,或者回家,又或者給陌生的女人引著去不同的地方,睡著不同的床,他不喜歡慾望消散之後的落寞,但卻一次次無法拒絕和不同的女人發生著關係,進入別人的身體,那樣的溫暖,好幸福。就算幸福過後是徹骨的寒冰又如何,那是他唯一可尋求的慰籍。

  他不會在別的床上留到天亮,總在睡到一半的時候會突然乍醒,看到身邊躺著的熟睡的半裸女人,凌亂的女性衣物,浮起前一刻的激情,卻是陣陣噁心,衝到廁所里拚命嘔吐,把所有污湮的東西全都吐出來。

  掙扎著回到家,天已經灰白,淡淡的光線照在那張雙人床上,感覺好無力,好無力,攤坐在地上,他哭了,只是莫名的哭著。日子就這樣的過著,掙扎著,重複著,卻也沒想過改變,他不在意,別人更不知覺,就如他自己所言的那樣,生活只是一個人的事,又或者不是任何人的事,包括自己,沒有感覺的過著。

   我要住進你心裡

  周末朋友在他家舉行一個小型聚會,她被他的朋友帶來了,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她也是一個不怎麼喜歡熱鬧的人,和他一樣,總會在熱鬧的地方找到一塊自己的天地,看著別人快樂,感受自己的寂寞。

  她坐在他的雙人床上,雙手輕觸著床角,望著發獃,她這細小的動作讓他看到了。

  很巧合的,那次聚會,他的朋友有事,由他送她回家,一路上他們都沒有說什麼,快到她租的地方的時候,他向她要了電話,他也說不清為什麼,只是這樣做了,然後,他轉身,她上樓,不過,他並不走遠,他等到她屋裡的燈亮了之後才走遠,她房間的燈好耀眼,這是他的感覺。

  他並不常找她,但卻漸漸的在不知不覺中思念她,有時候就是突然之間的,在喝著水的時候,在與人交談的時候,在對著電腦的屏幕的時候,眼中就浮現她輕輕的觸著他的床的畫面,使他不得不停下手邊的事,去努力抓住那一瞬間,他自己也不確定這是一個怎樣的感覺,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抓住什麼,只是,想她,讓他更加的寂寞!

  他第一次拔通她的電話,他說,今晚出來吧,八點半在你家樓下等。她說:嗯!聽到她的嗯,他有一種與年齡不相稱的興奮,他說:我一直認為我是死的,是你讓我覺得我是活著的。她沉默著,只是不語。他們的約會也只是這樣,在她家的附近逛逛,十一點的時候,他送她回家,她上樓,他轉身,每次如此,她走的堅決,他轉的固作堅強。約會時說了什麼,他並不記得很清楚,相反這一刻,在心裡印的很深。

  在與她約會後,他依然還去酒吧,喝得比平時都要凶,他變得愛用酒精麻醉自己,只是越想著混亂,就越是清醒,他是知道的,她不喜歡他,這樣的想法讓他有種從未有過的絕望感。

  他握著她的手對她說:我要進入你的生活,我要進去你心裡面!

  她抽出了手,那一晚,他們都沒有說太多的東西,分手時,他以為這一次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了,他也用了大段的時間去選擇遺忘,不去聯繫,不去思念,在她的生活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兩個寂寞的靈魂

  他沒有自己想的那樣的決絕,不久之後,他又找她了,而她也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他們所談的東西更少了,只是相依的走著,當想起什麼的時候就拿出來說,而更多的時候是寂靜的,他也依舊送到她的家樓下,不道再見,她轉身上樓,他等著那棧燈亮了之後再走,燈好白,照的人心裡空空的。

  她問:如果哪天我離開了你,你會怎樣。

  他不出聲,望著天沉默著,緩緩的說著:找不同的女人做愛,不停的做,直到把你忘記。

  她說:那樣不會很辛苦嗎?

  他:嗯!應該吧!

  她:……

  他望著她,覺得今晚的她很怪,心裡面不禁浮動著一絲不安,彷彿她就要離開他,卻是他把握不來的事情。那晚,他沒去酒吧,他在她家的樓下坐了一晚,沒有回去,晚上的風很冷,他在抖著,不想回去,一離開就不踏實起來!

  她打來了電話:還不回去?

  他:不想回!只想坐多一會兒

  她:你知道嗎?你真的很怪!

  他:是嗎?

  她:第一次去你那兒就這樣覺得,一個人睡一張那麼大的雙人床,不冷嗎?

  他: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幫我撐起另一邊的溫度。

  她:你知道我並不喜歡你!

  他:知道,不過,我喜歡你就夠了吧,愛情有時候只是一個人的事情。

  她:只是一種安慰人的說法罷了!

  他:也許吧!你是不是要走了?

  她:走去那?

  他:我不知道,不過,一定離我遠遠的吧?

  她:嗯!我要離開了!

  他:嗯!我就知道!其實你真的是一個寂寞的人!

  她:你不也是嗎?

  他:嗯!好吧!我也應該走了!

  他不等她說再見就掛了電話,其實,說與不說又代表了什麼呢?

  重生

  他走了,走的那麼的無力,只把一個長長的背影印在她的窗前。

  他們都很有默契的不再聯繫,他恢復了以往的日子,天天都去酒吧,一杯兩杯,不停的喝著,喝的差不多的時候就會到她的樓下獃獃的坐著,看著她的窗子,看著那棧白白的燈,那燈總比別人的都要亮,也比別人更顯得清冷。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半個月,她離開了這個城市。

  他也沒有出現在她的樓下,那晚,他第一次帶了一個女人回自己的家,在那張大的恐怖的雙人床上放縱的發泄著,一次兩次,不停的做著。

  那一晚也是他第一次沒有失眠,睡得很沉,第二天早上,那個女人走的時候留下了她的電話號碼,並在他的耳邊柔柔的說:如果可能,記得聯繫我!

  他彷彿聽見了聲音,又彷彿沒有,所有都顯得那麼不真實。他在那個女人走後,沖了一個冷水涼,把身上沾著的那個女人的汗水和自己的汗水沖得一乾二淨,順手把那張寫著號碼的卡扔進了垃圾桶。

  公園的木棉樹開花了,開的很盛,北風吹過,有時會掉下一兩朵花,他坐在椅子上,雙手十指緊扣,放在自己的前額上,那天,他賣掉了他的雙人床,地板換成日本的塌塌米,他對自己說,也許不再需要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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