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海外的中國女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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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次見到楓，是在她剛生完第二個孩子十幾天時，楓扎著腹帶的身形看來非常臃腫，兩眼很大，但看不出一點我那些親戚異口同聲所稱讚的漂亮。
楓是我的毫無血緣關係的遠親，9年前遠嫁到了悉尼，6年前，當我也來悉尼時，她的家人托我從北京帶1000澳元和中國花生米給她，由此認識了她一家。楓嫁過來的第二年就生了孩子，老大兩歲時又生了第二個孩子，所以從嫁來的那天起，楓基本上就在家裡做全職太太。未到悉尼之前，聽說楓的丈夫開了一家中餐館，親戚們說起時都很羨慕。等我到了悉尼之後，得知楓的丈夫在一家中餐館打工，是89年以前讀語言學校過來的，做餐館工之前在一家中文學校看大門，我來之後沒多久，他又換到一家西餐館打工，作廚師。我來的頭一年，是有政府獎學金的訪問學者，每天忙著周旋於教授和學者之間，很少跟他們見面，但是但凡有什麼事情，他們總是很幫忙，我剛來沒有被子，他們就送了一床過來，搬家，楓的丈夫就開車來幫我，沒有錢花時，就開口問他們借，雖然只有一次，他們最後也不要我還。直到去年，我從楓的一個朋友口中得知，楓和丈夫兩人曾經很長時間都失業。我為自己5年前的幼稚和魯莽而深感不安。大約3年以前，楓的丈夫開始自己做小本生意，加盟了家庭清洗服務。楓也不得不開始一起工作，這樣可以不僱工人，自己多一些收入。於是請自己父母來悉尼幫忙帶孩子。眼見著家境日漸好轉，孩子逐漸長大。我也由訪問學者而過渡到了一個新移民，開始了新的生活，跟他們的共同語言漸漸開始多起來。去年我們共同都買了房，楓這下更不能停下工作了，必須跟丈夫一起工作，才能還按揭維持一家人的生活，只好輪番請兩家老人來幫忙帶小孩。還要不斷的收拾買來的房子，搬進去之前，楓和丈夫自己刷了整個房子。後來對顏色不滿意，楓又自己重新刷了顏色，院子里以前是泥土地，楓怕請人來整理很貴，於是自己動手把整個園子鋪上地磚，又用水泥等做了一面裝飾牆，像中國的照壁，底下修了魚池。楓跟我抱怨過一次，說是很累，國內那樣的好日子一去不復返，每天都要12點以後才睡，經常刷牆刷到12點以後，周末還不能休息，要去打工。
兩年前，楓和丈夫曾經想過回國，但是回去考察之後又很失望，最終決定回來，按照楓的說法，是國內現在的確很好，但是國內的人現在又年輕又漂亮英語又好，連大學本科文聘都沒有的她回去根本找不到工作。
前兩天，楓拿出她以前的照片來給我看，25歲的結婚照上，楓看上去嫵媚，秀麗而單純，不似現在的粗獷，幹練和強壯；像所有剛從國內過來的女孩一樣皮膚白皙細膩，而不似現在的黝黑和粗糙。20歲時的楓則扎一條長辮子，苗苗條條，像台灣某瓊瑤電視劇里的女主人公，我喟然，不是我親戚們的審美觀太差，而是生活造化人太快。楓今年33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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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毫不起眼，大概剛剛有1米六，瘦小，一般總扎老式馬尾，或者毫無髮型的長發。頭一次在悉尼大學見到她，我很不以為然，雖然別人介紹說她在悉尼大學做講師，因為她看上去很土，21世紀初出國的我則很時髦，還有一個博士生的頭銜。頭一次被米鎮住是在一次學術討論會，米好像認得在場的所有人，可以跟所有人用流利的英語談笑風生，而一向清高自傲的我，只能在旁邊洗耳恭聽，10句恐怕也就聽懂1句，從那以後我就像她的尾巴，總是跟著她。
米87年出的國，出國的經歷就像我們從書中看來，從旁人口中聽說的那樣神奇。米就是在大街上拉了一個老外，問他願不願意擔保她出國，在80年代末的中國，那個老外真答應了。米在20世紀末的2000年還在不斷地強調她很幸運。在國內學英語的米就這樣去了加拿大一所小城的大學，不知道從本科還是從碩士讀起。米還真幸運，加拿大政府有一項交流計劃，安排外國學生住在本國居民家裡，本國學生也可以出國住在別人家裡，由政府出錢。米就這樣不花一分錢住在一個加國人家裡一直住到博士畢業。米花了差不多10年的工夫拿到了加國的博士學位，由於學習異常刻苦，學習成績總是A+，米從到加國的第二年，年年拿獎學金，至於第一年的學費就不得而知了。米1996年拿到博士學位，98年在悉尼大學找到了第一分全職而且是穩定的工作。我就是在那裡碰到了她。在悉尼時的米總是不斷抱怨澳洲的不好，一門心思要回北美，當然最好是美國。米從來不肯告訴別人她多大年紀，儘管她總是想方設法打聽別人的年齡，據幾個朋友推斷，她應該出生於1960年或之前。
米孑然一身，自稱在北美找過多個男朋友，都是美國人。所以此生對中國人再無興趣。米從不掩飾這點，一般說來她只跟美國人，加拿大人，歐洲人交往。從不掩飾對澳洲人的鄙視，在她的字典中，美國人排在第一位，然後是加拿大人，其次才是德國人，英國人這樣的歐洲高等民族。米對準男朋友的要求很高，一是要事業有成，二是要沒有抽煙喝酒等不良嗜好，三是不能欠債。米不斷抱怨說澳洲找不到好男人，換了在北美，中國女孩都被搶光了。米在悉尼5年，工作異常刻苦，一方面是個人毅力和素質，另一方面據說是回家也很寂寞，還不如呆在辦公室；得過一次優秀教學獎，工作口碑很好，但是被很多人稱為腦子有毛病。也沒找到一個可心的人；節衣縮食，每天中午只吃生胡蘿蔔，生黃瓜之類，穿的衣服還是十幾年前從國內帶來的，省下的錢全都用在了去美國的航班上，據說她在美國有個男朋友。到了2002年，米終於如願以償，終於找到了一個學習機會去了美國，從此就告別了澳洲。最近朋友們說起出國，海龜等事宜，還感慨米除了一個洋博士文聘就一無所有。而一個洋人則說，米要找的那種男人這個地球上沒有，所以她只能一個人過一輩子了，還說，米看上去很絕望，做的事情也是絕望的人做出來的。



2 活化石
如果你有空到悉尼華人聚居的一些地區，如勘斯campsie那一代走走，經常會看到很多中國女人穿著非常老式的連衣裙，就像中國80年代電影里的女人穿的那種花連衣裙，還套著一件土氣的網眼衫，梳著翹起劉海的飛機頭，自我感覺良好的走在魚店肉店之間。也可以看到汲著拖鞋，穿著大短褲，大汗背心，懶懶散散的男人，一切都讓你想起郭凱敏，張瑜那一代明星電影里的人，或者早期池莉小說里的那些小市民。有時候，你還會在唐人街看到穿著桃紅色套裙，梳著短飛機頭，臉上插著厚厚白粉的中國女人招搖過市，儘管在21世紀的悉尼，這種打扮簡直怪異之際，但穿著者卻得意洋洋，讓你哭笑不得，不由得想起70年代的人們。人們把這樣一些移民稱為活化石。
這是一個非常有趣的現象，也是世界上很多學者所研究的課題。

祝在海外的朋友們...生活幸福..快樂...平安..

很快就中秋節,,就祝他們中秋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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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中秋節,,就祝他們中秋節快樂..

生活在海外的也女人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