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華人外賣郎槍口下討生活

2004年2月13日晚10點半左右，福建長樂移民陳興壽的兒子、外賣郎陳煌在紐約皇後區牙買加區127大道168-24號七樓E室的合作公寓住宅，被三名非裔少年，16歲的米勒（Nayquan Miller），16歲的布萊恩(Charles Bryant)，及布萊恩的表兄殘酷殺害。


負責驗屍的法醫海比(Christopher Happy)在今年3月8日出庭作證時，針對陳煌全身的傷口做了約兩個小時的報告，他指出，死者從頭至腳共有多達25處傷口，四顆牙齒掉落、六顆碎裂或受損，他判斷這都是遭重物擊打所致，陳煌面部的顴骨、額頭也都曾遭到外力重擊，右手背有多處刀傷，可以斷定死者在遇害時曾以手來抵擋攻擊。陳煌身上的傷口中，頭部遭到球棒重擊，導致右半頭顱裂開，及右肺深達五寸的傷口是致命傷。

根據113分局兩位探員出庭時提出的嫌犯口供，米勒承認事發當時幾人無聊之下提出要叫中餐外賣吃。雖然米勒說沒錢買單，布萊恩的表兄卻一口表示沒有問題。




(位在布朗士的龍樂餐廳,是4月1日受困電梯長達4天的閩籍外賣郎陳民光工作之處)
米勒在口供中寫道，他在房內聽到門外面打擊的響聲，看見布萊恩的表兄拖著已被球棒打的頭破血流的陳煌進入公寓。雖然陳煌一再呼喊，只見布萊恩狠命踩陳煌的頭，三個人分別用刀刺進陳煌的身體，最後陳煌從開始試掙扎、呻吟，最後一動不動的死去。

兇嫌作案后，立即把陳煌傷痕纍纍的屍體放進袋中，用米勒家的購物車推到樓下，載入陳煌送外賣的車內，由布萊恩的表兄開車把屍體運到布魯克維爾公園（Brookville Park）內一座橋下，棄屍水塘里。就在米勒返家清理地板、牆壁和天花板上的血跡時，遭到了警方逮捕。

布萊恩在口供中說，他們看上了一雙一百多元的耐吉運動鞋，僅是因為無錢購買才興起打劫中餐外賣郎的念頭，外賣送達后，並以沒有零錢為由騙陳煌上樓。

目前，三名罪犯中主犯布萊恩已被分別被裁定二級謀殺、一級搶劫、和蓄意破壞證物等罪名，法庭將在4月19日宣判他們的刑期，最高將面臨終身監禁的結果。

實際上，在過去的4、5年內，大紐約地區已先後發生幾十起中餐館外賣郎被劫、被搶、甚至被殺害的事件，兇案發生率遠遠高於其它族裔餐飲業(如比薩餅店等)中的外賣人員出事頻率，這不能不使人瞠目。是華人外賣店太多開在犯罪率高發地區？是「種族仇恨」的犯罪總要拿最容易選擇息事寧人的華人下手？華人的社區組織和業界聯合會做出過什麼樣的舉動以保護這些同胞的生命安危呢？



(勝輝中餐館員工萬先生(左)描述外賣郎小吳(右)2月遭到打劫時的慘狀，仍然心有餘悸)
紐約福建工商總會主席趙伯銘告訴記者，目前，僅是紐約、新州、康州三個地區，中餐外賣店保守估計就超過8000家，而其中80%的外賣店由閩籍人士經營。他說，在三州地區約有50萬福建人，確實的數據難以掌握，因為沒有身分的人仍佔大多數。「他們不僅為身分努力著，也為工作、生活努力著，肯吃苦是福建人共同的特色，還債、創業則是他們專心一致的目標。」

美國林則徐基金會主席黃克鏘對多維記者分析，在布朗士、布碌侖、牙買加、哈林區等地開業，這些治安不佳的地區本身就為中餐館的經營蒙上危機的陰影，而不懂英文、身上總有現款的外賣郎自然成為不肖人士下手的對象。

此外，不懂得報警，或因為怕非法身分泄漏、以及在老闆的壓力之下而不敢報警的現象，則是歹徒行徑日益囂張的主因。「而華人經營中餐外賣店，早已淪入惡性競爭的結果中，為了競爭，中餐館紛紛破壞行情、削價搶生意，營業時間也越來越長、越來越晚，深夜走在路上，外賣郎就如同荒野中的待宰羔羊！」黃克鏘補充道。

被搶是正常的，沒有被搶才奇怪

經營中餐外賣店究竟面臨多少危險？「被搶是正常的，沒有被搶才奇怪」，與陳煌同樣來自福建長樂的方先生說。方先生12歲來美，從小就在父親經營的勝輝中餐館生活，附近的客人說，他們都看著他長大。

勝輝中餐館位在布朗士槍丘路(Gunhill Road)上，而這裡，距離4月1日晚間發生的外賣郎陳民光受困電梯三天事件的崔西塔(Tracey Towers)只有幾個路口之隔。方先生從父親手中接管這家已有12、3年歷史的餐館，早已結婚生子的他是夥計口中的老美國，沒有還債問題，熟悉英文與地方民情，比起許多新移民而言，方先生已經算是幸運的了。

只是在槍口下討生活的風險，仍是經常要面對的夢靨。「你們只要早半個小時來，就可以看到許多警察在這裡！」餐館員工萬先生告訴多維記者，他在當天中午接到一單40多元的外賣訂單，對於午餐而言，這麼大的金額相當的不尋常。帶著懷疑的心情，他根據客人留下的電話打回去，便發現那是個假的號碼。

機警的老闆方先生立刻報案，「我原本打算製作假的外賣，按照訂單地點送去，再由便衣警察隨後跟上，趁對方不注意的時候，就可以一舉破獲。誰知警察一兩個小時后才來，我們只好就此作罷。」方先生抱怨警察來的太晚，根本沒用，從而使一個打擊犯罪的良機就這樣錯失，相當可惜。

「遇到問題都不報警，才是中餐外賣店不斷成為歹徒作案對象的原因」，與許多息事寧人的店主不同，方先生強調遇到狀況，一定要積極報案，才能讓外賣餐館的安全問題不再惡化。方先生更笑著指稱站在他身旁的外賣郎小吳說，「他比我更愛報警，每次碰到事情，馬上跑到警察局，因為這樣就可以在那裡坐上一天，什麼事都不用作，但我工資還是照給。」

小吳18歲就來勝輝打工，已做了八年外賣郎，在附近的警察局早已留有數不清的筆錄，他說，若記者早一個多月來，還可以看見他遭到歹徒毆打成熊貓似的眼睛。


小吳印象十分深刻地回憶到，那是在今年2月24日一個下大雪的夜晚，他們接到一個外賣訂單，憑藉以往的經驗，他們覺得這一單似乎有些古怪。原本不打算送去，但正好的是，為了送幾位熟客的外賣，當晚的外送路線必定得行經這份問題訂單所指定的地址。

儘管出發前老闆與同事都叮囑小吳此趟一定要小心，但是果然如他們所預測，小吳一經過該地，一群少年立刻群集上來，不由分說地對小吳拳打腳踢，並且搶走身上所有財物。儘管他儘力掙脫逃離，回到餐館后早已是鼻青臉腫。

餐館另一位員工萬先生描述小吳當時的慘狀，仍然心有餘悸，「我自己三年前在別家餐館打工送外賣的時候，也曾遭歹徒在樓梯間打劫，歹徒們拿著刀子，一把指著肚子，另一把就緊挨著脖子，我害怕地大叫，所幸我嗓門大，他們怕驚動別人就立刻離開。」萬先生說，那時的老闆也不願報警，只關心錢被搶走多少，他那是第一次被搶，感到很灰心很后怕，為了讓這次經驗成為最後一次，他從此不再干外賣郎。

萬先生說自己嗓門大，但是膽子小，他指著正在廚房整理的馬姓員工，「真正大膽的人其實是這一位。」他介紹說，「幾年前餐館遭劫，歹徒進入后，荷槍實彈指著正在用餐的小馬，槍就對準他的頭，但小馬太厲害了，他對這種景象已經習以為常，仍然若無其事地繼續吃飯。」

小馬卻苦笑說，碰到這種狀況，在原地不動才是最安全的方式，否則歹徒以為你要做什麼，情急之下很容易就開槍。

勝輝中餐館的員工你一言、我一語，熱烈地向記者說著自己的經驗，但其實他們心裡都明白，做著最辛苦的差，干著最危險的工作，在槍口下討生活，今天他們還能夠站在這裡，比起少年陳煌，這已經是最幸運的事情。


命案頻發手段殘忍

搶走的錢可以再賺，然而失去的生命卻永遠換不回，實際上在陳煌遇害的同一地區，此前就已發生過數起中餐外賣郎被害事件。

1999年6月，54歲的外賣郎鍾南春被歹徒用棒球棍亂棒打死。

2000年9月1日晚，五名想吃霸王餐的非裔少年男女，為了20多元的食物，用磚頭活活打死了送外賣的44歲中餐外賣店「金鍋」(Golden Wok)店主劉錦盛，劉錦盛倒在血泊中后，五名男女若無其事地分享死者送來的食物。劉錦盛身後遺下年輕妻子和一雙年幼兒女，造成悲劇的五名少年嫌犯，後來僅以一級搶劫罪判刑16年至17年，逃過殺人罪判處終身監禁或死刑的懲罰。

2002年10月15日，另一名也是來自福建長樂的36歲外賣郎林建春，在紐約布碌侖區的「快樂」中餐館(Happy House)送外賣時，被三名非裔青少年開槍殺害，歹徒沒有拿走食物，卻搶走他身上僅有12元。林建春身後欠下1萬多美元的偷渡債，他10歲的兒子還在大陸鄉間。殺害林建春的主謀最近被判處25年至終身監禁，另外兩名兇徒因主動認罪，只被判刑15年。

2003年7月19日10點30分，來自福州琅岐的林麗珍在紐約皇後區遠洛克威Cornaga大道21-03號的「美麗園中餐館」收銀時，被兩名持槍非裔男子持槍搶劫槍殺，年僅25歲。

2004年6月16日晚間10時許，來自福建長樂的外賣郎林建輝如常出門送外賣，不久后致電給老闆，說遭到兩名非裔尾隨，叫老闆報警，沒有多久就連絡不上。警方沿途搜查，發現五名非裔少年正在享用中餐，此時林建輝已遭近距離射殺。37歲的林建輝，慘遭殺害時兒子僅3個月大，女友董為娜與林建輝已擺過結婚酒席，但因尚未註冊，在處理身後之事時遭遇諸多困難，賴華人社團協助才獲解決。兇嫌於今年1月26日分別被處12年至30年監禁。

2004年12月9日晚11時，在水牛城承包了百老匯大道890號的金城外賣餐館、時年30歲的李行建在餐館中遭非裔歹徒槍擊。兩顆子彈一顆打中李的腳跟，另一顆則穿過背部。李被送往醫院后，被宣告不治。李行建是福州官頭人，來美10年，餐館當年12月1日開業，9天後即慘遭橫禍。


謀生不顧危險競爭惡化問題

近年華人移民人數激增，尤其是閩籍移民不絕於途，「當腳一踏上美國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已背負著6萬8千至7萬5千的偷渡費用。」活躍紐約華人社區的美國林則徐基金會主席黃克鏘說。由於舉債沉重、不諳英文、且無其他技能，中餐外賣店成為他們謀生方式的首選，因此過去幾年發生的不幸案件，多與福建人士有關。

根據福建工商總會主席趙伯銘指出，目前僅是紐約、新州、康州三個地區，中餐外賣店保守估計就超過8000家，而其中80%的外賣店由閩籍人士經營。趙伯銘說，在三州地區約有50萬福建人，確實的數據難以掌握，因為沒有身分的人仍佔大多數。「他們不僅為身分努力著，也為工作、生活努力著，肯吃苦是福建人共同的特色，還債、創業則是他們專心一致的目標。」趙伯銘說對多維記者說。



因此有人說「只要有空氣有土壤，不論是窮鄉僻壤，還是繁華都市，都有閩籍鄉親的外賣餐館。」為了做生意，越是危險的所在，就越往那裡去。於是，美國是他們的尋夢天堂，也成為不幸者的葬身之地。

黃克鏘對多維記者分析，在布朗士、布碌侖、牙買加、哈林區等地開業，這些治安不佳的地區本身就為中餐館的經營蒙上危機的陰影，而不懂英文、身上總有現款的外賣郎自然成為不肖人士下手的對象。

此外，不懂得報警，或因為怕非法身分泄漏、以及在老闆的壓力之下而不敢報警的現象，則是歹徒行徑日益囂張的主因。「而華人經營中餐外賣店，早已淪入惡性競爭的結果中，為了競爭，中餐館紛紛破壞行情、削價搶生意，營業時間也越來越長、越來越晚，深夜走在路上，外賣郎就如同荒野中的待宰羔羊！」黃克鏘補充。

事實上，一位在曼哈頓開外賣店的華人老闆告訴記者，現在不到深夜12點，中餐館是不會關門的「那些老外吃飯不定時，隨時都有可能肚子餓，常常打烊后仍會接到電話，若不願為他們送餐，他們還會以髒話來回報你。」


同業不為援手勢單遂成刀俎


陳煌去年2月22日出殯那天為例，為對遇害的陳煌致哀，同時提醒紐約大眾重視華人外賣郎的工作風險，紐約市議員及社區領袖發起「停送外賣日」，呼籲餐館業者在陳煌出殯日停送外賣一天，讓顧客親自到店裡拿食物，感受外賣郎的辛苦。

儘管殺害陳煌的歹徒滅絕人性，作案手段駭人聽聞，仍有部分中餐外賣店為了爭一日生意之長短，在「停送外賣日」當天照常遞送外賣，不僅錯失了展示華人社區團結力量的機會，中餐館競爭的惡質狀況讓外賣郎的福利每況愈下，也讓歹徒的氣焰日益高漲。

福建僑民雖然本身勤奮努力，他們所經營的外賣餐館遍地開花，但是在華裔社區中，經常可以聽到這樣的抱怨：華人一向予人一盤散沙的形象，未能像韓國人、日本人一樣，顯示自己族裔的群體力量，在美反而成了弱勢族裔和劫匪下手對象。黃克鏘說，若遇到鄰近的中餐館發生事故，同業不僅不願伸出援手，反而隔岸觀火，趁機多做點生意。

黃克鏘以韓國人作為對比的例子。他說中餐館不僅店面鑲有防彈玻璃，下方更只開有一小窗口，作為與外界接觸的唯一通道，窗口裡面有一個類似銀行櫃檯的小櫃檯，供員工收錢找錢，顧客不論付款拿餐都只能通過這一個小窗口，這種整家店面有如「密封的箱子」般的情形，在韓國人的社區中是見不到的。


儘管同樣在治安不佳的地區經營生意，黃克鏘指出韓國人開的水果店、雜貨店等，家家商店門戶洞開，似乎他們絲毫不擔心歹徒上門。「因為韓國人相當團結，只要一有事情發生，附近居民商戶蜂擁而上施以援手，報警的報警、還擊的還擊，根本不需要防彈玻璃，歹徒只要明白他們眾怒難犯，豈敢出手。」

延長營業時間，並且不斷削價競爭的中餐外賣店，越來越薄的利潤，直接反映在外賣郎緊縮的工資中。腳踏車外賣郎平均600元的月薪，儘管加上小費，這樣的報酬與他們每日面臨的工作風險，仍然不成正比。有些店主為了搶下更多的生意，紛紛在菜單上印有免費遞送(free delivery)的字樣，讓客人更有藉口不給小費，這種破壞行規、壓榨員工的情況早已是稀鬆平常。

隱憂總在意料之外

除了不肖歹徒對外賣郎所造成的生命威脅，公共安全的漏洞也成為他們工作環境中的隱憂。今年4月1日晚間，布朗士的崔西塔(Tracey Towers)發生外賣郎陳民光受困電梯3天的事件，失去聯繫數日不僅使警方出動大批警力，更引起中英媒體連日的關注與追蹤。

陳民光已在4月5日凌晨奇迹式的在電梯內被尋獲，送醫治療后健康狀況無虞，雖然這是最直得慶幸的結果，該案件卻暴露出該大樓的管理問題，以及警方的辦案的疏失。

負責偵辦此案的52分局局長哈克(Deputy Inspector JosephHoch)在陳民光尚未尋獲之前對多維記者指出，警方已檢視過大樓進出的錄影帶，也仔細搜索任何可能的角落，崔西塔400多戶的住戶皆一一盤查過，卻沒有任何的謠言或線索指向任何可能的人或物，他說這是相當離奇的狀況。

然而真正離奇的是強調已地毯式的搜索過每一角落的警方，不知為何沒去檢查大樓電梯，連續3日從對講機內傳來的求救聲也被聽若無聞，當一切真相大白之後，雖然崔西塔的住戶都相當高興，卻也都對這烏龍事件感到不可思議。

崔西塔公寓B樓樓內的6座電梯中，3座是由一樓通往21樓的低樓層慢速電梯，而另外3座是一樓直接爬升至21樓以上高樓層的快速電梯，經查看快速電梯的安全檢查表，其中快速電梯自1985年3月26日起，幾乎每年都會檢查一次，但最後一次的檢查日期是2002年的1月26日。

此外根據大樓的網站，資料也顯示崔西塔電梯長年來的問題紀錄。過去三年，在市府檢查人員發現的17處故障中，仍有7處尚未解決，包含不合規定的緊急停止紐、無法使用的逃生口等，累積的罰金已達2千1百元。

雖然崔西塔的居民在找到陳民光后，都鬆了一口氣，該大樓的犯罪標籤也終於可以撕除，但是大樓諸如此類的管理與安全漏洞仍然令人堪慮。大樓住戶艾迪(Eddie)告訴多維記者，陳民光常常進出該大樓送外賣，是個相當友善又充滿笑容的人，然而崔西塔在安全上卻有很多問題，譬如推放垃圾的後門，門鎖已經壞掉多時，人人都能夠自由進出，大廳森嚴的門禁與管理人員，實際上是形同虛設。艾迪堅持記者應該親自從外面推推看這個後門，就能知道他在說什麼。

大樓管理人員曾表示，因為電梯對講機傳過來的聲音不清楚，加上聽不懂對方說什麼，他們認為可能是酒醉的居民胡搞，或是青少年在惡作劇；此外在陳民光工作的龍樂中餐館里，與陳有深厚同鄉情誼的林燕在他尚未尋獲前，向記者表達各種疑問和線索，但她不諳英文，無法與警方溝通，只能待在原地，備感無力而空自焦急。語言能力的弱勢，是外賣郎在硬體設施的安全之外，更難解決的問題。


團結一致守望相助

福建同鄉社區人士在黃克鏘的倡導下，發出求人不如求己的呼喊聲，在今年伊始的1月份成立「全美反餐館暴力聯盟」，黃克鏘說，「希望中餐館業者以及從事餐館工作的僑胞能夠團結一致，向政府提出最嚴重的抗議，讓各級政府與政客意識到華人也需要得到應有的、正當的、合理的保護。」

黃克鏘認為，華人移民遭受外裔欺凌與歧視的現象屢見不鮮，受害者絕對不僅僅局限於閩籍華裔中，不論老僑、新僑，無論廣東人、上海人、北京人、溫州人還是福建人，在其他族裔的眼中都是華人，都會成為外裔罪犯的作案目標。

「華人社區應該屏除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的狹隘地域觀念，發揚守望相助的精神，唯有同舟共濟，齊心協力對抗暴力，才能保護華裔安全，使所有華人移民在美國都能安居樂業。」黃克鏘呼籲，曾經受害的餐館業者和從事人員主動與聯盟聯繫，協助聯盟收集更多事例與證據，才能向政府提出最有力的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