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輾轉流年 歲月里詮釋你的記憶

那時候，在我這個年紀，已經沒有上學無所世事的孩子，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家邊上就是學院，裡面有我結識的好友，我記得那天下午，季節已是春末夏初，慵懶的陽光灑在身上，我如約坐在校門口，等著好友。



    後來你和你的幾個哥們也來了，站在校門外的樹下嬉鬧，沒有離去，我想你也是等人的吧，門裡門外，我偷偷的看過你幾眼，貌似混血的臉，是我的第一印象，我記得後來有一次你去過我家，我的父母就是這樣形容你的，高鼻樑，陽光爽朗，貌似外國人。



    鈴響了，好友奔走過來，好友的同窗男孩也經過我們朝門外走去，我們也是認識的，只是今天是相邀逛女孩子最愛的飾品店，沒行幾步，同窗走過來對我說，M，一起去吃個飯吧，我朋友請你們倆去。在吃與物面前，好友抵擋不住誘惑，連忙答應拉著我跟著他們去了。他們幾個男孩在前，我們倆在後，好友手舞足蹈的說著今天班上的趣事，我卻偷偷仔細打量著你的背影，也發現，一路上，你回過頭2次。我記得的，是2次。



    飯罷，你們要去打撞球，我和好友去逛街，就此別過。我只知道你叫Q，其他一無所知。我們的交談僅此而已，這就是我們匆匆瞥過的第一次相遇。聽說兩天之後你也離家回到奮鬥的城市。那一年，我們相遇的第一年，我17，你19..



    大年三十剛過，隔壁家的哥哥X回來了，他這次是歸根，不再出去了，我們時常形影不離，就像親兄妹一樣，他說我有跟他親妹妹一樣的名字，再後來，我跟X的親妹妹也成了好姐妹，跟他們到現在多年後，仍然保持著當初的感情。



    喧鬧的鞭炮聲中，我聽見有人在喊X的名字，我好奇的探出腦袋，心想哥哥應該是在家的，我的眼睛印入了一張去年記憶深刻的臉，是你回來了。你朝我擺了擺手，算是打招呼，不過眼神卻也驚訝我與X是鄰居，後來我知道了你和X是8年同學兼死黨。當晚你們的同學聚會自然就有了我的身影，那是我們第2次坐在一起，比第一次多聊了一些，對你的了解也更進了一步。



    興許第一次會面，你就對我是有好感的，其實我也一樣，呵呵，所以後來我們就在X他們的幫助下，在一起了。但是沒過半月，你又要走了，依舊是那個你幾年生活的地方，我沒去送你，你也沒多說話，就此分離。我想這一走，或許又是一年。



    你走的2個月，沒有電話，沒有消息，X也沒在我面前提起你，我想在一個女孩子心裡，我知道意味著什麼。某天夜裡12點，X和其他幾個同學打來電話，說你回來了，要我一起去接。我滿腦空白的穿好了衣服，坐上他們的車就去了，路燈在我身邊疾馳而過，還是春天，有點冷，我遠遠的看到昏暗的路邊有個身影，我確信你真的回來了。



    X說他們先行一步，要我陪你走走，你始終沒有說話，低頭不語，我想應該是出事了，你的眼神很憂傷，儘管被你的劉海擋住，我還是看見了，後來你說，父親走了，走的很突然，是車禍，我無言以對，只有默默地踩著你時長時短的影子里走。



    這次你留的有些久，一個月都沒離開，天生爽朗的性子，隨著父親的入土為安而恢複本色，某天夜裡，我們幾個人在河邊小酌，後來就下起了大雨，雨傘雖大，但還是容不下我們這麼多人，大家擠在一起，突然你就把我抱在了懷裡，當時我心想，你心裡還是有我的。只是青澀的心都不善表達。那是春末夏初，跟第一次見面的季節一樣，雨有點涼，但心是暖的。那一年，是第二年，我18，你20.



    後來我們就這樣在一起過了幸福的2個多月，記憶里最深刻的是我們在公園裡牽著手散步，你赤腳為我提著鉻腳的涼鞋，你的大拖鞋在我的腳上，對於一個重視愛情的人來說，這是比任何糖果都要甜蜜的回憶。臨近夏末的時候，有天夜晚，我們躲在不知誰家的黃包車裡聊過去將來，你說是時候該回去工作了，你沒有問過我同意，告訴我說，M，跟我一起走吧，一起去奮鬥。



    我毫不猶豫的收拾了行裝，告別了19年不曾離去的故土，告別了父母與好友，告別了X，與你並排坐在車上，看著窗外的景色由熟悉到陌生，但是我不畏懼，因為身旁是有個熟悉的你，始終拉著我的手。後來我們轉坐火車，儘管後來幾年我時常坐火車，但與你一同，也是我這輩子第一回坐火車，每次坐在車廂，都會試圖回憶起當年的場景，擁擠的車廂內，有2個懷揣著未來的年輕人。



    我們租了簡陋了寫字樓，因為你離開太久必須重新找工作，才2天你就馬上開始投入工作，面試過關的那天晚上，你回來的比平常晚，但是帶回來了2隻香噴噴的雞腿和幾聽啤酒，說是慶祝找到工作重新開始，那是我們剩餘不多的生活費買的，但是我們很開心。後來你開始工作，我整日沒命的找工作，碩大的城市有了些許挫敗感，慶幸回到小屋有你在，我還是堅持了下來，最終找到了工作。



    因為第一次小爭吵，半個月後，我搬離了小屋，住進了集體宿舍，開始了群居生活，工作忙碌之餘，我還是會想你，來這裡已經入秋，七夕也到了，我故意不給你打電話，我當時沒有手機，你也找不到我，我不知道如果我有，你會不會打來，看著路上男女捧著鮮花，感嘆我不如人家好命。第2天我還是忍不住撥了你的號碼，你接起來聽是我，你說昨天是情人節，我說哦，我忘了。幾句關懷唏噓，掛了電話。你也沒有來看我，半個月後我再打，對方說你不在這裡了，去了遠方，我問是哪，對方說，只是同事，並不知情，我說了謝謝，對方掛了電話，我聽著忙音發獃。



    整個半年，我都在工作著，QQ里沒有你的留言，哪怕一個字，也不曾見你在網上。偶爾與同事一同逛街，我對這個城市也熟悉了起來，有一天路過一家店，那是你當時面試過後你說的名字，想起你曾在那裡面工作過，再想想那個電話號碼，在我腦海里已經模糊不清，我想我是該重新整理面對新的人生，後來P走進了我的生活，我們在2月14西方情人節的前10天在一起了。



    離情人節還有5天，我如往常走進網吧，打開QQ，有一個頭像閃動，居然是你的，你問我情人節快到了，要不要過去和你一起過，我問你在哪，你說在H省，我苦笑過去3次的分分合合，現在居然還能聽到這種話，我說罷了，我不需要一個不愛我的人，你無奈，說你以為感情是可以等待的，我說感情禁不起時間的摧殘。我下了機。天氣是溫和的，我想我和你的人生，終究在這裡劃下不完美的句點，但是我不能學你，我要對P的感情負責。那一年，是第三年我19.你21.



    那一年的春節是2月17.我回家探望父母，X約我見面，說你也在，見了面，我們沒有一句對白，後來X說我不要難過，將來會有更好的之類的話，我說哥你別說了，我有了男朋友，他叫P，X問我是不是真的，我點頭，他說那就好，其實Q也有了新女友。我說我知道。



    其實我是不知道的，後來我在你的QQ里看到了你和一個女孩的相片。我想，我希望她能跟你有好的結果。



    後來我們就沒有多一點的交集，碰面的機會也只是春節回家鄉的時候而已。



    第四年，正月，我整想出去逛逛，你打來電話，說X和其他人都去鄉下拜年，你一個人也無聊，約我會面。後來我們安靜的走到公園，你問起過往，我們聊了許多，你說其實從前都沒有正式的說出那兩個字，我說是的，現在都各自開始了生活，就在這裡分手吧，你說你有女朋友，去年底交往的，我說我知道，我也一樣。那一年，我20，你22.



    第五年，春節，大家都聚在X家敲桌子敲碗玩遊戲，我安靜的坐在一邊看著你嬉鬧，那一次我們沒有再有交談，我們的見面也只是因為X的邀約而已。那一年，我21，你23.



    第六年，因為工作我沒有早早回家，過了十五以後才返鄉，當天下午到的家，晚上與X逛街的時候，他說你下午剛走，我應了一聲，沒多提及你，X問我與P多年了何時嫁人，我打趣說，今年就嫁，那是1月，那年的冬天特別冷，我22了，你也已24.



    3月的時候，有一天剛下班，坐在宿舍電腦前，X打來電話，聲音低沉，說了幾句，掛了電話，我翻看與你曾經的舊照片，淚如雨下，24的青春年華，就這樣消失。你走了，就在父親走後的整整4年，前後時間相差無幾。淚眼中我憶起相識的這幾年，幾多緣分，幾多的擦肩而過，換來今天的各奔東西，甚至陰陽兩隔。我在X的留言里打下一行字，我說我想你，但只是想，因為你給的記憶，太少又太深刻，少到我無法忘記。



    我選擇了入秋的時候，嫁給了P，X沒有來，但他給我捎來了禮物，說祝我幸福，我知道我會幸福的，P是一個感性的男人，顧家，且給我尊重。幾年的感情，怎能叫我不愛他，所以我選擇了嫁他，做了他的新娘。



    年前的時候我回了家，X來接我，我說，帶我去看你，X答應了。我買了一束鮮花，不是菊，是情人節男人喜歡送給女人的那種，捧在懷裡坐上了車。沿途我看見房屋越來越少，山一層一層的疊著，我在想你會不會孤獨，看見你的時候，你安靜地躺在石碑下，上面鮮紅地刻著你的名字，X點了根煙，放到你的面前，說Q，我帶M來看你了。我曾想過很多次，我想我看到墓碑的時候也許會哭，也許會跪下，但我真的來了，卻是捧著鮮花傻傻地看著你的名字發獃。



    臨走前，我開口說，我走了，你沒應答，X說父親就在離你不遠的一處，我想你是不會孤單的，父親會一直陪著你，坐上車，X發動了，筆直的公路越行越遠，我回過頭，看著你在的那個山頭，我希望你來生能平安.



    我想我還會再來看你的，帶著我的孩子和我的丈夫。我會告訴他，這是我曾經深愛的男人，我想他是可以理解的，沒有一個活著的人，能跟已故的人去比較人們的思念。



    事實上，從那一天起，就沒有再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