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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三角洲奇觀危在旦夕 人們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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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千世界 發表於 2017-11-29 05:45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2017-11-29 00:02:30 來源: 網易科學人

  三角洲地區本身降雨不多,而且主要集中在12月到3月到夏季。相較之下,安哥拉中部高地的降雨量異常充沛,每年有大約127厘米的雨水滋潤奎多河洪泛平原的泥炭礦床和沙地,然後經奎多河及其眾多支流順流而下。但由於另一條大河庫邦戈河流經更陡峭的山地,且兩條河流程長短不同,庫邦戈河和奎多河帶來的水流有一個時間差。

  出品|網易科學人欄目組 孫文文

  

  (奧卡萬戈三角洲亦稱『奧卡萬戈沼澤』,位於波札那北部,面積約1.5萬公頃,是世界上最大的內陸三角洲。三角洲內的水陸組合變化萬千,孕育了豐富的動植物資源。一隊大象在圖片下方經過,為畫面增添些許活力。圖:Cory Richards)

  從高空俯瞰,奧卡萬戈三角洲像極了一朵巨花綻放在波札那共和國的北部:「花朵」的莖幹從納米比亞邊界向東南方延伸而來,水做的花瓣在卡拉哈里盆地盛開。奧卡萬戈是地球上面積最大的濕地之一,在極端乾旱的非洲南部,三角洲的瀉湖和季節性池塘成了大量生命賴以生存的綠洲。

  這個三角洲並不與海洋連接。整個三角洲都在盆地內,水道止於盆地的東南邊界,消失於卡拉哈里的沙漠中。奧卡萬戈也被認為是世界上最大的綠洲,供養著大象、河馬、鱷魚、野狗、驢羚和林羚等濕地羚羊,此外還有疣豬和水牛、獅子和斑馬,豐富的野生動物資源,旅遊業每年為當地帶來數億美元的收入。但從高空往下看,你看不到水中的河馬,看不到在荊棘叢陰影下乘涼的野狗,也看不到遊客連同當地企業家臉上的笑容。至於這些水源的源頭,你更不會看到。

  

  (《國家地理》的奧卡萬戈原野項目旨在調查、保護三角洲河水的發源地。項目始於2015年研究者在安哥拉奎托河的一次探險,這裡接近奧卡萬戈河的源頭,由於那裡的水道及其狹窄,團隊只得拖著小船走了8天。圖:Cory Richards)

  奧卡萬戈的河水幾乎全部來自安哥拉。安哥拉在波札那的西北部,但由於非洲國家奇怪的國境線,兩國並不直接接壤。河水起源於安哥拉多雨的高地,雨水匯聚流向該國的東南部,先是匯成庫邦戈河,然後不遠處形成奎多河,並在這裡形成上游的湖泊。接下來,河水滲透草地漫灘、泥炭沉積層以及下面的沙層,分作支流向東南方向。奎多河和庫邦戈河在安哥拉南部邊界線匯聚,由此形成奧卡萬戈河。奧卡萬戈河再流經納米比亞東北部向東伸延出的狹長的「卡普里維地帶」(Caprivi Strip)——每年都有近40億噸的水從這個線路流入波札那。

  如果沒有安哥拉每年大筆饋贈的水資源,奧卡萬戈三角洲將不復存在。若是將整個非洲南部比做一個巨大的高爾夫球場的話,那麼抽掉水的奧卡萬戈三角洲就會成為其中的一個大沙坑。

  伴隨著近年來安哥拉南部地區的發展建設,商業活動和人口密度不斷增加,當地對水資源的需求也在上升,這讓奧卡萬戈三角洲乾旱之虞並非杞人憂天。正是由於這一原因,人們追本溯源來到河流的源頭,原本地處偏遠的奎多河和庫邦戈河難得的獲得人們的關注。在國家地理學會的支持下,熱忱的南非生物學家史蒂夫·博伊斯(Steve Boyes)率領由科學家、政府官員、資源規劃者和青年探險家組成的國際團隊,開始一項名為「奧卡萬戈原野項目」的探索,旨在搜集數據並宣傳原液保護。參與者認識到,奧卡萬戈三角洲的福祉和未來正岌岌可危,與奧卡萬戈三角洲唇齒相依的整個安哥拉東南部地區的命運也面臨考驗。

  

  (河馬在非洲的三角洲和河流中十分常見。這種動物晚上上陸地吃草,白天潛在水中休息。雄性河馬會為爭奪領地大打出手,雌性則負責照料幼崽。河馬擁有很長的尖牙,能給入侵者造成致命傷害。圖:Cory Richards)

  「它隨時可能會消失。」今年早些時候,博伊斯告訴隨行記者。那天他們一行人剛剛劃了一天的「莫克羅絲」船——流行於奧卡萬戈當地的一種獨木舟——說話時正在河邊紮營。博伊斯成長於約翰內斯堡,從小熱愛大自然的他從事過各種工作:在釀酒廠當調酒師,也當過博物學家和導遊,還在奧卡萬戈三角洲組織過露營活動。他就這樣一邊闖蕩世界,一邊完成博士學位。2007年,他敏銳地意識到水源衰減的問題,他試圖喚醒波札那人的重視,但大多數當地人都無動於衷。

  「他們毫無興趣。」他說,人們會這樣回答:是的,安哥拉就是這麼個糟糕的壞地方,河水乾涸實在可惜。人們的麻木促使博伊斯採取行動。他開始北上,朝河的上游進發。「我們決定來做這件事。」他立下誓約。「我們嘗試著來弄清楚整個系統是怎麼一回事兒。」實際上,他想做的不只是去了解,還有幫忙保護它。

  2017年的安哥拉乍看上去不像一個開展環保工作的理想地點,但它自有其獨特之處。這個國家曾長期陷於內戰,目前處於和平時期。從1960年代到新千年之間,沒有人願意訪問安哥拉,除非他是名雇傭兵或鑽石販子。這片土地曾經是葡萄牙的殖民地,一場腥風血雨的獨立運動之後,在1975年獲得獨立。隨之而來的則是27年的內戰,很不幸的淪為美蘇兩個超級大國爭霸的犧牲品。至今安哥拉仍可見戰火的瘡痍,境內許多地方還殘存有地雷。

  

  (項目負責人史蒂夫·博伊斯與《國家地理》攝製組人員在稍作休息。為了保護奧卡萬戈三角洲,博伊斯在十餘年的野外工作中可謂歷盡千辛萬苦——溝通不便、陰溝翻船、地雷……對汗蜂的蟄咬已經習以為常。圖:Cory Richards)

  安哥拉命運的轉機發生在2002年,先是「安盟」叛黨(UNITA)慘敗,隨後安哥拉境內多處發現石油,此後出口和商業貿易蓬勃發展。「我們要告訴全世界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即是安哥拉現在是一個穩定的國家。」該國環境部長瑪麗亞·德·法蒂瑪·蒙泰羅·賈爾迪姆(Maria deFátimaMonteiro Jardim)在前不久於首都羅安達舉行的一個聚會上說。「我們致力於保護大自然,」她還說道。雖然這個承諾對應什麼行動還是一個未知數。

  博伊斯團隊的工作得到了安哥拉官方以及國際社會的支持。博伊斯的研究計劃雄心勃勃,他想研究奎多河和庫邦戈河及其部分支流每一英里的走向、調查沿途棲息的野生動物、做水質取樣、標記沿岸的人類定居點和生活區、建立所有人可公開訪問的資料庫,並試圖弄清楚安哥拉境內的清潔水源如何影響到下游奧卡萬戈三角洲的生機。

  

  (NGM MAPS.

  SOURCES: JOHN MENDELSOHN, RESEARCH AND INFORMATION SERVICES OF NAMIBIA; NASA; USGS; UNIVERSITY OF MARYLAND; OKAVANGO RESEARCH INSTITUTE GIS LAB, UNIVERSITY OF BOTSWANA; OKAVANGO WILDERNESS PROJECT; PIOTR WOLSKI, UNIVERSITY OF CAPE TOWN; THE HALO TRUST; EIS NAMIBIA; MARTIN GAMACHE, ART OF THE MAPPABLE)

  迄今為止進行的八次考察艱辛而深入。第一次考察始於2015年5月21日,當時博伊斯和他的團隊搭乘國際非政府掃雷組織「HALO Trust」的路虎車隊以及一輛俄羅斯大貨車來到奎多河水源地。他們隨身帶了好幾噸重的設備,打算使用七艘「莫克羅」(mokoro)獨木舟運載著考察人員和設備順流而下。不過第一天就遭遇不順:奎多河在上游只是溪流大小,雖然水深齊腰但寬度不足一米,根本無法通行6米多長的獨木舟。無奈之下,人們只能使用人力拖著小船前進。一邊在兩岸披荊斬棘艱難前行,一邊搜集數據。考察隊最開始使用的這些船是用玻璃纖維和木材製成的,雖然不像奧卡萬戈地區常見的烏木獨木舟那般沉,但裝滿設備后仍然非常重。考察隊就這樣拖著船走了一個多星期,終於來到可以讓船隻通行的水域。不過他們隨即發現自己遇上了新的挑戰:鱷魚和河馬。

  本質上,奎多河上游就是一片荒野,放眼望去全是清澈的河水和蘆葦叢,看不到村莊和人類生存的跡象。2015年7月11日上午,一道寬闊的曲線從蘆葦叢鑽入水中。「鱷魚!」博伊斯大聲喊道。他擔任領航舵手的角色,像這樣的警告考察團已經習以為常了。博伊斯將船駛向河中央,避開岸邊的鱷魚。

  突然一頭河馬從傳旁邊跳出來,激起大片水花。剛避開了鱷魚,又惹到了河馬。河馬佔據河流的深水區,這種動物雖然外貌憨厚,但同鱷魚一樣致命,每年有數百人在河馬口中喪生。「犯了個大錯。完全是我們的錯。船隻膽戰心驚地只想從捍衛領地的動物身旁溜過。」回憶當時情景的博伊斯心有餘悸。

  

  (圖中的兩棲類和爬行類動物是三角洲上游豐富動物資源的象徵。截止到2016年,考察隊已經確認了64種爬行類動物和35種兩棲動物,包括水蛇、蜥蜴、蟾蜍,以及當地獨有的安哥拉蛙,這種青蛙因其背部的深色斑點而為人辨識。圖:PETE MULLER)

  

  (黎明時分,考察隊員格茨·尼夫和克里斯·博伊斯檢查漁網。截止到當時,考察隊已發現了23個新物種。圖:JAMES KYDD)

  河馬朝小舟張開血盆大口,索性只是下顎掛住了船底,上顎沒有咬住船舷。河馬沒能將船咬斷成兩截,只是將船掀翻了。博伊斯和划槳的吉爾斯·特勒夫提克(Giles Trevethick)落水,慌忙中要往船上爬。另一位隊員點燃驅獸煙火,試圖嚇退河馬。博伊斯的弟弟克里斯位於另一艘船上,「游出來!」他大喊。博伊斯和特勒夫提克安全游到岸上,雖未受傷卻因又濕又怕瑟瑟發抖。事後船員們用了兩個小時將破船修理好,然後繼續行進。

  除了重裝上陣之迅速,這個故事作為「奧卡萬戈原野項目」的典型實例,給我們展示了隊員們如何在歷險中搜集到第一手資料。綜合電子設備的記錄和人眼所見,我們知道了奎多河流水湍急,沙質河底沒有太多水生植物,水中游著鯿魚和其他一些魚類。我們還知道特勒夫提克先是看到一隻雙色翠鳥,隨後又是一隻孔雀石翠鳥。還有一隻棲息在河邊的黑背麥雞。GPS定位設備將險情發生地的經緯度精確到小數點后12位。博伊斯所帶的智能手錶顯示他在10:57的心率從81次/分突然躍升至208次/分。多虧了這個勇敢的人,我們得到了這樣的數據:一位青年男子在逃離河馬追殺時心跳可達208次/分。

  

  (阿比·曼德拉是為環保技術專家,負責上傳考察的數據以及操控無人機等空中調查設備。圖片中阿比駕船穿行在橫枝擋道的庫邦戈河。圖:PETE MULLER)

  Trekking Through One of Africa's Most Majestic Places - National Geographic(來源:網易科技頻道)

  (深入奧卡萬戈三角洲的考察向世人揭示了這裡驚人的生物多樣性,許多珍稀物種首次被發現。)

  差不多兩年之後,國家地理記者在庫邦戈河加入博伊斯的考察隊,這時後者收據搜集的方案已經得到改進,包括了更多類別的信息。一天清晨,記者觀看一位名叫格茨·涅夫的納米比亞人收昨晚灑下的漁網,收穫頗豐:一條鯿魚、一條長頜魚、一條吱吱作響的鯰魚,還有許多記者從未見過的魚類。這些魚進行搜集取樣,經過考察團中魚類學家的分析之後,有助於揭示庫邦戈魚類與奎多河魚類的區別,進而也可以了解有哪些魚是本地特有品種。

  舉例來說,在沿奎多河前進的過程中,研究人員就發現一個新的耀鯰種類,這種類似鰻魚的動物生活在泥塘中,不過也可以在空氣中呼吸。來自安哥拉、南非和英國的專家也通過野外採集為原野考察項目助力。人們捕捉兩棲類動物、爬行動物、昆蟲、小型哺乳動物和只鱷魚,然後進行鑒定和分析工作。青蛙和蜻蜓以及它們未成熟的幼蟲對污染十分敏感,因此可以被用來作為一個地區水質的考量指標。考察發現,一種名為溝齒沼鼠的嚙齒類動物似乎在高原環境中進化出了多個親緣物種。

  「要了解這些動物分佈的模式,安哥拉正是其中缺失的環節。」考察團中的一位小型哺乳動物專家彼得·泰勒(Peter Taylor)告訴記者。博伊斯的目標是使用搜集來的數據完成雙河生態系統的畫像。這既是為了兩河流域的保護,也有利於對奧卡萬戈三角洲的保護工作。

  

  (NGM MAPS.

  SOURCES: JOHN MENDELSOHN, RESEARCH AND INFORMATION SERVICES OF NAMIBIA; NASA; PIOTR WOLSKI, UNIVERSITY OF CAPE TOWN)

  除了負責捕魚,尼夫還使用兩個精巧的感測器搜集水質數據,以及負責影像記錄的工作,他用三腳架架著一台360度全景相機,船頭架著兩台單反相機,每隔五分鐘自動拍攝一幅照片。夜晚降臨,尼夫拿出一個蝙蝠探測器,這個黃色的小盒子捕獲蝙蝠的超聲波叫聲,並能夠根據聲音識別蝙蝠種類。其他的考察員分別負責搜集鳥類、爬行類以及人類活動跡象的數據。博伊斯本人是團隊中的首席鳥類學家,每當發現鳥類棲息地時他會發出訊號,年輕的助手科倫·科斯塔(Kerllen Costa)在平板電腦上標記上GPS定位。科斯塔的妹妹阿佳妮是一名魚類學家兼國家地理探險家,現在擔任考察隊的助理指導。當不參與考察事宜時,她就成了安哥拉政府的聯絡員。博伊斯的團隊中還有來自辛巴威、南非、納米比亞、美國和波札那的成員。至於那些老練的舵手,則都是專門從奧卡萬戈招來的。

  

一直被朋友稱為小博士。其實就是書讀得多一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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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大千世界 發表於 2017-11-29 05:45 | 只看該作者
記者所乘坐的船的舵手名叫?Tumeletso Setlabosha,大家都喊他「Water」。他打小在三角洲中心地區長大。母親用「水」這個字給他取小名,因為生他時母親正在瀉湖旅行。當記者問他年齡時,他回答自己在陸地上已經54歲,但一到船上還是25歲的年輕人。

  

  (奔跑的水牛群撼動大地,所經之處糞便遍地。奧卡萬戈三角洲風貌多變,生物塑造著環境,環境也養育著生物。圖:BEVERLY JOUBERT)

  內戰時期安哥拉南部偏遠的地區被「安盟」叛軍佔領,儘管現在戰爭已結束,但庫邦戈河上游仍然人煙稀少。考察隊划船經過蘆葦叢生的河道,兩岸偶然能看到擱淺的獨木舟、孤獨的釣魚台。偶爾這裡幾頭奶牛,那邊幾隻山羊。有時可以看到當地女性在河邊洗衣服,或者採集野生漿果釀酒。再往下遊走一段,人和船漸漸多了起來,牲畜和玉米地也多起來,考察隊員還看到一片野球場和幾輛摩托車。晚上能聽到卡車在河邊公路上高速前進的轟鳴聲。這條道路通往該國與納米比亞的交界,外國物資沿著這條路進來,安哥拉的木材則順著這條路走出去。除了木材和非法野味和水資源,庫邦戈河谷沒有其他拿得出手的東西。近些年安哥拉掀起淘金熱,但目前為止沒人在這個角落發現黃金。這裡有的只是潔凈水源:這何嘗不比黑金黃金更寶貴呢。

  某日,小船被急流衝上岸,隊員們順便上岸進行一次考察。途中博伊斯看到當地人在河馬活動的路線上設置了捕捉的陷阱,用很粗的鐵絲做成,表面還用蘆葦桿偽裝起來。博伊斯最不忍看到河馬掉入陷阱后哀嚎的樣子,他用自己的工具剪掉了鐵網。博伊斯對庫邦戈河沿岸人們的貧窮深感同情,但他知道更好的生活必須在對兩條大河的管理和保護下才能實現。安哥拉整個東南部的水資源和生物多樣性以及奧卡萬戈三角洲的安危與人們生活水平息息相關。光靠賣河馬肉和用河馬牙偽造象牙進行違禁品貿易是不可持續的。

  

  (蹲在白蟻丘上的狒狒。圖:Cory Richards)

  

  (一隻鬣狗檢查考察人員放置的攝像機。鬣狗分佈區域很廣,從濕地到沙漠都有它們的影子。圖:Cory Richards)

  

  (尼羅鱷和其他諸多水生動物在三角洲錯綜複雜的河道中出沒。圖:Cory Richards)

  另一天,為了避免被迫在一個遍布地雷的村子露營,考察隊提早起航。船隊向上游劃去,在一個雖然沒有地雷卻滿是牛糞的地方靠岸。當地孩子們好奇地看著考察隊員們卸下大量設備,搭起帳篷,拿出盒裝食物、摺疊凳子和各種千奇百怪的電子設備。婦女們帶著衣服來河邊浣洗,考察船就停在她們洗衣點周圍。營地附近一頭驢子在吃草。一頭驢對當地而言是一筆不小的財產。日落時分,豆米晚餐的香氣從篝火旁散發出來,聞起來相當美味。這時候孩子們也已經四散回家了,記者好奇,這些孩子會對這幫來訪的怪人產生何種印象。

  若是乘坐塞斯納小型飛機,從150米的空中俯瞰,奧卡萬戈三角洲像極了一塊橢圓形和色帶交織的佩斯利花紋地毯。水灣和淺丘此起彼伏,構成綠色和棕色相間的複雜圖案。瀉湖的水面從空中看上去幾乎是黑色的,水道和溝渠因反射夕陽而波光粼粼。在這片小島群的中央是一片樹林,樹林中央是白色的鹽層。在緩慢的飛行中,你或許可以感受到下面這篇土地在一年中不同時間裡的動態變化:隨著時間流逝,河水在漲退中不斷重塑著河岸的形狀,新水道被打開,舊的被關閉。水窪在豐水期被灌滿,不久又復乾涸。河水就這麼在島嶼與山丘之間流轉,年年都有新變化。富於變化的三角洲形成一個絕無僅有的生態系統,這裡是各種魚類、鱷魚、長腿鳥類和哺乳動物們的天堂。

  

  (距離科考隊露營地不遠,一場大火正席捲奎多河洪泛區。森林大火是草原和森林物質循環的自然環節,但人為焚燒會加劇環境惡化。奧卡萬戈上遊河流所面臨的其他威脅還包括化肥和農藥污染,農業引水和水電大壩。圖:JAMES KYDD)

  

  (奧卡萬戈河有一段從納米比亞境內經過,這裡的水被大量用來灌溉農田。納米比亞計劃還將增加該地區的農業種植面積。)

  經朋友的介紹,飛行員邁克納特(McNutt)在馬翁城的一個小觀光機場等候記者。邁克納特用飛機載著記者飛向他的研究營,他在這裡研究瀕臨滅絕的非洲野狗已將近30年。由於好奇心和多年的實地生活,邁克納特對三角洲的生態和政治動態也十分了解。飛行途中,邁克納特向記者展示了地面上的狗群,使用VHF項圈接收器能夠聽到野狗的叫聲。記者在他的飛機上免費體驗了4天的觀光加講解之旅。

  邁克納特營地的左邊是酋長島,右邊是Mogogelo洪泛區,這裡的水位曾一度逼近他的營地。放眼四周能看到大群的驢羚,一些葦羚和高角羚,還有在小島中央突兀而起的黃色白蟻丘。河馬在河灘上行進留下的足跡像巨大的爪印,大象在夕陽中投下長長的身影。「這裡沒有禿鷹。」邁克納特強調。「那片棕櫚樹林里本可以棲息著許多禿鷹,它們本該到處都是。」偷獵者憎恨這種動物,因為禿鷹會暴露他們獵殺大象的現場。即便奧卡萬戈是片開放區域,仍然面臨偷獵問題。

  飛機經過低矮的蘆葦和莎草叢向北方飛去,地面上是大小不一的島嶼,以及蛇行其間的水道。「這附近就是斷層線,一切從這一鍋柄狀地區發散開來。」

  

  (羅拉在她位於羅安達的家中和家人談論幾十年戰爭的後果以及對安哥拉未來的憧憬。)

  這個所謂的鍋柄地區其實是一條緩慢流動的大河主幹的末端,始於納米比亞邊境,向東南流向地質學家所說的「古馬雷斷層」。斷層線的另一邊是一個凹陷的谷地,那裡是卡拉哈里盆地最低的部分。奧卡萬戈的河水就在盆地里開花散葉。三角洲的東南部遇到高地勢阻擋,三角洲的河流在這裡出現齊整的轉向。河水要麼向南流入恩加米湖,要麼在半路蒸發。從這裡再往南,就全是鹽沼和沙漠了。

  從雨水在安哥拉降下,到匯聚成河流入奧卡萬戈的整個途中,幾個因素的影響尤為關鍵。三角洲地區本身降雨不多,而且主要集中在12月到3月到夏季。相較之下,安哥拉中部高地的降雨量異常充沛,每年有大約127厘米的雨水滋潤奎多河洪泛平原的泥炭礦床和沙地,然後經奎多河及其眾多支流順流而下。但由於另一條大河庫邦戈河流經更陡峭的山地,且兩條河流程長短不同,庫邦戈河和奎多河帶來的水流有一個時間差。兩條大河輸水時節不同,再加上三角洲地區在夏季的本地降水,奧卡萬戈三角洲每年可得到三次水源供給,給了它優於一般濕地的獨特供水條件。全年供水帶來的水陸形態變化孕育著多種類型的植被生長,輔以大象、河馬和黑斑羚的糞便堆肥,這些條件加起來讓奧卡萬戈三角洲成為物種繁育的絕佳場所。

  

  (長久以來,自給自足式的捕魚是奎多河與庫邦戈和流域人們的主要生活來源。藉助更細密的漁網和現代運輸工具,村民們捕魚量與時俱增。博伊斯等人擔心,這種捕魚方式可能是不可持續的。圖:Cory Richards)

  

  (馬卡迪卡迪鹽沼是古代湖泊的殘餘,位於奧卡萬戈三角洲東南面,總面積16,057.9平方公里,是世界上最大的鹽沼之一,棲息著鵜鶘、火烈鳥、鷺、鸛等多種鳥類。圖片中為當地科伊桑人,當地人作為導遊帶領遊客觀光。如果沒有水,奧卡萬戈三角洲可能也是這般下場。圖:Cory Richards)

  奧卡萬戈原野項目所面臨的最大挑戰不只是理解這一系統——儘管這已殊為不易——而是要說服安哥拉官方和安哥拉人民保護奎多河和庫邦戈河維持原樣。讓河水清澈自由地流動,不再受更多的化肥農田和林場污染。這是一項緊迫的任務,但想做到卻並不容易。

  有樂觀主義者提議,奎多河和庫邦戈河沿線的景觀本身就可開發成為國際旅遊地,建造鄉間別墅吸引觀光客來看別處難尋的珍稀野生動物,比如安哥拉巨貂,這種動物在戰亂時期一度被認為已經滅絕。如此一來,上游的兩條大河還可以和下游更著名的三角洲組成聯合景區。另一種思路是,波札那政府意識到三角洲面臨的嚴峻形勢——如果奎多河和庫邦戈河被破壞,他們的寶貝三角洲也將不復存在——並且足夠有遠見卓識的話,可以通過向安哥拉提供經濟補償的方式使鄰國保證水源的輸送。人們稱之為「贖金」或「水債券」,這麼做合乎理性。一討論到涉及資源的政府間關係,指望理性和遠見通常不大現實,但奧卡萬戈三角洲這一絕無僅有的奇觀值得人們的關注和努力。

  博伊斯告訴記者,與此同時,安哥拉的改變正在飛快地發生。「三年內再不行動,就沒有什麼東西可保護了。」博伊斯說。

一直被朋友稱為小博士。其實就是書讀得多一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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