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既利用了這一趨勢,也對其推波助瀾。他的姿態與其他民粹主義領導人一致:在義大利,五星運動黨(Five Star Movement)領導人、目前義大利人氣最高的政客貝佩•格里洛(Beppe Grillo)最近呼籲設立公民陪審團來評判記者的準確性,這呼應了特朗普有關記者是「假新聞」主要源頭的觀點。對於所有在政治上走民粹主義路線的政客,試圖對時事進行以事實為基礎的有條理的報道的新聞媒體都是天敵。相比之下,摻雜著事實、推測、黨派炒作以及為了吸引眼球和盈利而有意捏造的假新聞的網際網路,是更加過癮的媒介。因此,格里洛通過博客挑戰義大利傳統政黨,而特朗普將通過Twitter對美國政治和媒體發號施令。
蒂姆•韋納(Tim Weiner)在他2007年出版的尖銳批評CIA歷史的著作《監聽大國》(Legacy of Ashes)中寫道,該機構對保密的需要「總是會與美國民主制度的開放性相衝突」。我曾以西方三大中心(法國、英國和美國)新聞界和情報機構之間的關係寫了一本書,在為該書做研究的過程中,我清楚地看到,情報機構在幾乎任何地方監聽通信和追查嫌疑人的龐大觸角範圍,加上他們對保密的需要,與法國和英國、以及美國的民主實踐都發生了衝突。這個問題近年只是變得更加棘手。
在2004年-2009年領導英國軍情六處(MI6),約翰•斯卡利特爵士(Sir John Scarlett)決定委託編寫該機構的歷史;出於安全理由,此前這從未被批准過。儘管遭遇了一些抵制,但斯卡利特繼續推進:結果就是一部詳盡且可讀性較強的記錄,從1909年開始,但只寫到了1949年——這是該機構覺得它可以解密的最近時間點。
英國的政府通信總部(GCHQ)前負責人戴維•奧曼德爵士(Sir David Omand)在2010年出版的《保衛國家》(Securing the State)一書中,對自己從事的這一行做了最有理論水平的生動描述。GCHQ的職責相當於美國的NSA。在對14世紀畫家安布羅焦•洛倫采蒂(Ambrogio Lorenzetti)繪於義大利錫耶納市政廳的巨型壁畫《好政府與壞政府的諷喻》(Allegory of Good and Bad Government)中的畫面和涵義作了一番梳理后,他強調了其中佔主導地位的主題:只有安全才能帶來「好政府」壁畫部分展現的繁忙、和平、穩定的城市和農村社會。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另一部分壁畫展現的是缺乏安全所帶來的殘酷、背叛、欺詐、恐怖和內部不和諧,還有一個高高在上的暴君人物。「這幅壁畫反映了一對孿生概念。和平本身依靠強大的防禦,而安全要建立在堅定執行的正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