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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說了,微信上那些深度好文都不是我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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硨磲大爺 發表於 2017-1-24 06:13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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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在被授予諾貝爾文學獎后,莫言就成為了中國人關注的焦點,莫言作品成為市場追捧的熱點,莫言的一言一行都成為輿論的焦點。2017年1月11日,莫言露面北京皇家飯店,參加由浙江出版聯合集團、浙江文藝出版社主辦的「莫言長篇小說系列最新版暨莫言作品獨家授權」新聞發布會,在人群的包圍之中,他回顧了自己的創作歷程,表示想扇當年某編輯一個大耳光,談到賈平凹當年去火車站接自己的往事,坦言朋友圈那些「你若等我該有多好」的「深度好文」都不是自己寫的,並對讀者提出的「中國作家什麼時候再能得諾獎,你會做一些幫忙的事情嗎?」給出了一個需要保密五十年的答案。

  

  發布會現場的莫言

  浙江文藝出版社獲得獨家授權的「莫言作品全編」,囊括了莫言自1981年開始創作以來發表過的全部作品,涵蓋了長篇小說、中短篇小說、散文、劇作、演講、對話等諸多體裁。第一批已經推出的「莫言長篇小說系列」有莫言迄今為止的十一部長篇,包括《紅高粱家族》、《天堂蒜薹之歌》、《酒國》、《豐乳肥臀》、《檀香刑》、《生死疲勞》、《蛙》等長篇小說。兩個月後,「莫言中短篇小說系列」(五種)亦將推出。

  以下為莫言現場發言整理,有刪節

  我們部隊的郵遞員每次見我都很反感

  我1981年10月份開始發表小說,至今印象非常深刻。我處女作短篇小說是《春夜雨霏霏》,對於文學作者來講,發表處女作是人生當中重大的節日。因為之前我寫了很多的小說,也寫了詩歌、話劇,我把我的文學作品投向全國幾十家的刊物,以至於專門到我們部隊的郵遞員老孫很反感,每次見我都很反感,說如果每個單位有你們這麼一個人,我們郵電局就天天給你們送郵件。

  這部小說發表以後,我才知道還要給稿費,當我收到72塊錢的稿費的時候,真是欣喜若狂,因為當時我還是一個戰士,每月工資是15塊錢。然後一下子給了72塊錢,那個時候部隊的一個連長的工資一個月才52塊錢,所以我們部隊當時都知道大隊部的保密員發財了,讓我請客。當時在保定買一隻馬家堡雞花了10塊錢,買了最貴的酒,買了最貴的煙也是5塊多錢,把戰友都叫去,一人吃一塊雞,去的晚的啃一塊骨頭,大家都非常高興,覺得我給部隊帶來光榮。

  在處女作發表大喜事鼓勵之下我繼續不斷寫作,然後連續投稿,然後發表,連發五篇小說。雙月刊版面有限,後來主編說你能不能往別的出版社投一投,我們不能老發你的。這個時候,我們上級機關調我到北京工作,我不願意離開保定,因為我感覺保定是我的福地,他們說你應該把眼界放寬一點,你應該到北京開拓視野。果然我到了北京以後對文學界的接觸更多,開始在《解放軍文藝》,《人民文學》上發表作品。

  總而言之,上個世紀80年代是文學的黃金時代,但是當時我們也沒有感覺到那個時代有多麼黃金,甚至我們感覺到還挺壓抑,因為經常說這個小說是因為描寫了什麼樣的情節而被退稿,哪部小說因為描寫什麼情節而被批評等等,現在想起來大家確實比文學當做一個重大問題來關注,全國人民把文學作為一個關注熱點。一個刊物可以發行數百萬份,一次詩歌朗誦會在首都體育館竟然可以賣的坐無虛席,而且很多站票,由此可見對文學的關注度很高。

  

  莫言則專門為浙江文藝出版社題錄了「弄潮兒向濤頭立,手把紅旗旗不濕」相贈。

  如果遇到當年那個編輯,

  我會扇他一個大耳光

  《紅高粱》、《天堂蒜苔之歌》這樣作品都是在軍藝兩年寫出來的,《天堂蒜苔之歌》是1987年從軍藝畢業以後寫出來了。之後經過魯迅文學院跟北京聯合大學聯合舉辦的研究生班,那個地方又學了兩年多,其中有半年應該是學英語。這半年時間頭幾個月我還非常認真地學,也背過好幾百個英語單詞,後來確實經不住寫作誘惑,實際上經不過編輯誘惑。編輯說你學英語不如寫小說,你學英語幹什麼,出國有翻譯,而且你在中國生活,把我學英語熱情給我澆滅了,後來開始寫小說。現在經常後悔,後悔當時沒有堅持下來,後悔聽了某一個編輯的妖言惑眾,把我的英語學得半途而廢。當在機場轉機,一個人站在機場裡面茫茫四顧,目無熟人,航班信息不明,這個時候那種焦慮和痛苦讓我想起了當年那個編輯。如果他在我眼前我肯定要扇他一個大耳光。

  總而言之,寫作從81年發表作品到今天算起來也是35年多,那麼在30多年的時光裡面真是應該寫更多作品,但是因為這樣那樣的一些原因,也是因為自己的懶惰,就沒有寫的太多。我一直認為我應該寫出一部更好的作品,讓它真正成為世界文學的經典,每次寫的時候都是鉚足勁寫世界文學的經典,但是往往寫著寫著就感覺像爬一座高山一樣,爬不到頂氣就泄了。所以這是對一個作家的毅力、財力、精力的考驗。現在人過60,依然還是有寫偉大文學的夢想,經常在夢裡面一部經典作品要收尾了,也經常在夢裡面對自己寫出來的句子做精品,我們寫的這麼好,醒來以後還是沒有寫了。

  時代變了我也跟著變了

  夢想就是不容易,如果一個作家沒有這種寫經典文學的夢想,那麼我想我可以擱筆了,正是因為還有這樣一種熱情,還有這樣的實力,還是要寫下去。涉及到大家比較關注的問題,我從獲得諾貝爾文學獎至今,今年是第五個年頭了,很多次媒體預告了我的新作的內容,甚至是題目和出版時間,按照至今千呼萬喚不出來,今年能不能出來呢?我覺得今年還出不來。可能還要過一段時間。

  非常坦率地說,我一直在努力,而且我一直很努力,儘管確實這幾年參加各種各樣的社會活動,去過很多地方,做了很多的演講,也寫了很多雜七雜八的其他文章,但是我對文學的這種夢想的力度沒有減弱。我對寫經典文學這種準備沒有停止,我一直在搜集各方面材料,甚至也悄悄地到一些我準備寫作當中的小說裡面的人物的生活過的地方去做一些調查和採訪。總而言之,千方百計做準備,盡量想這個作品寫得好一點。但願我的新作出來不會辜負大家的希望,一個作品寫作是連續的,一個作家寫作不可能完全切斷跟他舊作的關係。就像一個父母,一對父母生養了一群孩子一樣,每一個孩子看起來面貌都有差別,有的甚至很像。但是要找出兩個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完全不可能,因為都是同樣的父母生育出來的。

  所以我的新作,我想應該跟我已經發表的所有的作品都有一種內心的聯繫,應該有一些永遠不會變的東西,因為我這個人沒有變。但是肯定有一些新的變化,因為時代變了我也跟著變了。   

  我給諾貝爾文學獎推薦了候選人

  我非常企盼著,我現在比任何一個人都更企盼著中國第二個中國諾貝爾文學創作者,因為一旦出現以後,熱點、焦點都會集中在他身上,我就可以集中精力寫小說了。這個我認為還是有希望的,但是什麼時間會得,我也不是算命先生,當然我作為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我有向瑞典學院推薦認為得獎候選人的權利,我也會好好行使這個權利。我確實推薦了,但是要保密50年。

  

  出版社將一枚莫言肖像印送給莫言

  賈平凹在火車站等了我8小時

  賈平凹是我的大哥,我非常尊重他,雖然坐在一起的機會不多,但是神交久已,我很難忘卻80年代從新疆回來,當時還跟他沒有見過面,冒然給他拍一個電報,讓他去火車站接我那個往事,因為火車晚點8個小時,賈平凹拿著一個牌子在西安火車站拿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莫言兩個字。後來人家說你們把牌子翻過來我就告訴你,你上面寫著莫言誰敢說話。

  我看到網友批評我,莫言這個人太不地道了,讓賈平凹等了8個小時也不出現,也不告訴人家。沒有辦法,那個時候沒有手機,在火車上也不能拍電報,我下火車以後,充滿希望到處張望,看到能不能看到賈平凹的身影。同學們說你做什麼夢,賈平凹這麼大的名氣,你沒有見過人家,人家怎麼可能接你,後來我想也是,他怎麼會來接我,互不相識,多年之後在日本看到這篇文章才感覺到真是老賈真是好人,真去接我。但是後來他沒有吃虧,他這篇文章轉載了幾百次了,得了很多的稿費。

  希望文友們把自己孩子認領回去   

  有一年在朋友的地方吃飯,有人說,我要獻莫言老師的詩歌送給莫言老師,題目叫做「你若等我該有多好」,然後我說,這要是我寫的該有多好。現在網際網路確實流傳很多這樣的詩歌、立志小文,箴言警句,雞湯類的東西,關於抽煙,關於愛情,關於立志的等等很多,我覺得其實都非常好,我也很感嘆這些寫友,為什麼要把自己這麼好的作品放到我的名下呢?萬一哪天我把他們結集出版以後,他們會不會來打官司呢?所以我希望這些朋友們趕快正名,把自己的孩子認領回去。要不然哪一天演變成書怎麼變?你來認領的話,首先是你侵權了,還挺麻煩的這個事。

  

  出版社與莫言互贈禮物

  寫作思維枯竭怎麼辦?

  首先應該有強烈的創新意識,就是我在動筆之前就想一定要創新,一定要寫一部跟過去的作品不一樣的作品。當然寫的過程當中就像人走熟了一個道,不知不覺順過去了,努力提醒自己,糾正自己,強烈創新意識,逼著自己走艱難的,危險的,艱苦道路。

  第二,要善意學習別人,我們這個年紀你說下到農村去,下到工廠去,長時間生活,跟工農兵同吃同住同勞也不現實,即便努力爭取,從年齡人也不會讓你這樣那樣,最主要學習就是通過閱讀學習,我當然不是鼓勵大家抄別人的東西,但是要從別人的東西裡面舉一反三。你看到人家寫這樣一個故事,你馬上由此聯想到另外的故事。這個故事只有你自己知道是從哪裡受到啟發,別人看不出來的,應該善於做這樣一種學習的借鑒。

  有人發現《一個人的命運》是抄寫海明威的《老人與海》,我們都讀了,根本想不到這兩個小說怎麼有借鑒和學習的關係,但是一點破以後,你想老人與海,一個老人在海上跟一群鯊魚搏鬥,最後一無所有,拿著一個鯊魚的骨架回去。再想想一個人的命運,從家庭,抓去做戰俘,兒子、老婆,什麼都沒有了,最後收養了一個小孩兒跟自己相依為命,真是有一點的相似性。所以我們應該在閱讀當中應該向海明威學習這種精神,構想出自己新的具有創新性的故事。

  再一個就是善於向別的藝術門類學習,我說我從妲己裡面得到了靈感構思了一個小說,別人也不會相信,但是事實上這種事是存在的。當你看到一個人,一個芭蕾舞演員站在一個男人的肩膀上,女演員表演芭蕾的時候,我們不僅僅在欣賞這樣一個芭蕾舞,西方藝術和中國雜技結合的節目,而會想到我們的小說。我們的小說裡面能不能產生這樣一種嫁接,就是像芭蕾舞一樣站到雜技演員肩上一樣,所以這樣門類的節目,藝術,像音樂、舞蹈、美術、電影、電視都可以變成小說創新的刺激力和想象力的產生的源頭。總之這個事情要詳細說,很難說的很準確,每個人思維都是非常難以結實的過程。我們腦子瞬間完成一個計算機,我們老師不相信計算機能代替人腦,想象就是計算機不如腦袋。我不相信有一部計算機看了《老人與海》能夠寫出一個人的命運來,這是人腦子藝術思維方面,絕對不會讓計算機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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