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吏泡沫：中國最堅硬的泡沫

作者： 天聲人語__王珺的博客
官吏泡沫是當下各種泡沫中最堅硬的泡沫，很難刺破。道理很簡單，官吏隊伍是個大泡沫，而解決泡沫問題又離不開官吏；用泡沫解決泡沫，這是一個悖論。解決問題的人本身就是問題，能指望問題解決問題嗎？就像醫生不能給自己動手術治病一樣；各級官吏也不可能對自己動手術解決問題。美國用民選官員的方法革舊布新，維持官員常換常新；被選下來，再無特權和福利。中國官吏，他們不僅在任上享受無人可及的待遇，退休後繼續享受同級別福利。有數據顯示：中國官吏人數達到6000萬人，這是一個天文數字，需要巨大的財政開支維持在任和退休官吏的政府支出。這是一個堅硬的泡沫，誰來刺破這個泡沫？如果不刺破官吏泡沫，國家財政到什麼程度才會被龐大的官吏大軍的開支拖垮？我沒有答案。求上帝給我們智慧。
克魯格曼在《紐約時報》批評中國官吏，是一群「裸體的皇帝」。出於政治上的擔心，對即便是短期的經濟蕭條，也非常懼怕。他們一直用信貸方式，長期「強制餵養」整個經濟體系，包括鼓勵股票市場的「繁榮」。這些招數可以在一段時間內有效。然而，真正的結果是，泡沫在等著破滅。中國股市的動蕩，襯托出的中國領導人的真實狀況。克魯格曼說，「把你以前聽說的、有關他們如何英明、如何前瞻，都丟到腦後吧；從他們眼下的這些動作來看，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中國的裸體皇帝們》）
克魯格曼看到「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現象，但是遠沒有認清中國內地通行的「雙首長加後備軍」的領導體制。「雙首長」領導體制指的是「黨」與「政」兩套班子。於此同時，在雙首長制後面，還有一支龐大的軍官後備軍等待填補各級官員的空缺。按照規定：軍隊各級軍官轉業到地方，必須配備與原來軍銜相對應的同級的地方官位。軍隊待轉業的軍官，是一支龐大的地方官員後備軍。實際上，中國官吏系統，是黨、政、軍三套人馬。任何一個國家，都難以用它的稅收支付三套官吏的開支。三套人馬必須養活，這就是中國當下的「官吏」泡沫。
統計資料顯示：中國國家權力機構共分中央、省、市、縣、鄉和村（城市裡相對應的是社區居委會）六級。任何一級權力機構都是黨政兩套班子匹配，因而六級權力機構也就意味著黨委書記也分六個層級。根據2003年底的中國行政區劃統計，全國共 有省級行政區34個，市級行政區333個，縣級行政區2861個，鄉級行政區44067個，村委會66。3六十六點三萬個，城市社區居委會7.7個。全國有省委書記34個，市委書記333個，縣委書記2861個，鄉黨委書記44067個，村委書記（村支書）663000個，城市社區居委會書記77000個。這一組數字加在一起，一共是787295個。
中央直屬機關分中共中央和國務院兩套班子，中共中央下設二十一個、國務院下設五十二個部級或副部級機構，加在一起是七十三個。這七十三個部級或副部級機構就有73個同級別的黨委書記。此外，全國人大、全國政協、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共青團中央、全國婦聯和全國總工會，這七個機構，各有其黨組書記，共七個書記。與上述七十三個書記加在一起，一共是八十個黨組書記。這七個機構，每一個機構的建制規模（不是指行政級別）都相當於一個部。在首都北京，部級規模的政府機構共有80個。80個部共有1600個局級機構。每一個局就有一個局級黨委書記，中央80個部級機關里也就有了1600個局級書記。
局下面設處，1600個局，平均每個局設八個處，就共有12800個處級書記。80個部級書記，加上 1600個局級書記，加上12600個處級書記，一共是14480個書記。僅首都北京中央機關里就有14480個黨委書記。
企業方面：國有企業和集體企業里都有黨組織建制，全國國有企業有15萬家，那就是150000個書記。按每家國有企業下設20個分支機構計算，15萬家國有企業里分支機構的書記數就是3000000個。合計國有企業書記總數是3500000個。全國城鎮集體企業是600萬家，就是6000000個書記。《中華工商時報》披露：全國國有企業、集體企業和私營企業里共有黨委書記9600000個，如果按一正二副計算，全國共有正副書記48900000個。（資料來源：微信）以上數據還不包括事業單位，比如高校、中小學和醫院。更大數量的書記群體， 即企業里的黨委書記和事業單位里的黨委書記人數隱藏在這個龐大系統的稠密褶皺里。
因為各級負責政治的各級黨委一線的官員的選拔不以業務為主要標準，而是用對黨，具體說就是對上級黨委負責人的忠誠度作為選拔標準，因此，門客拔舉制的最大危害是用以「忠心」取人代替用人以才。這種官僚體制，選拔的最主要標準，是看被選拔者是否忠心，能力高低，被放在次要考慮；這種權力轉移路徑，勢必形成逐級能力遞減效應，造成一大批只會追逐利益，唯官為大的庸官。而最高權力的獲得，又是經過層層提拔上去，而不是公開競爭的勝出者。這樣，官僚系統最終就會因為近親繁殖成為能力遞減的官員團隊，最優秀的人才不能勝出的官僚選拔系統，必然造就庸官和昏官；造就出一個無序混亂、互相矛盾的決策系統。
於建嶸有篇文章《父親是個流氓》，將流氓治國的事實形象化，具體化。有人評論說：「並不是每個幹部一開始都是惡棍、流氓，除了流氓無產階級以外，也有理想主義者，也有實事求是之人，但在流氓治國的社會裡，你不流氓就無法工作，無法在領導崗位上混，所以，不是流氓出身的也要變成流氓來適應這個制度。」（《很多人不知道的中國第一禁書：中國人噩夢之源》）
這種現象，有人稱為「逆淘汰效應」。在這種幹部制度中，有能力的人敵不過吹牛拍馬的人，吹牛拍馬的人敵不過有關係的人，有關係的人敵不過有血緣親屬關係的人。一劍飄塵說，這是專制政權避免不了的共性：領導人能力遞減定律。原因很簡單：近親繁殖。雖然中共領導人不是從親屬裡面選，但是他們這些當權者上台的路子都是一樣的：都是上級挑選下級，最終越挑越濫。（《中共十九大布局的前哨戰》）「逆淘汰效應」 造成各級決策層都有一個無能的核心；無能的核心決策專斷必然造成無厘頭的結果。
2015年7月的股市風波，無厘頭決策得到充分體現。2015年7月27日，中國股市下跌8.5%。中國金融決策層一片驚恐。中國人民銀行駐紐約的美洲首席代表宋湘燕馬上向美聯儲國際金融部主任卡明（Steven Kamin）通過電子郵件問計：「您能否儘快告知我們當時貴機構所採取的主要措施？」 5個小時后，卡明回復，告訴宋湘燕美聯儲在1987年10月19日標準普爾500指數下跌20%后如何安撫市場、避免衰退；如何在「黑色星期一」次日開始發布聲明，承諾注入足夠的資金以便市場可以運作。（《如何應對股災？ 中國求助美聯儲》）這個故事，正暗合中國一句成語：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然而，明眼人看得出來，金融決策層臨時抱佛腳，顯然抱錯了佛腳。同時，也證明他們是一群尸位素餐的廢物，是一個大而不當的泡沫--官吏泡沫。
官吏泡沫是當下各種泡沫中最堅硬的泡沫，很難刺破。道理很簡單，官吏隊伍是個大泡沫，而解決泡沫問題又離不開官吏；用泡沫解決泡沫，這是一個悖論。解決問題的人本身就是問題，能指望問題解決問題嗎？就像醫生不能給自己動手術治病一樣；各級官吏也不可能對自己動手術解決問題。美國用民選官員的方法革舊布新，維持官員常換常新；被選下來，再無特權和福利。中國官吏，他們不僅在任上享受無人可及的待遇，退休後繼續享受同級別福利。有數據顯示：中國官吏人數達到6000萬人，這是一個天文數字，需要巨大的財政開支維持在任和退休官吏的政府支出。這是一個堅硬的泡沫，誰來刺破這個泡沫？如果不刺破官吏泡沫，國家財政到什麼程度才會被龐大的官吏大軍的開支拖垮？我沒有答案。求上帝給我們智慧。
摘自《半資本論》
(2016-12-31 01: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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