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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的亞洲政策——「美國優先」對區域秩序將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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硨磲大爺 發表於 2016-12-22 01:16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米拉·拉普·胡珀 愛思想網

  本文是由美國《外交》雜誌網站11月22日在《亞洲安全》欄內刊登米拉·拉普·胡珀撰寫的一篇文章,全文如下:

  (翻譯:新華社副譯審、清華大學公共政策兼職研究員尹宏毅)

  聲稱確切知道美國當選總統唐納德·特朗普的外交政策將會如何形成的學者們正在發表毫無根據的預言。然而,當他們和美國的國際合作夥伴努力確定特朗普計劃的輪廓的時候,他們能夠利用的起碼有兩組來源材料。第一組就是特朗普競選期間有關外交政策的講話;第二組則是其最親密的國家安全顧問的著述。

  在這位當選總統的亞洲對策問題上,這兩組證據指向不同方向︰一組指向收縮,另一組指向單邊主義。但是,這些不同的憧憬卻有某種重要的共同點。兩者都不需要以自從1945年以來一直構成美國在國際秩序中的領導地位基礎的聯盟、規則與規範所組成的體製為中心的外交政策。像圍繞著特朗普的亞洲目標的嚴重不確定性及其表示其將會用來實現這些目標的工具一樣,講原則的與可以預測的美國領導作用的缺乏可能會導致近期內地區力量對比的、對穩定起破壞作用的轉變。

  占卜命運

  外交政策,尤其因為它與亞洲相關,在特朗普的總統競選中起了比較次要的作用。當特朗普提及美國對亞洲政策的時候,他傾向於利用這一機會強調他從孤立主義者查爾斯·林德伯格那裡借鑒的「美國優先」世界觀,抨擊貿易協定,承諾要對顛覆美國利益的國家實施經濟報復。實際上,特朗普在作為候選人期間,看來主要是透過經濟的稜鏡看待亞洲各國,常常視之為應該予以懲罰的規則破壞者。

  像希拉里·柯林頓一樣,特朗普競選期間也反對跨太平洋夥伴關係。但他還更為籠統地抨擊了自由貿易協定,發誓要顛覆美國的一些國際經濟關係。特朗普承諾要在上台後頭100天給中國貼上匯率操縱國標籤——這種威脅可能不會產生有意義的後果,也是過時的,因為北京現在人為地將匯率保持在高水平上。更為麻煩的則是特朗普承諾對進口的中國貨徵收45%的關稅。這種政策會挑起一場貿易戰,導致嚴重的經濟衰退,消滅數以百萬計的美國就業崗位,損害美國的一些關係密切的盟國,包括日本和韓國的經濟。特朗普的競選顧問從那時以來下調了擬議中的關稅的水平,但沒有任何人試圖將其完全取消。

  

  跨太平洋夥伴關係TPP與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RCEP

  在亞洲的安全問題上,特朗普雖然看來並沒有充分形成的看法,但卻一慣青睞經濟懲罰,作為外交政策的一項工具。他說過,美國的貿易政策可能會迫使中國在南中國海撤退,並聲稱美國應利用經濟槓桿向中國施壓,以遏制朝鮮的行為——他說,這一"問題",北京「打一個電話」就能解決。特朗普似乎認為,他支持對中國商品徵收關稅與他希望改善與北京的關係是一致的。

  特朗普對保持美國在亞洲的由來已久的承諾,包括對核不擴散(他實際上鼓勵日本和韓國謀求自己的核武器)以及維護本地區盟國安全的承諾顯示出深深的反感。他在幾個場合呼籲日本和韓國承擔美國在其境內軍事部署的全部費用,指出如果它們不能這樣做,美國就可能會減少駐軍。雖然人們對美國聯盟中的共同承擔負擔的關注不是什麼新鮮事,但特朗普的批評卻使美國的亞洲盟國感到擔憂,因為這暴露出:特朗普顯然沒有認識到一個事實,就是日本和韓國是世界上美國設立美軍基地最廉價的地方(包括美國),因為東京和首爾做出了財政上的貢獻。他對美國與這些國家的關係所帶來的經濟與戰略價值沒有顯示出任何興趣。他看來沒有充分尊重美國的盟國,因而在選舉后沒有私下討論共同承擔負擔的問題,而是在競選期間公開發表這種言論。

  總之,特朗普的亞洲政策反映出新孤立主義和新傑克遜主義的一種驚人的大雜燴,以及一門心思玩弄不可預測的手法,並且傾向於採取經濟懲罰作為一種外交政策工具。然而,特朗普關係最密切的亞洲問題顧問看來卻支持一種截然不同的對策。

  特朗普的夥伴們

  這位當選總統的亞洲問題顧問傾向於對中國持嚴重的懷疑看法,支持美國在該地區採取強有力的單邊外交政策。特朗普的兩位顧問亞歷克斯·格雷和彼得·納瓦羅在選舉前一天在《外交政策》雜誌上撰文闡述其候選人對亞洲的願景——他們將其比作羅納德·里根呼籲「以實力求和平」。他們要求終止防務預算封存,大規模擴充美國海軍,使之達到350艘軍艦,增加在亞洲的駐軍,使之超過當前的行政當局按照「再平衡」戰略為該地區提供的駐軍水平。格雷和納瓦羅重申了特朗普對國際貿易在美國外交政策中核心作用的懷疑態度,明確表示,將會「體面地」要求美國的盟國為自己的防務承擔更多費用。然而,他們並不像特朗普那樣傾向於支持收縮戰略,而是提出了美國至上主義者有關美國在亞太地區影響力的憧憬。按照這種願景,華盛頓所保持的軍事優勢將會限制中國所構成的明顯威脅。

  自從選舉以來,特朗普已經打電話與韓國總統朴槿惠和日本首相安倍晉三交談,重申了美國對韓國和日本的防務承諾。(他還於11月17日在紐約會晤安倍。)這些談話看來進行得很順利。然而,對美國的締約盟國來說,真正的問題不是特朗普是否會廢除華盛頓的安全承諾——如果這樣做,會遭到國會、軍方和公務員的激烈反對——問題而是特朗普是否會減少美國與合作夥伴的合作,以致這些國家感到自己已經被拋棄,因而使美國的聯盟的重要意義喪失殆盡。

  特朗普11月14日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的第一次通話也沒有回答很多問題。雖然這兩位領導人承諾進行合作和加強關係,但這位當選總統在競選中的立場可能仍使中國人保持警覺,連同特朗普對美國的聯盟的懷疑態度一起,對中國的這種暗送秋波使華盛頓的亞洲盟國有理由擔心,新一屆美國總統可能會謀求與北京建立一種大國共管:一種兩國集團安排,按照這種安排,小國的利益將會被迴避或者拋棄。特朗普喜歡攻擊中國及其顧問積極接受單邊主義也許會使這種情況顯得不大可能,但特朗普行政當局沒有理由不可能在經濟上懲罰中國,加強美國在該地區的軍事存在,同時把一些安全問題上的主動權讓給北京。當然,特朗普一旦上台,可能會改變在中國和美國的聯盟問題上的立場。但是,即使美中兩國的全面共管在實踐中不大可能,美國的盟國也有理由害怕這種共管,這一事實卻仍然很重要。這表明,特朗普的善變言論已經損害了美國的信譽。

  亞洲問題作為事後的想法嗎?

  正如一些外交政策學者所指出,新一屆行政當局制定亞洲戰略大概會花費幾個月時間。由於特朗普喜歡玩弄不可預測的手法,所以他可能根本不會制定這種戰略:相反,他可能會像吃自助餐那樣挑選新傑克遜主義和單邊主義的政策選項,隨著情況的改變而決定「美國優先」都意味著什麼。

  如果說特朗普的亞洲願景的積極特色還不清楚,那麼其留下的空白卻是明顯的。特朗普及其顧問的言論沒有提及東南亞國家聯盟或者亞太經濟合作論壇等國際機構,也沒有提出人權或法治作為外交政策原則。特朗普及其顧問很少表示,他們相信,美國的聯盟並非僅僅是交易性的,或者美國應該與亞洲國家更為緊密地合作,而不是隨著美國的利益所決定而不時地把自己強加於該地區。簡言之,這位當選總統及其顧問沒有顯示出什麼跡象,表明他們打算在國際秩序中發揮建設性作用。這一秩序包括美國自1945 年以來幫助建立的條約、制度、規範和法律所組成的網路。如果傳統的保守派最終在特朗普行政當局中占居足夠的職位,他們就可能幫助彌補這種不足。但是,這並不會改變一個事實,就是自1945年以來第一次,美國當選總統看來對為一直使美國的全球領導地位保持下來的制度做出積極貢獻不感興趣。

  如果美國不能維護國際秩序,它就可能引發亞洲力量對比的幾種不利的動態。首先,一直與美國保持夥伴關係、但也與中國保持密切關係的國家可能會倒向北京。這種趨勢在東南亞地區很可能最為強烈,因為那裡的許多國家都希望更多地得益於與中國的經濟關係。馬來西亞和菲律賓已經開始遵循這一邏輯辦事。構成東盟的各國可能會斷定,華盛頓正在外交上和體制上,即使不是在軍事上撤退,不再在造島和制定南海問題行為準則等問題上與中國針鋒相對。美國因而可能會喪失其得到加強的軍事力量將能夠保護的政治合作夥伴。

  由於華盛頓的締約盟國長期以來一直依賴美國的安全承諾,所以它們很可能會與新一屆行政當局進行謹慎的合作。隨著特朗普對美國聯盟的對策的細節變得更清楚,這些國家可能會選擇加強自己的安全獨立性,增加防務開支以及彼此之間的軍事合作。它們還可能會設法填補美國在對東南亞國家的安全援助等領域作用的減弱所留下的一些漏洞。然而,即使特朗普不遺餘力地向美國長期以來的締約盟國示好,他也將面臨一場硬仗:他和他的顧問們的批評性言論及其贊成單邊主義與反覆無常所造成的損害不會很容易地得到修復。

  

  中國所希望的再好不過的情況是,這位當選總統將被證明像其在競選期間所說的那樣喜歡做交易,願意退出美國的夥伴關係,與北京達成協議。最壞的情況則是,特朗普將會推進不可預知的軍事政策和報復性經濟政策,從而引發本地區局勢動蕩。中國當然會繼續進行自己的軍事擴充,設法鞏固其最近在與馬來西亞和菲律賓等本地區國家的關係方面取得的政治進展。但是,中國不大可能會在特朗普行政當局執政最初的日子裡採取挑釁行動——例如通過宣布一個防空識別區或者佔領南海上的另一個島礁——只要華盛頓做出懲罰性反應的前景起到短期威懾的作用。北京大概會謹慎評估新一屆美國行政當局,然後才會採取行動。

  雖然特朗普亞洲戰略的具體細節很少,但少數情況看來是明確的。這種捉摸不定的未來等待著一個已經對美國講究原則的和十分具有可預測性的領導作用習以為常的地區。在這種新的環境下,無論是友邦還是挑戰者如果得出一種結論都不應該被追究責任,這就是它們無法像過去一樣寄希望於華盛頓。美國的盟國應該準備採取強硬立場,在必要時候反對美國的政策,要求華盛頓對自己的承諾負責。兩個政黨中的國際主義者都會努力使美國的合作夥伴對其繼續信守承諾感到放心,但特朗普的崛起和驚人的勝利所講述的卻是一個不同的故事。

  在特朗普的當選可能會給亞洲帶來的後果方面,可以找到一種令人痛苦的諷刺。奧巴馬行政當局的再平衡戰略儘管存在缺陷,但卻努力向亞太地區顯示,中國的崛起並非宣告了美國的衰落。特朗普的勝利及其團隊襁褓之中的"美國優先"外交政策可能會使亞洲各國下定決心放棄華盛頓。但是,這些仍然僅僅是在劃時代的政治動蕩時刻,在知情情況下所做出的結果預測。人們希望,這種預測是錯誤的:亞洲對美國來說太重要了,美國對亞洲而言也太重要了,因而情況不會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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