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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庸之惡:人性不變歷史必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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硨磲大爺 發表於 2016-12-15 06:54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平庸之惡」英文為 Evil of banality,是指在意識形態機器下無思想、無責任的犯罪。一種對自己思想的消除,對下達命令的無條件服從,對個人判斷權利放棄的惡。

  平庸之惡的概念,由猶太裔著名政治思想家漢娜·阿倫特提出來。1961 年 4 月 11 日,以色列政府對艾希曼的審判在耶路撒冷進行,審判一直持續到 5 月 31 日,艾希曼最終被判處絞刑。

  當時,阿倫特以《紐約客》特約撰稿人的身份,現場報道了這場審判,提出了著名的「平庸之惡」概念。漢娜·阿倫特認為罪惡分為兩種,一種是極權主義統治者本身的「極端之惡」,第二種是被統治者或參與者的「平庸之惡」。其中第二種比第一種有過之而不無及。一般認為,對於顯而易見的惡行卻不加限制,或是直接參與的行為,就是平庸之惡。如:趙高指鹿為馬,群臣點頭稱是;納粹建集中營,人們競相應聘。這些都是典型的平庸之惡。

  

  四大情報機構之一摩薩德的首腦伊塞·哈雷

  1 抓捕

  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郊外的阿利沃斯區,住著美麗的姑娘羅澤·赫爾曼,18歲的女孩令許多小夥子一見動心。在她眾多追求者中,有一個來自德國的小夥子尼克。為了博得姑娘的芳心,尼克禁不住炫耀自己的父親在帝國的軍隊中任過高職,並且表示能把所有的猶太人趕盡殺絕就好了。他沒有想到面前的姑娘正是一個猶太人。姑娘在家中飯桌上講起這些,老父親洛塔爾·赫爾曼在一旁凝神傾聽。

  洛塔爾因被關押過集中營而雙目失明,他給法蘭克福總檢察長弗里茨·鮑威爾寫了一封信,聲稱自己找到了艾希曼的蹤跡。這位檢察長本人也受過納粹的迫害,他沒有把這條線索交給德國當局,而是秘密報告給了以色列。很快,關於艾希曼的消息傳到了著名的以色列特工機構摩薩德的首腦伊塞·哈雷的手中。這樣,先是由「瞎子」洛塔爾發現了已經化名 12 年之久的艾希曼的真相。當時為 1957 年秋天。

  哈雷身高 1.55 米,身材勻稱,皮膚微黑,目光深不可測。他周圍的同僚都說:「只有狗和無知的小孩才不怕他那雙目光嚴厲的藍眼睛。」這名特工首腦親自率領了一個特別行動小組,連他自己共 12 名成員,其中包括百發百中的神槍手、機警敏捷的偵察員、醫術高明的醫生,以及證件偽造專家沙洛姆·達尼,他入境時護照上的職業是「藝術家」。其中還有女特工迪娜·羅恩,她的任務是扮演其中一個特工的妻子,租一所大房子,在抓獲艾希曼之後先藏匿起來,直到把他弄回以色列。這件事情必須嚴格保密,因為這是在主權國家阿根廷的境內進行綁架。如何回去也是一個問題。天賜良機,適逢阿根廷慶祝獨立 150 周年,邀請各國政府首腦參加慶典,以色列首腦也在被邀請之列,正好可以乘坐來自耶路撒冷的專機返回。但是綁架的事情連以色列的官員也不能知道。專機定於 5 月 12 日返回,抓捕行動定在 5 月 11 日。此時已經是 1960 年。艾希曼此前已經得到風聲,潛往別處了,但是準確的情報顯示,在他與妻子結婚 25 周年紀念時,他肯定要回家。

  包括哈雷本人在內的 12 名特別行動小組成員,從不同的國家、以不同的身份、在不同的時間來到布宜諾斯艾利斯,分別住進了不同的旅館。不能出半點差錯。哈雷制定出兩套行動方案,方案 A 包括在路邊上停一輛汽車,等艾希曼走過把他塞進去。但是有人提出異議,認為在本來幾乎荒蕪人跡的地方停上一輛汽車,必定引起艾希曼的懷疑和倉促逃跑。捕獲組的組長伊利堅持認為,長期以來一直沿著同一條路走回家的人,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習慣,軍人出身的德國人尤其不會這樣做。伊利還堅持說,如果艾希曼真的發生了懷疑,他的自尊心也會使他為自己竟然不敢走十幾米路回家而感到無地自容。哈雷認為伊利的分析非常有道理。

  當守候已久的小汽車放出刺眼的燈光,正在緩步行走的艾希曼一陣目眩,驟然停住了腳步。一名特工向他猛撲過去,第二名緊隨其後。艾希曼「撲通」一聲被壓倒在地,他驚叫起來,可是無濟於事,幾雙有力的大手牢牢抓住他,一下子把他塞進汽車。第二輛應急車從邊上駛過,「完事了嗎?」「完了,開車!」特工們將俘虜押到代號為「宮殿」的三層樓房中。

  他們把艾希曼扒了個精光,套上一件特地買來的睡衣,把他銬在鐵床上。一名精通德語的特工用德語開始審問:「你的國家社會主義黨黨證號碼是多少?」艾希曼的回答幾乎不假思索:「 889895 。」「那麼你說,你的真名叫什麼?」這傢伙頓時渾身篩起糠來,膽戰心驚地小聲說道:「阿道夫·艾希曼。」

  返回以色列的日期比預定的晚了幾天。如何把艾希曼順利地弄上飛機,隨行醫生髮揮了才智。幾天之前他讓一個特工人員熟悉腦震蕩的病症,然後讓他去醫院,聲稱自己騎摩托摔倒之後醒來就出現了頭疼、頭暈的癥狀,結果拿到了「腦震蕩,需要進一步治療」的診斷證明,名字卻是艾希曼的。

  當他們一行人偽裝成專機的機組成員,架著注射了鎮定劑的「同事」艾希曼走上飛機時,沒有人表示懷疑。事後有一個見過他們的機場檢查官回憶道:「他們扶著一個同事,這個病人想和我說點什麼,但沒有說出聲來。」 1960 年 5 月 21 日 0 點 05 分,「布列塔尼亞」號專機從布宜諾斯艾利斯機場升空,航向正東,朝以色列飛去,特別行動如願以償。24 小時后,飛機在以色列利達機場降落。哈雷驅車徑直駛向總理辦公室,對以色列建國后的第一任總理本·古里安說:「我給你帶來了一件小小的禮物。」

  1960 年 5 月 23 日下午,古里安在議會大廳宣布——「以色列特工部人員不久前已抓獲了最大的納粹罪犯之一,阿道夫·艾希曼。他在所謂的『最終解決猶太人的問題』上,和其他納粹領袖負有同樣的罪責。」審判艾希曼將由以色列法庭進行。稍稍沉寂之後,大廳里響起熱烈的、長時間的掌聲。

  

  審判阿道夫·艾希曼

  2 審判

  阿道夫·艾希曼( Adolf Eichmann ),納粹德國的高官,也是在猶太人大屠殺中執行「最終方案」的主要負責者。被稱為「死刑執行者」。 1942 年艾希曼出席萬湖會議,並且被任命負責屠殺猶太人的最終方案,並且晉陞中校,將猶太人移送集中營的運輸與屠殺作業大部分都是艾希曼負責。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艾希曼被美國俘虜,但之後逃脫,在經過漫長的逃亡旅行后,艾希曼流亡到阿根廷。但是 1961 年以色列的情報部門摩薩德卻查出艾希曼的下落,將其逮捕。艾希曼於耶路撒冷受審,被以人道罪名等十五條罪名起訴,這次的審判也引起國際的注目,1962 年 6 月 1 日艾希曼被處以絞刑。

  漢娜·阿倫特以《紐約客》特約撰稿人的身份於 1963 年出版了《艾希曼在耶路撒冷——關於艾希曼審判的報告》,在這份報告中這樣描述審判席上的納粹黨徒艾希曼,「不陰險,也不兇橫」,完全不像一個惡貫滿盈的劊子手,就那麼彬彬有禮地坐在審判席上,接受絞刑,他甚至宣稱「他的一生都是依據康德的道德律令而活,他所有行動都來自康德對於責任的界定。」艾克曼為自己辯護時,反覆強調「自己是齒輪系統中的一環,只是起了傳動的作用罷了」。作為一名公民,他相信自己所做的都是當時國家法律所允許的,作為一名軍人,他只是在服從和執行上級的命令。

  

  漢娜·阿倫特

  3 平庸之惡

  

  據此,漢娜·阿倫特提出了著名的「平庸之惡」概念。阿倫特以艾希曼的行為方式來闡釋現代生活中廣泛存在的「平庸的惡」,這種惡是不思考,不思考人,不思考社會。惡是平庸的,因為你我常人,都可能墮入其中。把個人完全同化於體制之中,服從體制的安排,默認體制本身隱含的不道德甚至反道德行為,或者說成為不道德體制的毫不質疑的實踐者,或者雖然良心不安,但依然可以憑藉體制來給自己的他者化的冷漠行為提供非關道德問題的辯護,從而解除個人道德上的過錯。這就是現代社會中、體制化之中個人平庸的惡的基本表現。

  阿倫特關於艾希曼審判的報道和她提出的「平庸的邪惡」(即因不思想、無判斷、盲目服從權威而犯下的罪惡)直到今天仍然是人們討論和引用的著作和概念之一,同時也啟發個人作為人應該有的品質,以及從靈魂深處思考和反思自己。「平庸的邪惡」,這一概念幫助去除了人們對「惡」的神秘感。它讓人們看到,這樣的惡可以發生在每一個人身上。「惡是不曾思考過的東西」。 這就是惡的「平庸」。只有善才有深度,是本質的。

  

  布列松作品

  4 不放棄思考

  20 世紀後期以來的道德無底線,有人的無知或邪惡,不辨道德「真相」的因素,也有輿論導向的偏頗,但更重要的是由於道德「真相」不足以作為標準評判人們當下或可能做出的事情。重建道德的前提是社會中的每個個體,能夠反抗道德崩潰時代平庸之惡的引誘,不放棄思考,不逃避判斷,心有敬畏,承擔起應有的道德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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