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雷人」作文

每年高考之後，便有各種「高考零分作文」出爐，讀來令人啼笑皆非，又不得不讚歎其絕妙的構思。其實，讓人捧腹的零分作文，可不是今時今人所獨創，在歷史上的科舉考試中，就有此類文章。
　　
　　明朝的一次考試，以《殺雞》為題，有個考生提筆寫道：「為雄雞，為雌雞，不雄不雌為閹雞，姑勿論也，殺之而已矣。為紅雞，為白雞，不紅不白為花雞矣，姑勿論也，殺之而已矣……」
　　
　　清代有一年鄉試，其申論的命題為《昧昧我思之》，這是《周書·秦誓》中的一句話，昧昧的意思是暗暗、靜靜，原意是讓人們深潛而靜思。不巧，這麼深邃的含義和高遠的意境，卻被考場上的一位秀才誤讀，他把「昧昧」解成了妹妹，搜腸刮肚將妹妹可能吃的、穿的、戴的、掛的辭彙也悉數用盡，通篇全是如何如何思念，就這樣，一篇洋洋洒洒的《妹妹我思之》橫空出世，結果定是名落孫山的。更好玩的是，考官閱卷后，啞然失笑，提筆批道：「哥哥你錯也。」
　　
　　清末，某省選拔人才，考試題目是《日本憲法與英國憲法比較論》。一考生答道：「憲法有兩種：一曰日本法；一曰英國法。日本法為東洋人所作，英國法為西洋人所作。日本法用埃、伊、阿、哀等字母；英國法用哀、皮、西、提等字母。日本法文系直行，英國法文系橫行。日本法其條文系七十九條，英國法其條文共六十三條……」閱卷者評曰：「考據詳明。日英兩國憲法條文，能列舉其數，足證於東西洋政治學，研究有素。」考生糊塗，考官愚蠢，難得還碰到一塊兒了。
　　
　　有以《廉吏民表》為題，該題取意於宋朝包拯的《乞不用臟吏》奏疏中的「廉者，民之表也；貪者，民之賊也」。一考生寫道：「盛矣哉，世界之表多也：有攝氏表，有華氏表，如今又有廉吏民表……」考官批道：「題為《廉吏民表》，爾卻扯及攝氏表、華氏表。今若題為《閻錫山論》，爾必曰：盛矣哉，山西之山多也：有五台山，有中條山，如今又有閻錫山也……」此表非彼表啊，這作文，怎麼也得不了分吧？
　　
　　上面幾個例子，是考生曲解、誤會，或者愚蠢，不過也有故意的。明末清初文壇奇才金聖嘆，為人詼諧幽默，學問淵博，作文不拘一格，自稱：「以吾之才，入學如取芥耳。」但因為他恃才傲物，在試卷上嬉笑怒罵，所以每次科舉考試都是名落孫山。
　　
　　他第一次參加考試時，試題為《吾豈匏瓜也哉，焉能擊而不食》。他答題時在試卷上繪了一個光頭和尚，一把剃刀。主考官問他這是什麼緣故，他回答說：「此亦匏瓜之意形也。」主考官大怒，其結果可想而知。
　　
　　第二次參加科考時，題目為《吾四十而不動心》。金聖嘆在試卷上連寫了39個「動心」。主考官追問原因，他的回答令人忍俊不禁：「孟子曰四十不動心，則三十九歲之前必動心矣。」又因此被除名，此文與「試論80后」有異曲同工之妙，嚴重懷疑後者是抄襲。
　　
　　又一次歲試，有《西子》題目，金聖嘆提筆寫道：「出其東門，西子不來；出其南門，西子不來；出其北門，西子不來；出其西門，西子來乎？西子來乎？」金聖嘆就這樣在考試時嬉笑怒罵，以成文章，故總是名落孫山，估計當時要出一本《零分作文》，他老先生的文章得收錄好幾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