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回復: 0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開心麻花的第二部電影有點不同

[複製鏈接]
匿名
跳轉到指定樓層
樓主
匿名  發表於 2016-10-29 23:53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一條運水的驢,一個目不識丁的銅匠,一個「紮根農村」的英語教師,這三個看起來毫不相關的人和動物,用同一個名字,「驢得水」。這部電影以這頭驢的名字命名,而這個尷尬的身份,正是引起整個故事的誘因。

  澎湃新聞.有戲 | 小夏

  

  《驢得水》講述了一群「品行有污點」卻懷揣教育夢想的教師,在偏遠的鄉村開辦了一所小學。雖然待遇凄慘,生活艱苦,但是老師們卻活的其樂融融,整天嘻嘻哈哈打成一片,充滿了理想主義者的色彩。然而這種快樂平靜卻被特派員的突擊檢查打破。

  原來因為學校的開支有限,需要一頭名為「得水」的驢下山打水。於是老師們不得不多謊報了一名教師名額,並給這名教師取名「呂得水」,換來一份薪水貼補。為了防止事情敗露,他們臨時找了來修鐘的銅匠冒充這個英語老師,就在他們以為一切都可以矇混過關時,麻煩才剛剛開始……

  

  話劇愛好者大多都知道《驢得水》,這部黑色幽默話劇在2012年上演后口碑上佳,被稱為「零差評」話劇。和開心麻花品牌的話劇不同,《驢得水》是一部埋設了大量隱喻,以鬧劇直指人性的有思想深度的喜劇。

  《驢得水》的編劇周申曾提到,他和另一編劇劉露最初完成的是電影大綱。而用他的話說,這部戲更適合電影,因為「當時的故事裡會出現很多孩子和一頭驢,這在話劇舞台上是很難以寫實風格表現的」。但因為出現了有人盜用部分劇本拍攝同名微電影的情況,使得他們不得不改變計劃,並改動了寫作大綱,用更快上演的話劇形式來演出這部戲。

  似乎是陰錯陽差,《驢得水》從電影變成了話劇,但事實似乎證明了這是個明智的選擇。這部戲也基本實現了編劇設定的,從頭笑到尾,但卻笑著流淚的預想。

  

  從話劇走上電影,本身就是個很冒險的做法,可以說,絕大多數的話劇並不適合於電影。開心麻花的第一部電影,也是改編了它的話劇《夏洛特煩惱》。為了配合電影的感覺,整部戲在刪改之後,已經和話劇相差甚遠,觀感不及其同名話劇的一半。鎂光燈下的舞台有它表演的特殊性,和鏡頭下的電影終究不同。

  對於《驢得水》來說,早已獲得認可的劇場表演是有它本身特殊基礎的。話劇舞台看似寫實主義的布景對應著整個虛構的情景設置,使得全劇從一開場就展現出鬧劇特點。這種特點因為舞台的「親臨現場的感受」而變得尤為突出,由此烘托出整部戲的氣氛。舞台對於喜劇而言,有著先天優勢。

  

  

  鏡頭下的人——人物內心的立體感

  《驢得水》裡面的幾個主要人物:孫校長,教師張一曼、裴魁山、周鐵男,校長女兒孫佳,以及被用來扮演「呂得水」的鐵匠和鐵匠媳婦。在話劇舞台上,這些人物作為整部鬧劇的起因和受害者,推動這個故事前進。

  在話劇舞台上,這些人是組成鬧劇的因素。和其他鬧劇一樣,這些人物往往不會是絕對主角,你很難說《驢得水》的主角是誰。鐵匠?張一曼?孫校長?都不能,而題目中的那頭驢,根本沒出過場。

  在舞台上,鬧劇的主角不是單個的人,而是人和人的互動關係。我們會感受到一開頭眾人互相取笑逗樂造成的鬧哄哄的氣氛;特派員對大家施壓時候的緊張壓抑等,但人物不會特別突出,因為「鬧」的氛圍必須是多個人的互動才能形成。

  所以以舞台形式表現的鬧劇,真正突出的是人與人的互動關係。

  而電影則不同,電影的鏡頭下的人物成為畫面的主體。一方面可能是由於人物的臉部特寫一經放大之後,心理細節的表達就凸顯出來。

  如校長給張一曼剪頭髮的時候,從張一曼眼中幻化出來的想象,是三民小學幾個老師穿上新校服其樂融融的場景;而回到現實中,張一曼看到鏡子里的自己已經被剪成瘌痢頭。

  這種對比使張一曼被逼瘋的過程變得更為具象化,耗時不長但是效果突出且合情合理,而這在舞台上是需要演員經過很多互動和個人表演才能逐步達到的狀態。

  

  同樣的狀態也出現在周鐵男身上,在舞台表演中,他被槍擊但是沒有擊中之後,趴在特派員腿邊的懇求的狀態,讓他顯得特別猥瑣,突出了這個人物轉變后的軟弱無能狀態。

  但電影中,鏡頭特寫了他死而復生的狂喜和再次被威脅的突然恐懼,直到他趴在特派員腿邊時懇求中口水都不住的留下來。這讓這個人的轉變獲得更多的同情,也讓悲劇的感覺加劇。

  這裡還要提一句,裡面不少角色還是由這部戲的話劇演員扮演的,從外形而言,這些演員算不上突出,但他們的表演功底使得這些人物性格顯得更為到位,而且細節表演的精準也確實讓人稱道。

  另一方面,鏡頭的推遠拉近以及聚焦的效果,使得人和人的關係有了主次輕重的差別。比如在裴魁山在罵張一曼的時候,鏡頭就以多人群像,拍出張一曼的背影和裴魁山臉部狀態的變化,而孫校長和周鐵男以遠景狀態存在,但其中鐵男試圖阻止的一個舉動做了一個遠近鏡頭的切換,這使得這個鏡頭中的人物心理的掙扎鮮明了起來。

  對比話劇,電影中的人物成了絕對主角,人性本身的變化,在外界壓迫下的轉變,成為了這部戲的突出的線路。

  鏡頭下的故事——人性墮落的悲劇

  看過《驢得水》這部戲的朋友,基本都能感受到這部戲濃重的黑色幽默社會諷刺的色彩,掩蓋在鬧劇之下的表達是非常聰明的做法。特派員所代表的政治強壓,和這些教師在強壓下為了維護「理想」用謊言掩蓋謊言,並且打破底線扭曲人性的過程,充滿著政治隱喻和人性的反思,是整個故事表達中最具深度的兩個亮點。

  在舞台上,有大量的細節可以突出整個故事,比如為了威脅孫佳和鐵匠結婚,孫校長被綁架還被戴上了「打倒XXX」的牌子,而孫校長是被黑化后的裴魁山和周鐵男親自綁起來,為了討好特派員,對比之前兩人於校長的齊心協力顯示出諷刺的悲涼。

  但是電影里,這個細節被改成了特派員騙孫校長出去,並打昏他綁在了驢棚,而此時已經瘋了的張一曼因為聽從校長的話不敢從房間里出來,所以對他的呼救叫聲置若罔聞,對比張一曼的瘋言瘋語和孫校長絕望的眼神,又加重了某種人物轉變所帶來悲劇性,而政治寓意色彩卻削弱了。

  

  類似的處理還出現在最後一幕中,所有老師雖然被記過,但可以留下來繼續任教,於是孫校長和裴魁山、周鐵男重歸於好。這一幕在話劇表現中,三人甚至互相拿之前的過節嬉笑取樂,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對比之前批鬥場景,這一幕透著濃濃的讓人心寒的氛圍,即使沒有最後張一曼的自殺,這一幕的目的也已經達到,而離開三民小學前孫佳的一句話,「如果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那隻會越來越糟」,則讓諷刺意義達到頂峰。

  但電影里,嬉笑和解的鏡頭變得平和了不少,孫校長的妥協色彩被削弱了很多,而將整齣戲的重頭放在了張一曼自殺的槍聲中。張一曼的死這裡也做了浪漫化的處理,包括這部戲的主題曲「我想要」,從一開始她和裴魁山的愛情萌生時演唱的那種動人的狀態,到她自殺後鏡頭掃過她做完的新校服,還有孫佳箱子里的彩色球落滿了山坡,將整個悲劇色彩烘托到了最高潮(這裡也可以看出這部戲的角色重心很大程度上傾向於張一曼)。

  這符合了這部戲的主線,人性悲劇的討論來取代社會隱喻。電影的處理,讓這部戲淡化了政治隱喻,而突出了人性墮落產生的悲劇,使後者成為主線。

  在控制整個故事的節奏中,這部戲的剪輯可圈可點。電影的剪輯取捨讓整個故事變得流暢明快,但是又沒有削弱故事的主體矛盾,詳略得當。讓整部戲的觀感反而有所提升。

  

  當然,轉變為電影語言之後,這部戲也不是沒有「損失」之處。例如,因為突出人物,群體性的鬧劇感被削弱了,整部戲似乎只有前半部分可以稱之為喜劇,後半部分除了少數橋段製造了短暫的喜劇效果,整體陷入較為低沉壓抑的氣氛。

  另外,話劇所帶來的人物群像的整體感,是鬧劇的畫面基礎,而這個電影中往往因為鏡頭的限制而無法完全表達出來,比如鐵匠和孫佳的婚禮那一場,在原來的話劇中,鬧事的鐵匠媳婦帶來了全場的大混亂,一路追打的眾人和四處逃跑的賓客,環繞著呆站著的美國慈善家,形成非常明顯的動靜對比畫面,而這個顯然是電影做不到的。

  有朋友觀影之後說,這部戲的故事表述,基本忠於原著,也少了驚喜。但我覺得,這部電影的成功之處,恰恰在於它重視原著。《驢得水》的劇本所講述的故事本身,有完整精彩的精神內核,它用一個架空的故事,不但展現了當時當地的社會暗喻,又有穿越時間的人性直指。

  而如果大改特改,效果會怎樣可能?那就不得而知了。雖然在話劇界頗受好評,但是絕大多數觀眾對這個故事並不熟悉。

  如果能夠用一個出色的表現形式,誠誠懇懇地將這個故事完整介紹給電影觀眾,本身已經是一件好事。更何況,這部戲的電影語言,不乏將這部戲的優勢更為突出的精彩之處,更是讓人欣慰。

  可以說,《驢得水》算得上話劇轉變為電影的成功之作。

您需要登錄后才可以回帖 登錄 | 註冊

本版積分規則

關於本站 | 隱私權政策 | 免責條款 | 版權聲明 | 聯絡我們

Copyright © 2001-2013 海外華人中文門戶:倍可親 (http://big5.backchina.com) All Rights Reserved.

程序系統基於 Discuz! X3.1 商業版 優化 Discuz! © 2001-2013 Comsenz Inc.

本站時間採用京港台時間 GMT+8, 2025-9-1 13:58

快速回復 返回頂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