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皇帝，一個雙重性格的民族，無數征服世界的夢想

　　查理大帝——持刀劍的基督

　　

　　查理大帝      查理大帝（742-814）是日耳曼三四個最具有統治才幹的君主之一。德國人稱他為卡爾大帝，又稱查理曼，他是法蘭克國王（742-814）、神聖羅馬帝國皇帝（800-814）。加洛林王朝第一代國王「矮子丕平」之子。是他，第一個嚮往「世界帝國」----這一日耳曼民族始終夢寐以求的。然而，他自己卻是個「日耳曼分裂分子」，他一直認為自己是法蘭克人而非日耳曼人，猶如一千年後的俾斯曼，始終認為自己是日耳曼人一樣。       742-814，那時在中國的歷史上存在的王朝是唐，一個被認為是中國封建歷史上最偉大的王朝，一個政治、經濟、文化全方位全面空前繁榮的一個時代。但那時的德國人，真的可以說是處在文化的黑夜裡。15世紀以前，知識還被教會等特權階級所壟斷，而在更早的查理時代，整個日耳曼民族的文化水平都是十分低下的。正因如此，歷史上關於查理大帝的文字記錄很少，最起碼沒能寫成一本《貞觀政要》之類的書。       但正如其他優秀的帝王一樣，查理大帝本人是非常重視文化的。至少有一件事能說明這一點。公元781年，查理從郎古博特出發奪取義大利(774)幾年後，戰爭已經銷事平息，他重新來到了義大利，當他站在一座有千年歷史的紀念碑前，他深深地被這個國家的優秀文化和相比之下自己民族的愚昧無知所震驚。不像以後的野蠻統治者，查理大帝承認了義大利的優秀文化，儘管這個國家已經被他用武力征服。而正是被義大利文化所深深吸引，查理大帝親自騎馬穿越12萬英里，去學習了這個被征服國家的文化與精神，此時他已經40歲。之後，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從比薩、帕爾馬，穿過阿爾卑斯山，把五六位從事文學和傳奇的學者帶回自己宮裡，給予他們像親王一樣的俸祿和充分的創作自由。即使是上層，也對享受這種待遇的人刮目相看，因為在當時連高級官員都得不到充分的自由。查理在亞琛建都，在那裡興建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並邀集了許多學者和詩人；他還彙編整理了多部法律，並且推動一場稱之為「加洛林文藝復興」的活動。       查理身材高大健壯，精神飽滿樂觀。對世界充滿了遠大的抱負。他擅長演講，並且語句清晰服人。儘管，在傳說中他性格暴躁專橫，但關於他的記載和書籍則都認為他和藹可親。誰也弄不清他一生有過多少個子女，但在他60-70歲之間，他還生了一個女兒和三個兒子。有意思的是，查理大帝是如此的愛自己的女兒甚至不允許她們出嫁，為的就是兒女們能常在身邊。但查理允許自己的女兒和男子談情說愛，因此而生出的後代，查理也承認他們為自己的孫輩。       查理與弟弟卡洛曼共同統治法蘭克王國，直到後者於771年去世。從那時開始，他成為法蘭克人唯一的國王，並開始了一系列的征戰。查理大帝比較輕易地就控制了郎特博古和巴伐利亞，但為了征服薩克森，他卻花費了30年的時間，終於在804年將他們打敗並使他們信奉基督教，但即使在征服以後，也只在短暫的時間裡維持了他的統治。薩克森人狂熱的堅持古老的信仰，禁止信仰基督教，違者處死，而查理卻希望用手裡的劍，把基督的聖光普照給他們。為此，查理大帝不惜一次殺戮4500名薩克森人，而這也是用基督的名義經行的。這使查理陷入了矛盾之中。薩克森人不禁要問，自由平等在哪裡？新的信仰不正是這樣像他們許諾的嗎？在一部查理大帝的傳記中，記載了這樣一個故事：一次，一位被俘的薩克森貴族——維杜肯特與查理在一起吃飯，雖然兩人坐在不同的桌子上，但維杜肯特還是看到了台階下的一些乞丐。「看來，您的基督徒生活的很困苦，」維杜肯特嘲笑著對查理說，「難道要我向那幾位被你餓死的基督徒低頭么？」而查理大帝對此無言以對，面紅耳 赤。       而查理大帝成為具有世界意義的人物也離不開對基督教的崇拜與宣傳，此時查理大帝已經快六十歲了。應教皇利奧三世的請求，查理帶領軍隊進軍羅馬，把教皇的敵人打得粉碎。教皇為了感謝查理則在古老的聖彼得教堂為查理舉行慶祝會。那是公元800的聖誕節。當查理在祭壇前做完禱告起身站起來時，教皇突然把一頂金黃色的皇冠戴在這位已經頭髮花白的條頓人頭上。一群預先安排好的人隨即高呼「萬歲，查理！上帝加冕與你，偉大的羅馬皇帝，萬歲！」接著，教皇朝查理俯下身去。據說，查理當時由於驚愕，整個過程中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這位曾經相當虔誠的匍匐在聖彼得教堂前做禱告的國王，被突然加在頭頂上的除了象徵統治世界的權利之外毫無意義的皇冠弄的不知所措。據查理的傳記說，事後查理大帝曾說，如果事先知道有這樣的安排，他將絕不會跨進教堂一步。       書上沒有解釋這是為什麼。但可以知道的是，這位征服了至少三個民族的統治者，一生明智的與教會友好相處，以自己的方式成為了當時歐洲最強大的統治者。他從不傳見教皇，也很少像他日後的繼承者那樣利用教皇。在成為皇帝之前，他已經降服了多瑙河的阿瓦爾人，進而控制了許多斯拉夫國家。除了不列顛群島、義大利南部以及西班牙的部分地區，他幾乎把西歐所有的基督教地區都統一在一個龐大的國家內。這位上了年紀的征服者也許在這個特定的聖誕之夜會想起自己的父親——為教皇在牽著馬籠頭的丕平，雖然當時查理只有12歲，但當時的情形一定讓他印象深刻。       以後的許多個世紀里，所有的德國統治者都以羅馬為查理加冕為自己的野心辯護。如果當初查理把教皇的手推開，就像凱撒在這個國家所做的一樣——拒絕了異族的皇冠，德國的歷史又將如何發展呢？可能只是換了一個名字，他的繼承人會像凱撒的繼承人一樣，用他們偉大祖先的名字統治著這個國家。德國人國家民族政權和思想精神之間的掙扎從此開始了，而德國的中世紀的歷史將會對此作出回答。

　　

　　分封后的帝國亨利四世——統治羅馬的夢想

　　

　　亨利四世        各國的君主都希望強大自己的小王朝，因而在查理大帝去世后，他的帝國四分五裂。根據《凡爾登條約》，法蘭克王國被分為東法蘭克（後來的德國）、西法蘭克（後來的法國）、中部王國（後來的義大利局部地區）三個國家。公元一千年左右，這個被稱為東法蘭克的國家裡存在個大量的小國家。千年以來條頓人都是在自己的孩子中間選取繼承人，因此從此以後，德意志的國王或者說是皇帝，都只不過是一個由親王們組成的共和國的終身主席，他們被有特定選舉權的親王們選出。而歷代的皇帝都在爭取羅馬的地位中筋疲力盡。       統治世界的夢想和德國人普遍要求的南下的願望，使得年輕的德國在內外都面臨著危機。象徵著權力的皇冠掌握在教皇的手裡，他們不斷地利用德國人浪漫主義的渴望作為自己的政治資本，對這個德國取得了決定性影響，這種影響甚至比他在其他任何國家，包括義大利，所取得的影響都大。德國面臨著巨大的壓力，宗教界反對並抗議教會日益世俗化的鬥爭遍及全國，最後達到了高潮——路德領導的宗教改革運動。        由信仰和野心交織在一起的雙重性使德國成為了一個矛盾重重的國家。從此以後，德國的國王們都直接稱呼自己為「神聖羅馬帝國皇帝」。        那麼，羅馬教皇又算什麼？很明顯，他們也是羅馬帝國的繼承人，而且他們就是羅馬人。他們怎麼能忍受異族的親王先他們而佔據皇位呢？而法蘭克人或者是英格蘭人怎麼沒有想過要建立一個法蘭克羅馬帝國或者是英格蘭羅馬帝國？誠然，教皇需要一個世俗的、強有力的庇護者，德國人對他們既威脅又崇拜的態度使教皇們深深地相信德國人需要他們。對世界統治的渴望使得德國統治者們對皇冠愛不釋手，而教皇則因此獲得了巨大的利益。這一情況在亨利四世（1050-1106）統治期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這位德國皇帝的統治時間並不長，但在歷史上卻留下了濃重的一筆。在德國權利與精神的鬥爭中，他遇到了一位強有力的對手——教皇格里高利七世。        格里高利七世是羅馬一個手工匠的兒子，真名叫希爾德勃蘭特，是日耳曼的後裔。他身材瘦小，皮膚黝黑，雖不重錢財，卻極愛美女，當代人貶稱他為「神聖魔鬼」，卻也是中世紀主要改革者之一。格里高利曾在羅馬他的叔叔擔任院長的一個修道院受教育。後任樞機主教兼羅馬助祭長。1073年繼位為教皇。。他攻擊買賣神職和神職人員結婚，堅持教皇使節擁有的權力高於當地主教。教皇比亨利四世大30歲，天生一個聰明過人的腦袋。他雖然出身卑微，卻野心勃勃，能輕而易舉的對付曾與他為敵的人。        亨利四世是國王的兒子，他是巴伐利亞公爵(1055～1061)，德意志國王(1054～1106)和神聖羅馬帝國皇帝(1084～1105或1106)。亨利6歲繼承德意志王位，由脫離世俗的母后攝政到1062年。1065年開始執政。他重申王權的主張引起了薩克森人的反叛(1073～1075)。亨利身材高大，形貌堂堂。但他喜怒無常，時而專橫跋扈，時而卻又妄自菲薄。但當他對於自己所處的情形有所醒悟時，他莊嚴地命運也隨之消失了。        格里高利和亨利的爭執起源於教廷與主教敘任權之爭，也即神聖羅馬帝國與教會之間關於神職人員的統治代表象徵究竟屬誰的問題的爭論。1075年教皇聖格列高利七世譴責安排主教敘任權是世俗當局對教會的不公平主張，下令廢除世俗授職制。而這個問題不僅是他與亨利四世爭論的關鍵，也是教廷與帝國之間更大權力之爭的關鍵。教皇以為自己能輕而易舉的對付這個國王，特別是當他了解到其他的親王對於這位國王越來越有意見時，並準備廢黜他時，他更加有恃無恐了。亨利對此勃然大怒，1076讓德國教會免除格里高利教皇的職位。一個月後，教皇的回答則是，宣布把亨利革出教門，並解除臣民對亨利的宣誓效忠。對於教皇而言，國王的命令毫無作用；可對國王來說，教皇的決定對自己卻有嚴重的影響。        這個史上絕無僅有的形勢使年輕的皇帝迅速成熟起來，他決定向教皇懺悔，把難題推到教皇方面去。在一個寒冷的冬天，亨利四世出發去義大利，希望以懺悔的方式打敗他的敵人。而此時，教皇格里高利已經出發去了北方，到他的朋友馬希爾達伯爵夫人的卡諾莎城堡暫居。       形勢發展的近乎喜劇。兩個人都不知道到底是誰在追趕誰。1077年的1月，亨利四世，這位頭戴王冠的26歲的漂亮國王，獨自一人來到了地上滿是白雪的城堡院子里。一位神甫下來迎接他，亨利請求教皇的寬恕。而且按照慣例，他只穿一件長絨襯衣。而此時，在樓上的暖閣里，坐著格里高利七世，由城堡的女主人陪著，在餐桌上談笑風生。那時他已經56歲了，當了4年的教皇了。       教皇馬上意識到，他必須做出讓步。但他又決定讓他的對手受盡侮辱，為此，他讓亨利在雪地里站了三天。第三天，教皇來到城堡的雪地上，給了這個懺悔者一個吻。這場爭鬥，爭執的不是領土，而是人心。在這場爭鬥中，當時的屈膝者勝利了。雖然亨利回去后發現對他懷有敵意的親王正在醞釀一場新的陰謀，但人民已經站到了他的一邊。1077年德意志諸侯決定廢黜亨利，推舉魯道夫一世為國王。1080年教皇格列高利再次開除亨利教籍，承認魯道夫為國王。亨利因此憤而征服羅馬(1084)，立了一個新的教皇，並在羅馬加冕為皇帝，而格里高利在孤獨中獨自死去。       亨利晚年的大部分時光消磨在與自己的兒子的爭鬥中。但是，在格里高利去世很久之後，亨利才在一個勝利者的自豪感中結束了他的一生。

　　

　　卡諾莎悔罪腓特烈一世——紅鬍子的巴巴羅薩

　　

　　腓特烈一世       歷史上曾有過兩位著名的「巴巴羅薩」，一位是被稱為「海上薩拉丁」的奧斯曼土耳其的海盜，另外一位就是這篇文章所要講述的巴巴羅薩——腓特烈。      腓特烈一世，是士瓦本公爵(1147～1190)、德意志國王（1152~1190）、義大利國王（1154~1186）和神聖羅馬帝國皇帝(1152～1190)。正是在他的統治時期，奧地利被從巴伐利亞王國中劃分出來，成為獨立的王國。他廣為流傳的就是他的義大利名字「巴巴羅薩」，這個詞在義大利語的意思是：紅鬍子。他的業績到不一定使他出名，但他的紅鬍子，他個人的勇氣和他反對農民和自由民的堅定地態度，是他成為德國歷史上一位受人愛戴的統治者，以至於到了後來，他的傳說越來越多的代替了那位曾經不朽的查理大帝。       巴巴羅薩帶領他的軍隊6此出征義大利，他在那裡一共度過了15年。1153年，腓特烈第一次進軍義大利，而那時的羅馬正在發生政變。商人、手工業者和小騎士聯合起來，從教皇手中奪取了城市政權，建立了羅馬共和國，阿諾德是他們的首領。這位首領既反對教皇也反對神聖羅馬帝國。為此，教皇尤金尼烏斯像巴巴羅薩寫信，要求腓特烈帶兵速進羅馬，討伐阿諾德。聰明的腓特烈立刻認識到這是一個難的的機會，他立即與教皇簽訂了《康斯坦茨條約》，該條約承諾立他為皇帝，作為他擁戴教皇的回報。當這位統治者帶領他的軍隊成功的進軍羅馬時，老教皇已經去世了，接替他職位的是一個精力旺盛的英格蘭人阿德里安。儘管如此，巴巴羅薩還是擒獲並殺死了阿諾德。      新教皇阿德里安四世十分萬股挑剔，雖然他也承認了《康斯坦茨條約》。但新教皇不斷地對腓特烈指手畫腳，並在加冕前要求腓特烈像先前的丕平一樣為自己牽馬。終於個性暴躁的巴巴羅薩爆發了。新皇加冕場瞬間變成了屠宰場，幾千名的教士倒在了腓特烈軍隊的刀下。嚇壞了的阿德里安四世不得不親自為巴巴羅薩加冕。而也是從這裡開始，腓特烈迎來了他成為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後傳奇的一生。      不像他的前輩那樣，腓特烈在教皇的權威下決不讓步，世俗權利和精神信仰在巴巴羅薩這彷彿沒有任何矛盾。1156年，那時還不是教皇的亞歷山大因擔心神聖羅馬帝國的勢力日益壯大，推動了與諾曼人的結盟，而且他還直接惹惱了紅鬍子腓特烈一世，因為亞歷山大稱腓特烈的帝國為「封地」，暗喻為教皇的恩賜。1159年樞機主教推選這位亞歷山大為教皇。但巴巴羅薩顯然對此不能接受，在腓特烈一世支持下，教會選出歷史上第1位敵對教皇。1160年亞歷山大三世宣布將腓特烈革出教門，但不像亨利四世，腓特烈沒有選擇到教皇面前懺悔，相反的，他是用世俗的權利迫使亞歷山大三世流亡法國(1162)。教皇曾於1165年返回羅馬，但第二年腓特烈一世又迫使他再度流亡。亞歷山大三世並沒有因此而一蹶不振，在他的支持下，反對腓特烈的倫巴第聯盟成立。受到挑釁的巴巴羅薩再次發動對義大利的遠征。但這一次他遭到倫巴第聯盟的對抗。並在萊尼亞諾敗下陣來（1176）。1177年，與教皇之間不斷進行戰爭的腓特烈一世終於和亞歷山大簽訂了《威尼斯和約》，在條約中他承認亞歷山大三世為真正的教皇。       根據歷史的記載，在這一段時期，為了統治的需要，德國人發明了許多刑罰。1160年，巴巴羅薩圍攻雷克馬後，命令把被俘的市民放在籃子里吊到城牆上，夜裡強迫他們舉著火把。而對驕傲的米蘭人的大屠殺和流放，則是得到了腓特烈的命令或者至少是默許。儘管些這和同時代的宋、遼、西夏、金的混戰比起來根部不算什麼，但在當時的歐洲，腓特烈的舉動還是引起了極大的恐懼。       巴巴羅薩強大的統治力使他不僅僅只有教皇這一個對手，腓特烈最為著名的一個對手就是獅子亨利。       獅子亨利是德意志諸侯和統帥，薩克森公爵（1142-1180）、巴伐利亞公爵（1156-1180）。他是霍亨斯陶芬王朝時期最有名的政治人物之一。獅子亨利作為德國的統帥，其最大的功績在於越過易北河，佔領了許多斯拉夫民族地區。1159年，亨利在他佔領的地區建立了日後發展成為重要城市的呂克貝。其他的許多城市，比如慕尼黑、呂訥堡等，最先的建造者也是獅子亨利。       在獲得巴伐利亞后，獅子亨利成為德意志最強大的王公，這也引起了巴巴羅薩的擔心。但他倆之間真正的關係破裂則源於1176年。亨利拒絕參加腓特烈對義大利的用兵，而腓特烈則認為，這直接導致了他被倫巴第聯盟所打敗。腓特烈曾經三次傳訊亨利，但三次都被拒絕了。1180年，腓特烈終於採取了激烈的行動，就像他曾對教皇做的那樣，他沒收了亨利除了兩座城市外的全部領地，並把它們劃分給其他的諸侯。1182年，腓特烈更是直接把亨利驅逐出境。1185年，亨利曾被允許回國，但顯然巴巴羅薩對他依然是一肚子的不滿，在回國后沒多久，獅子亨利再一次被驅逐。      1189年，在與教皇和解后，鬥志不減的他和英王獅心查理、法王腓力二世一起領導了第三次十字軍東征。儘管耶路撒冷還是被薩拉丁所控制，第三次十字軍東征還是取得了一定意義山的成功，而其中最為輝煌的戰績是在1191年佔領了阿卡。不過巴巴羅薩卻沒能看到阿卡被收復，1190他在土耳其橫渡薩列發河時溺死，那時他已經67歲。      在第三次遠征義大利之後，巴巴羅薩在發布的布告上曾如此評價自己，「上帝所加冕的、偉大的使者，光榮的勝利者與帝國的不斷擴大者，羅馬人的皇帝」。不管事實是否如他自己所講，但在德國的歷史上，再沒有任何一位國王的一生和死亡，能像腓特烈一世那樣被賦予如此多的傳奇色彩。

查理五世——天才的統治者

　　

　　查理五世       查理五世是神聖羅馬帝國皇帝(1519～1556)和西班牙國王(稱查理一世，1516～1556)、奧地利大公（1519~1521）。他是最後一個在義大利加冕的德國皇帝，也大概是德國歷史上最偉大的皇帝，即使在他生活的當時，他也廣受歡迎。他在19歲時就被選為德國皇帝。由於他保證終於教皇，同時有保證滿足市民的一些要求，從而使德國的利益和民眾的情緒得到了統一。此外，他的年齡也是親王們對他頗為滿意，因為各邦德諸侯都希望有一位年輕的皇帝，以便日後可以駕馭他；婦女和小孩子也很喜歡他，因為出現在加冕典禮上的將會是一位英俊漂亮的國王。       查理的迷人之處不僅在於他的外表和思想，更在於他的血統和教養。他是卡斯蒂利亞國王腓力一世之子，神聖羅馬帝國皇帝馬克西米連一世之孫。七個朝代以來，這個家庭不斷地與不同種族的家庭聯姻，因此他的血液里充滿了不同民族的血液，血緣非常遙遠和豐富。他儀錶堂堂，雙目炯炯有神，無疑是一位天生的統帥；在他那充滿靈氣的臉上，似乎有一種神氣在告訴大家，他是不允許被人擺布的。他當選為皇帝時才19歲，但在他15歲在布魯塞爾被召時，他就已經是統治勃墾第的伯爵了。16歲，他的西班牙祖父去世后，他便繼承了西班牙的王位。他統治了半個歐洲，再加上新發現美洲，一共有六頂王冠，而最後一頂是德國人剛剛給他的。       一個20歲的青年，沒有父親、母親、兄長的幫助；沒有祖父、朋友在他身邊，而他必須獨自挑起重擔。要經得住這種考驗，不僅需要堅毅的性格，更需要不凡的天賦。查理在後來長達40年的時間裡，證明了自己就是這樣一位集能力與天賦於一身的統治者。       同查理大帝、腓特烈一世一樣，在嚴格意義上說，查理並不是一個德國人。查理大帝是法蘭克人，的確，他通過戰爭比任何人都多的獲得了德國的土地；腓特烈一世的祖先一半是諾曼底人，而他自己的大半生幾乎都在德國之外的地方度過。而查理五世呢？他的七代祖先中，只有一個是德國人。也同他們一樣，查理的一生既偉大又坎坷。在德意志的內戰中有勝利，有失敗，有革命，有和平。但不同於那位偉大的征服者，卡爾大帝，查理五世擁有的太多而不是太少，他因此不需要去出征；也不同於巴巴羅薩，查理一直和教皇相處的很和睦，甚至沒發生過爭吵。最為勃墾第的一名騎士，他具有荷蘭人的忠誠，也具有西班牙人的莊嚴，他繼承了祖先優秀的遺傳因子，但僅僅從德國人那繼承了一個哈布森堡人的好胃口。他從沒有像德國人那樣富有爛漫主義精神。他喜歡與藝術家和知識分子為伍，也大方的贊助他們的活動，但自己卻並沒有什麼藝術上的抱負。       查理五世從表面看，性格冷峻，但實際上，他的內心充滿熱情。他對宗教有著深厚的感情，為天主教傾注了全部的忠誠甚至以至於狂熱，後來他把他的這份熱情獻給了他的妻子。他們一同經歷了13年完美和諧的婚姻生活。妻子死後，他沒有再婚。她是王后，這是他賜給她的；但她是他的妻子，他們在上帝面前平等的結合。正是這種驕傲的謙卑是他十分愛她。也正是這種感情，他對自己的國家勵精圖治。在查理的中年，這位可以得到任何東西的統治者，幾乎從不尋歡作樂，也不要求宮廷為他做出什麼安排，生活的嚴肅而簡樸。就其品德的高尚與尊嚴來說，德國歷史上沒有一位統治者能和查理五世相比。       一切的恩澤都降臨在這個幸運兒的身上，在他22歲前，命運和人民從沒有對他說過「不」。當他第一次遭到路德的否定時，他因此也能夠自信的面對這一切。       1521年，在沃爾姆斯他的第一次帝國會議上，德國內部日益高漲的動亂使親王沒心緒不安，但年輕的皇帝卻鎮定自若。查理五世說，他覺得他應該對教皇負責，因而它機會立刻就宣布了剝奪路德，這個被革出教會的僧侶，的公民權。但是少數選帝侯要求查理召見路德時，查理同意了。       路德決定見駕。他所屬地區的選帝侯決定保護他，而且皇帝的詔書本身就是一張安全的通行證，路德像天使一樣被送上路。儘管如此，整個德國還是被震驚了。路德會被處死么？一百年以前不也是發生過同樣的事情么？胡斯，一位神學教授被另一位皇帝召見，德皇曾保證保護他的安全，但結果卻是德皇違背了自己的諾言，而胡斯則死在了火刑柱上。       召見的過程十分簡單。雙方都錯誤的估計了對方。「他坐在那裡」，路德日後回憶查理五世說，「像一頭無辜的羔羊來到了一群豬狗之間」。而查理則在自己的回憶錄中說「他不會把我引上歧途」。皇帝始終認為路德只不過是一個狡猾的瘋瘋癲癲的農民；而路德，這位農民的兒子，則始終認為查理五世也只不過是一個頭腦簡單渾渾噩噩的國王。       但這次召見在德國的歷史上卻是絕無僅有的一次。代表政權的國家人物和代表精神的思想界人物從來沒有如此近的面對面的揣摩著對方的外表和內在，進行直接的較量。這不是胡斯當年在康斯坦茨為了捍衛自己的信念，觸犯了教廷而面受教皇和紅衣主教的懲罰；也不是觸犯王法煽動造反的囚犯，在接受最高法庭的審判；更不是教皇派來的特使在和皇帝商量廢黜大事。正在發生的，是代表著德意志帝國最高權威和力量的皇帝舉行的聽證會，聆聽一個不受任何組織和宗派支持，卻被自己的臣民廣為推崇的神學教授和思想家講述他自己關於見解，儘管這個見解觸犯了教廷。皇帝要聽一聽，這位教授的內容中有多少是真理，抑或多少是謬誤。這次交鋒不是傳統意義上教會和國家的對話，這是德國歷史上代表著國家權力和思想精神的首次碰撞，而在過去，這兩股勢力習慣於各行其是。        皇帝聽不懂德文，也聽不懂拉丁文。當他聽完翻譯過來的路德的發言后，他問了一個問題，根據路德的看法，教廷是否也錯了？      「教廷的決定，」路德回答說，「明顯的違背了《聖經》的清晰地教義」，說著，路德伸出一個手指頭以示警告，猶如當年胡斯做的一樣。       查理五世聽罷，悠然起身，領著他的隨從走出大廳。而路德，最終也沒有被處死。       查理的一生很忙碌。他打敗弗蘭西斯一世，確保西班牙在義大利的統治。由率軍與土耳其蘇萊曼一世的軍隊作戰。促成施馬爾卡爾登同盟的形成。還親自召開特倫托會議以及1555年，他退位前簽訂《奧格斯堡和約》，這表明經過34年的激烈鬥爭，德國的國家政權還是強於德國精神界的力量。根據條約，路德分子可以被忍受，但加爾文教派則不行。終其一生，查理五世努力將他的龐大的西班牙和哈布斯堡帝國結合在一起，以對抗新教徒的新興勢力以及土耳其和法國的壓力，甚至是來自教皇阿德里安六世的敵視。        在平定荷蘭的暴亂后，查理從前線回來，他已經筋疲力盡了。最終，出於智慧和信仰，查理五世選擇了退位並且離開了德國。他自動的放棄了權利，這是自公元300年以來，主教管轄區沒有任何一個統治者做過的事。查理把尼德蘭和西班牙賜給兒子腓力二世，而把神聖羅馬帝國的封號給了他的弟弟斐迪南一世。        1557年，在退位儀式上，查理像個皇帝又像個悔罪者，公開宣讀了自己的退位聲明：    40年前，就在這座大廳里，我被宣布成年了。我發現基督教徒四分五裂，你我鬥爭，互相為敵！我到德國九次，到西班牙六次，到法國四次，非洲兩次，到英國兩次，現在我最後的一次旅程將我帶到西班牙。我現在已經筋疲力盡了，我的兄弟和我的兒子將接管我的王國。願我的兒子緊緊遵循父王的信仰，和平而公正。我過去常常犯錯誤，有的是因為年輕，有的是因為任性，有的是因為軟弱。但我從未故意去傷害過一個人，如果我曾對誰這樣做過，請原諒我。        隨後，查理便動身去了西班牙的一個修道院。        在他的帝國昌盛的日子裡，他曾答應他的妻子，在他們年邁的時候，他一定退位和她一起去修道院隱居。這是一對夫妻更是一個皇帝罕見的諾言。現在，即使是自己的妻子去世后，查理也遵循了他曾經的誓言。查理似乎盼望著與書籍和鮮花為伴，度過自己漫長而又安詳的晚年，但實際上，這種生活只持續了三年。查理去世的時候，手中抓著一個小小的十字架，而這枚十字架，正是他妻子去世時握在手中的。   

　　

　　查理五世所住的修道院么心事重重，默默承擔了戰爭的罪責。即使在這個時候，威廉二世也沒有簽署新的憲法，這是他的本性。直到大臣們一再敦促后，威廉才簽署了這一詔令。     德國就依一種漫不經心的方式建立了民主。因為它是自上而下交出的民主，而不是通過鬥爭爭取的民主，因此它缺乏內在的力量，幾年後就分崩離析。     和美國的停戰談判，是在10月分雙方交換照會後倉促開始的。在民主派的宣傳下，有一小部分的人民和軍人起來反抗，最早是基爾和威廉港的水兵，而後是慕尼黑、弗蘭科尼亞，最後是柏林的社會黨人。不過沒有人要求追查政府的責任，水兵的要求也很讓人同情，「只要給我們相同的食物，這場戰爭早就獲勝有期！」這句話反映了軍人不滿的主要原因，他們所要求的只不過是不要給軍官吃的過好。而那些享受了30年特權的軍官也早已人心渙散，沒有一個願意再為皇帝殺身成仁。興登堡告訴他，軍隊早已拒絕接受調遣。威廉二世此時所能做的，只有找尋生路而已。    當威爾遜要求威廉退位時，柏林也發出了這樣的呼聲。當11月9好，首相再度要求皇帝退位時，威廉別無選擇，因為工人領袖同意只有在皇帝退位的情況下才會以不流血的方式改朝換代。所謂的不流血，是指在德國人民在這場戰爭中已經死亡了200萬后，不再流血。    在這最後的時刻，威廉二世還是心存幻想，他仍然像演戲一樣，神氣十足。不過當他看到停在窗外的白金色專列時，他知道，他乘上這列火車將會一去不復返。最後，他告訴副官說，「好吧，如果一定讓我退位，那也要等明天。」     柏林革命的消息在午夜傳到了聖彼得堡。德國大使在餐桌上宣讀了來電。在座的所有人都臉色慘白，面面相覷。可是最讓人吃驚的是一位德國士兵，他是招待員。他沒有像英雄電影里那樣代表德國人民喊一句「共和國萬歲」，而是在這一尷尬的處境中，為了穩妥起見，脫下了自己的白手套。     德國人民就是這樣，用赤裸的雙手繼續為新的統治者服務。

　　

　　一戰後的德國

俾斯麥——真實的政治

　　

　　俾斯麥 俾斯麥是德國歷史上獨一無二的政治人物，他堂堂的儀錶和舉止的風度，確實使得國王對這位知識分子使得下臣深信不疑。從1862年成為普魯士的首相以來，28年來，他把普魯士從歐洲五大強國中最弱的一個，逐漸變成了有能力決定世界格局的一支力量。在他的領導下，普魯士在1864年戰勝丹麥，又打贏七周戰爭(1866)和普法戰爭(1870～1871)。通過這些戰爭，他達到了以普魯士控制德意志帝國的政治統一目標。俾斯麥才思敏捷，機智善變。左拉在盧浮宮詳細端詳俾斯麥的舉止后說，他「像一位詼諧的巨人在和少數的來賓侃侃而談」。德國人的深沉和高盧人的優雅在俾斯麥身上得到了恰到好處的融合，他是德國將國家政治和思想精神融為一體的少數典範之一。      俾斯麥的血統中有著容克地主的遺風，沉默寡言，喜歡打獵，熱愛金錢美酒，以及先輩的粗暴。與許多的德國家族一樣，俾斯麥家族幾個世紀以來也沒有出現過一個重要人物。俾斯麥的母親是一個中產階級，出身於一個法學和歷史學家的名門望族。他繼承了母親的品德，成為了一個有思想，有教養和機智敏捷的人。但俾斯麥也是個野心勃勃的人，他渴望權力。在這一點上，他對母親的態度，表現了容克式的不滿，因為他希望自己的天分是來源於天生的貴族家庭。不過，他對於母親的不滿，從未表現在行動上過。      俾斯麥的性格可以說是有些神經質。他勇敢善戰，甚至晚年還接受過決鬥，不過，他又易於意志消沉，憂鬱寡歡。與此同時，他長期患有疑心病。他發怒時，不斷地打碎瓶瓶罐罐，大喊大叫。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獨裁者，越到晚年越是專橫傲慢。不過有時，他也確實能做到和別人商量，諒解別人的過失。他也曾私下裡把國王比作自己的坐馬，認為必須用馬刺趨勢它疾馳。      俾斯麥從青年到老年都不是一個好的基督徒，他是個忠實的條頓異教徒。老實說，俾斯麥除了對自己的妻子和愛犬以外，毫無奉獻精神，他既不對被壓迫者，也不對自己的朋友浪費感情，就是對自己的子女，除了希望統治他們以外，也看不出有什麼其他的熱情。他也從不寬宏大量，這使他看起來絕對不像一個基督徒。不過，有時候他需要把自己裝成一個基督徒，因為他所鍾情的女友是個非常虔誠的教徒。事實上，為了取悅那位妻子，俾斯麥有時候也覺得自己皈依了。不過俾斯麥自己也說過，，他可以為任何人效勞，就如他曾說過自己效忠的「霍亨索倫王室也只不過是來自施瓦本家族，這個家族並不比俾斯麥家族古老多少」。      俾斯麥不同與其他的德國政客，他在他各個的生活階段都有著內心的安全感。俾斯麥在德國執政近三十年，權力之大，很少有人能和他相比。不過，俾斯麥面對的不是一個人，也不僅是一推國家政務，他面臨的是一批擁護君主制度的人民和隨時可以罷黜他而不會損及自己毫毛的國王。俾斯麥沒有軍隊也沒有政黨作為他的後盾。在這種情況下，他內心的安全感完全來源於自己的機智和聰慧。他既不愛自由也不愛別人強加在自己身上的戰爭，因為這兩種都有可能成為他走向統治者道路上的絆腳石。他愛的是自己發動的並且能戰勝對手的戰爭，他愛的是擺脫異族桎梏而取得的自由。他大部分的成功歸功於他對於人的了解和善於運籌帷幄。他是為具有洞察力和機智的政治家。在舉止上俾斯麥完全不像普魯士人那樣粗暴，不過有時他也藉助於普魯士人的粗暴。他既是鐵血首相，也是位有著高尚情操和鋼鐵意志的人。       他的內心世界傾向於歌德和貝多芬，不僅如此他還是一位莎士比亞和席勒的專家。俾斯麥才華橫溢，憤世嫉俗，且善於分析，但他更是個容易動感情的人。這位首相比拿破崙更易於大發雷霆。不過在俾斯麥的身上，不是德國人的性格而是那種敢於冒險的性格促使他獲得成功。他說過，「音樂是我產生了兩種矛盾的情緒——戰爭和田園」。這位拜倫式的騎士整個無法無天的青年時代都是在打獵，香檳美酒，熱戀訂婚和債務逼迫中度過的，這一切證明了他追逐目標的雙重性，既是到了晚年，儘管公務繁忙，他還是要用上幾個小時，在大自然中度過。       俾斯麥從來沒有也不能容忍他周圍的人腐化墮落，他本人更不會親自去干這些事情。但他是個頗有心機的人，他把自己的財產交給一個非常聰明的猶太人管理，允許這個猶太人自己決定投資和買賣。這位猶太人是個銀行家，了解不少秘密，輕而易舉的使自己的主人富裕起來，而當時的獨裁者大多是自己管賬。        俾斯麥在青年時代傾向於建立共和國，但是他家族的傳統和自己的內心世界使得他逐漸放棄了這個想法。他認為，德國人還不過成熟，建立共和國還為時尚早。他的這個觀點和他的年紀，使得他在權利鬥爭的最後關頭不敢向人民發出呼籲。他深知，德國人民對驅逐國王一事是看不慣的，他們期待的頂多是國王自願逃亡。而作為一位強有力的政治家，俾斯麥喜歡用「真實的政治」這句話，他從未表達過「強權勝於真理」之類的話，不過，他也的確接受包含這種意思的既成事實。在俾斯麥玩弄政治權術的背後，人們可以看出德國人浮士德似地思想在他身上的影響。在他的暮年，在給自己的親人的一封信中，他寫下這樣一段話「我目前所擔任的職務，使我難以悠閑自得，這種心情使我過去未曾有過的。一個人不應該不停地驅使自己前進，寄希望於獲得更好的地位」。也是出於這個原因，他說過，他寧願告老還鄉，帶上基本歌德的著作，在一個孤島上隱居。      在19年的帝國首相任內，這位「鐵血首相」借著三帝同盟、《俄德再保險條約》和三國同盟巧妙地保持著歐洲的和平。後人驚訝的看到，直到1890年俾斯麥離職時，歐洲版圖已經大為改觀。

　　

　　普魯士地圖威廉二世——殘廢的左臂

　　

　　威廉二世威廉二世和路德、俾斯麥一樣，在年輕時代對自己的母親充滿著敵意，而且事實上，他的母親的確有一部分的責任。作為一名英國人，這位維多利亞女王的女兒總是感到自己和普魯士人格格不入，在她眼中這些普魯士人都是野蠻人。她渴望權力，曾經渴望自己很快就能獲得從她公公的繼承權，儘管在失望之餘，她發現自己比丈夫更能獲得知識界的支持。     這個英國女人的願望是生一個身體健壯的兒子，可是頭胎的兒子卻是天生的不健全。這就使這位王子的今後發展更加難以預測。母親的爭強好勝和普魯士人要求未來的國王首先是個戰士的思想無形中結合在了一起。儘管這位王子的左臂天生太短，完全殘廢，但他還是要接受很殘酷的訓練，他要和所有的軍官一樣，騎馬和游泳，擊劍和射擊，而且他必須還要乾的更出色。     這樣的童年生活，毫無意外的對他的性格產生了影響。他痛恨他的母親，於是就和俾斯麥一樣，總是和自己的母親背道而馳，既然她是英國的自由派，他就要成為普魯士的保守派。他身體有著先天的缺陷，而卻要被迫去做一些自己做不到的事，於是，他一直都在當演員------扮演著既敏捷又強健的軍人。當他參加典禮時，他總是使勁的揮舞右臂以掩飾他孱弱的左臂。由於擔心被人看成是弱者，威廉二世一直保持昂首闊步、虛張聲勢的架勢。在幾乎四分之一世紀的時間裡，他一直面對世界高談闊論，然而誰都知道，他那無休止的咆哮和所有的磨刀霍霍的講話，都只是在裝點門面而已。     威廉左臂的癱瘓造成的悲劇，事實上並不會影響普魯士和世界的進程，反而是這個君主因此成為神經質的統治者，進而使世界大受其影響。如果在威廉年輕的時候，他所接受到的不是苛求的軍事訓練而是更多的知識教育，那麼憑藉威廉的異常聰敏，德國將會有一個充滿著浪漫主義情懷的統治者，而不是一個只會咆哮的戰爭元兇。如果將威廉二世和羅斯福比較就非常能說明問題。羅斯福的缺陷帶給他的是同威廉截然相反的影響。羅斯福40歲受到癱瘓的折磨后，變得堅強而果敢。羅斯福可以自由的接受教育，但威廉不行，也許在這一點上他可以獲得原諒。因為他的父母本應教導他，身體的缺陷並非恥辱。     當威廉28歲時，由於父親的暴卒，他接管了這個由俾斯麥一手締造的強大帝國。他面臨著種種棘手的問題。兩年前，他的父親就曾說過：「鑒於我兒子的不成熟，又具有傲慢自負、自高自大的傾向，我不得不認為，在這個階段讓他接管外交政策問題，實在是危險之事。」     這位年輕的統治者行使權力的後果就是將他那神經質的性格發揮到了極致，以至於在他30歲、37歲和44歲時，他的大臣甚至考慮宣布他不能勝任工作。不過，威廉是個頭腦聰敏的人，他善於取悅人，很快就把這些大臣擺平。可以說，他把母親的智慧和父親的耐心在一定程度上結合起來。而這一點也的確吸引了很多人。如果威廉沒有被德國人的阿諛奉承弄的飄飄然，如墮五里霧中，他本可以具備更高的政治水平。諂媚奉承之輩尾隨他25年，直到他潰逃為止。數十年以來，剪輯報紙的人只讓皇帝知道國外讚揚他的國家的報道，而在德國，任何人都不得對皇帝說三道四。皇帝對大使報告的評語被電告駐外大使，以便他們可以發回更符合皇帝口味的報告。每個階層都學會了溜須拍馬。駐華盛頓的大使施佩德·馮·斯泰恩堡在一次公開的講話中，稱讚威廉為「世界最偉大賢明萬能的人，是一位在工業、科學、藝術和音樂各方面有著同樣水平的大師」。而當時德國的教授們則對皇帝畢恭畢敬，甚至只到1912年，蘭普西斯，這位頗受讚揚的德國歷史學家還專門撰文歌頌威廉二世。從上層的容克地、伯爵到下層的僕人，這些人漸漸學會用制服評價人，他們被金錢所毒害，被他們在這個世界上的新地位弄得暈頭轉向，這些人擁戴威廉20年之久。如果有機會，他們還是會選威廉做總統，而也正是這類人，30年後，投票讓希特勒當權。     在一片對皇帝的讚美和聲中，當然也有知識分子發出不同的聲音。比如富而達就寫了一部戲劇來嘲笑威廉。但德國人民只有一次顯示出了他們的不滿，1908年11月，威廉在一次軍事演習中用「難以容忍的」措辭指責英國人。消息傳到倫敦后，英國用沉默表達了自己的憤怒。而在德國，各個階層都在反對這次毫無戰略意義的談話內容，他們終於感覺到了皇帝在用沒完沒了的淺薄的話在欺騙他們。     威廉二世卻並沒有因此受到多少影響，在危機中召開的帝國會議也根本沒通過什麼決議。他和皇室的朋友一起尋歡作樂，以顯示他的不屑一顧。兩周后，德國人民退卻了，他們容忍了這個人，這個政權，直到一場世界性的戰爭的爆發。     當俾斯麥在1890年遭到罷黜后，德俄條約破裂，這是具有決定性意義的大事。從此，俄國倒向法國，和法國站在一起，正式參加世界大戰，反對德國。這種對德國的包圍，其實是威廉的咎由自取。因為直到1900年以前，這場戰爭還是可以避免的。以當時的形勢，主要的大國是可以在巴爾幹問題上達成協議的。在法國，主戰的力量是很小的，大多數的人民則對和平有著巨大的渴望；東方的兩個支離破碎的帝國一想到戰爭都顫慄不已；至於英國，在1900年以前，英國三次試圖和德國聯盟。約瑟夫·張伯倫，這位英國自由黨的左翼黨魁、兩位著名孩子的父親，還曾爭取和德國建立天然的聯盟，不僅因為血緣關係，更因為戰略原因。不過，當柏林聽到倫敦的消息時，都予以拒絕。威廉對英國的仇視和採取的欺騙手段，不僅使兩國之間的海軍問題變得惡化，還進而決定了英國的對德政策。德國皇帝的氣勢洶洶，讓法國感到受到了威脅，於是他們選擇了和英國聯盟，儘管當時英國並不受歡迎，而且就在幾年前，英國還順著尼羅河搶了法國的殖民地。     不過到了此時，兩個集團在歐洲相互對峙，他們之間的戰爭就註定要爆發了。     從整個背景來看，這場戰爭最大的責任應該由柏林和維也納來承擔，但拋開那個蠻橫無理的政府來看——它在做出決定時，沒有和人民商量，甚至連帝國會議都沒有召開——德國人民也是要承擔責任的。正如二戰結束后，愛因斯坦認為整個德國都應對戰爭負責一樣。     德國人民很多年以來都是以默許的態度對待這一罪惡。在19世紀，德國的周圍有六個國家人民站起來反對自己的國王，制定了憲法和設立了議會。只有德國人連手指頭都沒動一下，認為只要統治者還是德國人就心滿意足。他們接受了無能的親王，蠻橫無理的容克地主，腐化墮落的公爵和那些強加在他們頭上的種種制度。即便就算是起來反抗，用不了多久也會讓步。     這不是膽怯，這麼多年的戰爭，德國人從來沒有也沒有被證明過是膽怯的。     他們是習慣於服從，就算是革命，也要等到上級的指示。他們對自己的上司頂禮膜拜，因而他們也就不會對他們的壓迫者開槍。     20世紀人情激憤，但德國人民卻像順從的小羔羊。他們自願在北德國會議上投票反對議會行使對國家事務的監督權，因而在決定戰爭和和平的重大問題上放棄了自己的權力。     數十年以來，德國的工人階級和外國的工人階級親如兄弟，發表講話、通過決議。可當國際勞工協會在戰爭爆發前幾天在布魯塞爾決定罷工時，讓他們真正開始行動時，德國的工人卻沒有同巴黎的工人兄弟站在一起。     當議會可以拒絕數十億的戰爭撥款時，議會卻一致同意者一項提案。在表決時，只有李卜克內西一個人投了反對票。就是這個人的父親，在1870年7月的相仿的情形下，也對相似的軍事提案投了反對票。     於是，德國人像勇士一樣熱情的走上戰場，因為他們被說服了。他們不像其他的國家那樣驚慌失措，相反，他們歡欣鼓舞地迎接著戰爭的到來。     可是戰爭的發展卻沒有如德國皇帝和德國人所料。終於在1918年9月底，魯登道夫突然攤牌，拋出一份文件，要求在24小時內停戰。和所有的文件一樣，這份文件是由興登堡簽署的。1918年10月，一切依然依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