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真正的悲劇是,中國曾經給世界帶來了最為龐雜的、支撐其複雜官僚系統與眾多人口的體制,而這一體制的基礎則完全有賴於可持續的有機農業。當美國農學家F. H. King在1911年寫成《四千年農夫:中國、朝鮮和日本的永續農業》(Farmers ofForty Centuries, or Permanent Agriculture in China, Korea, and Japan)一書時,他提出美國應該儘早效仿東亞地區真正可持續農業的模式。可悲的是,中國卻從美國最終引入了致命的複合肥和殺蟲劑,可持續不復存在。在中國,年輕人已不再傳承中國農業智慧,而這正是當下最迫切需要的。
我們不應該美化傳統中國,儒家的嚴苛要求和對婦女的限制並不值得推崇。與此同時,中國人應該看到他們不應將「過去」僅僅視為克服的對象,而可以將它作為未來的靈感。中國傳統文化認為,學生應從小培養閱讀詩歌,學習倫理和哲學,而不是工商管理和市場營銷。知識分子應對社會和治理國家保有責任心和承諾,而政府官員則是視人性至上的這些知識分子。我們需要的,是更接近E. F. 舒馬赫在《小的是美麗的:一本把人當回事的經濟學著作》(Small isBeautiful: Economics as if People Mattered)一書中提出的發展道路:一條介於「魯莽的實利主義」和「守舊的傳統主義」之間的「中間道路」。
到目前為止,「一帶一路」專註於基礎設施建設和資源開發。這些項目對於發展一個可持續的未來有時會有作用,但在許多情況下並非如此。項目重點至今是石油、天然氣和其他原材料流向中國,以帶動進一步的增長和投資。而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AIIB)、新絲綢之路基金(NSRF)、上海合作組織(SCO)、絲綢之路黃金基金和礦業發展基金,這些機構都與保護環境幾乎沒什麼關係。以驅動消費來表徵國家實力的做法並不是什麼好徵兆,因為中國對食物和能源的消費對整個世界有著如此重大的影響,正如萊斯特·布朗在他的書《誰來養活中國?》(Who will Feed China?)所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