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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解放后找到毛澤東和賀子珍之子毛岸紅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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硨磲大爺 發表於 2016-9-10 03:57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毛澤東一生共有過十個心愛的孩子,在戎馬倥傯的戰爭歲月里,生下來夭折兩個,戰場犧牲一個,他先後丟失了四個親骨肉。毛澤東一生經受喪子失女的種種痛楚,這是一般人所難以想象與忍受的……

  毛澤東和賀子珍在延安

  革命勝利了,毛澤東思念失散了的孩子,組織上派人四處尋找,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在這四個丟失的孩子中,惟一有希望還活在人間的,便是毛澤東丟失在中央蘇區的第三個的孩子毛岸紅。

  毛澤東第一個丟失的孩子是和楊開慧所生的毛岸龍,楊開慧英勇就義時才4歲。他外婆、舅舅怕敵人在孩子身上下毒手,將岸龍與岸英、岸青秘密地送到上海,叔叔毛澤民叔母錢希鈞把岸龍安排在黨中央辦的大同幼稚園。不料出了大叛徒顧順章,組織上突然通知毛澤民、錢希鈞與黨的領導人一起緊急轉移。岸龍與岸英、岸青只得一起流落上海灘。岸龍年幼體弱多病,一次走散而丟失,至今渺無音訊。

  毛澤東第二個丟失的孩子是與賀子珍在福建龍岩所生的一個女孩,已有了男孩的毛澤東,再添個千金,不勝喜悅。但由於敵情變化,紅軍棄城撤退,毛澤東只得將心愛的千金寄養在群眾家裡。兩年後再次打下龍岩城時,賀子珍來找孩子,得到的回答是「孩子不在人世」。

  毛澤東失散的第三個孩子,是他和賀子珍的第二個孩子毛岸紅。1932年,賀子珍臨產時由傅連璋接生,出生在長汀福音醫院。當時賀子珍正得瘧疾,醫生怕影響孩子的健康,不讓她餵奶,毛澤東便又託人給孩子找了個奶媽。奶媽是江西人,當地的江西人好把小孩子叫毛毛。入鄉隨俗,毛澤東與賀子珍也就跟著奶媽稱毛岸紅為小毛毛了。而毛澤東的同事則把他叫「小毛」。小毛毛生得端端正正,眼睛挺大,像他爸爸。毛澤東非常喜歡他,每次來醫院,都要從奶媽手裡把小毛毛抱過來,又是親,又是摸。有時孩子睡熟了,他就把孩子放在賀子珍身邊,自己則坐在他們母子身旁,靜靜地凝視著。毛岸紅是毛澤東與賀子珍所生的六個孩子中,惟一一個在兩人身邊長大的,倍受寵愛。毛澤東經常把孩子扛在肩膀上,樂呵呵對人說,毛毛比我有出息,我才一個毛,他比我多一個毛。

  第五次反「圍剿」失敗時,毛毛已經兩歲多了,呀呀學語,正討人喜歡。毛澤東每次出門,到了傍晚,小毛毛都要站在門口,倚門而待,等爸爸回來。有時候,他等餓了,爸爸還沒有回來,就會學著媽媽的樣子說:「我不餓,我要等爸爸回來一道吃。」

  第五次反「圍剿」失敗,紅軍開始大轉移開始長征,有很多紅軍將士為了革命丟下孩子,毛澤東的秘書長古柏的孩子古憶民一出生就丟在了贛南。毛澤東和賀子珍商定把孩子交給留下來堅持游擊活動的弟弟毛澤覃和弟媳賀怡。臨行前,賀子珍從鄰居那裡要來些棉花,把自己的一件灰布軍裝剪開來,就著燈光,一針一線地給兒子縫製了一件小棉袍…… 瑞金和中央蘇區落入敵人之手后,毛澤覃恐怕走漏消息,小毛毛會遭不測,就把他秘密轉移到瑞金一個警衛員的家裡。誰知毛澤覃在一次戰鬥中不幸犧牲,誰也不清楚毛岸紅留在何處,小毛毛也從此下落不明。但毛澤東失散了的孩子中,惟一有希望還活在人間的是丟在中央蘇區的毛岸紅。

  毛澤東和他的孩子們(左起毛遠新、李敏、李訥攝於1954年)

  1949年末,賀怡為完成毛澤覃的遺願,也為了滿足毛澤東、賀子珍對兒子的思念之情,彌補戰爭年代沒有照看好「毛毛」的愧疚,賀怡決定去尋找當年失散的毛毛。

  一天,賀怡去毛澤東住地香山,向毛澤東說:「在江西丟掉的毛岸紅現在已經找到了。」

  毛澤東當時聽了非常高興,就詳細問了一些具體情況。賀怡仔細說了一些特徵后,毛澤東認定和他記憶中的時間、地點、歲數和相貌均不相符。後來,賀怡又轉赴江西吉安,繼續為尋找毛毛奔波忙碌,途中不幸因車禍遇難,毛澤東就說不要在找了,讓他留在民間,因此,找尋毛岸紅就停止了。

  1953年3月,江西省人民政府省長邵式平,接到中共中央組織部部長安子文從北京拍來的加急電報,電文的意思是:1934年10月中央蘇區紅軍長征前夕,有一些負責幹部和紅軍將士將他們的子女寄養在瑞金等地的群眾家裡,中央委託江西幫助尋找這些紅軍留下的孩子們。這裡面特別注意找到毛澤東主席的孩子毛毛……

  邵省長閱完電報,馬上想起另外一件相關的事情:不久之前,幽居上海的賀子珍也給他寫來親筆信,說她在瑞金生下一個男孩,由毛澤東取名叫毛毛,長征之前通過毛澤覃、賀怡夫婦把毛毛寄養在老表家裡。那是毛澤東最為疼愛的孩子,現在拜託邵省長千萬千萬幫助找到毛毛……

  邵式平決定親自布置這件事。他要秘書通知省民政廳廳長朱開銓,立即到辦公室來。一個多小時之後,朱開銓來到了邵式平的辦公室,邵式平起身對這位瑞金籍的老紅軍招手:「來,這邊坐,交給你一個大的任務……」

  王家珍受命

  朱開銓從邵式平辦公室回到省民政廳,坐下思慮了十幾分鐘,忽然點著頭自語地「嗯」了一聲,拿起電話通知優撫處的幹部王家珍來見他。

  王家珍,這個來到省民政廳上班才兩個月的年輕人,帶著軍人的幹練作風出現在朱開銓面前。王家珍是贛南信豐縣人,1950年加入中國人民志願軍,在朝鮮戰鬥了3年,今年1月初帶著戰場上留下的兩處槍傷,轉業到了省民政廳。當聽了朱開銓用贛南話說了找他來的緣由時,立刻感受到這是組織上交給自己的一項艱巨任務。

  更讓王家珍心頭蒙上沉重鬱結的,是朱開銓講到的一件事情:賀子珍的妹妹,亦即毛澤覃之妻賀怡,新中國成立后擔任中共吉安地委組織部副部長。她為了尋找毛毛,於1949年11月中旬從贛南乘吉普車回來,經過泰和縣橋頭的豐塘村時發生車禍,汽車墜入3米多深的水溝,賀怡與古柏之子古一民當場死亡,古柏夫人曾碧漪及警衛員等三人負傷。這時的賀怡年僅38歲,正是為黨工作的黃金年齡段。

  對於賀子珍,王家珍是有所知曉的。那是他參軍以後,聽一些老戰士講到的。賀子珍在井岡山鬥爭時期與毛澤東結為夫妻,兩人在中央蘇區共同生活、戰鬥了6年,生育了3個孩子。極為惡劣的戰爭環境,不允許賀子珍把小孩帶在身邊,第一個女兒送給了龍岩的老鄉,第二個孩子毛毛長征前夕留在瑞金一帶,第三個孩子產後夭折。賀子珍從蘇聯回國后一人居於上海,思念兒女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對於這位從井岡山起就歷經了戰火考驗,長征路上為了救護紅軍戰士身上多處負傷的革命老大姐,王家珍懷著一種深深的敬意,同時對她充滿傳奇色彩而又命運多舛的遭際有著難以言表的同情。現在,組織上把這樣一項任務交給自己,倘若能夠完成,這不是對賀大姐最切實的幫助嗎?想到這些,王家珍心情激動地向朱開銓表示:不管有多大的困難,哪怕走遍瑞金的村村寨寨,問遍每一個上了年歲的老人,一定要儘力地去找。即使毛毛不在人世了,也得把情況弄清楚,給賀大姐回報一個準確的信息。

  朱開銓對王家珍的表態感到滿意,在心裡相信這位經過戰爭考驗的年輕幹部,是不會辜負組織的重託與期望的。

  江西省政府下決心再找,派省優撫處幹部王家珍組成尋找毛岸紅專項任務組,在紅軍留下的孩子中遍訪查找。

  朱道來浮出

  王家珍背著朝鮮戰場帶回來的軍用挎包,來到了贛南腹地瑞金。

  因為「掘地得金,金為瑞」,故名瑞金的這片土地,在中國革命的史冊上有著獨特而不凡的地位。這裡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前身——中華蘇維埃共和國的首都,是中國共產黨對於治國理政進行探索、實踐的起源地。在那個革命求變的年代里,黨在這裡創造了締建一個嶄新的赤色中國的奇迹。而紅軍將士們曾經在瑞金留下的妻子們、孩子們,就是留在這塊紅土地上神奇、神秘的一部分。當年曾經歷了五次反「圍剿」殘酷戰爭的著名老區,在近二十載歲月的洗滌下,依然這樣的年輕,充滿著社會主義的青春活力。

  王家珍首先找到了瑞金縣縣長劉輝山和副縣長、紅軍女戰士黃長嬌,向他們彙報了自己的工作任務。兩位縣長滿口答應,將儘力支持、協助這項工作。第三天,劉縣長在縣政府主持召開了老紅軍、老蘇區幹部座談會,在縣城工作的十六七位老紅軍參加了座談會。他們紛紛打開記憶的匣子,回憶紅軍長征之前,某某首長把孩子寄養在某某老鄉的家裡。但是對於毛毛留在什麼地方卻是無人知曉。老紅軍們在發言中都講到:當年紅軍留下孩子的事,都是秘密進行的,為的是怕消息泄漏出去帶來國民黨加害的危險,因此一般沒有人知道。而且紅軍走了以後,國民黨軍隊由反動民團配合,在紅區實行一次又一次的剿殺,許許多多的紅軍後代被殺害了,即使有倖存下來的,在那個災荒頻發、病疫又多的年代里,有多少紅軍子女能活到現在,這是可想而知的。

  在座談會上坐了半天的王家珍聽到這些情況,心裡涼了半截,因為老紅軍們對於毛毛的下落提供不了一點線索。一個面積2000多平方公里的縣份,方圓二三百里,居住著30多萬人口,到哪兒去打聽毛毛?村村寨寨走得完嗎?王家珍心中一片沉重,但他再難也要尋找的決心卻絲毫沒有退縮。

  「只有走下去,到群眾中進行調查!」王家珍帶著這樣的想法,獨自開始了一村又一村的調查了解。然而1個半月過去,走過的村莊七八十個,仍然找不到一點這方面的音信。

  心頭終日盤旋這件事的王家珍,有一天萌生了去檔案館查找歷史資料的想法。果然,他在縣檔案館收藏的1934年《瑞金縣誌》看到了這樣的記事:「共黨魁首毛賊澤東,生有一子寄留瑞邑。」雖然這段文字並不能成為什麼線索,但王家珍堅信毛毛確實被寄養在瑞金。「只要毛毛還活著,我一定要找到他!」這是王家珍的心語。

  一天傍晚,住在葉坪鄉政府的王家珍,在村口遇上兩個收工回來的農民,同他們聊談起來。一個年過六旬的老農忽然想起來了,告訴王家珍:聽說朱坊村有個叫朱盛苔的農民,在當年收養過一個紅軍的孩子,據說孩子的父親是一位紅軍的「佬子」。

  無形中獲得一個重要線索,王家珍大喜過望,決計第二天一早就去朱坊。

  朱坊村,離葉坪鄉政府所在地8華里,是個散落著200多戶農家的貧困村莊。王家珍進到村裡經過打聽,找到了朱盛苔及其妻子黃月英。這對50多歲的夫婦聽了王家珍的發問后,幾乎同時點頭作答:「我們是收養過一個紅軍孩子,叫朱道來。」「哦,道來他人呢?」王家珍驚喜得睜大了眼睛,心裡升騰起巨大的喜悅。可是,農民夫婦的回話又讓他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禁不住驚出了聲音。朱盛苔神情有些悽然地回告王家珍:「道來他,被人領到南京去了。」

  就在王家珍來到瑞金的前兩個月,一件讓朱盛苔夫婦無法意想的事情發生了:一個從南京來的中年婦女,名叫朱月倩,持了南京軍區空軍司令部的介紹信,找上朱盛苔的家門,說是前來接兒子的。朱月倩的丈夫叫霍步青,當年是中央派到中央蘇區的巡視員,後任紅軍學校政治部宣傳部長,1933年在福建省建寧縣犧牲。他們的一個小男孩也留在瑞金。朱月倩後來被國民黨軍隊俘虜,幾年後嫁給了國民黨的一個飛行員。她說這次來就是找兒子的,瑞金縣民政部門派人把她帶到朱盛苔家,她見到朱道來后一口認定那是她的兒子,在朱盛苔夫婦面前又是哭又是求,硬是要把道來帶到南京去。朱盛苔和黃月英再三考慮,覺得還是讓她帶走,因為孩子是為紅軍撫養的,自己只是盡到了這份責任,既然現在有人認領,就應該交回給人家。再說讓道來到南京去,肯定比在瑞金鄉下要好得多了。為著孩子今後的前途,夫婦倆懷著與道來19年來一天也沒有離開過的血肉深情,一步一把淚水地送著告別了兄妹們的道來,離開了朱坊,離開了瑞金。

  賀子珍認子

  王家珍的成穩和精細,在這種時候再次得到體現。他首先問朱盛苔夫婦有沒有道來的照片,黃月英一聽馬上高興地點頭:「有哇,是道來不久前從南京寄來的!」

  王家珍從接過照片的一剎那起,心頭就湧上難以抑制的驚喜。照片上的朱道來,其寬闊的前額、臉龐的形狀以及顴骨特徵,多麼像年輕時的毛澤東啊!驚嘆之後的王家珍又問道來有信給你們嗎?得到提醒的朱盛苔夫婦又趕忙拿來兩封朱道來的親筆信。

  朱道來思念父母、阿奶以及兄妹們的深情,化成文字躍然紙上。信中寫道:「我恨不得這就回到家裡,與你們在一起。」朱道來為何這麼急切想回家?原來信中敘述到了他在南京的煩惱:他們並不真正喜歡我,對我不是真正的好,我是看得出來的。他們喜歡的是妹妹,什麼都順著她。妹妹也不是那麼看得起我,有些嫌我是鄉下來的,土裡土氣。我在這兒並不愉快,過些日子我要回來的,與媽媽、阿奶在一起過……」

  王家珍在閱讀兩封信后,立即有了一連串的疑惑。他想那個南京媽媽既然接到了朱道來,與自小就離散的親骨肉團聚,對於一個長期思子心切的母親來說,是不會這樣的。再說像朱道來那樣的相貌和才氣,她應該喜歡、疼愛都來不及,怎麼會這樣對待道來呢,真是不可思議的呀。會不會這個南京母親發現道來並不是她的孩子,才有這樣的反常行為呢?

  王家珍還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就是南京母親來接道來的時候,帶走了道來小時候用過的什麼東西沒有?黃月英回答說沒有,她什麼都不要,連道來那年送來時的那件小襖衫都不要,說沒有什麼用,可我還給收著呢。黃月英說完進到房間,很快地從床枕旁拿來那件當年朱道來被送到朱家時穿過的小襖衫。王家珍接在手裡看了,只見小襖衫雖然歷時20多年,但保存得挺好,一看就知道是用舊軍服改做的。頓時,又有一個疑惑出現在王家珍腦子裡:「按說這麼珍貴的歷史證物,南京的母親怎麼會不要呢?」

  告別了朱盛苔、黃月英夫婦的王家珍,回到瑞金縣城后,首先找到劉輝山縣長,將在朱坊村朱盛苔家了解的那些情況,作了詳細彙報。劉縣長聽完后支持他的想法:回去向朱廳長作報告。

  朱開銓立即將找到一個歲數與毛毛相同,血型與賀子珍相同,相貌與毛澤東相似的男孩報告邵式平省長,邵省長用電報向中組部作了彙報。中組部很快回電,同意王家珍與黃月英赴南京把朱道來接到上海賀子珍處予以辨認。

  王家珍再次來到瑞金,來到朱坊,接上黃月英一道從瑞金趕往南京。在南京,他們花費了一番周折,才帶上朱道來一同來到上海。

  上海市四川北路的栗陽路東頭,有一座四周圍牆高聳,形成封閉式的三層樓房的院落。不過院子里種著樹木花草,環境乾淨和幽靜。在這座僻靜的小樓里,居住著第一位上井岡山的女紅軍、曾經與毛澤東有著十載夫妻之情的老一輩革命家賀子珍。這位20多年來歷經戰火、身受十幾處彈傷的女傑,因為世人知之不多、難以盡敘的歷史原因,其命運歷盡坎坷。現在的她也不便工作,只有在這幽靜的環境中休養。然而,再怎麼優裕的生活條件,也不能消蝕她對往事的回憶和對毛澤東的思念。在這些複雜的情愫之中,佔有重要位置的一件事就是找到她與毛澤東的兒子毛毛,希望以此了卻晚年的最大願望。而在賀子珍的內心深處,感覺到毛毛這個孩子是維繫自己與毛澤東感情世界的最好的紐帶。

  毛毛,是毛澤東一生都難以忘卻的親骨肉。因為在中央蘇區的艱難歲月里,這個孩子給了毛澤東許多的人世溫情和慰藉,為他帶來過許多排解憂愁和煩惱的歡樂,只要他抱上這個活潑的天使般的孩兒,那緊蹙的眉頭就情不自禁地舒展開了。在賀子珍的記憶中,毛毛曾給她和毛澤東留下了多少甜蜜的眷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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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硨磲大爺 發表於 2016-9-10 03:57 | 只看該作者
  賀子珍清楚地記得,毛毛是她1932年11月在福建長汀福音醫院產下的。產後的第14天,毛澤東從寧都趕來看望母子倆。丈夫這一次想得很周到,事先熬好雞湯用瓦罐提到醫院,與妻子見面后只說了幾句話,就將熱氣騰騰的雞湯端到妻子手上,在一旁笑眯眯地看著她喝。賀子珍喝了一會停下來,對丈夫說:「潤之,孩子生下來半個月了,還沒有取名,就等你吶。」毛澤東顯然已有所考慮,回答說:「按照岸字輩排吧,叫他岸紅。小名嘛,叫毛毛也行。」賀子珍聽后高興地說:「我們家又多了一毛,你才一個毛,他卻有兩毛。」毛澤東笑著點頭:「是啊,毛毛比我有出息的。」

  接下來的半個多月,毛澤東每天都來幾次,陪伴賀子珍母子。每次都把小孩抱過來,又是摸,又是親,小孩睡著了就靜靜地凝視著。賀子珍心想丈夫這一次怎麼會有那麼多時間來陪自己?終於有一天,她忍不住向毛澤東發問。毛澤東平靜地說:「他們說我是右傾保守,在寧都開會把我的總政委撤了,不讓我管紅軍作戰了。」賀子珍聽后著急地問:「那你的態度是怎樣?」毛澤東淡淡地苦笑一下,回道:「我要講的都講了,這是黨中央的決定,不過也說了軍隊什麼時候需要我,我再回去。」

  賀子珍「哼」了一聲,帶著氣說道:「我尋思著呢,原來是這樣!」

  毛毛越長越大,也越來越可愛了,到1歲半的時候,已能牙牙學語了,非常討人喜歡。毛澤東每次從外面回來,小傢伙見了就撲進他懷裡,親熱地叫個不停,讓毛澤東的心情非常愉悅。

  毛毛長到將近兩歲的時候,一場突如其來的中央紅軍因為第五次反「圍剿」失敗而進行的突圍行動,將他與父母永遠分開了。賀子珍永遠不能忘懷長征出發之前與毛毛生離死別的情景。那天,毛澤東向她講了必須把孩子留下來這件事,她當場傷心地哭了。毛澤東看著賀子珍,又看著尚不懂事的小毛毛,無奈而傷情地說:「這是中央的決定,不然我捨得把毛毛留下來?大家都是一樣呢。」夫妻倆計議了很久,想到只有把孩子交給留下來打游擊的叔父和嬸娘——毛澤覃與賀怡。這天,賀子珍半夜就起來了,把自己的一件軍衣裁剪開來,拆掉毛澤東的一條夾褲,取出棉花,為毛毛縫製冬天禦寒的衣服。手握針線的賀子珍一邊縫著,一邊流下親情難捨的淚水……

  1953年6月中旬的一天,在上海警備區擔任空防司令員的賀敏學,早已接到有關方面的電報和妹妹賀子珍多次打來的電話,派人在上海火車站迎接到了王家珍、黃月英和朱道來幾人,汽車直接開到了栗陽路的小樓房。

  當朱道來站在了賀子珍面前時,賀子珍仔細地端祥了許久,不禁從眼裡溢出大滴大滴的淚水,那是震撼心靈的無比欣喜的眼淚。她用顫抖得走了樣的嗓音自語道:「是毛毛,這就是我的毛毛!」稍待片刻,回過神來的賀子珍緊緊握著黃月英的手,深情地說著感謝的話,爾後又向王家珍表示了誠摯的謝意。

  讓賀子珍再次在心頭激起感情的浪潮,是王家珍從黃月英的提包里拿出了那件小襖衫,鄭重地交到她手上。賀子珍接過來只看了幾秒鐘,立即喚起心中的記憶,再一次熱淚滾落。這件20年前她在燈下千針萬線縫製的小襖衫,忘記得了嗎?真沒想到,這件小襖衫還能保存到今天,這是證明自己親生骨肉的最好的物件呀!賀子珍不禁流下了兩行熱淚,想起了當年送毛毛的情景,她一把將男孩緊摟在懷裡呼喊哭訴,只待主席點頭了。

  這一晚,在賀子珍的堅持下,黃月英與她同睡一床,朱道來的「兩個母親」一直絮語到半夜過後,淚水一次又一次地充盈兩個不凡女性的眼窩。

  找到了賀子珍兒子毛毛的消息,在上海的有關範圍傳開了。首先是賀敏學與夫人李立英來了,在看了朱道來並交談之後,都在內心作出這樣的首肯:這孩子很像毛澤東,可能錯不了!接連幾天,華東局的饒漱石來了,上海市委的陳毅、魏文伯等人也來了。他們在見了朱道來后都與賀敏學有相同的感覺,因而大家都說了祝賀賀子珍找到兒子的話。

  賀敏學在這一問題的態度上是謹慎行事的。為了防止這麼大的事出現差錯,提出應該帶毛毛到醫院去體檢驗血,而且親自把毛毛帶到部隊的一家大醫院。結果化驗出來的血型與賀子珍的相同。賀子珍知道這一情況后,心裡更加確認朱道來就是她的毛毛。賀敏學一家對朱道來和黃月英、王家珍予以了盛情款待。每到星期天,就要把他們與賀子珍接到家裡,設宴招待,表示舅父的情誼。李立英還幾次陪他們上街、游公園或看電影。

  劉少奇和總理看了朱道來的照片已經認可,周恩來將朱道來的照片轉給了毛澤東,毛澤東仔細辨認后雖沒有說什麼肯定的意見,但他傳下話說:「這孩子很像年輕時的毛澤覃!」

  毛澤東發話

  找到毛澤東兒子毛毛,是一件不小的事情,朱道來在賀子珍處的有關情況,都報告到了北京。

  誰知此時,在南京的朱月倩卻說朱道來是她和霍步青的兒子,華東局深感事情重大,頗為棘手,因他涉及到一個孩子兩個母親,非等閑之輩,各自都有特殊的背景。兩位母親都是革命的功臣,為了革命事業,她們幾乎都付出了自己的一切。現在,作為母親,她們只是想獲得擁有一個孩子的權利。這種感情是摯烈的,也是無論如何不能受到傷害的。

  華東局領導同志對此事非常重視,決定由辦公廳主任趙尚志親自處理。這位精幹的辦公廳主任通過細緻的調查了解,心裡已經對「朱道來」的身份有了一個譜,但他仍不肯輕易結論。「只能細心謹慎行事,萬萬不可馬虎大意。」他反覆這樣叮囑自己。

  趙尚志走進了上海市溧陽路上那座靜悄悄的洋樓庭院。此時,賀子珍已經將「朱道來」當年的奶媽黃月英接到了上海。這幾天,一向幽靜的庭院熱鬧起來了,賀子珍憂鬱的臉上出現了難得的笑容。她將奶媽黃月英當作親姊妹,也當作貴賓,盛情款待。她詳細向黃月英敘述了自己丟失愛子的經過,反覆強調孩子託付的所在地就是黃月英的家鄉。

  趙尚志找到黃月英,請她談談事情的原委,詢問「這孩子究竟是誰的」時,黃月英竟是那樣毫不猶豫地回答:「孩子是毛主席的呀。」 這個回答打破了趙主任原先的論斷,從而增加了解決問題的複雜性。儘管他再三提及朱月倩及其證據,黃月英仍不改口。趙尚志問「朱道來」,自然是一問三不知。

  趙尚志見問題一時不能解決,便打電報給江西省省長邵式平,請求當地政府協助作進一步調查。任務下達到民政廳朱廳長頭上。朱廳長當即派負責調查了解的幹部王家珍,將江西方面的調查材料寄給了華東局。幾乎所有的材料都在證明,「朱道來」是賀子珍的孩子。甚至還有一份瑞金縣葉坪鄉的群眾聯合簽名,證實「朱道來」的生母系賀子珍,「朱道來」的小名是「小毛」。還有人提到一件小棉襖,說那是賀子珍親手縫製留給孩子的,如今小棉襖還在朱盛苔家中呢。趙尚志感到束手無策了,只好將問題上交。請中央組織部來解決了。於是,奶媽、「朱道來」由趙尚志帶領,上了北京。讓中組部來處理一個孩子的歸屬問題,似乎有點小題大作,但在當時,中組部確實是這樣做了,非常嚴肅、慎重地進行了處理。

  半個多月後的一天,賀子珍接到華東局轉告的中組部通知:要朱道來、黃月英、王家珍同去北京,賀子珍則不要去。

  賀子珍心裡既興奮又不安。她一方面知道中組部要道來去北京,也許是毛澤東已知道此事,要認下這個兒子,這可是好事。而另一方面她明白毛毛去了北京,就不會回上海了,今後見面都很難,她是多麼希望毛毛留在自己身邊呀!這樣就能改變她孤獨的生活環境。在這矛盾的情形下,還是長期戰爭年代養成的一切服從組織決定的觀念佔了上風,想到應該讓道來高興地去北京。晚上,賀子珍給正在北師大讀書的女兒嬌嬌(李敏)寫信,讓道來帶到北京去。信中寫到:嬌嬌,我給你找到了你的親哥哥,就是我以前給你講過的那個毛毛,多麼不容易呀!毛毛到了北京,你要好好陪他玩,要是去看望你爸爸,你可要陪著去,讓你爸爸高興。

  朱道來三人赴北京那天,賀子珍親自到火車站送行,一直送到上車,在車門口拉著朱道來的手說:「孩子,到了北京后給媽媽來信,見到你爸爸的時候,代我向他問好。」

  第二天的下午,朱道來三人被接到了北京大柵欄鮮魚口的中組部招待所。當晚,中組部的相關領導找朱道來單獨談話,向他詢問一些情況。離開時對他提出了幾個要求,即對別人不要講從哪裡來,來北京幹什麼等。

  沒過幾天,嬌嬌來到招待所,一見到朱道來就親切地叫「哥哥」。朱道來拿出賀子珍寫給她的信,嬌嬌笑著說:「我早知道了,媽媽另外寫信告訴了我。」此後,嬌嬌在每個星期天都來,帶著朱道來和黃月英去參觀紫禁城、頤和園等古迹。

  朱道來的到來,讓不少中央領導知曉並予以關注。首先是周恩來到招待所看望,接著來的有朱德、謝覺哉、董必武等在中央蘇區戰鬥過的老一輩革命家。就是鄧穎超、康克清、帥孟奇,以及曾碧琦(古柏的夫人)、錢希均(毛澤民的夫人)等「媽媽」們更是關懷備至,體貼入微,多次同孩子談心,關心他的成長。大家在私下議論說,這個朱道來從長相來說的確像毛澤東,看來是當年的毛毛錯不了。他們都對這種情況的出現感到非常高興,特別是為賀子珍感到慶幸。帥孟奇還把道來接到家裡住了好幾天。在京期間,不少領導同志前來看望了這個引起爭執的孩子「朱道來」。

  黃月英與王家珍在北京住了20多天,兩人都覺得應該回去,特別是黃月英想念瑞金的家人。這個厚道善良的農家婦女,通過這兩個來月的際遇,已經明白朱道來是誰的孩子,暗自在心裡感到震驚:原來自己撫養的孩子是一個不平凡的人呀!既然已經把他撫養長大,現在又把他交給了原本是他父母的人,自己也就可以放心回去了。中組部的有關領導在同意她回鄉時,問她有什麼要求,黃月英只是淡淡一笑,輕聲地說了「沒有」兩個字。

  黨和政府是不會忘記這位平凡而心胸寬厚的善良媽媽的。鄧穎超、康克清、帥孟奇等大姐都請她吃飯,都在宴席上充滿真情地說了感人肺腑的謝言,並以她為典型表達對老區人民的深切謝意。黃月英啟程回鄉的晚上,中組部有關領導來到招待所,代表組織送給她500元錢(這在當時是個不小的數目)、三匹布和一些農村裡少有的日用品,並將物件專門裝箱打包。這些錢物代表著黨和人民對朱盛苔全家的敬意與謝枕。對於王家珍,中組部也贈送了紀念物品。

  黃月英登上火車之前,一直陪同在側的朱道來哭得滿臉淚痕,他緊緊拉住媽媽的手,哽咽著說:「你就是我的親娘,我會永遠記住你和爸爸、兄妹他們!我一定會回來看你們的……」黃月英已經哭成一個淚人,只是有些木然地點頭,聲音沙啞地回道:「孩子,你好,我們就高興,有時間就回朱坊,我們想你吶!」在一旁的王家珍被這無比誠摯的親情深深感動,頓覺一陣心酸,直到列車員一再催促,才狠心地將黃媽媽扶上火車。

  誰也沒有想到,一個半路上殺出來的「程咬金」,竟然使事情在忽然間變得複雜化了,而且導致了毛毛「定論」的流產。

  朱月倩也從南京來到了北京,趕到中組部招待所,她大哭大鬧,堅持說「朱道來是她的孩子,不許別人奪走,你們必須還給我,否則,揚言要自尋短見。……」事情驟然間變得複雜起來了。

  文革時期的朱道來朱月倩霍步青

  朱月倩的哭鬧,自然要向周總理彙報,周恩來當然也不能對如此重大的事情擅自定奪,他懷著小心向毛澤東請示,請他做出裁決。

  或許毛澤東這天的心情不怎麼好,被哭鬧事件攪得更受影響,或許有著難以言明的原因,或許他那寬宏博大的胸懷和高尚情操,顧及到不能傷害「南京媽媽」的感情,毛澤東以決斷的語氣說道:「不要說這件事了!管他是哪個的孩子?都是革命的後代,把他交給人民,交給組織吧。」

  毛澤東一語定音,事情無可挽回而嘎然中止。「確認」的事自然誰能再進行不下去,為了不傷害兩顆羸弱的母親之心,介於朱道來已耽誤了近兩個月的功課,為使孩子安心學習,中組部決定朱道來既不返回南京朱月倩身邊,也不回到賀子珍的上海,將孩子留在北京就讀,並由中組部副部長帥孟奇負責照顧朱道來的日常生活。當時,帥孟奇和鄧穎超等人一樣,家裡收養了一批烈士的遺孤、革命者的後代。當黃月英辭行返鄉時,中組部代表感謝了她,向她表示敬意。朱道來與養母黃月英分手時,哭成了淚人。

  朱道來被安排在北京師大南二附中(即後來的101中學)讀書。在這裡就讀的有許許多多革命先輩、先烈的子弟。學校條件優裕、教師盡職盡心。朱道來走進這個新環境,很快就被吸引住了。他自知文化知識根淺底薄,一心想追趕上去。這一年,他門門功課都居上游,期終考試,平均每門功課在80分以上。後來考上了北大,畢業後分配到一個國防科研單位工作。1971年11月,發現已是「肝癌晚期」,同年12月,終因搶救無效,在南京病故。

談古論今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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