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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希特勒當總理 納粹燒書大革文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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硨磲大爺 發表於 2016-8-3 21:48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鳳凰網讀書頻道閱讀提示:《被焚之書的書》講述了德國1933年5月10日那個火焰衝天的焚書之夜前前後後的故事。在電影《希望與反抗》中,1943年柏林的大學生們反對納粹,他們的小冊子被收繳、焚毀,而父親的書也被收走,一個垂死的極權集團在做最後的掙扎。女主人公被捕入獄以後做的事情也是閱讀,這個電影並不好看,但當我看到這些細節時,我還是被一種理性背後的小感覺所打動。這部電影曾獲歐洲電影節的最佳影片獎。話說回來,1933年-1945年納粹在焚書、禁書方面到底做了那些事?目前尚無材料紮實的書來談論。到底納粹對德國文化造成什麼程度的單向度傷害?德國人的心理如何轉向主流世界?德國學者溫克勒在《德國走向西方的漫漫長路》里作了仔細回顧,想搞明白這個問題,恐怕得去讀不少德語圖書。

  這本書講述了德國1933年5月10日那個火焰衝天的焚書之夜前前後後的故事。

  

  《被焚之書的書》[德]福爾克·威德曼著Kiepenheuer&Witsch2008年版

  

  納粹追隨者們在焚燒被視為帶有顛覆和反日耳曼傾向的書籍及小冊子。

  德國大詩人海涅說,「哪裡焚書,哪裡也會把人扔進火堆。」書遭殃了,人也不會倖免。秦始皇焚書坑儒,焚書和坑儒是連在一起的。

  去年德國有一本書,引起相當的轟動,已經連出三版,名字叫《被焚之書的書》(Das Buch derverbrannten Bucher)作者是福爾克·威德曼(VolkerWeidermann),寫的是德國1933年5月10日的焚書事件。該書第一次講述了那些被焚之書作者的生平往事;講述了那天夜裡所有被焚之書的故事;講述了那個火焰衝天的夜晚前前後後的故事;那些書、那些人、那些事,沒人講述,就會湮滅;這是一部讓人不要忘卻的文獻。德國現今被稱為文學教皇的文學評論家拉尼茨基說該書「令人驚喜參半,材料紮實,信息豐沛,判斷明晰準確,既有教育意義,也有可讀性」。

  在一篇短文里介紹被焚之書及其作者的故事恐怕難以一一道來,只能掛一漏萬,點到為止,本文重點談談焚書本事。

  

  1933年1月30日德國總統興登堡任命希特勒為總理,後者粉墨登場后便對政治上和意識形態上的敵人左右開弓,進行橫掃式的打擊,推行中世紀暴虐無道的統治。文化界的代表人物或被關進監獄,或被投入集中營,被刑訊,被殺戮。

  執行鎮壓任務的是希特勒那個納粹黨,該黨全稱是德意志民族社會主義工人黨(DieNationalsozialistische Deutsche Arbeiterpartei,簡稱為NSDAP),衝鋒隊,黨衛軍,後來又有蓋世太保,都是納粹黨的工具。焚書「盛典」之前,報紙電台一再暗示有重大事件發生。在5月1日勞動節這一天,希特勒面對百萬群眾還指天誓日地強調德意志人民的大團結,連當時在場的法國大使也深受感動地說:「氣氛很好,皆大歡喜,沒有任何的強迫命令。」

  柏林歌劇廣場,1933年5月10日,半夜時分,燃起大火,火焰衝天,高達十至十二米,從很遠處便可看見那熊熊大火。此前組織者委託一家煙火公司進行了精到細緻的準備,共備辦了八堆長達數米的劈柴堆,柴堆上撒滿了沙子,以免燃燒后損壞地面。天公不作美,晚上九點半下起雨來,這使得那些「放火大師」有些慌亂,大家七手八腳揩拭木柴,務必在焚燒那些「該燒之物」之前使木柴保持乾燥。雨下個不停,還是有數千人湧向廣場。這裡面有衝鋒隊員,有希特勒青年團員,有納粹黨員。納粹上台,德國人爭先恐後地申請加入納粹黨,兩三個月就吸納了一百五十萬新黨員,大大超過了八十五萬老黨員。納粹黨領導怕黨走向「全民化」,於是明令自1933年5月1日起暫停吸收新黨員。

  這時一個紅臉膛的胖女人站在大火邊,看著被風吹起的燃燒著的書頁,緊緊抓著她身穿褐色襯衫的男人的手,不停叫著「真好!真好!」向人群鑽去。她正好站在一位《真理報》記者旁邊,該記者將其親歷的焚書大典的報道第二天便發往莫斯科,繼而傳遍全世界。

  

  隨著大火的熊熊燃燒,一本本一捆捆的書被扔進了烈焰之中,書頁蜷曲似在進行掙扎,瞬間便化為灰燼。四周有全副武裝的衝鋒隊員和黨衛軍警戒,衝鋒隊、黨衛軍的軍樂隊演奏著愛國樂曲。但大學生代表的聲音格外高亢,人們清晰聽到:「反對階級鬥爭和唯物主義,擁護人民共同體和充滿理想的生活方式,我把馬克思和考茨基的書扔進火堆!」

  「反對頹廢,反對道德敗壞,擁護家庭和國家的嚴格秩序和倫理道德,我把亨利希·曼、凱斯特納的書扔進火堆!」

  「反對歪曲歷史,反對貶低我們偉大的英雄,不可忘記過去,我把路特維希和黑格曼的書扔進火堆!」

  「反對靈魂扭曲的性生活,構建高尚的靈魂,我把弗洛伊德的書扔進火堆!」

  ……

  

  人民教育和宣傳部長戈培爾的出場使得群魔亂舞的焚書大典達到了高潮。他宣稱:「焚書使得十一月(魏瑪)共和國的精神基礎轟然倒坍,代表真正德意志精神的鳳凰從烈焰、從灰燼中所向披靡地展翅高翔!」最後大家齊聲高唱「人民,拿起武器」進行曲。5月10日,不僅在柏林,而且在絕大多數的大學城也都舉行了焚書大典。可還是有些大學不顧種種壓力,沒有燒書。艾希施太特大學的借口是「還沒有準備好」;雷根斯堡大學說他們圖書館沒有非德意志思想的書籍;斯圖加特乾脆拒絕組織焚書,也拒絕火炬遊行,說是最近火炬遊行太多了。他們看重的是對「污穢下流文學」進行日常的批判和清理。

  5月10日的「焚書大典」並非出自戈培爾抑或希特勒的指令,而是由德國大學生聯合會組織的。在魏瑪共和國時代,大學里就已充滿了沙文主義、民族主義的氣氛。該聯合會自納粹上台之日起便納粹化、自行「一體化」了,並成立了宣傳處。宣傳處通令,在從4月12日至5月10日的四周之內,搞一次統一行動。兩天後宣傳處即宣稱:「鑒於世界猶太主義對德國展開無恥的攻擊誹謗,高校大學生要公開焚毀腐蝕性的猶太著作以進行反擊。」通令要求學生首先進行自查有無這類書籍,有就自行焚毀;清查親友的書架;第三,對公共圖書館進行檢查和清洗;最後要求大學生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進行宣傳解釋工作。

  

  大學生聯合會宣傳處緊急組織寫作班,找那些對納粹政權情有獨鐘的寫家寫宣傳文章,為反對猶太腐蝕性精神採取行動而大造輿論。4月10日通令下達,12日就要交稿,連最積極的作者都無法完成任務。宣傳處一計不成又施一計,13日給所有大學提出十二條基本原則,其中第五條是這樣的:「猶太人用德文寫作,那他就是在撒謊。」第七條說,應把猶太人視為外國人,他們的著作應用希伯來文來寫。如此可笑荒謬的原則竟沒有引起反對,既沒有學生反對,也沒有教授反對,大家都在按照十二條原則清理書架。只是在有的城市裡,一些教授提出,為了科研的目的有些非德意志的書也應保留下來。可這一提議遭到學生的反對,也遭到書業協會的反對,後者嚴正聲明:「德國書業的同仁急盼民族的振興,為達此目標我們義無反顧。」5月13日,他們的行業雜誌便登出了包括孚希特萬格、基施、亨利希·曼、雷馬克、圖霍爾斯基在內的一個長長的被禁作家的名單。5月16日又登出了大大壯大了的新名單,共有一百三十一人。提供這一大名單的是圖書管理員沃爾夫岡·赫爾曼。1933年5月10日焚書大典之後,焚書進入常規化,這個名單成為依據。他還對清查書籍的大學生面授機宜:不僅要查看那店面擺出來的書,還要注意書架後面和書店後房存放的書;「而今圖書館總會把民族文學的書擺放在顯著位子,而在幾個星期前圖書館簡直成了文學妓院。」用「妓院」來攻擊德國進步文學可算是赫爾曼博士的一大發明。

  柏林在納粹掌權后便成立了「柏林城市和全民圖書館聯合清理委員會」,為的是向「文化布爾什維克主義」進行鬥爭,對德國圖書館出借「布爾什維克主義、馬克思主義和猶太文學」頒髮禁令,沃爾夫岡·赫爾曼博士就是這個委員會的頭頭之一。這個赫爾曼早於1932年在「新民族主義和它的文學」的名義下為圖書館進書擬定了樣板書單,他究竟是何許人呢?1904年出生於薩爾的阿爾斯勒本,他曾在慕尼黑大學學習歷史,1929年在布雷斯勞任城市圖書館館員。他曾頂著猶太上司的壓力收集並展出納粹信件,併到處作報告,抱怨圖書館收到「自由主義和共產主義的污染」。1931年他跳槽到什切青城市圖書館,然而席不暇暖即被炒了魷魚。這時他貧病交困,二十九歲的漢子成了「啃老族」,百無聊賴之際加入了納粹黨。也不知是頭腦發熱還是怎麼的,他竟然對希特勒的《我的奮鬥》發起議論來了:「希特勒的自傳乃是運動最為重要、最為權威的思想之源,然而它缺少精神的獨創性,缺乏理論的深度。」有這樣對希特勒「大不敬」的案底,後來雖則屢屢被牽頭皮,但他還是能呼風喚雨,這對該書作者威德曼來說至今還是個謎。

  炮製被禁書單者還有在阿爾弗雷德·羅森堡(AlfredRosenberg,1893-1946,納粹意識形態專家)領導下的德意志文化戰鬥同盟,然而赫爾曼卻是捷足先登,大學生清查書籍用的是他提供的書單。不久赫爾曼就受到戰鬥同盟的攻擊,並引證了他對希特勒「大不敬」的話。5月26日赫爾曼寫文章進行反擊,列舉種種他對希特勒忠誠的事實,為自己辯解。1934年赫爾曼當上了柯尼希堡城市圖書館館長,但後來他對元首的「攻擊」又被揭發攻訐,在納粹黨內纏訟多年。最後他上了前線,1945年陣亡。在亂世中泥鰍翻起大浪,這樣一個卑微的小人物以其一紙禁書名單給德國文化可說是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赫爾曼曾擔心,有人會將要予以清除的書藏起來拒絕交出,可從大學生清查報告看來,沒有一例拒絕交出。對於書的主人來說,即便是他和納粹政權同心同德,書被抄走,又不補償,也肯定造成損失,難免心有不甘。然而恐嚇,還有「稍有違抗,便動真格」的實例讓人不敢拒絕。清理最後輪到舊書店,舊書店的老闆卻不輕易就範。比如說格賴夫斯瓦爾德有一位名叫克勞塞的書店老闆,陪同檢查人員清查書庫,起初說沒收的八十二種書籍不必開字據,可最後他又意味深長地要求開個沒收書單,「以便作為文化文獻存檔」。

  書被抄走,讓人鬱悶自不必說,而最最令人惶恐不安的是吃不準哪些書被禁,哪些書不被禁,話語權在執行部門。所以有個書商建議說:「……要麼不再禁書,要麼建立起一個禁書總部,出書先要通過總部的審查,出版的書只有總部有權決定禁與不禁。」納粹上台後的最初幾個月,在禁書問題上,在整個的文化政策方面都是一片混亂,實際上這種亂象、模糊、模稜兩可乃是納粹有意為之的,他們要亂中奪權,然後再逐步鞏固統治。在納粹內部,羅森堡和戈培爾展開了對文化領導權的爭奪戰,1937年戈培爾取得了全線的勝利,1938年底,戈培爾不無自豪地說:「我提請諸位注意,禁書之事由我全權處理。」

  

  1933年5月10日那個焚書大典上,戈培爾還沒有說到禁書問題,而是宣稱「猶太人的言過其實的唯智主義結束了」,「德國革命取得了突破」;他還說:「1月30日民族社會主義革命取得了勝利,我們還沒有料到德國這麼快這麼徹底地得到了清理。」希特勒是通過選舉「合法」地當上了總理,他又通過授權法「合法」地實行一體化的全面專政。焚書大典是由下面的學生搞起來的,當局可以心安理得地收穫自下而上的實驗的果實了。希特勒、戈培爾之流的狡詐可見一斑。

  就在1933年5月10日那一夜,具有世界意義的德國文學被驅趕出德國,要將它從國家的記憶,從過去,從當下,從將來抹去。這個夜晚,一百三十一個作家的生命出現了斷裂;他們的作品出現了斷裂,這個國家的歷史也出現了斷裂。要是戈培爾真的成功,這些作家就會成為遊盪在外的鬼魂,徘徊於溝渠的幽靈,下一代就會忘記他們,這也正是戈培爾之流的目的,這也是那天夜晚大火的目的,這也是將那些書籍投入大火的目的,然而他們和它們都沒有達到目的。

  參加焚書活動的不僅有涉世未深、不學無術、思想偏激、信仰狂熱的大學生,還有著名的哲學家馬丁·海德格爾,文學史家、抒情詩人恩斯特·貝爾特拉姆(Ernst Bertram,1884-1957),語文學家、民族學家漢斯·瑙曼(Hans Nauman,1886-1951)。不管他們在學術上取得多麼大的成就,參加焚書總歸是他們的污點。

【來源:《東方早報》 鳳凰網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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