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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就是文學的「全球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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硨磲大爺 發表於 2016-7-29 02:11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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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性就是文學的「全球化」

  近日,第十四屆世界英語短篇小說大會在上海舉行,來自近20個國家的200多位知名作家和學者齊聚華東師範大學,深入探討短篇小說對中西方文學藝術的影響與匯合、文學在今天的發展與趨勢。

  期間,前來參會的美國作家羅伯特·奧倫·巴特勒、加拿大作家克拉克·布萊茨和新生代華裔美國作家李翊雲,走進思南讀書會,與讀者分享了他們對於「如何理解寫作中的全球視角」這一主題的體驗與思考。

  主持人(華東師範大學外語學院教授金衡山):今天,讀書會的主題是「如何理解寫作中的全球視角」。

  我們邀請到三位嘉賓來為大家闡釋這一主題:美國當代著名小說家羅伯特·奧倫·巴特勒,是普利策小說獎得主。兩年前,他曾帶著他的作品《奇山飄香》來上海參加過書展;克拉克·布萊茨是美國裔加拿大作家,在美國出生,在加拿大長大,會英語和法語,2003年榮獲美國人文與科學院終身成就獎,代表作有《時間之王》等;華裔美國作家李翊雲曾上榜《紐約客》「最值得關注的年輕作家」。

  可以說,這三位作家的人生經歷與寫作主題,都非常生動地說明著今天讀書會的主題——寫作的全球化視角。首先,請他們談談各自對此主題的體驗和思考。

  故 事

  ■小說有自己不可或缺的元素,即一定要對人心有所探索

  ■我的寫作,正是不斷和這些豐富複雜的情況發生聯繫

  羅伯特·奧倫·巴特勒:我的寫作故事,從我的一段個人經歷開始。1969年,我研究生一畢業就被徵召入伍,後來又被派往越南工作了很長時間。在越南的時候,一有空,我就在城市的各個角落閑逛,還和當地人交流。這段經歷成為我後來文學創作的靈感和來源。

  18年後,我寫了一本書,書名叫做《奇山飄香》。兩年前,我還帶著這本書參加過上海書展。我想,這段經歷與這本書,可以從某個角度來說明今天我們讀書會的主題,即全球視角是如何在我的寫作中存在、表現的。

  《奇山飄香》的主角們是越南戰爭后流落到美國南方的越南移民,他們來自越南社會的各個階層。全書一共有17個故事,每個故事都是用第一人稱寫的,講述他們背井離鄉后怎麼在美國生存下去、開創自己的生活、重新找到自己。

  從表面上看,這些移民有著與美國人不同的屬於自己的文化和生活方式,也會在異鄉產生揮之不去的關於文化身份的困惑。但在這本書里,我真正想要表述的是人性的共同點。同時,我認為這也正是文學藝術要探究的東西。

  這本書出版之後,一些來自越南的移民找到我,要請我喝酒、吃飯。因為,他們感謝我沒有把他們看成是美國社會的他者,而是看成美國的一部分。我想,這就是全球性的所在。而寫作中的全球性視角,就是從文學的角度來探究人性的共同點。

  在我看來,小說有自己不可或缺的元素,即一定要對人心有所探索。

  克拉克·布萊茨:我的故事是從一個小小的場景開始的。1939年當我還在我媽媽的肚子里的時候,那是在加拿大。而當我出生的時候,已經在美國的北部。接著,我們家又搬到美國的南部,對那個地方至今我印象還非常深刻。我後來的文學寫作大多和美國南部有關係。

  但是,很快我們又回到了加拿大。不光如此,在我們家族裡,父親一方和母親一方講的語言是不同的,分別是法語和英語。有時候,這就意味著兩種文化所帶來的差異與碰撞。這些都讓我對自己產生了懷疑,我究竟是哪裡人?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這個問題一直在我的腦海中縈繞。

  在我成人後,又出現了一個新情況,我和一個女人結婚了,這個女人來自印度。於是,我要開始學習印度史,了解印度宗教,這些對我來說全部是陌生的東西。

  就這樣,我人生的場景從一個小小的開始,變得越來越豐富、越來越複雜。而我的寫作,正是不斷和這些豐富複雜的情況發生聯繫。

  人 性

  ■在世界飛速發展的時候,人性還是一樣

  ■一個陌生的讀者對我說,你書裡面的一個人就是我

  主持人:嘉賓們豐富的人生經歷,讓我們聽到了不同的故事和不同的感動。同時,他們也告訴我們,不管作家的膚色是怎麼樣的、來自什麼地方、性格如何不同,他們所書寫的都是人和人性。

  今天,我們的世界正在飛速發展,飛速變化。我們好奇的是,這種飛速的變化給你們的寫作帶來了什麼影響?

  李翊云:大家肯定都有這個感覺,世界正變得越來越小。世界在飛速發展,但是人的發展並不一定隨著世界的發展而飛速變化。也就是說,在世界飛速發展的時候,人性還是一樣。

  比如說,我們現在還在讀奧斯丁的小說。比方說,在日常生活當中,有些事是幾十年前就是這樣的。所以,技術的發展、世界的變化,有時並不一定和人性的發展有關。而作家始終關注的,還是人與人性。

  羅伯特·奧倫·巴特勒:我講一個故事來支持李翊雲剛才的觀點。1992年,《奇山飄香》 就出版了,它講的是與越南有關的故事。而到了2004年,我去塞維利亞,碰到一個陌生的讀者。他對我說,你書裡面的一個人就是我。我當然清楚這並非事實,但我也完全理解他為什麼這麼說。雖然,時間、地點、情節不同,但人與人之間相同的感悟、人性的相通,讓這本書在另外一個國家的讀者身上產生了共鳴。

  身 份

  ■在當地的生活,會讓我不知不覺地與當地的風土人情產生了一種難以割捨的關聯

  ■距離或者說陌生感,恰恰可以滋養我們的創造性

  聽眾:我們從別的城市來到上海,對上海來說我們是外地人。在上海待了一段時間之後,我們回到故鄉,卻發現自己也是外地人了。我到底是誰,我屬於哪兒?這是我們經常問自己的。三位嘉賓都有豐富的經歷,有過離開,有過遷移,有過歸來。在這樣的過程里,你們是否產生過對自我身份認同的掙扎?這些東西是否會給你們帶來寫作的靈感?

  羅伯特·奧侖·巴特勒:越戰中有一個詞叫「越南化」,這個詞對我非常適用。因為,在當地的生活,讓我不知不覺地與當地的風土人情產生了一種難以割捨的關聯。平時當你去其他國家旅行的時候,你也會把自己的身份放下來,去融入當地的文化。

  克拉克·布萊茨:首先,對我來說,美國和加拿大並不是地理上的區別,而是時間上的區別。在寫作當中,我要講美國和加拿大是多麼相同,而不是不同。我在美國生活了很長時間,所以,我對美國人很熟悉。就像我們在日常生活中面對糖和鹽一樣,它們看起來非常相像,但是千萬不要把鹽放在咖啡裡面。這就是我的另一個觀點,這兩國人的不同,不在於地理,而在於心理。

  李翊云:我想從一個不同的視角來回答這個問題。我對身份的問題,有時候並不是特別在意。因為,我的背景並不是我寫作當中重要的問題。儘管,確實經常會有人問我是美國人還是中國人還是華裔美國人。

  有時候,我會覺得到一個新地方有一種陌生感,不是那麼自在。但我又知道這對作家而言是一種很好的感覺,對寫作是有幫助的。因為,距離或者說陌生感,恰恰可以滋養我們的創造性。

  

  渴 望

  ■我開始寫作的時候,我媽媽說你偷用了我的故事

  ■藝術來自於無意識,它是我們夢境開始的地方

  聽眾:請問三位,最初是什麼動機讓你們開始寫作?

  李翊云:最早我開始寫作的時候,我媽媽說我偷用了她的故事。我媽媽曾經在北京一所寄宿學校里讀書,當時學校里有個小男孩偷了一個女孩子的襪子,晚上用這個襪子來擦自己的臉。後來,我就用我媽媽講的這個故事,開始了我最初的寫作。

  我的動機是,我想弄清楚這個小男孩為什麼這麼做,我想知道他背後有什麼樣的情感。在其他人眼裡,這就是非常奇怪的一個舉動,而在我的小說里,這是一個始終困惑我的問題。

  羅伯特·奧倫·巴特勒:我寫小說,都是從無意識中獲得靈感的。因為,就像我之前說過的,藝術來自於無意識,它是我們夢境開始的地方。

  在寫作的時候,我們要知道你所創造的人物追求什麼。而這個追求的東西,並不是你在寫作之前就能夠預設的,而是在寫作時,跟自己的無意識不斷對話、不斷挖掘自己內心的過程中,冒出來的最深層的渴望。

  來源:解放日報

  製圖 / 黃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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