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繼續支持一些非政府層面的舉措。國會增加了對全國民主基金會(National Endowment for Democracy)的撥款,從2009年的1.15億美元增加到2016年的1.7億美元。全國民主基金會是一家非營利性組織,為在海外推廣民主的組織提供資助。但在多數情形下,隨著公眾對推廣民主的支持減弱,對推廣民主的資助已經停滯。同一時期,美國政府在民主、人權和治理項目(主要通過美國國際開發署[USDIA]實施)方面的支出減少近四億美元。即令不考慮對阿富汗和伊拉克的資助在下降,對其他國家這些項目的資助也依舊寡淡乏味。
伴隨美國在這方面後退的是,幾乎沒有其他國家填補空缺。作為最富於雄心的政府間行動舉措,2000年成立的國家聯盟「民主國家共同體」(Community of Democracies)缺乏形成相當影響力的資源和前景。地區性組織目前沒有能做到好很多。比如,當匈牙利總理維克多·歐爾班(Viktor Orban)嘲笑民主的準則時,歐盟很大程度上是在袖手旁觀。而且,即令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加碼了對異jian人士的鎮壓,因急切希望獲取土耳其的幫助以制止敘利亞難民潮,歐盟居然同意恢復與土耳其進行歐盟成員國地位的談判。
儘管有瑞典和英國這樣一些歐盟國家繼續支持重大雙邊項目以推廣民主和改善治理,2013年成立的歐洲民主基金會(European Endowment forDemocracy)去年的預算也才剛超過1100萬美元。英國的威斯敏斯特民主基金會(Westminster Foundation for Democracy)目前的公共預算僅有500萬美元。加拿大的國際人權與民主發展中心(International Centre forHuman Rights and Democratic Development)已於2012年關閉。巴西、印度和印度尼西亞這樣的發展中民主國家不願做出太多貢獻,轉而致力於解決他們自己國家的很多問題。(威斯敏斯特是位於倫敦市中心的一部分區域,英國國會和王室所在地。——譯註)
即便缺乏意願,美國依舊擁有推廣民主的工具。如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Carnegie Endowment for InternationalPeace)副總裁托馬斯·卡羅特斯(Thomas Carothers)所指出的那樣,過去四分之一個世紀中,美國在選舉方面的幫助從浮光掠影、進進出出的工作機會,演進到了與國內組織建立的更深層次夥伴關係。對公民社會的支持已不限於僅在國家的首都幫助精英。推廣法治的舉措已延伸到對法官和律師進行短期技術培訓之外,並聚焦於更廣泛的責任和人權議題。
他或她還應鼓勵美國外交官在實地工作中將支持民主作為他們的重大優先考慮事項。這些外交使節可以利用他們的外交豁免權為活動人士提供掩護,令他們免遭逮捕,或者令當局更難於將矛頭指向他們。美國和歐洲為「白色淑女」組織(Las Damas de Blanco)提供外交支持時正是如此,這一反對派組織由遭監禁異見人士的夫人與其他女性在古巴創辦。極端情形下,他們可以也應當在他們的大使館和領事館中為異見人士提供庇護。外交官還擁有無以倫比的渠道接觸地方領導人,這為他們提供了逐步推動獨裁者走向改革的獨一無二的機會。在一個正向民主制度轉變的國家,如1980年代末期和1990年代早期的南非,或今日的緬甸,這樣的接觸能幫助鞏固和維持實現民主變革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