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薄周判無期，習近平掃除心頭大患？

轉載：美國之音

中共建黨95周年之內幾天、北戴河會議之前，前中南海大內總管，胡錦濤大秘令計劃案落下帷幕。至此，傳說中的「新四人幫」－薄熙來、周永康、徐才厚、令計劃，一個病逝，三個被判無期，習近平對政治對手長達三年多的清洗終於告一段落。縱觀令，薄，周三大案，不僅三人刑期相同，處理手法也有一定模式。三人的認罪態度，更留下頗多耐人尋味之處。令計劃案的處理，留下了哪些疑點和懸念？與薄熙來周永康大案的處理，有哪些異同？令薄周案落幕之後，習近平鞏固權力的下一步動作還有什麼看點？

參加討論的嘉賓是：人權組織「公民力量」創辦人楊建利先生；中共黨史學者、《晚年周恩來》一書的作者高文謙先生；政論作家，時事分析人士陳破空先生；普林斯頓社會學博士，轉型問題學者程曉農先生。

程曉農認為，令計劃案有一個看點，即令計劃當庭陳述時說的兩個詞，他自己的「負荊請罪」以及對他的「人文關懷」。這兩個詞結合在一起表明，審判方和被審判方之間是彼此照應的。此案照例強調貪腐問題，但竊密一事已在國際社會鬧得紛紛揚揚，不能不講，又不能多講，結果卻越描越黑。令計劃與高層內部的政治反對派牽扯很深，要徹底清洗中央辦公廳的舊勢力，他是一塊必須搬走的絆腳石。令計劃案與薄熙來、周永康案走的是同一條路子，即黨內鬥爭非政治化判決，所以貪腐就成了重點，但審判過程中對貪腐又不按刑法的適用規定量刑。按2015年11月施行的相關司法規定，令計劃、周永康的貪腐案情可判死刑，但他們的案件本身是政治因素引發，所以都按入（政治）局者不殺的政治潛規則處置。這與毛澤東、鄧小平時代有很大的不同，過去中共高層發生黨內鬥爭之後，對被打擊的一方通常都是採取政治打擊的處置手法。現在改用非政治化處置方法，首先是因為，高層權力鬥爭在意識形態上並無大分歧，路線鬥爭或反革命罪、鼓勵資產階級自由化這種帽子不能再用，其次是因為高層官員的腐敗非常普遍，這為政治鬥爭的非政治化處置提供了機會。

程曉農說， 習近平對軍、警、情報、大內的清理已基本上告一段落，一些重要的絆腳石已經搬走，挑戰他權力的前高官也開始被邊緣化，從這個角度來講，他的權力已經鞏固；但是，官場多年養成的為官圖利的習俗卻難以剷除，只能暫時壓制一下而已，下面的官員當中應付差事者眾，勤勞王事者寡，從有效貫徹政令這個角度看，他的權力又是有限的。

高文謙表示，令案最大的看點在於，這是一場幕後交易的政治審判，習近平的真正意圖在於北戴河會議召開之前震懾黨內反習勢力。加上前些天海外媒體放風，李源潮陷入政治麻煩，這不是偶然的巧合，而是習為掃蕩團派而打出的一套組合拳，防止團派成為倒習的大本營。按照原來中共官方的放風，令計劃罪大惡極，死有餘辜。法院連用三個「特別」（受賄數額特別巨大，犯罪情節特別嚴重，社會影響特別惡劣），而令計劃按照早已安排好的腳本演戲，拿出寫好的稿子，連道三聲「感謝」，表示服從判決，不上訴。令計劃說「刻骨銘心」有弦外之音，固然留了一條活命，但已家破人亡，兒子死於非命，共產黨高層內鬥的殘酷由此可見一斑。

高文謙說，習近平的黨內清洗不會因令案而停止。專制體制是一架絞肉機，是要靠喝政敵的血來維持運轉的。習近平雖然大權在握，但樹敵太多，沒有一點安全感，到處都是「野心家和陰謀家」，他和當年毛澤東一樣，已經魔咒纏身，陷入清洗內鬥的陷阱不能自拔，可以說，習在位一天，就要清洗一天，這是專制極權體制的鐵律。

楊建利表示，對令計劃判刑的三項罪名都是整肅他的表面理由，如果用這三條罪的標準衡量的話，中共官場幾乎沒有人應該逃過刑罰。令計劃落得如此下場的主要原因和周永康、薄熙來一樣，按習近平的話來說就是因為他違反了「黨的規矩」：對習近平接班製造障礙並陰謀最終奪權。從習近平的立場來看，這個真實原因是不方便在審判中公開提出的，因為它不僅不足以毀掉政敵的形象反而可能增加人們對其政敵的尊敬，然而這個真實原因在中共的上層大家卻是心知肚明，對習近平來說這已足夠，他要的就是這種對潛在政敵的威懾。

楊建利說，為了在十九大上最終布一個擁戴他做核心的局，習近平一是用連坐法把與令、周、薄有瓜葛的人員清理掉、再是用年齡等規則讓他不信任、沒用向他表忠心的省部級大員調離位，讓他們進入半退休狀態然後在十九大后就洗洗睡了。李源潮在2012年曾和令計劃一起搞黨內接班摸底，挑戰過習近平的太子地位，他又在中組部經營多年，目前人們視野中的省部級以上高官幾乎都是經過他的考核才逐步上位的，所以不清理李源潮局就不好布，因此，和目前調離的省部級大員一樣李源潮不被刑事整肅就可稱萬幸了，政治生涯最晚在十九大就會結束。

陳破空認為，令計劃在法庭上的最後陳述，搖頭晃腦，正兒八經，儼然他仍然是黨和國家領導人。「負荊請罪」和「刻骨銘心」兩個詞，是說給習近平等人聽，有抱歉、平等、感謝和勝利的混合含義。實際上，令計劃安排弟弟令完成攜帶絕密文件投奔美國的部署大獲成功。整個庭審不提令完成，但這恰恰是習近平當局投鼠忌器所在，故而在整個庭審和判決里，竭力壓縮、淡化令氏兄弟的竊密泄密部分。對令計劃的判決，是政治決定，也是政治交易。陳破空預料，令計劃可能不會真正服刑，暗地裡，很快就會改為軟禁或監視居住，夫妻也可能很快團圓。因為，習當局不得不用這種軟性方式穩住令完成，不至於讓中共遭受進一步重大損失。這些，都是令計劃最後陳述中所泄露的信息。薄熙來、周永康、令計劃先後被判處無期徒刑，構成一種處理模式。隱含的意義是：死刑不上國家級領導人；無期徒刑，等於政治上的死刑；留下活口，留待震懾或處置黨內其他政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