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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秋冬》 寫在三國后的故事 (長篇歷史演義武俠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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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曰久 發表於 2015-9-24 12:25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前言

    魏、蜀、吳三國鼎立後期,蜀國丞相諸葛亮六齣祁山病死五丈原,其後雖有大將軍姜維領軍欲謀舊事,卻已是失卻頂樑柱,力不從心,早已不為魏患。那東吳大帝孫權去世,後輩兒孫只能苟營江東,倚仗長江天險自保平安,吳魏之間一時也是相安無事。只有那魏國佔據中原廣袤大地,人傑物豐,魏武帝曹操、文帝曹丕大力提倡軍屯,聽從臣屬之議,減賦薄役納利於民,自始從赤壁之戰的失敗中慢慢復甦起來,國力日漸超越蜀吳之上。

      魏文帝逝後傳位於叡,叡在位十三年再傳其子曹芳,因芳只及八歲,便囑大將軍曹爽與太尉司馬懿輔佐。這曹爽聽從一些門客之議,將太尉升為太傅,奪了司馬懿的兵權。懿便裝聾賣傻不斷施放煙幕迷惑爽,爽失去警覺。

      公元二四九年正月,爽帶著皇帝、近臣、近衛禁軍傾城而出祭景明陵,司馬懿只以數百家將、舊臣便佔據洛陽橋發動兵變。爽接信時正帶著隨從在外打獵遊玩,公子哥兒權欲熏天卻無謀無術,徬惶無奈,最後一一落入司馬懿的圈套而見誅。曹魏政權從此落入司馬氏手中。公元二五一年司馬懿死,其子司馬師繼為大將軍執掌曹魏朝政……。

      三國的長期鼎立像中國歷史上的春秋戰國時期,為各路英雄豪傑,上至帝皇、下至公侯將相與平民百姓粉墨登場創造了一個大舞台,層出不窮的興衰更替與喜怒哀樂,眼花瞭亂的權謀智術與喋血撕殺,走馬燈似的在舞台上轉。看罷舞台上的悲歡離合,人們無不扼腕,那真如兩軍對陣,一鼓噪、二鼓衰、三鼓竭,富不過三,君子之澤五世而斬。這曹操、諸葛亮、孫權做夢也想不到自己逝后僅一、二十年,那三國的世事便面目全非,辛苦謀划創下的江山,在兒孫們的揮霍與無能中蕩然無存。而嘔心瀝血拚死征戰換得的一世功名富貴,除了墳上一坯黃土、荒草簌簌,甚麼也沒留下。

      嘉平六年,公元二五四年九月,曹芳已二十三歲,而司馬師執政日久拔扈日盛,司馬氏代魏已是水到渠成早晚的事。可那得意非凡的司馬一族絕沒想到,歷史又給他們的美夢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冥冥中天道輪迴是躲不開的魔咒……。

      故事便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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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九曰久 發表於 2015-9-24 12:30 | 只看該作者
《春夏秋冬》 寫在三國后的故事 (1)

第一章 師兄弟圍爐談禍福 泄血詔走馬存遺孤

     太常夏侯玄嘆了口氣,跨上馬離宮而去,連五日早朝,大將軍兼錄尚書事的司馬師都未來,滿朝文武列班靜候幾個時辰一事未議,皇帝曹芳就只好宣布散朝了,這也太不把滿朝文武放在眼裡,更何況還有皇上。可又有甚麼辦法呢?司馬懿去世后,司馬師繼掌朝中軍政大權,大小事沒他首肯誰也作不了主。皇帝曹芳只是朝中的象徵擺設,哪有昔時魏武帝的權威啊!夏侯玄騎馬走著走著忽然想起一事,於是將馬掉頭又向那洛陽老城走去。這陰沉沉的天氣,連綿秋雨下了十多天,昨日雨停,可那寒冽的西北風又無休止的刮來,氣溫驟降,彷彿冬天提前到來。去年的九月洛陽還是風和日麗滿城金菊盛開喲!而今年就變得這麼濕冷,讓人感覺一城蕭煞堵得心裡慌。哎!是天氣不好還是心情不好,總之有種不祥的念頭在腦中揮之不去,到底是什麼,自己也說不清。

      馬兒蹄噠在老城中穿街走巷,不一會來到一面黑漆大門前,玄下馬敲了敲門環,門應聲開了個縫,玄對那守門僕人招呼道:「通告你家老爺,太常夏侯玄造訪。」不一會門內便傳來一中年漢子粗重的嗓音,「啊呀!什麼風將玄兄吹來我家,太高興,太高興,快快有請有請!」來人賈充,時任司馬師大將軍府汲郡典農中郎將。按說這典農中郎將是個軍屯郡守職務,應呆在汲郡為是,可這賈充卻留在京城成日跟在大將軍馬後寸步不離,顯然這中郎將不過是掛個名而已。

      瞧,賈充黑紅的臉上笑意可掬,便知其官雖不大,卻是仕途春風得意。夏侯玄笑了笑跨進院,那賈充後面又傳來一個女人嬌滴滴的聲音,「啊唷,公閭常常唸叨的恩人原來就是朝中頂頂有名的美男子呀!這可真讓我開了眼界啦!」「大哥莫怪我夫人唐突,她知師兄救我一命之事,早對師兄佩服的緊,今次聞說登門造訪,便迫不及待跟出來要一見為快。」玄聽了二人唱答笑道:「不必客氣,我這就過見弟媳啦。」說罷向著賈充夫人抱拳施禮,「不過弟媳可要好好管住我這師弟,他可是色膽包天的人。」

      充聽了臉一紅,「師兄有所不知,在家中我可唯夫人是聽,那十幾年前的事,只是年輕一時糊塗罷了。」「師兄說的對,公閭將他的破事早就向我坦白過啦,所以我也不計較,俗話說浪子回頭金不換,這些年公閭待家人卻也不錯。」「哈哈,看你夫婦二人一唱一和到是恩愛無比,老兄欣慰之極,怎麼不讓老兄進里坐坐?」「啊呀!光顧說話失禮失禮。不瞞師兄,今日秋風冷冽,我與你弟媳正在亭中圍爐小敘,兄長不是外人,就添個碗筷大家一齊熱鬧熱鬧如何?」「好,不拘束,正合我意。」

      這夏侯玄與賈充師兄弟的事,說來已是二十年前事。玄祖父夏侯淵與那漢丞相曹操不但是表兄弟,還一生戎馬隨其東征西討立下不少戰功,后不幸戰死於定軍山。玄自然秉承家風習武報國,所以其父夏侯尚在玄年少之時,便託人將之送往當時俠名遠播的邙山神劍譚雲處拜師學藝。而賈充父親賈逵在魏武帝時為豫州刺史陽里亭侯,因緣際會在譚雲任俠犯事時幫過大忙,作為人情酬謝,譚雲也收了賈逵之子賈充為徒。

      譚雲原本洛陽人氏,家中殷實。可惜在三國鼎立的戰亂中,親人相繼落難,家財散盡,憤而避世邙山深處,以種地為生。雲幼讀經書,本性好學,家傳一套劍法珍惜無比。在那紛紜變換的人間世事中,年復一年地與那一年四季打交道,耕耘、勞作、收穫。終有一日突然領悟到春夏秋冬四時不移的真諦,想,不管其人如何聰明、本領如何高強,只要在地上生活,便都得受這四季變化的約束,如果自己能將四季變化的精髓融入劍式中,那豈不如虎添翼,無人可制么。

      於是模仿自己在不同節氣農耕中的動作,結合原有的家傳劍法,重新取其精華,編出一套四季劍,又名春夏秋冬劍。這套健身、防身的劍式,沒想在邙山與其他避世高人的較量中,竟屢獲勝績而備受推崇,被人稱之為邙山神劍而名聲遠播。在夏侯玄,賈充上山拜師時,那已是譚雲創四季劍多年後的事了。因夏侯玄長賈充幾歲,故玄便作了充的師兄。

     玄隨著賈充來到後園亭子間,見園子不大,幾桿修竹,數盆菊花,白牆青瓦的圍牆下,一叢叢高低不等的花卉灌木間植其中,環境清幽脫俗,簡而不失趣。

    玄不由贊道:「師弟這幾年到是在此享起福來了,這園子的布置不像是你的手筆。」

充笑道:「師兄說的不錯,家居設置都是夫人點化,我這粗人哪有這番心思。」正說著賈夫人帶著兩個小女孩走了來,嚷嚷道:「快過來,拜見你們的夏侯玄叔叔。」

那兩個女孩果然有模有樣的向玄跪地一拜,而那小女可能太小,只會跟著姐姐做,結果跪錯了方向,竟是向自己的姐姐跪去,三個大人見了都哈哈大笑。

玄將兩個女孩扶起,笑著道:「師弟轉眼間便添了兩個千金,可喜可賀,老兄來的匆匆沒帶什麼禮物,就以隨身兩件祖傳玉佩相贈作為見面禮吧。」說罷將腰間掛著的一對玉佩取下,「這大女兒是?」

充忙介紹: 「大女兒叫賈荃,四歲。二女兒叫賈浚,兩歲。」「好!賈荃,賈浚侄女,祝你們富貴平安、長命百歲。」賈夫人高興地將那玉佩用紅線系了,分掛在兩女脖上。

賈充:「師兄在山上時曾告訴我,此玉佩乃是你祖上保佑後輩的平安符,師兄的見面禮是不是太貴重了啊?」 玄道: 「師弟何來此話,平安符不過是大人對小輩的祝福而已,給小侄女正符此意,我都三十幾了,還用平安符做甚?」「好,好,師兄美意我和夫人心領啦!」

      玄突然想起了什麼,「啊,差點忘了,明日是我小兒滿月,如師弟和夫人能不避嫌,盡可到我家一敘舊情,若不便卻也不勉強。」 充道: 「哪裡哪裡,師兄弟走動走動也是應該,只可惜你兒子小,不然我可把小女嫁給你兒子啦!」 玄笑曰「啊唷,這師兄弟再來個親家,那可真是親上加親才好哩!」賈夫人一聽也笑道,「好好,好好,且看他們日後的造化罷。」

「今日無事,我們邊吃邊聊,不醉不休!」玄便同充一家在那亭上,你一杯,我一盞地圍爐小敘起來。不一會,賈夫人知夏侯玄來訪定有事要談,便借酒力不勝,帶著兩個女兒回宅小休,亭中只剩師兄弟二人。

充命僕從添足酒菜后遠遠侍候,不叫不得前來。一切布置妥當,充笑了笑:「老兄現在可以無話不說了,找我可是為朝中事?」

      「當然,身為太常無事可作,每日上朝意興而去,闌珊而歸,一日如此,二日如此,連五日如此,不知師弟可能消受?」「師兄,我是大將軍府里人,大將軍不去我豈能去濫竽充數,所以這五日便都去大將軍府報個到,便回家消遣了。」「這大將軍身膺朝廷重任,一日不上朝,朝中便一事不能定,一日有事也罷,二日有事也罷,怎能連五日不去,豈不拿朝中之事作兒戲乎?」

      「哈哈,不瞞老兄,這大將軍不知從何處得來一個優伶,能舞、能唱、能撒嬌,整日哄弄得大將軍魂不守舍、夜夜通宵達旦至午不得起來視事,你讓他一早辰時上朝,不罵你個狗血淋頭才怪。」「真的如此?」「師弟我豈能騙你,不過師兄也不要生氣此事才好。」「願聞其詳?」

充道: 「師兄是個明白人,你想古往今來,哪朝重臣不怕大權旁落?這司馬師也一樣,雖是執掌朝政已久,卻心裡總怕那些曹魏舊臣不服。近得消息,東吳丞相兼大將軍諸葛誕,因功高震主權大蓋主,為吳主設局殺之。於是一些朝中人便陰謀藉此嗞事,要除去魏國之諸葛誕。這讓權大蓋主的司馬師,豈有不心驚膽跳預作防範的。所以每逢上朝,便成百虎賁衛士不離左右,且廣布眼線想摸清朝中底細。這偶感風寒身有微恙不過是託詞,就看誰會跳出來好一網打盡。此事也就幾個人知內情,難得師兄看得起我,我才告之,師兄可不能趟這淌渾水。」

      玄微笑:「聽師弟之意,那司馬師可也將我嫌疑上啦?」「師兄,我的文韜武略自愧不如你,可這觀察時事朝政自覺勝過師兄一點,這叫做旁觀者清呀!」「好,好,好一個旁觀者清,今日既來府上,便請聆教吧!」 充略思一下, 問到「師兄可否將現今朝中大臣盤查一下,看看還有幾個能算是曹魏舊臣?」

   玄大笑,曰「這曹魏舊臣算起來,司馬師、司馬昭也都是,師弟可能指的是與皇帝沾親帶故之臣吧?這沾親帶故的,光祿大夫張緝為皇丈算一個,再一個,再一個就是我這無權無事可作的太常與皇帝算是表親。」

   聽罷此話,充昂然道: 「師兄這一盤算,不就知你在大將軍眼中的位置了嗎?」

   「可我從雍州守備、征西將軍職上調回任這無權無勢的太常,手中沒有一兵一卒,只是整日里上朝度日,他大將軍難道還怕我什麼?」

   「師兄說錯了,將你明升暗降,奪你兵權,誰不知是防你嗞事的舉措,別忘了你叔叔夏侯霸反魏投蜀,至今還在蜀漢軍中與大將軍為敵啊!」

   玄依舊不解 「我叔與前大將軍曹爽過從甚密,曹爽被害,怕禍延及身,可我卻是奉召即回沒有二心啊!」

   聽完此話,充知師兄依舊不明就裡,乃緩緩道 「是的,司馬師對你此舉很是欣賞,所以才升你為太常。這一切不就是既想用你,又有些怕你,你現在沒有一兵一卒,可若交給你兵馬,你立就可指揮千軍萬馬上戰場,你有這個能力啊!大將軍不對你考察清楚,怎敢給你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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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九曰久 發表於 2015-9-24 12:32 | 只看該作者
《春夏秋冬》 寫在三國后的故事 (2)

   夏侯玄畢竟武功世家, 似乎仍對這朝庭中的心思不知所措「大將軍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放心,終不成要我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一直撞到老,無所作為而去罷?」

     「說得好,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無為是有為,撞過了這段考察期,受重用之時不就來了嗎?」

      「說了半天,你是要我韜晦養性,藏鋒露拙。我要是個糟老頭子做此不難,可我才三十幾歲,正在壯年有為之期,難啊,難啊!」

      賈充道:「師兄,今天不是你來,我可不敢跟你說這些話,現在是表面上風平浪靜,而暗地裡洶濤滾滾,你記住千萬不要趟進渾水裡,讓人說不清道不白,莫負師弟一番苦心。」「好了,好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就聽你的吧。」

      「好,咱們趕快趁熱吃菜喝酒,來來來,再喝幾口湯。」「請,請!」

      賈充喝了口酒放下酒杯,「師兄,這人生在世真奇怪,記得老子有句話,什麼『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我是最最信服不過。想當初,我們在邙山拜師學藝,好好的,偏偏就有個師妹,人見人愛,總在眼皮底下晃,讓人想入非非。那日天熱難耐,想跑遠點的山泉水塘去消消暑,沒想師妹正在那裡享用,直看得我血脈賁張慾火高升。」

      夏侯玄眇了賈充一眼, 「你這傢伙明明知道師傅將他女兒許給了三師弟,還要將人家的衣服抱走,按三師弟說法,那真是無恥之極。」

     「哈,那時年輕氣盛,師傅把她許給了三師弟是不錯,可老天給我機會,把她許給了我呀,我就是這麼想的,所以趁她伸手抓衣的機會,就將她抱在了懷裡,至今想來都還心癢哩。」

    「你的淫邪之心還至今未改啊!虧了師傅一聲暴吼,你才沒得逞。」「是啊,是啊,我正在興頭上,師妹拚命掙扎,甚至狠狠咬了我一口都沒覺著痛,直往山後的小洞奔,哪想洞未到,師傅一聲吼卻迎頭傳來,嚇的我頓時清醒,放下師妹便逃。這一逃,在荒山野林里便是兩日兩夜不吃不喝,這不『福兮,禍之所伏』也。」

      夏侯玄看著賈充一幅陶醉的表情, 暗笑師弟處難之中還得意忘形,不由得嗟他一句,道「你師傅和三師弟輪流堵在那下山必經之路口,若是你一現蹤跡,這禍就不是不吃不喝的事了,那就是人頭落地的大禍一樁。」

     「是的,是的,第三日師兄悄悄從後山攀援爬索找到我藏身的山洞,給我帶來吃的喝的,然後又用溜索將我救下山,我真是好感激,好感動。」「你呀,虧了師傅一聲吼,壞事沒得逞,所以我才覺得你不該死而來救你,而真正要我來救你的人,至今你還不知道。」「是誰?是師傅?」
「想不到吧,是師妹。師妹說她雖已許給三師兄,可也知道二師兄平時對她也很有情義,不想因她而傷了二師兄的性命。如果那樣,她會一輩子不得心安。我想也是,平時大家都和和睦睦,親如兄妹,一時為愛迷了心竅,做出些輕薄錯事也是可能,所以才上山放你一條生路。」
「如此說來,我還得感激師妹的情義了。」

玄笑道「你自己掂量吧。」

    充言猶未盡,繼續道「下山後,不知往何處去。回家,無顏見父母,投友,無法面對詰問,只好去投軍,這一投就投在了司馬師的門下。你說怪不怪,一開初只讓我當管十個小兵的隊長,打了兩仗,這四季劍管用,連殺對方兩個將校,司馬師說沒想我還有兩下子,就提拔我當了領軍校尉、內府參軍,隨又承襲父爵轉升尚書郎、黃門侍郎,一帆風順,這又應了『禍兮,福之所倚』的真言。可高興沒幾年,太傅司馬懿失勢,人人又夾著尾巴做人,似乎投軍又投錯了胎,『福兮,禍之所伏』。現在好啦,升了個汲郡典農中郎將,跟著大將軍吃香喝辣,你說這禍福無常態,風水輪流轉,我這些年不都是在老子的偈語中過活嗎。」

「說了半天,你不就是勸我忍耐,去等待那『禍兮,福之所倚』的時候,是嘛?」

「師兄聰明,一點就透,想當初你一下山,憑著一身本事加上皇親國戚,兩三下就升了雍州守備、征西將軍,那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嗎?而今沒了權一身輕,就算也是『福兮,禍之所伏』罷,只要韜晦養心留得青山在,還怕沒柴燒?轉幾轉,轉到『禍兮,福之所倚』,那風光你不想要都退不掉了。」

     見賈充口若懸河, 滔滔不絕, 夏侯玄只道師弟混跡江湖, 端的閱歷提煉不少, 朗聲笑道,「哈哈,師弟下山經年,一張嘴卻練的讓我望塵莫及,有你的,有你的。」
     
「好說,好說。你沒看出來,有的人在戰場上爭來殺去,立功封侯拜將。而有的人只消在大將軍面前跑上跑下動動嘴皮子,也封侯拜將。你說,你說這公平嗎?不公平,可朝中就是如此,你有什麼辦法?所以我學乖了,如果師兄在朝中聽到一些對我的非議、撻伐、甚至攻訐,還都望師兄理解。」

「原來師弟對那大將軍曲意奉迎言聽計從,還是情有所原啊!只是你也不要太過份,有些傷天害理的事,還是少做為妙。」

      「那是當然,能避則避,能躲則躲,可人在江湖,有時是沒有選擇的,這違心做壞事,也是被逼無法才為啊。好,不談了,今日師兄來是看得起我,我真的高興得很,今後師兄有什麼難事,告訴我,我一定全力以赴幫你,至少眼下大將軍府有什麼大動作,我一定給你通信,別人我不管,師兄我是一定要照顧的。」「師弟這麼說,老兄就心領了,也許真有哪一天邁不過檻,我可是拜託啦!」

      「來來,咱們乾杯。」「乾杯!」夏侯玄起身信步走到窗邊,看到邊桌上擺了一付圍棋,不由來了興緻。「師弟什麼時候也學會下棋啦?」「嘿!這都是你弟媳點化我的。」「好,酒不喝了,下盤棋怎樣?」「好呀,好呀!我這棋藝還未曾展露,與師兄比試比試到也瞧瞧我的水平如何!來人啊,上茶!」二人便邊喝茶,邊你一子,我一子的圍弈起來。大慨是連日上朝心情不佳,又也許是長期未碰,棋藝生荒,下不多久,玄賴以起家的一塊基地,在不知不覺中竟被充圍堵起來。

      賈充得意地:「師兄怎麼搞的,你的家都危險啦,看你怎麼救?」「哦!這棋下的真臭,也許是你幾杯酒把我灌迷糊了,中了你的鬼計。」「這哪是什麼鬼計,忘了你剛才吃我几子那志滿意得的樣子,你這是『福兮,禍之所伏』,高興過頭啦!」玄再仔細瞧了瞧棋盤,終於下定決心,一顆子落在一片空白角落中。充看了看他落子的地方,迷惑地又瞧了瞧玄:「師兄不要家啦,一子突圍想另起爐灶,重頭干番事業?」「是啊!家既不保,一子突圍,不應了你的致理名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好傢伙,我若不連下兩子斷你接引出逃生天的小算盤,這一片就又死里回生。可我若不急時應對你突圍一子,你再連下二子,成了三子倚角,那一片新天地就只有拱手送你啦!」「哈哈!這一生一死可也是變幻無常啊!」「師兄,我可以放你一子,可你輕易便毀家另圖怕不是好兆頭!『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師兄這幾日定要謹慎、謹慎。」

      夏侯玄告辭了賈充一家,任著馬兒往回跑,一邊走一邊想,這賈充在大將軍府里正當紅,他說這幾日朝中可能出事,那肯定不會假,我這回京后無所事是,那就聽他言,置身事外保平安吧。回到家更了衣,看了看明日即將滿月的兒子,夫人道:「明天滿月,夫君可該給孩兒取個名字呀!」「對,對,讓我想想。」一抬頭,見一隻大鷹正從樹梢上一蹬,展翅昂頭向天飛去。玄見狀,「有了,有了,兒子就叫夏侯翊吧。老子愁困京城,兒子可不能像我這般窩囊,願他一飛衝天,翱翔天宇作一番事業。」夏侯夫人高興地逗弄著孩子,「啊……,小翊小翊,好名字、好名字。」

      夫妻二人逗弄兒子樂著,忽地家人跑來道:「老爺、夫人,門外有一老者來訪。」「哦!老者?沒報姓名?」「老人說一見便知。」「好,好,我這就去。」「將軍留步,老朽已來矣。」玄抬眼一瞧:「李……,」老人用手在嘴上一比,玄趕緊應變:「你,老先生身體一向可好?來,來,我們去書房好好敘敘。」二人進至書房,家人遞了茶,玄便將僕從支得遠遠的。「老大人請喝茶,夜入我家,想必有要緊事相談,我已將閑雜人等支開但請講無疑。」「好,夏侯將軍,這連五日上朝可有何感受啊?」「哦!這個嗎五日只因大將軍不到,便一事無成,魏立國以來可謂少有。不過我想大將軍如此作,恐也有甚麼因由,所以便只當每日騎馬逛京城罷了。」

      「哦!將軍想得到開,這大將軍若如所言偶染風寒身有微恙到還也罷,可他卻是夜夜笙歌狎伎作樂,視朝政為兒戲啊!」「晚輩調回京城不久,耳目閉塞,這事卻真是聞所未聞,如此說來,大將軍是故意慢待皇上與各位大臣了。」「豈只是慢待,你沒聽各位大臣私下的議論,他眼裡的皇上和各位大臣,不過是任其使役的奴僕吧了。」

      玄看著這位當朝尚書令(相當總理)李豐義憤填膺的樣子,不由想起他的女婿賈充,二人處世可真是截然相反,怎麼偏偏就一個做了岳丈,一個當了女婿!賈充說朝中曹魏舊臣正圖謀嗞事,看來果然不假,這些老臣辦事不機,事已早泄,還蒙在鼓裡振振有詞,真是不知大禍臨頭啊!我可拿定了,不趟這淌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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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秋冬》 寫在三國后的故事 (3)

     「大人一腔義憤,耿耿忠心溢於言表,那些話在這裡說說無妨,在外還是節制些好。我觀察這朝中事,恐不盡如你所言,大將軍不會憑白無故做如此荒唐之事吧。」「哦!將軍是說,大將軍是故意此為而另有目的?」「大人想想,難道大將軍會是一個糊塗蟲、大傻瓜,故意與滿朝文武為敵?說白了,那些夜夜笙歌狎伎作樂不過是些幌子罷了。」玄當然不便直說大將軍正藉此分辨異己以便除之,那豈不將提供真情的賈充賣了,所以只能點到為止。他哪知道李大人早被情緒左右著,跟本沒聽出話中話。「那大將軍府中事,真也罷,假也罷,可他在朝中的舉止卻是有目共睹,那個囂張拔扈就像老子對兒子,活脫脫一個太上皇。」「想想,大人此話也有理,曹芳當皇帝本就是司馬師一手遮天做成的嘛。」「皇上八歲登基不明世事,讓他一手專權也罷,可如今皇上已二十三了,他大將軍不還政於皇上能說的過去么?我看他篡位作逆必是早晚之事。」


      「李大人如此耿耿於懷皇上事,令我這個皇族實在汗顏,不過我勸大人幾句,這司馬師在朝中霸道已非一日之寒,這朝廷上下都是他的心腹爪牙不說,恐怕各位大臣眼皮底下,也已布滿了他的眼線密探。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握中,如此情形下,他就是明日篡位,你又能奈何,你能阻止他嗎?不能。無能而為之是無異以卵擊石、螳臂擋車也。李大人,你在我這兒發再多的牢騷也無損其一根毫毛。所以我們不妨睜隻眼閉隻眼,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要做那天理不容之事,天理迢迢自有報應,何用我等在此瞎操心呢。」「夏侯將軍,此話可不對,人人都明哲自保,還有正義和公理嗎?我知道在所有皇親國戚中,你是最有本領的一個,也是司馬師最為防範的一個,可你也不能如此消沉呀!」「李大人過譽了,晚輩自雍州守備、征西將軍任上奉召回京,然後升為太常,位列九卿,明眼人皆知這不過是明升暗降的把戲。如今不但手下無兵無權,而且一言一行均在大將軍的監控中,就是今天大人前來,我還揣揣不安,要想好大將軍詰問時的應對之詞,如此籠中鳥,保得一家平安已是萬幸,豈敢有它想。李大人,不是晚輩消沉,實是晚輩無力啊!」「將軍,不用耽心,你的處境,老夫豈有不知。瞧,我不也是喬妝打扮,入夜避開雜人才來訪嗎,我只是落實將軍有那匡複皇室之心就可,詳細鋤奸大計,自有我等一干志同道合者謀之,不用將軍出手。我等觀滿朝文武,忠君而又有能力可就大將軍位者,非將軍莫屬,屆時將軍莫推託才是。」


      「大人說至此,我可不得不直言,大人所謀划的事,可能早已為大將軍府中知悉,怕是不及你等揮戈,羅網便已投下。大人,領兵打仗貴在知己知彼,僅此而言,你等已經輸了一著,還是趕快想法補救為上策吧。」「喔!將軍消息確切?」「大將軍府近日所為,正為一網打盡之計,大人趕快偃旗息鼓,莫讓其抓住把柄是脫禍之上策,大人斟酌。」「好,今日便告辭,我將通知有關人等,從緩計議,再讓其瘋狂幾日吧。」


      夏侯玄送走李大人回到廳房,夫人正在房中來回度步焦急的等著,「夫人還沒息著等我有事?」「夫君,這李大人喬妝夜半來訪,是否為那擔憂的事?」「走,我們進卧室談話。」二人步進後面的卧室,夫人支開婢女關上門后,「李大人前來正為那事,這些老臣密謀剷除司馬師一夥大概也有些日子了,難得他們對皇上一片忠心,他們以為司馬師連五日不上朝,已激起滿朝文武義憤,正是設計除去大將軍的最好機會。可他們哪裡知道,司馬師此作正是為激怒這些老臣跳出來,分辯敵我然後一網打盡。」「這些時,我眼皮老是跳,心緒不寧,遮莫這些老臣是大禍臨頭啦!」「夫人,今日下朝後,我專門去拜訪了司馬師手下紅人賈充師弟。這賈師弟還算未忘我救他一命的恩德,將司馬師的詭計向我露了底。我正在想那司馬師說有些曹魏舊臣妄圖嗞事都是哪些人,沒想才過幾個時辰,這些人就來到府上,恐怕連賈充也想不到是他岳父這幫人啊!」「這些人應該都是老謀深算的人物,怎麼就將如此機密的事給泄露了呢?」「你當司馬師是三歲小孩呀,掌朝十多年,朝中的官,有幾個不是他封的?那些不是他封的,又哪家沒布下眼線明察暗防著呢?」「如此說來,李大人他們是凶多吉少了!」「豈只是他們,這司馬師心狠手辣,對凡是有牽連的人,還不都是斬草除根,以去後患。」


      「那他們來找你,你不是也被牽連進去了嗎?」「哦!忘了,忘了,那李大人說他們成事後,還要推舉我為大將軍,這司馬師要知道了,豈能容我!」談至此,夏侯玄和夫人互相望著都怔住了,這前面是什麼?二人都未說,可心裡都明白啊,玄抬起雙手扶著夫人的雙肩,看著夫人唏噓含淚的雙眼,「夫人,可能我要連累你了,我們在雍州想好的韜諱之計不管用啦!」「夫君,不用說啦,這也許都是命,只可惜夫君一身文韜武略沒派上用場。」「是的,於心不甘啊!」夏侯玄神情疑重,情不自盡將夫人攬在了懷中。過了好一會,夫人想起一事抽身道:「夫君沒勸李大人等趕緊隱蔽,消毀證據,莫讓司馬師拿住把柄嗎?」「我們想到一塊啦,李大人說回去立即通知有關人等偃旗息鼓另等時機。可司馬師既已設下圈套讓這些人鑽,豈會半途而廢?」


      「不管怎樣事還未發,也許他們聽了你的勸,真的矇混過了關那也說不定。」「依我對司馬師的觀察,那種可能性不大。如果哪天我因而捲入其中身不由己,我死後……,」夫人聞言,急用手堵著玄的嘴不讓講,「夫君走,我也會隨你走,現在說這個不吉利。」「好,未來的事聽天由命吧,只可惜我們的兒子……,哦!忘了,明日翊兒滿月,我已邀了賈充師弟前來喝滿月酒,明日一過,你就帶著翊兒到親戚家中去避一下,等危機過後再回來。對,將內弟也帶去,那也是你們韓家的獨苗。」


      說罷,夫婦來到翊兒的房間,保姆趕緊起身避去,夫人將兒子抱起:「來,你多抱抱吧。」玄聽了一怔,突又明白了什麼,趕緊將兒子接過來,二人端詳著自己的獨生子,玄忍不住低下頭去親吻,那滿臉的鬍茬把孩子扎醒了,奇怪的是孩子沒哭,反到瞪著大大的眼睛盯著夏侯玄瞧。「啊!兒子在認爹哪!」玄一聽,忘了煩惱,將兒子高高舉起:「噢噢,笑一笑,笑一笑,」那兒子被逗弄得真的展開了小嘴,跟著「噢噢,噢噢。」笑起來,夫人見狀樂了。「給我抱抱,看他會不會對著媽媽也笑。」


     玄將兒子小心地交到夫人手裡,夫人把孩兒舉了兩下抱在懷中,逗弄道:「啊啊,哦哦,媽媽,媽媽!」可那嬰兒聽聲望著媽媽竟彷彿呆了,等了一會,就在二人四眼對著兩眼,以為兒子不會跟著媽媽學語時,翊兒那稚嫩的「媽媽、媽媽!」的聲音卻終於傳來。玄:「啊呀!兒子會叫媽媽啦!」「我們的兒子聰明無比,才滿月啊,不但會跟腔叫媽媽,還會認人呢!他剛才就是在認我啊!來來來,你學我的樣,啊啊,哦哦,爹爹,爹爹!」玄於是學著夫人的樣子吟哦著,果然嬰兒水靈靈的眼中展放出異樣的光彩,看著夏侯玄,「爹爹,爹爹!」又跟著唱了起來。


      聽著翊兒稚聲稚氣,童聲無邪的呀呀初語,夏侯玄的思緒凌亂起來,感到有種無法控制的心靈震撼正瀰漫全身,是對父子天倫之情不得長久的悲哀、還是前路兇險莫明的恐懼?是什麼?自己也說不清。難不成,這剛滿月的嬰兒就會叫爹爹、媽媽,他是怕再叫不成了嗎?是怕沒機會了嗎?想到此,一泡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側頭看夫人,夫人早已兩行熱淚掛在了臉上,正痴痴的望著自己。夏侯玄一世英雄,禁不住鼻子一酸,夫婦倆同時向這獨生兒子深情地吻去,三人緊緊抱在了一起,只怕這時日不多的天倫之樂會悄悄溜去。小嬰兒好似有上天的指引,通靈曉性、不哭不鬧、盡情享受著父母的撫愛。父母的淚水,潤濕了紅紅的臉蛋,流到了嫩嫩的嘴角邊,翊兒本能地吸吮起來。這不是奶水,卻寄託著父母的慈愛,充盈著父母身上的精氣、靈氣和全部智慧,它是祈願生命延續之水啊!它潤潤的,有些淡淡的咸。


      夏侯玄夫婦摟著小兒一夜無話,間中打了幾個盹,便收拾著裝上了路。清晨的洛陽,街上一層薄薄秋霧,官道上,已有一些上朝官員乘坐的牛車吱吱前行。夏侯玄從軍旅中調還,所以仍騎著征戰用的棗紅馬,不幾時就跑到了前面。說也巧,待玄存了馬向太極殿走去,卻正好瞧見中書令李豐剛從乘坐的牛車中下來,玄便三步並著兩步迎上,「老大人一夜安好?」李大人抬頭見是夏侯玄,便笑道:「將軍可能擔憂一夜了吧?」見四周無人,「所言之事已經了了,不用操心。」「一夜深思,今日可是風險之極,無論發生何事,還望大人一定韜光養晦,置身事外,以求大吉。」「老夫聽你的。」


      二人相對一笑,步入太極殿。殿內早已有了一些官員,因大將軍到來尙早,正三個一堆,五個一夥,在那談天說地。玄知道自己是司馬師重點防範之人,所以便知趣的呆在一邊靜耳聆聽。「小弟昨日怎麼醉成那樣?寫出的詩可是有失水準啊!」「哦!我都不記得啦,到想聽大人指教。」「你聽,你昨夜胡謅的『風姿英華步迷離,一杯,二杯,三四杯。司馬相如拜裙下,一心,二心,三四心。』這風姿英華怎麼對上司馬相如啦?」「哦!大人有所不知,昨日大將軍府宴中兩名舞伎,一名鳳雉,一名胭花,這風姿英華是其諧音也。而司馬相如者,非那司馬相如也,乃是大將軍與小弟也。」「哦!司馬指司馬師,相如是你山濤,怪不大將軍聽后想了半天,連說好詩好詩。小弟才高八斗,盧某佩服、佩服。」這盧某乃吏部尚書盧毓(部長),那山濤卻是赫赫有名竹林七賢中人,現正在李豐手下任度支尚書郎(副部長)。玄知道他們是大將軍府中人,師弟賈充說大將軍府夜夜笙歌達旦看是不假。


      玄移耳去聽另一堆人談話。「……,這大都督今次搬師回朝,看是非常風光,其實真是驚險無比,差點就全軍盡覆了。」「真的?不是把那漢大將軍逼回蜀中去了嗎?」「你們知其一,不知其二。自夏侯霸投蜀后,那姜維便是如虎添翼,這次不但率兵二十萬出陽平攻魏,還買通隴右五萬羌兵助陣夾擊。司馬昭以一軍敵二軍你說兇險不兇險?」「這還用說,可後來……?」「開戰沒多久,輔國將軍徐質就輕敵中計戰死,蜀兵不知怎麼又裝扮成魏軍混入了軍營,你想想那一場混戰還能好得了嗎?」夏侯玄聽這些人談那關西漢中蜀魏爭戰,還涉及叔叔夏侯霸,這心就怦怦直跳。看那講話之人原來是司空王昶,司徒高柔,太僕王觀幾位老臣。於是裝著閑淡的樣子豎耳詳聽其分說,那話聲時高時低,再夾雜旁邊一些人的高談闊論,夏侯玄花了好長時間才總算聽出了頭緒。


      原來,魏軍先鋒徐質一開初打了好幾場勝仗,逼得蜀軍只能紮營固守,不敢迎戰。那徐質就自以為無敵去劫蜀軍糧道,結果正中姜維誘敵之計,陷入包圍為亂刀斬死。玄知道,魏軍與蜀在漢中相爭數次,每次不管是諸葛亮還是姜維統軍,均是因糧草不繼而半途折回。這劫糧道是魏軍常用的退敵之策,自己叔叔夏侯霸投蜀后,那是知己知彼,用假糧草誘魏入伏,不是叔叔所為還能是誰?蜀軍俘虜徐質兵丁,然後換妝成魏軍旗號,騙開營門,裡外衝殺。司馬昭慌亂中只引得六千兵丁上了附近的鐵籠山,被姜維團團圍住。山上只得一泉,不敷飲用,眼見得司馬昭是要重蹈馬謖故事了,只可惜這漢大將軍姜維與其師傅諸葛孔明差的太遠。想當年,孔明、周瑜一把火燒赤壁,讓魏武帝曹操是多狼狽啊!而這姜維有如此良機,卻不懂用火去燒那鐵籠山!可惜,可惜!結果被左將軍郭淮用釜底抽薪之計,以副將陳泰假降入羌營,騙其偷襲魏軍把羌帥俘虜,然後重金賄賂反正,使為前導,依葫蘆畫瓢反混入姜維大營。這漢大將軍做夢也沒想到,自己花錢請來的羌兵,反為人作嫁成了魏軍的得力幫手,不但一舉解了鐵籠山之圍,還殺得其大敗而歸。只可惜這足智多謀的左將軍卻在混戰中不幸中箭身亡……。


      夏侯玄正在回味中,忽聽得另一個老者的聲音道:「諸位可知大都督班師回朝可帶了一個人回來?」「誰?」「任城王曹華。」「帶他回來幹什麼,任城王不是駐在長安,督辦關中軍資、糧餉嗎?」玄瞧過去卻是司徒高柔在講話。「問題就出在這督辦軍資糧餉上。司馬昭督兵打仗臨時用計賄賂羌帥,急需一些金銀珠寶,軍中哪有這些貨,所以急派專人回長安索用,偏偏這任城王不識好歹,把著不給。司馬昭一怒之下,將任城王府圍住抄了家,班師時順道就將其秘密押來了京城。」


      「啊,這事可大啦,曹華可是皇弟啊!」「怪不司馬昭班師回朝後就不露面,一定是與大將軍商討此事去了。」「此事怕今日朝堂上就要見分曉,皇上知道嗎?」「據我所知,皇上一家還蒙在鼓裡呢。」「啊,真的?」談話的幾人驚呆了,玄也驚愣了,今日難道定要出事?正議論間,一個手執塵尾的太監從后跨了進來,「皇上駕到!」各官趕緊停了話語,站立迎候。不一會,皇上身穿九龍朝服,戴著皇家冠冕,來到大殿龍椅旁,群臣按例山呼萬歲行跪拜天子禮后,隨著皇上「眾卿請起」的口諭,眾人答完「謝皇上」,便又齊齊站立在殿內龍座下方右側的大堂上,大堂左側卻是空無一人,那是為大將軍府中從官予留的站班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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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九曰久 發表於 2015-9-25 07:04 | 只看該作者
《春夏秋冬》 寫在三國后的故事 (4)

    說起此事來還有緣故,本來上朝只以官階排列次序,司馬師總領朝政后,除沿襲八公九卿之制外,為平息其父太傅司馬懿篡權引起的動蕩,籠絡新舊官宦,在下面又增添左右官制,將一官分為二職,左為上,右為下,是如左長史、右長史,左將軍、右將軍,左校尉、右校尉等。司馬師官拜大將軍(掌軍權)、錄尚書事(管尚書令、掌政權),是為八公之列、九卿之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自認手下屬官也應比朝中同級官為大才對,所以這左部大堂便劃定為大將軍府下從官之位置。說來八公除大將軍外尚有七公與其相當,可而今司馬師專權,其餘七公有名無實,都是朝中擺設,哪裡還敢與其爭鋒,於是都乖乖站在了大堂右邊。朝堂中一片寂靜,過去五日,皇上和群臣就這樣靜候大將軍上朝數個時辰,最後一事未辦宣布退了朝,今日是怎樣誰也說不準。朝堂上瀰漫著一股焦躁而忐忑不安的氣氛。玄向皇位上瞧去,二十三歲的曹芳,依舊是面無表情,目光畏葸,一付頹喪的樣子,唉,老天怎偏偏就讓這麼個軟弱無能之人當了皇帝呢?


      突地南殿門外一陣低沉、雄渾的號角聲隱隱傳來,聲音越來越響亮,那軍馬鐵蹄踏著廣場青磚發出的清脆而整齊的踢噠聲、配著軍士在號令官指揮下踏著的整齊步伐,「啪啪、啪啪,」也由遠而近傳來,大將軍上朝啰!大將軍上朝的儀式直比皇帝出巡。最前面由二十名執牌健卒開道、五名騎馬校尉清街、隨後三十名執旗手,旌旗飄飄、長幡招展,旗上大將軍司馬師的各式官爵、職稱羅列於上。繼后五十名鼓號手擊打著行軍鼓點、列成方陣、步伐劃一、款款而來。鼓停,那號角聲又起,聲震長街,令觀者莫不肅容。後面緊跟著的,是以虎賁中郎將為頭率領的大將軍府五十名貼身虎賁衛士的馬隊。一個個威風凜凜,持戈拿戟,簇新盔甲配著獵獵紅纓,盡顯將士的驍勇。




      馬隊中兩部三轅華麗馬車格外囑目,前面坐的當然是大將軍司馬師,後面坐的卻是驃騎上將軍、大都督司馬昭。馬車之後,一字排開大將軍府在京屬下將軍、校尉及各級文職官吏。這一路人馬衣色雜箸,步伐稍亂,但若留心辨認不乏朝野知名人士,如賈充、鍾會、裴秀、何曾、陳泰等封爵拜侯人物,他們一個個昂首挺胸,目望遠方,滿面紅光的臉上盡露著那志滿意得的神情。




      在他們的後面,便是十個分別由領兵校尉率領著的徒步軍士對伍。百人一個方陣,或執戈、或執戟、或持刀帶盾,在校尉的指揮下隊容齊整步伐堅定有力。當那動作統一的兵器撞擊聲,配著兵士們異口同聲攝人心魄的『殺殺』呼號,場面十分壯觀,有那蜀吳來訪之士見了,都莫不發出曹魏廣柔中原,真是人才濟濟的驚嘆!




      司馬師自幼隨父四處征戰,深諳司馬懿將兵之道,這三千虎賁武衛軍雖是軍中精華,卻也不能不歸功於司馬師、司馬昭的悉心操練和栽培。軍士們駐停在太極殿南門外的閱兵校場里,那些前導兵馬及旗手、鼓號手則被留置在太極殿外。司馬師、司馬昭下了車,全身戎裝、仗劍,在屬下文武官員簇擁下步行登上了太極殿。




      值日太監一聲「大將軍到!」殿內頓時一片寂靜,只剩司馬師及手下的腳步聲。那皇上抬眼向司馬師望去,見師一臉怒氣正睜目望著自己,一下便像老鼠見了貓,嚇的恨不找個洞躲去,可又身不由己起坐邁下御階向司馬師跪去。右邊各臣見了皇上反常的舉止,不禁都心中一緊,這是怎麼回事啊?遮莫皇上有什麼不祥預感。「啊,皇上請起,哪有皇上來迎臣下之禮,這豈不亂了規矩。」眾人聽司馬師這麼一說,才都鬆了口氣。司馬師牽著曹芳的手登上御階,來到專為大將軍設置的側座,突然想起什麼對皇上道:「今日要借皇上寶座一用,不知陛下可願意?」「願意願意,大將軍不必客氣。」「好,陛下請坐。」師指著那大將軍座椅示意皇上坐下,然後信步走到正中的皇位,轉過身將那一雙威嚴的目光往下面站班文武群臣一掃,隨即一屁股坐在了那象徵最高權力的皇位上。階下群臣頓時『嘩』!一下驚詫聲四起,那面上的表情,吃驚的、迷惑的、憤怒的、痛苦的,及高興的、微笑的、無所謂的,什麼都有。還有些睜大眼以為看花了眼、或閉起眼不忍心瞧的,這又是另一番怪異表情。夏侯玄閉了一下眼,隨又想起賈充的警語,趕緊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往對面賈充站立的地方看去,那賈充正微笑著看自己哩,玄便即刻報以一抹會心的微笑回望過去,心裡想這激將法果然厲害。




      大將軍清了清嗓子終於發了話:「過去五日,因身染微恙及一些軍中雜事,未能視朝,對不起慢待了各位。今日上朝要將所遺各項事務儘力處置,各位有何大事且從速奏來。」話音剛落,右邊群臣中便有一人閃出班列:「微臣有事稟報。」眾人看時,卻是吏部尚書郎陳渠,「請講!」「大將軍鑒,古往今來,帥將統兵者,均知治軍必先肅軍容軍紀,一支好的軍隊必是將士序列分明,統帥隸屬清楚,人人職司明白的軍旅。這樣才可保令出必行,行必有果,達到指揮如意,所向披靡的目的。今觀大將軍三軍儀仗,先後有序,排列整齊,呼號統一,盡顯大將軍治軍之雄才,是以令吳蜀使者觀之莫不肅然以畏也。治國如治軍,所以古往今來有那天地君親師之說,天地有別、君臣有別、父子有別、師徒有別是為立國之倫常禮制。國制亂必國亂,過往多少事例不用臣細說。大將軍功蓋群臣,輔佐皇上更是一片苦心,所以皇上特設大將軍座以示恩慰,然大將軍萬不可持恩坐在那象徵帝位的御座上啊!臣下的用心,望大將軍明鑒!」




      那陳渠奏完,向上一拱手,又退回右邊的位置站定。滿朝文武,包括那司馬師,一開初都以為這陳渠是來討好司馬師的,沒想在讚美之下棉里藏針,竟是當庭指責大將軍不該坐在龍椅上,啊哈,老虎頭上撂鬚,這還了得。那御座下的文武官員一愣,回過味來,過去搖頭閉眼、恨恨的人,變成眉開眼笑,或面不露容心裡暗樂的人。那些過去點頭讚賞、高興微笑的人,又變成一臉不屑、憤憤不悅之人,正好翻了個過。司馬師有點尷尬,正想回駁,左邊卻閃出一人道:「此言差矣!」眾人瞧過去,不由樂了,原來是吏部尚書盧毓,正好是那陳渠的頂頭上司。




      「此事古已有例之,何必大驚小怪,想當初周公輔佐文王視事,那文王不就是側座以事周公嗎?今皇上,外不知蜀吳、內不知錢糧,更不用說那將兵之道,事事得大將軍操心。魏國兵強馬壯,蜀吳不敢覬覦,那可全是大將軍理政的功勞啊!大將軍功逾周公,皇上側座聆教,又有何不可。大將軍切莫為其亂了方寸。」盧毓奏罷還未回位,陳渠又搶了出來:「盧公此言差矣,大將軍操勞國事,那是不爭之事實,只是坐在那龍椅上卻有三不可取。其一,臣坐君座,亂了君為臣綱的君臣之道,這君不君,臣不臣,如何能令庶民仰尊百官推崇,進而蜀吳歸順、一統華夏。其二,壞了大將軍之一世英名也。大將軍嘔心瀝血輔佐皇上治理國家,功蓋前人,定當名垂千秋。正如此,大將軍才不可一時興起坐在那皇位上,讓後人詰垢呀!其三,大將軍此舉不智,將為滿朝文武樹了一個壞榜樣,從而埋下亂世之隱患。大將軍若可置君臣之禮不顧,那些有權有勢之士,豈不也可在京城外,各州、郡、縣中依樣畫葫蘆,如此不就天下大亂了嗎?此三不可取之議,實是臣下為大將軍計,還望大將軍斟酌其得失利害為好。」




      那盧毓的才能本不及陳渠,只因會溜鬚拍馬,是以司馬師任命為陳渠之上。如今這陳渠朝廷上當眾一番嗆白,以下犯上如何受得了,便叫了起來:「陳渠言不符實,口口聲聲君臣之道,上下有別,他現在就是以下犯上,不但毀辱大將軍,而且敢以亂世之名,威脅滿朝文武,像這樣混淆視聽,口蜜腹劍之人,應當清除出殿堂才是,請大將軍明斷。」那左邊站班的人聽罷,便此起彼落的連聲呼好。右邊除幾個司馬師死黨,全都啞口無言。司馬師拍了一下御案,全場頓即啞靜。




      「兩位說的都有理,本人要說的是,大家既然對周公輔政推崇備加,本大將軍也就欲效周公故事。而今日尚有大事,非借龍椅說話不可。再者本大將軍此事已盡得皇上許可。」那曹芳見司馬師側過頭來望著他,趕緊證實:「是是是,大將軍上朝即稟報了朕,朕願意願意。今後就請大將軍坐此位處理朝政。」「好啦!此事就說至此,各位還有它事啟奏?」站在左邊領頭位的司馬昭一抱拳:「臣驃騎上將軍有事相奏。」群臣聽聞大都督司馬昭要奏事,不由得個個打點起精神聆聽。玄聽司馬師講今日有要事需借龍椅說話,猜想便是那任城王之事,當然是置身事外為妙。




      「啟稟皇上及大將軍,本驃騎上將軍奉命都督大軍西征,得數十萬將士拚死效力、浴血奮戰,終大破蜀軍於鐵籠山得勝還朝。為壯我軍威,肇示國家對有功將士之恩典,臣奏請大將軍及皇上,對卓立戰功、護國保邊、英勇殉職的征討先鋒、護國將軍徐真,雍州刺史、左將軍郭淮,追頒特級嘉獎。對不顧生命安危、巧施詐降離間計,將五萬梟勇羌兵化敵為友,繼而詐開蜀營,為大破蜀軍於鐵籠山立下大功的左副將軍陳泰,頒發進級嘉獎。」「好,本大將軍統軍以來,向來是有功者獎、有過者罰。傳大將軍諭令、皇上御旨,追封前護國將軍徐真為靖邊侯,其妻妾子女得准襲侯蔭庇如儀。追封前雍州刺史、左將軍郭淮為靖西侯,其妻妾子女得准襲侯蔭庇如儀。賜封左副將軍陳泰進職為左將軍兼雍州刺史。」司馬師至此停了一下,用目光掃過階下群臣,隨又宣旨道:「進驃騎上將軍司馬昭為撫軍大將軍、協督中外諸軍事。」嘉獎令宣畢,這次左右兩班群臣難得一致,山呼群賀。




      「謝大將軍皇上恩諭,臣還有一事奏聞,請大將軍裁奪。」「講!」「臣今次率軍拒蜀守邊,不意蜀漢大將軍姜維以金銀收買隴西五萬梟勇羌兵助陣,兩路夾擊形勢嚴峻,幸得左將軍郭淮與左副將軍陳泰定下詐降離間許以重金賄賂之計,不戰而將那五萬羌兵引為我援。臣為實施此計,因軍中所贄金銀不多,特遣將士急馳長安求援。沒想那負責督辦本軍輜重、糧草和軍需的任城王曹華,竟以無大將軍及皇上令諭為由,不顧前方將士生死成敗,拒發一金一銀。臣臨急應變,查抄了任城王府以救燃眉。大將軍、皇上,更讓人吃驚的是,查抄意外發現其府中金銀堆積如山,而其地下密庫中竟藏有足夠武裝上萬士卒的甲仗、兵器。任城王曹華久蓄異志圖謀不軌人贓俱獲,其手下左右長史供認不諱,臣為江山社稷計,於班師回朝時已將其押解回京,請大將軍裁奪。」




      司馬昭稟報完畢,滿殿鴉雀無聲,就是那已知一些風聲的司徒高柔等老臣也不由一驚。金銀如山,再加上萬人的甲仗,那是幹什麼喲?不對,不對,曹華是皇帝曹芳的弟弟,其身已貴為皇弟王子,他還想當皇帝不成?看他那樣子也不像有此大志之人哪!夏侯玄聽完司馬昭的講述,心裡這一驚可不小,這曹華哪裡是想謀反啊!他不過是意欲從司馬氏手中奪回曹氏的皇權罷了。賈充說朝中曹魏舊臣圖謀嗞事,果然不假。而這圖謀怕是已假有時日了,可惜、可惜!竟為那一點金銀而敗了大事。突聽得龍案上『啪』地一聲巨響,那大將軍司馬師拍案而起,本來就兇狠的面目更是鬚髮怒張滿臉殺氣。側座的皇帝曹芳嚇得連忙躬身跪在了旁邊,渾身哆嗦說不出話。「這任城王身為皇族,不以江山社稷為重,落井下石助敵為友,妄圖借羌、蜀之兵,置我十幾萬大軍於死地,請問庭下出征將士你們能答應嗎?」「不能,不能!」左邊司馬昭隨軍將軍們異口同聲答道。「好,今日就是要借這龍座御案的威嚴,宣布大將軍令諭、皇上御旨,任城王曹華,貪金瀆職、臨陣助敵,犯了資敵之罪。任城王曹華私藏兵器甲仗、圖謀不軌,犯下逆天之罪。二罪合一不可赦,著奪去其王爵、削職為民,即刻推出東市斬首示眾!」


      晴天霹靂!右邊的群臣懞了。忽一人閃出班列奏道:「微臣啟稟大將軍!」眾人回過神一看,又是那吏部尚書郎陳渠,「任城王曹華身為皇弟、王爺,已經位極人臣,那圖謀不軌之罪,實是沒有任何因由。任城王奉命督辦軍需、糧草,儲備一些兵器甲仗應是職責所在。所以微臣請大將軍息怒,望只以貪金瀆職之罪對任城王論處。我朝歷來對皇族犯罪均有減免的先例,是以微臣斗膽建議,只奪去其王爵貶為庶民,而將死罪豁免。請大將軍恩准。」陳渠話音剛落,左邊班列也閃出一人高叫道:「不可,不可!」眾人望去卻是現任京都司隸中丞的何曾。「大將軍明鑒,萬不可再聽那陳渠一派胡言。想,兩軍在關中惡戰,一邊是十幾萬將士的安危,一邊是那任城王貪金瀆職、落井下石的醜惡行徑,他犯的可是滔天大罪,不殺不足以平息十幾萬將士的怨恨,這是其一。其次,這陳渠妄圖以矇混之詞,顛倒事實與黑白,替任城王圖謀不軌進行開脫。誰都知道,國家在屯兵重鎮均設有專門的兵器庫以備臨戰之需。長安的兵器庫離那任城王府邸就不遠,所以任城王藏匿上萬兵器甲仗於秘密地庫,絕不是什麼職責所在,而是別有圖謀。臣請大將軍不但維持原判,還應將這屢屢以下犯上、不顧十幾萬將士生命的陳渠革職拿辦,以除殿堂油腔滑舌之穢言。」


      這何曾原忠於曹氏皇權,后看曹氏衰微、司馬氏得勢,便在盧毓引薦下,改換門庭投入司馬氏的陣營,而且升了官。有道是投桃報李,對這既為主子司馬師賣力、又為朋友盧毓洗雪受辱的機會豈能放過。既有此私心,所以對陳渠的攻擊更是尖刻、賣力。聽至此,那盧毓當然拍手叫好,「對對對,何大人所言極是,老夫贊同。」左邊的將校們立即跟著叫好助威,殿中一時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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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九曰久 發表於 2015-9-27 12:32 | 只看該作者
《春夏秋冬》 寫在三國后的故事 (5)

    晴天霹靂!右邊的群臣懞了。忽一人閃出班列奏道:「微臣啟稟大將軍!」眾人回過神一看,又是那吏部尚書郎陳渠,「任城王曹華身為皇弟、王爺,已經位極人臣,那圖謀不軌之罪,實是沒有任何因由。任城王奉命督辦軍需、糧草,儲備一些兵器甲仗應是職責所在。所以微臣請大將軍息怒,望只以貪金瀆職之罪對任城王論處。我朝歷來對皇族犯罪均有減免的先例,是以微臣斗膽建議,只奪去其王爵貶為庶民,而將死罪豁免。請大將軍恩准。」陳渠話音剛落,左邊班列也閃出一人高叫道:「不可,不可!」眾人望去卻是現任京都司隸中丞的何曾。「大將軍明鑒,萬不可再聽那陳渠一派胡言。想,兩軍在關中惡戰,一邊是十幾萬將士的安危,一邊是那任城王貪金瀆職、落井下石的醜惡行徑,他犯的可是滔天大罪,不殺不足以平息十幾萬將士的怨恨,這是其一。其次,這陳渠妄圖以矇混之詞,顛倒事實與黑白,替任城王圖謀不軌進行開脫。誰都知道,國家在屯兵重鎮均設有專門的兵器庫以備臨戰之需。長安的兵器庫離那任城王府邸就不遠,所以任城王藏匿上萬兵器甲仗於秘密地庫,絕不是什麼職責所在,而是別有圖謀。臣請大將軍不但維持原判,還應將這屢屢以下犯上、不顧十幾萬將士生命的陳渠革職拿辦,以除殿堂油腔滑舌之穢言。」


      這何曾原忠於曹氏皇權,后看曹氏衰微、司馬氏得勢,便在盧毓引薦下,改換門庭投入司馬氏的陣營,而且升了官。有道是投桃報李,對這既為主子司馬師賣力、又為朋友盧毓洗雪受辱的機會豈能放過。既有此私心,所以對陳渠的攻擊更是尖刻、賣力。聽至此,那盧毓當然拍手叫好,「對對對,何大人所言極是,老夫贊同。」左邊的將校們立即跟著叫好助威,殿中一時亂了起來。


      突地右邊又站出一人來,『噗咚』就跪在了地上,「老臣這裡跪下,懇請大將軍看在皇帝面上,饒了任城王一命。」眾人又靜下來看去,不約而同「噫!」了一聲,原來跪下的竟是誰也沒想到的人,大將軍的叔父太尉司馬孚。司馬孚這一跪,右邊的老臣們、司空王昶、司徒高柔、太僕王觀、中書令李豐、光祿大夫張緝便都隨在後面,跪下一地。大將軍司馬師見叔父給自己跪下求情,這於家法可大大不對,於是趕緊招呼道:「太尉快快請起,有話慢慢說。」一抬頭,卻見太常夏侯玄鶴立雞群不動聲色,依舊站在右列,未有舉動,覚著奇怪,於是指著玄道:「太常夏侯玄,我看你的態度好像既不同於左邊的將士,又不同於右邊的老臣,可否將你的意見講來聽聽?」


      夏侯玄早已拿定主意,於是一拱手:「大將軍明鑒,微臣曾任雍州守備、征西將軍,深知將士守邊的勞苦。所以我知道,任何領軍統帥將兵打仗,莫不以手下將校士卒的安危為最高考量。道理很簡單,若果依了任城王的作為,今後國家還能指望誰來效忠保國呢?所以我完全理解和贊同大將軍的裁決。另一方面,我也理解各位老臣的忠心,誰願意看到這樣震撼朝野的大事發生呢。大將軍,皇上作為任城王的哥哥,至今還需大將軍耳提面諭、聆聽你的教誨,我想那任城王年齡更小,大約才十七、八歲,自是少不經事,不知國事艱難,而會做出那些匪夷所思、不可理喻之事。 所幸天助魏國、為大都督及時窺破沒釀成大禍。因此,我的意見是,諒其年少無知還未釀成大禍,赦其死罪、奪爵為民、發配守邊、命其以功補過。不知大將軍可否考慮。」


      夏侯玄說完,那司馬孚等一干老臣,便連忙起來直呼 「老臣附議、老臣附議。」司馬師聽完默思了一下,心想這夏侯玄兩下不得罪,回朝以來,到是變得十分圓滑世故,看來不賣個面子給他還不行啦。於是同司馬昭交換了一下眼色,隨即拿住臉,將那嚴肅的目光往階下群臣掃去,左右群臣見狀,趕緊肅容以待。「現在我宣布大將軍諭令、皇上御旨,查吏部尚書郎陳渠,在朝堂上多次以下犯上,並圖謀以不實之詞、混淆視聽、替罪犯開脫。欽令將其降職一等,拖出殿堂打二十軍棍,以警效尤!」 眾人在議論任城王的事,早已將這陳渠抗上的事忘在了腦後,沒想大將軍卻先拿他開刀。陳渠聞令直呼「微臣冤枉哪、微臣冤枉哪!」第三遍還未呼出,人即被執事的兵卒們拉走了。夏侯玄知道,這是在殺雞警猴。「任城王曹華,原判正確。削奪王爵、貶為庶民、理應斬首示眾,念其惡行尚未醸成大禍和皇族罪減一等的律例,免其死罪,發配幽州充任戍邊守卒以立功贖罪,即刻起程。」右邊群臣聽至此,落下心中大石,趕緊山呼「謝大將軍恩典!」那御階上的皇帝跪在那裡,更是磕頭如搗蒜。


      當大將軍指名詢問夏侯玄的意見時,那賈充確實嚇了一跳。后聽得玄娓娓道來,不左不右,取了個折衷路線,不由又大讚其聰明、敏悟。至後來說大將軍輔佐皇上,皆因皇上年幼無知,而皇弟曹華豈不是更幼而少不明事情有可原,這可是掲了大將軍專權朝野的一大心病,大將軍若反駁,等於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厲害、厲害,大將軍只得允奏了。果不然大將軍放了曹華一馬,雖未將玄的意見作為理由,可誰不知是依了夏侯玄的主意。


      司馬師處理完任城王的事情,怒氣稍平,接著問道:「各位還有什麼事需上奏的?」言畢,尚書令李豐出班奏道:「啟稟大將軍、皇上,剛接司州刺史八百里加急奏報。連十餘日暴雨,釀至各郡、縣山洪暴發,汾河泛濫。柴壁、平陽、襄陵數郡災情尤重,除數十萬頃良田顆粒無收外,已有數十萬災民因房屋沖毀流離失所淪為饑民。各郡縣雖極力補救,但力有不逮,部分饑民挺而走險,治安惡化。見此特奏請大將軍、皇上,即刻漕運糧食十萬擔、帛布萬匹、銀百萬兩,賑災安民。請大將軍定奪示下。」


      司馬師接過李豐呈上的加急奏報看了一下,「救民於水火是朝廷之責任,請問度支尚書郎山濤可有應對之策?」山濤應聲由右列出班道:「大將軍明鑒,我魏國自大將軍頒布屯田令以來,幾十萬大軍,戰時作戰、閑時耕田,數年下來已頗有成效、滿足軍需而有盈餘。這十萬擔糧食,由汲郡軍屯糧倉中支出就足矣,待秋糧收畢,再以新糧補足庫存,正好將糧庫翻新。」「哦!這事要給汲郡典農中郎將賈充記上一功啦。」「對,但更大功勞是大將軍的。沒有那高瞻遠矚的屯田令,何來這豐足的糧食以應急需。」「那餘下之事又如何處之?」「帛布萬匹也有支處,此事應給撫軍大將軍司馬昭記一大功。」「怎講?」「撫軍大將軍查抄任城王府就有帛布萬匹上交國庫,正好作此用度。」「哦!剛剛夠,看來是任城王專為司州民眾存儲的,應給任城王記上一功啦!」司馬師說罷大笑。那左邊文武也哈哈笑起來。「此功還應是撫軍大將軍的,不是因緣際會抄了任城王的家,誰知道他有這麼多帛布可作救災用啊!」


      「好,剩下百萬兩銀,這可不是小數。」「據臣所知,這銀兩方面,因稅銀尚未入庫,存銀只能支出十萬兩左右,若加上查抄任城王府所得金銀,扣除征戰所需上交剩餘的十餘萬兩,合共僅能支出二十萬兩,餘下八十萬兩尚需另尋收入應對。」「八十萬兩,八十萬兩?」司馬師念及此,不意一側頭看見皇上來了主意:「好啦!天下萬民皆皇上的子民,庶民有難皇上自當分憂。就將皇庭供給即日起減半,節餘用作救災吧。」山濤一聽卸了身上擔子趕緊附聲道:「大將軍好主意,好主意。」


      右邊班列中卻跨出一人道:「不可,不可。啟稟大將軍,這皇庭供給,去年因征戰緊急,已由大將軍動議減半供給,如今再減一半,皇庭怕是難以為繼了。」眾人看時,卻是光祿勛曹進。此人雖不是皇上近親,卻也是有著一些瓜葛的遠表親戚,因而成為光祿大夫張緝的助手,皇庭供給正是經由其手,事關職責,故站出來稟報。司馬師沒想自己的好主意,竟有人敢阻擾,於是那一股怒氣又升了起來。


你說供給減半皇庭就難以為繼,你說說現今皇庭每日的開銷是多少?」「啟稟大將軍,皇庭的開支除皇上、皇后、幾位娘娘及皇子、公主外,還包括應役太監、使喚婢女、廚房、匠作等人的開銷,及議事太極殿在內皇宮管理等的開銷,每天沒有三萬兩銀不足以支付。」


      「三萬?那一月就需銀百萬兩,我魏國的錢都用在這皇宮上啦,怪不幾十萬軍隊只好屯田自己養活自己。傳我令諭,將那皇宮中不相干的太監宮女裁撤一半,宮中各項匠作一律停止,幾年內皇宮不得添置任何妝屜、箱籠。」司馬師說到此,側過頭向著皇上道:「國家外有蜀吳窺伺,內有天災,作為一國之君理應節衣縮食共赴時艱,皇上能行否?」「行行,一切聽大將軍安排。」「好,就這麼定了。」「大將軍,不可,不可。皇上的禮儀是國運興衰之表徵,堂堂魏國總不能讓地處偏狹之蜀吳笑話吧?就以大將軍上朝的禮儀,那些蜀吳之士見了莫不欽服,倘若裁撤,那丟的可不只是大將軍的臉面,而是魏國的臉面。同理,若讓皇庭捉襟見肘,丟的不只是皇上的臉面,而是整個魏國的臉面。國家再需要銀兩,也不能只在皇庭上動腦筋呀!請大將軍三思!」這曹進,逮著理還不肯退讓,司馬師臉面當然下不來,臉色一陰就要訓斥。


      「臣下願解此難題,請大將軍容臣稟報。」師移目一瞧,卻是站在左列的中書監劉放,於是答道:「說來聽聽。」「啟稟大將軍,十餘日前,微臣因家宅狹小不敷使用而欲於城中覓得新居,不意訪得城中大富。此人在黃河岸有田千頃,洛陽城中商肆豪宅七、八處,家中奴婢不用數,光是私養的衛士即超過百人。撫軍大將軍查抄的任城王怕也沒他富。微臣聽家僕如此說,留意打探了一下,原來此人不但在鄉間仗勢欺人、巧取豪奪,而且因為經手皇庭供給、低買高報,是以積下這若大家業。微臣想大將軍何不向此人借個百萬兩救災、省了朝中這番爭論。」「哦!洛陽城中有此巨富?本大將軍還有眼不識泰山哪,可否詳說?」「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大將軍。」劉放舉手大笑,一隻手卻不斷指著右側邊的曹進、向大將軍使眼色。


      司馬師見狀一下明白了,於是也哈哈大笑道:「原來財神就在眼前啊!」說罷,雙目圓睜、死死的盯著曹進。那曹進,剛開始還理直氣壯,見半中殺出個劉放,講什麼大富豪心裡有些虛,及至說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那眼神便控制不住的慌亂起來。「曹進!你知罪嗎?」曹進聽喝一驚,但迅即自我保護答道:「微臣不知干犯何罪?」「好,你執掌皇庭供給、低買高報,皇庭每年的支出,原來大半入了你自己的荷包。怪不削減皇庭開支你是這般不願。來人,傳大將軍令諭,將光祿勛曹進打入天牢革職查辦。著中書監劉放,帶大將軍府武衛軍一千,查抄曹進所有家財沒入國庫。著度支尚書郎山濤,協同中書監劉放處理查抄曹進家財所有事宜,一挨庫銀充足,即刻發放百萬兩銀赴司州賑災。」 這曹進那裡想到會有這個結果,人急膽氣升,當廷呼叫起來:「皇上,大將軍,我冤枉呀!這劉放與我有隙是挾仇誣告,大將軍明察!大將軍明察!」幾個執事兵卒將其拖了下去。這滿朝文武只聽那劉放一面之詞,不知真正究里,個個面露狐疑卻誰也不敢開口。大將軍心情不好,誰去找這個霉頭當那大傻瓜啊。


      夏侯玄上朝就抱定任何事置身事外的主意,可看這朝上的氣氛、苗頭,總覺著司馬師是在一步一步向自己逼來。今日處理的事,全都跟皇上有關,難不成這皇上曹芳將有什麼大難而皇位不保嗎?到時自己可該怎麼處置啊!玄為自己無權、無勢而深深懊惱。司馬師的專權跋扈……,唉,想到此不免有些氣餒。「各位臣下還有何事啟奏?」司馬師又問道,庭下各臣看大將軍殺氣騰騰的樣子,深怕又引出曹進那樣的事來,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就是急事大事那也拖兩天再說了。


      司馬師見無人報稟,便站起身準備下朝回府,突然一側頭見著皇帝後邊侍候的太監,又想起一事,於是重又坐下。那右邊群臣,見司馬師起身欲去,個個如出苦海,緊繃的神經立即松下來,沒想這大將軍一屁股重又坐下,人人立馬又扣緊心弦,看下一個倒霉的是誰?果然,司馬師問道:「聽報,昨日皇宮失火,這是怎麼回事?」


       皇帝身後的宮庭總管太監姓袁名必長,父母給他取這名,本意希望他命必長、官運長,可他長的一付猿相,讓人陡然一見不禁失笑,是以皇庭內外,皆呼其為『猿臂長』。袁見司馬師詢問,於是趕緊小跑幾步到御階下跪倒。「啟稟大將軍,昨夜宮中失火處為任城公主居所『文芳院』,幸及時撲救,未釀成災,現已平復無恙,謝大將軍記掛。」「哦!我聽說這『文芳院』數月前已失過一次火,難道袁總管沒有詳查起因?」「報大將軍,『文芳院』內本派有專人職司香火事宜,這兩次失火,皆因公主不知何故將院內婢女、太監全都攆出院外招致。」


      「好,本大將軍明白了,你起來站回去吧。」說畢,司馬師對著皇帝曹芳:「皇上,你貴為天子,本應執掌朝政,可你連自己的家人都管不了,你讓我怎敢將國事交付於你?」曹芳一聽,嚇的趕快又從座位上起來,跪在司馬師面前:「大將軍恕罪,朕無能、朕無能。」「一個任城王在長安胡作非為,算你相隔遙遠管不著情有可原。可這任城公主是你親妹妹,就在身邊,你也不好好管教,她都成了朝內外無人不曉、專門惹事生非的宮中惡娘了,說說你的家教何在?派去伺候她的宮女、太監不是被她打罵、就是被她攆走,走馬燈似的換了一茬又一茬。這樣吧,你管不了她,這宮中她也呆不下去。今日本大將軍就替你皇上作一次主,了結這讓皇上煩心的事。」


      「這,這……,」皇帝一聽大將軍要管自己妹妹的事,本能覺得不妙,想拒絕,又不敢說,只好不停的這、這、這以推脫。司馬師看他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笑了笑,「不用怕,本大將軍還能將堂堂公主吃了不成。任城公主今年已十六、七了吧?女大不當留,應當找個丈夫來管教她才對。」「啟稟大將軍,朕不是不想嫁妹妹,只是她眼光高,一時未有適當人選,請大將軍容朕些時日,一定處理好此事,不再給大將軍找麻煩就是,望大將軍恩准。」「不不不,今日一來本大將軍高興,二來我知你管不了妹妹,是以一定要幫幫皇上。不是說她眼光高嗎?我就在滿朝文武中替她選個好樣的,你看怎樣?」「大將軍恩典,大將軍恩典,還是寬限些時日再說吧!」


      「我已經定下了主意,皇上就把她的條件說來聽聽,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個可以配公主的人。」


皇帝見大將軍執意要管這事,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只不住的向大將軍磕頭作揖。「袁總管!」袁必長趕緊又跑過來叩頭「奴才在。」「這任城公主的條件,皇上不說,你說。」「啟稟大將軍,任城公主說她要嫁就要嫁像……,」袁不敢說下去。「不用怕,大將軍替你著主。」袁看了看皇上,只得無耐地說道:「任城公主說她要嫁,就嫁太常夏侯玄這樣的人。」那殿下文武一聽,不禁哈哈笑著一團,「原來公主看中了朝中美男子。」「可人家早有妻室啦,難道公主願為人妾?」「眼光到是不錯,才貌雙全,可惜時運不佳啊!」


夏侯玄聞言,臉上一陣紅一陣青,這實在是令人尷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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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九曰久 發表於 2015-9-27 12:33 | 只看該作者
《春夏秋冬》 寫在三國后的故事 (6)

    司馬師聽了袁總管的話,眼珠轉了幾轉,哈哈笑道:「這夏侯玄只有一個,可像夏侯玄這樣的人我軍中還有不少哇!這樣,殿堂下的文武百官,未婚而又願娶這任城公主,年齡在三十歲以下的,不妨毛遂自薦,讓我們來替她選選看可好?」那左邊文武聽言便一疊聲的呼好。右邊的各大臣,早知皇宮中這任城公主倜儻難訓、目空一切。當哥的作了皇上,整日里愁眉苦臉想那皇權、朝政的事。而妹妹曹芬,沒有朝政的枷鎖、卻是成日只顧享受皇權,在宮中頤指氣使、嬌妗無比。兄妹行為反差真是兩極矣!如今惹得大將軍插手看是禍福難測了。當那皇親國戚的駙馬,當然具有誘惑力,不一會從左邊班列中便站出了幾個年輕軍官自薦候選。司馬師低頭瞧這幾個人,可能官階不高、接觸不多,竟是不識一人,於是漫目再往後面瞧去,卻見一個眉粗唇厚、虎頭虎腦的大個子立著,這不是賈充向我推薦的太子舍人成濟嗎!有了、有了。

      於是發話道:「這任城公主嬌生慣養、可是動不動就發脾氣的主子。你們一個一個回答,若娶了公主回家你將如何應付?」那幾人答道:「我會把她供起來,什麼事也不讓她做。」「我會派專人侍候她,不讓她亂走亂動。」「我會好好勸她改邪歸正。」「他們說的都不行,我會甜甜蜜密哄著她,讓她事事滿意。」「太子舍人成濟你怎麼辦?」「稟大將軍,我若娶回公主,公主便是我家中人,我將不許她胡作非為,若不悔改就以家法處之。」「哈哈,你們這些人,還只有成濟答對了。家中管理妻妾奴婢,就若軍中管理士卒。國有國法、軍有軍法、家也要有家法,不然,還能讓老大一個爺們被一個女子尅住不成!好,看你儀錶堂堂、高大威猛、有男子漢氣度,這一定符合任城公主的法眼啦!本大將軍作主,將任城公主曹芬,即日下嫁給你為妻,你可好自為之。」「謝大將軍恩典、謝大將軍恩典!」這成濟喜的合不攏嘴,平白成了當朝駙馬。

      「稟大將軍,這成濟家中已有妻室,不合條件。請大將軍另選賢才。」這揭私之人便是剛才落選人之一,眼見美事被成濟得去心中不平啊。「報大將軍,成濟家中所娶者,只是小妾,並非正室。望大將軍維持原議。」成濟利害當頭,自是當仁不讓。

      司馬師聽完兩人的話笑道:「這成濟家有一妾,怪不懂得家法之道,既不是正妻,也就不屈公主下嫁。我看準啦,你們這幾個落選的呀,都是銀樣臘槍頭,上不得陣的。到時刁蠻公主將你的鍋、瓢、碗、勺摔個噼叭爛,你們就傻眼啦!來,傳我令諭,任城公主今日下嫁太子舍人成濟,讓公主殿外等候,下朝後即啟程!」

      殿堂中那股煞氣總算緩和了一點,一些年輕軍官圍著成濟恭賀道喜。夏侯玄回思司馬師今日之作為,件件指向皇室,忠於皇室之人莫要中這激將法才好。司馬師接著又詢問了一些吳蜀之事,便準備退朝了。可巧殿外傳來女子哭天喊地的呼叫聲,眾人心裡又是一緊,不用講,任城公主已被抬到了殿外。那呼叫凄厲又有些嘶啞,皇帝曹芳在殿上聽著直掉眼淚。司馬師皺了皺眉頭,「太子舍人成濟!」「成濟到。」「殿外喧嚎哭泣者,想必就是那任城公主了。喜事當前如此哭鬧,實在大煞風景。公主既然已歸屬於你,你可有法讓她不哭不鬧隨你回去?」「大將軍無需擔憂,微臣去自有辦法。」成濟說罷,三步並作兩步,向殿外走去。

      不一會那哭叫之聲大起,彷彿還有撕打之聲。又過了一會,那大哭大鬧隨著撕心裂肺的一聲呼喊卻突地啞寂下來。殿中各人不知發生了什麼,一些人覺得惴惴不安、一些人顯的莫明其妙、也有一些年輕的幸災樂禍。當成濟春風滿面,蹬蹬蹬地從殿外跨進來,向司馬師稟報「回大將軍,微臣不負使命。」才揭了謎底。

      原來這成濟出得殿堂,來到太監守護著的公主轎邊,聽著裡面公主歇嘶底里的哭喊,心想既有大將軍撐腰,且給她一頓拳腳,讓她賞賞家法嗞味再說吧。於是一掀轎簾鑽了進去,可一揮手,又立馬改了主意,這淚眼模糊的公主還是個漂亮人兒哇!成濟禁不住慾火高升,順手就將公主抱著,滿臉鬍茬向公主白白嫩嫩的小臉親去。那嚎啕大哭的公主沒想到有人掀簾進來,正一愣怔便被抱了個結實,心裡一下明白這個粗魯的人就是今後丈夫,那不甘之心山洪暴發,除嘴裡加大嗓門哭喊,兩隻小手使勁又掐、又撕、又推,一雙腳是又踢、又蹬、又跳,全力反抗。

      可惜過去行之有效的招數今日不靈了,成濟穿著正式的上朝軍衣鎧甲,那豈是弱小的公主手腳能撼動,剩下的法寶只有一張嘴拚命尖聲嚎叫了。成濟聽著聽著來了歪主意,將公主往轎椅上一塞,「聽著,你雖貴為公主,但已是我的妻子了,倘若你不乖乖靜下來,我就家法伺候。」「你給我滾!我死也不會嫁給你,滾!滾!天哪!我的命怎麼這樣苦啊?皇上快來救救妹妹我呀!我不想活哪!」「聽著,你再叫我就剝你的皮。哭一聲剝一件、哭兩聲剝兩件。你要願哭下去,我就把你衣服剝光。剝光了再哭我就把你抱到廣場上,當著幾千兵士與你行夫妻之事。」成濟吼著「停不停?」這任城公主哪吃這套威脅,那哭聲更是示威似的提高八度,成濟一聲陰笑撲過去,三下五除二便把公主外罩鳳裙給拉了下來,往邊上一扔。「你再哭?」伸手又去摘公主的罩衣。


      這任城公主雖驕橫宮中多年,卻哪見過這番粗魯不堪之事,絕望而凄厲地一聲呼喊「媽呀!」便被那可能面臨的恐怖情形嚇昏了。這司馬師和左邊的將校們聽完這段綺麗艷事,頓即爆發出一陣歡暢的大笑,只有殿上皇帝目無表情地低頭流淚。「好!還駕退朝!」那司馬師看了一眼階下群臣,便同司馬昭仗劍昂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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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九曰久 發表於 2015-9-28 11:24 | 只看該作者
關於《春夏秋冬》, 後續請參看本人日誌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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