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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鳴:我親身經歷的文革男女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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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三白 發表於 2015-7-20 03:35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張鳴:我親身經歷的文革男女性事來源:倍可親(backchina.com)   革命不一定要禁慾,辛亥革命就不禁慾,革命黨人該泡妞的泡妞,逛窯子的逛窯子。革命黨人的風流逸事,是革命的佳話。後來的大革命也不禁慾,無論國民黨還是共產黨,一杯水主義盛行。男男女女,都在性的享受中非常歡愉。大革命中的武漢,還出現過裸體遊行。但是,我趕上的文化大革命,在男女性事上,卻相當嚴厲。本文選自張鳴的博客,原題為《大革命中的性事》,作者張鳴系中國人民大學政治學系教授。


  文革宣傳畫
  餘生也晚,趕上的大革命,就是文革。說是趕上了,也是懵懵懂懂,不明裡就,因為還是個孩子,1966年,我9歲。長大以後,讀歷史才發現革命不一定要禁慾,辛亥革命就不禁慾,革命黨人該泡妞的泡妞,逛窯子的逛窯子。革命黨人的風流逸事,是革命的佳話。後來的大革命也不禁慾,無論國民黨還是共產黨,一杯水主義盛行。男男女女,都在性的享受中非常歡愉。大革命中的武漢,還出現過裸體遊行。但是,我趕上的革命,在男女性事上,卻相當嚴厲。性似乎專屬資產階級,一度,大人們談性色變,也感染了孩子,覺得那種事特別不好,特別可惡。記得當時的我,還跟一個父母都是醫生的同學爭起過,說我們的父母絕對不可能做過那樣的事。
  但是,我當時所在北大荒,卻是個在性事上特別開放的地方。自打有人以來,人們都正經不起來。男多女少,而且都是移民,原來的社會的規矩,到這個地方就不大靈光了。一個女人,尤其是有幾分姿色的女人,有一個或者幾個拉幫套的(副夫),稀鬆平常。土著(其實也是移民的二三代)如此,我所在的由轉業兵組織起來的農場,也好不了哪兒去。我家周圍的若干位漂亮的阿姨似乎都有拉幫套的,也沒有什麼人看她們不起。我一個同學的媽媽就有這樣的風流逸事,大人們說起來,眉飛色舞,說是他媽媽對拉幫套的特好,每晚上只要柵欄門一響,只一腳,就把他爸從床上踹下去,他爸也只好乖乖讓位。其實那時,大家的住房都挺緊張,所謂讓位,也就是從這個炕上挪到另一個上面,大抵還是在一個屋檐下。當年的北大荒,有多少多夫制的家庭?沒數。但從來沒聽說有爭風吃醋打架動傢伙的。都說東北人野,動輒拔刀子,但好像那時候真的挺和諧的。這和諧,不能說沒有性開放的功勞。北歐國家性開放之後,犯罪的事也直線下降。看來無論中外,食色性也,疏與堵,自是不同,天下的道理都一樣的。
  可是,革命一來,一切都變了。一大批出身貧下中農的男女,突然發現,他們的樂事,變成了資產階級腐朽思想的派生物。若干農場局的頭頭,在挨批的時候,雖然說是走資本主義當權派,怎樣反對毛主席,但真正讓大家興奮的,還是他們跟女護士、女辦事員之間的那點事兒。反覆細緻地讓他們交待,死摳細節,就是要細節,多多益善。鬥來鬥去,最後發現耗費最多時間的,還是性事。凡是揪出反革命,只要是女的,遊街的時候一律掛上一串破鞋。我們一位女老師,也被學生揭發,在丈夫不在家的時候,跟一個號稱表哥的人一個被窩。斗的時候大家同聲喝問:為什麼一被窩?!一個低我一班但似乎已經成熟的女同學,突然之間被大人們發現跟她的姨父睡了很長時間,這點事,由於涉及亂倫,居然讓大人們興奮了好幾個月,幾個月里,大人們一直在糾纏這個事情,深挖每個細節,細到每次的過程,從頭到尾。最後發現其實整個事情,都是小女孩的主動。但革命中的性事,一旦大白於天下,就是性虐,必須帶有懲罰性,所以,最終那個倒霉的姨父,在審訊中被打得半死的傢伙,還是被定性為強姦。並且將情節公布,讓所有人舉手錶決,該給他什麼刑罰,連我們這些小學生,也有表決權。記得好像我們當時就在操場上舉手投票,所有人都是同意判他死刑。人們對所有的性事都興奮,但對所有的涉案人都殘忍。性,就這樣扭曲地在這革命熱潮之中肆虐著。
  但是,上面說的是革命已經深入時候的事。革命剛來那陣,在我們那裡,有點像狂歡。鬥爭還沒開始,人們只知道有了紅衛兵,弄塊紅布,用紙板刻上紅衛兵仨字,印上去就行。紅衛兵在我們這裡盛行的時候,其實在北京老兵的鼎盛時期已經過去。我們這裡的人,根本分不清聯動之類的老紅衛兵跟後來的造反派有什麼區別。大家只是感覺,能當上紅衛兵挺神氣,連場領導都另眼相看。排成一隊,走到哪個連隊,都可以白吃飯,吃好的。那時候,我們那些享受多夫制的阿姨們,還挺年輕,覺得紅衛兵她們也可以做。但是她們心裡也知道,一邊跟拉幫套的鬼混,一邊當毛主席的紅衛兵,似乎不大好。於是想了又想,一咬牙,一跺腳,就斷了幫套,挺身,扭著碩大多肉的屁股,上街革命去也。說實在的,這樣的阿姨紅衛兵,其實相當不錯。她們上街遊行,喊口號,扭秧歌,甚至還演節目,但鬥爭性卻不強。對我這樣的狗崽子,也狠不起來。有時候,階級陣線還挺模糊,看見你,如果手裡剛好有個胡蘿蔔,還可能塞給你。所以,到了後來兩派打起來的時候,她們就悄然隱退,重新跟舊相好重續前緣,享受性福。當然,經過一番變故,她們跟相好之間也有一些重組的跡象。
  再後來,我們這些狗崽子不能在場部待了。跟一些來自農業連隊的子弟,一併塞到一個廢棄的連隊,掛了牌叫五七中學。這種學校,是半工半讀的,每天半天上課,半天勞動。雖然是廢棄的連隊,但老職工還都在,只是沒了知青。原來知青住的宿舍,給了我們住。由於要半天勞動,不得不跟老職工接觸,實際上,等於是讓我們這些半大的孩子,提前進入了農場人最底層的生活。農場的老職工,多半都是從山東、河北和遼寧一帶來的盲流。不知道他們在老家如何,反正到了北大荒,早就一切從俗,在性事上隨隨便便。革命在高潮的時候,上面管的嚴,收斂一下,高潮一過,大家的嘴巴連帶身子有開始「犯自由」,領導管都管不了。
  那時候,沒有電視,電影放映隊一個月才能來一次,放的不是樣板戲,就是三戰,地道戰,地雷戰,南征北戰。別說麻將,連撲克都沒有一副。談性,說性,操練性,是大家唯一的消遣。學校沒有電,老職工都不喜歡電燈熬油,天一黑,就脫衣睡下。無論男女老幼,睡覺都是絕對的裸睡,每人都堅信「睡一宿穿三朝」的古訓,即穿衣服睡覺,對衣服的磨損,睡一晚等於白天穿三天。那時大家都窮,買布還需布票,省著點也對。這樣的睡覺習慣,只是讓我們這些場部來的學生娃有點尷尬。那時候我們接到指示,要幫貧下中農做家史,做村史。白天不是上課就是勞動,只好晚上訪貧問苦。到一家敲門人家不開,換一家還不開。最後才知道,人家都脫光光了,不樂意為了這種事再費事穿衣服,況且還得點燈費油。後來時間長了,跟老職工混熟了,我們的同學也有家就在此地的,帶我們去他們家玩。時間一到,人家爹媽什麼的,還是到點就脫衣睡覺,根本不避我們這些半大小子。後來才聽說,我們這些土著同學,他們爹媽做愛,也不避他們,就在一個炕上。底層社會的性教育,就是這樣直接。所謂男女授受不親,閨房,閨訓之類的玩意,大概只給紳士們準備的。後來做社會史研究了,發現在多數的時候,中國農村,從南到北,生活居住條件都不怎麼樣,農民男女之間的間隔,根本做不到。所以,孔夫子說,禮不下庶人,絕對是對的。
  晚上訪貧問苦,唯一給我們開門的,是一位叫二哥的人。他姓甚名誰,現在我不記得了,其實當時大家也都不記得。人人都管他叫二哥。在東北,二哥就跟上海罵人戇肚,四川說人哈兒一樣,是個貶義詞,意思是說人傻。二哥很能幹,待人也熱情,但就是喜歡吹點小牛,吹的又不高明,經常被人識破。年輕的時候,據說跟老毛子(俄國人)干過(可能是給俄國人做過苦力),因此會兩句俄語,真的會說,每次吹牛都說。說是在老毛子那裡還做了官,有老毛子娘兒們喜歡他,非要跟他上床。俄國娘兒們如何高大,皮膚如何白,奶子大到什麼地步云云。每到這種時候,大家都會追問:上了沒有?二哥肯定支支吾吾,從來不肯給人個肯定的回答,只是有一次吞吞吐吐地說,那些俄國人,生活作風可那個了。二哥喜歡說話,一說就是當年俄國「稍韃子」(士兵)如何,「格皮但」(軍官)如何,稍韃子和格皮但加起來又是如何的蠢,他如何高明。講到興奮處,還會唱歌,因此,經常給人帶來歡樂。其實,二哥最令人傳誦故事是他的婚姻。我們那裡,老職工找老婆,多半得回老家,老家半數以上在山東。二哥當然也不好破例,攢了些錢,也回老家找媳婦。只是二哥出來的早,山東老家沒有正經親戚了,加上他錢又不多,找起來就有困難。正好當地有個寡婦,一個人拖著四個孩子,活的很艱難。於是有人就打二哥的主意,說是給二哥介紹一個對象,讓著寡婦的妹妹出來跟二哥見面。二哥一看不錯,答應了。臨到上火車,才發現原來是寡婦,還帶著四個孩子。二哥想要不幹,架不住寡婦哭,大夥勸,二哥心一軟,帶著寡婦連同四個孩子回來了。牛還是要吹的——人家找媳婦找一個,我一找就是五個。二哥好吹牛,其實是個實在人,在學校,苦活累活凈他一個人干。吹牛說自己力氣大,吹到最後讓人繞進去了,有一陣子,學校磨豆腐居然不用驢了,二哥在那裡亢哧亢哧地抱著磨桿推。所以,唯有二哥這樣的實在人,我們去訪貧問苦的時候,才會給我們開門,但麻煩的是,他經常會忘記穿上衣服,下體赤裸,後來我們也就不敢去了。
  我們學校的老職工里,還有一位著名的「破鞋」,很多老職工談起她來,都眉飛色舞,興奮異常。談的內容,好像都是她如何如何自己送上門,跟她做愛如何如何有趣,她的技巧如何如何的高之類。當然,聽那口氣,幾乎每個人都跟她有一腿。但是,如果看見這個「破鞋」本人,卻似乎一點都感覺不到人們所說的風騷。長得也不怎麼好看,說話平平常常,眼睛似乎還有點獃滯,只是比較豐滿而已。那時候我已經看過了《紅樓夢》,覺得按老職工的說法,此人就應該是《紅樓夢》里的多姑娘,可是怎麼看,就是看不出多姑娘的感覺來。由於是半工半讀,我們學生也要養豬,第一批豬是原來連隊的豬號撥過來的剛斷奶的小豬。我們這些什麼也不懂的孩子,弄了一群剛斷奶的豬崽,根本喂不了,豬崽什麼都不吃,吱哇亂叫。一時間,師生束手無策。「破鞋」是飼養員,走到小豬群里,摸摸這個,摸摸那個。說:小豬想媽媽。你們養不了,還是讓我來吧。然後她就到校長那裡,把小豬換給她養了,把一些半大的豬給了我們。我看過她養小豬,真像豬媽媽似的,真叫上心,真叫慈祥。說實在的,後來在農場連隊幹了四年,見過的貧下中農多矣,幹活賣力,真正讓我感動的,還就是這個「破鞋」。那時候,每個人的工資都是每月32元,干多干少,一個樣。像她這樣操心的飼養員,不會多拿一分錢,而且,什麼表彰也不可能有,因為她是「破鞋」。那個時候,幾乎每個連隊(相當於村莊)都有一兩個「生活作風」不好的女人。是不是都像我們學校那位溫和而慈祥,我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她們無非是比其他結過婚的女人的尺度稍微大了一點而已。她們的風騷甚至淫蕩,多半是佔了便宜或者想佔便宜的男人,用自家的嘴巴製造出來的。造出來好叫單調的生活,多一點滋味。
  再後來,革命在名義上還在繼續,我已經從中學生變成了一個農場連隊的養豬人。在黑燈瞎火的村莊里,除了知青還偶爾開開會,出期板報之外,革命其實早就死了。大家最熱衷的,其實就是性事。知青有知青的性事,老職工有老職工的性事,基本不交叉。老職工們有條不成文的禁忌,知青不碰,碰了倒霉。那是個全體人民出工不出力的時代,上班磨洋工,工休期間就做性遊戲。結過婚的男女們,互相扒褲子,在性器官上做文章,每次花樣不多,但人人樂此不疲。這種遊戲的規矩是,不跟沒結婚的女子做,據說也不興玩真的。只是私下裡,還是斷不了有玩真的的,因此爭風吃醋,打架的,還真不少。其實,這種遊戲,看起來像模擬,實際上真摸,真弄,真假之間很難分辨,玩大了,自然就真了。由於遊戲不像拉幫套那樣夥伴固定,流動性過強,所以糾紛就難免。好在即使有糾紛,也不厲害,小醋一壺,沒人會為了這個玩命。如果都是男人,老職工就講段子,沒有一個段子不黃的。東北人,越到底層,口才越棒,段子合轍押韻,朗朗上口。老職工告訴我們,在解放前,這種事都是由二人轉包辦,過癮極了。除了性遊戲和黃段子,撲克也開始被默許了,買不到,就有能人開始自己做撲克,用薄紙殼,高級一點的用醫院裡的X光底片。居然這種自造的撲克,也有性。我就見過一付撲克,老 K就畫一根棍,Q就畫一個圓圈,大王畫一頭公豬,小王畫一頭母豬,性器官寫意而清晰。這樣的撲克,如果還能找到的話,博物館該收藏的。
  現在回想起來,我真的很幸運,在我年少莽撞,經常觸犯政治禁忌的歲月,能生活在北大荒。那裡的人們,由於對性事的愛好,長期的「死不正經」,即使在革命最火熱的年月,革命的激情也不那麼高。因此像我這樣的人,犯了事,跟性事無關,固然挨整,也整得比較馬虎,虎頭蛇尾。中學畢業那年我被人出賣,一封發牢騷的信,白紙黑字,有反文革的言論。全團批判,每個連隊都要把我的言論掛出來開大會批。我也躬逢了其中的幾次,但在特別難堪的時候,總是能看到阿姨大媽們慈祥憐憫的目光。聽到她們喃喃私語:這小夥子,白瞎了,這下找不到對象了。然後,我就去放豬,除了個別小孩子,沒有人再提這回事。我這樣的人如果放在城裡,多半是要進監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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